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东南枝上挂不得-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夏梨闻言抬眼瞧了瞧他,话说其实她与他相识也算是时日不少了,可她就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他的心思。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嗯,一起赏菊。”
    他走过来同她一道坐在床沿上,缠住纱幔的璎珞流苏从二人的头顶垂下,一旁的琉璃宫灯将房中渲染出了影影绰绰。平心而论,这是一个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好环境。
    夏梨抬头瞄了他的侧脸一眼,“玉贵妃有孕了?”
    “嗯。”他转头看她,眼里好似有一团迷雾,让人看不透。
    她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突然有点无言以对。情敌有孕,她到底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才不会有失品仪,而且还不会显得怨恨?
    “玉壶性子淡,还是身边的奴才多嘴。”洛白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望着他袖子上的云纹,望着袖子投在手背上的阴影。
    她想着,这应该是他在同自己解释近日的谣言,可是这解释,听得她着实有些膈应。
    要说这宫里头狗屁倒灶的事儿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可这树大招风,不管是多还是少的,近日通通都往她身上招呼来了,招呼来也就算了,她皮糙肉厚倒也不痛不痒,可他这话说得,好似这事与那位天仙一星半点关系也没有似的,那就实在是偏袒得过分了。
    揣着这么个心思,再开口时,她的神色和口气便也锋利了许多。
    “宫里头的奴才不就是这样,见风使舵起来,就差比风还快了,不过,臣妾倒只是盼着他们能稍稍积些口德,饶了臣妾的祖宗十八代才好。”
    洛白听罢微微笑了,“还是生气了。”
    夏梨不置可否,站起身子就开始解腰封褪外袍,也不管他是不是还枯坐着,就径自摸索到床上睡下了,没再说话。
    他转头望向那鼓起的锦缎云被,视线落在她散在玉瓷枕边的黑发上,“明日朕会在御花园的湖边设家宴,还望皇后能同玉贵妃冰释前嫌。”
    她闻言转身蹙眉盯着他看了半晌,才闷闷道:“臣妾知道了。”
    踏秋宫。
    “娘娘,您身子有孕,晚上天凉霜重,还是早些个休息吧。”
    邵玉壶坐在摇摇晃晃的青烛边上,望着半阖的朱门若有所思,身旁伺候着的,便是那日同卿蓝争辩的粉衣侍婢韶华。
    “皇上可是去冼华宫了?”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情绪却是很明显的低落。
    韶华闻言欲言又止了好一会,也给自己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才回道:“回娘娘的话,是去冼华宫了。”
    邵玉壶颔首,眼波流动,“去取我的琴来。”
    “娘娘……”韶华似乎有意劝阻,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作。
    “快去。”邵玉壶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神情看来很执拗。
    跟了她多年,韶华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叹了口气,还是顺从的去取了琴来。
    邵玉壶轻轻地抚着琴弦,仿佛是对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温柔,天籁般的琴声就这么从她的青葱指尖缓缓流出,如水般缠绵。
    又是一曲《凤求凰》。
    听着那飘荡在空中的婉转琴音,冼华宫龙凤榻上的洛白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是一片淡漠的黑暗。

  ☆、第七十六章 就是折腾不消停

今日的天气甚是明朗;高阳耀着清空;秋风卷着闲云;怎么看都是一个裹着锦衾窝在榻上品小读本的好日子。当然,这只是夏梨这么想而已。
    但看那位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的某位皇帝和那位我怀了娃儿我就最大的某贵妃;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兴致。
    一旁煮沉水的卿蓝时不时地往满脸写着心不在此的自家主子递眼色,手边的香茗咕噜噜冒着沸腾水泡,倒是也挺应她此时的心情。
    夏梨也不顾恨铁不成钢的卿蓝急得直跳脚了,自顾自地逗着一旁的汤圆君玩;才不管那头的两位美人你侬我侬呢。
    要问汤圆君为何在此,那自然是……他自己硬凑过来的。
