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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媚之帝子威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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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莺儿也在镜中看她半晌,忍不住叹,“小姐,你可真好看!”
  曼妃嫣莞尔,缓缓起身。
  两人相扶走到塌前服侍彼此躺好,帘幕被花莺儿小巧的手解下,重重低垂遮掩,传来睡前细细的说话声。
  阁内燃着甜柔的香料,熏得一室氤氲。
  花莺儿热乎乎的小手从被子底下拉住曼妃嫣微凉的纤手,心情很是愉悦,“小姐,我真替你感到高兴!高公子他,真的很优秀,他长得可真好看!”眼眸弯成新月。
  曼妃嫣默默凝望帐顶,长长的睫毛卷翘,乌黑的眼瞳中尽敛愁绪,白皙的脸蛋上写满茫然,不发一言。
  花莺儿拉拉她手,右手枕在脑袋下,看着帐顶笑,“你们俩以后有了孩子,孩子也一定会很漂亮吧。”
  曼妃嫣转眼看她,“不要瞎说。”
  一头青丝散在枕上,衬得她容颜通透凝霞,更显憔悴矜柔。
  花莺儿扭头盯住她,诡秘一笑,“难道你以后跟他结合,还不打算生孩子吗?”
  曼妃嫣一滞,回不上话,左手伸出被子拉紧掖在颈下,微微努起小嘴。
  她可没想那么远,现在也不过是刚开始而已,未来路将走向何方,还不敢轻言断定。
  见她仍是这样一问三不知,花莺儿困意来袭,打个哈欠,迷迷糊糊说:“反正能在这一世结合,都是在上一世有很深的缘分。”
  曼妃嫣眼眸微垂,心头喃喃:“缘分……”
  “是缘分,有缘无分,也不行!”花莺儿又打个哈欠,闭上眼渐渐睡去。
  有缘无分……
  听到这四字,曼妃嫣莫名感到一阵悲戚。
  她经常做一个很奇怪的梦,一个男人常到梦中来找她,她因为害怕,有时就拉花莺儿陪她一起睡,偶尔在阁外睡。
  她轻轻坐起身,思索高邈白天同她说过的话,心里忽而喜悦,忽而担忧,转身拾起银针,针尖儿伸向榻首的烛台。
  余香小阁灯烛熄灭,将投在男子脸上的光影收去,他双眼陷入黑暗。
  一轮斜月暗挑枝头,远近鸦雀无声。
  相府西墙外柳树下的高邈,缓缓背过身去,昂首望向前方。
  那是一条与余香小阁背离的方向,一路通向黑暗。
  黑暗没有尽头,无边无境。
  耳边又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公子,恭喜你,今日有了进步。”
  闻言,高邈勾唇,笑容更显苦涩,“她很单纯,不是么?”
  属下的声音听起来冰冷,却又带着一丝笑意,“这样的单纯也是建立在无数的残忍之上,在这个世上,单纯就意味着活不下去,而她生活得这样好,全赖她的父兄支撑。”
  高邈低下眉头,眼中泛起笑意,这笑意却未免显得萧索。
  “你说得很有道理,他爹在朝为官,混得风生水起,三品大员,在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被他扳倒,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曼妃嫣的笑容,建立在他人的眼泪之上。”
  “公子您能参透,可喜可贺!”属下向他拱手,眼神阴鸷。
  高邈轻轻一笑,笑容中并未有得色。
  属下声音又低沉传来,口吻显得忧虑,“皇太子远征西北蛮荒之地,听说战功赫赫,将奚人打退两千余里。”
  高邈斟酌询问:“他何时还京?”
  “还不确定。”男子声音听起来更显阴沉,“无论如何,公子你务必得快!”
  高邈没有说话,脸色显得很凝重。
  见他没有回应,男子继续补充,“我们的时间不多,但这个任务事关成败,必须得尽快完成!”
  高邈心头一阵沉重,勉强:“我会尽快!”
  “皇太子他远在西北蛮荒之地,回京的消息势必要晚,或许当我们得到他准备回京的消息时,他的大军已在京城两百里开外,这都不得不防!”
  不得不说,他的属下思虑得很缜密。
  高邈负手,青色衣袂于夜风中徐徐招展,他皱眉缓缓道:“皇太子骁勇,是帝国的栋梁!从曼妃嫣入手,确实是一个更好的突破口!她在相府受她二娘苛待,不像他妹妹被保护得那样好,她显得那么孤寂、可怜。”
  他用了“可怜”二字。
  属下颔首,“公子,你是一个聪明人,理应知道自己的使命有多重要,考验你的时候正在于此,能不能过得了此关,就看你自己怎么抉择了。”
  高邈点头,允诺,“你放心,我会拿下曼妃嫣!”
