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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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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里的云与纷舞的雪,在这一瞬间,被涂抹上了一笔艳丽的色彩。
  满天血色,触目惊心,仿佛流淌的岩浆,又仿佛是烂透的落梅,要将一切燃烧干净,要将一切污染。
  在那些血色里,有一种令人极度恐惧、万分敬畏的气息存在。
  天空里某处传来一声带着不可置信意味的怒喝,那是铁树的声音。
  从王破自断一臂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手臂便是他的刀,他的鲜血便是他的道,那么他用的是什么刀意?
  为何这道刀意如此强大,如此恐怖,竟能轻而易举地突破天地法理规则?
  如果教宗或者商行舟在此,或者能够看明白。
  这道刀意名曰焚世,乃是周独夫当年的两断刀诀。
  修道至最后,往往殊途同归,但王破这时候用出两断刀的刀意,却与这句话没有任何干系。
  先前在洛水畔,陈长生把自己对两断刀的领悟讲与他听,他只是随意听之,并不在意。
  但是,他真的能毫不在意吗?
  当然不可能。
  周独夫是举世公认的星空之下最强者,他用的是刀。
  王破是举世公认的周独夫之后,最强大的刀道名家,用的也是刀。
  无论他承认与否,抗拒与否,周独夫的刀道,一直在影响着他的修行。
  只要这个名字存在,只要两断刀还在存在,这种影响就一直在。
  他非常清楚,今朝动用两断刀的刀意,就算能够暂时破掉铁树的天地法理之击,将来也必然会对自己的刀道修行造成极大影响。
  但他依然一刀斩落下去。
  如果只是继承,这一刀依然不足以斩破铁树的花。
  但他的这一刀先斩的是己身。
  他这一刀,来自周独夫,斩的却是周独夫对他以及后世所有学刀者的影响。
  这不是继承,也不是传承,是接受,然后弃之。
  世间没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
  哪怕他是王破,也需要自断一臂。
  但随着他的手臂飞向天空,他心里的所有迷雾也已经被驱空,阴影消失,他的眼前,一片透亮清明。
  然后,他的这一刀接着斩向铁树开出的花。
  于是,满天流浆,花落如泥。
  ……
  ……
  王破的道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向着四周洒落的鲜血,却是无比炽热,融化了空中的雪与河面上的冰。
  他的铁刀带着自己的鲜血,破开了那些代表着天地法理规则的花瓣,来到了铁树的身前。
  刀仍未出鞘,其意已然贯穿天地之间。
  那些恐怖的、毁灭的毁世意味,那些决然的、冷漠的气息,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了他自己。
  如雪山,如青松,不可撼动。
  如果这时候,他的铁刀已然出鞘,或者他真的可能战胜铁树。
  好在,他的刀依然未能出鞘。
  铁树知道,这是自己应该把握住的机会。
  今日洛水一战,王破表现出来的天赋与魄力,着实超乎了他的想象,令他震惊异常。
  但即便王破不可置信地突破那道门槛,铁树依然坚信自己会轻松地取得最后的胜利。
  因为他早就已经看出了王破的问题。
  王破蕴刀的时间太长。
  时间足够,其势足矣,然而,却往往会带来一些,你自己都没有意想到的新问题。
  比如他的刀这时候还在鞘中,并且刀鞘已经弯折。
  他想要出刀,会比以前要麻烦一些,要慢一些。
  哪怕只是闪电落下的一瞬间,也足以改变这场战斗的结局。
  寒啸声里,铁树的身影于洛水之上显现,于万花丛中,一掌拍向王破的头顶。
  就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
  王破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刀还在鞘里,继续着挥刀的动作,神情平静,甚至显得有些木讷。
  忽然,天地间响起一道极轻的声音。
  那是啪的一声轻响。
  听着又像是潭柘庙的黄叶被风拂过,还有些像长街上的积雪被人踩过。
  不,似乎是什么东西破了。
  是被热息融化变薄的冰层,是堤旁被余波切断的重重寒柳!
  是银瓶乍破,千军万马!
  是寒冰终破,春意满山!
