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凤凰台_怀愫-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杨云翘瑟缩一下,依旧还是靠在杨夫人肩上,却落起泪珠来,脸上在哭,牙却紧紧咬着:“天杀的胡成玉。”若不是他突然上奏,哪里会改换妃制。
  杨夫人脸上不耐烦,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她看着圆团团的和气,比之魏宽的夫人不知要面善多少倍,可她嘴巴一抿,杨云翘便不敢则声:“你还当这事儿胡成玉一个能办?皇后替他说好话,他自然要投桃报李。”
  杨云翘一怔,这才想起卫敬容来,怪不得她一声不响就替徐澜清那个只会奉承的贱人请立妃位,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她为甚这样害我?”
  杨夫人冷冷瞥她一眼:“蠢材蠢材,还不懂得么?你年纪大了,再充作那模样有什么用,皇上心里又喜欢起懂得规则的妃子来,你作这个样子,还想让他怜惜你么?”
  杨云翘面上一红,杨夫人讥屑一笑:“第二个虽没养住,可你已有齐王,有宠爱自然好,没有宠爱,就不会学着皇后的样子多抬起几个来?”
  杨云翘怔怔看着她,杨夫人一只手抚在她肩上,她立时仰起脸来,粉脸沾着泪珠,倒似梨花沾了雨露,杨夫人抚摸她的头发:“阿翘最能干最听话,那符美人不是腰细么,那封美人不是善舞么,家里也替你预备了几个。”
  杨云翘面上不见欢喜,反而惊慌看了杨夫人一眼,身上轻颤一下,杨夫人拍一拍她:“提两个起来,就住到你宫里,符美人乔美人可不就是靠着皇后才得了宠爱的,你如今势弱,明儿赶紧去谢恩,咱家再上颂表,把陛下的拍得舒服了。”
  杨云翘想到自己还有儿子,心中大定,就是再来两个,难道就能立时有孕,风吹似长到十四岁,倒不如顺着意思,往后好替儿子多筹谋些。
  杨家上颂表,正元帝看了,面上和缓,觉得杨家识趣,总算还未到糊涂的地步,他底下这些个儿子,哪一个也别想盖过显儿。
  看看杨云越确是一路都合心意,也就这一年里才办了些错事,真要论起来,看他可比看着袁礼贤舒畅,再不会有一事违逆,可心里也知道,一味顺意的不能办事,把奏折一搁,松一松杨家便也罢了。
  他把这奏折搁到一边,手里翻着下一折,眼睛一瞍人便挺直起来,眼睛定定看着奏折上的三个字,心里默念“林文镜”,王忠从帘子外转进来,伏低了身子问道:“老奴耳拙,陛下要宣哪一位大人?”
  原来他竟不知不觉把林文镜的名字念了出来,又坐得一刻,坐到王忠拿余光看他,这才握紧了拳头一挥,喉间一紧:“你退下罢。”


第101章 浮金
  正元帝把那奏折卷进袖中; 撑着桌子站起来,反手叩住后腰,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紫宸殿后露台上; 紫宸殿是前三宫最末; 再往里便是后廷,抬眼望出去。
  宫中遍植银杏; 此时银杏渐黄; 连绵一片; 仿若翠瓦浮金; 只有还未修成的甘露殿里种着百年梧桐,正元帝一看见林文镜这三个字; 便似他此刻并非身在皇城; 恍惚间又似还坐在业州卫家的大宅画帘堂的那株银叶树下,看卫敬禹和林文镜二人对弈。
  他那时不过初初学棋; 才刚识得这些格子; 两人都不执棋子; 只报出格数; 由棋童把棋子摆到棋盘上; 两边都闭紧了眼睛; 谁先张眼看了棋盘,就算是谁输。
