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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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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还只是通幽巅峰境界,当然没有真的进入神圣领域,但这种状态下的她,已经有了些许神圣领域的特征与意味,与逍遥榜前列的高手都有一战之力,甚至八方风雨这等级数的强者想要完全镇压住她,也需要些时间和手段。
  她没有想过能够威胁到圣后娘娘,只想争取一些时间,来破掉这个不知道是天道还是人心织成的局。
  哪怕只能绽放一点光明,若能照亮大周皇宫,或者也能照亮京都,让离宫看见。
  然而就在下一刻,宫殿里的风便停止了。
  那些四散的圣洁光线消失无踪。
  她身后那对洁白的羽翼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那是圣后娘娘的手。
  那只手看上去很秀气,这时候却显得无比可怕。
  圣后的身形并不如何高大,伸出手臂,却把徐有容举在了空中。
  一道百余丈的黑色羽翼在她的身后展开,破开了阔大的宫殿两侧,在夜色下缓缓地起伏。
  这画面显得异常妖异,却又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第616章 向死而生(上)
  夜风轻拂,来自于无比巨大的黑色双翼,拂散所有神圣与光线,隔绝所有视线与感知,代表着最纯粹的幽暗与强大。
  “雏凤清于老凤声……那终究是将来的事情。”
  圣后看着手中的徐有容,面无表情说道。
  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这片夜色,除了她允许的人,比如那一抹红。
  莫雨低着头跪在殿外,不敢向里面看一眼。
  “把她送回圣女峰,确认陈长生死后再放开她。”
  听到圣后娘娘的声音,莫雨这才敢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青竹小车备好,黑羊不知从何处踱了回来。
  圣后看了黑羊一眼,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车轮碾压着青石板,向着皇宫外的夜色缓慢驶去。
  莫雨坐在座位上,看着怀中昏睡的徐有容,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她是替徐有容难过,也是替陈长生难过。
  陈长生看来是死定了。
  其实,她也有些难过。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国教学院了,没有见陈长生了,而且她没有任何立场与道理去,就算陈长生死了,她都没有理由难过,想到这里,她就愈发地难过起来。
  青竹小车看似缓慢,实则无比迅疾,而且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诡异之处,夜色里的街上行人虽少,但有很多正在搜捕陈长生、想要保护陈长生的骑兵与强者,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辆车。
  没有用多长时间,青竹小车便通过南门离开了京都,驶上了通往圣女峰的官道。
  几乎就在离开京都的同时,徐有容睁开了眼睛。
  不是她隐藏着什么后手,而是圣后娘娘的意志。
  她睁开了眼睛,却做不了任何动作,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因为在她如瀑般的黑发里,斜斜地、看似很随意地插着一根簪子。
  或者说那是一根木钗。
  百器榜第三,木剑小凤。
  徐有容不能动,但可以说话。
  不过她这时候明显没有说话的心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车顶,不知道视线穿过去后,会落在星空里的哪一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他的命不好,能有什么办法。”莫雨看着她怜惜说道。
  徐有容收回视线,看着她说道:“我不觉得他会死。”
  莫雨自然知道陈长生现在的身体状况,心想就算教宗陛下能保住他不被娘娘杀死,他又能多活几日?
  徐有容仿佛想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平静说道:“那终究是他自己的命运,就应该按照他的想法去运行,我想把他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他却偏要回去,天道要他去死,他偏向着死处去活。”
  “向着死处去活?”
  “你还记得汗青神将当年吗?”
