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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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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敢得罪陈长生。
  “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尽这么幼稚的话。”
  苏离理都没有理会街上的林沧海,看着身旁的陈长生说道:“杀人这种事情,直接做就好了,哪里需要提前做什么预告。”
  陈长生没有说话,从袖子里取出手绢,把他脸上的雨水与血水仔细擦掉。
  “不过你生气也有道理,扔石头这种事情,太小儿科,太猥琐,没意思。”
  苏离由他替自己擦血,有些含混不清说道。
  肖张在旁说道:“不错,确实很没意思。”
  苏离说道:“那你让让。”
  肖张沉默不语,毫不犹豫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条从客栈二楼废墟通往街巷里的道路。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不解,林沧海更是如此,望着苏离冷笑说道:“你这条爬都爬不动的老狗,又待如何?”
  苏离面无表情看着他,握着黄纸伞的左手忽然动了动。
  他的左手拇指向着伞柄的方向推了推,只听得擦的一声,伞柄微微抽出了一截。
  伞柄就是剑柄。
  黄纸伞里是遮天剑。
  剑半出鞘。
  这时候,林沧海还兀自在街里骂着死狗之类的污言秽语。
  忽然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咽喉上多出了一道极细的剑痕,鲜血从里面缓缓地溢出。
  离他最近的数人看到了这个画面,脸色瞬间苍白,震惊无语。
  林沧海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咽喉已经被割断,依然指着客栈二楼骂着什么,只是已经没有声音能够响起,画面看着极为诡异可怕。
  片刻后,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里摸了摸自己的咽喉,收回手只见一片鲜红,然后才察觉到了剧痛。
  他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与惘然,痛苦地嚎叫起来,却无法嚎叫出声。
  他转身便想逃离客栈,然而一迈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齐膝而断。
  林沧海重重地摔倒在了血泊里,捂着咽喉,嗬嗒作响,双腿已然齐膝而断。
  看着这幕画面,人群惊恐四散,远他而去。
  没有过多长时间,林沧海停止了挣扎,就此死去,只是咽气之后,依然没能闭上眼睛,眼睛里满是惊恐与惘然,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离重伤将死,就是条爬不动的老狗,为何却还能一剑杀死自己?
  与林沧海同样震惊恐惧不解的人还有很多。
  街巷里再次变得死寂一片,人们望向客栈二楼的废墟,看着椅中的那个男人,充满了敬畏与不安,果然不愧是数百年来最强大的剑道大师,哪怕看着已经奄奄一息,一道剑意便能拥有如此大的威力,便能斩杀一名聚星境的强者!
  陈长生有些愕然,然后释然,觉得好生快意。
  前辈说的对,杀人这种事情,确实只需要做,不需要预告。
  伞柄渐回,苏离的锋芒渐渐敛没,重新变回普通的中年人。
  他坐在椅中,看着倒毙在长街上的林沧海,面无表情说道:“虽然爬不动了,但一剑杀死你这样的角色还是不难。”
  梁王孙的神情异常凝重。
  肖张隐藏在白纸后的眼睛里,情绪却越来越狂热。
  这一剑,真的太强。
  不愧是苏离。
  苏离果然不愧于剑!
  “这才是剑。”
  肖张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甚至是崇拜,说道:“你这一剑完全可以重伤我们其中一人,为何要用在这等不入流的废物身上?”
  “因为我最讨厌这种苍蝇,很烦,所以杀了完事,至于你和梁王孙,我不怎么讨厌,为何要杀?当然,最关键的是,我这数十天,也就攒了这一剑。”
  苏离说道:“如果能够攒下两剑,同时杀死你们两人,那自然要节省些。”
  梁王孙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会领你的情。”
  肖张则说道:“佩服,佩服。”
  这种层级的人物都不会说废话,两声佩服,自然就是要佩服两件事情。
  他佩服苏离的剑。
  更佩服苏离把这一剑用在杀死林沧海,而不是他们的身上。
  这意味着,对苏离来说,快意永远是要比恩仇更重要的事情。
  这么活着,真的很有意思。
  ……
  ……


第390章 曲终,刀现
  浔阳城街巷里的人们,都被苏离的这一剑给惊住了,即便疯癫如肖张,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陈长生却不这样想,相反,他觉得有些悲伤。
  在众人看来,苏离手握黄纸伞,一剑破雨而去,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斩杀了一名聚星境的强者,这真是惊世骇俗的剑道修为与境界。
  但他离开周园去到雪原时,曾经看到过苏离真正的剑。
  那时候的苏离,同样手握黄纸伞,柄未全出,剑意破雪而去,直去数十里,雪原边陲的一名魔将应剑而倒,如山般的黑影骤然切断。
  与那名魔将相比,林沧海这等鼠辈又算得什么?
