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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笑醉流景-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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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很早以前就不再满足于发出单字音节,长期鹦鹉学舌的成果体现了螭梵幼儿教育的失败,从她嘴里最先蹦出的两字并非爹娘,而是梨落。

“不许叫梨落,我是你娘,听懂了么?叫……娘……”

“呵呵……”婉儿伏在我的膝盖上,起劲的瞪着小腿,笑够了,咂咂嘴:“落……落……”

“你……”

我正哭笑不得,门外蓝光一闪,身披战袍的女子走上前来。

细长的银链下方,澄碧的蝶形耳坠盈盈楚楚,蝶依微笑着行礼:“主上急召有何差遣?”

我敛了笑意,正色道:“今日起你留守后方,令牌在此,天都三万精兵任你差遣。”

“是决战吗?”见我未置可否,蝶依忽然单膝下跪:“属下愿代螭梵将军伴主上左右,将军重伤未愈……”

“蝶依,”我扶起她:“如果螭梵愿意回来,我怎会将你匆匆调离阵前?你放心……”我笑了笑:“我会照顾好他的。灵界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他。”

蝶依神色一凛:“灵界不可无主。属下誓保天都平安,以待主上凯旋。”

我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再放开时,两枚相同的银印出现在各自掌心:“若情势有异,你用传唤咒语,我立刻就会感应到。”

亲手将令牌交给蝶依,我俯身亲了亲婉儿:“宝贝,等我回来。”

我还没站直,婉儿小嘴一扁,扑了上来。我顺势提着她的腋下,将她放进蝶依怀中。

婉儿的哭声惊天动地,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铁石心肠,愣是连头都没回一下。

突袭,只算以牙还牙。

“凝彤,你走左栈桥!螭梵,右边!两位长老守住城门以防敌军外围!十部首领随我来!”

我缓缓落在城楼前,深深吸气,一招星沉地动轰开了都城的大门,千军万马如同脱弦的箭,一触即发,浩瀚无边。兽类嘶吼,叱咤喑呜。万物以闪电行空之速倒退,地壳几乎在铁蹄下龟裂。

护城河的那一边,出现一排黑影。无数把弓箭举起,整齐划一。下一刻,箭离弦,纷飞如雨。

眼见箭雨即将撒入人群,一道烈焰之网铺天盖地展开。

火之精灵跳跃着,舞动着,吞没了密密麻麻的箭。

我扣起双手,翻转腕部。网罗的箭矢悉数调头,熊熊燃烧着,比来速更快的沿原路返回。

清妍撒开丈余宽的水幕浇熄火焰,折断箭羽,却仍有半数的火箭扎入军阵,惨叫声、呻吟声、战鼓声,交织一片。

“梨落,好样的。”螭梵冲我大喊。

我扯扯嘴角,笑不出来。在我的示意下,螭梵抬起头,神色渐紧。

云海深处透出班驳陆离的七彩,如雨后明虹,越来越近,越来越耀眼,直到迸出流金般的光芒将整个视野笼罩。

攻城的战士都停了下来,清妍面露喜色。

我的长发被风刮得疯狂乱舞,但是,并不妨碍我看清斜倚王座的那个人。

纯黑的披风泛着高贵而神秘的光泽,衣角随着流云起伏。皎如华月的脸庞没有半点表情,冰冷的目光越过我,注视着我身后的军队,深紫色的双瞳美丽而空洞。

让人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宽大的衣袖下,我的手掌不知不觉的移至小腹。扬起脸,竭力的微笑。

其实站在城门外的时候,不是不害怕的。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许自己表现出来。然而,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手脚冰凉。这才知道,耳鬓厮磨的爱人突然变成了要对付的敌人,原比想象中的可怕好多倍。

冰焰轻轻抬手,捧出一团银红交融的光抛出。

银光化丝雨,无边无际的填塞虚空。神族所有士兵的伤转眼完全恢复。

红光化疾电,直劈护城河。天崩地裂不过一瞬间,河堤的砂石混着战马的嘶鸣坍塌而下,被翻卷的巨浪吞噬无影。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俯冲,双手漾开数重白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衣裙跟着旋转,我的足尖刚刚挨地,灵界军队就随着我到达了河对岸。

