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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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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青叫他,“公子……此事不干蒙奴的事,是我的错,我哄骗他将近日的事告诉我……您也知道,他素来敬我,自然就说了。”
  蒙奴连忙支吾道:“是我的错……”
  刚一开口便带着哭腔,傻傻看着两人。
  殷素问蹙眉道:“你倒委屈了?”
  蒙奴摇头,“不委屈不委屈。”  
  说不委屈,眼泪却哗啦啦地流下来。
  他自小养在殷素问身边,虽然是下人,却觉得殷素问如兄如父,一心重他爱他,此时被责罚,当然忍不住伤心。
  望青看了心中更加心疼,再看殷素问一脸淡漠,实在不懂平日里温和宽容的殷素问为何会如此。
  室内一片寂静,原本和睦的氛围霎时变得冷凝。
  蒙奴还在哭,殷素问却恍若未闻,望青只好轻声说:“公子可否先让蒙奴去治伤,我看他被毒蛇咬了一口,不如让他先回去,有事之后再说。”
  平时她肯定不管,但此事实则是因她而起,她无法坐视不理。担忧地看向殷素问,殷素问双目微垂,双手紧握长椅把手,一脸冷色。
  望青心中七上八下,忍不住偷偷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殷素问垂着的眼睛眄了一眼,这才看向蒙奴:“下去找毓秀,回去好好休整吧。”
  蒙奴吸吸鼻子,将自己抓回来的蛇放到地上,跪下恭敬地磕了头,又提起竹笼转身出门。望青看了心酸,不禁不安,蒙奴却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殷素问为何罚他,不是因为他对望青说说了他的计划,而是因为他说殷大是个该死的野种。
  殷素问不喜殷大,殷大的确该死,但是他忌讳别人称呼这位兄长是野种。
  昔年殷家兄弟反目,其中不无府内下人在背后对殷大的出身多有指摘的缘故,最后使其心中妒忌不平酿成惨祸。
  外人言语导致兄弟阋墙,是殷素问心中的一根刺。
  蒙奴被敲打责罚,说到底,是因为他犯上了。
  他年纪小,对殷素问满心濡慕,幼年听闻一些往事,自然是全心全意帮着殷素问,提及殷大,也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攻击,嘴上一时爽快了,却忘记殷素问对这种事绝不姑息。
  他出了门,瘪瘪嘴提着小笼子去找毓秀。
  毓秀正在张罗上月新定做的衣物首饰,一回头看见个小娃娃站在夜幕下,身上脏兮兮的,一看就是中了毒。她连忙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将散乱的小头发整理好,皱眉道:“这是怎么了小蒙奴?”
  蒙奴眼泪落豆子似地往下落,伤心道:“公子让我去抓蛇吃蛇肉。”
  毓秀一看竹笼,自然也看见他被咬伤的手,心知他肯定是做了什么惹恼了殷素问,连忙交代了下人将东西放好,又吩咐人打好热水送进来,牵着他的小手将人牵回房中,从抽屉里找了化毒散给他服下。
  蒙奴近乎百毒不侵,中了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流了血看着怪惹人怜爱的。
  毓秀一把将他衣服剥下来,蒙奴便扭捏地护住自己的两腿中央,细细地叫:“姐姐……我自己洗。”
  毓秀见他雪白的脸上尽是红晕,看着像个蒸熟的小团子,不禁失笑,将他按回澡盆里,“害羞啦?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身上都是污泥,手轻轻一捋,黑泥便掉进澡盆里。直到换了两盆水,这孩子才洗干净。
  蒙奴有些发困,心中实则还有些丧心,扭捏地抱着毓秀的脖子不肯撒手。他自小没有娘。亲,伤心的时候无人说,这会儿对毓秀格外依恋些。
  毓秀将他从澡盆子里抱起身,刚回身便见房门哗地打开。蜻蜓一见屋内水意朦胧,顿时捂住脸哎哟叫了一声,兴冲冲地跑过来,一把抱住蒙奴,蒙奴躲不及,上半身还缠在毓秀身上,屁。股蛋却已经被蜻蜓捉去。
  人害羞得哀哀叫唤,蜻蜓一阵狂笑。
  毓秀笑着将人抱回来放在床。上,“得了啊,人正伤心着呢?”
  蜻蜓奇怪了,这孩子平日里规矩乖巧,最受宠了,正准备上前逗他,正好看见他雪白的手上俩牙洞,想到白天的望青拐弯抹角来问她事,便对蒙奴笑道:“做坏事了吧?”
