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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陌妃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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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娟翻看即便,从那绣帕中拿出一条道:“墨嫔主子,那两条是水柔常用的帕子,这个奴婢却未曾见过,这帕子似乎是用过很久的了,可为何奴婢从未见她用过?”
苏紫陌将那帕子接了过来,白白绢帛的确似乎是用过很久,绣帕右下角绣着一株橙色菊花,看起来有些慵懒高贵,苏紫陌看着只觉有些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此绣样。
“会不会是她入宫时带进来的?”每个婢女入宫时都会从家中带些东西,但是所带东西都会在内务府登记。
红娟立刻摇头:“墨嫔主子,水柔来的时候带的所有东西奴婢都亲眼见过,这绣帕定不是水柔的。”
“文心,去告诉周公公一声,让他帮忙查查这绣帕是哪个宫里的。”苏紫陌转头朝文心吩咐,又向红娟问道:“平日水柔都做些什么事,和哪些人接触?”
“她平日与奴婢们一同做些粗使活计,有时也会做些缝补的事,接触的人都是一同做事的奴才,也有内务府的公公,嗯……对了,她前些日子说要学个绣样,向小主请求去内务府要了些针线布匹,绣的花样交给了小主,剩下的都在那盒子里。”红娟努力思索着,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出。
苏紫陌将那盒子打开,丝线清亮,一看便知是上好品质,剩下的布块不大,却也够做个香囊,想来是水柔想借着剩下的碎布给自己做个东西。将那些东西看过一遍,苏紫陌便道:“红娟,若还有想起什么,都可以来找我,回头去曲桃那里领赏。”
红娟立刻喜上眉梢,连连道谢,却又听苏紫陌道。
“杨贵嫔如今如何身份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心里也清楚,有个好主子,你们日后也能在这宫中安稳度日,若做出任何背叛主子的事……”
苏紫陌的话说到这里,越发的冰冷,红娟不由打了个颤,急忙叩拜道:“墨嫔放心,奴才一心为主子和小主子,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将红娟遣走,苏紫陌便听到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便是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急忙走出去,随众人向太后行了礼,太后根本没将她们看在眼中,在灵月姑姑的搀扶下,迅速向内屋走去,随后便是听到内屋中一阵阵欢喜奉承的声音。
苏紫陌指挥曲桃萦回安排惠竹堂之事,紧接着,一件事情涌上苏紫陌心头,此事她一直隐隐担忧,却由不能确保此事会不会真的发生。那便是,瑾书诞下的皇长子,会不会被抱走让皇后抚养,此事皇上不会自己提起,想来太后也会装作未曾想起。但是皇后这段时日做事多有憋屈,亦未曾有孕,瑾书又不过只是个正三品的贵嫔,皇后要孩子,无丝毫不妥。
想要此事不能发生,便得在皇上身边下工夫,可皇上是明白人,此事上必须向着皇后,因为她是一朝国母。除非,皇后犯错有罪,才有正当的理由让瑾书亲自养着皇长子。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周云福便派人前来给苏紫陌传了话,而周云福自己,则走进了内屋,想必是要亲自向皇上禀告此事。
苏紫陌心头一震,怎么都没想到,查下来会是这般结果!
这绣帕,竟然是那人的!
侧耳临听,透过窗,却见浩浩荡荡,皇上,皇后,德妃,都向外走出,随之一声:“摆驾凤仪宫。”
皇上是要好好审问此事了!不知自己安顿周云福去做的事情,效率如何,苏紫陌自是不相信此事是那人所为,但是目前这罪证指向那人,想要揭穿真凶,便必须做好准备!
苏紫陌正思索着,就听门外一个小太监道:“墨嫔主子,皇上让传去凤仪宫。”
皇后好高的手段,这一招连环计,若今日皇上让皇后查此案,那人的罪,便落实了,想来紧接着那些线索便会一一被抹去。
凤思凰谋君恩变 第一百七十六章 步步剑指曼音殿
相对于前面浩浩荡荡的队伍,苏紫陌的速度稍显缓慢,一路上苏紫陌心中百转千回,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还未至龙泉宫,便听到韩启璐一声怒叱声远远传来。
“贱妇!”
苏紫陌心中一顿,步履却没有丝毫变化,贱妇这个词,她已经听皇上说过许多遍,但每一次听到都只会觉得心凉无比,提醒她,君恩不可信,更不可靠!