脚下,已是神族的国都。

护壁和移形术的同时施展几乎抽取了近半的灵力,螭梵单手扶住我,举起手中的长戟,大吼一声:“给我杀!”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天际,随之而来的,如雷电交集,如冰火碰撞,成百上千把兵器明晃晃地击在一起,震耳欲聋的交鸣。

我升至半空,闭上眼,默念玉露还精的咒文。神圣的光辉拔地而起,晨露般剔透,点点星芒缠绕着战靴急速飞升。我维持着咒文的效力扫视战场,神族几员大将的身影都极为醒目,与之前相比,独独少了冰煜一人。

我下意识的想起他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难免有些不安。神族最强大的军队就在眼下,攻城前几个昼夜的商议,各种可能都被我们推算在内,按说不会有太大的意外发生。

心神不宁之际,螭梵移形到了我身边,他低声道:“梨落,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军队的战斗力并没有太大提升,他们不可能到现在还有保留。恐怕……”

我果断的点头:“让两位长老先行撤兵……”正在这时,掌心忽感一阵灼热,我颤抖着抬起手,烙印已由银白变成血红。我的心脏猛然缩紧:“小梵,快回紫宸宫!”

话音刚落,天色明显一沉,云海翻滚成墨黑。

冰焰的王座后方,多出了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

强大灵力的骤然出现使周围的光影变得有些扭曲,空气似乎都在凝固。

螭梵全身一震,脱口而出:“三十六元老。”

我无暇顾及对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指尖迅速带起银光:“我先回去……”

银光熄灭,我的手被他紧紧拽住。

螭梵回过头,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错愕和惊慌。

“梨落,原来他们是真的,传说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放开我……婉儿……她们出事了!”我死命的尖叫挣扎,掌心的血红似要溢出。

螭梵的力道大得快要捏断我的手腕:“让他们带走婉儿,她能活下去。那孩子不是你一人的。谁都看得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神族的三十六元老就是传说中的暗黑军团,那个弹指就可摧毁一切的军团!”螭梵的声音在颤抖:“他们一生只会出现一次,他们没有完成不了的使命。”

“军团?你是说那三十六个毫无是处却莫名其妙德高望重的老头?他们不属于四系,甚至可能连最基本的法术都不会!”

“所以谁都只当那是传说!暗黑军团的秒杀,是以灵魂为代价!养兵千年,用兵一时就是现在!他们一旦作出决定……”螭梵一字一句,眼神漠然而悲哀:“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我终于听懂了他的话,一瞬间呆若木鸡,慢慢转过头去。

冰焰静静的看着我,眼眸中,氤氲着难解的浓雾。

干枯花白的须发在黑暗中异常突兀,利刃穿破云层,血光溅开苍穹。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却能听见玄铁盔甲碰撞的声响。

厮杀声渐弱,众人仰头看向云端。城门处,云渠、璞墨两位长老的表情与螭梵如出一辙。

他们都是对的,冰煜没有骗我,不为外人所知的力量,原是这般。

谜底揭晓,意料之外的释然,似乎很早以前,就等着这一天。

成王败寇,本应天命。我再不负谁。

婴孩的啼哭乍然响起,与此同时,金属的破空之声逼近耳边。

螭梵的眼睛倏然睁大,他甩手猛力推开我。然而,一道黑影仍准确的贯穿了我的胸膛,坚硬而冰凉。体内传出血肉搅拌的摩擦声,我随着冲力倒向地面。

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呼吸,用尽力气也得不到半点空气。

胸口温热的液体倾注而出。墨黑的箭羽饱满的泛起暗红。

螭梵冲过来抱起我,嘴唇急促的翕动着,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我本能的循着婉儿的哭声张望。

冰焰缓缓收弓,黑雾散去了些,齐整的军团在他身后沉默。

冰煜抱着一团小小的被褥,几步奔上王座。

意识一丝丝消散,小腹一点点下沉。最后,血不知从哪儿涌出,湿透了衣裙,染红了螭梵的手。

襁褓的兜帽脱落,冰焰倏然站起身。

婉儿在父亲怀中声嘶力竭的哭泣,拼命扭着小脑袋,四处寻找着什么。终于,她看向了我。

稚嫩的嗓音带着哭腔久久回荡:“娘……”

视线一片模糊,只看见她的小手在挥动。

我的唇角挑起,宝贝,不要怕,他不会伤害你。因为……他说过,你会是这世上最聪明最漂亮的孩子。

手心滑向小腹,还有你……真的,对不起……

九十一 逝水

芦荻萧萧,残红深处,寂寞香冢。

黑衣短发的男子伫立良久,轻轻扬手,紫金色星砂卷起漫天花瓣,缓缓落下,直铺陈到坟头的最后一抹新绿隐没其中。他低头一笑,对身边的小女孩说:“婉儿都忘了她的样子吧?”

