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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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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厉声喝道:“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来闹事,难道你瞎了眼吗?”
  此时的官道两侧,到处都是城门司的骑兵以及刑部的捕快,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数百人。
  先前那些来自葱州军府的士兵,若以本领论,自然不弱,但在这样的阵势前,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便重伤倒地。
  如果是一名普通的青藤六院学生,看着这样的画面,居然还这样站了出来,那确实有些过于热血,甚至可以说是鲁莽。
  在天海盛这样的官员看来,这样的学生,自然是瞎了眼。
  陈长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话了,自从那年春天他进入国教学院之后。
  无论圣后娘娘还是天海家主,甚至就连寒山上遇到的魔君,或者会无视他,也不会如此轻蔑,毕竟他的身份地位已然不同。
  他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显得有些木讷,在天海盛看来,则是有些倔强。
  天海盛不喜欢倔强的人,因为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倔强过,所以他越发生气,手腕一抖。
  啪的一声脆响,他手里的鞭子抽破秋风,向着陈长生的脸上落下。
  他带着怒意,没有任何留手的意思,看这力道,若落的实了,只怕陈长生的脸上会出现一道极深的血痕。
  而且他不准备只抽一鞭,决定要把这个年轻的学生直接抽到哭,抽到在地上打滚求饶。
  看着这幕画面,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呼,薛夫人脸色雪白,想要把陈长生拉开,却哪里拉得动。
  在民众的眼里,陈长生被吓傻了,只知道看着那根皮鞭,这又有能有什么用呢?
  忽然,清亮的鞭声消失了。
  一枝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弩箭,直接射断了天海盛手里的皮鞭!
  天海盛看着手里只剩下半截的皮鞭,震惊无言,向远处望去。
  就在这时,又一枝弩箭射进了他的左眼窝里,鲜血飙射而出!
  一声痛苦的惨嚎,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
  城门外的官道两侧,到处都是人群惊恐的呼喊声,奔避的脚步声,混乱到了极点。
  人群前方,天海盛捂着受伤的眼睛,痛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手里拿着半截皮鞭不停地挥舞,如同疯了一般。
  陈长生扶着薛夫人的手臂,向后退了两步。
  混乱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那名城门司副将厉喝数声,命令刑部捕快冒着危险上前,把鞭子从天海盛的手里夺了下来,准备替他治伤,同时城门司的兵士围住了场间,无论是看热闹的民众,还是那些重伤难支的葱州军府士兵,一个都没能离开。
  又有骑兵向四野驶去,试图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那名弩手。
  陈长生和薛夫人就站在官道上,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那名城门司副将骑在马上,看着陈长生,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陈长生看了他一眼,知道对方应该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刚才他只是看了天海盛的皮鞭一眼,那皮鞭便断了,紧接着,天海盛的眼睛便被弩箭射瞎。
  在人们的感觉里,他就是一个魔鬼,或者说神仙。
  城门司的士兵自然认为他是魔鬼,看他望向自家的主官,顿时变得无比紧张,不知多少刀剑出鞘,铁枪平举待刺。
  那名城门司副将脸色很难看,举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动。
  苏墨虞终于自人群里挤了出来,看着这画面,稍微松了口气,说道:“幸亏你没有轻举妄动。”
  那名城门司副将说道:“他不认识陈院长,还说陈院长瞎了眼,那就是他瞎了眼,瞎眼也是活该。”
  陈长生当然是名人,但真正近距离见过他的人并不是太多,哪怕在京都也是如此。
  只是这位副将是徐世绩的下属,自然对陈长生和国教学院多有关注,所以才会认出来。
  他对陈长生说道:“但我必须提醒您,如果您坚持要这么做,真的会……”
  陈长生说道:“我也会被指控谋反吗?”
