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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婳-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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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最大最美的珠花,付了钱,直接对着倒挂的小铜镜插到鬓发上,可却连帷帽都不曾摘下,就在抬起手臂时,宽大的袖口滑出一个用素色包裹画卷般大小的东西。
安月婵上了马车,离开。
此时,宋子郡将把玩的簪子放回首饰摊子,弯腰捡起来那个小包裹,而接下来沈婳却有些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宋子郡瞧着手里的“小包裹”嘴角弯起的那抹弧度极为的阴暗诡异,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陌生而危险。
沈婳蹙了眉头,心中隐隐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竟然忍不住寒了身子。
耳边是萧静妤娓娓道来的关于那个沦落为卖簪子可怜尚宫的故事。
原来那尚宫有一个侄子叫王举,苦读多年,有经世之才,去年的科举却因让人偷换了答卷而落选,王举托她的姑姑王尚宫去查了封卷,竟然找不到他的答卷,后来多是托人才知道榜首的状元考卷竟和他的论答一模一样,王举疑心自己的答卷被人掉包,去衙门伸冤,谁知一入再没出来,等出来时已经是一具冰冷而僵硬的尸首。
王尚宫疼爱侄子,想帮侄子讨回公道,只是刚写好了状书,夜里卧房就走水,亏她最后跳入湖中才活了下来,至此就当做被烧死,出宫避祸。
“她是个可怜人!”萧静妤最后感叹了一句,抬眸望向对面的人。
沈婳脸色并不好看,她问:“可是真的?”
“确是不假,妹妹若心有疑问,便可去询问那妇人,她手里还留着证据。”
沈婳闭了闭眸子,沉默了。
“掌柜,您让小的去接的人,接过来了。”
萧静妤点点头,“带进来吧。”
沈婳心中有些凌乱,但萧静妤请了客人,她不好僵着脸色,只拿起茶杯灌了口茶,冲去些口干舌燥的感觉,杯盏放下,客人也进来了雅间,沈婳一看来人,来的是一位腰粗铁壁的壮硕汉子,穿着一身短袖麻衣,一手拉着一个男娃,一手抱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女娃娃,看男娃的年纪只比煜哥儿小一点儿。
男娃娃有些面生,躲在汉子身后,奶声奶气的问:“阿爹,不是要来见阿娘么?”
沈婳盯着那两个娃娃的面容,似曾相识,眯了眯眼儿,不禁哄着问:“莫怕,告诉我你的娘亲是谁?我们好帮你找。”
小男娃怯怯的望望汉子,大汉点头,男娃才道:“我娘亲叫婵儿,是阿爹打猎时领回来,找不到家的仙女。”
沈婳大惊!!!
***
安月婵为了讨老夫人的欢心,每日都会来侯府给老人家请安,老祖宗爱屋及乌喜爱煜哥儿,自然也疼安月婵,反而煜哥儿莫名的总是躲着她。
恰好,沈婳和萧静妤今日也起了大早,一个从西北侯府出发,一个从裴府出发,在侯府汇合,比肩穿庭而过,双双入了蘅芜苑。
两人一入园子,浆洗,洒扫的丫鬟,婆子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瞧着沈婳,躲在边上窃窃私语。
沈婳无意中听到一耳朵。
“什么我的婚事?”她挑眉急切的问。
萧静妤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我竟忘了,老祖宗为你选了一门亲事,挑的是宋子郡这等青年才俊。”
“什么?”沈婳惊愕不已,张大了嘴巴,任何小事她都可以依了老祖宗,唯独她的婚事不容别人插手,于是加快了步子往屋内走。
萧静妤眸中划过一抹狡黠的轻笑,最后忍不住了噗嗤笑出来。
沈婳顿住步子,转身,面露疑惑。
“不逗妹妹了,你且慢些听我给你说。”
沈婳心里有些焦急,“姐姐快些说。”
能把一向恬静处事的婳儿妹妹急的面露驼色,可见是心内真的慌了神,敛色道:“原本祖母是叫了宋子郡过来,只是被大哥及时拦在外面了,二人还在蘅芜苑的门口打了一架,滚在地上,跟俩总角小儿似的,只为争一个你。”
听着,沈婳竟然也噗嗤笑了。
