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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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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厌了,道:“随你去”

   卫秧大概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他同公子昂再此去查验了尸体,三百具尸体,果真只有两具有技击士的特征。
   他傻了,站在那里良久,然后陷入了沉思,嘴上说:“不可能的,出事那时我查了尸体,至少三十余具,这怎么可能?”
   
   公子昂说:“事实就是如此,难不成还有人调尸?”叹了口气,又道:“本想引得王上重用,扳倒田需,没想是自己去惹臭骂,换不快。”

  卫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了一具尸体的手仔细查看。
   公子昂没上前去,皱着眉头想:真晦气。

   卫秧端详了好一阵子,查了好些具尸体,忽然起身道:“这些人的手被清理过!”又道:“那时我所见的虎口茧是假的,是故意做成的,现在那些茧已经被人清理掉了!”

   公子昂掩着口鼻说:“谁会信?我信,王上也不会信,若是此前还好,现在一定会当我是胡言乱语。”

   卫秧沉默了,他很不愿意这样说,但他不得不承认道:“我们入套了,从一开始我们就掉入了别人圈套,为人利用而不自知。”

   卫秧说的很平淡,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愤怒恼火,他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可却叫那人给当成棋子一样的戏耍,甚至于他都不知那人是谁,而那人想来也不知他是谁。

   这是一场双方都隐藏在黑暗中的角逐,很危险,也很让他期待,期待最终会鹿死谁手。

   公子昂说:“那人是田需?”
   卫秧说:“你我失势,得益最大的固然是他。”卫秧略做停顿,忽又笑了,道:“不过他没有这脑子,也耍不出这么诡诈的手段。”
   公子昂问:“那到底是不是齐人所为?”
   卫秧说:“不知”
   公子昂说:“那到底查不查下去?”
   卫秧笑道:“自然,这功自然是要立的。”
   既然已经惹得魏王不快,那他就更非查不可,只有查明此事,才能重获魏王重用,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卫秧笑了,看着公子昂,又道:”而除了我,魏国不会再有第二人能查明真相。”
   公子昂看着他,怔了怔,然后颇为讥讽的笑说:“我看魏国没有比你更自信的人了。”

   宋国 

   魏姝睡了一夜,起来之后手竟然好了,不疼了,不肿了,只是微微的发红。

  她起来梳洗好,推门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院外,乐野忙进忙出的收拾着。

  魏姝将他拦下,问:“这是作甚?”
  乐野说:“你快些收拾,马上便离开这里?”
  太突然了,魏姝说:“去哪里?”她怕又回到那个地宫里,身心都紧张了起来。

   乐野催促着道:“魏国,大梁,走城门,你快些收拾。”
   魏姝哦了一声。

   过了半响,马车辘辘的行驶了,魏姝和赵灵坐在马车里,这下可是好了,赵灵在她对面,她背书就是想偷懒都没得偷。

   不过赵灵没看她,闭目休息,脸色是一贯的虚弱苍白。
   魏姝背一会儿,走一会儿神,非常的不认真。
   魏姝不知道赵灵谋划什么,不知道他会魏国做什么,甚至于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赵灵是什么人。
   她只知道赵灵恨魏国,知道他以前是某一诸侯国的公子,知道他被人陷害膑了双足,除此之外,她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赵灵在看着竹简,也知道魏姝在盯着他看,平淡的道:“你想说什么便说。”
   魏姝跪在软垫上,问:“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我?”
   赵灵将竹简放下,道:“那要看你问什么?”
   魏姝问:“你去魏国做什么?”
   赵灵说:“将你献给魏王”略做停顿,又说:“将田需推至魏相”

   魏姝是了解一些魏国国政的,道:“可是公叔老丞相门下有公子昂,公子昂又是魏王的胞弟,就算田需是客卿,跟在魏王身边十年之久,也不见得就会比胞弟还亲。”

  赵灵看着她,那眼神很复杂,很遥远陌生,魏姝读不懂,也看不懂,所以她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赵灵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不可碰触的记忆,或许可怕,或许羞耻,这些是最可怕的梦魇,也是最隐晦的伤疤,绝不许任何人触碰,也绝不准任何人揭开,魏王更是如此。”
   魏姝问:“魏王的梦魇是什么?”
   赵灵说:“魏缓”

