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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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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一想，是这个理。
便也不追究了。
今日，沈弘轩在去给沈夫人请安的路上，遇到了多日不出门的妹妹沈婉嬿。
沈婉嬿自哥哥与方青青定下婚事之后，心情极好，几乎日日都与那殷家二小姐听戏逗趣儿。
与殷家二小姐交好，一来是因为哥哥要娶她入门，二来便是那殷家的绣谱。
终于，她说动了殷雅柔将殷家绣谱借她看两日。
她本欲借这绣谱在中秋绣宴上拿得头筹，可谁知，当她按照这绣谱上的方法绣的时候，却是毫无章法，不知所云。
听说殷家那本绣谱天下无双，怎的她觉得那就是胡编乱造来糊弄自己的。
一定是那殷雅柔，拿了假的来骗她！
中秋绣宴上，她不仅没有出风头，反而还落了笑柄，让其他小姐们笑话。
故而这几日，她一直都不敢出门，她总觉得连下人看自己的目光中都带着奚落。
“妹妹今日怎么出来了？”沈弘轩笑着问。
沈婉嬿也笑着说：“妹妹在房中闷了这么久，心中甚是烦闷。今日天气这般好，不出来走走可惜了。”
“是啊，也该出来走走了。”沈弘轩点点头说。
沈婉嬿与哥哥并肩走着，目光看着周围的风景，嘴上有意无意地说着：“还没恭喜哥哥，妻妾双全。”
沈弘轩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他这个妹妹，小时候也是很惹人喜爱的，不知何时转了性子。
沈婉嬿继续说：“其实最该恭喜的，还是哥哥尚未成亲，便已经抱得美人归，开始金屋藏娇了。”
沈弘轩面色一僵，随即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妹妹。
“哥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妹妹说错什么了吗？”沈婉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婉嬿，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沈婉嬿也停下脚步，转身笑吟吟地看着哥哥，说：“看来哥哥似乎对那位殷三小姐动了真心啊，你说，要是母亲知道了会怎么做？”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弘轩眼中怒意渐起，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声音在这盛夏酷暑中却冰冷无比。
即便沈婉嬿知道哥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心还是抖了三抖。
“婉嬿只是想提醒哥哥，可不要一片深情，最后却害了人家姑娘。”说完，沈婉嬿便转身走了。
沈弘轩原地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情绪后，便也跟上。
“给母亲请安。”兄妹二人一齐给沈夫人请安。
沈夫人见了一双儿女也笑的开怀。
“嬿儿，今天怎么想起来你还有个母亲了？”沈夫人笑着让两人起身，转而板起一张脸，看着女儿说。
“是嬿儿不好，嬿儿不孝，嬿儿今日便给母亲赔罪。”说着，命人拿上来几样点心。
“这是嬿儿这几日潜心苦学，才学会做的，母亲尝尝。”说完，拿起一块儿放入沈夫人口中。
张嬷嬷知道沈夫人心疼女儿，哪里舍得真生气，便在一旁帮腔到：“还是小姐贴心，原来这几日不出门，是琢磨着给给夫人做点心呢，哎呦，夫人您看，全是您爱吃的。”
明知道这话是奉承话，可沈夫人听着还是受用的很。
“好了，看在点心的份儿上原谅你。”沈夫人捏了捏女儿的鼻子，笑着说。
沈夫人又看了看一旁的儿子，说：“轩儿啊，这几日得空去看看青青，她也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天天抱怨呢。”
沈婉嬿喝了口茶，带有深意的目光看向哥哥。
沈弘轩心中虽不快，可是面上还笑的从容。
“青青既要嫁为人妇，便不宜在外抛头露面。”
