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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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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极可怜地被唐三十六骂的痛哭流涕。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去了周园,崇拜敬爱的对象……多了一个叫陈长生的人。
  或者因为这个原因,她对徐有容一直隐隐有些嫉妒,只不过双方相差的太远,也无从诉起。
  那年大朝试结束之后的春天,她从慈涧寺进了南溪斋,更加不会在徐有容面前流露出这种情绪,随着时间流逝,当初深藏心底的那抹嫉意早已消失无踪,甚至到最后,她崇拜敬爱的对象,也从秋山君和陈长生变成了徐有容。
  就像当初京都里的百姓以及南溪斋的师姐们一样。
  她这时候看着坐在榻畔的徐有容,觉得好生高大。
  如果是莫雨在场,听着徐有容的说话,看着她此时的身影,一定会觉得她越来越像圣后娘娘。
  叶小涟离去不久,楼外渐渐安静下来。
  徐有容静静看着陈长生,发现他不时皱眉,看来即便是在昏迷当中,也能感受到无穷的痛楚。
  她的医术不能与陈长生相比,也算相当不错,握着陈长生的手这么长时间,默默感受着他的脉动,早就已经断定天机老人的判断没有错。
  经脉尽断,那么该如何医治?
  她回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没有看到繁星,才知道今夜有云。
  确认没有人在楼外窥视,她转过头来,伸手解开了陈长生的衣裳。
  破烂的道袍被丢到地上,亵裤也被脱了下来。
  在整个过程里,她的手指都很稳定,动作很干脆,没有任何犹豫,清美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一抹羞意。
  陈长生的皮肤很光滑,看着就像婴儿的皮肤一样吹弹可破,代表他当初经历过最完美的洗髓,哪怕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斗,受了这么重的内伤,表面也看不出任何问题,哪怕再细微的伤口也没有一道,看着就像是雪老城里流行的彩瓷,涂着淡淡的一层粉色。
  这样的肌肤或者是所有少女梦想的,徐有容的神情却是格外凝重。
  因为那层粉色不是因为嫩,而是说明陈长生的皮肤下面正在渗血。
  经脉断裂后溢出的血,正在他的身体里慢慢地渗透着,随时可能从身体表面浸染出来,或者从眼睛与口鼻里流出来。
  那些血不是普通的血,是他的真血,每滴血里都蕴藏着他的神魂。
  徐有容想着陈长生在周陵里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神情愈发凝重,脸色更加雪白,清亮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抹焦虑的意味。
  这是陈长生此生最担心的事情,也是她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刚才她故意挑破天机老人的用意,不惜直接翻脸,就是要故意让天机老人离开小楼。
  在京都的时候,陈长生曾经对她说过,他现在流的血,已经没有他最恐惧的那种味道,但很明显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
  或者就是他破境成功,引来无数星辉灌体的那一刻。
  徐有容无法确定自己的推演计算是不是正确的,但她不能冒险,她不能让陈长生身体里的血流出来。
  一道清淡却蕴藏着神圣意味的光,从她的掌心落下,覆盖住陈长生的身体。
  天机老人提醒过她,陈长生此时经脉尽断,任何力量哪怕是圣光的进入,都只会让他承受更大的负担,让伤势变重。
  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动用了圣光术,不是因为她完全不相信天机老人的话,而是这道圣光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清光落在陈长生的身体表面,却没有进入他的身体,而是停留在皮肤外极近的地方,距离约摸连十分之一根发丝都不到。
  徐有容的手掌缓缓移动,清光随之而行,慢慢将陈长生的身体表面包裹了起来,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这等手法需要极强的控制,需要极其宁静稳定且强大的神识,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徐有容道心通明,施完这次圣光术后,脸色也变得再次雪白了数分。
  陈长生身体表面的那层淡粉色,被那层极薄的圣光包裹后,变得更淡了些。
  就算他真血的味道顺着毛孔散发出来,也会被圣光完美的隔绝住。
  确认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徐有容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
  窗外湖风拂来,吹乱她鬓间的发丝,被香汗粘在了粉腮上,看着很是美丽。
  湖风在寒山里拂着,夜空里的云忽然散了一瞬,银光落下,松涛如银海一般,很是美丽。
  山林里的野兽不知道是闻到了什么味道,还是被突然落下的星光吓了一跳,带着被扰后的不安,对着满天繁星吼叫了起来。
  在银海般的松林深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树叶繁多,遮住了那个东西的大部分身体,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线条非常优美,而且在星光下泛着银光,显得格外圣洁。
