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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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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些花样,都是渝州来的。
显然,李佳成兄妹是被人贩子卖到渝州去了,而喜儿临死前也说过,她真的有一个断腿的哥哥。
她是真的有,但以秦绍的身份,却不会关注她是不是真的有。
“所以,您怀疑从渝州带消息给刘管事的人,也是李佳成?”褚英问。
秦绍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那那难道这件事都是李佳成一人所为吗?”褚英表示难以想象。
“当然不是,”舒涵开口:“只是对方心思太深,我们很难查到。”
秦绍赞许地看了舒涵一眼。
“没错,这场局,即便我和秦维演一场敌对大戏,他那边估计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给我的交代,大约就是赵明诚怀恨在心,意图行刺我。”
秦绍扬起下巴:“赵家,完了。”
第五十六章 冤魂
说实话,秦绍并不关心赵家的死活。
这是个墙头草的家族,赵老侯爷倒还好油滑了些但至少有功勋在身,但子孙不孝,儿子孙子都是不成武不就的,只能靠荫勋得官,自然投靠了容王。
而且还眼瞎,投靠了容闳。
秦绍在容宿手心里攥了那么多年,最会看的就是容宿的眼色,那容闳和容宿两人看起来是兄友弟恭,可桌面下却是往死里较劲,否则那容王的位子怎么会落在容宿这个庶子的头上。
自然是因为,容闳死了。
夺嫡之事,不止是皇家才会血腥杀戮,容家一样是要优胜劣汰的。
这也是秦绍从来没有考虑过容闳的原因。
秦绍眯起眼,从前的血腥回忆让她周身气质阴冷,就连褚英都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们容家要内斗,自己坐山观虎,看他们彼此削弱自然是最好。
只是如今的局势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秦绍手指哒哒地敲桌,无人敢扰。
“容宿现在何处?”她问,褚英扭头要去查,还是舒涵接了话:“奴婢方才问了大成,说容四爷现下在容王爷书房内,已经半个时辰了。”
秦绍深深看她一眼挥手让她们退下,只留奶娘陈氏一人说话。
不待她开口,陈氏已经跪倒在地:“我明白爷的意思,您现在身边需要人帮衬,那丫头若能为您效力已是她最大的福气,我没什么不愿的。”
秦绍叹了口气:“我本已经准备好车马,这几日内就能让人送舒涵回渝州,但现下我身边确实离不开人。”
褚英倒是顶用,但她毕竟还有城外三百靖卫需要管理,容王府内的事很难留心,而且舒涵聪明,真要是用起来只会比燕妙得力。
“爷快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求您送她回渝州,您昨夜也就不用派褚英姑娘出城安排,也就不会差点遇险,还连累了燕妙那孩子”陈氏哭得眼眶通红。
说起来燕妙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若早知道这些,绝不会逼着爷做决定。
秦绍摆摆手:“也不尽是安排这件事,燕妙终是我对不住她。”
给了燕妙希望,却不能给她真正的恩泽雨露,燕妙自然会想入非非,这才有了当日的一切。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罢了,奶娘还是用心调教那个舟舟吧。”秦绍按了按眼眶,她一宿未眠,脑仁有些疼。
陈氏略带迟疑:“爷,那个舟舟是容王府的人,咱们真要用作心腹?”
虽然从秦绍要人的那天起,容王妃林氏就非常懂事地将舟舟一家人及卖身契全都送到朝熙别苑来,但到底是从林氏名下庄户里走出来的人,爷就真能放心?