沈婉嬿笑了笑，看着母亲说：“哥哥说的有道理，青青与哥哥青梅竹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也不差这两日。”
第五十六章 碎雨院的姑娘
沈夫人听了女儿的话，点点头道：“倒也是这个理，青青是个无拘无束的性子，让她好好在家中呆两日也好。”
沈弘轩看了妹妹一眼，正巧沈婉嬿也看向他。
兄妹二人视线相对，截然两种不同的目光。
沈弘轩目光微冷，略带警惕，他总觉得婉嬿似乎话里有话。
沈婉嬿目光含笑，意味不明，她手上现在可有哥哥的一个把柄，这个把柄怎么用，她还没想好。
“轩儿，昨日萧老将军去你那里了？”
“是。”沈弘轩说。
“听说当时殷家八小姐也在，萧老将军似乎很喜欢那丫头啊。”沈夫人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沈弘轩笑着说：“是啊，近日殷二小姐让殷八小姐多往府中走走，昨日正好碰到了萧爷爷，萧爷爷向来喜欢小孩子，那孩子也合萧爷爷眼缘。”
沈夫人颔首，又说：“你也知道殷家二房出了事，那八小姐还是离远一些好，免得平白沾了晦气，幸好当初给你定下的是三房二小姐，要不然得有多少麻烦事。”
沈弘轩暗自攥紧了拳头，挤出一丝笑，说：“母亲说的是。”
他内心的暗潮再也压制不住，若再多呆片刻，再听一句与慧儿有关的话，恐怕他就会被母亲看出异样。
“母亲，儿子还有事，先离开了。”
“好。”沈夫人点了点头。
沈弘轩走后，沈婉嬿笑着起身站到沈夫人身后，手搭到沈夫人身后轻轻捏着。
“母亲，看方才哥哥的神情，女儿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沈夫人拿起茶杯，漫不经心地问：“何事？”
沈婉嬿吞吞吐吐到：“女儿也是猜测，不敢确定，若是……若是惹了母亲生气，母亲可不要怪女儿。”
沈夫人笑着拍了拍沈婉嬿的手背，说：“但说无妨。”
沈婉嬿得意一笑，一个计策清晰的展现在脑海。
“母亲，你可还记得在你的寿宴上，那个殷家三小姐？”
“那个殷家二房的长女？提她做什么？”
“女儿想起一件事觉得很奇怪。那日母亲寿宴上，女儿房中一个丫鬟看见哥哥抱着那个殷三小姐回了房间，而且……而且她还衣衫不整的，随后，哥哥便来我这儿管我要了一件衣裳，起初我还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可是开宴之后，女儿看见那殷三小姐穿的正是那件衣裳。”
沈婉嬿说的时候，语气含着猜忌，话语之中暗含的意思沈夫人如何听不明白。
“嬿儿，你说的，可是真的？”沈夫人猛的放下茶杯，心下吃惊不小。
难道轩儿在寿宴上与那殷家三小姐有了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女儿向来不会说谎，母亲，你不信去问问哥哥啊。”沈婉嬿坐下，正视着母亲。
沈夫人看着女儿，觉得这不像是假的，嬿儿也没有理由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来骗自己。
“嬿儿，时隔多日，你为何现在才与母亲说？”
“当时女儿并没有深想，只是刚刚看哥哥听到婚事时的神情，才觉得当初这件事有些奇怪，而且，近两日不知为何，哥哥经常去碎雨院，而那殷三小姐前两日也失踪了，母亲你说，巧是不巧？”
沈夫人皱了皱眉，碎雨院空着，轩儿去那里做什么？
“女儿听说，碎雨院里住了人，十有八九就是那殷三小姐，怎么，母亲竟不知道么？”
沈夫人是沈府的当家主母，这府中的一砖一瓦，她都清清楚楚，怎么一个院落平白住了人，她这女主人却不知道？
“轩儿好大的胆子！”沈夫人气急。
他的儿子，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了个人进府，当真以为翅膀硬了便能翻得过天了！
沈婉嬿看见母亲生气，面上后悔不已。
“母亲，您别生气，都是嬿儿不好，说了这些母亲不爱听的话，母亲也别怪哥哥，想必哥哥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她看似在劝，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沈夫人顿时站起了身，说：“走，我要去碎雨院会会这位三小姐，不知是何样人物能让我儿子做出这等忤逆的事！”
沈婉嬿面上惊慌，诺诺的应是，心中却是等着看一场好戏。
一切都如她所预料的一般。