听过通报踏进凤仪宫内室大门,苏紫陌就见一个身着橙色凌波水纹锦缎,外罩淡紫色纱衣,头簪想着紫色珠宝的金簪珠络的女子,惊慌的跪在前方,一把团扇掉落一旁,只看其背影,苏紫陌便能想象的到德妃此时面上的惶恐和无措。
“皇上!臣妾做错何事?皇上如此辱骂臣妾!”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德妃很快便明白,有人为她设了陷阱,面色淳然一副无辜凄婉,平时多半慵懒半垂的凤眸水雾莹眶,似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皇上皇后吉祥。”
苏紫陌早便听到了德妃的声音,怕德妃反应太过激烈反倒中了对方的计,便抢在皇上前面,先说了话。
“你先到一边去。”皇上对苏紫陌说这话,可是一双幽深的眼中却满是厌恶地盯着德妃。
苏紫陌向右侧走去,裙摆扫到地上的团扇,引得德妃的注意,见德妃看向自己,苏紫陌便暗中给了德妃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德妃姐姐,你便不要再作假了,你所做的一切事情,皇上和本宫都知晓了,德妃姐姐诶,你怎得如此糊涂!”曹惜雅一副十分痛惜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德妃。
苏紫陌安抚过德妃,便将目光投向了曹皇后,皇后却盈盈笑接苏紫陌的目光,转过视线看向德妃,口中却吐出如此痛心疾首的话,可是即便她这么说,她眼底的那一抹得意还是让苏紫陌收于眼中。
“臣妾做了何事?”德妃满脸无辜地向曹后问完,转头含泪看向皇上:“皇上,臣妾知晓,皇后娘娘一直对臣妾拥有协理后宫之权心存不满,更因之前娘娘被禁足时臣妾受皇上之命管理后宫而记恨臣妾,可皇后娘娘也不能以如此狠毒之事污蔑臣妾啊!且臣妾一向与墨嫔妹妹,贤贵嫔妹妹交好,缘何要害她们!”
德妃垂泪嘤嘤诉说,苏紫陌却没见到皇上的眉头动一下,果然,关系到皇嗣之事,尽管德妃一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模样,皇上也丝毫不为其所动。
“知人知面不知心,德妃姐姐与墨嫔和贤贵嫔表面交好,可暗地里却因为自己难孕皇嗣而暗生嫉妒!可是德妃姐姐,你要想想!那是皇上的亲骨肉啊!”
皇后一番苦口婆心,却是将德妃的罪已经坐实,仿佛已经确信,此事便是德妃自己所做。
看到皇上的脸色更加深沉几分,苏紫陌就知晓皇后这几句全部说进了皇上心坎,不得不佩服皇后,此机会抓的好。
德妃听到皇后毫无忌惮的将一大盆污水泼向自己,逼得自己步步败退,而皇上的神色更让她心如石沉海底,惶恐无助。可以说,皇后此次真真是杀了她个措手不及,之前她丝毫没有任何察觉皇后要对付她,还偏偏是借着皇嗣出生时使了这么一个连环计,她还不知道,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东西将苗头指向了她!
此时,德妃尚语恬满心的期待都放在了苏紫陌身上,但是此时皇后步步紧逼,苏紫陌却一直按兵不动,让她更是心如火燎,只能自己维护,抬起眸坚定地看向前方高高在上的天子,目光没有丝毫躲闪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可以对天发誓,丝毫没有谋害贤贵嫔母子的心思,如违此誓,将遭天打雷劈!”
听到德妃立下此誓,众人皆是一愣。
韩启璐眸色微变,若说不是德妃所为,一切的证据却都直指德妃,若说是德妃所做,她怎敢发如此誓言!莫非,真的有人陷害她……韩启璐目光瞟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皇后,他没有忘记之前在惠竹堂苏紫陌被陷害时皇后的落井下石,如今虽然人证物证都指向德妃,但皇后如此这般先入为主的态度,却是让韩启璐心生怀疑。
韩启璐正心生动摇,就听到皇后一副慷慨激昂的痛斥:“德妃姐姐竟如此狠辣的心肠,不仅要谋害小皇子和贤贵嫔二人性命,还敢发如此毒誓哄骗吾等,莫不是德妃姐姐觉得,皇上和本宫都是如此容易被糊弄之人!”
“我尚语恬堂堂正正,什么事都没做过,立此毒誓自是什么都不怕,这怎能以心肠毒辣来说!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是臣妾谋害贤贵嫔和皇长子,可否拿出证据给臣妾,好让臣妾心服口服!”德妃早已猜到,恐怕此时,不知道真相的只有她一人了!什么都不知晓,如何给自己辩护!