  正元帝年轻的时候就极有主意,他不愿意耕田种地一辈子当个佃户,也不愿意走街摇鼓当个小商贩子,天下一乱; 他结交的本就是有些志的好汉,那会儿说的有志,便是心里有主意,趁乱发财也算得一样。
  正元帝年轻的时候手上疏散,有几个钱便全撒了出去,随处认识的朋友,手上有了钱请人吃一碗粗酒,因着性情豪迈,倒也交上些朋友。
  也正是这些朋友引荐他,说他手上有些功夫,身高力壮相貌威武,单看相貌便是勇士,正是用人之际,这样的壮士自然得召到麾下。
  他到此时还记得当年头一回见到卫敬禹的模样,还当也是个大汉,谁知见着人却斯文儒雅,身着长袍头戴玉冠,哪里像个将领,倒像个教书先生。
  他那时还是秦大牛,不是秦正业,卫敬禹看他力壮,留下来当亲卫。日子好过一些,也依旧见人行礼,卫敬禹有二十来个护卫,要想在这二十人里出头,也不是易事。
  他不甘如此,眼看里头识得字的,就能多受提拔,他便着意结交书房书童,请他教自己识字,原来胸无点墨,识的字不超过一双手一只脚,堪堪会写自己的大名。
  那些掉书袋的话说得白些,他都能懂,所欠的不过文理,谁知越学得多了,竟越有滋味,卫敬禹喜爱兵法,摆出沙盘推演。
  他自有人论兵法,林文镜便是其中之一,只偶尔也让这些个护卫出出主意,连着几回问到他身上,他都能想出办法来,绝非束手就死,卫敬禹这才把他调到身边。
  知道他在学字,还给他银两买纸笔,原来听他们说话总是云山雾罩,学得越多,越能听得明白究竟说些什么,这才知道自己原来那些志气有多可笑,也不再愿意回到乡间。
  业州卫家势力越大,各方来结交的人便越多,直到青州城的叛军杀来,想吞并业州,太守急忙逃命出城去了,卫敬禹领着城中残兵和卫家私兵一同抵挡,从此业州城的城墙上便不再立着大夏的王旗,而打出一个卫字,秦大牛也变成了秦正业,一年里从帐前卒升到参将。
  王忠取了披风来,正元帝摇一摇头:“我哪里就用得了这些。”年纪越大越是力不从心,试想自己若能年轻个十岁,又是怎样的天下。
  王忠躬身低腰:“陛下才添了小皇子,自是龙虎精神,可奴既侍奉陛下便当尽心尽责,不敢有半点躲懒的。”站得久了,露台上的风扑面而来,已是深秋时节,站久了确是有些凉,正元帝顺势把披风披上,让王忠退到一边,这才把那份奏折拿出来。
  林文镜若是活着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悄无声息,正元帝此刻能想起来的还是当年他们意气奋发的样子,他少读诗书,却知道两人月夜对酌时有多么激昂,待看见底下一行字,怔在远地。
  断腿眇目,原来他成了一个废人,正元帝把奏折一塞,急步转身,身子一晃竟有些眼花,也不坐辇,直往丹凤宫去。
  卫敬容正在操办满月宴,依着秦昰的旧例来办,对徐淑妃的娘家多有赏赐,既有了皇子封了淑妃,总得加恩,徐淑妃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叫作徐文清,听说也在念书,这回还考了秋试,只是没中,问一问是要加恩得封还是继续科考。
  眼看正元帝急急过来,倒有些诧异,她怀着身子,不能伴驾,此时正元帝该去看看新生儿,徐淑妃还未出月子,符美人封美人两个就在偏殿,他怎么也不该这时候过来。
  待见他脸上喜怒未定,心知有事,可王忠也不及送信过来,抬眼看一看,笑起来:“今儿光禄寺进的好鸭子,我正说这一桌子菜也太多了些,你来了倒正好。”
  正元帝坐到榻边,看一看光禄寺送的一桌子菜来,确是用了心,荔枝鸡竹结鸭芙蓉蛋笑问一声:“可是善儿献上来的南菜师傅做的?”
