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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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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源道人叹了口气,说道:“您应该清楚,无论是神杖的归属还是皇位,都不是我们反对您的理由,我们的不安在于,您和娘娘至少还有数十年寿元,为何您要着急着做出决定?”
  这个决定还是指的归属。
  神杖与皇位的归属。
  凌海之王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仿佛最幽深的海洋,含蕴着难以想象的威力:“至于周通,杀了便是,一切罪恶归于己身,他应该早就非常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前一刻,他才说周通立了大功。
  这一刻,他便说如果那间小院里出了问题,把周通杀了便是。
  下一刻,光明殿外传来一道有些不安、有些惶急的声音。
  北兵马司正巷里发生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周通,居然真的放人了!
  ……
  ……


第451章 少年与光阴
  光明的教殿里,大主教在想着黑暗的杀戮——为了解决国教学院年轻人们引发的这场冲突,为了给这件事情一个诸方能够接受的结局,如果教宗不再护着陈长生,周通当然可以死。
  然而,周通终究不是普通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飘着海棠残花的小院已经陷入僵局的时候,他还是不肯接受别人安排的结局,他给了这个世界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
  教宗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望向凌海之王,微微一笑。
  凌海之王的声音骤然破碎,就像无数的黑暗海水在瞬间破成白色的泡沫。
  “他究竟想做什么?”
  ……
  ……
  “很多年前,我的姐姐被……一个王爷家的儿子奸杀。嗯,不是世子,也不是什么受宠的小儿子,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小妾生的儿子。我甚至敢打赌,那位王爷甚至连他有没有这个儿子都不清楚,因为他像种猪一样,生了四十几个儿子还有一堆女儿,不过总之……姓陈。”
  周通看着陈长生,眼神很冷漠,但最深处又藏着一丝暴虐的回忆:“朝廷怎么会理会这种小事,京都府和兵马司又哪里敢上王爷府去抓人,于是这件事情渐渐被人忘记,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记得那天的雨下得多大,我的姐姐赤裸的身体上有多少被野兽咬出来的伤口……是的,很难忘记,如果你们是我,你们会怎么办?”
  小院里海棠花落,满地如雪,但里面又夹着些血色。
  陈长生三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些旧事,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当然是要杀人咯。”周通平静说道:“为了杀死了那位王爷的儿子,嗯,我当时还想着把那位王爷一起杀死,我准备了很长时间,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一时的快意,然而就在我准备冲进王府的时候,我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个人就是娘娘。”
  他望向皇宫的方向,眼神里有着异常复杂的情绪,沉默了很长时间后,继续喃喃说道:“娘娘对我说,一个不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了某个理由轰轰烈烈地去死,一个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了某个理由谦恭地活下去。”
  周通收回视线,望向陈长生,平静而认真地说道:“你明白吗?”
  陈长生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说道:“明白,但是做不到。”
  周通笑了起来,说道:“谁能做到了?我并不同意娘娘的说法,所以依然抽出刀就往王府里冲,不过幸运的是,娘娘只动了一根手指头,便把我击昏了过去。”
  唐三十六问道:“后来呢?”
  周通说道:“后来我自然就懂了,于是我开始忍耐,忍了很长时间。”
  唐三十六想起当年某件震动大陆的京都血案,有些猜疑,却不敢确定,问道:“最后?”
  “最后我当然杀了那个人,以及那位王爷,当然……是凌迟处死。当然,整座王府的人都被我杀了,四十几个儿子和女儿……再像种猪一样能生,又哪里及得上杀得快呢?娘娘说的确实是对的,我谦恭甚至卑微地多活了那么些年,最终才能完成自己的目标。”
  周通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很开心,天真,所以感觉很残忍。
  轩辕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觉得小院骤然寒冷。
  唐三十六确认果然是当年的歧山王府被满门抄斩一案,沉默不语。
  陈长生忽然说道:“我想当年那个揣着尖刀准备冲进王府的你要比后来的那个你更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很认真地看着周通的眼睛。
  周通说道:“哪怕那是不成熟的,甚至是愚蠢的?”