  一只眼睛在密叶间露了出来,满满的都是灵意与宁静,只是在望向山下湖畔那幢小楼里,显出了几抹惘然的意味。
  它明明先前闻到了什么味道,所以不远千里而来、不顾湖畔那些可恶的直猴而来,为何……现在却没有那个味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它放弃了,转身向松涛深处走去,借着树林掩去所有的踪迹与身体。
  满天星光之下,只能看到一只银色的角在树叶里若隐若现。
  寒山里的野兽们,因为莫名的躁动,对着星空吼叫着。
  天池里的鱼也莫名地兴奋起来,在楼畔的水里不停游动。
  数百只小黑鱼围着浅水细沙里的那颗果核,不停地啄食着,又仿佛是在亲吻,将那颗果核推的越来越远,直至湖水深处,再也不见。
  徐有容从袖里取出布包,拈出颗蜜枣扔进嘴里,只是含着。
  很甜。
  糖,在这种时候可以帮着宁神静意。而且她喜欢吃甜食。第一次被带去圣女峰的时候,她还很小,圣女老师问她如何才能保持道心守一,她看着老师身后桌上的果脯匣子,扭着小身子,含羞说道:“唯蜜枣而已。”
  想着小时候的事情,她含着蜜枣,开心的笑了进来。
  然后她又想起来,前几天夜里和陈长生肩并肩坐在湖畔,当时也在吃蜜枣,但哪里守得住道心……心微微乱着。
  不过,还是很甜。
  她望向榻上的陈长生,心想虽然没有师兄生的好看,但也还算英俊,可以看看,而且比较耐看。
  陈长生在睡梦里依然紧紧抿着唇,皱着眉,似乎很痛苦。
  徐有容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接着,指尖落在了他的唇上,如蜻蜓一般轻点而回。
  “我不会让你死的。”她看着他说道。
  因为含着蜜枣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不清楚,却又非常清楚。
  把陈长生血的味道屏蔽住,只是解决了第一个问题,接下来,她还要解决更麻烦的问题。
  如果陈长生继续这样流血,哪怕那些血散在腑脏之间,他依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怎样替他止血,这是很麻烦的问题,因为现在他承受不住圣光术。
  而且就算血止住了,怎样替他补血,这也是很麻烦的问题,因为他失血明显已经太多,不可能指望他自身的造血机制。
  换作别的任何人,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像天机老人说过的那样,又像是关白那一剑隐隐寓示的那样,天道不可违。
  天道终不可违吗?
  徐有容要和天道战一场,就像替他挡那一剑。
  她有信心。
  因为他当初在救她的时候同时也教过她。
  她取出桐弓,右手食指在左手腕间轻轻一划。
  一道血痕出现在玉腕间,然后逐渐扩展,溢出越来越多的血。
  天凤真血遇风而燃,散出无数光线,把她的眉眼映照的无比清楚,美丽的不可方物。
  ……
  ……


第597章 数千野火
  桐宫是一把弓,是徐有容最强大的手段,同时也是圣女峰的空间法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无垢剑之于陈长生。
  这个时候,桐宫被竖在于陈长生的胸腹上,徐有容神情专注地盯着相接触的位置,指头轻拨,弓弦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振动起来,化作虚影,肉眼根本无法看见,随之而起的还有一道琴声般的嗡鸣。
  陈长生浴过龙血,堪比最完美的洗髓,普通的兵器根本没有办法刺进他的肌肤,但此时随着弓弦的颤动,他的胸口渐渐被割开了一道极小的口子,这大概便是以无物入有间的道理。
  徐有容当然不会让他的血从那道伤口里流出来,左手轻挥,清光自然洒落,将伤口与外界隔绝开来,同时神念微动,手腕间那些正在燃烧的天凤真血便熄灭了,再也感受不到磅礴的力量,如水一般。
  她的鲜血沿着光滑的弓身缓缓淌落,凭借着空间法器的自然收拢,变成一道极细的血线,通过那道伤口进入陈长生的身体。
  过了很长时间,她停止了动作,用最快的速度把陈长生的伤口修复好,脸色苍白,很是虚弱,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但她没有去休息,因为治疗还没有结束,她抬起右臂,用袖子擦干额上的汗珠,握着陈长生的手,闭上眼睛,开始调动神念。
  依凭着与天凤真血这间无法切割的亲密联系,她的神念没有任何障碍地进入了陈长生的身体,顺着那些天凤真血,在他的身体里自由地移动着,看到了那些断裂的经脉以及更多惨淡的画面。
  ——无数鲜血顺着经脉的断裂处不停涌进他的身体里,腑脏之间的空隙里,那是他的真血,里面有他的神魂,不知为何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生命气息,虽然她没有真实的接触到,只是神识看到,虽然她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他,可依然在那一瞬间感到精神世界开始颤栗起来,生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渴望,想要去攫取那些。
  徐有容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好在嘴里含着的蜜枣化作的津液,帮助她守住了道心,没有出问题。
  此天凤真血已经在陈长生的身体里弥散开来,七十二道经脉,三百多处气窍,哪怕最细微的地方比如毛孔根部,都有了那些血的存在。
  就是这个时候。
  徐有容神念疾运,那些附着在断裂经脉各处的天凤真血几乎在同一时间内燃烧起来,数千处极细小的火焰在陈长生的身体里生出!