  卫敬容点一点头:“倒是她知道我,知道我不惯吃那油厚味重的东西,这一个师傅来了,我倒能多吃上些。”替他挟一片宝塔肉,夹在软面饼里,油肉比瘦肉还多,吸饱了酱汁,正元帝咬上一口,口里道:“一样的肉,这功夫就不比寻常,你要是喜欢,让他们常常送上来就是。”
  卫敬容原来是再不碰这个的,自己也包了一块儿咬在嘴里吃着:“我原来最不爱这些大肉,倒馋起来,莫不是肚里的要吃。”
  眼看今天正元帝是没心绪说家常的,使了个眼色,不叫秦昰过来,让他还在哥哥那儿玩,吃一半张饼正元帝这才问:“你可还记得林文镜?”
  卫敬容微微一怔:“怎么?自然记得,找了那么些回,却没寻着,怕是早已经去了,叶姐姐只怕也跟着他去了。”
  中元节里还替卫家那些英魂放过河灯烧过纸,不意正元帝突然提起,卫敬容一说完,他便道:“他非但没死,就在业州,善儿来信就不曾说些什么?敬尧就没写过信来?”
  卫敬容手上一紧,把饼儿搁到盘上:“善儿哪里知道这些旧事,敬尧倒是写过信来,都是些胡话,怕是他醉中写的,我看过了也没当真。”
  卫敬尧早早写了信来,却一个字也没有提起林文镜,只说自己罪孽深重,这是他的心病,二十岁未到那年就已经埋下,这许多年拔除不去,那两张纸上墨点溅得到处都是,想必写的时候也是心中激荡,一看就是醉后写的,要是没醉也不能够说这些话。
  卫敬容使了个眼色,结香便把信匣取了来,卫敬容打开盒盖,都快装得满了:“一多半儿是善儿写来的,这些是昭儿写来的,那些个蜜桃茶叶绸子石蜜,都是他送来的。”
  卫敬尧只写了三封信回来,都是些寻常话,全部拆开也是行的,她挑出来给正元帝看,正元帝一看便知果然醉了,卫敬容还想赞一赞弟弟的书法,依旧咽了声,等他看过才道:“林先生当真还在人世?”
  正元帝心知卫敬尧是绝不会作伪的,他不提及就真的是自罪自责,心是隐痛这才不提,叹了一口气道:“人是还在,可却瞎了眼睛,又断了一条腿。”
  卫敬容手里全来拿着信匣,听见瞎了眼睛,“啊”得一声,信匣滚落,掉在榻上,里头的信件散落一地,待听见断了一条腿,眼圈也跟着红起来。
  正元帝看她这番情态自然是真,他叹得一声:“原来咱们不知,如今知道了总得封赏下去,若是他身子康健,还可重用,可惜……”
  卫敬容抽出帕子按一按眼睛,心里却道,林文镜那个脾气,纵是死了也绝不肯当贰臣的,这么想着,心里一顿:“我只怕金银他不肯受,敬尧若是得着他一个好脸,只怕也不会写这么一封信了。”
  正元帝却道:“不论受不受,给总要给的,难道眼看他困顿不成?”传了口谕下去,让赐银三千两,绢帛二百匹,令业州太守择屋室让其居住。
  卫敬容依旧红着眼:“我也给善儿写封信去,叫她仔细照顾着,最好能问一问叶姐姐的音讯,男人家总不比女孩儿细心。”
  说着当了他的面把信写就了,急令宫人传出去,正元帝都已经赐下东西去,她给的便不是金银,而是些衣裳首饰毛料子,业州一到冬日冷得刺骨,这些正好御寒。
  正元帝抚一抚她的肩:“这都是天定的,你也不必太伤怀了。”夜里便宿在了丹凤宫里,心里那隔桌对弈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消散了,一个纵原来盲棋下得不好,此时必也极好了。
  卫善接到信时,才打猎回来,穿了一身白色的骑装,领口袖口缀着一圈儿紫貂毛,纤腰一束,亭亭玉立,一只手拎着马鞭,猎物就挂在马背上,山鸡野兔已经不在话下,锦帽上一颗明珠,侧身下马,光彩照人。
  她日日都往龙王山去,林文镜旁人不肯见,卫平和卫善是肯见的,卫平箭术了得,獐子猞猁打着了便送来,偶尔也跟林文镜比一比棋力,把在外打的那几场大仗告诉他听。
  林文镜是一个秦字都听不得的,知道秦昭是养子,话里话外又和卫家十分亲近,先蹙了眉头,卫善提起他来满口好话,一口一个二哥,接连几回叶凝便悄悄问她:“善儿是不是喜欢你二哥?”
