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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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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氏嫡系几乎被屠戮殆尽,可新朝初立,我们还需要一个安定那些百年世家的理由。”
    血染的王座旁,卫宁看见那些拿着滴血的剑的陌生人如是交谈着,在他们身后,绣着龙纹的皂靴正如一片枯败的残叶飘落入浮满了红萍的溪流间,随着历史渐行渐远。
    死了,都死了。
    疼爱她的,养育着她的柔软子宫像幻觉一样裂开了。
    大越王朝最高贵的公主,连仇恨都还没有学会,就仿佛堕入了一个她所不认识的悲惨的女人的人生里。
    卫宁的时间好像就从那时起停滞了,在那之后,又因为另一个统治者的一句话,她又从一个悲惨的女人变成了所有亡国之人嫉恨至极的焦点。
    “再过两日,朕便是你夫君了。”
    天下新任的帝王对她这样宣告时,纵然她依旧自信于自己年轻的美貌和凄迷可怜的身世足以让眼前的人动心,但也同时察觉到了对方那看似温和的眼里有着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算计与考量。
    此后的几十年里,卫宁依旧享受着帝国最顶层的女人应有的荣华富贵,却在殷磊出生后,她空荡荡的灵魂终于有了锈蚀的痕迹。
    ——磊儿,你看这个拨浪鼓好不好?
    ——我不要拨浪鼓,我要那块玉玺。
    ——我们不要玉玺,把今天你喜欢的那个红衣服的小妹妹许给你当妻子好不好?
    ——有了玉玺,我不是就可以有很多的小妹妹了吗?
    东楚的太子继承了他父亲的无情本能,彷如卫宁那时噩梦的延续。
    他可以对一个女人倾尽所有地好,但在女人背叛了他之后,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心痛,反过来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其最后的价值吸干榨净后忘在脑后。
    殷家的男人,太无情。
    这样的噩梦一直缭绕在她每一个凌晨的梦中,让她分裂成了两个人,时而像一个无耻的沉浸在新朝给予的虚假幸福中的享乐者,时而如一个仇恨着那个无视者她国仇家恨的痛苦而米分饰太平的丈夫的掘墓人。
    她抚育了两个孩子,一个无情少恨,一个长情多恨,她企图用另一个孩子去篡夺并击败丈夫留下的幻影,从而在成功之后将这个给予了她漫长痛苦的噩梦用西来的燎原之火再次毁灭。
    翁玥瑚仿佛看到面前迷雾一样的阴谋渐渐拨开了一明亮的一角,露出了背后血淋淋的碎片。在她看来,太后老了……她的年轻与美貌一起死不瞑目地葬进了记忆的土壤里,腐烂成一片侵蚀着东楚根基的铁锈。
    “……您同我说的这些,太上皇知道吗?”
    “他知道……怎能不知道?”太后嗓音沙哑,道:“他那么爱赌的人,一直坚信自己会赢,与我赌,与卫燎赌,与天下赌,也都是快死的人了,赌瘾丝毫不减。”
    翁玥瑚默然,心头沉甸甸地,像是要随时发泄。
    “可那是您的儿子,您平日里作为母亲的关心与爱护难道都是假的?”
    太后按了按眉心,看着她反问道:“我对殷磊和殷焱关心爱护,让他们兄友弟恭地长大……然后呢?凭什么我的父母家人被杀了个干净,还要费尽心力地去维护一个异姓仇人的家?”
    翁玥瑚无言以对,换了谁都难以放下仇恨。
    这句话问出口,太后仿佛又得到了一丝快慰与平静,哑声道:“给我倒碗药。”
    翁玥瑚迟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那药罐前,一时也没动。
    却闻太后淡淡道:“不必迟疑,那碗药慧妃下了不少心思,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您……知道?”
    翁玥瑚十分惊讶,太后在这楚宫中能盘踞多年,甚至于把被誉为东楚第一美人的窦太妃都逼出宫外移居,可见心思之深沉,绝不是她们这些年轻姑娘能揣度的。
    “让慧妃高兴些吧,有这碗毒药在,至少我能熬到东楚火起的时候。”太后殷罢汤药,脸上浮现出以往的威严,坐起身来,道:“你将这卷战书交付到卫燎手上,它将是你换取地位的筹码,算是我对卫氏血脉的一点微薄的补偿。”
    翁玥瑚手中一沉,沉默片刻,道:“太后,虽说您是卫氏长辈,但也莫要把我们宗室女儿想得太浅了。我来东楚之前,也如卫将离一般看过沿途上百姓的千里饿殍,也看到过因为兵役耗死的郡县,东楚不是无地可耕,只是穷兵黩武,再来一场大战,国力便会彻底被耗空,我能力范围内,决不允许有战事扰乱西秦百姓的休养生息。”
    太后沉默片刻,问道:“卫将离也是如你一般的想法?”
