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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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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缭缭熏香飘散而出,她轻轻吸气,这安神香的分量不轻,难怪雪洛会睡得这么沉,也难怪雪洛和宇文楚天相处这么久,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月圆之夜会毒发。

    可是,时辰这么晚了,他会去哪?是去找孟漫要解药,还是找个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独自承受蚀骨的疼痛?

    以她对宇文楚天的了解,他多半会选择后者,那么,宁谧的浮山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

    昨日刚下过一场大雨,山间小路的泥泞未干,落尘提着灯笼细看,上山的小路上果真留下深深浅浅,不规则的脚印。她寻着脚印走到山腰,脚印没入了灌木丛里,再也找不见了。她拨开生满倒刺的灌木,在里面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他。她又去了他们常练功的竹林,晒太阳的小桥流水边,还有后山种草药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的人影。

    此时,已过了子时,满月被阴云遮住,阴风阵阵冷冽,吹熄了灯笼的火苗。她仰头望望高耸的山巅,忽然记起他说过,浮山山顶的风景特别美,层云渺渺,千山重重,他若是有一天死了,一定要葬在那里。。。。。。

    她不记得自己摔过多少次,手脚都是擦伤,她根本顾不上这些,不知疲倦地往山顶爬。

    她终于爬到了山顶,她终于看见了宇文楚天,他倒在一株参天的青松之下,昏迷不醒。

    “哥?!”她扑过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的右臂被割了一条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染透了他的白衣,还有地上的松针。。。。。。他的全身冰冷,脸色比衣服还要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若不是身体还柔软着,她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落尘慌忙扯了一条衣襟帮他缠紧伤口,他的血很快沾满了她的手,有些微的麻痒,她奇怪地细看手指,只见几个细小的红色物体血液中蠕动。

    她吓得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血液里蠕动的蛊虫,她分明记得上一次他在客栈毒发时,也曾用剑割伤自己,血流出来时没有任何异样,现在,竟然可以看见这么多虫子。。。。。。

    一定是这蛊虫在曼陀罗的喂养下一天天长大,他的痛苦也会一月比一月更深切,所以他宁愿承受剧痛的折磨也不想服用解药,因为这解药不会救他,只会让这蛊毒越积越深,最终噬尽他的身体。。。。。。

    她不敢再想下去!

    原来,夜枭的门主不杀他,不是不想杀,而是知道他根本活不了多久!

    “哥?你醒醒,你不能睡,你醒醒!”她呼唤他,可他毫无反应,脉息越来越弱。焦急中,她意外地发现他血液中的红色蛊虫慢慢会聚,向草丛里聚集。她讶然拨开草丛,只见草丛间有一颗墨红色的药丸,与孟漫给他服用过的解药很像,只是大了一圈。

    她凑过去仔细嗅了嗅药丸的味道,他确实有曼陀罗的香气,应该就是解药。

    落尘拿着解药深思熟虑了一番,还是决定喂他把解药吃了,虽然这解药以后会害死他,可他不吃解药,估计今夜都过不去。再说,这蛊毒再厉害,总有相生相克之物,总有方法可以解。

    宇文楚天在昏迷中吃下了解药,脸色渐渐恢复,脉息也慢慢平稳下来。

    终于,他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仿佛穿过她,不知看见了什么。“你又给我吃了解药?我跟说过多少次,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落尘知道他不是再跟她说话,他只有跟孟漫说话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赌气一样的语气。但她没有反驳,握着他的手,柔声抚慰他:“你这么折磨自己不是什么好办法,这蛊虫再厉害,也终归就是虫子,总有方法可以把它引诱出来。。。。。。”

    “引诱出来?!”

    “嗯,我刚才这蛊虫对曼陀罗的香气特别敏感,等你下次毒发,我们试试用新鲜的曼陀罗花引它们出来。”

    他迷离的视线闪过一丝光亮,似乎对她的提议很赞同。

    “你好些了吗?我扶你回家吧。”

    “嗯。”他艰难地撑着手臂坐起来,她急忙伸手去扶,因为她的力气小,所以用足了力气去抱住他的腰。他的身体明显一僵,脸忽然凑近她的颈项,深深呼吸,近乎贪婪,“你今天用的什么香?”