   魏缓?魏姝兀自沉吟了许久。
   赵灵说:“他是当今魏王的兄长。”
   魏姝道:“我怎么没听过宗室中有这么一个公子?”
  赵灵平淡的说:“因为他死时,你尚是个稚子。”
  那是七年前,太久了,那时他不过也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更何况魏姝呢。
  
  魏姝问:“魏王为什么怕他?”
  赵灵说:“因为他是前魏武侯的嫡长子,是魏国的真正的国储。”
  魏姝心跳了一下,突然的就明白了,她说:“魏王杀了公子缓,夺了国君之位!”
  赵灵依旧是很冷静,很平淡的,他说:“当年公子缓携妻妾子女质赵,魏武侯病重之时,传位于公子缓,然魏王得知,密不发丧,先派死士暗杀公子缓一家于赵,再修改诏令,为魏国国君。”
   
   魏姝没有说话,很沉默,面色也很不好,眼睛红的充血,她想起了父亲,母亲,也是这样被死士暗杀的。

   赵灵说:“十年前暗杀公子缓,十年后暗杀上大夫魏时,很像,能暗杀国储,自然也能暗杀重臣。”
  
  魏姝手攥的紧紧的,她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好似在滴血。

  赵灵依旧是很平淡的说:“然而暗杀公子缓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大多都被杀之灭口,留下的人也讳莫如深,只字不提,就连公子昂也是不知此事的。”

  魏姝咬牙说:“这事魏王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次揭开,即便是身为胞弟的公子昂。”

  赵灵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而说:“你此前让我帮你查的当晚断臂之人已经查清了。”

  魏姝身子一顿,整个人都变得冰冷了。
  断臂,獒狗,山林,长玹的死,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恨和痛再次被唤醒了,她没有说话,眼睛却红的滴血。

   赵灵说:“那断臂死士是公子昂的人,有意思的是他不止是要杀你,还是杀魏家满门的凶手。”

  魏姝问:“那断臂死士如今在大梁?”
  赵灵说:“他已经死了,当晚便失血而死。”

   他是被长玹杀的,他的胳膊是被长玹砍掉的,魏姝一想起长玹,心里就非常难受,像是要被撕碎一样。
  她说:“此事一定没那么简单,一定与公子昂有关。”
  赵灵说:“动用死士是公子昂的主意,魏王用了,现在却越想越后悔了,越想越担忧了,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公子缓,他怕了,怕那些为人不齿的过去被再度翻出来。”

   魏姝说:“所以公子昂已经在无形之中触了魏王的忌讳。”
  赵灵笑了,道:“只是触的还不够深,不够痛。”

   魏姝看着他,迟迟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然后合袖伏地,稽首长拜,说:“以前我不信先生能助我报仇,但此刻,我信了,我信先生,并把性命托付给先生,只要能为魏家雪仇,纵使碎骨焚身,姝亦死而无憾。”

  赵灵看着她稽首的身子,看着,他便再度想起了那个故人,想起了那时她稽首长拜求他为她报仇的样子,坚决,执着,她把性命托付给了他。
   结果呢?她赌错了,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败得国灭家亡,也害死了所有的人。

   他赵灵,是个罪人。

  过了很久,赵灵冷淡的说:“起来吧”
  
  魏姝起来了,跪坐在地上,说:“姝还有最后一事不明。”略做停顿,又说:“公子缓一事连公子昂都不知晓,先生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魏姝说完,便觉得赵灵的眼眸变了,变得悲伤,变得讥讽,像是一个陷在过去的,无望的可怜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魏姝也没有再问,就像他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可触碰的过去,或许那便是赵灵的噩梦,她不能去窥探,也没有那个胆量去揭开。