哥哥若想保护那三小姐，势必会与母亲反抗到底，介时便不会在娶什么二小姐。
那殷雅柔，拿了假的绣谱来糊弄她，还想飞上枝头做沈家少夫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旦没有了与哥哥那门亲事，殷雅柔便如她脚下一只蚂蚁，什么都不是，只能任她拿捏。
绣谱之仇，她必报！
殷雅璇百无聊赖的等着，一味坐着枯等也是无聊，她便在花园走走。
满园盛景令她这几日郁愁难解的心放松了些。
她叹了口气。
刚刚沈弘轩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略过她鼻间的那一抹熟悉的淡淡兰花香。
那是三姐惯用的香。
沈弘轩，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动作得快些，少爷说了，这些东西必须快些给碎雨院的那位姑娘送过去，若是迟了，少爷定会生气。”
旁边小道上，几名丫鬟手中拿着各色物件儿，步履匆匆。
殷雅璇看着，她们手中拿得都是女子平日里用到的东西。
碎雨院？难道是三姐？
殷雅璇讶异。
沈弘轩竟然将三姐安置在沈府中？
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三姐可如何是好？
殷雅璇想着，脚不由自主地便跟着那几个丫鬟走着。
这时，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小丫头，是来看我老头子的么？”
殷雅璇闻声回头，萧老将军提前回来了。
“萧……将军。”殷雅璇行了礼，目光看那几名丫鬟渐渐走远。
罢了，反正已经知道了三姐在什么地方，也不急于一时。
她收回目光，看着萧老将军，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挠了挠耳朵。
“别将军将军的了，我早就不是将军了，你便随了弘轩，叫我一声爷爷吧。”
一句话，又把殷雅璇的心牵回当初。
“不必称呼我为将军，卸了这身盔甲，我便与百姓一般无二，你便照着平常百姓，叫我一声爷爷吧。”
时光飞逝，恍如隔世。
“萧爷爷。”殷雅璇轻轻唤了一声，感觉鼻子酸酸的。
第五十七章 出手相助
“哟，还真带了酒来。”萧老将军一笑，看着殷雅璇手中拿的两坛酒。
殷雅璇点点头笑道：“是啊，答应了萧爷爷，怎么能食言呢。”说着，殷雅璇提起手，晃了晃手中的酒。
萧老将军连声说好，引着殷雅璇走到了一个亭子。
殷雅璇在萧老将军坐下后，也坐了。
启开酒坛，清冽的酒香弥漫在空中。
“小城之酒比不上汴京，还望萧爷爷不要嫌弃。”
萧老将军自行拿过一坛，用手在坛口轻轻煽动，嗅着酒香，说：“这里还有如此好酒，已经很难得了。”
说着，看向了北方，“汴京的酒虽好，可要是说最好，还得是北上戎狄。”
殷雅璇眨了眨眼睛。
戎狄的酒，她只喝过一次。
她八岁的时候，大哥请萧老将军到家中做客，萧老将军手中便拿着两坛戎狄的酒。
那是大哥打的第一场胜仗，萧老将军为表庆贺，特意带了来。
殷雅璇拿起酒坛，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哎女娃，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啊，不是说酒是送我的，你怎么先喝了。”萧老将军抬手阻了殷雅璇，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只酒杯。
萧老将军虽喜饮酒，每每喝酒时，便要讲究个情调。
大口猛灌不是他所喜。
殷雅璇看着那酒杯，竟是笑了。
没想到，萧老将军竟还有随身带着酒杯的习惯。
她初见萧老将军时，闻着那戎狄的酒甚是香甜，可也知道这酒烈的很，便只是好奇，不敢喝。
萧老将军却给她倒了一杯，说将军之后，虽是个女娃，但喝酒也不能稍逊于男儿。
那酒杯，便是萧老将军随身带着的。
她一杯酒下肚，竟是醉了，再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
如今又能和萧老将军同席共饮，他却说小孩子不应喝酒这种话，可见，萧老将军也变了。
“萧爷爷，您酒量一定很好吧，这样，璇儿今日陪您喝酒，您帮我一个忙如何？”
萧老将军酒兴上来，心情甚佳，问：“何事？”
殷雅璇为萧老将军斟了一杯，说：“萧爷爷，璇儿是个可怜人，您得救救我。”
