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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精校]-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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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柄剑依然没有相遇,松涛再起,周密无比。
  陈长生的慷慨一剑,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苟寒食的要害。
  只听得洗尘楼里响起嗡的一声鸣响,劲意四溅,陈长生倒掠而退,在空中翻了一个圈,落回地面,靴底踏出数道水花。
  楼内一片安静。二楼的人们看着陈长生,神情很是复杂,如此强大恐怖的金乌秘剑,居然被陈长生用这么简单的方法便给破了!
  当然,这实际上非常不简单。如果不是陈长生信手拈来,便是钟山风雨剑最凌厉、最不讲后路的一招,给苟寒食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而且没有流露出任何软弱的情绪,如何能够逼得苟寒食放弃如此大好的局面?
  陈长生再次疾掠向前,短剑带着嗤的一声厉响,隔空刺向苟寒食。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先前曾经出现的那些朝气鲜活感觉,仿佛只是错觉,重新变得沉默而木讷,却依然坚定。
  这是什么剑?观战的人们不停猜着。
  苟寒食举剑破空而起,带着恐怖的真元劲意,直接拂散了楼内缓缓落着无数层雨帘,剑意自四面八方而至,袭向陈长生。
  陈长生依然神情不变,就像先前那样,看都不看,理都不理,全部心神都在自己的剑上,以专注到恐怖的程度,一剑刺了过去。
  洗尘楼里响起一道凄厉的剑啸。
  他的剑法不及苟寒食的剑法精妙,但他的剑更简单,想法也更简单,看似先发,实则后起,然而最终却是两剑同至,呼啸相交。
  两剑依然没有相遇的机会。
  依然是同生共死、同归于尽的局面。
  苟寒食一声清啸,啸声里充满了愤怒与极淡的一抹无奈。
  他手里的离山剑仿佛繁花散开!
  “繁花似锦!”二楼传来惊呼。
  在最后时刻,苟寒食临时变剑,却是顺势而行,将雨花尽数转换成繁花,一招开放,瞬间便在陈长生的肩上留下数道剑伤。
  这式变剑无比精妙,可以说完美地展现了离山剑宗的底蕴与水准,只是毕竟是临时变剑,终究要稍微欠缺些精神气魄。
  他这招繁华似锦虽然伤了陈长生,却没有办法击败陈长生,同时,他的左上臂也被陈长生的剑割出了一道血口。
  陈长生晋入通幽境后,与苟寒食两次对剑,最终都是这般结束,他用的都是同归于尽的凌厉剑招,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能战胜对方。
  二人站在洗尘楼两头,平静无视,沉默不语,之间有无数层雨帘,仿佛遮住了很多事情,也模糊了彼此的容颜。
  苟寒食神情冷峻,因为他已经确定陈长生想做什么。
  陈长生握着手中的短剑,向远处的他点头致意,表示抱歉。
  是的,他不如苟寒食,修行再如何刻苦,天赋再如何高,看过再多道藏,他依然不如苟寒食,因为苟寒食的修行也很刻苦,天赋也很高,同样通读道藏,而苟寒食比他年龄大,他比修行的时间长。
  就算他苦苦求索,在大朝试里凭借对战不停提升,直至先前以震撼世间的姿态成功通幽,依然不可能是苟寒食的对手。
  洗髓,不成功,然后继续洗髓、冒着生命危险初照、然后继续不停初照,直至最后莫名通幽,却依然没有办法在修行境界上胜过强大的对手,这感觉似乎有些辛酸,但陈长生不这样想。
  他没有失望,更没有绝望,相反,他对自己获得这场对战的胜利,充满了绝对的信心,因为他现在获得了与苟寒食同生共死的资格。
  在获得这些提升之前,在通幽之前,他和苟寒食差距更大,想要和对方一起去死都做不到,他现在至少获得了这种资格。
  这就够了。
  因为没有人在面对死亡上比他更有经验。
  换句话说,没有人比他更怕死,以及更不怕死。
  ……
  ……
  苟寒食不能理解陈长生在这方面的强大,但他能感觉到这种强大,那么他想要战胜陈长生,便也必须拿出自己最强大的方面。
  “你试试我的这一剑。”
  他对陈长生说道,然后平静向前走去,脚步很稳定而缓慢,眼神变得越来越明亮,仿佛回到当年还是乡塾孩童的那几年。
  苟寒食的这一剑很简单,从上至下,便斩了下来。
  甚至显得有些寒酸。
  但这一剑非常不简单,上仿佛可以至碧空,下仿佛可以深至黄泉,天地之间便是这道剑,这道剑属于真实而细碎的人间。
  不过,这一剑是真的很寒酸。
  看到这道剑,感知到这道剑的剑意的人,都有些心头微酸。
  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己曾经艰难的过去。
  苟寒食看见的更多,因为这本就是他自创的剑。
  他看到了幼年时家中一贫如洗,母亲替族中亲戚洗衣为生,自己没有钱入乡塾,在那个有三角胡的先生门前跪了整整一夜时间。
  进乡塾后可以读书,但没有钱置暖炉,窗外的寒风很刺骨,这便是寒窗,他更没有吃饭,只能每天清晨煮锅冷稀饭,冻凝后用刀切成两块,一顿一块,这便是寒食,寒窗十年,寒食又是几年?