而悬着的半颗心总算放下。
两人一进屋子,先与老祖宗请安,因为沈婳的事,老夫人与孙子闹了心,萧老夫人并未看沈婳,也是因着有些心堵,只瞧着安月婵,直接冷落其他人。
萧静妤拉了婳妹妹的衣袖,让其别介意,老祖宗这辈子都奉献给了萧家,任何对萧家不利的因素,她都会一一的剔除,尤其是对长孙的疼爱常常让老人家失了慈爱明亮之心。
现在的沈婳在萧老夫人的眼中就好比扎在侯府的一根刺儿。
安月婵今日穿了一身嫣红长裙,一管柔弱嗓音,“祖母,煜哥儿现在与我不亲,总是吵着要见婳妹妹,我这做母亲的甚是痛心。”她捂着胸口,嘤嘤啜泣。
沈婳和萧静妤心内冷哼,这才是毒刺,玩的一手好挑拨。
萧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安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煜哥年纪小,不懂这血缘关系的紧密,来日方长,总会喊你母亲的。”
“孙媳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萧老夫人眯着笑眼儿,“老婆子还等着孙媳为我萧家开枝散叶,月婵回来将军府这几日,绎儿可去过你的卧房呆过。”
安月婵低垂了眸子,羞涩的红了脸儿,目光扫过沈婳一眼,才道,“夫君虽忙,却也露宿过三两日。”
萧静妤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为何我听长随说大哥是夜夜睡在书房的。”
沈婳不语,一双水眸静静的看着安月婵由红变白的尴尬脸色,萧老夫人凝了脸,“你嫂嫂家的事,你个丫头能知道什么!”
“表姐不知,我道知道一些事情,外祖母。”沈婳忽而意有所指的望着安月婵。
安月婵被她轻描淡眼神掠过,身子微微僵直!
沈婳接着道,“表嫂曾说过你是被一家商贾的夫人所救?不知是何人?又在何处?”
“他们一家已经迁居海外,妹妹为何这般问我?”
“哦?不过是前两日巧遇一个猎户寻妻,说是她的妻子突然找回了失去的记忆,随人入了京城,他便带着两个孩儿来劝妻子回去,可路上却被人绑走,听说那猎户之妻与人做了交易,要绑架之人杀了他们父子三人。”
安月婵身子有些发凉。
萧老夫人面露不耐,萧静妤劝道:“祖母且往下听。”
沈婳早不指望老祖宗能头脑及时清醒一回了,再道:“我见了那两个孩儿,竟是跟表嫂长的极相似,觉得投缘,询问了他的妻子叫什么?道想看看,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连亲生的孩儿都要弄死。”
萧老夫人凝眉,眸子里闪过古怪,“说下去。”
萧静妤插嘴道:“祖母,你猜如何,那猎户之妻竟然和大嫂同名同姓,也叫安月婵。”
“你们这是居心叵测。”安月婵忽然叫起来,再哭着瞧向老祖宗:“祖母,若是那猎户之妻原本失忆,他们又怎会知道那失忆女子的原名,分明是有人故意教唆。”
“表嫂别急,其中原委自有那猎户说明,所以今日我们将人带过来让表嫂认一认。”沈婳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出。
安月婵更是大惊,“祖母……不可信啊。”
萧老夫人此刻脸色阴沉,摸起桌子上的佛珠,闭了闭眼,犹豫下最后道:“叫人进来吧。”
安月婵脸色更是大变,却很快镇定下来,默默的退后两步从小案的箩筐里摸到一把剪刀,藏于袖中,可她的手仍在颤抖,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瞥向沈婳,充满了恨意。
那猎户领着孩子进来,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见如此玉雕般的房子,一时新鲜的东张西望,直到入了里面看到坐着的安月婵,小男娃直接扑过去,欣喜的叫着,“阿娘。”
猎户怀中的小女娃咿咿呀呀的也盯着安月婵,手舞足蹈。
安月婵抖着身子,一脸嫌恶的将小男娃推开,“我哪里有你这样的孩儿,滚开。”
小男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这一举动皆是让众人一怔,尤其是萧老夫人,这般小的孩子再如何也不能下手推啊。
沈婳忙是起身,去将小男娃抱回父亲身边,那猎户一个七尺的壮汉,此时竟然眼眶含着热泪,“孩儿她娘!”
安月婵似乎更加厌恶,怒指沈婳,“你一定是对我的回来怀恨在心,才会找人诬陷我,无凭无据,仅凭他们几张嘴就能断定我是他们的娘亲么?”