  是破境的破。
  是王破的破。
  王破破境!
  铁刀破鞘而出,斩向铁树!
  ……
  ……
  这当然是王破有生以来最强大的一刀。
  天地必须对此都要做出些反应,以此表达些敬意。
  云里落下的雪忽然止了。
  洛水表面的冰层上出现了无数道裂缝,变成数千块厚重的浮冰。
  那些浮冰不停地拱起,然后落下,仿佛下面隐藏着一只暴躁的巨兽。
  其实那是河水被天地气息所扰,不停奔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切重新静寂。
  王破握着铁刀,望着十余里外的远方。
  他的断臂不知去了何处,浑身鲜血,脸色苍白,眼神却非常宁静。
  十余里外,铁树站在冰面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向后倒下,落在满是冰块与枯柳枝的河水里,就此死去。


第708章 向前,向前
  河里到处漂着碎冰,铁树漂在其间,睁着眼睛,已经死去。
  他的眼眸反射着阴暗的天空,就像身体四周的碎片与水面。
  他的胸腹间有一道伤口,非常笔直,很是深刻,直接斩断了幽府与诸窍,断绝了生机。
  从这道伤口,能够看到王破先前的那一刀。
  他的刀还是如以往那样,又隐隐多出了很多变化,境界意味更加深远。
  铁刀破鞘的那一瞬间,他成功破境。
  做到这一点的前提,在于他去除了周独夫留在自己心灵上的阴影。
  面对前方的高山,有些人会选择绕路,有些人会选择退却,有些人会选择攀登。
  王破一直在向那座高山前行,峰顶始终近在眼前,却无法靠近。
  直到先前那一刻,他破掉了自己的心魔,而后建立了自己的刀道。
  铁树死在了他的立道之战里,并不冤枉。
  但他刚刚破境,底蕴并不足够,要斩落一位神圣领域强者,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断了一臂,而比断臂更可怕的伤势,在他的身体里,正在不停地侵伐着他的经脉与心志。
  寒冷的冬风自洛水两岸穿柳而出,轻轻拂动水面上碎冰以及碎冰里的一切。
  风虽然寒冷,其实并不强劲,然而,碎冰里的铁树的尸身,随风化作一道轻烟,就此消失不见。
  接着,风拂动了王破的衣袂,把那些裂口带动的大了些,鲜血,顿时像瀑布一般地涌了出来。
  无数道若有若无的气息,随着那些血水,离开了他的身体。
  王破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比河堤上的雪还要更白。
  他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没有一丝力气。
  他向岸边走去。
  混着碎冰的河水,仿佛变得粘稠了很多,在其间行走很是困难。
  河水里出现了一道笔直的血线,然后向着两边漫开,边缘处被冻凝,变成血珊瑚般的事物。
  他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去哪里,只是看着洛水东面的堤岸在眼前,便向那边走去。
  他习惯于向前。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选择错了。
  重重寒柳被那风吹拂,出现了很多人影。
  最先抵达洛水畔的,是唐家二爷,在他的身后,是数百名羽林军骑兵,还有两名大周神将。
  他的脸上到处都是细微的伤口,看着很是狼狈。
  那是先前,王破与铁树在雪街上第一次交手时带来的伤害。
  看着洛水里的王破,他眼睛里的震惊愤怒情绪渐渐不见,变得冷漠。
  然后,他无声而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嘲讽、轻蔑与怜悯。
  是的,你成功破境,成为了世人敬畏的神圣领域强者。
  然而,就在下一刻,你便会死去。
  这该是怎样悲哀的事实啊,这又该是怎样值得庆贺的故事呢?
  唐家二爷敛了笑容,举起右手,面无表情地挥了挥。
  数百道利箭带着耀眼的光线,离开洛水岸边,落向河水的中央。
  ……
  ……
  离宫里一片静寂,气氛无比紧张,檐上的雪无声地融化,没来得及落下,在空中便变成了冰珠。
  时间缓慢地行走,没有人出现。
  牧夫人看着天空里的雪云,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是谁把商行舟留在了皇宫里?