  和当时那一剑相比,今日浔阳城雨中的这一剑又算什么?
  数十日南归,苏离终于攒下了一剑,不及全盛时十分之一,却亦有惊天之威,如果他能够回到全盛时,不,哪怕只要伤稍微轻些,谁又能杀谁他?谁敢来杀他?
  可惜的是,人类的世界只有冰冷的现实,从来没有如果。
  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在这一剑之后。
  “没有人来了吗?”
  苏离看着雨中的浔阳城,看着来参加这场盛宴的宾客,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摇了摇头,平静说道:“看样子,确实不会再有人来了。”
  问是他问的,答也是他自己答的,一问一答之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与怅然。
  他的神情却依然那般淡然,对陈长生说道:“你看,终究事实证明我才是对的。”
  陈长生沉默不语,心想到此时再争执这些有什么意义。
  苏离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极沉重:“除了你这种笨蛋或者说痴人,谁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他人呢?世间哪里有人值得信任呢?”
  直到此时此刻,离山剑宗依然没有来人,甚至连句话都没有。长生宗别的宗派山门以及圣女峰,也都没有说话。天南固然遥远,但话语与态度应该来不及出现在浔阳城里,出现在世人之前。有些悲凉的是,那些话语和态度都没有出现。
  或者,这便表明了整个人类世界对苏离的态度。
  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贤愚,都想他死。
  看着雨中沉默的苏离,陈长生忽然觉得好难过,鼻子有些泛酸,眼睛有些发涩,声音有些发紧,说道:“也许……也许离山出事了。”
  所谓传奇,落幕的时候往往都是孤单的。陈长生却见不得这一幕,无论在话本故事里还是国教典籍上,他都不喜看见宴散的语句,他不想苏离这么悲凉地离去。
  苏离看着他微笑说道:“你这个笨蛋,这算安慰吗?”
  雨中的浔阳城,安静而微寒,越来越冷。远处不知何地忽然传来一道琴声。不知是何人在拉琴,可能是梁王府的乐师,或者是梁红妆的知音。琴声呜咽,歌声沙哑,隐约可以听到忠魂、故城之类的字样,却听不真切。
  梁红妆闻曲而沉默,一身残破舞衣随风雨而起,负袖而走。
  薛河牵着火云麟,对客栈楼上沉默行礼,转身离去。
  琴声渐悄,歌声渐没,然后……
  “咿呀!”
  肖张一声断喝!
  覆在脸上的白纸哗哗作响!
  铁枪直刺苏离!
  梁王孙手执金刚杵,步沉如莲,神满如玉,气息笼罩整个客栈。
  狂风起兮,陈长生被掀翻在地,难以起身。
  一曲即将终了。
  那便是苏离的死期。
  然而,有人不肯让这首曲子停下。
  不是转身而走,舞衣破离的梁红妆。
  不是牵麟而归,盔甲残旧的薛神将。
  不是王府里的乐师想继续奏曲,也不是知音人要一曲到天涯。
  那琴声,那歌声,确实已然终了,然而客栈里,更准确地说是客栈楼下,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撞击,仿佛响木,仿佛竹琴,总之延续了这首琴曲。清脆的撞击声,极富节奏感地响起,仿佛让这曲子有了新的生命!
  在长街上分头离去的梁红妆与薛河同时停下脚步,霍然转身望向客栈,脸色震惊。
  啪!
  啪啪!
  啪啪啪!
  到底是何物发出的声音?
  客栈楼下的柜台很旧,漆皮渐落,上面有个算盘。
  算盘的珠子正在不停地撞击。
  拨弄算珠的人,却已经不在柜台旁。
  ……
  ……
  伴着清脆的撞击声,数十道白色的空气湍流,出现在客栈废墟里。
  看着那些空气湍流,梁王孙神情肃然,王袍呼啸而起,双眼亮若星辰。肖张的神情则瞬间变得无比震惊,然后暴烈起来!