  瞬间之后,所有的火焰全部熄灭。
  除了淡淡的焦糊味,没有任何迹象,说明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陈长生的身体里放了一把火,燎了一次原。
  她让天凤真血化作最细小的微粒,去烧灼那些经脉的断裂处,以此止血,同时又没有伤害到那些极薄脆的经脉壁。
  徐有容睁开眼睛,望向榻上陈长生,确认伤势得到了控制,终于放下心来,七十二条经脉上有数千处出血点,这时候全部都被烧灼凝合了,他不再继续流血,至少不用担心撑不过今天晚上。
  天机老人断定陈长生活不下去,就是因为像经脉尽断这种伤势根本没法治,尤其是在不能动用圣光术的前提下,谁能想到,徐有容居然能够拿出如此异想天开的主意,施展出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
  她把自己的天凤真血输进陈长生的体内,不仅能够帮助他止住内部的出血,而且还完成了同样重要的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替他补血。
  当今世间没有医者会选择这种补血的方法,因为一类人与一类人的血不同,不同的血在身体里会发生冲突,会让人死的更快。
  天凤真血当然珍贵,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因为这本来就是世间最霸道的真血,哪怕被她神念敛去了所有能量,本身的气息依然太过霸道,更重要的是,她的血本来就与世间其余人的血不同。
  陈长生的血也与世间其余人的血不同。他的血最纯净,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力量,所以当初在周园里,他可以给徐有容补血。现在徐有容的血里,早就已经融进了他的血,那么自然可以给他补血。
  当初他坚持救她,现在她才能救她,道理就这么简单。
  ……
  ……
  折袖的腿没有被南溪斋的女弟子们打断,楼前也没有出现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道理也很简单,因为唐三十六在他身边。
  “他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他对折袖说道。
  折袖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你就这么相信徐有容?”
  唐三十六说道:“就算整个世界害他,她也不会。”
  折袖不明白。
  整个世界,至少现在在寒山的所有人也都想不明白。
  天机老人先前离开的时候,没有说太多话,只是说会圣女在这里面照看。听到这句话,人们更加吃惊不解。
  徐有容是什么身份地位?她先前冒着危险救了陈长生已经难以理解,现在还要亲自照看?如果她还是陈长生的未婚妻,这件事情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婚约不是早就已经解除了吗?不是都说她很厌憎他吗?
  离山弟子们的神情有些异样,苟寒食若有所思,关飞白终究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话:“难怪大师兄要离得远远的。”
  夜云已散,星光照在湖水上,一片安静,人们各怀心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随着推门声响,徐有容从楼里走了出来。
  人们如潮水一般涌了过去。
  南溪斋剑阵散开,却还是守在徐有容的身前。
  没有人敢主动问些什么。徐有容看着唐三十六和折袖说道:“他还没醒,你们去看着,我要去歇会儿。”
  人们这才注意到她脸色雪白,看着极为疲惫。
  凌海之王说道:“我先去看看陈院长。”
  徐有容摇了摇头,平静但坚定。
  凌海之王微微皱眉,不解且有些隐怒,他以为双方既然是一个阵营的人,理应在这件事情当中获得主导权,不料却被拒绝。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别的事情明天再说。”
  说完这句话,她在南溪斋弟子的护送下离开。
  随她离开的不是全部,还有数十名南溪斋弟子留在了小楼前,剑阵重布挡住了所有人,只是唐三十六和折袖可以进去。
  楼外的人群渐散,人们以为陈长生破境聚星时遇着些问题,有天机阁和最擅圣光术的圣女亲自出手,自然不会有大碍,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今夜如果不是徐有容,陈长生或者这时候已经死了。
  ……
  ……
  凌晨五时,陈长生醒了过来。
  他知道这时候是凌晨五时,因为过去的无数天里,他都是这个时候醒来,所以他一时间没有记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准备起床。
  然后他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
  再然后,他发现唐三十六和折袖都在床边,盯着自己在看。
  这让他觉得非常不自在。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神情微变。
  唐三十六看着他醒过来,神情微松,却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转身便往楼外走去,说道:“我去通知南溪斋那边。”
  陈长生说道:“不要,她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下意识里看了折袖一眼,心想唐三十六先前没瞒着折袖,难道是昨天自己昏迷的时候,唐三十六把什么事都说了?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唐三十六没好气回了一句,继续掠向楼外。
  陈长生望向折袖。
  折袖神情漠然说道:“我也知道。”
  陈长生怔住了,心想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598章 生与死之前有关情与爱的对话
  在国教学院众人里,折袖的境界不是最高的,但战斗力肯定是最强的,如果生死相搏,即便陈长生也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有无比丰富的战斗经验与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可怕意志,但他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经验,更谈不上什么悟性。
