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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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自打皇上登基便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连皇后见了他都得给他三分薄面，王丞相和他说话都得让他三分，怎么这萧将军如此不识趣。
　　　　　　没等孙公公说上话，就听里面皇上的声音传了出来，“外面是萧将军么，进来吧。”
　　　　　　萧煜朗声应到“是”，直接越过孙公公就进入了养心殿内。
　　　　　　孙公公本来到嘴边的话只能生生咽了下去，瞪了守在门边的小太监一眼，说：“愣着干嘛呢！还不去给萧将军倒茶去！”
　　　　　　小太监抖了一下，一丝不敢耽搁，忙下去倒茶了，孙公公撇了撇嘴，抬手理了理衣领，吐出一口浊气。
　　　　　　“微臣拜见皇上。”萧煜进了养心殿，屈膝便要跪，还没跪下就听见皇上说了免礼，他这腿又直起来了。
　　　　　　“谢皇上。”萧煜说着，余光却是留意着旁边站着的三位。
　　　　　　他虽然知道殷明昭是殷雅璇的哥哥，可是他并未见过他。
　　　　　　他第一次去殷家，是他救了落水的殷雅璇，可当时殷明昭外出经商了，在洛城的时候，殷明昭失踪，他也没见过。
　　　　　　可他听殷雅璇说过，她哥哥的腿不能行走，可这三人明明都是站的笔直，没有哪个看起来像是有腿疾的。
　　　　　　这是怎么了回事？
　　　　　　难道这状元只是重名，而非殷雅璇的哥哥么？
　　　　　　他有心抬眼看一看三人的容貌，可皇上跟前，他就这样向他们三人看去，难免不妥。
　　　　　　“萧将军，你来的正好，朕正想派人去请你呢。”

　　　　　　第六十九章　就是他

　　　　　　“戎狄已经向我烈云俯首称臣，可其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如今我国兵力疲乏，国库空虚，不能再受战乱之苦，朕有意与戎狄和亲，萧将军觉得如何？”
　　　　　　让静公主和亲一事，萧煜也有所耳闻，静公主为此哭闹绝食更是让宫中人尽皆知。
　　　　　　说实话，他并不赞成拿亲事做筹码以换取国家的利益，虽然自古以来，列国皆是如此。
　　　　　　但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背负上国家的命运，未免太过残忍。
　　　　　　尤其是戎狄那种地方，嫁过去无疑就是毁人一生。
　　　　　　萧煜想了想说：“回皇上，微臣认为，与戎狄和亲实乃下下策。”
　　　　　　皇上眉毛一挑问：“哦，这是为何？”
　　　　　　萧煜解释道：“我国此时应该休养生息恢复国力，戎狄也一样，他们选择将公主嫁过来便是最好的证明，故而我们不必怕他，再将我国公主嫁过去以平衡两国关系。”
　　　　　　“你和殷状元到是不谋而合，两个人说的一模一样。”皇上笑看着萧煜说，说完拿起桌上一本卷册，递给了萧煜。
　　　　　　“这是殷状元写的对于戎狄一事的看法，你看看吧。”
　　　　　　萧煜接过卷册，里面是殷明昭的策论，和皇上的一篇文章，还有殷明昭根据皇上写的所写的一篇自己对戎狄一事的见解。
　　　　　　萧煜看的第一眼，眼睛便是一亮，先不说文章如何，这字写的就很好。
　　　　　　殷明昭所写的，和萧煜所说的的内容差不多，都是建议不与戎狄和亲。
　　　　　　萧煜看完抬眼看他旁边的三人，想知道哪个是萧煜。
　　　　　　那三人见他看了过来，都微微附身，“见过萧将军。”
　　　　　　其中一个个子偏矮的，长得满面油光，眼睛小的跟豆子一样的上前拱手说：“萧将军，在下陆云，久闻萧将军大名，能在此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陆云笑呵呵地，本来就小的眼睛都看不见了，等他说完抬头一看，萧将军的目光都没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越过他看向了他旁边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眉眼，和殷雅璇有两分相识。
　　　　　　可他站的笔直，一双腿看不出有一点儿异样。
　　　　　　“殷公子，状元，实至名归。”简简单单一句话，萧煜看着殷明昭说。
　　　　　　殷明昭笑了笑，颔首说：“萧将军过奖了。”
　　　　　　而陆云，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脸色讪讪的。
　　　　　　皇上朗声一笑，说：“既然如此，那公主与戎狄的和亲便先搁下。”说完，对殷明昭三人说：“你们三个先退下吧，殷状元明日起便入翰林院，每日的早朝可不能迟到啊。”
　　　　　　三人跪下，齐齐告退。
　　　　　　萧煜见皇上将那三人支开，便知道皇上是有话要对自己单独说。
　　　　　　皇上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萧将军，坐吧。”