  陈长生说道:“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或者不成熟会更好些。”
  周通安静了很长时间,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他转身向院后走去,大红色的官袍双袖轻拂,掀起一片红白色的花瓣。
  小院侧门咯吱一声打开,数位清吏司官员抬着一个担架走了出来。
  折袖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
  ……
  将折袖关押在周狱里,一关便是这么多天,无论离宫和摘星学院给予多大的压力,周通都视若无睹,因为这是圣后娘娘的意志,而且这是在给离山施加压力。
  ——就像他对陈长生说的那样,折袖在周狱里,便意味着周园的那件案子没有结束,刚刚摆脱内乱的离山剑宗,必然要为了此事付出一些什么,这对大周来说,当然是好事。
  当然,他不肯释放折袖,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但那无法告诉任何人。就像到这一刻为止,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其实他早就准备把折袖放出来了,只是……
  “大人,为何您会同意放人?”清吏司衙门最幽冷的那个房间里,辛教士不解地问道。
  辛教士!谁都想不到,梅里砂大主教最后数月最信任的他,居然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很明显与周通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不放人?给离山的压力应该已经足够。我本想看看离宫会有什么反应,结果教宗陛下这样的圣人确实不是我能算计的,但至少我亲眼看到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通闭着眼睛,回想着先前在海棠树下看到的那个干净的少年。
  辛教士心想刚才大人说的那段关于成熟与不成熟的定义,极有道理,极难应对,他本以为是陈长生的答复触动了大人你经年的灵魂,所以你才会答应放人……
  “感动?”周通仿佛有察知人心的能力,睁开眼睛,面无表情说道:“本官从来就没有姐姐,能感动谁?谁的答复又能感动我?”
  辛教士摇了摇头,说道:“主教大人逝世之前,一直在看这本书。”
  说话间,他从怀里取出一本典籍递了过去。
  周通伸手接过,发现是一本国教著名的光阴卷。
  看着这本典籍,他想起先前海棠树下的少年,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对辛教士说的是真话。
  他始终不肯放折袖,就是要在这里,借助两棵海棠花,周狱里的杀伐气,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看一眼陈长生。
  对他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比折袖,比那两位大主教冷漠的抹灭意图,都更加重要。
  因为他想在陈长生的身上,看到一段光阴。
  ……
  ……


第452章 天道西流去
  不知道周通有没有在陈长生的身上看到那段光阴,他这时候在看手中的光阴卷。
  光阴卷又名西流典,乃是国教典籍里最重要、同时也是最玄妙难明的经典道藏,取江河西去不可缓之意,讲述的是与时间有关的道门妙诣。梅里砂死前还不忘看这本道藏,意味着什么?
  周通看着西流典上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默默思考着。
  辛教士继续讲述当时那间满是梅花的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他说商院长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周通微微眯眼,视线骤然间变得寒冷锋利起来。人之将死,其言必信,像梅里砂这样了不起的教士,对于生死早已看淡,临终之前,为何要看这本道藏,为何会忽然提到那个早已消声匿迹多年的人物?
  辛教士停顿了片刻,想起主教大人最后的那句感叹:“他说很好奇,将来道藏里下一任教宗的生平会是怎样记载的。”
  周通的双眉挑了起来,安静的房间里没有风,红色的官袍却开始微微起伏,仿佛血海来到人间。
  外景缘自心境,这说明辛教士转述的这句话,对他带来了怎样的精神冲击——因为他从这段话和这本书里隐约捕捉到了一条线索。
  下一任教宗?整个大陆都知道,如果没有太特殊的情况发生,那么国教的下一任教宗必然是陈长生,梅里砂作为此事最坚定的推动者,当然不会有别的想法,那么他为何会好奇陈长生的生平记载,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还是说他认为将来的史书上,对于此事一定会有与现在不同的看法?此事究竟是何事?生平最重要的是什么?功绩伟业还是道德修为?