    翁玥瑚点头。
    太后笑了笑,摇头道:“我不信,她身体里流着的是卫燎的血脉,不可能对权力毫无渴求。不过你的意思也有对的地方,她若是立身再邪一些,就不是把所有重任都压在肩上了,而是反过来把权力抓在手里,若非命运作弄,她或许会成为殷焱的劲敌也未可知。”
    “——殷焱还不配和我斗。”
    这话音来自于屋顶上,翁玥瑚刚向上看去时,外面轰然一声怪响,随即四下传出惊慌失措的喊声——
    “有刺客放火!快救火!”
    火光很快窜上窗纱,太后宫中迅速涌入许多训练有素的内监,直接将太后所在的床榻一并抬起直奔外面,另外又有人来捉翁玥瑚,忽然背后一顿,被打得眼神涣散,随后翁玥瑚被一个人抓住手拖到屏风后。
    “我刚刚喊了几个兄弟在宫内放火调虎离山,现在趁乱我们就走。”
    翁玥瑚一怔,低头看了一眼交握的手,眼神顿了顿,跟着他一边跑一边说道:“我手上有太后对西秦的宣战诏书,找个有火的地方,烧掉它!”
    “战书?!”
    闲饮也知道那战书的作用,虽然急于带人出去,却不得不转了个弯,往配殿起火的绣房处跑,正要把战书扔进火堆时,忽然背后一声苍老喝声伴着凌厉杀招袭来——
    “贼儿!让你退你不退,还敢在宫里放肆!今日拿你祭旗!”
    那迷界僧阴魂不散,杀招来得又快又急,闲饮拉着翁玥瑚一转,自己迎上去正面和迷界僧对了一掌,顿时对方雄浑掌力透肩而过,翁玥瑚一时没躲过,也被掌风扫到,踉跄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让她身形一晃。
    卫将离正在天慈宫那头与悟界僧交手,一时半会儿难以顾及到这边,闲饮自知这下难逃,一刀扫开迷界僧,架住翁玥瑚喊道:“他伤到你哪儿了?!”
    他们这些有根基在身的人,一掌还能顶得住,但翁玥瑚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这一下恍然五脏被石杵狠狠地碾了一遍,唇角很快便流下血来。
    内伤拖不得!
    闲饮把翁玥瑚背在背后,单手持刀,寒芒飒飒闪作一片,刀花中暗藏杀机,可谓将刀术发挥了个十成十,那迷界僧顾念刚刚误伤了人,一时竟也让他逼退了几步。
    “尹公子,你若现在束手就擒,老衲自会替昭容娘娘疗伤。”
    “胡说八道!无缘无故把人带到这里来,以为我没看到后院那具棺材?不是想杀她是想干什么!老子真是看够你们这些混账了!滚开!”
    颤抖间,翁玥瑚疼得意识模糊,手上不由一松,卷轴滚落在地上,却也顾不得了,在闲饮耳边动了动嘴唇。
    闲饮发觉翁玥瑚气息衰弱,心中一紧,横刀一劈斩断迷界僧脖间佛珠,慌道:“你别出事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那时候,你要是能像现在一样……带我走,该多好。”
    “诶?”
    闲饮愣怔间,那迷界僧又追来,正要趁他力竭起掌拿下之时,骤然神色一变,转头拍出一掌,却在与那幽魅般出现的人影交击的瞬间,恍如撞上雪崩一般,整个人狠狠地被拍进地面,身下的青石板甚至于直接裂成数半!
    迷界僧吐出一口血沫,骇然道:“你……”
    逆着火光,白雪川转动着刚刚落在地上的战书卷轴,给闲饮指了个方向,悠然道——
    “太医院往东走,先带表妹去疗伤。至于这儿……阿离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交给我收尾便是。”
    
    第81章
    
    天慈宫一片火光,军士的凌乱脚步和泼水声乱作一片,正好掩住了还未烧到的房顶上的交锋。
    早知道在天慈宫闹事一定会炸出那迷界、悟界双僧,卫将离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刚一放火便与追出来的人交上了手。
    “江湖上年轻一代的高手贫僧自认都认得,女施主是何方人士?!”