  他说完,高深莫测的眼眸呈现一片阴狠之色。
  男子脸上很难得显露笑容,尽管在黑暗中看不甚清,但他声音却是愉悦的,“公子,大丈夫在世,何患无妻?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好女孩儿没有?还望你能看得开!”
  高邈点头,轻轻一笑,“我明白!”
  他回身,缓缓步入黑暗中,男子跟在他身后,又在他耳边低低交代一些其它事。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低靡,直至彻底消散不闻。
  此时,黑暗坊墙上的一隅窗,灯烛忽然又亮起,曼妃嫣从睡梦中一惊坐起,凄惶地哭泣起来。
  花莺儿忙跃过她跳下地点亮灯烛,跑来轻抚她背,“小姐,又做那个噩梦了?”
  曼妃嫣痛苦地捂着脑袋,“我好难受,我的头好痛!”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花莺儿打杯水递到她手上,看着她一口喝下,柔声细语,“天亮要不要再到菩提寺去上香,找空云禅师为你解经?”
  曼妃嫣摇头,不住泪流,“不管用,我已去过多次,可梦里还是会碰到他!”
  花莺儿眸色幽深,“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在京城小姐你又从未见过他……”
  曼妃嫣精神快要崩溃,“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总是到梦里缠着我。”
  看着她,花莺儿轻叹口气,回头望眼窗外,黑漆漆的,离天亮还早着呢。
  外头渐渐飘起细密的雨丝,沙沙声轻轻敲打在窗棂上,衬得本就无多少人问津的相府西北角更显幽静。
  花莺儿体贴地坐她身旁,轻轻摩挲她因恐惧而颤抖的背,“小姐别怕,有我陪着你,咱们聊聊天,现在估摸也有四更,一会儿天就亮了。你要实在害怕,就白天睡吧。”
  曼妃嫣大眼泪光点点,烛光投照她身上,娇软如笼雾中。
  她轻声叹气,这样一个噩梦,何时才能彻底摆脱?
  

  ☆、心事好幽偏

  空气潮湿,一夜微雨后,庭院中花木甚是繁茂。
  碧幽幽的青草舒展柔嫩的肢体,露珠滚动在水粉色的晶莹花瓣上,泥土散发芬芳气息。
  一名身量苗条的女子,身披刺锦银鹤朱红披风,在另一名娇俏女子搀扶下,缓缓走过穿山朱廊,来到雕梁画栋的大堂上,向府中主人请安。
  “女儿拜见爹爹、娘亲!”声音娇软甜柔。
  “快快起来。”看到大女儿,曼祝德总是很高兴。
  曼妃嫣脸上抒放笑容,但在目光触碰到张氏一刻,又变得僵硬。
  曼祝德笑呵呵的,“七夕佳宴皇上在宫中筑起百尺高楼乞巧,王公大臣及其妻子幼女皆在,皇上还特别问起你呢。”
  “不知爹爹是怎样跟圣上回的?”曼妃嫣小声。
  曼祝德双掌撑在膝上,笑容不减,“说你另有安排。”
  她脸上泛起红晕,“那圣上又是怎么说的?”
  曼祝德眉梢眼角笑意更浓,“之后皇上就问你几岁了,又感叹,也是到婚配的年龄,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安排。”
  曼妃嫣讶异,抬头,“爹爹……”
  曼祝德笑道:“你也不必不好意思,门房上的人都跟爹爹说了,说最近有人在向你下拜帖。”
  曼妃嫣心中一阵紧张,“爹爹你不会怪女儿吧?”
  曼祝德笑得更喜悦,“你没犯什么错,爹爹为何要怪你?你们都已长大,有自己要来往的人,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徒,爹爹都不反对。”
  曼妃嫣心中感动,脸上笑容明媚,“爹爹我向你保证,我绝没有跟十恶不赦之徒来往,他……她们都是正经人!”