    “嫂嫂,我要吃山楂甜糕。”汤圆君奶声奶气,握着白酥酥的爪子指着邵玉壶面前的那盘红得如猪血一般的糕点。
    夏梨虚望了那盘山楂甜糕一眼;又是一身的无力。那可就是在人家面前啊,让她怎么腆着老脸去给他拿去。
    “小汤圆,吃那个会长不高,咱换一个吃。来,这椰蓉糯米糕入口即化,刚好适合你这种牙不怎么结实的小娃娃。”说着,她干笑着往他面前的盘子里夹了好几块她都说不出名字的东西,盼着能打消他的念头。
    汤圆君眼巴巴地看着那盘山楂甜糕,又望了望自己盘子里堆叠如山的糕点,眼中倏地就包起了一汪泪,声音也是带着山雨欲来的哭腔:“嫂嫂,我要吃山楂甜糕。”
    这杀千刀的小王八蛋,居然这个时候来给她发挥演技。她刚想用眼神恐吓他一番,就听那边传来了邵玉壶清清冷冷的声音。
    “皇后娘娘,既然小王爷喜欢,那就给他吧。”
    说完,就有乖巧的侍婢将那盘糕点送到了汤圆君的面前,那演技派的小娃娃一看心愿达成,利索地收起了眼中的泪,甚是没心没肺地就往嘴里送了起来。
    夏梨望了望他,又望了望一边的邵玉壶,还是决定破天荒地母仪天下一番。只见她盈盈起身,端起一边的绘青花瓷碗,夹了几块山楂甜糕放好,递到邵玉壶面前,客客气气道:“玉贵妃娘娘有孕,定然喜欢吃这些个酸的,来,尝尝吧。”
    她私以为这番话说得不错,可没想到,她这话音尚未落地,就引来身旁婢子平地炸雷一般的咋呼:“呀,娘娘气虚体寒怀有身孕,是万万吃不得山楂的。”
    她这一番话一出,所有人都倏然望向了她,神态迥异。然统统都包藏着一个颇为显眼的意思,就是——亲,你摊上大事了!
    夏梨微微在脑中转了一遭,深觉此时自己是多说多错,多做也是多错,便呵呵干笑着同汤圆君递了递眼色,大意曰——小汤圆,该你来救救火了。
    汤圆君的嘴里塞的是满满当当的山楂甜糕,牙上都是红彤彤的,好生吓人。他到底是被夏梨好吃好喝供了许久的小祖宗,这点个知恩图报的心还是有的,于是赶紧从圆凳上蹦了下去,颠颠地跑到两位娘娘的中间,双手过头接过夏梨手中的瓷碗,呵呵一笑,撒娇卖萌道:“正好,玉嫂嫂不吃,全给洛青吃。”
    说完,便如一只快活的小燕一般,重新入席,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邵玉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淡然自若地一笑,没说什么,只用闪着满满母爱光辉的眼睛瞧着汤圆君狼吞虎咽。
    夏梨赞赏地望了汤圆君一眼,曰:嫂嫂没有白疼你。
    一旁的洛白似是瞧不上他们这般的小打小闹,始终没插话,见他们差不多折腾完了,才转头对着手边的邵玉壶道:“玉壶,你以茶代酒,敬皇后一杯吧,皇后进宫这么些时日了,你们也未曾正式打过照面,这番算是补个礼。”说着,他便把卿蓝方才呈上的香茶推到了她面前。
    邵玉壶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也对,怀着孩子同情敌同席而坐,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够欢欣鼓舞一番了。因此,她端起茶盏的时候,居然是带着笑意的,笑得若空谷幽兰款款盛放,看得人当真是一阵心笙摇曳。
    嗬,这莫不是要使美人计?
    夏梨沉默地望着她,暂时没有回应。其实,这不是她摆谱,是她实实在在地不知道当如何反应,须得有个人给递个台阶下下。
    这个台阶,就义不容辞地由洛白来递了,他看向另一边沉默思量的夏梨,同样也推了一杯茶到其面前,“皇后是一国之母,不必考虑玉壶的资历,只管应下这一杯便是。”
    她侧头瞧了瞧,他的表情倒是无与伦比的自然,连同那边囫囵狂吞的汤圆君也是如此。看来,这皇家的男人,果然都很擅长处理两个女人的矛盾。
    “玉贵妃客气了,咱们同处这后宫之中,以后怕是还要互相关照着些。”虽说夏梨是北方蛮夷,可到底还是皇宫里出来的人,这打起官腔来,也是毫不含糊的。
    邵玉壶莞尔,“那玉壶就先干为敬了。”说着就一抬手腕,将一杯茶灌下肚去,看那姿态,倒真真像是把茶喝出了酒的味道。
    人家都这么豪气冲天的了,她夏梨不好扭扭捏捏,支手端起茶盏来,脖子一仰,也是一饮而尽。
    如此一番,这家宴才算是真正拉开帷幕了,没有推杯换盏,没有酒酣耳热,连个舞姬助兴都没有,也就那些个垂首不语的乐师和开得如火如荼的菊花能打发打发时间了。
    夏梨仍旧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汤圆君说着话,汤圆君吃得欢畅,没什么兴趣理她,如此,她的处境便委实尴尬。
    那头的一对原配夫妻正是交颈而谈的时候,也是完全没心情理她。圆桌边上,只剩她一人无聊地搓着衣角,望着园子里头无人问津的瀑菊和花丛里扑秋蝉解闷的璇玑,兀自长吁短叹着。她觉着自己似乎闯进了什么不该闯入的地方,浑身上下透着不自在。
    她这厢正神游天外着,却忽然听见那厢的邵玉壶惨呼一声,呼得她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凳子上磕下去。抬头看时,见她面色惨白,满脸虚汗,还捂着肚腹拼命地喘气,那抓住洛白衣袖的手都绷成了透明的青白。
    “啊,娘娘落红了!”