  嗤啦一声!客栈一楼与二楼间的地板,就像是张脆弱的纸般,就这样碎了。一把刀破地板而出,破数十气团而现,带着无比恐怖的啸鸣声,斩向肖张!
  肖张的登场何其嚣张,这把刀却要比他更嚣张。因为这把刀根本没有拦他铁枪的意图,斩的是枪后的人。这是在明确地告诉肖张,我的刀一定比你的枪更快,更沉,更狠。在你的铁枪杀死苏离之前,我的刀一定会先把你的头颅砍下来!
  看着这把迎面斩来的铁刀,肖张震惊,然后愤怒。
  他识得这把刀。他知道这把刀是由汶水唐老太爷亲手打造并且免费相赠。他更知道这把刀看似普通,实际上有神鬼难抵之威。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难以发出声音。
  刀声呜咽,就像一个寒酸书生在哭,像一个破家的孩童在哭诉。
  这刀,好怒。
  肖张和把这刀打过无数次交道。在荀梅入天书陵后,这世间就属他和这把铁刀战斗的次数最多。当然,也属他败的次数最多。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把刀这般恐怖过。
  浔阳城天空里的阴云,仿佛被斩开了一道口子,隐约有蓝天出现。
  肖张知道自己不能退,不然他一定会败在这把刀下,甚至可能道心与战意都会被这把怒刀斩碎,今生就此变成废人。他双手紧握铁枪,横直砸向那把刀!
  轰的一声巨响!
  白纸在空中飘起,有鲜血落在纸上。
  肖张倒掠而飞,一路喷血,重重地砸在客栈对面的院落里。
  烟尘碎石屑里,响起他愤怒不甘的吼声。
  “王破!你居然偷袭!”
  ……
  ……


第391章 天凉好个王破(上)
  清啸响彻客栈楼间,梁王孙终于出手,掠至那人身前。
  他的身法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虎踞龙盘,飘然而来,却沉重如山。
  他的手中拿着金钢杵,散着无限光明,仿佛春阳,其暖醇美。
  总之,无论身法还是功法,都有王者气度,令人根本生不出躲避之意。
  这是梁王孙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手,他的眼神无比明亮,神情无比凝重,出手便是自己最强大的手段。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对手有多强大。
  陈长生心生凛意,心想先前在辇上,如果梁王孙出手便是威力如此之大的手段,他可还有机会破开这片光明,回到客栈里?
  以他现在的境界修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梁王孙的光明手段,因为这手段太过光明,堂正无双,无法破,也无法应,只能硬撑,死扛,然后身死。因为这是梁王孙最强大的手段,即便是那人,也无法避开,无法破掉。
  那人选择的方法是硬接。
  一只手掌破开垂落的雨丝,在苏离与陈长生的眼前,悄然无声却其疾逾火地来到前方,挡住了梁王孙的金刚杵。
  那只手掌很细长,很适合用来握刀,掌心却显得有些厚实,很明显握刀的时间太长,或者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只手掌很轻易地握住了金刚杵的杵尖。就像握住刀柄一般。
  无限的光明,尽数敛没,于五指之间。
  两道强大的气息,两个近乎完美的星域,便在这一握之间相遇。
  便在这时,长街对面传来一声怒喝,肖张如飞石般疾射而回,带着满身灰尘与雨水,带着满天石砾掠到楼间,铁枪挟风雷再刺!
  受伤后的肖张变得更加疯狂。覆在他脸上的白纸上到处都是血点,衬得他的眼睛,无比幽深而恐怖,更有炽热胜日的暴烈气息!
  那人站在苏离与陈长生身前,左手握着金刚杵,看着梁王孙,平静而专注,似是根本没有留意到肖张的霸蛮归来。
  然而就在铁枪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的衣袖动了。
  微雨微风间,青色衣袖微起涟漪,然后刀势再起。
  那人挥刀向着肖张砍了下去,动作异常简单,可以说是挥洒如意,也可以说是轻描淡写,甚至给人一种感觉,似乎极不在意。
  依然铁枪先起,依然刀势后生,但刀锋所向依然不是铁枪,而是枪后的肖张,那张苍白的纸张,因为这把看似寻常无奇的刀,就是比这霸道的铁枪更快,更强!
