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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允你贪-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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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陆意之——
  
        王昉抬了眼越过那满园桃林看向那片湛蓝的天空,且再缓缓吧。
  
        …
  
        三人便又走了一刻才至泷盈苑。
  
        苑里苑外候着不少丫鬟,瞧见她们过去有的便笑着迎上前打了礼,有的便笑着朝里去禀报“王四小姐来了”…伴随着这声声笑语,却是陆棠之打了帘子走了出来。
  
        先前冬日穿着厚实也瞧不出来,如今换上了单薄的春衫…王昉才发现陆棠之的身姿却是越发苗条了。
  
        往日尚还带着几分娇憨的味道,如今却只余一份掩饰不住的清丽,仿佛那芍药一般任由风拂雨落也照旧迎风绽放着自己的风采。
  
        “王姐姐——”
  
        陆棠之瞧见站在院中的王昉,清丽的小脸上便又多添了几分笑意。
  
        她笑着落下布帘朝王昉走去,一面是伸手握着王昉的手,一面是笑着开口说道:“可把姐姐给盼来了。”
  
        “却是我的不是——”王昉任由她握着手,待这话说完,口中便又跟着一句:“这阵子家中委实多事,若不然我也该早些过来看你和徐姐姐。”
  
        王家近年来生了不少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也的确够闹心的,尤其听说如今王家家中事务皆有王昉掌着。陆棠之如今年岁越长,倒也跟着姚如英学了几日管家…整日里不是见这个管事、就是找那个管事,若得闲还得跟着母亲一道看账本,委实不是一件容易事。
  
        陆棠之想到这看着比起往日又要清瘦几分的王昉,心下止不住便又跟着一叹。这些话她也不好说,索性面上照旧挂着笑,是说一言:“姐姐能来就好。”
  
        待这话说完——
  
        丫鬟打了帘子,陆棠之便引了王昉往里走去。
  
        徐静嘉这会正坐在软塌上,屋中开了几面窗透进春日里的几许暖风,正是说不出的舒爽意,可她的面上却带着几分急切,眼也一瞬不瞬地朝帘外看去…待瞧见两人的身影,她便再也坐不住起身走了几步朝她们迎来。
  
        身后的丫鬟见此忙跟着一句:“少夫人小心。”
  
        王昉看着徐静嘉面上的无奈却是再也抑制不住笑出了声,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缓缓化开,恰如一副美丽的山水画卷一般从内往外缓缓展开。她朝徐静嘉先打了个见礼,口中是跟着笑说一句:“徐姐姐快去坐好吧。”
  
        待这话说完——
  
        王昉便走上前亲自扶了她回软塌坐好,而后是细细看了回徐静嘉。
  
        自打徐静嘉嫁入陆家后,王昉便未与她好生见过一面,如今见她往日端庄惯了的面容此时也多带了几分娇柔的味道,尤是一双眉目之间更是比起往日要多几分笑意…这样的笑意,王昉也曾在程瑛的身上看到过。
  
        这是因为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从心底油然而生出的一种满足感,看来徐静嘉的婚后却是要比往日更好。
  
        这样就好…
  
        王昉顺着往下看去,许是因为穿着春衫的缘故,徐静嘉虽然月份还小可身子却也显出了几分…这会腹部正微微拢起几分。
  
        徐静嘉看着王昉的眼神,面上止不住也化开一道笑意…她握着王昉的手放在腹部上,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这会还小瞧不出什么,我听母亲说若是等月子再大些,他还会在里头与你互动。”
  
        王昉坐在软塌上——
  
        她的手还放在徐静嘉的腹部,如今的确感受不出什么,可她还是觉得那颗心止不住快速跳动了几分…
  
        她手心之下是一条生命,而不久后这一条生命便会来到这个世上。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神奇。
  
        陆棠之闻言便也开了口笑说道:“母亲说我们三个,最闹腾的便是大哥,时不时得便要动一番可把她折腾坏了。”她说到这是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才又跟着一句:“那会母亲便说只怕生出来也是个小霸王,哪里想到如今大哥会是这样沉默寡言的性子?倒是二哥瞧着倒有几分像。”
  