沈婳瞧她丝毫不觉得亏心,面上也是起了丝丝嘲讽,“安月婵,到底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只是孩子还小,莫给他们心中留下阴影。”说着就拜托海妈妈先领着孩子出去。
安月婵瞧着呜呜抹泪的小男娃,眸底涌起一丝晦暗的情绪,但很快就一闪而逝,被坚定的神色所替代。
那大汉突然道:“孩儿她娘,俺要是知道你以前是京城里的富贵小姐,救下你后便不会与你成亲,你要走俺也不拦你,只是你怎么狠心要了俺和孩子的命,那人说你成了萧大将军的妻子,所以俺们就的必须死,若不是俺们被萧大将军及时救下,可就都成了刀下冤魂啊。”
安月婵恨极了,直接走过去一巴掌呼上去,“是不是她让你诬陷我的?”
就连萧老夫人也半信半疑了,视线直往安月婵身上扫过,再闭了闭眼儿,心底发慌,莫非又一个墨兰。
“胡说,胡说,我怎么会嫁给你,还给你生儿育女,我只有煜哥儿这个孩子。”
“怎么会是胡说,你屁股上有一块梅花胎记,咱们的小女儿身上也有,一模一样。”
老夫人大惊,安月婵脸色更是惨白如纸,浑身忍不住抖起来。
萧老夫人连忙颤着音:“海妈妈去看看那女娃娃身上可有梅花的胎记。”
海妈妈喏,回来禀告时点了点头,老夫人心中绞痛,再想到那两个孩子的容貌却与安月婵相似,捂着胸口一阵气闷的说不出话,气的险些吐血。
安月婵却突然疯魔一般低低笑起来,“祖母,我已经将夫君与西北大将军勾结的书信交给了太子殿下,现在只有我能保住侯府,她答应我可以放过侯府等人,可是若我出了事……就不好说了。”
沈婳冷嗤,“安月婵,你也太高看自个儿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沈婳你又胡说八道。”安月婵的眸子陡然变得猩红起来,她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安月婵的美梦,可她心底何尝不知道真正的结果,只是他被人知晓了嫁给猎户的秘密,总的守住,即便宋子郡提出那等要求,让她去萧绎的书房偷密件,她也只能欺骗自个儿应下。
“去死吧,沈婳。”她终于忍不住亮出一直藏着的剪刀,凶狠的扑过去,众人大惊。
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更是快速的利剑劈过来,惨叫声混着血腥味瞬间在屋子内弥漫,空气仿佛一下子凝结住,只听到哐当一声响,众人就见安月婵握着凶器的手落了地,骇人异常。
一个英俊男子在一群金刀铠甲侍卫簇拥下挨近安月婵,身形高大伟岸,此刻他的脸上是冰窟一般的寒气。
萧绎官袍上染着血站定在旁,“安氏,你勾结叛党,该诛。抓起来。”
“叛党?”安月婵不可置信的大口喘气,已经疼的嘴唇发紫。
“太子欲意谋害陛下,逼宫篡位。”
安月婵听完,似乎也没有了盼头,再支撑不住的晕死过去。
就在几个时辰前,皇上忽然苏醒上朝,太子和裴太傅,宋子郡等人便拿着所谓密信递呈给皇上,直指萧绎要谋反。
陛下大怒,拆开书信查看,却是一张张的白纸,已然没了太子他们先前看到的字迹,却不知萧绎早已察觉,故意用了特殊的墨汁伪造了密件借安月婵之手交给宋子郡,这密信的递呈不过是个开端。
支持刘恒的大臣借此机会接着送上了太子图谋不轨,打算密谋篡位的证据,高呼请废太子,另立储君。皇上立刻让人搜查东宫,发现太子私藏龙袍和豢养死士名单。
怒气之下身子本就虚弱的圣上直喷出一口黑血,当面口谕废去太子,暂且关押天牢择日审问,刚说完便一头栽过去。
萧绎随即俸皇后之命抓捕与□□有关的犯人。
而这天夜里宫里下了急诏,接荆州的废太子回来,皇上再次醒来听到接刘恒回京的圣旨脸色一沉,质问宫人,“是谁胆敢这般假传圣旨?”