  卫善解下小帽儿,提了鸡等着叶凝褪毛收拾,拿软泥糊了烤着吃,听见她这么问,灿然一笑:“是啊,我顶喜欢二哥了。”


第102章 卫王
  卫善声音不轻; 在小院子里脆生生的响,似金玉相碰,叶凝看看她; 抿嘴儿一笑; 这些日子哪一天不从她嘴里听见这个“二哥”两三回,日日念夜夜念; 唱成曲儿那便是“由不得哥哥耳廓不热”。
  叶凝是闽地人; 闽地多山歌; 她小时候也不知听了多少句山歌; 这么心心念念挂在心尖儿上的,不是情郎又是什么; 谁知道还真不是情郎。
  叶凝一笑; 卫善便想到她跟秦昭也能算得上是“私定终身”了,忍不住俏脸一红; 拿着马鞭在骑装上刮来刮去。
  叶凝才还当她对秦昭并无缠绵心意; 就见她露出小女儿态来; 想想自己的年纪能当她的娘; 便不再开口打趣她; 推一推她:“赶紧洗手去; 替你林叔泡一杯茶。”
  泡茶的水是从龙王山山顶的泉眼里担下来的,叶凝每天上山,一桶水她提不下来,就用粗竹筒,两竹筒水足够林文镜吃一天的茶。
  家里过得清贫; 平素也没有好茶,而林文镜的舌头又不肯沾粗茶梗子,都是初春竹叶才生时候收下一波来,铺开晒干,拿这个当茶叶,用山泉水泡出来,兼有一股清甜气。
  自卫善知道林文镜爱吃茶,尤爱雨前龙井,便写信给秦昭,问他能不能买一些来,吴江是出好茶的地方,只这些茶叶都极金贵,采得新茶叶也片片贵似金叶。
  不意秦昭真能办来,千里迢迢寄了两斤茶叶,俱是吴江百年茶树上摘下来的,若是要旧藏的还多些,可旧藏的怎么能送给善儿喝。
  秦昭早知道卫善讨茶不是她自己喝的,小小丫头吃蜜卤调水也还罢了,哪里懂得吃茶,她又最是热性,大夏天恨不得一口热水都不要碰的,叫她吃茶,等茶盏放凉,也就小猫舔水沾沾舌头,怎的突然就想起要吃茶了。
  张口要难得的好茶,必是送人的,吴三又送了信报给他,知道卫家回到业州,找到了当年的旧人,秦昭对这位林先生早有耳闻,他才当小校的时候就听这些旧事,这才看起了卫敬禹写的兵书,两本书里都有提到林文镜,说是幕僚,倒更像是知交。
  这样的人物竟目盲脚跛,实让人痛惜,搜罗了好茶,又运了五桶好水,连着各色花蜜龙眼桃花荔枝,十七八只蜜糖罐子,一道送来给卫善。
  一只只青瓷罐头上都带着花样,桃花蜜便烧几枝桃花上去,荔枝蜜便烧上一碟子青青红红的荔枝,上头还仔细贴了签子,哪样性热不可多食,哪样性温可日日调水吃上一盏。
  这回的信无花无叶,全烧在了罐子上,卫善收下东西,把这十来只罐子都记下,告诉沉香仔细不能摔了,等蜜吃完了,还拿这些装小菜,送给秦昭,湖里收上来的好银鱼,先晒后浸做成银鱼鲊,给他配粥吃。
  林文镜不曾问这茶是哪里来的,卫善便也没说,她三两日就知道林文镜听不得秦字,对正元帝成见极深,谈起他来总是不屑,不敢说茶叶是秦昭送来的,只说是特意寻得好茶孝敬先生的。