皇后一声轻叹,声音略显悲伤,似是在叹息德妃毫无悔改之心:“唉!既然德妃姐姐想要心服口服!本宫便让你心服口服!皇上,可否让周公公将证据呈上,并将证人带上?”
韩启璐平平扫了德妃一眼,余光看到苏紫陌站在一侧默默无声,心头有些奇怪苏紫陌为何一直不发一语,此事他之前便说交给她来做,难道她觉得是他没给她足够的权利?还是,她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见苏紫陌回视自己的目光依旧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韩启璐才开口道:“传。”
不一会儿,周云福便带着一个太监一个婢女走了进来,那太监手中托着的正是那绣帕,婢女则垂着头,似乎从未见过皇上天颜,胆怯惶恐。
曹皇后走上,将那绣帕拿了起来,缓缓走到德妃面前,将那绣帕打开,整个帕面都呈现在德妃面前,红唇微启:“德妃姐姐,这,可是你的绣帕?”
苏紫陌分明看到,德妃在看到拿张绣帕时眸中闪过的一抹讶异惊慌之色,当然,德妃的目光也被皇上和曹皇后看了个清楚。
曹后微微一笑:“看德妃姐姐的神情,这绣帕是德妃姐姐的确定无疑。”
德妃的声音微微有些苦涩,苦涩中,又隐含着微微不解:“这的确是臣妾的绣帕,可是,这绣帕臣妾许久未用过,早已为遗失了。”
“想来姐姐这绣帕不是遗失,是包裹了收买人心的金银,给了她人吧!”曹皇后说话间,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无其它神色,便顺着说道:“德妃姐姐诶,你收买了贤贵嫔身边的丫鬟水柔,让其在端热水的时候故意泼向贤贵嫔,又嫁祸给墨嫔,怕此计划不成,你甚至让那贱婢在混乱中将毒下至墨嫔袖间,知晓墨嫔与贤贵嫔交好,想借墨嫔与贤贵嫔接触之时,让肾虚体弱的贤贵嫔中毒!姐姐这连环计设的真好!可姐姐没想到,大祁朝的皇长子有皇上及整个大祁的福运庇佑,又怎是姐姐能害的了的!”
德妃听着皇后的话,眼睛瞪得越圆,愤怒的火焰似乎要冲破德妃的一双眼眸,烧到皇后的身上去,咬着牙,德妃悲愤道:“皇后娘娘分明是栽赃!皇上,臣妾从不曾见过那婢女,更别提给她什么金银,臣妾虽然一直无子,可宫中无子嗣的妃嫔芸芸,臣妾怎是那中心思狭隘之人!皇上,那绣帕臣妾早已遗失,怕是有人寻来,借着此事来陷害臣妾!皇上,您不能只听信皇后的片面之词啊!”
“是否是片面之词,朕自有判断。”韩启璐冰冷的声音,让德妃的心沉的更深。
“的确,德妃姐姐,一切真相自有皇上公断,皇上,这便是那证人。”皇后唇角微微上扬,朝那跪在下面的婢女道:“你说说你是何人,看到了什么?”
早在皇后不停指责德妃之时,苏紫陌便将那婢女看了个清楚,那个婢女一直垂着头,不知是何模样,只是一直哆哆嗦嗦,可以说是她胆小怕事,头一次遇到这种场合,但也有可能,是她太过心虚怕死!
“奴,奴婢金烛,负责在瑞德宫打扫,前几日奴才打扫曼音殿附近时,见过,见过惠竹堂的水柔曾在曼音殿附近徘徊,鬼鬼祟祟,奴婢便悄然跟了上去,便见到她从后门进了曼音殿。”那奴才刚开始说话时有些害怕,结巴,越说到后面,越是顺畅。
在那奴婢说话时,苏紫陌一直盯着她的脸,待听到她一句话时,便已经断定此女在说谎。
德妃却瞪着那说话的婢女,凄厉道:“你这贱婢分明胡说八道!我根本没见过那水柔,那水柔又何时来过曼音殿!”
“德妃姐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只说被人陷害,可曾有证据拿出?如此激昂,莫非姐姐是心虚?”皇后看到德妃的模样,眸中喜色一闪,悠悠道。
“德妃,你还有何话要说?”韩启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苏紫陌听到韩启璐这句话后,却知道此事尚有转机,其实事到如今,皇后言行举止漏洞重重,皇上怕也察觉几分,只是此时人证物证都在,皇上不愿放过任何想要伤害他皇嗣之人!