    卫将离戴着面具,悟界僧认不出来,一直在让她自报家门。
    ……自报个锤子。
    先前与这双僧不过是数面之缘,对方不知道她的武学路数,卫将离大可以放开了打,只是与她交手的悟界僧毕竟是鼎鼎有名的江湖前辈,所修功法如老藤盘踞,十分难缠,卫将离虽是越战越狂,却也一时难以取胜。
    一侧的悟界僧越战心中越是骇然——天下间何时出了这样的年轻高手,起初本来是他压制着对方,却随着她越战越凶,渐渐落于下风……还是个女人!
    悟界僧不是没怀疑过对方是卫将离,只是他过于自信自己的眼光,还以为卫将离上次的重伤未愈,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又见这交手的陌生人招式凶狠,犹如地狱修罗,便以为又是魔道中人。
    “有此身手必非无名之辈,可否正大光明报上名来?!”
    卫将离低头看了一眼基本上已成满目焦炭的天慈宫,知道烧成这样,太后有多少份战书备份也该烧光了,略略安心,拂开一掌,落在檐梢,变了个嗓音道:“告诉你也无妨,你可记好了,我姓白,西秦人。”
    “白……”
    悟界僧的脸色可见地黑了下来,一直对白雪川提心吊胆,任谁都得对“白”这个姓多长个心眼。
    ……误会吧,等以后见了白雪川,好好怼他去。
    卫将离坏心眼一上来是真坏,正愉快地畅想着坑人的画面时,背后悠悠飘来一句——
    “何以在外人面前就愿意主动冠我的姓,在我面前却又丝毫不坦诚,唉……”
    卧槽。
    悟界僧一见他便大怒:“果然是一丘之貉,妖孽,将传国玉玺还来!”
    白雪川又叹了口气,道:“上次便说了,玉玺是我家人所夺,现在可不在我手上。”
    悟界僧杀气腾腾的目光又转向一脸心虚的卫将离,顿时怒上眉山:“原来是你!交出玉玺饶你不死!”
    卧槽槽槽槽……
    卫将离一边招架着一边扭头对白雪川神色狰狞道:“你不是去和匈奴搞阴谋了吗?怎么还有空回楚京来,想干什么?”
    “全因阿离成功挫败了我辈阴谋,还得劳烦我回来找太后要一封战书。”
    卫将离顿时警惕地扫了一眼后院的方向,没看到闲饮喝翁玥瑚的行踪,疑道:“……那你找到了吗?”
    白雪川眼神略略漂移:“阿离神机妙算,我来晚一步,天慈宫已焚之一炬,那战书怕是要麻烦了。”
    “等等你的表情很奇怪,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然而白雪川也没能闲得下来,后面一个七窍流血的老僧一脸疯狂地追来。
    “妖孽受死!”
    ——雾草,我说迷界僧去哪儿了,原来是让他给怼了。
    双僧一碰头,武息瞬间圆融如意起来,卫将离也不敢轻忽,考虑了一下是否暂时要和白雪川联手,马上又自我否决了这个可能。
    从小她跟白雪川打架互怼比较合适,配合起来从来烂得一笔,她师父也老是说打他们中的一个足需要一个时辰,打两个却只需一刻钟,还不如各自为战。
    嗯……各自为战。
    “师兄。”
    “怎么?”
    “你要打就打,我又不是刚学会走路,好歹是西武林的老扛把子,这老和尚我还是能应付的,能别替我出手吗?”
    “误伤而已。”
    这会儿双僧也回过神来了,惊疑不定地看着卫将离道:“你是卫将离?!”
    卫将离也不玩了,把人皮面具一扯,手指梳起刘海,露出她那双标志性的碧眼。
    “也不傻,大家仇怨已深,我就不寒暄了。悟界大师比我想象得好对付一些,莫非还有藏招?使来我瞧一瞧可好?”
    的确如此,这双僧气息虽强大,却远不如与呼延翎交手之时的压迫感强烈,与其不亚于苦海佛子的神僧之名有所不配,倒有点让卫将离疑惑。
    又过了十几招,卫将离疑惑更深,不由得看了一眼迷界僧的疯狂之状,道:“你也差不多一点,人家好歹也是佛门大师,多少给留点面子。”
    “也可以,但表妹刚刚被他打伤了,你……”
    “卧槽敢打我妹?换手换手!”