   夜,深如墨,静无声。
   魏王近来总是在做噩梦,梦见他那个兄长浑身是血的来抓他,那个脸已经烂了,没人样了,猩红的腐肉挂在白色的骨头上。
   也是奇怪了,都变成了那副模样,魏王仍是知道那人是公子缓。
   他同公子缓道歉,跪在地上,身子扑簌的抖着,什么王侯的尊严此刻全都没了,魂都不附体了,吓的不行,大汗淋漓的,被褥被汗水溻的像是水洗。
   然后他就醒的,失声惨叫着醒来的,脸色惨白的扶着床沿喘息,头发也是乱蓬蓬的。
  他看着昏暗阴沉的寝宫,更是害怕了,他觉得公子缓就在这里,就在这寝宫某个黑暗的角落里,还有那个魏时,是他把公子缓带来的,带来这个寝宫里折磨他,报复他。
  老寺人服侍他喝水,说:“王上这是怎么了,近来怎么总做噩梦。”
  这个老寺人是从小照顾魏王的,魏王对他不避讳,呼哧呼哧的喘着,很痛苦的说:“寡人又梦见他了。”
   老寺人就明白了,说:“王上已经很多年没做噩梦了,怎么近来反倒总是梦见他。”
   魏王脸色还是很不好,说:“还不是魏时的死,寡人看着魏廷里又有人坐不住了!”
  虽然大多数都被杀干净了,然而廷里还是有公子缓的旧人,虽然魏王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但他知道一定是有的,他很多疑,看谁都像。
   老寺人说:“魏廷有没有贼人老奴不知,不过王上近来噩梦连连实在是蹊跷,这王宫里恐怕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莫不让巫祝做法,王上夜里也能睡的安稳些。”
  魏王不是个特别迷信的人,此刻却点了点头。





第49章 四十九
     魏姝不是第一次回大梁城了,马车辘辘行驶在人声鼎沸的府路上,心境很不一样。
   她变得相信赵灵了,因为赵灵是没有理由害她的,他们其实是一条船上的人,但是她始终还是有些惧怕他的。

   马车停在了一座楼阁前,是三层的,这在大梁以致与列国都很少见,通体漆着桐漆黑底红纹,木门上绘着红鸾,高翘的檐角悬着小铜占风铎。

   魏姝心里有些惊讶,面上还是很平静的,问赵灵说:“我们住这里?”
  且不要说这样装饰奢华的楼阁,单这地段就是在大梁最繁华的府路旁。

  赵灵依旧是很疲倦的,他经不起折腾,连日赶路明显有些吃不消,虚弱苍白的坐在木轮车上,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下了马车,站在楼前,魏姝仍是在不解,白家是七国巨富,这样的楼阁白家就有一个,价值千金,赵灵可不比白家,她问道:“你怎么会如此有钱?”
   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赵灵没回答。
   魏姝又问:“你建它来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住?”
   赵灵依旧很疲倦,说:“酒肆”又道:“起个名字”
   魏姝沉吟了一会儿,说:“既然是酒肆,就叫今朝楼。”
   乐野道:“今朝楼是什么鬼名字,阴里阴气的。”
   赵灵依旧是很平淡的,说:“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乐野是个粗人,说:“听不懂”
   魏姝笑了,说:“是留客惜别之意。”
   乐野生调侃之心,说:“了不得,看来书是没有白背,不过一个月倒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赵灵交代乐野,说:“择日命人打造门匾悬上。”
   乐野说:“诺”

   今朝楼里尚未修葺好,工匠正在往木柱上刷着黑色桐漆,里里外外的搬着矮云梯。
   魏姝看着,突然觉得很是眼熟,对面的街道,尚未刷漆的木柱房梁,真的是很熟悉,她没说话,努力的回想着,可是记忆太久远,太模糊了。

  赵灵看她一幅苦恼思忖的样子,平静的说:“这楼曾是白家的。”
  魏姝恍然,难怪呢,她此前以为是赵灵派人新建的,没想是白家原来的那个楼。
  然而她身子又突然的僵住了,问道:“我母亲已经逝世了,你又是从谁的手里卖下的。”
   她心里燃起了那么一点希望,或许她的母亲没有死,或者魏家还有人活着,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赵灵看着她眼里的闪烁的期冀,平淡的说:“公子昂”
   魏姝身子就冷了,凉了,又忽的问:“这是白家的家产,怎么会在公子昂的手里!”
   这些都是她母亲的,是白家的,怎么会全数变成公子昂的。

   赵灵沉默了半响,说:“或许杀魏时一家本就是公子昂的意思。”
   所以白家的财产都成了公子昂的,魏姝心里恨,但是这恨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杀了这些人,让他们生不如死,才能解这恨。
   她没再说话,上了今朝楼的第二层,那里有休息的地方,她有些累了,不想再听有关魏家的事了,她只想睡一会儿,歇一会儿。