  “记得。”
  “太宗陛下说过,向死而生者,很难死。”
  ……
  ……
  陈长生没有考虑过生死的问题,他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他离开了皇宫,来到了一处非常隐秘的地方,或者说很普通的地方。
  天书陵外的李子园客栈。
  当初他在这里住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在这里真正结识了唐三十六。
  这座客栈对他来说很有意义,是他京都生活的开始,现在他回到这里,首先是考虑到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来这里,再就是他也想让自己京都生活的最后这个片段,也从这里开始。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皇宫后不久,一辆青竹小车驶出了皇宫,徐有容就在那辆车里。
  他也不知道这时候师兄余人就在河对面的天书陵里借着星光读书。
  在这个夜晚,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曾经与他距离很近,只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与精神都在自己的身体上、随身的丹药法器上、识海里的各种功法、以及鞘中的无数把剑上。
  他坐在小院的树下,在星光下对自己的修道情况开始进行梳理。
  因为经脉尽碎的缘故,他现在的真元输出比两年前还要微弱,甚至连普通的坐照境都不如,但散布在他血肉里的星辉就像山川里的积雪一般,看似东一片西一片,实则总数极大。而且他在寒山破境聚星虽然出了问题,但不能说完全失败,从表面上看他的境界还停留在通幽境巅峰,可如果他不在意经脉再次破碎危及生命,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凝结星光为领域。
  换句话说,如果不要命,他可以是短时间的、真元数量极多的、聚星初境强者。
  他还会无数种剑法、身法、道法。
  进入通幽上境之后,他遇见的对手大部分都已经是聚星境的强者,当初曾经帮助他很多次的简化版耶识步,已经没有太大意义,步法带来的速度加成与他自身的速度比较起来,幅度非常少。同样,像百花剑和七星剑这样的普通剑法,或者在同阶对战里偶尔还会起到些作用,但在今夜的战斗里也没有用处,可以去除。
  他静心明意,去除了那些杂而不精的剑法与道法,只在识海里留下最坚硬、最锋利、最强大的手段。钟山风雨剑、国教真剑、倒山棍、临光剑、汶水三式、燎天剑、破军剑……以及苏离教他的那三剑。
  燃剑、慧剑、笨剑。
  这就是陈长生现在最强大的手段。
  对真正的剑道高人而言,剑法本身或者没有高低,但一定是有大小的。
  陈长生最擅长的这些剑法都是大剑,尤其是苏离教他的这三剑,无论如何机变,气象都极大。
  大剑或者说大招对神识真元的损耗极大,陈长生的神识极为稳定强大,真元数量亦多,但输出一直是个问题,所以他不耐久战,在过往的很多场战斗里,他都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只有像大朝试最后一场对战以及浔阳城前后那段乱战时,迫于无奈才会让自己陷入苦战的局面,而事实上也战的极苦,好些次都险些败在对手的剑下。
  今夜他重伤未愈,强行调动真元出手,更加不能进入这种局面,必须一击得手。
  他睁开眼睛,望向夜空里的繁星,开始推演计算。
  那个人出身并不贫寒,生母乃是前礼部侍郎的小妾,童年也没有什么不堪入耳的惨痛经历,不缺衣少食,也没有嫡母羞辱,科举虽然谈不上特别顺利,但也不算特别,那个人的性情非常冷酷残暴,实力非常恐怖,神识格外强大,仿佛集结了千万人的怨念与无边的痛苦,他曾经体验过,确实非普通人能够抵御……
  无数的资料、信息出现在他的识海里,就像夜空里的星星,繁不胜数,看似潦乱地凑在一起,根本无法从中分析出有用的东西,然而星辰之间自有联系,无数道无形的线条构织成一片星图,其中自然隐藏着真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向李子园客栈外走去。
  无垢剑依然静静地躺在藏锋剑鞘里,但他已经出剑。
  ……
  ……
  青竹小车沿着官道向南而去,车前的黑羊应该不清楚京都里的这些风云激荡,只是在皇宫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想要出去逛逛,它看着道旁的秋树不觉得新鲜,对草上那些刚刚成形的露珠却有些兴趣,这般走走停停,看似不快,然而离开皇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车便已经过了崤山,按时间算或者过午的时候便能到圣女峰。
  天海圣后的视线顺着崤山向东而行,来到山势尽处那片平原上,平原中央有座大城,城墙极为厚实高大,单从视觉上来看,甚至要比京都城更加巍峨壮观,正是天下名都——洛阳。