    ……这暴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白雪川看着疯狗一样超迷界僧抽过去的卫将离,如是想着,身形微转,震开一拳打来的悟界僧。
    自知白雪川棘手,悟界僧肃然道:“白雪川,传国玉玺之事非同小可,你若执意不交,老衲也少不得要上天隐涯找夫昂子问责!”
    “问责?”轻笑一声,白雪川道:“莫说家师从不插手门人争斗,便是你们找上门去问责,能以什么名义?拿了玉玺之后,盖下宣战书,协太后引狼入境,如此掀起战事,苦海可知?”
    悟界僧一时沉默,面上阴晴不定,道:“你知道什么?”
    “大越后裔虽死了大部分,却还有没死干净的,是不是?大越梧州节度使吴钩。”
    被点出俗家名号来,悟界僧双拳紧握,道:“你是从何时知道的?”
    “一开始我便说了,东楚朝中一片龙蛇混杂,看似浑然一体,实则不过是心怀鬼胎的叛臣和摇摆不定的世强行捏合在一起的结果。而你们虽有佛法造诣,与我清谈之下却与佛子温衍的造诣相去甚远,我后来找了佛子温仪核实了一番便确定你们绝非真正的高僧。多半是在真正的迷界悟界双僧圆寂后夺了他们的衣钵,以假乱真潜伏进楚宫伺机作乱,可对?”
    他都知道!
    卫将离听得心中一惊,再一看面前的迷界僧恼羞成怒,比他还怒:“又是个假货!授首来!”
    她这下真正是动了杀念,一拳砸下,竟生生让迷界僧脚下已被烧得极脆的木梁轰然碎裂,整个人被砸入下面的火海中。
    “师弟!”
    悟界僧一急,对卫将离喝道:“卫盟主手下留情!你当日所中之毒是他所调,解药也只有他有!你若杀他,后半生再无痊愈之机了!”
    梧州节度使……梧州靠近南夷,正是天下奇毒最为鼎盛之要地,难怪那毒如此难解,原来是他们所为!
    卫将离一恼,杀意冲心,跟着便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抓起被两根木刺桶了个对穿的迷界僧便是一掌,打得他筋骨碎裂。
    “世间事,因果业报,昨日你们从井上丢下的石头……可是砸得我……好疼啊!”
    听得下方迷界僧濒死凄呼,悟界僧情急之下,翻袖扫出一片紫烟袭向白雪川,正欲抢身过去救人时,却见对方像是丝毫不在乎毒烟一般,伸手一拦,扣住其心口三分处,掌劲一吐,悟界僧便觉五脏骤空,一个不稳从屋檐上生生跌落。
    好快……
    视野里一片血红,悟界僧看见白雪川轻轻落下来,半张火光映照的面庞恍然撕开了表面的儒雅,露出下面的嗜血之态。
    “我的师妹总不喜与我坦诚以待,来,我们换个地方谈,说说那时……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
    “她到底怎么样?!要用什么药?”
    闲饮有点慌了,虽说他们那些江湖人成日里生死都是挂在嘴上,但这个范围不包括翁玥瑚这样的小姑娘,一时十分后悔听了她的话让她轻涉险境。
    太医院的太医们经过了几番血洗,看见生人来闯入,都十分惶恐。翁玥瑚是皇妃,他们自然是有义务救的,但闲饮一个怎么看怎么是刺客的人戳在门口,弄得他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刀上可还带着血呢……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太医道:“这位……这位侠士,昭容娘娘这个……本来就因为长期服用两种对冲的药,致使身子虚弱。这内伤来得及,致使她一时心脉不通,这才有了性命之危,侠士放心,您送来得及时,现在先拿人参片吊着,再熬一剂灵芝回天汤,应该饿可以救回来的。”
    “人命关天,请你们快点!”
    老太医们立刻忙了起来,看了一眼闲饮露出来的手指还在发青,想来多半内伤比翁玥瑚还严重,却好似不知疼似的,互相间都有几分咋舌。
    真能忍啊,这西秦口音的人……
    闲饮心思一松,又觉得哪里不对,抓过旁边一个不太忙的太医问道:“你们刚刚说她服用了两种对冲的药,我看她之前也没什么病,喝的是什么药?”
    “这……”那老太医有点抖,道:“本来喝的就是虎狼药,就算娘娘用了其他灵药解了药性,也伤了身子,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以后若有孕,还需得小心看护。”
    闲饮一怔,掐得那太医发疼:“您这是……什么意思?”