可德妃身处局中,满心惊慌,只觉皇上如此冰冷的言语,便是已经倾向了皇后那边,相信皇后栽赃陷害她的话,她无措地看了苏紫陌一眼,苏紫陌还没有动作,德妃只觉苏紫陌心思太过阴沉,明明是要救自己的模样,却这般看着自己落入对方的网中,不肯伸出援手,心中不由对苏紫陌升起一抹愤恨。但是她更恨的是皇后!她那般得意,便是要亲眼看着自己落入那万丈深渊之中!
再次看向皇上,德妃的清泪拂面而下,哽咽道:“皇上,臣妾坦荡磊落,没做过便是没做过!臣妾服侍皇上许久,臣妾如何的人,皇上岂是不知?上次之事,皇上便冤枉了臣妾,还落得郝妹妹和夏修仪死去,皇上!请皇上相信臣妾一次,臣妾定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听到德妃这话说出口,苏紫陌心头便是一沉,看向皇上,果然皇上的面色发黑,本来留给德妃的转机,却叫德妃拖出郝月菱和夏影柔之事给毁了!
见到皇上要动怒,苏紫陌便站了出来,抢先跪下道:“皇上。”
韩启璐见苏紫陌跪下,隐隐抽动的眉头渐渐舒缓,沉声道:“你要为她求情?”
苏紫陌摇摇头,道:“皇上,您之前说,此事交给臣妾来查,可还算数?”
“算。”韩启璐看着苏紫陌那副淡然的面庞,眯眯眼道。
“臣妾觉此事尚有疑点,如今尚大将军正在前线奋战,若如此仓促便定了德妃的罪,怕要伤了前方将士的心,请给臣妾三日时间,臣妾必将查出真相,给贤贵嫔和皇长子一个交代。”
苏紫陌此话说出,倒是有几分说进韩启璐心里,韩启璐神色微有动容。
德妃看向苏紫陌的眼神中也立即充满了感激,是她太过着急!苏紫陌还是帮她的!
曹皇后见到皇上的表情,心中却是陡然一突,急忙道:“皇上,此时已经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事不妥,莫不是墨嫔在找机会给德妃开脱?”
德妃心中一惊,急忙看向皇上,生怕皇上信了皇后,不给自己机会。
苏紫陌却是浑然不动,似皇后那番话无关紧要一般,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韩启璐听后,深幽的目光冷冷扫过曹惜雅:“墨嫔与贤贵嫔如何关系,怎会帮着她人陷害贤贵嫔和皇长子!”
皇上冰冷的目光让曹惜雅顿时脊背冒出冷汗,努力让脸庞挂上一抹笑,道:“皇上说的是。”
“将德妃带回曼音殿,三日时间,除了墨嫔,任何人不得出入曼音殿,此事全权交给墨嫔处理,墨嫔,三日后,朕等你的答案。”韩启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金令,由周云福递给苏紫陌。
目送皇上离开,苏紫陌便让人将人证物证都带了回去,淡然向皇后告退,丝毫没有看德妃一眼。
凤思凰谋君恩变 第一百七十七章 美人罗刹半面隔
从凤仪宫出来,苏紫陌并未回昕雪苑,而是直接去了惠竹堂。
瑾书和小皇子还在睡着,曲桃和萦回却是神色暗沉,走到苏紫陌面前,端端行了礼。
“墨嫔主子,奴婢们检查了之前那稳婆更换衣物的屋子。”曲桃说着,神色凝重:“发现主子的书被人动过了。”
“书?”苏紫陌黛眉微蹙,她还以为有人会借此机会瞒天过海,偷放什么东西,却不想只是翻了翻书?
“主子的书平日都是奴婢摆放的,那书被人动过,奴婢一眼便能看出来。”
苏紫陌眸色微闪:“你们可曾检查过那书?”