   赵灵是住在第三层的,也是今朝楼的最高层,乐野将他推进屋去,这是间摆设装潢都十分考究的屋子,矮案床榻都是木色的,四面是大雕木窗,阳光透进来时,就会变得十分明媚。

   住在这件屋子里,通过方木窗子,便可以轻易的看到周围的每一个街角,也不会有人上来打扰,赵灵不喜欢出门,这对他来说是个绝好的地方。
   况且是没有人会想到的,今朝楼的主人是赵灵,也没人会知道赵灵就是策划重伤公叔痤,辅佐田需为相的人,更没人会想到而魏时的长女也在这今朝楼里,没人猜的到,公子昂也不例外。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乐野倒了杯水递给他,说:“先生把公子昂的事说与魏女,恐怕她不会像此前那么恨魏王了,更恨的将会是公子昂,这对先生的计划并不利。”
   赵灵可以瞒她,可以骗她,让她为自己所用,一心一意的对付魏王。
   但是他突然的不想了,不想欺骗她,利用她,所以他才将实情说给了她。
   这不是因为他善良,而是因为他想起了那个故人,魏姝相信他,那个故人也相信他,她们很像,像到他有时会在魏姝的身上看见她的影子,像到他怕魏姝会因此而死。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他自认是坚定的人,却还是动摇了,只因那一瞬的相似,他就轻易的被触动了,心也乱了。

   乐野说:“先生不想将她送给魏王了?”
   赵灵沉默了一会儿,说:“送去魏宫,无论成败,她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乐野知道,那是死路。
   无论成败,她都会被魏王杀了,从她走进魏宫,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赵灵垂下眼眸,脊背也微微躬了起来,过了许久,他说:“我已不想再利用女子了。”
   他不想再利用女子,他曾利用过女子,为此他至今都处在自责愧疚之中。同样,他其实也并不需要利用女子,只是这是田吉的意思,他当时没有拒绝,现在便有些后悔了,因为他从心底是鄙夷这种手段的,这种手段不仅无耻,还很肮脏。

   乐野说:“不送进魏宫倒也没什么,以她的性子送进去,反倒会添乱。”又道:“不过公子想如何安排她?也不能一直带在身边。”
   赵灵叹息说:“我迟早会回齐国,今朝楼需要一个主人。”
   今朝楼不仅是一个酒肆,赵灵也不会闲来无事开酒楼消遣。
   今朝楼是赵灵建在大梁的一个消息据点,大梁城中所有的消息都会流通到今朝楼,间谍,斥候,奸细来往穿梭。
   修葺的如此华丽也是为了吸引贵族朝臣,酒后可失言,那些魏国的机密便可不胫而走。

   所以这里是一个枢纽,一个消息游走的密站。
   
   这里需要一个能掌控大局的人,这个人要足够的聪明,心细如丝,要足够的了解魏国,一叶知秋,还要了解朝堂的动向,忠诚,勇敢。
   最重要的,是要足够的神秘。
   要连那些显贵也摸不透此人的身份,摸不透所以不知今朝楼究竟是何人所建,更不知它背后是哪一国的势力。

   他手下乐祚,宋宕这样的名将名士不少,然而他们的名气太响了,留在大梁也太招摇了。
   乐野说:“先生……”
   赵灵打断道:“此事再议”
   他有些累了,不想再想这些了。
   
  公子昂听说了,他卖出去的那个白家的楼阁成了酒楼,听闻叫今朝楼,品味高雅,他很有兴致,只是不知主人是谁。

   但如果他知道今朝楼的秘密,他一定会非常后悔,后悔亲手把这楼卖给赵灵。

   正当时,家仆来了,附身贴耳说道:“公子,卫秧找到了一个地宫,据说就是齐军的!”
   公子昂兴致散了,他没想到卫秧真的能找到,起身说:“他现在身在何处!”
   家仆说:“魏府”

    公子昂面色变了,但还是去了,他其实很讨厌去魏家,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魏时白氏的鬼魂就在那里,他一进去,身体就变得冰凉。
   那个魏时的小女儿也在,她看着他的眼神很吓人,好像要下一刻就要将他剥皮剔骨似的。