　　　　　　萧煜谢过皇上后便坐了。
　　　　　　皇上眼珠转了转，笑了笑说：“你啊，刚刚陆云和你说话，你却一眼都不看他，只和那殷状元说话，你也不怕在官员中毁了自己的名声。”
　　　　　　萧煜怔了怔，他当时根本没注意那个陆云。
　　　　　　“皇上说的是。”他低头说。
　　　　　　皇上一摆手，“朕可不是要责怪你，罢了，不说这个了。萧将军觉得，静公主如何？”
　　　　　　皇上为什么这么问？
　　　　　　萧煜摸不清皇上的意思，没说话。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言语间没有了位高者的高高在上，而只是一位普通的父亲。
　　　　　　“说实话，朕心中的驸马人选，本是萧将军你。萧将军，你今年二十有三，如果不是为国而战，恐怕早就成亲了，一般男子像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
　　　　　　“中秋绣宴上，你话说的明白，可朕为了朕的女儿，就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娶静公主为妻？”
　　　　　　萧煜沉默了。
　　　　　　他不可能娶静公主为妻，先不说他与静公主还不熟悉，就凭静公主是皇上的女儿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娶。
　　　　　　皇上亲自下令将李大哥一家满门抄斩，这件事就是一根刺，扎在他心上，他怎么会娶他的女儿呢？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与皇室的人有什么牵扯，这是他的底线。
　　　　　　萧煜眸光暗了暗，起身跪下，声音平静，“多谢皇上赏识，可微臣委实配不上静公主，静公主身份高贵，微臣不敢高攀。”
　　　　　　皇上叹了口气。
　　　　　　什么不敢高攀，借口而已。
　　　　　　若他愿意，等他再打了胜仗，什么样的身份他不能给他？
　　　　　　“罢了，你既无意于此，朕也不强求。”皇上的声音，终究有些失望。
　　　　　　“公主已经和朕说了，要昭告天下选夫，等戎狄的事一忙完，朕挑个好日子，请各国年轻的皇子王孙来烈云做客，好好为静公主选一选，你起来吧。”
　　　　　　“皇上圣明！”萧煜起身，抬头看了一眼皇上，接着说：“皇上，既然要为静公主选夫，那定要好好算一算两人的生辰八字。微臣听说，历来和亲的公主，都要请大师为公主的长命锁开光。”
　　　　　　皇上点头说：“对，你要是不提醒朕都忘了，这可是大事，等朕和皇后商议之后再说。”
　　　　　　萧煜目的达到，点了点头。
　　　　　　皇上又想起来了什么，对萧煜说：“殷状元方才和朕说了，他想将身在洛城的父母接过来，这两日朕命人着手为状元兴建一座府邸，你亲自去洛城一趟，将殷状元的二老接过来，你亲自去，朕也放心。”
　　　　　　萧煜一听到洛城，心中便再无怀疑。
　　　　　　这个殷明昭定是殷雅璇的哥哥无疑，如今他的腿康复了是好事，殷雅璇知道了，也定是开心的。
　　　　　　“是，微臣领命。”萧煜说完，便退下了。
　　　　　　孙公公见他出来，笑着扯着嗓子说道：“萧将军慢走！”
　　　　　　萧煜与孙公公擦肩而过，直直走了出去。
　　　　　　孙公公在地上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骂着，只听到里面皇上叫他进去。
　　　　　　“孙公公。”
　　　　　　“奴才在！”孙公公连忙进入了养心殿，侯着皇上的吩咐。
　　　　　　“你去仁寿宫一趟，这个时辰，皇后应是在母后哪儿，你去将皇后请过来，朕要和她商量给长命锁开光的事。”皇上拿起一本走着看着说。
　　　　　　“是，奴才遵命。”

　　　　　　第七十章　陷害

　　　　　　静公主回到长春宫先是去看了殷雅璇，说了两句话就走了，随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没再出来。
　　　　　　日头落山了，殷雅璇用过晚膳，百无聊赖的靠在窗边看天边艳红的云霞，看来，明天的天气会是不错的。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概是在长春宫门口。
　　　　　　殷雅璇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一片皇上万福的请安声可以得知，该是皇上来了。
　　　　　　殷雅璇来这宫里一个多月，这还是皇上来这儿的第一次。
　　　　　　王茹梅做贵妃的时候，是她最得宠的时候了，可是做了皇后，反而不怎么得宠了。
　　　　　　真薄凉啊。
　　　　　　闹闹哄哄的一阵归于平静，殷雅璇叹了口气。
　　　　　　可这时，长春宫门口似有女子的哭喊声传了过来。
　　　　　　殷雅璇听着，那女子的声音叫的很大，好似痛苦非常。
　　　　　　这是宫里，谁敢乱喊，听起来，大概在惩罚什么人。