“舟舟”秦绍脑仁更疼了:“你先带着,让她和舒涵一起在内屋伺候。”
她声里有些烦躁,甩袖进了内堂。
陈氏抹了抹眼泪:“我可怜的爷,还是个孩子就要面对这么多乌糟事。”
哭归哭,陈氏办事还是很利索,直接让人去接舟舟过来。
看到舒涵等在门口,陈氏心揪了起来。
舒涵抬眼看向自己的亲娘,露出几分胜利者的笑意:“娘,让我帮您伺候爷吧。”
这句话当初在裕王府她就问过,可陈氏不许。
今日
“爷开恩,你就好生伺候,万万不许生什么旁的心思。”陈氏低声警告,不忘瞥了一眼里头燕妙的牌位:“你也看到了,爷的侧妃在那儿呢。”
这一句,既是警告,也是提醒。
想做秦绍的女人,是要豁出命去的。
舒涵则秀拳紧握,恨不得想当面问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娘的教诲,女儿绝不敢忘。”舒涵乖顺低下头,把一切不甘藏好。
陈氏心里还是泛着不满,只想着尽快教出一个舟舟来,好早日把她这个死心眼的女儿送回渝州去。倒是对面的褚英看出两分端倪,原来舒涵对爷竟有过那种心思。
褚英忽然想到那根塞进她手里的糖葫芦,现下倒有些后悔。
怎么扔得那么干脆利落?那可是爷赏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舒涵如今名正言顺地成了秦绍身边的大丫鬟,自然要负责操办燕妙的丧礼。
而燕妙看似得了个侧妃的灵位,但按礼以秦绍的身份,他的侧妃需得三媒六聘过宗室玉碟才算入门的,所以此时的规制倒也不敢真按侧妃的来,只用了一半。
但这已是极大的哀荣。
当日夜里,舒涵跪在燕妙灵前,亲自往火盆里添了两叠纸钱。
其实,当她能畅通无阻地跨入秦绍房门,给秦绍送一顿晚饭时,她突然就不嫉妒这个做了秦绍侧妃的女人了。
侧妃又能怎样,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舒涵又添了一叠纸,在灵前磕了个头,才起身离开。
不知为何,夜凉如水,她却并不想回到秦绍身边,不知不觉地,她又一次来到了朝熙别苑外的那条小路上。
熟悉的朱漆长廊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舒涵浑身一凛,下意识转头要走。
“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冤魂索命吗?”那身影陡然开口,阴冷入骨。
舒涵干笑一声,转过身:“容四爷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容宿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凉白的月光里有些渗人。
“绍世子不知,我却知道,前些日子你在朝熙别苑外跟燕妙说什么了?”容宿问。
舒涵面色平静:“我说世子甜品吃得有些多,积食了。”
容宿笑得更开心:“所以燕妙害羞的跑开了,好像真得了绍世子临幸一样?”
“你大胆!”舒涵呵斥:“世子的事也是你能乱说的?”
“我要是没猜错,你应该是跟燕妙说,她和世子的关系只差一步,只要燕妙能主动迈出去,就能得偿所愿,而你自己不过是个苦命人云云。”容宿道。
舒涵脸色瞬间惨白。
容宿竟像是在旁偷听一样,说得一字不差。
不可能的!
当日她虽撞见了容宿,但她们离得远着呢,容宿怎么可能听得一字不差!
“若我所料不错,你只是希望燕妙主动爬绍世子的床,进而被世子厌弃,到时你就能得偿所愿成为朝熙别苑唯一的大丫鬟。只是你没想到,燕妙太蠢,找了个秦绍遇刺的时间进去,这才送了命。”容宿说话间,向舒涵逼近。
舒涵一退再退,直到靠在护栏上才咬牙问道:“你想干什么,我是世子的人!”
第五十七章 点眉
容宿一手撑着栏杆,将舒涵禁锢在中央,女孩慌张的褐色瞳孔里印出他狡猾的笑:“你的路若是走不通,可以来找我。”
他站回去,舒涵身上压力大减,刹那间才觉得冷汗已经浸透衣衫。
她咽了咽口水,心神稳定下来,但却没开口。
不是她不想开口,而是她觉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中容宿下怀,不如不说。
容宿倒也不急着要她的答复,只是伸出手去碰了一下舒涵头上的点雀钗。
舒涵浑身一激灵却不敢躲。
那一刻,仿佛她那点小心思全被容宿看穿。
“绍世子不肯给你名分,我可以给。”容宿再度语出惊人,舒涵整个人都懵了的状态。
“四四爷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容宿手指下滑,拔出她头上的一朵珠花收入囊中。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至今未娶房中无人,既然你令我很感兴趣,不如收入房中。”容宿此刻的笑容让舒涵彻底认清他的本质,一个长安城的纨绔子弟。
可这句话竟是该死的诱惑。
她想要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个名分,一个彻底改变身份的机会吗。
但给她这个机会的人,为何不是秦绍。
为什么不能是秦绍!