  那名副将的脸色更加难看,心想就算是相王,也不敢对未来的教宗安上这样的罪名。
  “这件事情卑职无法做主。”
  ……
  ……
  城门司负责京都治安,很是重要,能够在这里做主的,自然是深受朝廷信任的、资历极深的大人物。
  比如曾经深受天海圣后信任、现在也很受相王器重的御东神将徐世绩。
  人群已经被赶到远处,知道陈长生身份后,精神一直有些恍惚的薛夫人被苏墨虞扶到旁边休息,官道上的人很少。
  这是因为徐世绩不想自己对陈长生的对话被太多人听见。
  三年时间过去,他与陈长生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现在无法再以世叔的身份自居,也没有办法以神将的威严去压制对方,如果陈长生坚持的话,他甚至需要向对方行礼。
  对徐世绩来说,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是宫里的旨意,就算是你,也不能违背。”
  他看着陈长生厉声说道,然后神情微和,接着说道:“再说了,你与薛醒川很熟吗?”
  今天这件事情看似是件小事,实际上,这是新朝立威的大事。
  徐世绩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他不明白为什么陈长生总要来找自己麻烦,难道他对当年的事情还是怀恨于心,非要让自己颜面扫地?
  他不想落到那种境地,所以他强行压抑着心头的怒意,试图用温和的语言劝说陈长生。
  在徐世绩以及很多人想来,陈长生与薛醒川并不熟悉,以前甚至各有阵营,隐隐为敌,何至于要弄这一场。
  “我和薛醒川不熟。”陈长生看着他说道:“但听说您和他很熟?”
  徐世绩的脸色非常难看。
  薛醒川和他都是天海圣后最信任的军方大员,前者被委以羽林军,他则领着城门司。
  他和薛醒川当然很熟,不只是同僚,曾是同袍,更是同道,是友人。
  如果说陈长生与薛醒川不熟,没有替薛醒川收殓遗体的义务与责任,那么他呢?
  陈长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依循着心里的想法说着话,便让徐世绩无话可说。
  过了很长时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这是旨意。”
  陈长生说道:“但没道理。”
  徐世绩寒声喝道:“旨意就是天地间最大的道理!”
  陈长生摇头说道:“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病了要吃药,人死了,就该被收殓,这些才是最大的道理。”


第684章 真人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病了就治,死了就埋,这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什么是天经地义?那就是天地之间最大的道理。
  陈长生的声音随秋风而远,四周的人们沉默了起来。
  徐世绩无话可说,因为在这样的道理面前,他说的任何话都是没有道理的。
  陈长生向官道旁的原野里走去,衣服里生出淡淡星辉,便是清丽的天光也无法掩去。
  徐世绩神情微凛,说道:“你要与我动手?”
  这句话是威胁也不是威胁,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者提醒。
  与境界实力无关,与权势无关,陈长生把潜台词听得很明白。
  ——我是徐有容的父亲,你确定要与我动手?
  在奈何桥那场雪战之前,陈长生想起徐有容时,偶尔会对她生出一些同情或者说怜悯,因为她有一个徐世绩这样的父亲。
  这一刻,他觉得徐世绩其实也很可怜,当然,这里的怜字意味有些不同,有些令人生厌。
  他没有理会,直接走进了原野里。
  苏墨虞按照他的意思,扶着薛夫人,在官道上等着。
  很多双视线落在了徐世绩的身上。
  城门司官兵握着剑与枪,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徐世绩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那枝把刑部主事天海盛的眼睛直接射瞎的弩箭,明显发自神弩。虽然无论刑部的捕快还是城门司的骑兵,都没有发现那名弩手,但他确定,国教骑兵肯定就在不远的地方。而且在城门深处的巷口,他已经隐隐看到了数名红衣主教的身影。
  很快,那几位红衣主教便来到了场间,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教枢处的教士。
  教士们无视徐世绩的视线与城门司、刑部众人的神情变化,开始医治那些受伤的葱州军府士兵。
  原野里的事情,自然也有人接手。
  陈长生回到了官道上。
  薛夫人到了此时才确认他的身份,有些吃惊,很是感动,诚挚说道:“谢谢您的恩德。”
  陈长生说道:“您不必客气,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偶尔走到这里来看到。”
  薛夫人说道:“只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到您。”
  陈长生说道:“无妨。”
  徐世绩一直在旁冷眼看着,发现他与薛夫人素不相识,才真的确认他与薛府之间没有任何交情,愈发觉得不解。
  为了一具尸身,对抗宫里的旨意,与自己的老师背道而驰,这样做值得吗?