女孩儿眨眨大眼,乖巧的上前鞠躬:“娘,你一定也不记得婉儿的样子,所以小梵每年都要将很乖的婉儿带给您看看。”

髫角的粉色缎带如蝶般翩飞,娇嫩的小脸明丽胜桃花。

男子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婉儿,你先到别处玩玩,我呆会去找你。”

“小梵,我等你给我编花冠。”

得到男子的点头默许后,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远去。

男子回过头,低不可闻的叹道:“梨落,你还要在那里躲到什么时候?”

我从树后转出来,笑了笑:“小梵,每年的这个时候想起她,可有悔不当初?”

“什么当初?”螭梵虚着眼睛瞅瞅我:“我只是后悔十年前的今天应该替蝶依留守紫宸宫。一来我绝不至拼了性命去抢孩子,尤其是冰煜在场的时候。若非被婉儿所牵制,她怎会坐以待毙。二来……”他仰天吐出一口气,吹得额前的碎发乱飞:“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我当时没有去推你,那支箭会不会扎偏点?”

“你当我是草靶么?扎……偏……点?”我斜了螭梵一眼,俯下身,细心的拔去墓边的荒草。

螭梵一愣,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

“没事。”我头也不抬的说道:“反正疼过了,我也不去想了。”

“是不应该想了,看来我真是年纪大了……”螭梵自嘲的笑笑,弯下腰来和我一起拔草。

淡金的光晕从浓密的树叶间漏下来,林间满是馥郁的花香。

十年的晨昏就这么悄然交替着过去了,该来的来,该走的走。我从冗长的梦中醒来时,镜中淡然而笑的女子,宛如新生。

最后的记忆,仍停在那一天,血与泪席卷了金戈铁马的都城。

最终还是失去,失了心,失了腹中未成形的孩子,失了眉间的梨花妆,也失了本应漫长无际的少女容颜。

我是梨落,但这两个字已不大被人念起。

因为,我不再是灵界的主神。

那场战争中,神族伤亡惨重,而灵界丧主。

他跪在我身边,冰凉的指尖轻触我的掌心。他颤抖着拿起那块染血的绢帕。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一起写下的承诺,为何只兑现了一半?

婉儿趴在我胸前,哀哀喊娘。我很想睁开眼睛抱起她,却没能够。

拼尽全力说的话,不过四个字,带我回去。

所有意识消散于滴落在脸庞的一颗泪,灼热的烙进心底。

螭梵将我带回紫宸宫,咬牙拔了箭。我在剧痛中战栗,一息尚存的陷入昏睡。

他们治好了我的伤,却无法唤醒我,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我静静躺在水晶棺中。

其实,对我而言,七年也不过是混沌一夜。

我根本没有了灵力,但我却活了下来,谁也无法解释原因。银印已不见,隐月却依然在我左手的食指上,枯石般的黯然无光,任凭我想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将它取下。

在我的坚持下,神坛举行了新的加冕仪式,隐月随第三代主神一同成为历史。我一直都相信,螭梵会是灵界最优秀的主神。

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了,再寻常的东西,一旦看得到尽头,人们都会毫无理由的想去珍惜。生命亦然。

碧瑶花自十年前无果凋零后,再未含苞。螭梵常为此烦恼,尽管我不止一次的指出,那棵树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半点异样。然而,他看向树与看向我的眼神别无二致。

我知道自己正在衰老,同凡尘中的女子一样,年华如水,逝而无声。刚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我也呆坐过几天几夜,后来就慢慢平静的接受了,我想我应该还能看见婉儿长大,这就够了。

螭梵偶尔会装作无意谈起一些事情。他说神族上下奉王命守国丧三年,而后位迄今空悬。他说卿婉拒绝回神族,那个人也不强求,只经常出现在浣玉林陪她玩耍,愈发的将那丫头宠上了天。

见我始终笑而不语,他小心翼翼的说,你看看我,单身一千五百年了,可我觉得一个人无牵无挂很幸福,不需要把自己寄托给任何人。依靠自己,喜欢自己,你才不会受到伤害。

我之所以对这段话的印象尤为深刻,并不是觉得他有道理。而是他最后一句话刚说完,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就“吧唧”一下贴上了他的脸。

纸张飘落,飞舞着的“婉”字赫然出现白净俊秀的脸上,小丫头站在书桌上叉着腰,理直气壮的指点江山:“小梵,你这是无耻的自恋!”

