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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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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完全不知道这话对她的冲击与伤害,她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她的声音有些抖,她说:“那秦公呢?”

   公子汜说:“当然也是住在咸阳新宫里,君父,母后,赵良人,宋夫人,我们都住在咸阳新宫里,咸阳新宫离这里很远呢,虽然有小路,但一来一回也要耗费将近一个时辰。”

   ……
   “寡人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
   ……

   他不想见她,不想,所以他离开了这里,把她独自丢在旧宫里,留在过去里,他想忘记她,连同这旧宫一同忘记,他厌恶她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公子汜一跺脚,说:“不行,我还回去了,今日到时候了!”说完便兀自跑掉了。

   咸阳新宫蟠殿 

   近日来,齐国那边送来了一种新鲜的花,虽然秦齐相距甚远,水土不同,但这花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仅活下来,更是枝繁叶茂,朵朵粉花并蒂而开。

   这些花被栽在了蟠殿后的小园子里,田湘经常会挑太阳不毒的时候出来修剪它们,若是看到格外美丽的花便会一并剪下,让奴婢放在蟠殿里,此刻她正剪下了一朵绽放着的花,放在了奴婢托着的木案上。

   奴婢道:“听闻君上那边近来又发病了。”
   田湘以前是爱嬴渠的,现在呢,爱还是爱的,只是没有那么歇斯底里了,她说:“君上那风涎病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半年前失了明,现下怕也快了。”她微微弯下腰去摆弄那些花,说:“还不都是那个贱人给害的,当年若不是她给君上下药,留下了根,君上这些年的病也不会发得这么快。”她的声音异常平淡,即便是贱人两个字,她说的也是云淡风轻的。

   奴婢说:“等君上宴驾后,旧宫里的那人也一并杀了吧,宗室里恨她的人可不少,就拿北境的那个公子虔来说,恨她恨得巴不得食肉寝皮,杀了她恰好卖给宗室们一个人情,得了宗室们的拥护,长公子未来的位子也坐得稳些。”
   
   田湘笑了,起身说:“杀了她宗室就能归顺了?能一心一意的效忠公子汜了?若真如此,这秦国的国君也太好当了些。我不杀她,杀她作甚?让她与君上在地下重逢和好?这还不遂了她的意,想的倒美,我偏偏要让他们阴阳相隔。”她不想让那个魏女死,死是一种解脱,她偏偏不让她解脱,更别说让她再在地下和嬴渠重逢,想都别想。

   奴婢说:“君上早就对她没意思了,不然怎么会把她封在旧宫里,禁足这么多年,不管不问的。”

    田湘笑了,笑里有些凉,她说:“封在旧宫?禁足?她是出不来,可想伤她的人也进不去。”又淡淡地道:“他那是保护她,不然,她还不早让那些恨她的人给折磨疯了。”他在保护她,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忘不了她,还在保护着她。田湘懂他,可有时候田湘宁可自己什么都不懂。

   田湘轻轻叹了口气,又说:“等君上宴驾后,我就把她给放出来,我不会杀她,杀人没什么意思,你看以前嬴伯嬴瑨那帮子人杀来杀去的,杀了半辈子,最终还不是都死了,我要让她想死都死不成。”她也是孤单寂寞的人,秦公若是走了,她只会更加寂寞,就让那魏女陪陪她,兴许往后的日子还会有意思些。

   婢女没说话,看着面色怅然的田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118章 一百一十八
   这日上午公子汜去修居殿问安时,秦公正在同商君商议政事,公子汜于是候立在殿外,现下入了秋,风硬的很,公子汜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冷了。

   修居殿里 

   卫秧站立在一侧,不时的看看秦公,这六年来所有政事无论大小,秦公都亲力亲为,兴许是操劳过度,兴许是曾经体内留下的余毒,从半年前秦公便有了要失明的征兆,所上奏的竹简也一律改为木刀雕刻,以便秦公触摸批阅。

   若不是了解秦公病情,卫秧断不会相信秦公已经失明,因为秦公看起来实在是与常人无异。

   嬴渠批阅完竹简放置在一旁,他看不见了,前些阵子只是模糊,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直至现在,他已什么都看不清了,无论日升日落,对他来说都是一片黑暗。