    “我没用香啊!”

    “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小尘。”

    她无语良久。

    他又靠得更近些,鼻尖贴在她的颈间,呼吸间喷薄出灼热的温度,那热度好像会蔓延,转眼让她全身都发烫了,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哥,你别这样,我扶你回家吧。”

    “你叫我什么?”他勾勾唇角,仰头与她四目相对。以前一直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今天才发现那不仅仅是好看,当他的头发略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落在脸上,略有些苍白的脸颊蒙上一层淡淡月光,他的脸上有种蛊惑的光芒,动人心神。“你再叫一次吧!”

    “哥。。。。。。”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你今天怎么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比醇酒还要醉人。

    她低头看看自己,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同,除了衣裙在刚才爬山的时候跌得满身泥土,头发也散乱不堪,估计一张脸肯定惨不忍睹了。“哪里不一样?”

    他笑了笑,似乎在看她,双眸却没有焦点,似看非看,若即若离。“你今晚好像,小尘。”

    “。。。。。。”

    “你是不是去易了容?”

    她有些急了:“你看清楚,我是小尘,我不是孟漫!难道这个世界,除了孟漫,就没人会管你的死活吗?!你看看我,看清楚!”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他突然低头死死按住额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看他这个反应,她不禁心软了,她明明知道是现在曼陀罗在一点点麻醉他的经脉,一点点侵蚀他的理智,她又何必跟他计较?

    叹了口气,她道,“算了,你爱当我是谁就是谁吧。”

    “小尘?”他忽然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手指移到她的脸上,拂过她的唇:“你是小尘?”

    “嗯,是我,”她仰起头,尽量让他看清她的脸,“我是小尘。。。。。。”

    曼陀罗的毒性开始发作,他眼神越来越凌乱,他拼命手按住自己额头,拼命晃头,似乎想要控制自己迷失的心神。然而,他终究还是渐渐迷失了心智,他弥散的双瞳终于有了焦点,可眼底的光芒越来越可怕,好像要把她吞噬一样。

    她惊得向后退,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很陌生,很害怕。

    “哥,你怎么了?!”

    “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哥,我也不想做你哥哥!”

    “为什么?”

    “因为。。。。。。”他抱着她的手猛然收紧,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他炽热的双唇贴上她冰冷的唇,反复的辗转,不似曾经那种似水的柔情,而是如烈焰般吞噬一切的狂乱。

    明知此刻他的心里没有她,明知他很快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落尘还是轻轻张开双唇,让他的舌闯进来,肆意地游走,激荡起她压抑在心里的眷恋……

    她以为不过是个吻,他还会像以前点到为止,没想到他越吻越深,双手开始在她身上贪婪地探索,想要索求的更多。

    “唔……”

    她推不动他,狠狠向他舌头咬去。无奈他反应更快,捏住她的下颚,继续肆无忌惮地亲吻,甚至将她推倒在地上……

    她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她爱他,不计较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他,可是当他明天醒来,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是她而不是孟漫,他的心情会如何?

    他以后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雪洛!

    他以后怎么面对天地,面对自己!

    “不……哥!”她知道面对一个江湖的绝顶高手,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根本逃不掉,可她拼命挣扎,叫喊,希望他能清醒一点。“哥!不行!”

    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他抬眼看着她的脸,弯着眼睛浅笑,比满月还要妖娆,比郁金香的香气还要撩人。

    那一刻,她的眼前晃过他每一个温柔的笑。

    她想起自己还是小女孩儿时,自怨自怜蹲在雪地里,以为自己被全世界遗弃,他跑到她面前,帮她擦干眼泪,就是这样弯着眼睛对她笑:“别哭!有哥哥在呢!”

    那时他才八岁,肉肉的圆脸看起来特别可爱,从此,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告诉自己:还有哥哥在呢……

    哥哥,当他即将走出她的生命,有过一夜属于她,也好啊!