  “她不是很讨厌你吗?”他很直接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陈长生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然而这一笑,却让他感觉到了咽喉里隐隐透出来的铁锈般的味道。那是血的味道。他的神情微变,神识微动,坐照自观,然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脸色很是苍白。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道说自己的二十岁大限提前到来了吗?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所有经脉都曾经断裂过一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经脉上的那数千处血口现在都已经被烧凝了,不再继续流血,紧接着,他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血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流动。
  清澈微寒的湖水绕着小楼的木柱缓缓流动着,脚步声响起,徐有容和唐三十六走进楼来。唐三十六示意折袖随着自己离开,于是楼内便只剩下了陈长生与徐有容二人,湖水依然在楼下缓缓地流动着,小黑鱼不再像先前那般兴奋,只是那颗蜜枣的果核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长生和徐有容静静对视,很长时间都没有谁开口说话,场间很是寂静,甚至显得有些冷清。他心想终究自己是男人,有些话还是应该自己来说,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对不起。”
  这句简单的对不起里有很多的意思,比如他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比如他的命不好,连累了你,比如没办法和你继续同行。
  徐有容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那天夜里,你说有个秘密想要告诉我,就是这件事情?”
  “是的,我自幼身体就不好,十岁之后,神魂从断裂的经脉里溢了出来,师父断定我活不过二十岁,但……”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我以为怎么也能活到二十岁,我还有三年多的时间,我以为自己真的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想试试看再说,结果没有想到,我的二十岁提前到来了。”
  徐有容说道:“然后?”
  陈长生看着她雪白的脸,能够想到先前为了救自己她付出了多少心血,真的心血,轻声说道:“对不起。”
  徐有容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夜空里的满天繁星,安静了会儿后说道:“你当时要告诉我,我不想听,所以不需要有歉意。”
  陈长生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好在婚约已经解除了。”
  “不然我就会成为寡妇?”徐有容没有回头,声音变得清冷起来。
  陈长生能够体会到她此时的情绪,有些感动,有些安慰,更多的却是不安,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我会死的。”
  徐有容的声音更加清冷,甚至有些漠然:“然后?”
  陈长生说道:“折袖的病有治好的可能,但我这个病,真的治不好。”
  徐有容说的还是那两个字:“然后?”
  陈长生继续说道:“苏离前辈如此潇洒旷达,也不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折袖,你的父母怎么会同意你嫁给我?”
  徐有容说道:“我不需要父母之命,我的师长也已远去,我的婚事,便是我自己的事。”
  陈长生说道:“那娘娘呢?她这么宠你,如此照拂你,难道你不需要听从她的意见。”
  徐有容的声音很平静:“我的事情,向来不会听从别人的任何意见,而且如果你真的是昭明太子,那么无论你有病还是没病,即将死去还是长生万载,娘娘都不会同意我嫁给你,所以你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星光落在湖面,被反射而起,落在小楼上,一片银色,也把她的身影勾勒出了一道银边,看着很是美丽,仿佛随时可能御风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陈长生觉得越来越远,低声说道:“那么我呢?”
  徐有容转身望向他,裙袂随风而起,声音如风一般微寒:“你又如何?”
  陈长生看着她的眼睛,没有退让的意思:“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我不想你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世人,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只要我们不承认,那么我死后,你无论嫁给谁,都要方便的多,比如……秋山君。”
  醒来后,确认自己经脉尽断,生机已无,去日无多,他便开始考虑一些问题。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以为自己会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然而在说,她将来应该嫁给像秋山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生起了一抹酸楚的意味。
  徐有容静静地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就在陈长生以为她会拂袖而走的时候,她忽然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那么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以未婚夫的口吻,来讨论死后怎么安排我?”
  陈长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
  “可是,我真的会死,而且很快就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太宗皇帝和周独夫也会死,这是常事。”
  “我只是担心你。”
  “你放心,在你活着的时候,我可以为你而死,就像你可以为我而死一样。”
  这是最热烈的情话,最真挚的告白,但徐有容说的很平静很淡然,就像在讲述一个最朴素简单的道理,水是往下流的,太阳落下会再次升起,每个人都会死,我们是相伴同道的情侣,自然可以为彼此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换作别的人,肯定无法适应这种情话与情态之间的反差,愕然无语。但陈长生的性情也极特殊,没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反而觉得这才是自己喜欢的她。因为他也是类似的人,无论面临生死还是情爱,都会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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