        屋子里因着这一番话气氛又越发热闹了几分…
  
        王昉的手也从徐静嘉的腹部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她从茶案上取过先前丫鬟刚端来的热茶饮下一口,闻言也止不住泛开一抹笑意。
  
        等丫鬟上完茶果糕点…
  
        徐静嘉索性便让她们一道退下了,几个丫头原是不想走,如今徐静嘉可是陆家上下宝贝着的人,半分都出错不了…不过徐静嘉为人虽谦和,可若是下定了决心的事却也从未更改过。何况王四小姐也不是旁人,因此她们也不过是想了一瞬便屈膝一礼退下了。
  
        不过也只是退到了帘外——
  
        一是方便里头的人传唤,二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进去。
  
        屋中没了丫鬟,气氛比起先前自然更加松快了几分。
  
        徐静嘉握着王昉的手也细细看了回人,瞧着她眼下敷着粉却还是有着遮掩不住的疲态…王家的事她即便待在家中也听了不少,陆则之虽然不愿让她扰心朝中之事,可但凡是她问得却也从未瞒过。
  
        堂堂的国公爷竟然会被人行刺…
  
        出手的竟然还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门派…这若不是发生在身边,她也只当是个玄乎的故事听过便忘了。
  
        偏偏这桩事就是发生在身边,容不得她不信。
  
        那回消息传到陆家的时候,徐静嘉原想着也去一趟王家看看王昉,只是先前这身子骨委实不方便,一来二去便也耽搁了。
  
        如今这会看着王昉,她便开口说道:“若有什么难事便与我们说。”
  
        陆棠之闻言也落下了手中的茶盏,跟着点了点头:“俗话有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王姐姐若有什么事切莫藏在心中,虽然那抓敌的事我们做不了,可也能替你出出主意,解解烦闷。”
  
        王昉看着两人,心下止不住便又生了几分感动。
  
        这样的好友之情对于她而言,太过难得…当年她也曾有过不少所谓的好友,可事到临头那些人不是因为王家的变故而离开,便是因为卫玠的缘故开始奉承起她。因着这层缘故,她醒来之后与那些人的关系也就断得差不多了。
  
        却是未曾想到——
  
        眼前这两位在前世与她并没有丝毫关系的人,今生却与她有如此深的渊源。
  
        王昉想到这,便把手中的茶盏落在一处…跟着是伸手握住了两人的手,口中是跟着一句:“我记下了。”
  
        待这话说完…
  
        她是稍稍停顿了一瞬,才又开口说道:“我如今的确有一桩事需要你们帮忙。”
  
        …
  
        半个时辰后。
  
        秋胡同的一间民宅外头却是多了一辆看起来甚是低调的车辆,而没过一会便是两个头戴帷帽的女人走了下来,打前头的穿着一身石榴红春衫瞧着应是个丫鬟,这会她正伸手扶住身后穿着一身黛紫色褙子的女人。
  
        这两人正是王昉与琥珀。
  
        王昉透过帷帽看着眼前的民宅,瞧起来与别处的并无什么不一样…这处约莫是金陵城中的普通殷实人家所住的地方,瞧着虽然并不富贵繁华,却胜在清净。
  
        琥珀走上前轻轻叩起了门,连着不曾间断敲了七下里头便传出了几分声响,应是有人在打开门栓。
  
        没过一会,寒星便走了出来。
  
        寒星看着王昉忙迎了几步,她是先看了看外头才低声跟着一句:“主子,您来了。”
  
        “嗯…”
  
        王昉点了点头,她依旧由琥珀扶着,闻言是开口说道:“进去说吧。”
  
        寒星低声应了“是”,待王昉两人往里走去,她重新落了门栓才跟着一道往里走去,口中是低声一句:“奴把秦邢与秋娘分开关了,秦邢武功不低,奴怕不敌他这会便由覃娘看管着。”她这话说完便又连着一句:“主子可要见他?”
  