    ……

    远处的山峦在她眼前晃动,模糊……

    满月在晃动的地平线上消失,天昏地暗。

    她望着远方的缈缈流云,重重山峦,他没说错,这里的风景真的好美!

 第十一章 浮云为孽(二)

    这一夜,特别漫长。

    落尘一直数着前面重重叠叠的山峰,一座一座,无边无际。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忽略疼痛,可很多时候,她还是痛到快要昏厥,又痛得清醒,反反复复,后来身体痛到麻木,意识也麻木了,麻木得看不清远处的山峰……她闭上眼睛,时间像是永无止境,无休无止。

    有些时候,有些疼痛,还有陌生的知觉,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直到东方出现最温暖的一丝光,照亮所有的阴暗,她才确认自己还活着。

    他终于停下来,他将脸埋在她胸前,心口贴着心口,两颗心以同样的节奏跳动,这一刻她才明白,痛苦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一夜,的确胜却人间无数……

    或许是他太累了,伏在她身上便昏睡过去,朝露挂在他微动的睫毛上,清清潦潦。好久没看见他的睡容,如此亲近,近得可以看清他每一个睫毛。她笑着触摸他的脸,就像小时候许多美梦中醒来的早晨,她静静地望着他,吹在他脸上的气息拂动了他的睫毛。

    每当那个时候,他的嘴角边会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笑着说:“又在胡闹!”

    轻轻地,她靠近他,气息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动了动,薄唇轻启,“孟漫……”

    一整夜都没掉过的眼泪,倏然落下,落在他的脸上。

    她自欺的梦就这么破碎了!

    忍着鼻根的酸楚,她尽量让声音平静如常,“你心里只有她吗?”

    “……”

    他在梦里皱眉,皱的很紧。

    ……

    落尘忍着身体的疼痛用了推开他,咬咬牙,扶着身边棱角尖锐的岩石默默坐起来,那岩石上还留着血迹,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她背上的血。她看不见伤口,也不觉得疼,大概是疼痛久了就成了习惯,麻木了。

    她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又为他穿上衣服,因为他的身体太重,她的手脚又不太好用,所以折腾了好长时间,才为他把衣服穿整齐。他一直没醒,应该是曼陀罗的药性还没有消失,他还活在自己的幻境里,这样也好,至少他看不到这样不堪的场景,不用内疚,不用自责,更不用后悔。

    落尘收拾好一地的残局,又跪坐在他身边,把昨晚给他手臂伤口包扎的那条衣襟取下,收好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步走下山。

    如果他当这是一场梦,或者当她是孟漫,那就让他这样认为吧。

    这丑陋不堪的一夜,她希望他永远都想不起,一辈子把她当成妹妹,疏离的亲切。

    回头再看他一眼,她迎着清澈的阳光与流云微笑,笑容比浮山的风景还要绝艳,却没人看见。

    她转过身,仰起头:这一夜就这么结束了,这一夜就该这么结束。

    ******

    下山要比上山容易得多,落尘的一路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前奔走,一转眼就到了家。雪洛还在房间沉睡,睡容还是那么清甜美好,似乎听见了动静,雪洛翻了个身。

    落尘急忙加快步,回到房间,紧紧锁上房门。

    床上还放着她即将修完的鸳鸯,鸳鸯亲昵地靠在一起,脸对着脸,似在诉说着不离不弃的誓言,可是它们没有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这样也好,看不见那些丑陋的人和事,它们才会幸福地在一起,相信海誓山盟,相信天长地久。

    收好了鸳鸯,落尘悄悄去打了一盆水,热水流过肌肤上的伤口,尖锐的刺痛感传来,她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伤,有草叶的划伤,有岩石磨蹭出的擦伤,还有一块块的淤青,惨不忍睹……

    不经意想起昨天一条条伤口留在身上时的场景,她不禁全身发抖,心底油然而生恐惧。所以她闭上眼睛,不敢看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洗了多久,反正水洗到冷了,流过身体时不会疼了。这时,敲门声传来,落尘吓得一抖,水盆“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撒了一地染了血的水。

    “小尘?”是雪洛的声音。

    “啊!”她努力吸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声音还是紧绷的。“我,我没事,刚刚洗脸把水弄洒了,我要收拾一下。”

    “哦,饭我做好了,你要出来吃吧。”

    “嗯,我收拾收拾马上就来。”

    “好的。快点啊,不然饭冷了。”雪洛温柔地叮嘱。

    “好!”