　　　　　　如霜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殷姑娘，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殷雅璇沉吟片刻，心中疑惑不已，她好好的呆在这里，外面发生什么事与她有什么干系？
　　　　　　可皇上和皇后这两位宫里最高位置的人，她可不能不从。
　　　　　　“好，走吧。”
　　　　　　殷雅璇从容的站起身，走到了如霜的身边，看了如霜一眼，示意如霜带路。
　　　　　　如霜脚步未动，担忧地看了殷雅璇一眼，说：“殷姑娘，那晚的宫女私带着公主的长命锁想偷偷跑出长春宫，正好被皇上撞见了。”
　　　　　　如霜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殷雅璇看了看如霜，心中一动，迈开脚跟了上去。
　　　　　　如霜能和她说这句话，她心里很感激，毕竟她是皇后的人，跟了她一个多月，能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提个醒，可见如霜的心地不错。
　　　　　　殷雅璇想着，走在路上，又开始猜测请她走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可她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头绪，直到她走到了长春宫，和那个宫女对视了一眼。
　　　　　　“就是她！皇上，就是她指使奴婢偷长命锁的，皇上明鉴！”
　　　　　　宫女大概是被打了几板子，此刻趴在地上满面是泪，看见了殷雅璇之后，目光发狠地等着，费力地撑起上半身，抬起一只手直指殷雅璇，咬着牙说。
　　　　　　这又是哪儿一出？
　　　　　　殷雅璇神色淡定，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走到了皇上和皇后面前，屈膝跪下，“民女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看了看身边的皇上，见皇上神色黯黯不说话，抬手说：“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殷雅璇站直了身子，看了看趴着的宫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倚秋。”那宫女垂下了眼眸答道。
　　　　　　“倚秋……”殷雅璇低低重复了一遍。
　　　　　　这宫里的人啊，大多她都不认识了，每年都有新的宫女入宫，也有宫女年纪满二十五的被放出宫，她离宫四年多，从前跟着她的人，能活下来的恐怕也都不在宫里了。
　　　　　　这倚秋年纪看着也不大，入宫恐怕也没有几年。
　　　　　　不知道背后利用她的人又是谁呢？
　　　　　　这时，皇上忽然开口说：“倚秋，话不能乱讲，既然你说是殷姑娘指使你，那么朕问你，殷姑娘为什么这么做？你一直在静公主身边伺候，又为什么要听殷姑娘的？而殷姑娘进宫一个多月，为何在此时指使你去偷长命锁？”
　　　　　　皇上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眼神犀利，让倚秋吓得一惊。
　　　　　　“奴婢，奴婢……”倚秋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微微抬起头看了皇后一眼，定了定心神说：“回皇上，殷姑娘让奴婢去偷长命锁，是为了钱！殷姑娘觉得，公主要选夫了，那她可能不能再宫里留到三个月了，那就拿不到那么多钱了，所以她才命奴婢去偷长命锁的，她还说事成之后，会分给奴婢一半，奴婢鬼迷心窍了就答应她了，皇上恕罪，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求皇上饶过奴婢吧！”
　　　　　　皇后听她说完，像是放松了一下，看了眼皇上说：“皇上，这倚秋说的话有板有眼的，听起来倒不像是假的。”
　　　　　　皇上抬手，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没有说过话的殷雅璇。
　　　　　　“殷姑娘，你怎么说？”
　　　　　　殷雅璇福了福身子，说：“皇上，民女想问倚秋几个问题。”
　　　　　　“朕准你问。”
　　　　　　皇后的手攥了攥，冷眼看着倚秋。
　　　　　　倚秋抬眼看了皇后一眼，身子一抖，忙低下头去。
　　　　　　“倚秋，你在这宫里多少年了？”
　　　　　　“两年多了。”
　　　　　　“一直在公主身边伺候吗？”
　　　　　　“是的。”
　　　　　　“既然你刚刚说，我答应事成之后给你一半，那这一半是多少？”
　　　　　　“是……我……”倚秋貌似很害怕，忽然间身体颤抖起来，眼神慌乱地看了皇后一眼，“殷姑娘，你并没告诉我一半是多少，如今又来问我，是何居心？”
　　　　　　殷雅璇听她这么说，忽然笑了，笑的时候，拍了下手掌，不轻不重的两掌相击之声，却让皇上和皇后一怔，齐齐看向了她。