        因着已走到了里头,王昉索性便摘下了帷帽…
  
        闻言她是先看了民宅的布景,才开口说道:“自然要见,不过我要先见秋娘。”比起秦邢,从这个自小便入勾栏的秋娘入手…只怕会更好。
  
        寒星低低应了一声“是”,便又言道:“奴去领她出来。”
  
        “不必了…”王昉听闻这句倒是开口拦了一回:“我亲自去见她。”
  
        寒星闻言是有轻微的凝滞,秋娘昨儿夜里闹了许久,她怕引得旁人注意索性便动了几回手…如今人是老实了,可里头到底脏污,主子千金之躯哪里能去那样的地方?
  
        她想了想便转身看了眼琥珀,见她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引着王昉往前走去。秋娘所待的屋子许是因为有些偏僻的缘故照不到一丝光亮…
  
        此时外头是艳阳晴天,可屋子里却阴森森得。
  
        秋娘被五花大绑地坐在椅子上,眼上被蒙着黑布,口也被人塞了一团布,头发散乱就连衣裳也有几分凌乱,哪里还有往日闲雅舒适的模样?
  
        许是听到门开的声响——
  
        她还瑟缩了下身子,跟着口中便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昉看了眼秋娘,她的面容一直很平淡,即便看到秋娘这幅模样也没有丝毫波澜…而她的声音恰如她此时的面容一般,平静无波:“你们都出去吧。”
  
        “主子?”
  
        这回却是连琥珀也不赞同了。
  
        “无事…”王昉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却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琥珀与寒星对看一眼到底没有办法,便一道走了出去在门外候着。
  
        王昉走过去,她看着先前还在挣扎的秋娘此时已安静下来,可见是从先前的声音中已认出了她是谁。她伸手取出秋娘口中的布团,跟着是解开了她眼上覆着的黑布…屋中光线很低,而比它更低沉的却是王昉的声音:“我们又见面了,周韵。”
  
        周韵被绑了一夜本就气血不足,即便屋中的光线很暗,可她还是缓和了许久才睁开眼。
  
        她看着眼前的王昉止不住还是瑟缩了下身子…先前周韵听到声音的时候便已经认出了她是谁,王家四小姐王昉。
  
        怎么会是她?
  
        可除了她,还能有谁?周韵心下思绪万分,她微微仰着头看着王昉脸上的低沉之色,这张没有丝毫波澜的面容却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像是黑夜中蛰伏的异兽…这份思绪让她止不住又瑟缩了下身子,若不是此时她正被五花大绑,只怕忍不住便又往后退去。
  
        王昉未曾错过她瞳孔的收缩,也未曾错过她面上的害怕——
  
        她的眉目终于动了,微微上挑闪过几许嘲讽,而她翘起的指尖便扣在周韵的下巴上:“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王四小姐…”
  
        周韵的声音有几分哑然,她已经一日一夜未曾喝过一滴水了,这会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一般只能吐出涩哑的声音:“你想知道什么?”她是聪明人,昨夜与秦邢被抓来的时候,她便知晓有些事终归是瞒不住了。
  
        既然瞒不住,倒不如先开了这个头…保不准还能在这位王四小姐的面前占个好。
  
        王昉倒是未曾想到她会这般直接…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没这么多功夫拐弯抹角。
  
        王昉收回手取出帕子擦拭干净指根才仪态端庄得坐到圆墩上,她的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丝帕便垂落在一旁…眼看着周韵开了口:“你是秦邢引荐给王允的?”
  