   卫秧倒是很悠闲惬意,靠在矮案旁喝酒,说:“公子来了。”
   公子昂面色很不好,道:“你是故意让我来魏家受惊的!”
   卫秧笑道:“怎么会”
   公子昂说:“听说你找到那伙贼人的藏身地了?”
   卫秧一边倒酒一边将一块木片给他,说:“就是此处,公子可带一队卫兵去,这下面还有声音,恐怕还有人尚未撤离。”
   公子昂接过,上下扫了一眼,收好了。

   秦国咸阳 

   前些日子将老秦公与芈氏下葬于雍城了,现下刚入夏,还未到来年朝正,因而未改元继位,用的依旧是老秦公的年号。
   秦国以十月为年首,与中原迥异,因就差不到五个月,秦宫上下都在焦急的筹备着。

   政事殿里,嬴渠正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很是头疼,他再勤勉,也还忍是不住叹气,将手中一卷竹简放下,揉着额头。

   门被敲了敲,嬴渠看也没看,平淡的说:“进”
   嬴潼说:“嬴…君上”她险些又唤他大名。
   嬴渠没介意,道:“何事?”
   嬴潼说:“改元大典可是在雍城?”
   嬴渠淡淡的应了一声。

   嬴潼没走,她其实并不是为了这事来的,犹犹豫豫的不知如何张口。
   嬴渠看出来她是欲言又止,平静的道:“想说什么便说。”
   嬴潼说:“君上,姝儿她还流离在外呢?君上继位了,不派人去找她,此前子车罟传来消息,说……”
   嬴渠身子一僵,面色变了,语气也变了,看着嬴潼,道:“他说什么”
   嬴潼咬了咬唇,说:“子车罟说,那个保护姝儿的叫长玹的人死了。”
   嬴渠心沉了一下,整个人都陷入了恍然,冷的彻骨,声音冰冷,道:“什么时候的事!”
   嬴潼更怕了,说:“三个月前得到的消息。”

   三个月,都这么久了,他只觉得身子发沉,他没说话,可这比发怒还要吓人。
   嬴潼立刻解释说:“当时老秦公正病危,局势紧张,没敢告诉君上,但是一直都在派人去找她。”
   嬴渠没说话,他的心已经乱了,非常的乱,沉默了一会儿,道:“人呢?可找到了?”他要的是结果,不是解释。
   嬴潼声音非常的低,说:“还没有”
   嬴渠依旧是沉默的,但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豁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的,比君父的离世还要痛。
  他其实并不求什么,她好好的活着就好,不管在魏国还是秦国,亦无论是在不在他身边,可是她不能死了,因为她死了,他就会感到无尽的孤独,这种孤独像是会啃噬心肉的蛀虫,一点点的蚀出一个硕大的窟窿来。

   嬴潼怕了,嬴渠这样子让她非常恐惧,她说:“君上,我现在就去魏国,一定会找到她,将她带回来。”
   嬴渠说:“若是找不到她,你也不必回来了”
   不必回来了,他的心里很难受,也不想再见到嬴潼了。
  嬴潼眼里含着泪,躬身行了一礼,说:“诺!”

   自从到了今朝楼,赵灵就很少来见魏姝,都是魏姝主动上楼去找他,魏姝读了很多的书,很喜欢管子,所以魏姝就总是上楼去请教赵灵,赵灵也从不嫌她烦。

   今日乐野不在,赵灵便交给她一块锦帛,说:“将上面的东西买来。”
   魏姝哦了一声。
   赵灵又说:“公子昂就在大梁,出去前稍易些容貌。”
   魏姝说:“好” 
   她换成了一身男装,将脸抹的黝黑,又把眉毛画的粗又重,活像两条恶心的粗虫,她其实还想点个痣,但那样就太丑了些,她实在是不愿意。   

   她和公子昂交集不多,又是这幅样子,别说公子昂了,就是她娘亲都认不出她来。

   大梁城很繁华,如果连这里都卖不到的东西,那他国就更卖不到。

   魏姝背着木篓子,买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然而她却挪不开步子,直勾勾的看着那一排打造的漂亮的簪子,镂花的,错金的,很漂亮,她也是个女儿家,到了年纪,就喜欢这种小饰品,可是她没有钱,她的钱都是赵灵给的。

   正当时,一个女子拿起了一支簪子,她很羡慕,随便看了那女子一眼,只一眼,她便傻了,怔了,半天才说出话来,道:“姜宣!”

   姜宣显然是才认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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