    也不知哪个奴才一声气贯长虹的惊呼,直呼得夏梨头皮一阵发麻,低头望去,果见她的紫色衣裙边上落着丝丝缕缕的猩红。
    邵玉壶低头一看,眼眶立刻就红了,她双手用力地攀住了洛白的手臂,颤颤巍巍道:“皇上,皇上……”
    洛白面色发青,二话不说地将她抱起,“宣太医到踏秋宫!”
    夏梨心里一抖,捞起一旁吃得半半拉拉的汤圆君,着急慌忙地就跟了上去,她这回可是深刻地感觉到——大事不妙了。
    宫闱之中,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子嗣之争,然最激烈的也不外乎是子嗣之争。她守在邵玉壶的床边,心里不停地念着没人听懂的经文,盼着佛祖能看在她关键时刻捧臭脚的份上保佑邵玉壶母子无恙。
    可望着号脉太医愈来愈阴沉的脸色,她的心就像雨天里的稻草,越来越湿泞沉重。她心中有数,一旦邵玉壶的孩子出了事,即使她再清白,也免不了会被泼个满头满脸的脏水。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宫墙里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盼着那孩子没了。
    床榻上的邵玉壶已然因为太过虚弱而晕了过去,她脸色苍白如纸,那嫣红云被色质秾艳,却更显得她憔悴黯然。
    “要是玉贵妃和孩子有什么事,不用朕说会怎么样吧?”
    太医们诚惶诚恐,连大气都不敢出个。古往今来,太医都是最难当的差事。这一旦主子不顺心了,就勒起嗓子威胁他们一下,所以每次宫里头出人命,太医院便免不了办丧事。
    夏梨原本一直对太医抱着些许的恻隐之心,可如今,她却也想吊着嗓子威胁几句了。她夏某人的身家性命可都压在你们身上了,你们万万不可掉链子啊。
    那个号脉的太医脸上汗如雨下,时不时地抬袖拭干,脸色也不比躺着的邵玉壶好到哪里去。最后只见他两眼猛地一闭,面如土色地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双手撑地,嘭嘭嘭地磕了三个响头。末了,他连头也没敢抬,趴在地上抖如觳觫,“玉贵妃误食红花,腹中胎儿已然不保,臣无能,求皇上恕罪。”
    此言一出,一旁立着的太医院诸位也是忙不迭地下跪低头,齐齐讨饶:“求皇上恕罪。”
    夏梨一听这话,登时觉得五雷轰顶,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字——完了!
    洛白脸色铁青,坐在床沿望着昏迷不醒的邵玉壶,额角的青筋赫然丛生,看得人心惊肉跳。他半晌没有说话,半掩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听到沉沉问道:“贵妃娘娘方才都吃了些什么?”
    这话音一落,韶华就抽抽搭搭地从后头踱过来跪下,“回皇上的话,娘娘今日胃口不好,只喝了方才的一杯茶。”
    洛白听罢,面色更加阴沉,“茶是谁泡的,谁上的?”
    夏梨听到这话,脑中瞬间就炸开了。
    “回皇上,是奴婢。”
    卿蓝垂首跪在地上,双拳紧握。

  ☆、第七十七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望着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的卿蓝;夏梨的心头禁不住地突突直跳。
    洛白面无表情地望着卿蓝,语气冰冷得让人毛骨悚然,“说,这是怎么回事,”
    卿蓝小脸煞白;望着他拼命摇头;“皇上;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这时候,方才被派去验御花园里剩下的半壶茶的太医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行了个礼,得到了洛白的示意后才道,“回皇上,那茶壶之中,确有大量红花。”
    卿蓝闻言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头上的簪花都被摇头晃得摇摇欲坠,挂在头上狼狈得很,“皇上,奴婢真的没有,奴婢冤枉啊……”
    洛白沉着脸瞧了她一眼,便转向太医,到:“红花是藏在壶中的?”