  在洛阳城位置最好的长乐坊里有座占地面积极为夸张、奢华到难以想象程度的王府,相王、泰王……好几位她名义上的儿子还有几个孙辈正在那里抱着歌姬放浪形骸,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专门做给自己或者那些属官们看的,也并不在乎。
  她收回视线望向京都,看到了离宫里正在浇水的老人,看到了庄园里的亲人,看到了小桔园没有燃尽的蜡烛,看到了北新桥底的雪,看到了北兵司胡同里的那株海棠树,看到了向着那处而去的举着伞的年轻人。
  她站在甘露台上,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在她的眼中,就是没有看见那个人。
  十余年前,她以为那个人死了,没有想到对方却活了下来。从确认这个事实的那一天开始,她和教宗之间便出现了一道裂缝,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整个世界对此都毫无察觉,京都的风雨如这十余年里一样温驯,可是终究不是以前了。
  她很清楚那个人让陈长生来到京都就是想故意走漏消息,就是要让自己和教宗之间彼此疑忌,但她只能接受,因为时光无法回溯,当年在国教学院那件事情毕竟发生了,教宗不可能相信她对此没有意见。
  从在百草园第一次相见开始,她就不喜欢那个人,甚至可以说厌憎,也不如何看重他,直到知道原来他不仅仅商行舟,也是计道人,她才开始正视他,当初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
  商行舟这个名字代表着国教正统与反对她的那些故人。
  计道人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太宗皇帝的意志,或者说遗志。
  这才是真正令她警惕起来的原因。


第617章 向死而生(下)
  无数年了,她见过很多英雄豪杰,意气风发的、温文尔雅的、心怀天下的、悲天悯人的,见过无数天才强者,唯我独尊的、和光同尘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这些人里,只有那个男人让她感到过畏惧,哪怕她现在已经追上对方的境界,哪怕她现在提起那个男人时经常流露出嘲讽与不屑的神情,但她必须承认,直到今天,那个人的名字依然能够让她感到一丝凛意。
  或者是因为当初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天真活泼可爱完全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而他则是高高在上的世间最强者、还活着却已经注定会在青史上成为千古一帝的君父?
  “太宗陛下,你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安息吗?”
  她举头望星空,看着很多年前最亮的那颗明星曾经存在的位置,沉默很长时间后皱了皱眉头。
  ……
  ……
  初秋的这个夜晚真的很漫长,很容易让人想起故人。
  天海圣后想起太宗皇帝的时候,周通也在想着那位曾经的国教学院院长商行舟。
  周通是一个纯粹的恶人,他享受敌人甚至是朋友的痛苦——虽然除了薛醒川,他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这并不意味着他很疯癫、脑子有问题,相反他比绝大多数世人更加清醒而理智,而这才是真正的恶。
  想要继续这样美好的人生,他需要保有自己的地位,就要保证圣后娘娘的皇位不可动摇。
  现在看来,最有可能动摇娘娘皇位的人,当然就是陈长生。
  或者用不了很多天,他便会死了,但周通不会冒险,就这样沉默地等下去。
  这是商行舟、皇族等无数大势力出的一道题,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解答这道题的方法,但首先他得找到这道题。
  在思考如何破题的过程里,他对商行舟的佩服越来越深,最后甚至感到了敬畏。
  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一人可以掌握一方风雨,一圣可撼动八方天地。
  商行舟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国教正统的大高手,虽然名声不显,不入风雨之列,但任谁都清楚,他肯定早就已经踏入神圣领域,境界实力高深莫测,但他真正令周通感到敬畏的,却是他的深谋远虑。
  他在西宁镇旧庙养了陈长生十五年,什么都没有教,直接把他送到京都,然后给教宗写了一封信。
  他还活着,这本应是当年教宗对他的恩情,现在却成为了他的武器,至于国教正统的同门之情,自然也是武器。而梅里砂作为国教旧派的代表人物,一心要助皇族重夺皇位的老人,他或者很早就知道了陈长生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急着、甚至有些像揠苗助长一般帮助陈长生成长,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便成为了国教的继承者。如此一来,当圣后要杀陈长生的时候,国教必然要护着陈长生,本来就不怎么牢固的联盟自然就要崩裂,圣后失去了最大的支持者,陈氏皇族自然复位有望!