思绪漂游至此,我忍不住哼笑,螭梵莫名其妙的直起身:“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指指他手上的草屑:“主上日理万机,八成累傻了。我徒手拔草是因别无他法,难道你也没有么?”

螭梵掩饰性的干咳两声,挥手之间,杂草全没了影。

我出神的看着他的动作,以前自己能这样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好的,等到没了,说不羡慕也是假的。

螭梵张开五指在我面前晃了晃,略为忧心道:“梨落,你现在怎么动不动发呆,是不是身子还有不适?”

我摇摇头,转身朝林外走去:“你刚才不也说了,年纪大的人就喜欢怀旧。”

螭梵嗤之以鼻:“你在我眼里永远都只算小姑娘。”

“小姑娘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我说的是永远,我在的永远。梨落……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谢谢,不需要。”

“我才不管你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我毫不客气的瞪着螭梵:“你把婉儿一个人丢在树林?”

“落落!”

脆亮的嗓音惊起枝头的鸟儿,一团粉红扑进我怀里,婉儿仰起脸:“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嗯,因为感觉会在这里碰见婉儿。”我笑着擦去她额头沁出的汗珠:“我先回去准备一些你爱吃的点心,你们再玩一会……”

“不,我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婉儿撅撅小嘴,随即甜甜一笑:“小梵,我们一起去落落那里吧。”

我住在一处古朴简约的宅院里,幽幽静静。里面种植的树,有几棵已苍苍参天,紫藤缠绕。花圃中的月季妩媚而嫣润地开放着。午夜梦回时,能看见满庭淡淡的月光。

独自一人随心所欲的生活,每天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等待婉儿的来访。有时候我也会跟螭梵去紫宸宫,在那里见见两位长老,他们待我向来如同己出,褪去君臣之礼,反而更为亲近。

只有螭梵,他总是说我变了,却又道不出所以然来。

我表面上不以为然,心中却明白,自始至终,他是唯一无愧于知己两字的人。

婉儿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玩闹了一阵,伏在我膝头犯起了春困。

我爱怜的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仔细掖好每一处被角。

深深凝望着那张甜美的睡颜,总觉得她还是可以蜷在我怀中打滚撒娇的婴孩。

我在她的生命中缺席了整整七年,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许是那份血浓于水的天性使然,七年后的再见至今,她对我,没有半分疏远与隔阂。

螭梵从来没在她面前唤过我的名字,我让她叫我姑姑,她却叫我落落,问她原因,她只说她喜欢这个字。

那是个精灵般的孩子,冰雪聪明。我无意纠缠她的称呼,只感激命运能将她留在我身边,尽管能宠她的时间并不多,我仍想竭尽所能的弥补对她的亏欠。

指尖不自觉的抚过孩子长卷的睫毛,挺秀的鼻梁,薄而小巧的唇……我情不自禁的微笑,不久的将来又是一代倾城色。她是我生命的延续,她能带走我所有的缺憾。若干年后,会有一个男子甘愿为她倾注全部的爱恋,她会一直幸福下去。那个时候,不管我在哪里,都一样能感觉到,不是吗?

我轻手轻脚的起身出门,路过妆台时无意朝里瞥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美丽与绝色的区别,原是如此。

花开初绽的美,花落迟暮的美。唯有怒放时,堪称绝色。

最先苍老的是心,由里而外的过程就像慢慢溺水而亡。

脆弱,却又不想让人发现。

拉上镜子前的幕帘,回过头,螭梵倚在门边看着我,若有所思。

“你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看到灰尘有点多了。”

“梨落……”

“我警告你,你再多说一句我一定打你,绝对打脸!”