  周通的官袍飘拂的越来越激烈,房间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血海里掀起无数惊涛骇浪,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辛教士脸色惨白,有些快要承受不住这等恐怖的威压,却又不敢退走。
  忽然间,所有的压力消失无踪,周通挑起的眉缓缓敛平,眼神不再锋利,官袍静覆于身,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你知道一个人的生平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最重要的?”辛教士想不明白大人为何此时会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周通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真挚,仿佛盛开的花,但配着他的阴森气息,则显得越来越诡异。
  “一个人的生平最重要的不是境界修为,也不是权势与疆圭,而是……生卒年月。”他走到门口,看着那两株海棠树,听着更远处巷中传来的车轮辘辘声,说道:“无论是国教典籍还是史书,想要记载一个人的生平,首先需要确认的、也是在第一句话里便必须写明白的,就是你出生于何年何月,以及何地,只有确定这些信息,才能确定那个人究竟是哪个人。”
  辛教士走到他身后,不知该如何接话,他隐约察觉到,周通虽然此时表现的很平静,但实际上,内心深处的情绪非常紧张。
  什么事情或者说发现,能够让周通这样可怕的人物都紧张起来?
  “海棠花已残,大狱自有神威,他站在其间,却是不动如湖。”
  周通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锋利似剑,而是充满了困惑与某种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不安。
  辛教士也很想知道,大人摆出这么大的阵式,除了看清楚某些大人物的心意,最重要的那个目的究竟达成了没有。周通想要看看陈长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想看看……陈长生是什么人。只是一般都说不动如山,为何他评点陈长生却用的是不动如湖四个字?
  “他很像一个人。”周通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恐惧之意,说道:“很像宫中秘档里的陈玄霸。”
  辛教士不解,史书以及民间传说里,陈玄霸作为陈氏皇族千年里的最强者,与太宗皇帝并驾齐驱,向来以暴烈粗鲁闻名,与陈长生哪里有丝毫相似?而且为何要说是宫中秘档里的陈玄霸?大人自然有机会接触到那些绝秘的宫中秘档,或者,在那里面记载着的陈玄霸与传闻里的陈玄霸并不相同?
  “我们伟大的太宗皇帝陛下,把能够修改的所有史书与道藏全部改了一遍,所以陈玄霸自然就变成了一个不识大局、不识大体的粗鲁武夫。”周通带着嘲讽意味说道:“谁能想到真正的陈玄霸其实是一个很安静的人。”
  辛教士觉得这两个不识的评价有些耳熟,然后想起来,这正是先前不久大人对陈长生的评价。
  周通沉默了会儿,说道:“陈长生也是一个很安静的人。”
  这里的安静,代表着很多意思,比如在不需要说话的时候,不说话,拙于言而敏于行,却静于心,比如遇大事有静气。
  小院里安静了很长时间。
  周通最后说道:“而且,他也姓陈。”
  辛教士走了,带着极大的心理压力与惶恐不安,离开了北兵马司胡同,这种心理压力与他的双重身份无关,而是来自于周通那番话里隐隐透露出来的信息。陈长生,难道真的有可能是皇族的后代?
  他不敢去想,更不敢往深处去想,因为很明显,就连周通大人,都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紧张起来。
  周通确实很紧张,因为他比辛教士知道的多很多,而且以他身份地位,这些事情必须想,而且必须想清楚。
  他站在小院的石阶上,看着那两株花落将尽的海棠树,沉默地想了很长时间,根本没有理会院外的那些纷纷扰扰。
  梅里砂死前,说商贼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梅里砂死前,在看西流典,看光阴如水。
  是啊,商贼能够帮娘娘逆天改命,让一个婴儿停止生长四年时间,又算得什么呢?