  蒙奴雪白的小。脸从着遮羞的薄毯子里露出来,圆溜溜的眼睛直瞪。
  毓秀拍拍蜻蜓,蜻蜓便道:“肯定是你对青姐姐说了什么,难怪公子吩咐厨房要吃蛇肉,治治长‘蛇’妇。”
  毓秀这下也好奇了,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可是好久没刻薄过人了。”
  蒙奴眨眨眼,这会儿仿佛又回到一个人在泥潭里抓毒蛇的时候,一股脑伤心涌上来,噘。着嘴道:“我跟苏姐姐说殷大是——”
  他说得飞快,对面二人没有听清,追问道:“说什么了?”
  蒙奴仿佛被人盯紧了七寸,不敢妄言,只好张张嘴做口型。
  毓秀和蜻蜓仔细辨认着,看着他粉红的唇。
  终于,两人脸色变了。
  蜻蜓讶异至极,忍不住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眉心,“野种……亏你说得出口,你怎么比我还虎?”
  毓秀笑了,“你还有脸说他,他再怎么样也是童言无忌。”
  蜻蜓却还是在训他,“谁教你的?这么大胆子?”
  蒙奴自知理亏,喏嚅道:“没人教,我自己想的,他想杀公子,还害了那么多人……”
  蜻蜓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道:“以后再不许胡说,谁都知道他该死,但是这话哪里轮得到我们说?”
  毓秀道:“你这几日还算有长进,是个做姐姐的样子。”
  蜻蜓一笑,二人的对视,之前的仇怨便消失了。
  她走到一旁的摇椅上坐下,喝了口盛着没喝的天汤,这才道:“难怪今日青姐姐问我公子认不认识姓孟的小姐,我说无缘无故地她怎么来问我这个话。”
  毓秀眸中有几分疑惑,转而便警惕起来,轻声道:“难道?”
  蜻蜓点了点头,“姓孟的没有。名字里带梦的却有一个,从前的赵家嫡女,二小姐,公子从前未过门的妻子,赵梦槐啊。”
  毓秀自然想到,上前道:“你说了?”
  蜻蜓素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道:“我傻吗我?公子都不说,我说了作甚,想下蛇窟抓蛇啊?”
  毓秀舒了口气,拍她脑门:“算你还明白,此时咱们不能管。”

  第六十六章 

  蒙奴一出去,望青的心便跟出去,有些心不在焉。
  殷素问自然看出她的心思,面上不显,只是夹了一筷牛肉到她碗中:“吃吧。”
  望青见那孩子可怜,心中像是塞了一团棉花,甚是憋闷。
  殷素问淡淡道:“待会儿吃完饭再去看他。”
  望青眸子一闪,微笑起来。她想了想,还是说:“公子,那件事不是蒙奴的错,是我白天一时好奇,特意套他的话,他哪里懂这些门道,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殷素问盛了碗汤水放到她面前,“先吃饭。”
  望青按下心中的焦急,她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没有胃口,一心后悔白天套蒙奴的话,想了想又担心起蜻蜓,不知道如果殷素问知道了,会不会罚她。
  殷素问将饭菜放在手边,见她食不下咽,顿时自己也没有胃口,他看着苏望青微蹙的眉眼,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望青微怔,殷素问抿着唇,目光柔和了些,“先吃饱饭,再去想别的事。我无意罚他,今天只是小惩大诫罢了。”
  听出他在解释,望青心中竟有些舍不得,今日之事,本来也是因她而起,如今让殷素问服软哄她,真是让她心有不安。望青手搭在他的手上,想了想才道:“我现在吃饭,咱们待会儿去看他?”
  殷素问脸上绽出一个笑容,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好。”
  蒙奴待在毓秀的房中,他们到时人已经睡着。
  望青拨开窗帘,看着床榻上睡着的孩子,担忧道:“蒙奴没事吧?”