皇后慢慢的走进宫殿,“圣上已经病成这样,就莫要再操心朝政了。”
皇上死死瞪着皇后,猛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大呼,“来人……”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轻飘飘的回声,他阴沉着脸色环顾四周,却见视线中慢慢出现一人,那颀长的身躯裹着一件玄色绣蟒锦袍,步履沉稳,更衬的男子的气质沉静有力。
“父皇,儿臣给您请安了。”男子一步步的上前,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对面已入暮年,却极为相似的面孔。
皇上终于认清了事实,他这一辈子猜忌,只怕这个最为骁勇善战的儿子抢了他的皇权,可到头来还是发生了,他竟然和皇后勾结,不,应该正如太子说的是和西北候,还有萧绎。
他用手指指着刘恒,颤抖着,“逆子,当初朕就应该直接杀了你,朕要再废你一次。”
刘恒苦涩一笑,慢慢道:“儿臣已经让您废过一次了,当初儿臣不曾反抗,只因为将您看做是生养我的父皇。但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儿子也有要守护的人,父皇年纪大了,该禅位颐养天年。”
说完刘恒转身眼眶微显潮润,那一刹那他不再是那个流放的庶人,而是一个帝王,浑身散发着高高在上的孤冷,“母后,该恭送父皇离开了。”
皇后应声!
***
萧绎要捉拿□□的犯人,带走安月婵后直接离开侯府,多日不见即便是刚才竟也一句话不曾跟她说,沈婳难免有些酸涩。
侯府一时闹的人心惶惶,萧老夫人情绪低落,沈婳便留下来照顾煜哥儿,晚上在麒麟居哄睡了小儿后,回了卧房自个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大约到了深夜,外面咚咚的响着敲门声,沈婳被扰烦了,才去开门,她知道除了萧绎,不会是其他人。
门一打开,一道黑影遮挡了月光,沈婳刚想张嘴,却直接被其衔住了唇,狠狠的亲吻上去,带着一股霸道的狠劲,像是惩罚她,又像是加盖印章般极力留下自个儿的气息,沈婳被他弄疼了,只能闷哼,可萧绎这般霸道的用行动昭示他的想念,让沈婳心里顿时安静下来,于是搂上的他的腰任凭他搓揉。
两人倒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沈婳有些精疲力尽,萧绎瞧出了她的乏力才微微收手,沈婳却不打算睡下,睁着眼睛再瞧他,萧绎脸上的阴郁终于稍稍散去些,沈婳细声细语道:“我不该瞒你的,可那时候我只怕自个儿深陷你的温柔乡里,拔不出来,才极力想出了侯府,离开你的身边,若早知我会嫁你,婳儿绝不会做那种荒唐之事。”
这些话她早想解释给他听了。
萧绎忽然听她解释起吵架之事,眸底浮现出层层惊诧,她的婳儿原来是因为自个儿才……是他误会她了,又想到她一个孤女当时在侯府的无助懵懂,只得双臂收紧,心疼的亲了又亲,“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你置气”。
沈婳继续道,才将那夜真正想说的话讲出来,“萧绎,那日洞房花烛夜我想说的其实不是那样的,我想告诉,若是你将我当做妻子,便不要瞒着我,我想知道,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更想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愿意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都说夫妻之间比翼双飞,我愿与你做这样的夫妻。”
萧绎认真的听她说完,不无感动,脸上的思量跟着沉了几分,凤眸望着怀中倔强的小人儿,他替她捋了捋耳鬓凌乱发,无奈道:“三年前我就知道安月婵没有死。”
沈婳被这句话搅的睡意顿散,惊讶的问:“既然你知道她没有死,当初为何不接她回来?”
萧绎眸子微眯,黑夜里闪着精光,“你应该听说了她是因为救煜哥儿才摔下山崖的对吧?”
“嗯。”她点头,可瞧萧绎的神色却愈发阴冷,这种阴冷还是当初捅出墨兰毒害煜哥儿一事时从他的脸上见过,莫非……
“难道当时情况不是这样的?”
“她最后抛出煜哥儿到了崖上是不假,若她最后没有这般做,我定然叫她血债血偿。”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婳急着追问。
萧绎低头啄吻了下她的樱唇,“瞧来瞧去还是我的婳儿心最善,对煜哥儿最好。”
只这一句话,沈婳心底就明白了七八分,安月婵怕是和墨兰动了一样的心思,都觉得煜哥儿这个继子极为碍眼,想要除去,这心思真是歹毒啊。
萧绎冷嗤,慢慢的与她讲了当时的真相,原来安月婵三年前自导自演了那出戏,可天算不如人算,她想要害煜哥儿的性命,却连自个儿也害进去了,最后抛上来煜哥儿,沈婳猜她大约是想让萧绎念她一辈子的好吧,然而她却被山崖下的一个猎户所救,娶做了妻子,三年内还为猎户生了两个孩子,根本不是安月婵自个儿说的那般,是被商贾之妇救下,在其府上为奴为婢,有一点她没有骗她,她是失忆了,若是当时没有失忆,安月婵怎可甘心委身于一猎户之下。
暗卫找到她的时候,却也同时挖出了真相,萧绎念在她到底帮他为煜哥儿得了身份,便放她自生自灭,对外只道安氏确已亡故。
沈婳现在自然是清楚了些缘由,不禁问道:“所以她一出现,你就故意让她留下来?”