   嬴渠平淡地说:“他还在咸阳?”
   卫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秦公说的是赵灵,于是说:“是,恐怕一时半刻是不会离开咸阳城的”

   赵灵想要带走魏姝,这六年间更是开出过不少诱人的条件,但嬴渠都置之不理,半年前,赵灵或许是得到了他病重得消息,不远千里来了咸阳城。

   卫秧昔年和赵灵有过一面之缘,说:“赵灵的性子其实固执的厉害,不得目的誓不罢休,君上不去命人把他给抓起来,以防他对秦国不利。”

   嬴渠听着,不仅不予理会,反而笑了笑,说:“你同寡人说说,这赵灵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卫秧觉得诧异,嬴渠向来是不喜赵灵的,以前每每听到有关赵灵的事,嬴渠的脸都很冰冷,今日却一反常态,卫秧张嘴不等说话。
   嬴渠打断说:“他的优点就不必讲了,寡人听的多了,说说他的缺点。”
   卫秧说:“臣与赵灵交集不多,若说缺点,他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城府颇深,除此,臣倒没发现他有什么缺点。”

   嬴渠没说话,殿中陷入了沉默,这沉默很可怕,因为卫秧不知自己说的是对是错。

   过了一阵子,嬴渠说:“商君对秦国有功,且功在千秋,寡人想把这秦国禅让给商君你。”他的声音非常平淡。

   话题转变的很突然,卫秧出了一身冷汗,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公将秦国禅让给他,商君,卫秧,一个外臣,这怎么可能。
   卫秧不傻,卫秧清醒的很,长公子汜年轻,仅仅七岁,而他手握秦国重权,秦公忌惮公子汜继位后,他会把控朝堂,秦公忌惮他会变成第二个魏姝,忌惮他有窃国之心。
   秦公会对魏姝仁慈,却绝不会对他仁慈,卫秧若是受下了,不,哪怕他表现出一点喜悦之情,秦公都会在百年之前先把他给杀了,这是试探,是陷阱,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尸骨无存。

   尽管卫秧知道嬴渠看不见,却还是双膝一沉跪下说:“万万不可,秧乃君上之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理纲常怎么能乱,臣一日为秦臣,终生为秦臣,臣愿尽毕生之所学辅佐公子汜,禅让之事万万不可。”

   嬴渠声音依旧平淡,他说:“商君何必如此谦逊呢?”
   卫秧说:“非臣谦逊,臣年纪已高,再过几年,臣就想回去封底,安养天年,实在受不得。”卫秧今年年近四十,说安养天年实在早了些,但他只能如此,秦公对他不放心,他只好早早归隐以此表忠。

   嬴渠平淡地说:“如此,寡人就不勉强商君。”

   卫秧离开后,嬴渠便有些受不住了,手肘抵在矮案上,抚着额头,那里无时无刻不疼的像是斧凿,凿得他头骨都像是裂开一样。

   公子汜进来后心急地说:“君父没事吧?”

   嬴渠松开了手,眉头仍是皱着,但看起来一点不似刚刚那般严重,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表露,什么都忍耐,忍耐了一辈子,到现在快死了,仍是要装作平平淡淡。

   嬴渠说:“寡人听闻你和田湘发生了争执。”
   公子汜本来还一脸着急担忧,现下听嬴渠提起这事,带着怒气,皱眉说:“母后她软禁儿臣,走到哪里都有一堆奴婢看着儿臣,跟着儿臣!儿臣是公子,怎能叫人像是看罪人一样看着!”