    “侠士切勿着恼,这是上面所下的命令,她们是西秦人,还是卫氏皇族的后裔,若是让她们生下有卫氏血脉的皇裔,日后怕是、怕是难缠,索性就让她们彻底避孕……”
    ……我西秦的姑娘,嫁到你们这儿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她们的?
    太医们见他满脸杀意,正颤巍巍地想逃之时,却听闲饮强行冷静下来“有信鸽和纸笔吗?我想写封信。”
    
    第82章
    
    翁玥瑚恍惚间仿佛梦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她欢欣地试穿着细心绣了半年的嫁衣,那嫁衣上,每一处的穿花蛱蝶、每一寸的雀尾卷草,都和少女的待嫁心情一起绣进了心尖上。
    然后天空就下起了雨,下得很大,在她还担心着会不会淋湿她的裙裳时,年迈的泾阳公亲自上门,告诉她,她未来的夫君,在她出嫁的前夜死了。
    死了?
    尹家的人没有给她看尸体的机会,后来她才从侍女们的风言风语中知道……她未来的夫君并不是死了,而是逃婚了。
    她做错了什么?是她从前写的诗词不够好?还是和其他贵女的传言惹他不喜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翁玥瑚一直困扰于这个问题,即便所有人都嘲讽着她的不幸,但她不愿意将自己的婚姻将就于另一个她看不上的人身上。
    再后来,就是和亲。
    遇到那样狼狈的卫将离之后,至少翁玥瑚知道了自己绝不是最惨的那一个,有想过好好和她一起相互扶持着在新的后宫里生存下去,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可是人生啊,从来事与愿违。
    ……你怎么又以这种无辜的姿态出现了呢?无缘无分地死了,不行吗?
    翁玥瑚睁开眼时,眼前摇晃着一些缥缈的黑影,闭上眼让意识渐渐回拢时,却发现那是马车摇晃的窗帘,微风送来了满天属于宫外的星子和自由的空气。
    马车像是刻意找了平坦的道路,摇晃得很轻,让她并不觉得腰酸背痛,但周围的药味还是提醒她现在状况不妙。
    好疼……
    刚刚抬起沉重的头,便不由得又倒了下去,正好这时马车也停了,闲饮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你们调了多少兵?”
    “回禀公子,公爷已调了七万天狼卫,从太荒以北的天悬关绕来……只是此次调兵,是擦着陛下的军令边缘调用的,当真要以此为始对东楚宣战?”
    “不,劳民伤财的事我们不干,还是按卫盟主的策略,策应东楚内部重新洗牌,只是我怕楚皇是过河拆桥之人,卫盟主也与我谈过,我们虽与楚皇合作,但也要将殷楚太上皇、太后的命和势力记在目标上,明白吗?”
    “那我西秦这边?”
    “第一,支持霜明太子逼宫篡位,第二,想方设法阻止匈奴南下。”
    “霜明太子登位之事公爷本也有意,只是天狼卫为西秦内地之军,如何管得到匈奴的地盘上去?”
    “不需要你管,只需要到时接洽一下便是,匈奴乞颜部,可不止有霜明太子一个继承人,与其捏在一个随时都要失控的呼延翎手上,还不如捏在自己人手上。”
    ——他们在说什么?
    翁玥瑚撑起身子,正想开口询问,手却不小心按到了发上被拆下来的钗环,被锋锐的边角扎到了手,让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车门瞬间被打开,闲饮一脸紧张地半个身子探进来——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疼?要喝水吗?”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闲饮拿了壶温好的麦茶递给她,道:“这里是寿州,等到了前面三里的渡头,我们换水路,大约过个五六天就能到边境了。”
    温茶入口,缓解了几分伤痛带来的干渴,翁玥瑚闭上眼缓了缓,道:“我不能回家,卫皇不会放过我。”
    闲饮想起这姑娘飘零的命运,一阵心纠,道:“我也没打算让你尽快回朝,等过了太荒山,我会带你去鬼林找药翁治伤,药翁的医术不下于东楚的佛子温仪,一定能治好你的……”
    翁玥瑚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淡淡道:“脱离了楚宫,能不能生孩子,我是不太在意了……你这么急着找大夫,很在意这个吗?”
    “不不不我不在意……也不对,我想让你身体好起来。”看着翁玥瑚疲惫的眼睛,闲饮发锈了多年的脑子忽然一动,咳嗽了一下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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