  叶凝一说,卫善便“哎”了一声,她在这小院里来往惯了,也不必指点,自走到院墙边,拔开竹筒的木头软塞,把水倒进小炉里,先煮水烫杯,跟着才是泡茶。
  林文镜吃茶与旁人都不相同,别个爱吃煎茶,加上果仁一道泡着喝,他爱吃清茶,杯里除了好水好茶叶,旁的一概不要。
  卫善正蹲着给炉子生火,魏人杰一把接了过来,嘴里啧啧出声:“再燎着头发你就秃了。”两只手指轻轻一敲,打火石一碰就擦出火星来,茅草着了,往小石灶里一塞。
  卫善是会生炉子的,在小瀛台里虽有沉香初晴作伴,各人也都有事,摘果的摘果,捞鱼的捞鱼,饿虽饿不死,吃也难吃饱,生炉子烧水煮鱼,这些她都干过。
  就是一时手生,年纪越长,辫子越长,发梢叫窜上来的火星子燎了一下,烧了发尾,就是魏人杰扑上来一把拽住,拿两只手掌给扑灭了。
  肉手碰着火花,烫掉一层皮,可本来旁边就是水,被他这么一扯一扑还更疼些,提起来卫善便没好气:“你那柴火劈好了没有?”
  魏人杰想跟林文镜学下棋,要拜就要拜个高明的师傅,他的棋原是卫修教的,卫修在林文镜手底下勉力走了一百二十步,刚进中盘便支撑不住,干脆弃子认输,还谢林文镜手下容情。
  魏人杰看得两眼放光,卫修下棋自然是拿着棋盘来的,林文镜说一步,他便在棋盘上落一子,再把自己下在哪儿说给林文镜听。
  既要拜师就得有个徒弟的样子来,魏人杰左右无事,过来挑担砍柴捕鱼猎猪,百二十斤的野猪打下来,在土灶上炖的稀烂,他一个人吃了半锅。
  卫善有意支开他,魏人杰却不知道,拿着柴刀自去劈柴,卫善这才抽出信来,拆开火漆,看看姑姑同她说些什么。
  卫敬容的信里是再没有多余的话的,来信也从来都写得四平八稳,宫里大小事在她笔下总是寻常,卫善写回去的信也是一样,姑侄两个心照不宣,看一回便知道对方要说的是什么。
  譬如上回信来,卫敬容写的就是徐昭仪升成了徐淑妃,改了四妃制,这件事当年正元帝是想做的,只是没做成,他把精力放在削弱卫家上,杨家又处处都合他意,可依旧还是动过这个念头,只是秦显死了,便不能这么办了。
  这回拆开一看竟是正元帝知道了林文镜还在世,卫敬容只说要赐下金银来,信都到了,东西只怕也快到了,依着正元帝的性子,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博个好名声才好,可林先生却绝不肯咽下这一口气。
  卫善急急叩门,林文镜请她进去,听她脚步匆忙,声音焦急,笑了一笑:“怎么了?”
  卫善长眉紧皱:“先生要不要去旁的地方躲上一阵?”她咬咬嘴唇:“我姑姑来信说,先生还些隐居的消息被姑父知道了,要派人赐下金银来。”
  她只当林文镜是必在发怒的,谁知他竟没有发怒,冲着她站的地方点一点头:“差不多也该来了,比我想的还更慢些。”
  卫善瞪圆了眼儿:“难道这个先生也料着了?”