　　　　　　“真是可笑，倚秋，你在宫里呆了两年，连金银值几何都不知道么？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栽赃陷害我，或者受人指使！”
　　　　　　倚秋撑起的半个身子，在殷雅璇的厉喝声中，就那样栽倒在地，再也撑不起来。
　　　　　　“你，你胡说！”倚秋垂死挣扎，还在嘴硬。
　　　　　　她必须这样，咬死殷雅璇不松口，这样她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虽然，这件事与殷雅璇并无关系。
　　　　　　那晚，公主睡着了她被殷姑娘叫进去的时候，看见了床下打开的箱子，一堆平常之物中，长命锁明晃晃的，她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她出身贫寒，家中与她有婚约表哥没有钱考取功名，便想早日成家，可她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她表哥根本不愿等到那个时候，她便想，若是她有了钱，能让表哥考取功名，那表哥就不会与她解除婚约了。
　　　　　　她偷了长命锁，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第二日一早，静公主就发现了。
　　　　　　她顺势将脏水泼到了殷姑娘身上，想等到风平浪静，再将长命锁送出去，可是皇后娘娘早就查清楚了一切。

　　　　　　第七十一章　秘密

　　　　　　昨天晚上，皇后娘娘传她过去，一番拷问，她什么都招了。
　　　　　　当她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的时候，皇后娘娘却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倚秋，你还年轻，本宫怜惜你，也不想耽搁你，你只要按照本宫说的做，本宫就放你出宫让你与你表哥完婚，还给你足够的银两，供你表哥读书如何？”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她明白，可是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了她的老家，她不得不听皇后娘娘的。
　　　　　　虽然她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对付殷姑娘这样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
　　　　　　皇后娘娘瞥了倚秋一眼，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皇上，虽然静公主的长命锁已经找到了，可这件事的凶手到底是谁还疑点重重，不如交给臣妾，让臣妾查个明白。”皇后娘娘俯身请命说。
　　　　　　皇上看了看皇后，鼻间哼了一声，说：“都三天了，若不是朕今晚来了你这里，恐怕你连长命锁都找不到。罢了，这件事朕亲自处理，来人啊，将殷姑娘和倚秋关进大牢！”
　　　　　　倚秋瞪大了眼睛，忽然间来了力气，向前爬着去抓皇上的衣角，哭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
　　　　　　两边的侍卫早就上前架起她，哪里能给她碰到皇上的机会。
　　　　　　殷雅璇一左一右也被侍卫按住，她没有挣扎，只是直视着皇上的眼睛，声音冷到了骨子里，“放开我，我自己走。”
　　　　　　皇上不知为何，看着殷雅璇觉得心中一动，只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旁边的皇后神情也怪怪的。
　　　　　　两名侍卫看了眼皇上，接到皇上的眼神示意之后，松开了手。
　　　　　　殷雅璇抚平肩上的褶皱，看着皇上。
　　　　　　秦驰，四年前你也是这般，带人闯入长春宫，就把我押上了刑场，让我亲眼目睹李家全家被斩首，四年后，我带着一家的冤屈与仇恨而来，没想到还是抵不过你的一句“关进大牢”。老天，对我向来都不公平。
　　　　　　殷雅璇挺直了脊背，转身离开。
　　　　　　直到殷雅璇走远，皇上还站在原地看着。
　　　　　　皇后看着皇上，忽然跪了下去，身后的宫女嬷嬷也都跟着跪下，一时之间，长春宫跪倒了一片。
　　　　　　皇上皱了皱眉，看着她，“皇后这是为何？”
　　　　　　“臣妾办事不力，请皇上恕罪！”
　　　　　　皇后神色戚戚，满脸自责。
　　　　　　皇上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扶了起来，环住她的肩膀，说：“茹梅，你是朕的皇后，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恕罪恕罪的。”
　　　　　　“是，臣妾知道了。”皇后顺势倚在了皇上的胸口上。
　　　　　　皇上拍了拍她的背，说：“今日你早些休息，朕还有些奏折没有批完，就不陪你了。”