        “是…”
  
        周韵的声音依旧有哑然,闻言便缓缓开口说道:“您该知道的肯定已查得差不多了,我的确是由秦邢引荐给王二爷…而秦邢却是通过王家六小姐知晓我。两年前,王六小姐写信给我说是想要我进金陵帮她做一件事,其后这位秦邢便到了扬州亲自替我赎了身,又给我重新安了个身份。”
  
        “原本王二爷是想让我勾引王家三爷,却未曾想到…”
  
        王昉闻言便淡淡接了口:“未曾想到中途竟然出了我这个程咬金。”
  
        “是…”
  
        周韵低垂了几分头,跟着开口说道:“我的确没有想到,就连王二爷、王六小姐也都没有想到…好在后来您去了顺天府,而我听从王二爷的安排利用流民接近傅老夫人,以救命之恩入住王家。王二爷想得是利用这一层关系让我名正言顺的留在王家,日后凭我的本事也能勾住三爷。”
  
        王昉一点都不怀疑周韵有这个本事…
  
        噬魂香,勾人心魂,但凡中此香者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心魂却都被握在他人的手中。
  
        前世的三叔便是受香所迫。
  
        王昉想到这袖下的手止不住又握紧了几分,她看着周韵的这双眼,在这本就不算明亮的屋中折射出几道寒芒…若是此时有把刀,只怕王昉瞬时便能插进眼前人的心口之处。
  
        不过,还不是时候,周韵还不能死。
  
        她敛下面上的情绪,待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王佩想要你做什么?”
  
        王允所想是让周韵对王岱用噬魂香…
  
        可根据那一段时日来看,王昉却觉得并非如此。
  
        周韵闻言便抬了一双眼,似是怔楞…她知晓这位王四小姐的聪慧,却未曾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深的洞察力。王佩虽然聪慧可比起这位王四小姐到底还是差了一招,若不然此时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想到这便也未再保留什么,径直说道:“您未曾猜错,王六小姐所想的的确与王二爷不同。”
  
        她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才又开口说道:“她让我接近老夫人…是打算日后掌控老夫人,以此来掌控整个王家。”
  
        混账!
  
        王昉面上带了几分再也遮掩不住的暴怒,那个混账打得竟然是这样的主意!利用祖母对周韵的感激把她留在府中,而后再让周韵对祖母用香以此来控制祖母…那个混账,那个混账!
  
        桌子上正好放着一壶茶,王昉想都没想径直把她拂落在地上,茶壶应声而碎,而其中的茶水更是四溅开来。
  
        屋外候着的琥珀和寒星闻言忙走了进来,口中跟着急急一句:“主子,怎么了?”
  
        王昉听到这个声响才回过了几分神,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眼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周韵,开口说道:“没事,你们先出去。”
  
        琥珀两人见屋中除了破碎的茶壶的确没有什么事,才往外退下…
  
        周韵想起先前王昉脸上的暴怒,心下还有几分不定…要不是先前琥珀她们正好走了进去,只怕王昉这会真的会杀了她。她思及此面色瞬时便又惨白了几分,声音急切,撕扯着声音说道:“四小姐,我没有给老夫人用香,王佩的确想要我用…我推脱还未到时间,您信我。您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只要,只要…您放了我。”
  
        “我现在问你最后个问题——”
  
        王昉已经敛下了思绪,她并未理会周韵的话,面上依旧是最初的平淡无波,唯有声音又冷了几分:“秦邢究竟是谁?”
  
☆、第一百零九章

  
        秦邢?
  
        周韵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还梳着稚女发髻未曾及笈,可眉眼之间的气势却让人怎么也忽略不了——明明只是这般轻轻扫过来的一眼; 未曾掀起任何波澜。可周韵却还是觉得恍若有一把锋利的刀就悬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但凡她说错一个字那把刀便会没有任何顾忌的落下。
  
        她思及此…
  
        被五花大绑的身子却还是止不住颤抖了一下。
  
        王昉见她未曾回答也未说什么,她依旧好整以暇得坐着,面上也未有什么波动; 仿佛先前暴怒拂茶的并不是她。她便这般低垂着杏眼看着周韵,面容平静,只是语调微微上扬; 从喉间溢出一声:“嗯?”
  