  只是把陈长生送入京都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便破了大周王朝近二十年的平静!
  都说圣人以天下为棋盘,落子无悔,商行舟此人却是敢把圣人作为棋子,把国教传承用作手段,至于感情、经历、人心这些东西更是被他信手拈来,随手可弃,真是了不起的阴谋家!
  这些当然是周通自己推想出来的,因为他也是阴谋家。
  他对商行舟越是佩服,越是后悔,后悔没有早些直接把陈长生杀死。
  “我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
  他站在石阶上,看着跪在院子里的下属们,微笑说道:“你们怎么分析判断,我都不在乎,我要看着他死掉。”
  他不是变态,所以无论是行刑还是凌虐大臣的时候,并不会刻意扮演文静儒雅,或者在唇角挂着微羞的笑。当他发笑的时候,一般都是觉得事情的发展很无语,无语到只能苦笑,就像此时。
  “那是一个活人,而且是个名人,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个病人……结果,你们居然找不到他在哪里?”
  周通看着院子里的下属们,没有把所有的话都说完。
  只有他知道陈长生是一个要死了的人。
  无论名人还是病人还是要死的人,归根结底,都是很好找到的人。
  清吏司拥有数千名暗谍与数量更多的眼线,结果用了半夜时间都没办法找到这个人。
  这让周通实在忍不住有些想要发笑。
  看着大人脸上的微笑,院子里的清吏司官员没有一个感到轻松,更没有人不长眼地试图陪着一同笑,官员们的脸色很是苍白,黑色的帽子无法遮住自天而落的星光,显得格外惨淡。
  周通看着跪在最前面那名官员,敛了笑容,平静说道:“朝廷给你的俸禄最高,我对你的期望自然也最高。”
  这名官员乃是清吏司里专职情报的大员,平时在各部衙门与国教诸殿里出入无禁,深受敬畏,但这时候被顶头上司这般淡淡地提到名字,他的身体却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期望高,失望自然也大,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不然周通大人一定会用别的方法让自己记住今天夜里的挫败。
  只听得咯崩一声脆响,那是手指折断的声音!
  他硬生生地折断了自己左手的尾指,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隐现痛意,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卑职无能,请大人再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一定能找到那人!”
  周通看着这名官员,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程俊在旁边则是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只是折断一根尾指,实在是谈不上决心,如果是他在缇骑的直接下属,他绝对会要求对方砍掉自己一只手臂。
  在程俊看来,这根断指显得周通大人太过仁慈,但在院子里的清吏司官员们看来,这已经是非常明确而恐怖的警告,官员散出小院,带着各自的部属,再次在京都的夜色里开始搜寻,动作与气氛较诸先前要变得更加迅疾与紧张。
  “用了半夜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说明对方有遮掩自己踪迹的能力……毕竟那是未来的教宗。”
  程俊随着周通回到室内,很恭谨地替他斟了一杯茶,压低声音说道:“依我看来,与其这样漫无目的地找,还不如先弄清楚他离开国教学院之后要去哪里,然后我们提前去那里设局。”
  北兵马司胡同这座小院里备着无数名贵的茶叶,但周通向来只饮一种,那就是产自天南的大红袍。
  这时候壶中沏的也正是大红袍,时间稍嫌有些不够,倒入杯中的茶汤颜色淡了些。
  周通看着茶杯里微漾的茶色,说道:“如果能够猜到他要去哪里,离宫现在也不会着急成这样。”
  程俊脸上流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说道:“那我们就逼他现身好了。”
  周通的视线依然落在茶杯里,仿佛只要看得久了,便能把杯里的茶汤颜色看浓一般。
  听着程俊的话,他的神情不变,淡淡喔了一声,问道:“怎么逼?”