  曼祝德眼中流露好奇,“都是何人?哪家千金小姐?说不准,爹爹还认识她们在朝为官的父亲呢。”
  曼妃嫣眼神闪烁,爹爹暗示她谨慎与男子来往,话语又转到京城千金上去,是怕府中人议论她,有损清誉。
  她心里感恩父亲宽厚待己,脸上尴尬,缓声,“日后有机会,会请各府中小姐往家中拜望爹爹。”
  “好好。”曼祝德笑着回应,他一向是一个不深究的人。
  面对女儿,他向来宽宏大量。
  张氏却在一旁嗤之以鼻,“皇上那是给咱家面子,如此重要的盛会,请都请不到,说不准皇上还在心里想,好大的架子呢。”
  曼妃嫣脸一白,就见曼祝德按住张氏手,好言:“皇上并未多说什么,你不要太敏感。”
  张氏一脸委屈转脸看他,“我是担心皇上因此而厌弃你,你在朝中地位不保。”
  曼祝德笑道:“多虑了,老头子我又没贪污舞弊,没结党营私,皇上为何要厌弃我,难道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不顾全大局?你也太低估皇上的雄才大略了!”
  张氏狠狠瞅他一眼,没再说话。
  “如果因为我,而让爹爹你感到为难,那女儿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曼妃嫣立刻承担责任。
  曼祝德转眼看她,笑容和煦,“无碍,不要紧,不必放在心上。”
  毕竟,她有小女儿的心思,长大后,和父母话题也就越来越少,站在大堂上沉默无语,未免显得突兀。
  她脑子里斟酌着,缓缓问道:“皇太子对奚作战,都去有大半年,不知战况如何?”
  一谈正事,曼祝德就来了心思,“皇太子去这大半年,传回的都是捷报,在皇上的龙案上,大约有一百多封,皇上很是高兴,也越来越器重他。”
  “如果不出什么差池,想必他会顺利继承皇位吧?”曼妃嫣缓缓说到此处,脑海里莫名想到一个人。
  曼祝德沉静下来,微微摇头,“也不尽然。”
  曼妃嫣抬头注视父亲,“难道爹爹在朝为官,嗅到了别样气息?”
  曼祝德似乎在思索,“这也说不好,历史上当皇太子的,不是所有人都顺利继承了皇位。”
  曼妃嫣心中了然,“大凡如此,都伴随一场腥风血雨吧?”
  曼祝德点头,看一眼左右,张氏便不悦地带着这些人下去了,他才能畅所欲言。
  “正是如此,皇上眼下似乎也有意于皇六子,不然也不会派他去东巡,当然这也有淑贵妃在后宫努力的层面。”
  曼妃嫣轻轻叹息一声,“爹,女儿心里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曼祝德轻轻笑起来,“爹爹好像都已猜到你要说什么了,但还是愿意听一听。”
  曼妃嫣走上前,缓缓道:“女儿不才,也曾读过一些史书,但凡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选边站队为好,明哲保身要紧;否则,万一出何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女儿你与爹爹我想的一样,不过……”曼祝德笑。
  “不过什么?”曼妃嫣心上一急。
  曼祝德若有所思,终于还是说出口,“你和六皇子他……你是否能告诉爹爹,你心里是怎样希望的?”
  曼妃嫣心中感到难为,说话也便踟蹰起来,“六皇子他、他一直待女儿不薄,他、他是个好人。”
  “仅此而已?”曼祝德试探性问。
  即使是亲生女儿,他也得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不能太造次、太突兀。
  他这女儿毕竟是这样娇滴滴的惹人怜爱的女子。
  “爹爹……”曼妃嫣娇声回应,没有说更多。
  曼祝德也不便再问下去,又道:“其实爹爹也不希望你嫁入皇家,但毕竟他们是君,咱们是臣。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婚姻。你要明白这些道理,不要给咱们相府添麻烦。如果六皇子他一心要……”
  他还没说下去,曼妃嫣已立即截断他话,“爹爹,女儿明白您的意思。”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曼祝德又笑起来,面对女儿,他不由得不笑。
  “爹爹,如果没什么事,那女儿先告退了。”曼妃嫣微一福身,也没等爹爹准允,就径自退出去。
  花莺儿一直守在廊下,见她出来,忙上前掺住,“小姐,怎么今早进去这么久?”
  “爹爹有些话同我说,因此晚了。”曼妃嫣淡淡回应,心头沉沉。
  “都说了什么?”花莺儿好奇心起,显得一阵激动兴奋。
  曼妃嫣低下眉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就说了一下皇太子。”
  “皇太子?”花莺儿双眼笑成弯月,“皇太子此番立下赫赫战功,日后登基,腰板也是挺的,朝中大臣也不敢有何异议。”
  她俩并肩走,花莺儿笑嘻嘻,“近些时日奴婢到街市上买菜,听那些市井小民们都在议论他呢,说话时个个都眉飞色舞的。这一战,还真是扬眉吐气。要不是看皇上如今年纪大了,那些野蛮人也不敢如此嚣张,这下可给他们个教训,看他们还敢再来侵犯咱的国土!哼,就是要他们知道,咱白璧国遍地好儿郎,可不是吃素的!”