  他看着陈长生问道:“我不相信你就是为了所谓道理。”
  陈长生说道:“我不是王破,万事取直,我选择这样做,自然是因为对自己有好处。”
  徐世绩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心想果然如此。
  “我修的是顺心意。”陈长生接着说道:“无论遇着何事,都要顺心意而行,不然,对我的修道会有极大影响。”
  什么是顺心意?
  他如果看青山妩媚,那便罢了。
  他如果看青山不爽,那便要移掉。
  如果前路平直,那便罢了。
  如果路有不平,自然要出刀。
  风景如果清美,那便欣赏。
  如果满眼污烟瘴气,又如何能够沉默?
  苏墨虞赞叹想着,如此顺心意,与王破的刀道又有何区别?
  徐世绩最后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怕?”
  陈长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向着京都里走去。
  四天前,他背着天海圣后的遗体走下了天书陵,葬进了百草园里。
  这都做了,更何况薛醒川。
  ……
  ……
  将领们的遗体被安葬了,京都郊外多了几座坟茔,京都里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这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要知道,朝廷的意志在过去的四天里曾经表现的那样强硬,以至于显得格外酷烈,所有人都以为,国教学院和陈长生必然会迎来一番风雨,哪怕离宫方面再次毫不犹豫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维护之意。
  秋风秋雨里,来到国教学院的不是朝廷的军队,是薛夫人。
  春天的时候,国教学院重新修复了议事楼,陈长生便在这里与薛夫人相见。
  薛夫人再次表示了诚挚的谢意,陈长生再次表示不必在意。
  薛夫人说道:“先夫其实一直对您很好奇。”
  陈长生有些不解,说道:“薛神将居然在府里提到过我?”
  如昨日所言,他与薛家之间没有任何交情可言,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他想不明白,薛醒川当初为何会在家里提到自己,当然,他或者会与自己的妻子议论些朝堂上的事情,圣后娘娘的心事,但说到好奇……想来应该是更私人的领域,与昭明太子那些传言无涉。
  薛夫人看着他说道:“他说您是他此生仅见的第二个真人。”
  自西宁来到京都后,世人对陈长生的评价很多,比如天才横溢,比如沉稳早熟,比如宁静如春风。
  他不知道,在薛醒川之前,已经有人用真人形容过他。
  薛夫人说道:“先夫不解,明明是您砍掉了他亲弟弟的一只手臂,为何偶尔在宫里或是别处,您和他相遇时,总能保持的这般平静。”
  陈长生明白,这说的是当初在荒原上送苏离南归途中,他用刚刚学会的慧剑,断了薛河神将一臂的往事。
  事后他与薛醒川朝面的机会不少,按道理来说,或者歉疚,或者警惕,他总应该流露出些异样的情绪才是,但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与薛醒川谈到过这些事情,仿佛就像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薛河当时曾经说过,我不杀他,他会记我的恩情。”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他们是兄弟,我不想薛神将记得这份恩情,所以不曾提。”
  薛夫人很感慨。
  当时在荒原上,薛河说:你没有杀我,只断了我一臂,所以我记你的恩情。
  世间最多便是尔虞我诈,一般人听到这句话后,必然不会当真。
  陈长生却当了真。
  薛醒川想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他的平静与不提,应该是把这话当了真。
  那天夜里,他对自己的妻子感慨说道:“陈长生,真人也。”


第685章 活路
  真人,是很不一般的称赞。
  陈长生安静了会儿,问道:“还有一个?”