  作为正统八虎里最嚣张的一员,程俊的方法永远是那样的简单粗暴。
  “就算他想要远离京都里的这场风雨,但他总有在意的人。”程俊咬牙说道:“我们去把国教学院的学生抓几个,把百花巷里的摊贩抓几个,砍了手脚扔到朱雀街上,我就不相信他会收不到风声。”
  周通忽然笑了起来,仿佛是因为杯中的茶汤颜色真的浓了几分。
  浓郁香馥的大红袍,看着就像是血。
  血腥而粗暴,并不代表没有效果。周通向门外望了一眼,自有下属官员会意向夜色里潜去,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听上去有些疯狂的主意,便会传遍整座京都,也会传到陈长生的耳朵里。
  “你有没有想过,这代表着与离宫正式开战?当初陈长生来我这里要人的时候,国教的骑兵可是把我这里包围了。”
  周通看着程俊微笑问道,笑容里有着极深的意味。
  程俊知道对方想要知道自己的坚定程度。
  他想得很清楚,自己就像周通一样,如果圣后娘娘失势,肯定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今夜才会亲自来到北兵马司胡同,不顾平日里的警惕,把所有的缇骑都交给了清吏司指挥。
  他看着周通,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却有着壮烈的感觉尖声说道:“已然你死我活,不能再让一步!”
  ……
  ……
  谁都想不到,陈长生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国教学院,更准确地说,他是回到了国教学院外的那条巷子里。
  清吏司刚刚拟定的那个血腥方案,他并不知晓。
  他来到百花巷,不是为了防止周通发疯后会对国教学院的学生以及周遭的摊贩下毒手,而是另有事做。
  他站在百花巷的阴影里,看着那些时隐时现的身影——朝廷的以及离宫的——最后视线落在街口那辆马车上。
  去年秋天的时候,天海家与国教新派为了打压国教学院,通过诸院演武的提案,派出了很多高手前来挑战,那是一段很有趣的故事,在那个时候,他便注意到了街口的这辆马车。
  每次对战的时候,那辆马车便一定会出现。
  这辆马车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它来自清吏司。
  仅仅知道是不够的,折袖专门查过这辆马车,查到的那些信息,现在都在他的脑海里。
  ……
  ……
  北兵马司胡同并不窄,实际上是一条直街,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行。清吏司衙门的地方也很大,除了阴森的大狱之外还有无数幢建筑,那个著名的海棠花开的小院在最深处,从衙门外到这里需要很长的时间,经过无数道检查。
  那辆从国教学院回来的马车,直接驶入了衙门,顺着里面铺满石子的道路,通过检查继续前行,那些凶猛可怕的三头黑犬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样,终于来到了小院的外面。
  夜色深沉,京都却有很多人都无法入睡,小院里的人也是如此。
  周通和程俊正在对坐饮茶,不知道此时的他们能不能品出茶中的真滋味来。
  随着院外的通报声一声声传来,程俊的精神有些振作。
  这辆马车带回来的是国教学院的最新情况,他很关心这点。
  院门被推开,脚步声响起,然后停止,想必官员已经停步,正站在小院的地面上。
  程俊回首向庭院里望了一眼,发现那名官员微低着头,没有主动汇报的意思,不由微微皱眉。
  作为朝廷重臣,他名声极为糟糕,但能力其实不错,御下极严,如果是缇骑将士向他汇报公务却是如此懒怠,他肯定早就把手里的茶杯掷了过去,还不准对方躲开……
  但这里是北兵司胡同,不是他的地盘。他看似粗豪暴酷,实际上很聪明,绝对不会当着周通大人的面去管教他的下属,就像先前,他觉得那名清吏司官员折断尾指的惩罚太过轻松也一言不发,他这时候也保持着平静。
  但下一刻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因为庭院里的那名官员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
  程俊震惊地站起身来。
  周通转身望向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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