  她一边说,眼中睛芒四射,还挥舞了下小拳头,看起来很振奋鼓舞的样子。
  曼妃嫣没回应,心里却在想六皇子的事。
  他,定时送礼,以父亲的名义,或许是想换得父亲在朝中的支持也说不准。
  那么,相府与皇室联姻,或许不只是父亲的单独猜想。
  然而,与六皇子结识许久,他从未同她说起儿女之事。
  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他一直待她很好,她不希望这份纯净的感情中,掺杂入其它不良的情愫,尤其是卷入政治漩涡。
  花莺儿未察觉出她这些心思,仍自顾自说:“皇太子大名如雷贯耳,但也正因他是皇太子,身份地位尊贵,与其他皇子不同,咱们才一直没有幸得见一面。”
  她笑嘻嘻的,仍说个不停,“听人说,他生得威风凛凛,魁梧高大,极像皇上,这也是皇上独宠他的一个原因。但皇上又是怎样的呢?天呐,现在突然有点后悔了。”
  曼妃嫣转眼看她,“后悔什么?”
  花莺儿努嘴皱眉说道:“后悔上次七夕佳宴没入宫呀!”
  曼妃嫣忍不住笑,“就算参加节宴又能怎样,以咱们的身份地位,坐得远远的,根本看不清皇上的模样,就算能看清,你敢一直盯着看吗?以前又不是没机会,在去东都的路上,皇上也找父亲问过话,可是咱们呢,连正眼都不敢瞧他,一直低着头,生怕被他看一眼就会少块儿肉似的。”
  她说得有趣极了,花莺儿忍不住笑出声,“小姐别忘了,我可没有跟你们一起去东都,不过倒是有你说的那种情境。估计在很多人心中,总以为皇上会随时杀人头,才不敢与他亲近,那皇上到底是怎样性格,我们却也不知。”
  曼妃嫣莞尔,“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吧,皇后和皇太子,是一定知道的。”
  “还有皇六子!”花莺儿突然笑道。
  曼妃嫣心头一跳,摇头,“不然。”
  “为何?”花莺儿好奇张大眼。
  曼妃嫣缓缓道:“以前他跟我说过,皇上不怎么喜欢他,同其他皇子一起,早早就被敕造府第搬出宫了,所以未能经常见到父皇,有时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可见他们感情也不怎么好吧,但皇上常常召见皇太子,对他感情好得不得了,他大部分时候也都在东宫居住。”
  “真的呀?”花莺儿张大眼。
  曼妃嫣点点头,“可见生在皇室,也不一定会幸福吧。”
  花莺儿颇以为同,点点头。

  ☆、墙上秋千

  黄昏,余香小阁,一缕青烟袅袅。
  自窗格上透射入的金光在明净的地面上镂印出斑斑蝶影,地中央的金丝楠木香薰炉内,燃着静心宁神的香料。
  曼妃嫣坐在菱花铜镜前,默默凝视镜中的自己,憔悴的眸色中透着一抹坚定。
  她已打定主意,站在身旁的花莺儿一脸苦涩瞧着她。
  “难道非要如此?这都已经是高公子的第六封信了!”她手里捏着一封桃花笺,都快被她揉得粉碎,“你这样,是不是残忍了点?”她嘟着小嘴,眉心紧蹙。
  曼妃嫣始终凝视镜中的自己,长眉柔软,细眼含愁,但脸色却始终十分坚定,“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跟他相熟,这只是一个错误。”
  见她语气虽镇定,但忧郁的眼眸里却尽是怅寥之色,花莺儿便不以为然,“就因为老爷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就不打算再与高公子相认啦?哼,你真舍得下?也不看看人家救过你几次,你也好意思,说不认就不认?”
  曼妃嫣心头艰涩,仿佛不愿再多谈此事,忽然站起身,轻声,“陪我去外头走走!”
  花莺儿重重叹息一声,搀扶着她下楼,来到寂静多风的庭院。
  秋风萧瑟,老树孤鸣,自东都回京,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如梦似幻,发生许多不可思议的事。
  对她来说,最大的改变,或许就是认识了高邈。
  那个遗世独立的男子。
  夕阳西照,光线柔和,一片枯萎的叶子轻轻飘落上她的肩头,她并未察觉,而男人影子却又慢慢浮现她心头。
  线条渐渐勾勒,他青衣招展;轮廓渐渐明晰,他俊颜高挺……连那一丝丝清雅笑容,都逐渐在眼前盛放。
  她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忘记,然而又更加不明确!