  挥动这一剑的时候,苟寒食真的想了很多。
  贫寒,真是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他为什么能够坚持到进入离山剑宗?坚持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场对战吗?
  是的,他的这一剑就是当年切冷粥时的那一刀。
  ……
  ……
  苟寒食起剑的那一瞬,陈长生的神情便变了。
  还没有看到这一剑的时候,他便感受到了这一剑的浑然天成,不,更准确地说是,这一剑是避无可避的人间事。
  苟寒食已经用了两道非常精妙强大的剑招,他用了两次死亡冲锋来化解,而现在面对这一剑,他竟生出难以冲破的念头。
  因为这一剑越不过去,想要同归于尽,首先便要两剑相遇。
  陈长生不想手里的短剑与苟寒食的离山剑相遇,因为一朝相遇,便会有变化,这种剑道方面的考较,他无法做到比苟寒食更准确。
  开始的时候,是苟寒食不想与他两剑相遇,现在则倒转了过来。
  怎么办?
  二楼窗畔观战的人们,正自震惊于苟寒食孤苦一剑的绝妙,紧接着,便被陈长生的剑招震慑住了心神,惊呼连连响起!
  陈长生侧踏,踏破青石上的积水,曲肘带起一道雨水,依然直刺,短剑的剑锋带着淡淡的金光,向着苟寒食刺了过去。
  一道淡淡的血腥味出现在洗尘楼里。
  这味道来自他与苟寒食身上的伤口,也来自先前那些参加对战的考生们流的血,但更多则是来自他的这招剑法。
  “这是国教真剑吗……”一名圣堂大主教神情骤凛,喃喃说道。
  徐世绩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厉声喝道:“这招不是已经被禁了?”
  摘星学院院长说道:“应该还留在国教学院的藏书馆里。”
  陈长生正在用的这招国教真剑,还有个更出名的名字,叫做杀戮之剑,乃是国教学院某位前任院长的秘剑,据说多年前那位堕入杀戳之道的院长被教宗大人强行镇压的时候,竟用这式剑法重伤了教宗大人。
  如果说苟寒食的那一剑在于孤寒,在于坚持。
  那么陈长生用的这一剑,则在于杀戳,在于疯狂。
  如此两剑相遇,谁会占得上风?
  洗尘楼里的残雨骤然消散,湿漉地面残着的些微黄沙却跃离而起。
  两道剑风缭绕不绝,劲意四处逸散,黑色的楼檐被风吹的不停轻响。
  苟寒食和陈长生已经分开,流了更多的血,受了更多的伤。
  没有人看清楚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两剑应该还是没有相遇。
  莫雨的视线下移,落在苟寒食身前的脚印上,确认竟是他先退了,不由有些震惊,细眉微挑,眼中生出复杂的意味,唇角却扬了起来。
  楼内一片死寂,人们震惊不断。
  秋山君和徐有容没有来参加今年的大朝试,很多人都以认为大朝试难免会有些失色,然而谁能想到,这场大朝试的决战竟打到了这种程度?