  或者,陈长生只是少年老成?可是那般晦晦无趣,老成那样,难道还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吗?
  商贼在西宁镇带走的那个徒弟,年龄倒是对得上,而且据说天残地哑,与传闻里的说法也更契合。
  但那太显眼,太明确,所以太不可信。
  或者,那个徒弟是用来欺瞒天道的手段?
  真正的那位,早就已经被商贼用西流典改了寿元?
  周通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寒冷。
  他知道宫里那位最受娘娘信任的太监首领,最近这数月时间,一直在查当年宫中那件旧案。
  娘娘没有让他查,不代表不再信任他,只是意味着,娘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昭明太子,真的有可能还活着。
  如果娘娘真的逆天改命过,而且正如传闻里说的那样,她为了逆天改命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惨烈代价。
  她注定将会断子绝孙,血脉全无,才能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昭明太子如果还活着,那就意味着,娘娘的逆天改命还没有真正的完全结束!
  至少意味着,娘娘的逆天改命还有弱点!
  如果所有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是不是必须把昭明太子的存在抹灭掉,才能让一切回归平静?
  周通觉得小院的温度越来越低,明明初夏,却仿佛要进入严寒的冬天。
  即便是世人眼中最冷血可怕的他,想到当年的那些故事以及现在可能发生的故事,都不禁觉得,这太残酷了。
  可是,为什么那些人要把陈长生送到京都来呢?难道他们以为可以一直瞒住娘娘?瞒得住我?
  周通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发现这个谜题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清楚。
  ……
  ……
  圣后娘娘在甘露台上看天。
  清晨的时候,天空是湛蓝色的,后来,国教学院门打了一场架,马车去了清吏司,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片云,天空便变成了灰濛濛的。灰暗的天空,仿佛要遮住所有的真相,但又如何遮得住她的眼睛?
  世间绝大多数人,无法在白昼里看到星辰,但她能看到,只不过以往她不喜欢在白天看,因为那样会让她想起先帝,想起太宗,想起很多姓陈的人。此时她看着天空,却正是因为一个姓陈的……少年。
  她知道周通猜到了些什么,查到了些什么,开始动疑,所以才会有今天京都里的这场热闹。
  她对此并不在意,更未动怒,因为有很多事情,她也没有确定。
  白昼里的星辰,藏身于太阳的光辉之后,但与夜空里相比,位置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她静静看着那颗属于自己的命星,天空里最亮的那颗星,静静想着数百年前,她以难以想象的能力,改变了那颗星辰的位置,同时改变了那颗星辰的亮度,自然而然,在那颗星辰周边的无数颗星辰都随之发生了变化。
  一个人的命运改变,终将影响到无数人、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命运。
  蝴蝶扇动两下翅膀,大西洲便会生出一场风暴,更何况是她傲然立于云端。
  只是,所有的这些命运集合在一起,又是由何种力量决定的呢?是天道吗?
  如果昭明真的还活着,她会面临怎样的天道报应?
  如果昭明当初已经死了,她又会面临怎样的天道报应?