    “回禀皇上,正是。”
    他听罢沉吟了半晌,夏梨被他故弄玄虚折腾得心浮气躁,对卿蓝时不时递来的求救讯号,只能报以焦急无奈的眼神。
    卿蓝啊,不是我不想救你,是我说话了就更糟糕啊。
    洛白仍旧沉默着,屋子里鸦雀无声,静得连卿蓝擂鼓般的心跳声都能听个七七八八出来。
    “都下去吧。”
    再这之前,夏梨想过约摸一万种他可能说的话,不外乎是“关入枢机处,隔日再审”,或者是“皇后娘娘留下喝杯茶”之类的威吓之言,可是却万万没有想过“都下去吧”这一种。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要判定这事同她和卿蓝没有什么干系?
    卿蓝似乎受宠若惊,眼泪混乱地挂在脸上,跪着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没反应过来,可是有人反应过来了,这不,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韶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那动静大的,连旁人看了都替她疼。
    “皇上,娘娘孩子没了,如今还昏迷不醒,奴婢求皇上一定要替她主持公道啊,娘娘是无琼最受皇室拥宠和百姓爱戴的公主,这事怕是不会轻易落幕的。太医也说了,这红花就是藏在壶中的,泡茶的上茶的都是同一人,按理是要押解候审的,况且,这祸害皇家子嗣可是一等一的大罪,求皇上替娘娘主持公道啊!”
    韶华句句带刺,说得是铿锵有力,说话间还时不时怒瞪夏梨,意思不言而喻。不过一番话说完,却是双手撑地磕了几个头,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也不知是磕头磕重了疼得,还是替自家主子不服,反正看着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像得夏梨的心又拧巴成了一大把。
    听了这么一番忤逆胁迫的话,洛白的脸色呈现出了诡异的黑。良久,只听他轻飘飘地逐字逐句道:“韶华,你是在教朕怎么做吗?”
    韶华看着他阴鸷的神情,气势已是颓了大半下去,连忙诚惶诚恐地又磕了几个响头,“奴婢不敢。”
    洛白眯眼瞧着颔首跪地的韶华,续道:“朕说,都下去,听懂了吗?”
    韶华抬头瞄了一眼,又慌忙低头,战战兢兢地回话:“奴……奴婢听懂了。”
    “很好。”
    语毕,人群纷纷行礼退了下去。夏梨拽着汤圆君,一步跨前拖起目瞪口呆的卿蓝就跟着人群往外走,绝对是逃离犯罪现场的速度。
    这一出踏秋宫内殿,她们二人就感觉到了一道道苦大仇深的热烈视线,那些个视线是来自踏秋宫的一众奴仆,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是恨不得将二人剥皮抽筋,却碍于皇命,只能用眼神凌迟凌迟她们图个痛快。
    人群散去不久,邵玉壶就迷迷糊糊地转醒了,她感觉到下腹传来的一阵阵刺痛,心头和眼眶都是一阵酸涩,却只能目光呆滞地望着帐顶发呆。
    洛白倚坐在床沿,默不作声地陪着她。
    “孩子没有了,是吧?”她的声音有些喑哑,带着些许的鼻音。
    “嗯。”
    邵玉壶侧头望向他,眼神忽明忽暗,“皇上放过她了,是吧?”
    他也转头看她,眼睛如夜色下的浩瀚深海,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嗯。”
    “哼。”邵玉壶轻嗤一声,重新将视线移开,冷笑望着绣着鸾鸟的霓色帐顶,“我就知道会这样,这皇宫里头,草菅人命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事儿,我邵玉壶的孩子也是一样,他的命,根本就一文不值,甚至不值得让那个女人进枢机处吃一分一毫的苦头,呵呵……”她笑了,笑得虚弱又苦涩。
    “玉壶。”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手背,两人的手都有些凉,“孩子会再有的,朕这些日子会一直陪着你……”
    他还没说完,就见邵玉壶突然转头,眼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双眼睛亮得有些癫狂,“我就求不来一个公道吗,就不能为我的孩子讨一个公道吗?”