  又是谁在京都的街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铁树?不,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这记雷声不会这般明亮。
  那道雷声最终落在洛水上。
  洛水上空的天地法理发生变化。
  一朵无形之花自天而降。
  一道铁刀之意冲天而起。
  牧夫人终于动容。
  王破破境了!
  铁树死了!
  这让她很吃惊,然后沉默,继而凛然。
  朱洛临死前在天书陵说的那番话,不仅是说给商行舟听的,也是说给她们夫妇听的。
  如果换作别的时候,她一定会亲自出手,把王破打死。
  但此时她需要在离宫,放牧天空里的雪云,暂时对抗整个国教的意志,无法离开。
  好在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王破在击败铁树之后,已经再无战斗之力。
  在京都,他无法战斗,那便是死。
  他如果死了,陈长生还能活着吗?
  ……
  ……
  四周到处都是境界高深的刺客、杀手、高手。
  小德站在眼前。
  对于现在的局面,陈长生不意外。
  他知道师父想杀自己,一直都知道。
  与教宗的位置有关,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别的——他和师兄之间的关系太过亲近。
  他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这一点,不代表他自己不清楚。
  他一直以为师父会选择教宗师叔回归星海的那一天动手。
  所以他要在那天到来之前,把必须要做成的那些事情做完。
  在满天黄叶里,他去了北新桥,耗尽心血,为小黑龙两年后脱困做好了安排。
  在满天风雪里,他来北兵马司胡同,杀周通。
  他没有想到,师父是这样渴切地希望自己去死。
  也许就在今天。
  是的,长街上始终没有声音传来。
  那么就是今天。
  海棠树的秃枝里还残着最后一片叶,随着那名刺客撞到院墙上,那片叶也坠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雪地上,落在那双皮靴之前。
  陈长生的视线向上移走,落在小德的脸上。
  这位妖族青年一代首屈指的高手,今天在北兵马司胡同出现,自然是白帝城的意思,至少也是得到了那对圣人夫妇的默允。
  这两年里,有很多礼物与问候还有荣耀从白帝城来到国教学院,现在想来,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意义。他没有问原因与道理,因为世间之事所有的原因与道理追究到最后,往往都是利益二字。白帝夫妇要为妖族的利益考虑,哪怕他们对陈长生曾经有过些好感,也不会影响他们做出冷漠的判断。小德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而且他对陈长生没有任何好感,为了八百里红河与落落,他很愿意陈长生去死。
  “我必须请你去死。”
  小德看着他认真说道,然后一拳砸了过来。
  这记拳头看似简单,实际上无比可怕,雄浑的妖族真元,带动着天地气息,直接来到他的眼前。
  同时,十余名聚星境刺客的剑自风雪里探出,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
  陈长生如果强退,便必须同时面对这十余把可怕的剑,还要面对更可怕的小德的拳头。
  如果他选择向前,必然会被小德的拳头留下来,而那十余把剑则会在这一刻暴发出最恐怖的威力。
  现在他似乎怎么选,都会死。
  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选择了向前。
  向前向后都是死,为何不向前?当然要向前。
  他撞破风雪,一剑刺出。
  他的动作竟比小德的拳头还要更快。
  他的剑意就像是一场山火。
  不,应该是天火。
  自天而降的火,便是闪电。
  他的剑像道闪电,刺进了小德的身体。
  小德的拳头,也同时抵达了他的身体。
  ……
  ……


第709章 不管怎么走都是向前
  从街上到那面墙之间,只有十余丈的距离。
  想要走过去,却是那样的困难。
  如果很难走过去,那么便烧过去。
  一道笔直的火线陡然出现,熊熊烈火,把风雪尽数烧融,变成蒸汽,然后化为青烟。
  这道火线的最前端,是陈长生,更准确地说,这道火线本就起自于他手里的剑。
  这是苏离教给他的第二剑——燃剑。
  小德的境界极高,战斗经验无比丰富,对陈长生的这一剑,依然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剑用的是离山法剑最后式的剑意,太过决然,太过不惜命。
  小德没有想到,陈长生会在第一招,就动用这种两败俱伤的强剑。
  而这是陈长生提前便早就已经想好的事情。
  他现在真元雄浑,神识稳定,但比起逍遥榜前列的真正强者,还有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
  他如果想要击败这些强者,便需要出其不意,要把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能力,用到极致——因为他那些不为人知的能力与战法,只要出现过,以后便再也无法对这些强者奏效。
  这意味着,同样的战法,他只能使用一次。
  在国教学院里,他用黑石与千剑战胜了林老公公,却无法用相同的方法去战胜别的同级别强者。
  他知道如果想要杀周通,肯定要面对很多真正的强者,所以这些天,他做了很多推演,设计了很多预案,模拟对战小德、肖张、周通、中山王、相王……
  他甚至考虑过,如果要和王破交手,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寻觅到一线机会。
  一个喜欢读书、喜欢思考、喜欢做笔记、喜欢做解题的人,总会比他的对手准备得更加充分,往往会取得很多不可思议的胜利。
  王之策人至中年才开始修行,为什么他从登上历史舞台开始,便很少失败?