舒涵瞬间红了眼眶,奋力推开容宿跑得远远的。
大成提着灯笼从走廊那头出现,瞧容宿的眼神都不对了:“爷,您还敢跟那位抢女人啊?”
容宿瞥他一眼:“你懂个屁。”
屁也不懂的大成耸耸肩:“反正我是知道,下次舒涵姑娘可没那么好说话了,今天她还帮我解围来着”
容宿不轻不重地踹他一脚:“要个女人帮忙,瞧你那出息。”
“难道您就没想着用女人”大成小声逼逼。
容宿眼中带了一抹寒光:“夫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大成乖巧地不再说话,提着灯笼引路。
“爷,这个时候,周先生怕是已经睡了。”大成提醒,周斌毕竟不似寻常客卿,那是容王座下第一人,容宿这样深夜叨扰,恐怕要惹怒先生。
容宿却不听劝解:“父王我见不到,难道周先生我也见不到?”
大成撇撇嘴,众人都以为容宿今日和容王在书房密谈了一个时辰,却不知容宿根本没见到容王。
这才憋了口气,勾搭完绍世子身边的大丫鬟,又来骚扰周斌。
不过周斌也是个智者,他不但没睡,还敞开院门欢迎容宿。
“属下知道四爷想问什么,两个字,未曾。”周斌开门见山,见容宿不语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道:“其实今日下午,世子也来找过我。”
容宿挑眉。
“府内大爷,”周斌强调一句,毕竟伦说起来王府内如今是有两位世子的。
容宿冷笑一声:“先生真是我府内的大忠臣,一句话便洗白了自己和大哥两方。”
不用说,容闳来问的问题必定和容宿一样。
李佳成此人是不是周斌从渝州城带过来的,毕竟当时周斌收买喜儿的时候,对喜儿的家人是有所了解的,整个长安城若是有谁能做到这一点,那周斌自然是首当其冲。
而周斌一句话之间,既否定了自己,还帮容闳做了个不知情证明。
“不过这话,先生应该对绍世子说才是。”容宿一句话,几乎要堵死周斌。
“我知道,绍世子恐怕也疑我,甚至是王爷,这当中还要劳烦四爷多多斡旋。”周斌拱手施礼,但脸上可没看出半点着急。
他显然是笃定容宿与容王府一脉相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所以容宿即便心里再不乐意,也不会真的在秦绍面前说容王府的不是,甚至要拼命帮容王府洗白。
“你真以为朝熙别苑那位好欺负是吗?”容宿冷着脸问。
秦绍心思剔透,此刻恐怕不止猜到了来龙去脉,甚至已经想出如何以牙还牙了。
周斌却摇头苦笑,一口咬定此时与容王无关。
“四爷,怎么连您都疑心王爷?”
容宿攥紧拳头:“因为我发现那李佳成尸体上的眉毛,是画上去的。”
“什么!”周斌瞪大双目:“您是怀疑他是一点眉的人?”
容宿轻笑:“不是怀疑,是确定。那百枚银针齐发的暗器,难道不是一点眉的独门暗器吗?而这一点眉解散之前,不就握在父王手里。”
一点眉,乃是当年先帝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密探组织。
组织内的所有人员都以药水除眉,并绘朱红一点眉,不论男女。
据说这一点眉本是先帝与方皇后成亲时,先帝为皇后所做妆容,后来方皇后为先帝大业而死,先帝解决外戚之乱后追思不已,这才以此命名,并授一点眉生杀大权,由老容王亲自率领清洗窦氏党羽余孽。
老容王去后,一点眉就交给当今容王,直到十年前才由皇帝亲旨解散。
半数秘卫收入宫中,半数放还各地,不过大多数人觉得放还各地的地,恐怕是大地的地。
“简直荒唐,这分明是诬陷!四爷如此聪明,岂能看不穿?”周斌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容宿喉结上下滚动,似是在深思。
真亦假时,假亦真。
“你觉得绍世子会信,还是陛下会信?”容宿面无表情发问。
周斌拂袖:“王爷身正不怕影子斜,由他们说去。”说话间,周斌已经走到堂前,一声送客,将容宿请走。
小院外,容宿负手望向夜空。
信,还是不信?