   嬴渠笑了,说:“你同寡人讲讲,你怎么惹到你母后了。”
   公子汜说:“还不是因为……”他说到一半,忽又住嘴了。

   嬴渠笑了笑,道:“你说吧,寡人今日不罚你。”
   公子汜抬眼偷偷的瞅嬴渠,见嬴渠今日心情还不错,于是嘟囔着说:“儿臣前些日子偷偷跑了一趟咸阳旧宫。”
    嬴渠面色忽就沉下了,变得很冷淡,也不说话。
   公子汜立刻着急的解释说:“儿臣只是好奇而已,所以偷偷跑了去,儿臣没做什么失格的事。”

   公子汜解释完,嬴渠仍是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嬴渠淡淡地说:“旧宫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虽然嬴渠看起来还是很冷淡,但他说话了,那就是没生气,公子汜松了口气,摊手笑说:“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就是一堆简陋荒废的旧宫。”
   公子汜没有说华昭殿的事和华昭殿里的人,因为华昭殿是他的秘密,只属于他的,他才不愿意和嬴渠分享,虽然嬴渠是他的君父。

   嬴渠微微垂着眼眸,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哽咽,若不细听断然是听不出来的,他说:“除此呢?”

   公子汜仍是摊手,笑说:“除此?除此也就没什么了,奴婢们说那里有鬼,儿臣倒没见到鬼,都是他们以讹传讹罢了。”

   公子汜不说,嬴渠也没有再就此话题说下去,罢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现在知道她过得好坏,又能怎样呢?他不能去看她?而且他已经失明了,就算她此刻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见她,看不见,直到他死,他都再看不见她一眼。

    六年了,他都快忘了她的样貌了,模模糊糊的只剩下一个影子,和他那死去的母后一样,如此,他又有些后悔,当初他应该多看看她。
   他这么一想,头又不可避免的疼了起来。
   他自知时日无多,在临离世之前,他要如何处置她?杀了她,让她给自己殉葬?这样至少可以让她免于受田湘和嬴氏宗亲的折磨。
   当然他也可以放了她,可他不愿意,她曾经想要杀了他,想要窃国,这是无法饶恕的重罪,他放了她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要如何向宗室臣民们交代?
   他若是真的爱她,就应该立刻杀了她,给她一个了断,这样总比他百年之后,她无依无靠的落到田湘宗室手里要好的多。
   杀或者放,他的头越来越疼,腥浓的血涌到他的喉咙,在公子汜的叫声中,他渐渐没了意识。

  ……

   魏姝已经许多日没有见到公子汜了,她想他是被田湘发现了吗?田湘喜不喜欢他?
   魏姝听公子汜的话里,田湘好似对公子汜并不好,这样田湘会不会更讨厌公子汜?
   魏姝知道自己的担心无济于事,可她控制不住,她数着日升日落计算着日子,在九日后的那天下午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铁甲敲击声,接着便是斧头劈着木头的声,是秦军,秦军正在劈着封着华昭殿殿门的木头。

   随着一声巨响,华昭殿陈腐的大门被打开,近傍晚的微弱的阳光照进了这间阴冷的寝殿。
   这光并不明亮,但魏姝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了,即便是这点阳光,她也觉得有些刺目。
   她看不见来人,只听见老奴喑哑的声音,老奴说:“换好衣裳,随老奴去政事殿”
   
   等魏姝适应过来这光亮后,看见了身侧托盘上放着的折叠整齐的衣裳,是件绛红色的深衣,压黑色蟠龙纹滚边,上面还放着一块玉,是当年嬴渠送给她的玉,六年前她被关在华昭殿时,这玉被一并收走了,现下他竟然又还给了她。

   她伸出手指轻触了触那玉,玉染了秋日里的寒气,凉的冰手,她的身子不了遏制的颤抖起来。

   再度推开殿门时,她已经换好了衣裳,她走出来,看着天上的太阳,看着地上的杂草,公子汜没有骗她,这里确实没有人住,也确确实实荒废了许久。
   她是被遗忘在这里的旧人,现下他要见她,她想:这绝不是因为他想她了,而是因为他已油尽灯枯,他不会留着她独活,他要让她殉葬,他生,她存,他死,她亡,他们生死都要被绑在一起。

   老奴张口结舌的看着她,她实在是个美丽的女人,这么多年的囚禁非但没有使她衰老疯癫,反而更平添了几分脆弱的美,因为不见天日,她的皮肤呈现着一种玉似的白,在这绛红色深衣的衬托下如同凝脂。