“莫不是刚刚那口酒喝醉了罢，说起胡话来。”萧老将军喝了一杯，看着面前女娃变得红彤彤的脸蛋儿。
殷雅璇的酒量自然是好的，可她忘了，她现在的酒量却是比不上从前。
她刚刚灌了一口酒，灌完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面前的萧老将军略有些模糊，可脑海中的萧老将军却愈渐清晰起来。
“萧爷爷，你一定要答应我，不只是因为今日的酒，你还欠了我，欠了我……”
殷雅璇尚存一丝理智，她想说，他还欠她一个解释，一个理由。
一个李家通敌叛国，密谋造反的理由。
萧老将军只觉得眼前的女娃十分有趣，便说：“好，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可不能再喝了，你一个好好的小姐，在沈府喝个烂醉，可不是什么好事。”
殷雅璇点了点头，任萧老将军把酒坛拿走。
萧老将军自斟自饮，殷雅璇迷糊着，清风拂面，她倒是觉得酒气散了不少。
“萧爷爷……”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殷雅璇看着萧老将军，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女娃，你这……这是为何？”萧老将军连忙放下手中酒杯问。
殷雅璇恳求道：“请萧爷爷救救我父亲吧。”
萧老将军沉吟半晌，又执起酒杯。
“老夫告老还乡多年，如今只是一介平民百姓，无权无势，令尊这忙，老夫恐怕无能为力。”
“萧爷爷请看这个。”殷雅璇将她整理了一夜的账本拿了出来。
萧老将军嫉恶如仇，如果他知道自己父亲是冤枉的，一定会帮自己。
“这是？”萧老将军翻开账本，看着殷雅璇标明的桩桩件件，暗暗心惊。
这样仔细，这女娃娃做了多长时间？
殷雅璇将整件事从头到尾仔细说了。
萧老将军合上账本，听了殷雅璇的话，沉思着。
他的确痛恨三房的所作所为，尤其是陷害手足。
可他若是出手帮了，这件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可是看着这女娃为救父亲，也甚是可怜。
“罢了，你先起来，我答应你便是。”
想了许久，萧老将军终是不能狠心拒绝。
“谢谢萧爷爷！”殷雅璇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萧老将军为人极其守信，殷雅璇得了他的话，回到府上，脚下步伐也不像早上出门时那般沉重。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姐姐正在遭受着煎熬。
沈夫人带着沈婉嬿并几个丫鬟来到了碎雨院。
碎雨院的人见沈夫人来了，十分惊慌。
沈夫人怎么会来这里？
“快，得快点儿找少爷来。”
有小丫鬟连忙去找少爷。
碎雨院是沈府最偏僻的院落，故而常年无人居住，长此以往，便被人们忽略。
沈弘轩之所以将殷雅慧安置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偏僻，若是他将殷雅慧安置在外面，他就要常去外面探望，那样难免惹人怀疑。
他本想等殷二老爷此事水落石出便带殷雅慧离开，才暂时让殷雅慧住在沈府，可是他没想到，沈夫人会发现这一切。
“见过夫人。”碎雨院门前的丫鬟见沈夫人来了，慌张的神色难掩。
沈夫人笑笑，说：“我记得，这碎雨院空了好久了，你们守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丫鬟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估计你们也没那个胆子说。”沈夫人定定盯着院门，神色狠厉起来。
“开门，我到要看看，是何贵客在我府上住了这么久。”
“夫人……少爷吩咐过，任何人来都不能开门。”一个丫鬟大胆上前。
沈婉嬿笑了：“真是奇怪，哥哥向来听母亲的话，母亲想见见客人，哥哥定会同意的，你们这般拦着，是要驳了哥哥的意思？”
“奴婢不敢。”
门还是开了。
此刻在房内的殷雅慧，正满心忧愁地望着窗外。
她在这里三天了。
沈弘轩不让她出门，也不告诉她这里是哪里。
每天晚上，沈弘轩会过来看看她，但是这样的沈弘轩，却让她害怕。
第五十八章 情坎坷
那日，她听到昭儿被押到祠堂的消息，便立即去了祠堂。
可是在去祠堂的路上，两个她眼生的丫鬟叫住了她，趁她不备，将她迷晕。
再醒过来，便在这里。