“是容四爷忘了自己的禅房在哪儿。”慧宁平静如水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容宿笑了,转动着腕上的琥珀珠子,所有的疑惑好似迎刃而解。
“大成,去请大夫,城里最好的大夫。”他开口令道,还自顾自地说出了病因:“绍世子受惊,卧病在床,需要静养半月甚至更久。”
大成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四爷这是要动手了。
次日一早,满长安城就都知道了绍世子病了的消息。
有猜秦绍是吓病了的,有猜是思念成疾,也有猜他是惊怒交加,已经发了癔症的,就是每人猜秦绍生龙活虎,什么病都没有的。
但是病了,就没办法见客,连秦维派来的人也不曾见过一次,李兆信这样无权无势的小国世子就更别想见到秦绍了。
一时间到好像是被囚禁起来一样。
“容王府好大的胆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李兆信忧心秦绍安危,急得团团转。
“世子,有消息了!”朴泽冲进来急报:“维世子那边查出来了,那刺客是藏在一个府邸的礼物箱子里偷进的府!”
“哪家这么大胆!”李兆信站起来问。
第五十八章 判决
朴泽咽了咽口水:“容家。”
“你说什么?!”李兆信腾地站起来:“容家把人带进去的?”
李兆信忽然笑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没错,整个长安城都在等着看这个笑话,看容家是怎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现在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很简单,容王府内的人勾结赵明诚偷偷放出李佳成,还安排他混入维世子府伺机行刺,就连那个将酒水泼到秦绍身上的丫头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这下子要查的人就从维世子府,转移到了容王府内。
容王是查,还是不查?
其实早就有人觉得刘利才的事是容王给秦绍的一个下马威,谁知道秦绍非但不服软还要闹大,这下热闹容王,惹来杀身之祸了吧。
不过也有人觉得容王如日中天,没必要冒真么大的风险一举得罪两名世子,这对容王有什么好处?
于是,坊间便起了谣言。
容王三日前派出一队劲旅南下,似乎目的地就是渝州,很可能是奔着裕王府而去。
那裕王府不是还有一位尚在襁褓的庶长孙吗,容王这是要换个软柿子呢。
不得不说,人们的想象力是无尽的,每一种可能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所以当消息传到褚英耳朵里时,褚英气坏了,当即就想请秦绍尽快递折子进宫,求见陛下。
“我早就同维世子说过,要御前见分晓,此时该急的不是我们。”
“正因如此,才要面圣啊。”褚英道。
她认为此时证据确凿,不进宫还等什么呢?
“舒涵,你说呢?”秦绍问。
舒涵难得走神一次,现下有些慌忙,匆匆道:“奴婢,奴婢觉得还可以等几天。”
秦绍微微一笑:“等什么?”
“等”舒涵咬牙:“等容四爷的消息。”
秦绍手指头点着桌子:“你倒挺信得过容宿。”
舒涵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就跪倒在地:“奴婢奴婢没有。”
“慌什么,”秦绍没想到舒涵怎么吓成这个样子,让舟舟搀她起来:“你说的对,容宿口口声声要效忠于我,如今我的女人遇刺,我又尚在病中,也该他尽尽心力了。”
秦绍闭上眼,将屋内人遣散,只留褚英守门,自己则枯坐在燕妙灵位前,不知在想什么。
舒涵只觉得世子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不过那舟舟倒是老实,即便知道世子对她青眼有加,也没有过逾越的地方。
这当中又陈氏教导之功,恐怕也有燕妙这前车之鉴的惨烈。
一般小丫头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总会犹豫的,此时舟舟不敢往秦绍身边蹭也是正常,但今后呢?
舒涵看到舟舟那双又大又明亮的双眸,微微咬住下唇。
就在秦绍韬光养晦之时,长安城因她这桩案子已经闹到了御前。
维世子为洗干净自己,当然一力彻查,在得知是容王府的礼箱里空空如也时就已经通知了容宿,但容宿不买他的账,将秦维生生逼到容闳面前。
其实容宿和秦绍心里都有数。
容王府里若有一个和赵明诚侧影的内贼,应该就是那一个,至少能翻到御前的就那一个。
果然,容闳没能给秦维一个合理的解释,秦维一转头就把事捅到御前。
“赵明诚与容腾勾结,埋伏刺客于我府中,意图对绍世子不轨,其心可诛!”