   半响,老奴才说:“随奴才来”

   她跟在那老奴的身后,走过连接旧宫与新宫的狭窄的长路,两边是黑色的高墙,她抬起头来,头顶的天空也只剩下那狭长的一条。

   终的老奴把她带到了政事殿,新宫的政事殿是巍峨磅礴的,朱红色的墙壁,黑油漆画的门窗,高翘的屋檐下坠着青铜做的占风铎,和青铜龙凤,这样的宫殿足胜过山东六国的任何一国,但她却觉得陌生,觉得冰冷。

   老奴说:“君上就在那里面,您进去吧。”

   魏姝的心忽又跳了起来,一下一下,有力的在胸腔里跳动,她能听得到,她曾以为它已经死了。现在它活了起来,她只觉得有些慌有些怕。

   她迈了进去,老奴也将殿门关上。
   政事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大半都被吞噬在黑暗里,墙壁上镶着的无爪青铜龙狰狞威严,而他就坐在高台上的一方矮案前,案上是堆积如山的竹简,身侧是一个年轻的小寺人。

   他的神情是平淡的,没有微笑,也没有悲伤,他原本温柔的眼睛浑浊无神。
  她知道,他看不见了,他成了一个瞎子,但他仅是坐在那里,就足够的威严和压迫。

   她的手有些抖,身子也有些抖,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再看不见他了。

   ……
   “寡人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

   她忽然无声的笑了,他食言了,同时也没有食言,因为他确实看不见她了。

   她听公子汜说他病得很重,重到朝不保夕,也是,若非是他快要死了,又怎么会将她从华昭殿里放出来。

   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像传闻般严重,也不像一个垂死之人,他永远都是平平淡淡的,像是水,她抓不住他,看不透他,直到此刻亦是如此。

   殿里陷入了沉默,终是魏姝先开的口,她说:“你老了”
   老了,当年那个温润清俊的少年已经变成了老秦公,他的下巴上还蓄起了一层短短的胡须,真的是老了。
   嬴渠也笑了,他笑起来还是那般温和,他的脸上已有了些许皱纹,那皱纹衬得他有些沧桑,温柔的沧桑。
   他今年已经三十三了,当然变老了,他开口,声音还是淡淡的,他说:“除此呢?你还有何想对寡人说的。”
   他想听她再说些什么,他就快要死了,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即将油尽灯枯,他这一辈子杀了过人,也伤过人,这些人或许是他的宗族亲朋,或许是他的手足挚爱,总之他无愧于他的君父,他将一生奉献给了秦国。
   他不知自己算不算得一个明君,他只知道在这最后的时刻,他想她了,想看看她,如果看不见,那就听听她的声音。
  他不能杀了她,他做不到,他不忍心带她走,同时又不能让她落入田湘和那些宗室手里,他只能放她离开。
   她以后会跟赵灵吗?他不知道,随便吧,他不愿去想他死后的事。

   魏姝没有任何的话想说,但她仍是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方道:“没有”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从他们拿起屠刀和□□伤害对方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

   嬴渠垂着眼眸,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地说:“既然没有就将这爵酒喝了吧。”

   话落,一旁的小寺人将酒爵端至她身侧。

   魏姝笑了,她以为那是毒酒,她想:他到底还是留不得她,他就是死,也要让她先给他殉葬。
   她端起那酒,酒爵是冰凉的,比她的指尖还凉,她说:“姝儿若是死了,嬴渠哥哥会与姝儿同穴而葬吗?”
   她是故意的,故意这样叫他,她死前也不肯饶恕他,她偏偏要再折磨他一次,让他知道他们曾经是多么相爱多么亲密。
   而她也确确实实成功了,他的心缩成了一团,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平淡,甚至他还是在微笑。

   她将酒喝了,喝了个干净,她品不出那酒是什么味道,却听他说:“你走吧”

   魏姝怔了。

   他重复道:“你走吧,酒里的毒要两个时辰后才发作,你走吧,别死在寡人的咸阳宫里。”