  肖张愤怒、不甘、痛苦、疯狂……却不得不横枪,挡!
  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挡住肖张铁枪。这世间,也只有这人从来不会挡他的枪,只会逼着他用枪来挡,所以肖张很讨厌这个人,一看见他就烦躁痛苦到了极点。
  轰的一声巨响!
  铁枪与那把刀在客栈楼间再次相遇。
  其时,梁王孙的光明还被那人握在手里,还在燃烧,还在喷吐着能量。
  这三人的名字,都是世间最响亮的名字。
  分隔多时,他们终于在浔阳城里相会。
  三道恐怖的气息在此相会。
  三道强大的领域在此相会。
  刀锋破空而起,枪势直欲揭天,光明笼罩四野。
  气浪向着客栈外喷去,浔阳城里骤然起了一场大风。
  然而客栈废墟间,却是诡异的安静,没有风,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梁王孙的眼神明亮的仿佛星辰,鬓角的发却已经湿了。
  肖张脸上的白纸不动山,却有血水在上面行走,仿佛蚓痕。
  那人站在苏离和陈长生身前,一手执刀,一手握杵,仿佛站在门槛之前,却不知道他是要开门,还是要关门。
  最终,他的刀落了下来。
  原来是关门。
  不请而来的客人,被请出了门槛之外。
  铁刀落下,势不可挡。
  便是肖张都挡不住。
  铁枪主速颤抖,嗡鸣不止。
  肖张被迫再次后掠。
  那把刀一直跟着他。
  白纸飘舞,风筝不知飞去了何处,肖张一路后退,不知撞毁了多少庭院。
  刀锋落下,雷声不绝,响彻整座浔阳城。
  到处都有房屋在垮塌,烟尘处处,灰砾乱飞,只隐约能够看到肖张的人影。
  最终,肖张压过了这一刀的刀势,站稳了脚步。
  其时,他已经到了城西,距离客栈,已有七里。
  他望向远处的客栈,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喊叫。
  “王破,你疯了!”
  ……
  ……
  铁刀离手而去,那人没有兵器。
  他不需要兵器,他的左手还握着那把金刚杵。
  梁王孙的万丈光明被他握在手中。
  他望向梁王孙,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凌厉意味。
  退,或者败。
  梁王孙的眼睛越发明亮,仿佛星辰将要毁灭。
  作为一代君王的后代,荣光与骄傲,便在这一步不退之间。
  那人懂了,于是不再多说什么,握紧了手掌。
  握,便是握刀,握刀,便是握拳。
  那人出了一拳,把光明拢在拳中央,然后击破。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在很远的地方,是千里之外的春雷,是深渊底部的涌泉。
  实际上,是手指间的能量湮灭。
  梁王孙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神里的光明迅速黯淡,仿佛星辰失去了光彩。
  他看着那人,满是不可思议,震撼说道:“你疯了?”