  毓秀看了眼神色冷淡的殷素问,知道他在对望青妥协,便笑道:“没事,晚上洗个澡吃饱饭安安心心就睡了。”
  望青拿起他的小手,察看那两个牙洞,适才在书庐里没看清,现在看,上面涂上一层黑色的药水,还不算严重。望青抬起头,见殷素问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神情。
  望青连忙对他笑了笑。
  毓秀在二人之间打量,酸的牙都要倒了,连忙将二人往屋外一推,“这小子就在我这儿住一晚,您二位先回吧。”说罢,便将两人推到门外,房门一关。
  月上中天,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终是一笑。
  拾阶而下,望青跟在他身后,轻声道:“你别生气,日后有什么事,我决计不会再多问。”
  蒙奴无事,让她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语气也变得轻快起了。
  殷素问闻言却有些不悦,他转过身来,灼灼地看着她:“你在与我怄气,故意这么说?”
  望青否认道:“当然不是,只不过有些事是机密,是大事,本来也不该让我知道,我一时好奇,只会给你添麻烦罢了。想来想去,还是什么都不问最好。”
  殷素问牵起她的手,看着白得发光的掌心,指尖细细地顺着掌纹描绘,望青有些痒,将手往回抽,却见殷素问极为认真地端详着,“望青,你信命吗?”
  望青想了想,道:“我从前信,但是现在不信了。”
  “为什么?”
  “我觉得按我的命格,我遇不到你。”
  殷素问执着她的手,走出院子,穿过花坞,走过一座桥,沿着走廊一直走,最后在一个院子前停下。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门上挂着匾额,上书观星居。
  望青心中好奇,看着殷素问推门而出。
  庭院里荒草丛生,西边的水井旁倒着两棵大树,正好将井口封住。
  她在殷素问身后,探出脑袋向里面看了看,问道:“这是哪里?
  殷素问拿棍子将齐腰的荒草砍倒,牵着她的手向里面走去:“这是我兄长的故居。”
  望青看着他沉静的侧脸,轻声道:“殷大?”
  殷素问的动作顿住,站在大;片的杂草里看向她,“是的。”
  不知为何,望青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忧伤,像一个茕茕孑立的孩子,站在荒野里,没有前路也没有退路。
  她的心中没来由地有些闷痛。
  想起蒙奴说殷素问正在追杀殷大,他想杀殷大,但是心中还很痛苦是吗?
  “你……舍不得杀他?”
  殷素问说:“不。”
  “那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望青没有说出口,她以为殷素问在口是心非,在嘴硬。
  殷素问扫了一眼破败的院落,冷声道:“我恨我自己没有早点动手,当断不断。”|
  望青一愣,她默默鼻子,庆幸自己没有把刚才的蠢话说出口。
  殷素问笑了,将她的手扯下来握在掌心里:“但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望青眨眨眼,“为什么?”
  她所知道的殷素问,就算杀了所有人,也不会害怕别人知道的。
  “你若知道我手中沾满血腥,还会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吗?”他低声问。
  望青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怯意,虽然他极力表现得冷血无情。
  望青反问道:“我为何不愿意?”
  殷素问死死地握住她的手,让她有些发疼。
  望青没有躲避,狡黠地道:“公子您模样顶好,家财万贯,到街上吆喝一声,全京州城的贵女能把神医府的大门踏破。”
  殷素问却不甚满意,有些失落,“就这样?”
  望青眨眨眼:“这还不够么?”
  殷素问黝;黑莹亮的眼睛注视着望青。
  她兀地有些脸红,便道:“我手上也沾了血,在这方面,我哪能嫌弃你。”
  殷素问的手越来越用力,望青觉得自己的手快被捏断了。
  她向后退一步,却被紧紧抓;住。
  知道自己逃无可逃,她这才说:“何况我喜欢你,又不是因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殷素问轻声道:“怎么说?”
  望青叹了口气,“你这人做事向来有分寸,倘若你要杀一个人,十之八;九是因为他该死,就算不是,我也认了。”
  殷素问听着她说认了二字,仿佛听见世上最好听的天籁,他大笑起来,真没想到,此生还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认了,还是苏望青这样一个惜命的人。
  望青被笑得有些脸热,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准备走,谁知殷素问却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回来。紧紧抱住她,殷素问声音低沉,“苏望青,你就认给我吧,我会待你好的。”
  望青犹豫两秒,伸出手环上他的背:“我不是早就认给你了吗?何况你待我够好的了,不用对我更好,这样就足够了。”
  “不够好。”殷素问低声道。
  望青看着夜空,感受怀中的人,温热的身体,宽广的怀抱,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她今生能拥有殷素问,就算当即死了,也不亏。
  她眼睛有些发酸,泪水好像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弯起嘴角笑了笑,哽咽道:“够好的了。”
  殷素问听出她的哽咽,将脸埋在她的颈间,絮叨起来:“你跟着我,整天守在这宅子中,没有自由,也没有乐趣。”
  望青顿了顿,她知道殷素问的心事,这些日子跟在他身边,多少也见过。他身边群狼环饲,很多人都想害他,殷素问就算再风光,那风光也是在一万只眼的窥探下,他再闲散淡薄,也有杀机要扑上来。倘若望青只是一名侍女,他自然不会如何,但她不是,所以他愧疚,心痛。
  这一辈子活着,不为任何人心痛的殷素问,也终于学会心痛了。
  望青拍了拍他,“公子,你非要我说些肉麻的话哄你吗?