   她笑了,再无留恋,她也不想死在他的咸阳宫里,死在这令她作呕的地方。

   她转身离开了昏暗的政事殿,再也没回头。
   她不要死在咸阳宫,不要死在秦国,她往咸阳城外走着,咸阳城里非常的热闹,六国商贾云集,还有不少戎狄商人,这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咸阳城。
   她失落落魄的走着,与这样繁华的咸阳城格格不入,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总之一路畅通无阻,或许她下一刻就会毒发倒下,但也只是或许,她并没有倒下。

   咸阳城外,有一辆马车停在微微起伏的荒地上,马车下是个坐着木轮车的男子,他一身白色的衣裳,皮肤苍白,身型消瘦,他生的非常俊美,同时又非常虚弱。
   赵灵是在这里等着她,因为嬴渠派人告诉了他,她今天会被放出秦宫。

   赵灵皱着眉看着咸阳高大冰冷的城门,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来到秦国,刚刚入冬的秦国要比齐国和楚国冷的多,他白色布衣下的皮肤已经开始一点点被冷气浸凉。

   魏姝走出了咸阳城,她看见了赵灵,不由的怔住了。
   当年郢都一晤,赵灵不肯见她,算到如今,她已经十多年没有见到过赵灵了,她走上前,脚步还是有些踉跄,她说:“先生怎么会在秦国?”

   赵灵这些年来并无变化,他的眼睛还是那般阴沉冰冷,但同时又多了些别的,或许是温柔,或许是怜惜,但那并不重要,他说:“接你离开”

   接她离开?魏姝有些诧异,她没见乐野,以往乐野总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赵灵,赵灵他怎么会在咸阳?她心里涌过许许多多的疑问。
  六年了,她被隔离了足足六年,她其实并不想同赵灵走,而她也就要毒发身亡了,她想去做点别的,什么都好,只是不想再同旧人有一点的牵扯。

   “先生,我……”魏姝刚一开口,却听耳边响起了阵阵钟声,那钟声悠远绵长,阵阵的从咸阳城里传来,余音不散,在空中声声回响。
   她的身子忽的就僵住了,就像是扎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那是国丧的钟声

   倏忽间天上飘起了雪,雪落在她的发上,肩上,她的目光怔愣,她看着赵灵,却又根本没在看他,她的心是麻木的,麻木的发胀,只一下下顶着她的胸口。

   过了许久,她僵硬的身子才稍有缓和。她缓慢的回头,只见咸阳的城楼上已经扬起了白幡,一片片的白幡接连而去,像是一条盘踞着的白色的长龙,白的模糊,白的眩晕。

    她还听见了歌声,是秦人的歌声,不知从何处远远的传来,漫过荒芜的原野,漫过苍凉的大地,传到了她的耳边。

   是终南

   太阳已经西沉,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她仿佛间好似看到那年腊祭,她同嬴渠在雍城古朴的街道上开玩笑。

   ……

   “以后每年腊祭姝儿都给君上唱一遍,扫除污秽,一直唱到君上百岁。”
   “好”
   “不过那时君上耳朵一定不灵了,还能听的清吗?”
    “能,寡人就是揪着耳朵,也得一字不落的听姝儿唱完。”

   ……

   “魏姝”

    赵灵在她身后叫她:“魏姝”

    魏姝的眼睛有些酸涩,也不知赵灵到底叫了她几声,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微微向下,心脏痉挛一样在胸腔里抽搐着疼,她的嘴角也在颤抖,蓦地,她费力将嘴角扬了起来,转过身对赵灵说:“先生”
   赵灵说:“该离开了”

   “去哪里?”
    “楚国”
    
   ——终——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以后会补个he的结局,现在不想写了,这篇文给我的打击还挺大的,这篇文我反复修改,光是开头三章就重写了四遍,中间删改无数,非常用心。
  我最初写的时候希望剧情可以一环扣一环,每一个配角都可以推动剧情,都不多余累赘,所有人都是为利益而驱动,尔虞我诈机关算尽,各条线路相互交织。
  理想很丰满,结果很打脸,都要给我打成猪头了,太受打击了,本来还想接档写个仿战国赵国文,现在是不想写了。【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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