  先前薛夫人说,他是薛醒川认为的两个真人之一。
  薛夫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种方式:“您不愧是圣后娘娘的儿子。”
  陈长生明白了,说道:“遗憾的是,我并不是她的儿子。”
  薛夫人说道:“我很欣慰能够听到您说遗憾。”
  陈长生说道:“是的,我并不以为有这样一位母亲是羞耻,虽然她不是好人,但是很了不起的人。”
  薛夫人感慨说道:“是啊,不然先夫他们又怎会愿意追随娘娘,至死不渝。”
  陈长生忽然问道:“你恨吗?”
  要说恨,薛夫人的太多恨的道理,要说悔,也有悔的理由。
  那些恨与悔,并不都是对新朝的,对那位刑部主事,对徐世绩的,也应该有对过去那段岁月的。
  薛夫人很平静,说道:“不,我只恨周通不死。”
  陈长生静静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没有安慰。
  薛夫人聪慧至极,明白了,有些吃惊,很是感动,想要劝说什么,却无法开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长生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又如何劝?
  二人告别,在国教学院门前,陈长生对薛夫人说道:“请您不要离开。”
  按照教枢处送来的消息,薛府已经人去府空,后门处有几箱准备好的行李,看起来,薛夫人可能会在近日返乡。
  陈长生却请她不要离开。
  薛夫人懂他的意思,因为他懂她的意思。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有些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好,我会亲眼看着。”
  陈长生说道:“您会看到的。”
  ……
  ……
  抄家后,薛府尽散家仆,无论长房还是二房,只要暂时没受到牵连的人,都已经被送回了家乡,现在府中,只剩下了薛夫人,还有一位仆妇和老管家,显得格外冷清,若依薛夫人的意思,便是这名仆妇和管家也应该离开,只是却没办法说服他们。
  那位仆妇说道:“既然要设祭,哪怕再如何简单,也要去置办些东西,我们总能替夫人分担些。”
  薛夫人摇头说道:“人都已经下葬了,还设什么祭。”
  管家说道:“朝廷既然没有说话,那便是默认了,想必此后数日,总会有些大人或是旧时同僚前来拜祭,我们总得迎着。”
  他是按照旧时想法说的,却引动了薛夫人的难过,淡然说道:“你以为有人敢来吗?”
  管家心想老爷一世英雄,在京中交游广阔,只要朝廷不发明旨,总会有人来的。
  薛夫人说道:“既然我们要设祭,又从哪里去找银钱?”
  管家想了想后说道:“在京郊置办的祭田,暂时无法脱手,西直街的铺子……”
  如今的薛府哪里还拿得出来银两,如果想要摆出象样的祭堂,便只能变卖没有被抄没的那些族中产业,还必须是最好的那些才好出手。
  西直街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方,街上的铺子真可谓日进斗金,从来没有人舍得卖掉。
  管家看着薛夫人犹豫的神情,以为她是不舍,劝说道:“回乡后,铺子没有人看,迟早也保不住,既然不会再回来了,何必留着。”
  薛夫人沉默了会儿,说道:“铺子不要卖。”
  管家有些吃惊,继续劝说:“夫人,请您……”
  薛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我已经改了主意,不离京了。”
  听着这话,管家更加吃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夫人继续说道:“过些天,你回乡去把谨哥接回来。”
  谨哥全名薛业谨,是薛河的独生子。管家已经知道消息,二老爷薛河正在押送回京的途中,只怕也难逃一死。谨哥是薛府现在的独苗,前天确认朝廷的旨意后,被夫人连夜送回了老家,为何夫人现在又决定让他回京都,要知道,这要冒极大的风险,谁知道朝廷里新当势的那些大人物们会不会改了主意。
  他颤着声音说道:“就算谨哥回来,又如何看得住那些铺子。”
  “谨哥是我薛家唯一的血脉,岂能把时间耗在这些庶务上。”薛夫人看着他认真说道:“他回京,是要读书的。”
  管家暗暗叫苦,心想现在的京都有哪家学院敢收薛家的子弟?不要说青藤六院,就算是最普通的坊塾,只怕也会把谨哥拒之门外。
  薛夫人没有把自己后续的安排说出来,对管家说道:“你先去忙设祭的事,至于银钱,先用这些应着,不够再说。”