  从开始到现在,陈长生和苟寒食对剑已近半百次,然而他们的剑却始终未曾真的相遇过,再然而,他们已经受了无数剑伤,甚至好几次距离死亡只有瞬间,这等心志手段,这等剑道修为,实在是令人赞叹无语。
  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修行的?他们怎么能掌握如此多近乎失传的秘剑?苟寒食甚至自创出如此完美的剑法!
  当然,他们可以凭借境界和修为方面的优势,无视苟寒食和陈长生的这些剑招,直接凭实力碾压,然而如果是境界相同的情况呢?要知道苟寒食和陈长生都不足二十岁,便能知道如此多的剑法,知道何时该选择何招,做出近乎完美的选择,这种能力实在有些令人瞠目结舌。
  陈长生更是掌握了那么强势惨烈、只为同归于尽而生的剑招,连接不断地施展出来,更可怖的是,所有人都从他的选择和剑意里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少年就是想要拿大朝试的首榜首名,为此他连死都不怕!
  “这样下去是会死人的。”陈留王看着场间诸人说道。
  人们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有些担心。他们当然可以阻止这场疯狂的战斗继续发进行,但是大朝试的首名还没有决出,苟寒食和陈长生怎么可能同意,如果要评定胜负,陈长生一直在靠死亡在寻觅胜机,如何判他负?
  ……
  ……
  好强大的一剑。
  陈长生想着先前苟寒食由天而地的那道寒酸剑,默然想着,如果最后关头苟寒食没有收招,或者此时自己真的就败了。
  “为什么你最后退了?”他看着苟寒食认真问道。
  苟寒食想了想,说道:“我这一剑是用来切冷粥的。”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问道:“然后?”
  “当年的冷粥都是我母亲熬的。”
  “然后?”
  苟寒食说道:“她还活着,所以我必须活着。”
  陈长生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抱歉。”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苟寒食看着他问道:“大朝试首榜首名,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比生死更重要?”
  陈长生反问道:“你呢?对你来说重要吗?”
  苟寒食说道:“对每个修行者来说,这种荣耀都是重要的,而且我离山剑宗已经连拿了两届首榜首名,总不能在我这个二师兄处断了。”
  “原来如此。”
  陈长生想了想后说道:“抱歉,大朝试首榜首名对我来说更重要,所以我不能退,我没有退路,你有退路,所以这对你本身就不公平。”
  苟寒食说道:“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隐约能感觉出来。”
  陈长生举起手里的短剑,斜指向地,说道:“前面对战里,庄换羽曾经对我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想来,他说对了。”
  黄沙轻飞,楼外蝉鸣更躁,天空里流云不安。看着他的姿式,感受着他的剑意,苟寒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神情微变。
  陈长生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我真的没有退路,也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所以我哪怕穿着鞋,我始终还是个打赤脚的小子。”
  苟寒食说道:“鞋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本来就很奢侈。”
  “所以我要向你说抱歉。”陈长生说道。
  在洗尘楼外,唐三十六给他交待过很清晰的战略,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胜之以力,首重攻心,然后才是试剑。陈长生没有这样做,直到此时才开始认真地与苟寒食交流,因为这代表着尊重,之所以这时候开始说,是因为他能感觉到胜负便在下一剑里。
  苟寒食问道:“下一剑,我准备用夫子剑,你呢?”