  心头沉沉的,像是压了一块厚重的铅!
  两人走到秋千架前,曼妃嫣缓缓坐下,花莺儿重新打开信笺,非要拿到她眼前看,“高公子约你见面,在曲江池,你……你真的不去吗?”索性把彩笺丢到她怀里。
  她努努嘴,有点小不悦,私心多希望小姐不要再这么固执,能接受这份看起来还算是不错的感情。
  高公子他很优秀,不是吗?
  就这样放弃,也未免太可惜了吧?
  然而曼妃嫣抬头看她,语气清淡,“回绝吧。”
  花莺儿觉得不可思议,眉毛苦成了八字,“你真的真的!要放弃?”
  曼妃嫣垂下小脸,眸子渐渐模糊,双手不安轻轻搅着衣襟,“爹爹养育我多年,我不想他不快。儿女之事,本就不该自作决断,趁现在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还是尽早结束得好。”
  花莺儿一屁股与她一并坐上秋千,急切:“老爷不过是担心六殿下,可六殿下……他从未明确跟你说过什么呀。难道就因为一个无端的猜测,而要放弃本就不错的高公子?老爷不是还没有见过高公子嘛,你焉能知道老爷就一定不喜欢他呢?”
  曼妃嫣抬脸转眼看她,一直轻缓的声音也变得急促,“你我不是我爹,他会怎么想,谁都猜不到。我只知道,暂时还是不要跟他见面的好。”
  花莺儿微微一滞,委屈地瞅着她,“小姐你……”
  曼妃嫣忽而叹息,眼中隐隐有珠泪转动,“得不到家长支持,不会有结果。何况,或许六皇子也身不由己,长辈们若已决定,那我和他也改变不了什么。说到底,我不该对高大哥起心动念,一点点念头都不能有,说起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仿佛是下定决心,她重复,“我该尽快收拾好自己,不再继续沉沦下去!那日在积善寺,他说的没错,我的归宿或许真的会是皇家!我真后悔,我那日就该明确地拒绝他,让他不要再有任何想法!我不该拖着他一起堕入这深渊!”
  越说越严重,她忽的起身,就要离去!
  花莺儿一把拉住她,轻声:“小姐,你都许久没坐秋千了,你坐下,我来推你。”一双眼眸同情地注视着她。
  不论如何,她都是她家小姐,她不能让她揣着不开心离去。
  曼妃嫣手握绳索在花莺儿掺扶下缓缓站上秋千,背后轻轻被她推着,渐渐地有了速度,双足在空中越荡越高,心中所有不快,也慢慢随风而逝。
  如流云般的一头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直到墙外一个人影忽然映入她眼帘,站在秋千上越荡越高的曼妃嫣,脸上容色暗淡下来。
  男子一袭青衣,骑着白马站在西墙外的城坊街巷里,那边高出坊墙的枣树垂下浓荫,罩在他身上,显得情绪有些阴沉。
  他默默注视一下一下高出坊墙的女子,眼眸深邃而多情,透着微微忧郁。
  与他视线相触,曼妃嫣心头如蒙雷击。
  魂不守舍站在秋千上,却又不能控制自己停下,身形每每随着荡高的秋千飞出坊墙外,就看到墙外凝立的男子,正默默凝视欢愉的自己。
  想要阻止花莺儿,却不好在他面前,怕他明白她此刻不想与他相见的心情。
  秋千越荡越高,她的心越来越慌乱。
  忽然手上一滑,脚下不稳,整个身子向下堕去。
  “啊!”发自本能尖叫出声,心底一沉,以为这下要完了,非摔碎脊柱不可。
  可是这一刻,她心里竟有一丝痛快的感觉,或许死去,一了百了。
  谁知就在她下坠的一刻,恍惚间见他袍带翩飞,已经极速上了坊墙,在她后背即将要触地的一刻,他已如鹰般自空中击下。
  一个歪身,左肩一斜,侧身贴着草地滑过,双臂伸出,将她一把接入怀中。
  花莺儿早已摔倒一旁,瞪大眼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嘭”的一声,曼妃嫣落在他怀中,激得草地中尘泥飞溅。
  渐渐归于沉寂。
  还好有男人撑在她身下,否则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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