  说着话,她从发髻里取下一枝赤金钗递了过去。
  管家只得受命,拿着那枝赤金钗出了门。
  那名仆妇端上一碗茶,说道:“您先润润嗓子。”
  薛夫人端起茶碗饮了口,看着茶汤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苍白的脸,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与前些天不同,她今天的笑容虽然依然疲惫,但终是多了几丝明亮。
  然后她觉得茶水有些甜。
  嗓子里如果有血,应该也是甜的。
  这是薛醒川与她聊过的话。
  那时候他们刚成亲,她主持中馈的第二天,便发现家里的账目有很多问题,有很多银钱流向不对。
  刚好那时候府里有很多传言。
  她有些难过,晚饭的时候没有喝汤。
  薛醒川无法,才告诉了她实情,她才知道,原来自家夫君是被抱养的,他还有一个亲兄弟,那个人叫周通。
  为了安慰她,薛醒川和她说了很多闲事和趣事,还有战场上的事,比如,嗓子里如果有血,那会是甜的。
  如果那枝金钗刺进咽喉,也应该是甜的。
  薛夫人想着。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准备离开京都。
  她准备替薛醒川收殓之后,便自尽,随他而去。
  直到昨日,事情发生了改变。
  她不准备死了。
  她准备继续在京都里活下去,因为她要亲眼看着周通去死。
  她还要把薛家的独苗养在京都,因为她要让他去国教学院上学。
  庭外有哭声传来。
  那名仆妇领着一个两眼红肿的贵妇走了进来。
  那名贵妇入了房间,直接扑到了薛夫人的怀里,哭喊着说道:“母亲,这叫我们还怎么活?”
  薛夫人看着嫁给礼部侍郎的大女儿,神情平静说道:“你被休了?”
  那名贵妇被吓了一跳,然后怒道:“我又没错,魏家哪里敢休我!”
  薛夫人说道:“既然没有被休,为何要哭?”
  那名贵妇眼睛再次红了起来,说道:“他们对我不好。”
  薛夫人说道:“如果你夫家不肯容你,回来便是。”
  贵妇有些尴尬说道:“这几天公公和婆婆的脸色不好看,他……倒还算和气。”
  薛夫人平静说道:“和气吗?如果他继续和气下去,就与他和离。”
  贵妇有些犹豫,说道:“那孩子怎么办?再说,他对我算是不错,将来事情平息后,谨哥的前程……”
  薛夫人说道:“谨哥将来从军也好,入朝也罢,你经营铺子也好,再嫁也罢,哪里还能找不到一条活路呢?”
  贵妇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母亲这话有道理,我就原话对他说去。”
  ……
  ……


第686章 挖坑
  周通看着面前的中年人笑了起来,笑容有些深,深不可测:“这是薛夫人的原话吗?”
  那名中年人的神情有些不宁,说道:“拙荆性子急,但想来不至于因为赌气而撒谎。”
  “感谢侍郎大人前来与我说这番话。”
  周通的态度很真诚,眼神很温和。
  但当礼部侍郎魏大人离开后,他的眼神很快便变得冷漠起来。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不过数日,他作为当事者,自然不会忘记。
  他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自然也不会忘记。
  准确来说,那个夜晚的开端,便是海棠小院里的那记刀光,他险些死在陈长生的手里。
  如果没有那一刀,或者后续的局势发展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他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极有可能与现在不同。
  薛醒川是他在世间唯一的朋友。
  薛醒川是世间唯一信任他的人。
  所以,被他毒死了。
  那天在皇宫里,他接受了圣光术的治疗,再加上商行舟亲自出手,他的伤势已经近乎痊愈。
  他将在新朝里拥有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力,更加不可撼动。
  为了向整个世界宣告并且证明这一点,薛醒川的尸首被扔在官道外,不准安葬。
  结果,陈长生替薛醒川收尸,薛夫人不准备离京,那个叫谨哥的孩子将被接回来,薛府……居然还要设祭!
  周通当然明白这些事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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