  陈长生说道:“离山法剑的最后一式。”
  苟寒食知道原来自己没有猜错。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望向楼外的碧空,觉得有些饿,想吃些稀饭。
  过了很长时间后,他摇了摇头,把剑收回鞘中,转身离开了洗尘楼。
  楼里只剩下了陈长生一个人。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场间,看着对面灰白的石壁,微微偏头,似乎有些惘然。
  非常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看了很长时间,才醒过神来,觉得有些累,想要休息会儿。
  他向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壁,慢慢地把短剑插进鞘中。然后他坐了下来,擦了擦额头,却分不清袖子上的是血还是汗。
  ……
  ……


第179章 晚霞,却是初升
  洗尘楼一片安静,无论楼下还是楼上。
  没有人知道该对这样一场战斗进行怎样的评价,直至很久以后,主教大人梅里砂才叹息说了三个字:“了不起。”
  这三个字是说陈长生的,也是说苟寒食的——陈长生的了不起,在于面对生死间的大恐惧时,他能表现的如此平静、以至木讷,所以可怕;苟寒食的了不起,在于面对修行生涯最重要的时刻时,他能平心静气,用理智把年轻人的热血转换成另一种力量,放弃的力量。
  今年大朝试对战的最后一场就这样结束了,以苟寒食的退出而告终,大朝试决出了首榜首名,大人物们的心情却依然复杂,复杂难言。
  细雨渐止,学宫里的天空残着几缕云,天光渐盛,从窗户处透进来,落在人们的脸上,梅里砂面无表情,仿佛无所思,莫雨面无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徐世绩面无表情,很多人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那两位圣堂大主教面无表情,是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苟寒食走出洗尘楼,站在石阶上,没有理会那些望向自己的目光,也没有与快步赶至身前的师弟们说话,而是望向了头顶的天空。
  真实世界里的离宫深处,教宗大人看着青叶面上那些水珠,摇了摇头,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很仔细地把那些水珠擦掉。
  随着教宗大人的手缓缓移动,学宫里的天空也发生着变化。
  苟寒食看着那些雨云被擦去,天空重新回复湛蓝,心胸也随之重新宽广起来,在洗尘楼里最后那数剑引发的负面情绪,渐渐消散。
  洗尘楼外,所有考生都盯着石阶上的那扇门。
  他们看到苟寒食走了出来。片刻后,陈长生也走了出来……更准确地说,他被离宫教士们用担架抬了出来,然后离宫教士宣布了最终的结果。
  ……
  ……
  陈长生胜了?
  这个国教学院的少年,真的拿了大朝试的首榜首名?
  洗尘楼外一片死寂,然后轰的一声炸开。
  还留在场间的考生,很多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前些天在神道上对陈长生嘲讽不止的那些宗祀所和离宫附院的学生。
  那位圣女峰的小师妹叶小涟,更是震惊不知如何言语。
  林畔忽然响起哇哇乱叫的声音。
  唐三十六和落落及轩辕破,向着洗尘楼前跑去。
  待到了楼前,确认了这场对战的结果,唐三十六安静了片刻,然后放声大笑起来。他笑的时候,刻意扶着腰,望着石阶下那些曾经对陈长生不屑一顾的考生们,笑的格外嚣张,因为他真的很得意,很骄傲。
  轩辕破也很激动,兴奋地说不出话来,脸涨的通红,青青的胡茬子仿佛要刺破皮肤生出来,举起沙钵大的拳头便向担架里的陈长生胸上擂去。
  陈长生这时候身受重伤,如果被他再打这么一拳,那会是什么结果?
  好在轩辕破的拳头被一只小手挡住了——落落蹲在担架旁,收回左手,看着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陈长生,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答应过自己,也答应过你们,一定会赢。”
  陈长生握着她的右手,看着她说道:“我赢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唇角咧的很开,笑的很傻。
  唐三十六转身看着他的模样,担心说道:“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便在这时,洗尘楼前忽然响起关飞白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寒冷,很愤怒。
  他怎么都不可能接受二师兄会输给陈长生。
  先前他们在洗尘楼外,已经看到了诸多异象,但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师兄输给陈长生的理由……更何况,现在苟寒食并没有受太重的伤,还能静立在石阶上,陈长生却浑身是血躺在担架里!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是陈长生胜了?
  楼外石枰瞬间变得极其安静。
  无数双目光落在苟寒食和陈长生的身上。
  像关飞白这样想的人还有很多。除非苟寒食承认自己输了,或者有人能够给出说服所有人的理由,不然谁都会怀疑这场对战有黑幕。
  苟寒食抬起右手,示意师弟们不要再说什么。
  陈长生在落落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看着他认真说道:“多谢。”
  苟寒食沉默了很长时间,在脑海里把先前在楼里的那场战斗从头到尾复盘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遗漏,才说道:“理当你胜,何用谢?”