  数百年前,她向星空献祭的时候,曾经向天道院发出过愤怒而强硬的喝斥,当时的她愤怒绝望伤心,对这个世界无所爱憎,故而强大的连天道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然而她不曾想到,昭明居然真的出生了。
  从那一刻开始,她知道自己便将直面天道,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天道便自悄然无声,退隐于夜色之后。
  直到去年,国教学院里落下一道星辉,有人点亮了一颗命星。
  天道,似乎来找她了。
  命星,原来真的可能就是命中的克星。
  ……
  ……


第453章 停车开车,言钱道剑
  国教学院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北兵马司正巷。
  巷外聚集的人群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茅秋雨和陈留王,都不知道小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百国教骑兵随之而散,只留下了道道烟尘。
  陈长生等人如此着急,不是因为折袖的伤势已经重到无法支撑,而是因为那间小院给他们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可怕。
  折袖躺在担架上,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脸色有些久不见阳光的苍白,有些消瘦,但没有什么伤口,看着情况还算不错。
  马车高速地行驶着,街上的风掀起窗帘一角,唐三十六看到了周狱飞檐的一角,脸色微白,下意识里握紧了剑柄,哪里像先前在院中与周通侃侃而谈的镇定模样。
  周狱阴森,真正可怕的还是周通本人。
  陈长生低着头,鬓发早已被汗水打湿,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做了极重的体力活。
  他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将脸上的汗水擦拭掉,然后团在掌心里,真元外放包裹住。
  先前进入周狱之前,他捏的便是这块手绢。
  他很少出汗,像唐三十六和轩辕破就从来没有见过。
  今天的情况特殊,他事先便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流汗。
  确认被汗水打湿的手绢没有释放出那股让他不安的异香,陈长生才真正放下心来。
  在小院里与周通的这场对峙,对他来说,要比与周自横的那场战斗惊心动魄的多。
  因为这场对峙,他们的心境需要承受极其恐怖的威压。
  “不要擦嘴。”唐三十六看着不停擦汗的他说道。
  陈长生的动作顿住,问道:“为什么?”
  唐三十六说道:“拿手帕擦嘴,就像周通刚才那样,会显得很变态。”
  车厢前方传来轩辕破的笑声,憨厚的熊族少年,笑点总是这么低。
  这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车厢里的气氛总算是轻松了些。
  陈长生心境渐静,开始查看折袖的伤情。
  他的手指搭在折袖的脉关上,静静地诊听着,忽然间,车厢里响起嘭的一声闷响,他的手指被弹了起来。
  唐三十六问道:“怎么回事?”
  “心血来潮,他的老毛病。”
  陈长生觉得折袖的脉象有些问题,微微皱眉,但没有说什么,接着从指上解下金针,解开他的衣领,准备运针看看。
  便是这一解,他的手便僵住了。
  唐三十六看到后,身体也僵住了。
  陈长生的手指有些颤抖,但依然还是慢慢地解开了折袖的衣服,让他的身体露了出来。
  是的,折袖的脸上没有一点伤,也看不出来受了什么伤或刑罚,因为那些都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体现在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
  到处都是伤口与烂肉。
  有些地方甚至可能看到白骨。
  有些地方,甚至就连骨头都变成了黑色。
  陈长生不知道折袖受了多少种刑,被下了多少毒。
  他也不想知道,因为不忍知道。
  车厢里一片死寂。
  “停车!”
  陈长生忽然说道。
  唐三十六低着头,右手不知何时再次握紧了汶水剑。
  轩辕破不知道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停下车后钻了进来,便看到了折袖的惨状。
  他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因为愤怒,双臂开始变粗,如钢刺般的毛探出了肌肤,正是变身的前兆。
  “我要杀了周通!”
  陈长生和唐三十六没有说话,但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喊停车,所以才会握住剑柄。
  折袖被折磨的太惨了,以至于陈长生无法再保持平静沉稳的心境,唐三十六哪里还顾得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
  如果说梁笑晓用自己的死指责折袖勾结魔族,折袖是受了七间的牵连,那么周通始终不肯放人,用如此残酷的手段折磨折袖,则是在替国教学院受罪。
  他们就是国教学院,他们当然要替折袖报仇。
  就在这个时候,折袖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瞳深处依然是柠檬色的。
  那是南客的毒与狼族烈血的融合。
  但因为在周狱里被植的毒太多,各种毒素相互冲突,最后这些天,他的视力竟然渐渐恢复了些。
  他周狱里被每次醒来,便要迎接无穷无尽的痛苦,所以他睁开眼睛后,一片冷漠与仇恨。
  但这一刻,他看到的不是那些稀奇古怪、甚至是专门为了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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