  ……
  ……
  刀锋落下,是雷声。
  拳碎光明,是雷声。
  无数雷声,响于浔阳城里,最后一记,最响的一记雷声,来自那人的身体。
  轰!狂风劲吐,气息碾压,客栈终于完全垮塌。
  碎掉的石砾与瓦片到处溅射,不知多少人被击中,纷纷跌倒。
  烟尘大作,旋即被雨水打湿落下。
  眼看他楼垮了,本来在楼里的人们,已经出现在雨空里,本来在二楼的人们,这时候来到了地面,苏离依然坐在椅中,仿佛无所察觉。
  肖张从雨街那头走来,脸上的白纸已经烂了一角,露出下面恐怖的伤口。
  他握着铁枪的手不停颤抖着。
  梁王孙脸色雪白,握着金刚杵,手也同样颤抖。
  那人依然沉默如故,平静如故。
  那人一身青衣,有些瘦高,安静沉默,双眉微垂,一身落寞。
  不知为何,看到他便会觉得寒酸。
  不是普通的寒酸,而是富贵过后的寒酸,是繁花过后的萧瑟。
  他不顾盼,不自豪,只是这样站在苏离和陈长生的身前。但画甲肖张和梁王孙联起手来,都无法过去。
  因为他是王破。
  逍遥榜第一,天凉王破。
  ……
  ……


第392章 天凉好个王破(下)
  数十年前,天凉郡出了一个年轻人,他叫王破。
  从他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修行世界野花盛开的年代正式到来。
  他是修道的天才,亦是战斗的奇才,无论是修行天赋还是战斗能力,在同时代的修行者当中,他永远都是最强的那个人。在周独夫之后,他是唯一超越本身年代境界的、无疑问的最强者。从青云榜到点金榜,再到逍遥榜,他都是榜首,比起当今的秋山君和徐有容还要更加风光。无论是曾经获得大朝试首榜首名的踏雪荀梅,还是世家传承、积蕴千年而一朝迸发的梁王孙都难以望其项背。荀梅甚至因为他的缘故,在天书陵里苦苦修道三十余载而不得出其门,以狂傲疯癫著称的画甲肖张为了能够超越他,甚至走火入魔,险些变成废物。
  如今他已修行至聚星境巅峰,仅在五位圣人与八方风雨之下,除了苏离这种云游四海的绝世强者又或是汗青神将这样的前代传奇,再无人比他更强。而不要忘记,他正式开始修行不过数十载,他被人类世界看好能够进入从圣境,成为下一代的圣人或者是接替某位八方风雨,甚至极有可能走的更远,进入传说中的神隐境界!
  街巷一片死寂。
  人们看着客栈废墟里那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哪里敢发声。长街一头,梁红妆脸上的神情异常复杂,想着多年前的往事,妩媚不似男子的容颜上涌现出几抹不健康的红色,明显心神激荡过度,在长街的另一头,薛河神将看着他随意提在手里的那把刀,想起前些天苏离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心里生出无以复加的挫败感觉。
  当时薛河请教苏离,为何世人都认为他无法追上王破。苏离对他说,无论刀还是人他都距离王破太远,他追问原因,苏离说,因为他要用七把刀,而王破只用一把。这番对答让他若有所悟,以为明白了些什么,然而直到先前那刻,看着王破手里的刀把肖张斩飞两次,斩的浔阳城里墙倾院塌,他才知道,原来苏离的答案是在敷衍自己。
  他不如王破,和用几把刀没有任何关系。就算王破愿意用三百六十五把刀,每天换一把刀来用,他还是不如王破,他和王破之间的境界差的太远,这和毅力意志无关,只与天赋有关,这种认知是何等样的令人绝望而伤感。
  王破的出现给准备离开的梁红妆与薛河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冲击,也给这整座浔阳城尤其是城里这些想要杀死苏离的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以至于一片死寂。唯有陈长生在震惊之余,生出无限温暖。
  是的,不是狂喜,而是温暖。
  狂喜往往是惊喜,来自于意想不到。温暖,更加平和,更加深远,更加悠长,那是一种所想所愿与现实完美重合的欣慰——他不知道王破为什么会出现在浔阳城,他感谢王破的出现,替苏离也替自己,替那些天真的、幼稚的那些想法感谢他的出现。
  便在这时,王破的身体微摇,然后咳了起来。
  他咳的是血,每口血水里都有精神气魄。
  所有人都看得到,他咳一声,便疲惫憔悴一分。即便他是王破,面对肖张和梁王孙这等级数的对手,尤其是以一敌二,也难言必胜,想要一刀退敌,他用了极强硬的手段,以至于受了本不应该受的伤。
  微风吹拂着客栈的废墟,肖张脸上的白纸哗哗作响,眼中的困惑却无法散去,梁王孙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同样也有极浓郁的震惊及不解。在战斗里,肖张和梁王孙都曾经发出过惊呼——他们觉得王破疯了。
  都是逍遥榜中人,自少年时便时常切磋,他们其实和王破很熟,他们知道王破的性情,王破的境界,王破的阵营,王破的喜恶,王破的行事风格。他们知道王破现在虽然是槐院的半个主人,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南人,而且王破不可能对离山有半点好感,最关键的是,王破不喜欢苏离——苏离太散漫,像云一样,王破则太自律,像一本翻了无数遍的帐簿,他为什么会救苏离?
  都是聚星巅峰强者,他们很清楚王破的境界修为。王破当然强的不像话,但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击败他们二人的联手,甚至让他们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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