“尚未,奴婢怕有人在书中动什么手脚。”曲桃神色间略带着丝不安,怕苏紫陌因为自己没有仔细检查而怪罪。
看到曲桃的神色,苏紫陌给了个安抚的眼神,曲桃不愧是从宫外跟随瑾书入宫的,想必在家时,必定是受到过杨家主母的亲自教导,有曲桃如此谨慎,她倒也能安心几分:“若碰过那书,便先去将手洗了。”
曲桃摇头:“奴婢不曾碰过。”
萦回却是眼泪汪汪地看着苏紫陌,一副惊吓到了的模样:“墨嫔主子,我碰过了……”
苏紫陌:“去洗手。”
曲桃:“……”
萦回含着泪点头,看着双手飞快跑走。
“曲桃,你去传叶太医。”苏紫陌说完,便先向杨瑾书休息的屋子走了去。
果然,杨瑾书还在酣眠,今日经历了那么大的疼痛,这会儿多睡些时候,才能养回精神,皇长子那边,皇上亲自派来的人守着,此时也睡得正香,见这边妥当,苏紫陌便转身走向那侧屋,仔细将屋子瞧了一遍。
叶未寒因为杨瑾书才诞下皇子不久,还未离去,不出片刻便跟着曲桃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屋内的苏紫陌,叶未寒脚步平稳,一双明眸中只是温驯谦恭,温声行礼道:“墨嫔安好。”
“劳叶太医去看看那些书,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苏紫陌向叶未寒点头说道,淡雅如风的声音响起,听到叶未寒耳中,只觉格外动听,微微颔首,道了声是,叶未寒便走向了那书桌边,拿出一方白绢轻轻翻动,又拿起书放在鼻下闻过片刻,眉头缓缓皱起。
“墨嫔,可否让人取一碗水来,容微臣再检查一番才能确定。”
果然是有问题吗?苏紫陌向叶未寒点点头,朝曲桃使了个眼色,曲桃便立即下去准备清水。
屋中只剩下二人,苏紫陌一心想着此毒,以及德妃和皇后之事,眼神盯着那书,早已出神。
叶未寒不想让自己的目光落在苏紫陌身上,一旦被她察觉,定会感觉尴尬,但尽管心中如此想,余光还是忍不住瞟向那人儿,待见苏紫陌一副出神的样子,目光便再舍不得离开。
一阵脚步声,唤醒了二人的思绪,苏紫陌扭头看到叶未寒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心中微动,仍面不改色,看着曲桃将水端至桌上。
叶未寒自是知晓自己刚才被苏紫陌抓到了,耳根微微发红,不敢多言,将白绢在那些书本上一一擦过,泡入水中,待整张白帕湿透后,以银针探入,果然,那银针亮白的颜色缓缓变地灰暗,又过了些许功夫,逐渐变成黑色。
“墨嫔,这水中之毒应当是野葛毒根碾成的细粉,此毒沾染在书本中,一般很难发现,中毒时间缓慢,使用多次后,会使人身体虚软,伤及心脏,最终体弱而亡。”
随着叶未寒的诉说,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叶未寒又道:“贤贵嫔刚刚生产过,身体本就极为虚弱,若沾染此毒,身体虚不承补,伤了心脉,又不好诊出,日后微微沾染点病痛,便会以此丧命。旁人只会道贤贵嫔产后身子太过虚弱,不会有太多疑虑。”
闻言苏紫陌眸子一暗,瑾书若身死,无论如何皇长子都会交给皇后抚养,此事,也是皇后安排的吗?
“曲桃,你可知晓今日那稳婆底细。”
曲桃心中更是愤怒无比,今日这毒,可是第二次被查出来!“回墨嫔主子,奴婢早便探听过,那稳婆家小叔好像是跟着尚大将军的一个小队长,旁的,便是这稳婆在京城有丰富的接生经验。”
听到曲桃的答案,苏紫陌心头一惊,竟然是德妃家的!
浓浓的愤怒涌上心头,德妃,她正在绞尽脑汁,想要为德妃摆脱冤屈,却不想德妃早已做出了如此恶毒之事,想要害了瑾书的性命!
其实苏紫陌本就对德妃一直保持警惕之心,也猜想过,德妃对她们动手,可心中总是不太想相信,毕竟之前她和瑾书怎么也是帮过德妃,如今此事落实,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一抹悲哀,为人性而悲哀!
德妃……
“曲桃,叶太医,今日之事,还望你们不要透露出去,如今时候,德妃还不能死。”思考许久,苏紫陌抬头看向二人郑重道。
“为何?德妃可是要害死我们主子啊!”曲桃瞪大了眼,似乎十分不能相信苏紫陌会说出这种话。
“若此事揭发,加之今日所发生之事,惩罚下来,德妃便是大罪难逃。”苏紫陌徐徐说着,曲桃听得连连点头,似是觉得事情本便应该如此。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德妃死了,谁来指证皇后的罪行!一旦德妃判罪,皇后便是清清白白,你要放皇后带走你家小皇子,害死贤贵嫔吗!”
苏紫陌的话越发犀利,曲桃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个激灵顿时醒悟过来,的确,此时能与皇后娘娘对抗的,便是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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