    她在衣柜里选了一件最厚重的衣服,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又在镜子前施厚厚的胭脂,总算遮掩住苍白的脸色,照了好多遍。

    这一耽误便过了好长时间,雪洛中间又来叫过她一次,说是他们都在等她。

    雪洛说的是“他们”,落尘的心狠狠一沉,正在涂的唇色涂到了脸上。

    “我,我马上就来。”

    然后,她又费力收拾一番,还把地上的水都擦得干净,才磨磨蹭蹭出了房门。

    一进中厅,落尘看见宇文楚天端坐在桌前咬着筷子若有所思,她的双腿抖得快要站不稳,瑟缩地退到墙边贴着墙才勉强站稳。

    他抬头看看她,平静如常,除了面色有些疲意。

    尽管她装扮得很精细,他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异样,“小尘,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没有啊!没有,我很好!”她暗中提了口气,恐慌的心绪略有平复,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你的饭在锅里热着呢,我去给你拿来。”雪洛说。

    “不用,我自己去。。。。。”她还没说完,雪洛已经快步去厨房。

    她不安地看着宇文楚天直视她的眼睛,又开始心乱如麻。

    “你的脸色不太好?昨晚。。。。。。”

    “昨晚?!”她掩饰好自己的心慌,先发制人问道:“哥,你昨晚没事吧?”

    提起昨晚,他的神色一动。

    她装作若无事其继续问:“我是说,昨晚是月圆之夜,你的蛊毒又发作了吧?”

    提起蛊毒,他的眼中果然闪过一丝回避,“嗯,孟漫给我吃了解药,我睡了一晚,没事的。”

    “哦,你昨晚一夜都没回来。。。。。。我很担心你,一晚都没睡好。”她故意指了指自己的脸,故意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你看,我涂着这么多的胭脂,脸色还这么差。”

    刚好雪洛端了热乎乎的饭菜进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平淡道:“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了。”

    “吃饭吧!”雪洛将碗筷递向落尘,落尘把手指缩到袖子里去接,谁知她刚伸手,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抓住她的手指。

    她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宇文楚天拉到眼前,昨晚被草叶划伤的细小伤口一览无遗。

    “怎么弄的?”他哑声问。

    只是看见她手指上几点细小的划伤,他的表情就这么心痛,她心里更加难过。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他做过什么,他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急忙抽回手,落尘解释说。“我昨天整理草药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不碍事。”

    “以后别弄了,让雪洛整理就好!”

    “雪洛姐姐弄伤了手,你不是一样心疼。”她笑着问。

    “她不会像你这么笨。”宇文楚天一句话就把她噎得哑口无言,“还有,以后也别再绣花了。需要什么,就去买,秀纺里的绣娘比你绣的好多了。”

    雪洛忙道:“是啊,我早就说嘛,你别跟我学什么绣花,你的手指被扎伤了,你哥哥会心疼的。你看看,他果真心疼了吧?”

    看出雪洛有些歉疚,她也只好忍了:“好吧,我以后不绣了,你看哪个绣娘绣的好,让她给你绣好了,连衣服也找她们给你做。”

    说完,她埋头吃东西,一大口一大口,把嘴塞得满满的。明明咽不下去,还是不停地塞。

    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她头都没抬,直接往嘴里灌。

    “雪洛,一会儿你带小尘去买几件衣服吧。”宇文楚天又道:“天气转暖了,她这身衣服会很热。”

    “好!楚天,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正好在绣坊看中几款花样,拿不定主意,你去帮我选选吧。”

    “……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办,改天吧。”

    听说他有重要的事,她也不好勉强,点点头:“哦,那好吧。”