“因为有人想让她留下。”
“宋子郡,对么?”沈婳追问,当时她就觉得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不单单是要闹了她和萧绎的大婚,“他为何要这般做?”。
萧将军重重的咬字道,“这人狼子野心!他是匈奴王的遗孤,一心想搅乱我大梁。”
沈婳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太过震惊,萧绎瞥了一眼怀中的人,见她一副愣怔不信的神色,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起身去了大床旁边的画像前,他取下画像,不知碰了什么按钮,竟然弹出一个机关来,萧绎从里面取出一些卷宗,又将夜明珠搁置在旁边让她亲自过目。
沈婳迫不及待的将卷宗读完,越是读到后面他越是心惊,表面看起来正直木讷的宋子郡竟是这般心思阴沉歹毒之人,身上的毛孔都忍不住阴冷的竖起来,他作为匈奴单于的小儿子,让其部下扮作海盗,匪盗四处在大梁作恶,积聚财力,只为再次挑起边境战火,又极力扶持现太子登基,欲意搅乱大梁,其狠辣之心昭然若揭啊。
“宋子郡其心可诛,婳儿现在知晓此人是有多么阴险了吧?”
沈婳不想评价这位昔年的同窗,她阖上扉页,重重的叹息。
萧绎收着卷宗,又重新触碰机关放好,只意味深长的道:“宋子郡想要知道我与西北侯联手的计划,我便在将军府的书房为其准备好了一份儿,只等着安月婵去取,到底是上钩了,却是委屈了我的婳儿。”
沈婳现在终于知道了所有真相,宋子郡入不了将军府,必定会想方设法的收买萧绎身边亲近之人,这人的能出入将军府且不被怀疑,似乎没有比有把柄在手的安月婵更合适的人选了。
“婳儿今日知道了原委,便好好睡觉。”
沈婳突然又想到什么,带着不悦的语气质问他:“你既然都算计的清清楚楚,为何不提前告知我,还让我白白伤心了许多日。”
萧绎无奈,“我也是接亲的时候才收到探子来报。事情都过去,今夜好好睡一觉,婳儿。”
“睡不着。”沈婳低低叹息,刚知道了真相的自个儿又怎么能睡下,而且妤表姐带她去书画楼的雅间,看到的种种应该也是萧绎特别安排的吧,还有那猎户也是故意带到她面前,让自个亲自揭发安月婵解气!
他却低头靠近她的脸,话语暧昧,“若是睡不下,我们可做些别的。”他意有所指的摩挲着她的柔荑。
沈婳红着脸瞪他。
萧绎松开她的纤纤素手,捏了捏那发烫的脸蛋,再顺势将她脑袋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婳儿别想太多,睡吧,我陪着你。”
“陪我这一辈子。”沈婳提要求。
萧绎哈哈一笑,低头轻吻她的小嘴,“好,一言为定。”
两人搂着还未睡下半个时辰,裘勇就急匆匆的带着侍卫过来,能大半夜的跑到麒麟居唤萧绎,便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沈婳掌灯,萧绎连忙穿上衣服,“发生了何事?”
裘勇在外禀告道:“将军,有人劫了天牢,废太子和裴太傅,宋子郡皆逃了。”
萧绎脸色一沉,“立刻封城,通知殿下。”
半个月后,传来消息,废太子一党逃去平南地界,集结了湘西王等几十万兵马,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以废太子刘恭被诬陷名义上奏陛下,怒斥刘恒挟制圣上,弑君谋反等十大罪状。
京城局势再次紧张起来,刘恒封萧绎为三军统帅,带兵平息乱党。这日萧绎回来后直接安排了一辆马车,让萧老夫人和沈婳去了京郊外的别苑暂时居住,她知道萧绎是不想让她每每听到战报担心,这个时候沈婳能做的便是听话,使萧绎安心指挥兵马凯旋归来。
别苑里清净,连个邻里都没有,时常是红玉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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