皇帝转头就把折子扔给了容王。
容王因秦绍鞭挞容腾两次的事,皇帝也有耳闻,但这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怄气,如今竟到了要命的地步,可见容王的这个三儿子嚣张到了什么地步!
皇帝火冒三丈,连容王都在御前跪了半个时辰才被骂出大殿回府思过。
但案子已经浮出水面,接下来怎么判才是关键。
当日夜里,皇帝秘密召见方昭然。
“陛下不必忧心,容腾虽然养在容王妃名下,但到底不是王妃所出,何况容王多子,想来也不会当真包庇于他。”方昭然一句话说到电子上,但皇帝的脸色似乎并不好。
尤其是在听到那句“容王多子”时,方昭然在皇帝脸上看到了一丝明显的恼意。
想当初,他和容恺同是过命的交情,就连生儿子的事,他都想跟容恺同赛着来。
皇帝三妻四妾,容恺同也广纳美女,他儿女成群,容恺同也不甘落后,七子五女不弱于他。
但容恺同的儿子如今长大成人四个,嫡长女甚至入宫为妃,几个庶女也纷纷嫁入豪门,成了容家联姻众臣的左膀右臂,而他却是孤家寡人。
五个儿子,一个都没能长大成人。
“嘭!”皇帝一拳砸在桌上:“传大理寺卿!”
方昭然低头退下,唇边是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大殿外执勤时看到江大人匆匆忙忙的背影,微微扬起下巴。
容王府内,容腾一脑门子汗,只觉得祸从天降。
“大哥,您别吓我。”容腾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容闳。
“糊涂东西!”容闳气得一巴掌扇过去:“你那么大的空箱子,当人家都是傻子吗!”
“我放了贺礼!”容腾反映过来,大呼冤枉:“定是秦绍和秦维合起伙来冤枉我,我真的放了贺礼,按着礼单放的啊!”
他怎么可能犯这么蠢的错误?到底是谁偷了他准备贺礼!
可惜现在容腾说什么都晚了,根本不会有人信他,甚至容王连见都不肯见他一面。
这次不打不骂,让容腾更慌了。
父王这分明是要丢卒保车!
果然不出两日,大理寺的判决就下来了。
赵明诚开除宗籍,流放八百里,赵家管教不利,罚俸三年。
至于容腾,鞭八十,充军西南边塞。
这个判决明着是大理寺的,背地里估计是好几方协商所致,而最终必定是有皇帝点头。
意料之中的,容王没有为这个儿子求情。
甚至容王连秦绍都没见,只是一直在忙着兵部的事。
似乎是西北那边的粮草出了些问题,所以连皇帝这几日都忙了起来,一场轰动长安城的案子就在两位巨头的注意力被转移走的情况下逐渐沉寂下来。
唯有秦绍轻轻敲起桌子:“充军西南,那不是父王所辖之处?陛下这招棋,可比我高明啊。”
第五十九章 明珠
如今容王握着秦绍,裕王也握着容王的儿子,虽然不算均衡,但好歹是互相捏了个把柄。
陛下这步棋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却让天平向秦绍一方倾斜。
所以秦绍没有反对,就连容王也看出陛下忌惮他的意思,老老实实将儿子送出去。
不过这步棋高明归高明,但对容王的制约性并不大。
秦绍敲着桌子思忱,一旁舟舟端着药酒上前:“世子,这是高丽世子给您送来的药酒,还嘱咐您每日饮用,可强身健体。奴婢请大夫验看过了,说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秦绍点点头,这些日子来,舟舟已经适应了大丫鬟的工作,而且由陈氏一手调教出来,细心妥帖,还比舒涵规矩几分没有什么杂念。
舟舟的父母也送到她手中,褚英亲自将人安顿在城郊的一处田庄做管事,更不怕舟舟有什么二心。
等到容腾镣铐加身,被押出容王府时,秦绍让舟舟抱着燕妙灵位亲自去看。
容腾远远看到她,顿时破口大骂:“秦绍,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然陷害我!”
秦绍轻咳两声,容宿立刻上前大袖一兜,挡在她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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