    落尘继续低头吃饭,他们这对有情人商量事情的时候,她从来不插一言。

    院子里扑腾扑腾响了两声,落尘扭头去看,原来是陆穹衣送她的鸽子飞回来了。

    自从她离开陆家,陆穹衣送她的鸽子有事没事就呼扇着翅膀飞来飞去,不知是想念陆家美味佳肴,还是想提醒她,陆家还有人等着她报平安。所以她偶尔会让鸽子捎信给陆穹衣,简短地报个平安,陆穹衣总会很快给她回信,告知她近况。

    她正好吃的食难下咽,看见信鸽回来,立刻放下饭碗,“唔,我吃饱了。”

    生怕宇文楚天阻止,她飞速跑到院子里。

 第十一章 浮云为孽(三)

    信鸽一见落尘,呼扇着翅膀乖顺地落在她手边,毛茸茸的脑袋磨蹭着她的手指,像在撒娇,

    她一边轻抚着信鸽的羽毛,一边解下鸽子脚下的信笺,展开,陆穹衣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温润飘逸:

    小尘:得知你一切安好,楚天也即将成亲,我甚感心悦。陆家一切如常,只是少了情苑烛下静读的人影,冷清非常。情苑还在,寂寞的孤灯不知何时还可以映出人影?

    穹衣

    信上字里行间隐晦的情谊让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许多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也想起陆穹衣对她悉心的照料,还有那些精心准备的各种美食糕点,至少不会让她味同嚼蜡,难以下咽。那时候,她以为想见不能见的时光是最寂寞的,如今与他日日相对,最寂寞的是最紧密的相拥时,他梦中念的是别人的名字。

    “表哥来信了。”宇文楚天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她本就心有余悸,宇文楚天的声音突入其来,她毫无防备,受惊地退后数步,满脸来不及掩饰的惊恐惧怕。

    “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他目光扫了一眼绢布的信,伸手想要拿信。

    不想他看见信上暧昧的话语,她直接把信笺收进衣袖里。“没什么,表哥说陆家一切如常。”

    他也没有强求,收回了手,“我下个月想去陆家看望外公,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他又要送她回陆家了。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吗?是该斩断所有的痴心妄想,不再打扰他幸福生活的时候了吗?可是她真的不想走,不想离开他……

    她抬起头,在刺眼的阳光下,静静望着他:“你就那么想送我回陆家?”

    他伸手触摸她的头发,原本是他最习惯的安慰的动作,此刻却让她再次受惊地避开。

    他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僵硬地收回:“我想也没用,关键是你想不想?”

    她说,“我不想,可是你……”

    “嗯,那算了!”

    *******

    梦仪楼里,孟漫刚回房间不久,半撑着身子吃了点补药,她被蛊毒折磨了一夜的身体还是非常虚弱,便无力半倚在床边闭目养神。

    月娘帮她燃上了舒经活络的香薰,又为她放下幔帐,掖了掖床褥。

    看出她神色不对,月娘也不敢多问,只试探道:“梦姑娘,楼下有个客人等了你很久,好像有急事找你。”

    孟漫无力地摆摆手,“不见,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谁都不见。”

    月娘想了想,又问:“那宇文公子若是来了呢?”

    问完之后,月娘觉得自己多余,这个问题根本无需问,宇文楚天只要来,孟漫不论忙得多么分身乏术,多么身体不适,都会第一时间见他。

    “他不会来。若是来了,你就告诉他我身体不舒服,让他明日再来吧。”她不是不想见,而是现在余痛犹在,脸色憔悴不堪,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个样子,怕他见了会流露出怜悯的表情,更怕他见了却丝毫没有怜悯之情。

    “是,我明白了,梦姑娘,你先休息一下,我让人去给你炖一碗燕窝。”

    “我什么都不想吃。”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让小霞守在门外,你有事就喊她。”

    “嗯。”

    月娘退了出去,孟漫睁开眼,眼中的泪泉涌而出,湿透了衣襟。

    自从服了噬心蛊,她便和宇文楚天一样,每逢月圆必会被蛊虫折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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