  陈长生说道:“我不及你,只是占了些便宜。”
  苟寒食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说道:“战斗之事,考较的是所有方面,哪怕一百处里你有九十九处不如我,只要有一处胜过我,依然是胜。”
  洗尘楼外一片安静,关飞白和七间、梁半湖满脸不解,不明白这是什么说法,凭什么九十九处不胜,只胜一处便足够。
  “因为那是最重要的一处。”
  苟寒食看着陈长生说道,同时也是向三位师弟解释说道:“就像一个木桶,最重要的永远是最短的那块木板,我在那处不及你,便万事不及。”
  最重要的那处是什么?只有苟寒食自己和陈长生知道,那是生死观。陈长生听完这段话,沉默片刻后说道:“还是要说声抱歉。”
  苟寒食笑了笑,没有接话,望向关飞白说道:“我……有些饿了。”
  关飞白依然不明白这场决战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既然师兄已经认输,以他骄傲的性格自然不会再纠缠,只是有些担心师兄现在的心情,尽可能地让声音柔和平静些,问道:“师兄,您想吃些什么?”
  苟寒食想了想,说道:“稀饭吧。”
  梁半湖说道:“外面天应该快黑了,也不知道好不好找。”
  七间轻声说道:“如果是白天剩的,就担心凉了。”
  苟寒食说道:“冷粥尤佳。”
  极寻常的几句对话里,离山剑宗四子,便接受了这场大朝试的结果,向着学宫外走去,他们是强大而骄傲的年轻人,所以才会如此骄傲。
  神国七律,就是神国七律。
  “我们也走吧。”落落说道。
  唐三十六和轩辕破从离宫教士的手里接过担架。
  便在这时,莫雨从洗尘楼里走了出来,到国教学院数人前,先对落落行礼,然后望向陈长生,说道:“恭喜。”
  陈长生说道:“谢谢。”
  莫雨纤眉微挑,若有深意说道:“只希望这真的会是一件喜事。”
  此时楼外的考生们已经知道是这位宫装丽人的身份,纷纷行礼,然而还来不及上前请安,莫雨便飘然离去。
  陈长生等人想着她留下的那句话,本来极好的心情,忽然间蒙了一层阴霾,只是却来不及往更深处去想,因为紧接着又有人来了。
  薛醒川和陈留王从洗尘楼里走了出来,向国教学院这四名学生表示了祝贺,陈留王表达善意很好理解,薛醒川身为圣后娘娘最器重的神将,却没有任何道理做这些事情,不禁让陈长生等人更添愕然。
  当主教大人梅里砂走出洗尘楼,来到他们身前时,所有人都知道,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大人物出现了,因为老人家直接说道:“一起出宫吧。”
  不是询问句,算是邀请,不容拒绝,也没有道理拒绝。
  如今整个大陆都知道,陈长生和国教学院,是国教旧派势力推出的代表,而且必须要承认,如果没有这位老人家以及他统领的教枢处暗中照拂,陈长生没有任何可能拿到大朝试的首榜首名。
  所以无论承不承认,陈长生和国教学院与这位苍老的大人物之间,已经无法切割开来,那么他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只能是接受。
  落落的情况比较特殊,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她不可能和梅里砂主场一起出现在离宫外的人群面前,因为她代表着妖族的态度,在人类世界内部的倾轧争斗上,她必须非常谨慎,甚至不能流露出任何态度。
  陈长生看着她安慰说道:“没事,你先回吧,我们学院再见。”
  落落的难过情绪稍微缓减了些,牵着他的手说道:“先生,好好养伤。”
  陈长生用过药后,又接受了一番治疗,也不需要再躲在担架上,被唐三十六和轩辕破搀扶着,跟随着主教大人向学宫外走去。
  落落就住在学宫里,不需要离开,只需要送别。
  没有多长时间,一老三少四人便走出了清贤殿。
  放眼望去,只见晚霞染红了天,夜色正在那头,原来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他们这才知道,大朝试竟然已经进行了两天一夜。
  一念及此,他们不禁觉得好生疲惫,倦意骤生。
  ……
  ……
  离宫外到处都是人,黑压压的一片。
  看热闹的民众不肯离去,很多民众拿着手里的赌单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石柱四周,有很多学院宗派的老师以及长辈,等待着考生们出来。
  大朝试终于结束了,最后的结果也已经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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