        周韵终于回过了神; 她牵扯着嗓音开口说道:“我,我也不知…”
  
        她这话刚落便掀了眼帘朝王昉看去; 果然见到她先前尚还算得上是平静的面容此时却又低沉了几分…周韵见此生怕她像先前那般,忙跟着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王佩从未与我提过关于秦邢的事; 至于秦邢…您也知晓; 他素来是个谨慎惯了的性子,即便平日与我打交道也没有外露过什么。”
  
        王昉闻言是微微垂了几分长睫…
  
        在这本就不算明亮的室内她半张面孔皆隐于昏暗之中,而长睫倒映落在另外半张面孔上; 恰好掩住了眼下的思绪。
  
        周韵这话不假; 秦邢为人素来谨慎惯了; 即便当真与杜家有什么关系又怎么可能让她知晓?在王佩与秦邢的眼中; 只怕这个周韵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粒棋子罢了…既然是棋子; 又如何会让她涉入的太多。
  
        王昉袖下的手微微蜷了几分; 轻轻敲在膝上…
  
        只是这样的话,秦邢那头却要好生思量了,那个男人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她这样静坐了一瞬未发一言起身往外走去…
  
        周韵见她就这般走了出去,心下一急忙开口说道:“王四小姐…”她看着王昉虽然未曾回身却停住了步子,周韵心下一松跟着是说道:“您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您能不能放过我?”
  
        她这话说完也未曾见王昉开口…
  
        往日清雅的面容上此时带着遮掩不住的急迫,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她还想好好活着…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待在扬州,即便不甚自由却也享得了人间富贵。哪里似金陵一般,她来这也不过一年有余,却整日整夜担惊受怕,连一个好觉都未曾睡过。
  
        她想到这是咬了咬牙…
  
        而后才抬了眼看着王昉的背影说道:“我虽然不知晓秦邢是什么人,可我却从他的身上见到过一物。”
  
        她这话说完终于见到王昉转过了身…
  
        王昉便这般站着,身后是艳阳晴天,眼前却是昏暗一片…她的面上照旧没有什么变化,口中却是说道:“什么东西?”
  
        周韵见此心下是些微放松了几分,只要王昉有兴趣,有些东西才能好好谈…她看着王昉,面上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模样,连带着嘶哑的声音也缓和了几分:“不知我先前所说,王四小姐是如何考虑?”
  
        她说到这便又跟着一句:“等金陵事了我便会回到扬州,从此再也不跨入金陵…我只想好好活着。”
  
        王昉闻言却并未说话…
  
        她只是低垂着眼,无声得注视着周韵,待过了许久王昉才淡淡说道:“周韵,你以为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讨论条件?如今你二人皆在我的手中,王佩已是穷途末路之际再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我只需把从扬州打听来的消息、再结合往日之事告于祖母听,你觉得祖母会信谁?”
  
        周韵清雅的面容骤然便又是一白——
  
        她待在王家的日子虽然并不算久,可是却也知晓阖府上下傅老夫人最疼的便是眼前这位王四小姐。
  
        她刚想说话便又听到王昉缓和了几分语气,继续说道:“其实你所求也不难,毕竟你至今也未曾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周韵先前刚刚沉到谷底的心便又提了几分,她抬了眼看着王昉瞬时便明白了她的想法,这是王昉在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境况?是啊,她如今不过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哪里有什么资格与人谈判什么?
  
        她想到这心下一凛,连带着面上也多添了几分卑微,眉眼微垂,哪里还有先前那副要与王昉说谈的架势?她想了想,跟着便柔声开了口:“您放心,等去了傅老夫人面前…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周韵这话说完便又说起秦邢:“秦邢腰上系着的那只荷包,我曾在那只荷包里见过一副小像…”
  
        她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才又跟着低声开了口:“那副小像里的女子正是杜姨娘。”
  
        …
  
        王昉出门的时候还在沉思先前周韵所说的话,秦邢如今也有四十余岁却无妻无子,早年王允也曾给他物色过不少亲事,就连如今府中也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丫鬟看上他的…偏偏从未见秦邢对谁青眼过。
  
        若当真如周韵所说却也解释得通了,为什么秦邢会帮着王佩?只怕是受杜姨娘临终所托。
  
        “主子…”
  
        琥珀与寒星见王昉出来忙迎了几步,她们是细细看了回王昉见她没有什么大碍才低声问道:“主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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