  殷素问细细地吻着她的耳侧,被吻过的地方发麻,像被电流击中。
  望青失笑。
  殷素问道:“那你说给我听吧。”
  望青攥着他的衣袍,认真道:“守着你我不后悔,这宅子这么大,我每日又不够闲,就算待一辈子也不觉得委屈。”
  “此话当真?”殷素问问她。
  望青点了点头,开始撒起狗血:“就算你捆着我,把我关起来,我也不后悔,前日我学了个词,画地为牢不是?今生你在哪儿我就在哪。”
  耳畔一阵轻笑掠过,望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打横抱起,她看着月色下的殷素问,眼如弯月,一副得逞的表情。
  望青挑眉问:“这些您放心了?”
  殷素问道:“放心了。”他意气风发,快步将人抱上台阶,一脚将门踢开,环顾四周,将望青放上床。
  黑暗里,望青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殷素问的手摸上她的脸:“有些事,我要告诉你。”
  

  第六十七章 

  京州殷府被世人称作神医府,是因为祖先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医。
  前朝雍帝刚愎自用昏庸无能,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高祖皇帝不忍见黎民陷于水火而不顾,从全州起兵,一路征伐,数次性命垂危,皆是殷家祖先施展妙手救帝于濒亡。
  故而高祖统一天下后,敕封殷府为神医府,世世代代侍奉皇族。
  神医府上一代的掌权者便是殷素问的外祖殷士汝。
  殷士汝早年丧妻,有一独女唤作殷芙,生得明眸皓齿冰雪聪明,一直亲自教养教授医术。
  庆昌年四年,殷芙入宫作为医首司掌太医署,时年十四。
  庆昌六年,太后染上风疾,日夜头痛难忍,目不能视,常年受病痛折磨,天子仁孝,便督促殷芙为太后贴身侍疾,日夜照顾。
  殷芙性情温柔,医术精湛,待上恭谨、驭下宽和,又有倾城之姿,陛下见之心喜,渐渐情根深种。
  然殷芙与骠骑大将军之子田忱早有婚约,并将于次年春日完婚。
  殷芙察觉出天子对她的情谊,便自请出宫,回家在父亲身边尽孝。陛下虽然心中不愿不舍,但顾念她一片孝心,便放她出宫。
  谁知殷芙刚一回到家中,便以为久染沉疴的父亲冲喜为理由,与田忱完婚。
  待皇帝反应过来想要阻止之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殷芙与田忱成婚一个月后,边关发生战事,陛下亲封田忱为常胜将军远赴边关,殷芙想要随军出发,却被阻止,原本盼着战事早日结束,田忱可以回来一家团聚。
  熟料僵持四个月之后,西戎偷袭,田忱力战而亡跌落山崖,所幸他事先将应敌之策交给副将,军中将领按照他的吩咐应战,勉强击退敌军。
  待他们获胜,回到战场上找寻田忱的遗体,遍寻三日,最后无功而返,将士们痛哭不已,只能将田忱的衣物交还给田家。
  殷芙则只能用田忱下属带回来的战袍为他建起一座衣冠冢。
  那些日子,她终日以泪洗面,侍奉公婆照顾弟妹,然而宫里来人传话,说太后娘娘旧疾复发,宣她重新担任医首,进宫侍候。
  殷芙百般不愿意,最后还是不得不按照规矩再度入宫侍奉。
  渐渐地,两三年过去,宫。内也开始有各式各样的闲言碎语传出。
  有人说陛下对殷芙宠幸有加,说陛下不再临幸后宫,却在荷花池里同殷芙胡来,此女放。荡不堪,实在是祸水。
  陛下子息微弱,仅嫡长子谢裙一人年岁稍长,后面只跟着两名公主两名皇子,都还都是些半大的孩子。
  因专宠她一人,后宫嫔妃已经久久未睹圣颜,有赵婕妤去找殷芙的麻烦,拈酸吃醋惹殷芙伤心不快,皇帝便让人给赵婕妤张嘴。
  剪云宫里的巴掌声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日赵婕妤便悬梁自尽。
  渐渐地风言风语传满整个京州城,有人说殷芙祸乱宫闱,前朝开始有朝臣及各大家族感到不满,上本参其未尽人臣责任。