　　　　　　“皇上……”皇后看了看皇上，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皇上就轻轻将她推离了怀抱。
　　　　　　日落之后，天就凉了，虽然还是夏天，可夜间却也容易着凉。
　　　　　　“娘娘，咱们回去吧。”赵嬷嬷上前几步，小心地说。
　　　　　　皇后娘娘抱了抱手臂，“走吧。”
　　　　　　她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早就想到了皇上来她这里的日子越来越少，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日子。
　　　　　　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又能说什么呢？
　　　　　　以前总觉得李姐姐命好，明明她们一同嫁给了皇上，可皇上登基之后，李姐姐是贵妃她却只是个妃位，后来李姐姐又成了皇后。
　　　　　　她一直羡慕李姐姐，要什么有什么，有显赫的身家，有皇上的宠爱，还有自己的孩子。
　　　　　　“今夜派人守好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皇后转身对赵嬷嬷说。
　　　　　　赵嬷嬷应是，送皇后到了门口，就留在门外，将门关上，看到里面熄灯了，才离开。
　　　　　　“嘎吱”一声，观音像一闪，皇后就不见了踪影。
　　　　　　王茹梅拿着一盏烛台，凭着微弱的烛光来到一个烛台前，将室内照亮。
　　　　　　原来，这观音像后别有洞天，这是一间密室，藏着王茹梅一个大秘密。
　　　　　　烛光照亮了这间房密室，房中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灵位。
　　　　　　王茹梅走上前，点了三炷香，又磕了三个头。
　　　　　　香气袅袅中，灵位上的字赫赫然写着李氏连枝之灵位。
　　　　　　“李姐姐，我又来看你了，这次隔了好多天，因为这两日太忙了，实在是不得空，你可别怪妹妹。”
　　　　　　王茹梅跪坐着，看着灵位就开始说了起来。
　　　　　　“李姐姐，静公主都长大了，马上要嫁人了，若是你看见，一定非常开心，毕竟她跟了你五年，和你最亲了。”
　　　　　　“这些年，静公主虽然和我生活在一起，一口一声母后的叫着，可妹妹知道，静公主心中认的母后，只有你一个。”
　　　　　　“前两日，皇上要将静公主嫁到戎狄去，妹妹着实担忧了好些天，好在静公主也是个有主意的，自己去找皇上说要昭告天下选夫。”
　　　　　　“李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可我根本不能反驳皇上的话啊，他是皇上，李姐姐，你一定能明白我的，对不对？”
　　　　　　“今日，皇上把殷雅璇关进了刑部大牢，要查清楚长命锁一事，我该怎么办？若是皇上查清楚是我教唆倚秋陷害殷雅璇，他会不会怪我？”
　　　　　　“可我也是为了静公主啊，那个殷雅璇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竟会唱你给静公主唱的歌谣，唱的和你也有几分像，我好怕她是受人指使来教唆静公主做出什么对皇上不利的事，这才出此下策，可我也没有想要她的命，只是想赶她出宫而已啊！”
　　　　　　说着说着，王茹梅竟然落下泪来。
　　　　　　“李姐姐，从前我总是羡慕你，你什么都有，什么都比我强，可如今，你有的我也有了，可我怎么一点也不快活呢？”
　　　　　　“皇上对我忽冷忽热，也不来我这长春宫了，爹爹之前派人给我传信，说是皇上的政事也开始避讳他了，李姐姐，我好怕啊，会不会有人陷害王家，就像当年有人陷害李家一样，想置我们于死地？”
　　　　　　王茹梅的目光忽然变得古怪，痴痴楞楞的，室内无风，可烛光却忽然摇晃了一下，好不诡异。
　　　　　　“李姐姐，妹妹想你了。”

　　　　　　第七十二章　放她离开

　　　　　　第二日，早朝后，宣政殿外。
　　　　　　“恭喜殷状元，哦不，应该改口叫殷大人了。”
　　　　　　“对啊，恭喜殷大人！刚上任就是翰林院史官编撰，看来殷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殷明昭周围，围着不少人，大小官儿都有，皆是一副讨好谄媚的姿态。
　　　　　　殷明昭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也不畏缩，虽然有些词穷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些人莫名的热情，但也笑着一一道谢。
　　　　　　今年科举前三甲，都入了翰林院，可其他两位都只是编修，只有殷明昭，任职史官编撰，专门整理修撰烈云与他国交战的史籍。
　　　　　　“谢谢各位大人，皇上隆恩浩荡，下官三生有幸。”
　　　　　　“殷大人留步。”萧煜从后面走了过来，叫住了殷明昭。
　　　　　　其他官员互相看了一眼，打了声招呼，便纷纷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