她曾有几次想离开，可是有丫鬟在门口守着，她一步也不能出这个院子，就算是在院中的小园子里逛逛，也有两个丫鬟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少爷吩咐，奴婢们不能离开姑娘。”
每次她问为什么，都只是这一个答案。
她觉得在多呆几日，她就要疯了。
“姑娘，姑娘不好了，夫人和小姐来了。”一个丫鬟慌张地进来说。
“什么夫人小姐？”殷雅慧不明所以。
丫鬟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说：“就是沈夫人和沈小姐啊。”
她们这些下人，得了少爷的吩咐到这里伺候这位姑娘，虽然少爷没说这位姑娘是何人，可是从少爷对这位姑娘的态度来看，她一定是少爷很重要的人。
如今沈夫人来势汹汹，恐怕不会善待这位姑娘，要是这位姑娘此时出了什么差错，少爷怪罪下来，她们这些下人可不好过啊。
殷雅慧还没反应过来丫鬟说的话，就看窗外，沈夫人和沈小姐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是沈夫人！沈弘轩的母亲。
殷雅慧心下大惊，沈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难道这里是沈府？
殷雅慧脚下一软，不由得后退一步，丫鬟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殷雅慧猛的握住那丫鬟的手，声音惶惶。
“这里是沈府啊。”沈夫人都找来了，此时丫鬟也顾不得少爷的吩咐了，如实说明。
她居然被沈弘轩，藏在沈府整整三日。
沈弘轩，你将我置于何地啊！
殷雅慧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上气。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那丫鬟看殷雅慧脸色不好，担忧地问。
此时，沈夫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殷三小姐，我母亲听闻哥哥的客人在此住着，特意前来一见，不知可否开门啊？”沈婉嬿在门前说。
小丫鬟也是心慌，不知道这门该不该开。
“去开门吧。”殷雅慧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说。
该来的早晚要来。
门开了，殷雅慧镇定了下心神，看着进来的人。
“见过沈夫人。”殷雅慧中规中矩。
沈夫人看也不看殷雅慧，四处打量了房间，轻笑一声，说：“我倒不知道，碎雨院何时变了这个样子。”
殷雅慧敛眉不语。
沈夫人在房中走了一圈，又坐着喝了一口下人上的茶，这才看向了殷雅慧。
“殷三小姐，上次一见，我还没看出来三小姐还有这般本事，不声不响就在男子府中占有了一席之地，连我这个做娘的都没有察觉。”
沈夫人语气不善，字字锋利，生生让殷雅慧的心痛了痛。
她能说什么？
说她是被沈弘轩绑了来？说她被沈弘轩幽禁在此不能踏出一步？说她不知此处是沈府？
沈夫人能信几句？
“沈夫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只想见沈弘轩一面。”
“你还妄想见轩儿？”沈夫人似乎觉得殷雅慧十分大胆，语气中透着轻蔑。
沈婉嬿似也觉得殷雅慧十分好笑，弯了弯嘴角，用手掩了，说：“三小姐，哥哥公务在身，现下怕是见不到了。”
殷雅慧抿了抿嘴，挺直了脊背。
其实，她有些害怕。
欺瞒长辈住到一个男子家中，虽然非她所愿，可却也是事实。
于世人来说，她的名声毁的一干二净。
若沈夫人肯给她一丝体面，让她自行回到殷府，起码她还有些脸面。
可看现在沈夫人的架势，怕是不能了。
“沈夫人，今日如此情形，实乃非我所愿。”殷雅慧心凉了，可她还想求一求，不为她自己的名声，而是为了殷家。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夫人厉声打断。
“非你所愿？那你所愿为何？难道是想替你姐姐嫁到沈府吗？”沈夫人每问一句，声音便拔高一分。
殷雅慧手紧紧攥着衣袖，泪水上涌，在沈夫人的强势之下，竟一句话也辩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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