    面对着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和濒临崩溃的神情,他暗暗叹了一口气,低头用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玉壶,孩子会再有的……”
    “呵。”她冷笑着,将手猛地抽了回来,薄凉地看着他,“她是北召的公主,动不得是吧?”
    洛白缄默,抬眼看她。
    邵玉壶毫不怯弱地回望他,突然扬唇挽出了一朵绝艳的笑花,“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到时候皇上会怎么做?”
    他垂眸望着她,“玉壶,朕一直觉得,你是世间最聪明的女人。”
    她的眼辉映着帐前的两盏琉璃宫灯,流光溢彩得好似月光下的平湖粼波,良久她淡淡一笑,道:“臣妾知道了。”
    言罢,便阖上了双目,再不言语。
    世人常道,这世间有两种话不可信,一种是江湖术士的卜算,另一种,就是男人的誓言。这话说得,确是不假。只见那方洛白将将安抚过邵玉壶要陪着她,可这一转身,便大张旗鼓地到了夏梨的冼华宫去。
    夏梨深觉,他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刻到她的宫里来,堪堪能评判为一种拉仇恨的陷害。
    要说这皇家男子的修为可算是都不浅,例如说汤圆君,傍晚的时候,她同他说,他的小侄子没有了,恐怕要过些时日才能出来陪他玩耍了。他垂着圆咕隆咚的脑袋沉吟了一会,也不知是不是在郁闷,可没一会,他便又甩着两条胖短腿去同璇玑躲猫猫去了,怎一个没心没肺了得。
    再例如这位断袖皇帝,他白日里头将将丢了子嗣,这晚上就能面不改色地与她这个嫌疑人同榻而眠了,这须得多么过硬的心理素质啊。
    思及此,她不禁对他生出了些许的钦佩,当然也必不可少地掺着些同情。
    本来嘛,帝皇世家多薄情,每年在皇宫里夭折的孩子,恐怕都要用“打”来计算,包括已然出生的和尚未到人世的。况且,邵玉壶腹中的,恐怕是他的第一个子嗣,所以,她敢断言,他的这份淡定,多半是装出来的。
    “朕知道,这事与皇后无关。”
    夏梨原本以为,他不会理睬自己,可却是没有想到,他一开口,就撂出了这么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她下意识地想问出“为什么如此作想”,可转念一想,这么一问,好似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于是话在舌尖转了一遭,就变成了:“皇上怎么知道的?”
    洛白平躺着,侧头瞧了她一眼,似是轻笑了一声,“众目睽睽之下做那种事情,皇后得不到半分好处。”
    唔,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遑论她不想害邵玉壶的孩子,若是真想,也断然不会用这种最拙劣的手法,这种同席下毒的方法无疑是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正如她白天所说的,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会被泼一身的脏水。
    诚然,这道理她明白,他也明白,可这宫里头千千万万盼着看热闹嚼八卦的人不明白。这不,继上次她的祖宗十八代被诋毁之后,她的子孙十八代也被染指了。真是恼人的秋风,狗血的流言啊。
    “皇后近日,怕是要深入浅出一些。”
    夏梨闻言看向他好看的侧脸,应了一声。他这应是在关心自己,想到这,她不禁有些宽心,不是孤立无援地鏖战,这种感觉好得让人飘飘然。
    这一刻,她又想起了大婚那日他踢轿门时的清泠珠响,如同龙王水晶宫的水滴空弦,静谧的凉意缓缓地沁入喉头心尖,让人四肢百骸都透着清明爽利。
    受熏陶过度的夏梨忽而觉得,这似乎,就是有好感了?古往今来,这男女之间的感情皆是如秋风乍起一般没有缘由,如此一想,她这莫名其妙的好感似乎还挺合乎常规的。
    到了这一步,她就算平时再不拘小节,也免不了开始扭扭捏捏了,少女情怀总是诗,也不能不把打油诗当诗啊。于是,她从锦被里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待他侧头看她了,她却目光游移了好半晌,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洛白瞧着她忸怩的样子,竟一时半会地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应得什么话。
    她也没管他是不是没反应过来,又眼光四顾地低头道:“我会小心的。”
    洛白瞧着她的样子,嘴角甚是没有形象地抽了抽,迟疑地“嗯”了一声。
    鸡同鸭讲的恋爱总是不得善终,况且还是性向不同的恋爱,如此一想,这场风花雪月的下场,真真是可想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啥。。这里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