  为什么苟寒食还在通幽境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能破境胜聚星?
  陈长生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也成功了。
  这里说的成功,不是说他战胜了小德,而是说,他把这场战斗纳入了自己的推演之中。
  作为妖族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小德的反应速度奇快无比,而且在当时看来极为正确。
  当陈长生的剑带着决然之意来到他身前的时候,他的左手探破雪空,直接抓了过去。
  他的身体强度坚逾铁石,普通的兵器、聚星中境以下的修行者,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可是他不知道陈长生的剑,要比百器榜上描述的更加锋利,而且陈长生的剑道与真元数量,要远远超过普通的聚星下境修行者。
  嗤的一声轻响,短剑就像硬纸边割破刺泥糕一样割破了他的手掌,然后没进了他的身体里。
  一声带着狂怒之意的暴喝,从他的双唇里迸发出来。
  哪怕到了此时,他依然认为自己的反应是正确的。
  ——陈长生的剑虽然穿过他的手刺进他的胸腹,但同样也无法再离开,至少在这一刻无法离开。
  他的拳头落下,一定能够把陈长生的脸砸成烂泥。
  陈长生确实无法避开,更不要说离开,哪怕他扔掉手里的短剑,哪怕他动用耶识步。
  因为他去得太快,其势已尽,既然坚定地向前,又如何能够后退,看上去就像是往小德的拳头上在送。
  然而,小德的拳头没能落到他的脸上。
  一把有些陈旧的纸伞,在他的左手里被撑开,伞面如真实的闪电般展延开来,遮住了他的身体。
  小德的拳头落在了伞面上。
  一声无比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伞面深深下陷,却没有破裂。
  难以想象的磅礴力量,从小德的拳头传到黄纸伞上,接着传到陈长生的身上。
  这种力量的对冲,无法半点取巧,全是真实境界的显现,陈长生无法承受这种巨力,向后退了一步。
  啪的一声,他脚下的冰雪碎了,更下方的街面也碎了。
  一口血涌上他的喉头,有些甜。
  原来一步还是不够的。
  他向后再退了一步。
  依然不够。
  从黄纸伞上传来的那道力量是如此的恐怖,是如此的霸道。
  他继续向后退去,靴底离开地面,就像块石头,破空飞起。
  ……
  ……
  小德的拳头看似简单,却藏着他一生的修为与苦练。
  逍遥榜强者的全力一击,那该是何等样的可怕。
  陈长生被直接轰飞,速度竟不比他施展燃剑向前时慢几分。
  幸运的是,他被震飞的速度太快,如此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十余道凌厉的剑意。
  至少要害都避了过去,只是衣衫上留下了数道裂口。
  他落在了雪地上,已经到了街的另一边。
  他身体摇晃,似乎下一刻便会倒下。
  决意一路向前,初一交手,以燃剑奇袭,却无法胜利,被迫退了一步、两步、直至数十步。
  任谁看来,这都是极大的挫折。
  但陈长生并不这样认为。
  小德也不这样认为,他隐隐感觉到,陈长生是故意的。
  他能够避开那十余道剑意的攻击,并不是幸运,而是事先推演计算好的结果。
  这种感觉,让小德非常不愉快。
  当他感觉到自己胸腹处的深切痛楚时,这种不愉快的情绪更加浓烈。
  怒啸声中,他挟着风雪,向着街上扑了过去。
  但是,他扑了一个空。
  炽烈的光明从无垢剑上散发而出,暴烈的剑意贯穿整条街道。
  陈长生再次施出燃剑,并且同时动用了耶识步。
  这一次,他没有像先前那般勇敢地向前,而是穿破自天而落的风雪,掠向了斜前方。
  如一道轻烟,或者闪电。
  那里也有一堵墙,墙后不是海棠树的秃枝,不是那座庭院,不知是何处。