  林文镜行是拿卫善当小姑娘看待,十三岁的年纪该爱花粉,便是卫敬容那个年纪也只知道读书写字,有事只问卫平,朝中如何,各位大臣如何,卫家可还有旧人在朝。
  不意告诉他的却是卫善,她奉了茶来,见二人对谈,搁下茶盏,头一杯先给他,跟着才给卫平,手里拢着托盘:“这个我倒知道,年年都有人给父亲寄祭表来,十几年下来,寄来的祭文是越来越少了。”
  林先生面色微动,听卫善细说,她便把这些人在何地任什么官职,通通说了一回,她是头一回出门,走的又是运河,记性虽好,却也不至连这些人在何处作官,隶属关内道还是河东道都说得清清楚楚。
  既不把她当小姑娘看了,这些事也可以说一说:“是我传出去的信,年深日久名头不显,这许久才传上出去,他既知道了,该派传旨官来才是。”
  传旨官便是太监,卫善再没想到赏赐林先生会这么劳师动众,可她依旧不明白为甚林文镜要把这消息传出去,引得正元帝来见他。
  他默默无闻十三载,卫善再不会想到有一天他还会自己扬名,林文镜依旧对她点头:“不要慌,我自有用意,待人来了,你便知晓。”
  卫善只觉得心里慌张:“那要是他与你为难,又当如何?”
  林文镜不再说这些,反而指一指门外:“水烧开了,再煮一歇就过了火侯,不能泡茶了。”说话间叶凝已经提了壶进来,消息是她散布出去的,眼看卫善惊慌,冲她笑一笑。
  业州旧事难了,本已跳出这个是非圈,她劝也曾劝过,如今比不得过去,再不是激昂少年,可林文镜却不肯放手,既以国士相待,也以国士报之。
  她冲卫善打了一个手势,不一刻魏人杰便进来了,大大咧咧的拎着两担柴,闻见香味儿就道:“叶姨,烧鸡好了没有?”
  他跟着卫善一样叫,叶凝的年纪当这两人的长辈都足够了,她倒很喜欢这个少年,把壶搁到茶桌上,走了出去:“还得再烘上一会儿。”
  卫善看这两个都不急,自己却恨不得挠心肝,哪里还吃得下烧鸡,看魏人杰大快朵颐气都不打一处来,瞪了他好几回,魏人杰拿紫苏叶子擦擦手,撕下一条鸡腿来:“给你。”他还当卫善馋吃鸡,女儿家面薄又不好意思说,把小半只撕给了她。
  卫善更吃不下,米粒儿一颗颗的挑进嘴里,一顿饭光顾着为林叶二人担心了,等到回去的时候,叶凝依旧在石阶上拉了卫善的手,替她把碎发理到耳后去:“好孩子,你别忧心,他想为旧友办一点事。”
  卫善迷惑不解,林先生的旧友就是父亲,可父亲都已经过世了,死都死了十来年,还有什么事未办呢?
  叶凝拍一拍她:“为他著书作传,为他建庙扬名。”这是林文镜想要办的事,与旁人无干,也并非瞧在谁的面子上,他也只看他自己的面子。
  卫王的封号是卫敬禹该得的。


第103章 情意
  卫善一时屏息; 卫家此时藏拙都不及,怎么还敢扬名,林先生怕是在此隐居久了; 不知正元帝的心意; 要是当真为父亲著书作传,传扬威名; 头一道过不去的坎就是正元帝。
  叶凝看着她笑起来; 眼儿一瞪圆了; 便似只不解事的猫儿; 伸手就揉揉她的面颊:“你一路来,也挣了些虚名声; 难道还没觉出些好处来?”
  卫善眨巴眼儿; 好处自然有,烦恼处也很不少; 她自己都没想到; 卫家门前会有这许多人; 有来求她降恩的; 有献女儿给她当侍女的; 还有奉上各样名贵物品给她的。
  有些还根本就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