  恰逢殷芙手下亲信疏忽导致新有孕的嫔妃胎位不稳有滑胎迹象,她作为太医署主事,驭下不严,险些动摇国本,实在其罪当诛。
  数十名大臣联名上奏,带头之人便为司空、同中书门下三品平章事谢姚,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王之来,中书令顾政清。
  这些人家中均有贵女在宫中侍候,有的已经贵为妃位嫔位,如此一来,如今兴师动众地参一名女医,意图自然不言而喻。
  据说那是三名宰辅并十几位大人在议政阁吵得天翻地覆,甚至有忠臣要撞柱而死,只为收拾这小小殷芙。皇帝发了极大地火,与他们奋力斡旋,撂下跪的满殿都是的老臣,甩袖而去。
  这些人都是国家栋梁,肱骨之臣,却被皇帝如此对待,自然心中愤懑。
  然而天子无不是,于是所有人都将怒火发泄在被陛下保护得极好的女子。
  通过这件事,观帝王态度,大家纷纷意识到这个殷芙的危险性,从心底感到一阵唇亡齿寒的恐惧感。
  此事之后,陛下便下旨表彰已故的常胜将军田忱,说其为国家舍生忘死,忠义可嘉,追封他为英国公,享世代勋爵,又道太医署医首殷芙温良恭俭,柔慈孝美,特封为卫国夫人。
  旨意一下,传达百官,众臣哗然,陛下的态度已经清清楚楚。
  这一次的封赏,更是让清高倨傲的贵族们备受屈辱。
  开国两百年来,神医府纵然地位尊崇,但从未染指朝政及后宫。
  殷家女子以女儿之身入朝为官已是大大的破例,如今皇帝甚至还要将她收入后宫,看这宠爱程度,难保不是要封她为后。
  雍王谢羣之母孝端皇后过世已久,原本中宫空悬,朝中各方势力角力,一直相持不下,如今蹦出一个殷芙,打破僵局,又让这些守旧的贵族又如何能够忍受?
  更何况殷芙丈夫新丧,便受皇帝宠幸,实在有损帝威,将来史官又当要如何落笔?
  这天下幽幽之口,又如何堵得住?
  忠臣奸臣清官贪官,纷纷扪心自问,这个殷芙该不该死?
  对此事有所顾忌的还有雍王谢羣。
  他本是当今皇上与已故皇后的嫡长子,人品贵重实力超拔,将是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
  可若是殷芙入宫,登上后位,他便要从嫡长子变为庶子,虽是长子,但是倘若殷芙剩下皇子,他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那时陛下正当盛年,待将来那个孩子长大,那么他就永远只能做他的雍王。
  想到此处,他便冷汗直流。
  就在此时,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田忱之死疑点重重,与西戎一战,晋军受到重创,但是这件事却显得十分蹊跷。
  只因西戎虽然蛮横,晋朝的兵力却也雄厚,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打得如此惨烈,几个月来相持不下。他仔细一想,火速命亲信飞奔至边关调查当初之事。
  亲信快马回来将所查之事回禀给他,果然不出他所料,当初田忱战死之事就是当今皇帝的授意。
  更让他惊喜的是,田忱其实并没有死。
  他当年坠落山崖,重伤未愈,甚至失去记忆,幸运的是他得到了一名番邦医女的救治,对方看出他是晋国将士,却没有见死不救,反而悉心照顾,让他的渐渐恢复。
  谢羣大喜过望,在他看来,只要田忱回来,以殷芙对他的感情,绝不会屈从于皇帝。
  无论皇帝最后因为爱怜而放过她还是因为恼怒杀了她,对谢羣而言,都是极好的结果。
  中宫之位空悬,任谁也威胁不了他的地位。
  他坐在主位之上,扫了一眼站在殿下的男人,原本芝兰玉树的田家嫡子此时只是个削瘦苍白,胡子拉碴的普通男人。
  看得出当初一战让他元气大伤,大脑受损,再也没有从前机敏灵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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