  陈长生撞破了那堵墙,闯了进去。
  紧接着,墙壁被撞破的声音,在长街侧方的建筑间不停响起。
  这里有很多庭院民宅,都不是他要去的地方。
  但建筑都是以墙相隔,只要不停地撞破那些墙,那么他总会闯进他要去的地方。
  那座有棵海棠树的庭院。
  更何况他一直都知道那座庭院在哪里,他从来没有错过方向。
  后退,或者绕路,有时候不代表放弃,而是另一种方式地向前。
  陈长生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星空总是会垂怜那些有准备、有勇气的年轻人。
  他再一次成功了。
  海棠树映入他的眼帘,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剑影。
  那名刺客的袖间闪动着星屑,竟然又是位聚星境,想必同样是来自天机阁。
  面对如此阴险而可怕的一剑,陈长生没有停下脚步,速度都没有降低一分。
  嗡的一声,黄纸伞撑开,挡住了海棠树上落下的碎屑,也挡住了那一剑。
  剑意从伞的边缘遁过少许,撕裂他肩上的衣服。
  一道剑光从他的手里亮起,借着黄纸伞的遮掩,在那名刺客的咽喉下割出一道极深的血口。
  那名天机阁的刺客捂着喉咙,倒下了去。
  这名刺客可能曾经杀过很多名人,如果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非常震惊。
  然而,陈长生没有看他一眼,继续向前疾掠。
  不是因为他和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刺客以及第三了不起的刺客都很熟。
  而是因为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小德应该很快便能追上来。
  肖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那些高手随时可能重新包围庭院。
  最关键的是,王破在街上还能拖住铁树多长时间?
  他不知道。
  海棠树摇,无叶落,只有两三根断枝落下。
  庭院外的胡同里,响起小德愤怒的长啸。
  数十道强大的气息,正从四面八方疾速靠近。
  陈长生已经来到了石阶之前。
  上方有把太师椅。
  椅子里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深红色的官袍。
  如在血海之中。
  正是周通。


第710章 两只纸鸢(上)
  就在陈长生看到周通的那一刻,一道雷声在后方的街上响起,然后落在了很遥远的地方。
  他感知到了洛水处的那场战斗,感受到了天地间的法理变化,还有一道与他有着密切关联的刀意。
  那道刀意在下一刻便破了,然后出现了一道新的刀意。
  他感到震惊,然后振奋,也更加清楚当前的局面。
  杀周通是他与王破两个人的事情,现在王破去除了这件事情最大的障碍——铁树,那么接下来就要看他的了。
  风雪忽碎,庭院间出现一道残影。
  陈长生借着风雪之势,来到那把太师椅前,手里的短剑刺向了椅中的周通。
  随着他的剑意,同时到来的还有一片燥意以及一片光明。
  这片燥意与光明来自他正在猛烈燃烧的真元。
  寒风拂动周通的官袍,血海生起巨浪。
  无垢剑破浪而入,直入血海深处。
  这不是陈长生第一次来到这座庭院,也不是他第一次尝试杀死周通。
  他有过经验,更加慎重,对这一刻,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
  这一剑看似简单,实际上隐藏着无数后手。
  这一剑是慧剑,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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