“我说完你再打,左右随你。”螭梵不躲不闪的站在那里。

“那我先说。小梵,你不要老觉得对不起我。现在这样,对谁都好。灵界需要主神,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蝶依为婉儿香消玉殒,亲恩再生,婉儿敬她为母也是应当。至于婉儿对我的称呼,拜你所赐,她学会的第一个字就不是娘,唤我的第一声也不是娘,我还计较个什么。事实上,谁都看得出来她粘的人依然是我。你耿耿于怀的无非就是这些,对了,还有我的模样和寿命。我已经接受并且正在努力习惯,老被人看成十七八岁也没多大意思,相比从前,我更懂得珍惜一些东西,比如现在能和你这样说话,比如我还庆幸只过去了十年,我没有一觉醒来就变成云渠长老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就算是那样,你和婉儿也不会嫌弃我。我的每一天或许相当于你的每一年,却因此而比你过得充实。所以,我会笑着走完这段路。”

一口气说完,云淡风清。

正如他言,强求不来的,不如退后一步,海阔天空下,才能寻得该有的幸福。

等到明白的时候,我的幸福已与他无关。

番外 浮生一梦

凉夜,于宿醉中醒转,一时间分不清身在何处。

朦胧中仍见佳人如玉,浅笑盈盈。

不敢睁眼,近日里,她连走进我梦里的次数都少了。

醉生梦死的十年,一晃而过。

只有眼下这般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攥紧手中的同心结,我带着满足的笑意翻身。

落儿,不要离开我……

接踵而至的却是汹涌如潮的梦魇,清晰如昨的场景一千一万遍的上演,殊途同归。我站在一处,冷冷的旁观自己。

硝烟,嘶吼,血腥味弥漫。

黑发与白纱在空中碧浪般翻卷,她微闭着眼,银光从脚下泛起,飞沙扬砾。轻云叠雪衣,她神态自若,她美如谪仙,却再也不是那朵巧笑嫣然的解语花。

那时的她说,她想要的只是我。

真的只是我吗?

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六城之战,我每次都去了。狼烟滚滚,烽火燎原。她的美、她的傲、她绝艳的笑,都生了根似的无法从眼中拔除。几次三番提醒自己她的欺骗与背叛,却仍然只想将她抓过来狠狠吻住。

于是,神族节节败退,我不战而逃。

我没有回流景宫。

失魂落魄的游荡在外,想起她曾满头大汗的寻找我,她说,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我夜夜在她的营帐外,听她和另一个男人欢声笑语。

她和他的确很般配,千军万马前的一个眼神一抹笑,彼此都能心领神会。

我远远的看着。然后,默默走开。

开始想念她在我身边的日子,虚伪也好,谎言也罢,只要她对我一个人笑。

有时候,她会独自早早睡下。我就守在她的床边,和以前很多个夜晚一样,一次次拉起被她踢开的被子。

也许白天太累了,她睡得很沉。唇边间或浅浅的笑,盛开如花尖的露珠。

是美梦吗?你的梦中有没有我?

萧瑟的蝶儿舞尽灿烂,而她的眉间滑落无尽的悲伤。

抚向她脸庞的手停在半空,我狼狈的逃离。

我不是青涩的少年,再这样下去,定将万劫不复。

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我漠然注视着黑压压涌入的军队。

他们带着嗜杀的兴奋,勇猛前行,匆匆奔向葬身之地。

身为战士,必定听过暗黑军团的传说。军团成员在三界未分之前诞生于混沌的虚无,拥有颠覆乾坤的终极力量。但他们没有自己的灵魂,只能寄身在别人的躯壳里,随时可以化作玉石俱焚的武器。

这是个有头无尾的传说。因为他们最终选择了主人,选择了神族。他们的躯壳换过无数,三十六位元老一代代更替。

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结局终将由我来掌控,包括你。

拉弓搭箭,对准她的左肩,莫名的颤抖由指尖传遍全身。

不,我绝不能失手。如果等到暗黑军团上阵,她或许不会有疼痛,因为在任何感觉出现之前,她会和他们一起彻底消失。

我宁愿她活着恨我。

三界若注定天命归一,唯一的主人,只能是我。

我屏住呼吸,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她转头的一瞬间,箭离弦。

她身侧同样正在张望的男子惊觉的回头,极快的身手,一掌推开她。

晚了一步的,是他,还是我?

电光石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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