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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绣农门-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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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露捂嘴吃吃笑,在协郡王肩上捶下一记粉拳,媚眼看向周围几人,嗔道:“明明叫奴家们来热场,却只管对着一幅刺绣看,是何道理?刺绣能比我们姐妹三个好看?”
    几人都笑起来,还有两人起身给另外两个女子让座:“姐姐们请坐,待会儿有劳给大家唱两曲好听缠绵的。”
    松风室内气氛为之一变,浮浮柔软。
    见玉露倚在协郡王怀里捏着一个小巧的酒盅送到他嘴边让他喝,坐在陆域身边的康姝颜不好意思地拉动他的袖子,面带娇色道:“世子,咱们出去吧。”
    这时协郡王喝过酒,玉露便站起身来去拿琵琶。
    陆域看了一眼,低声道:“他们只是吃吃酒唱唱歌,你不必不好意思,玉露姑娘唱的歌宛如天籁,听一听吧。”
    出来就是好好玩的,他不会半途离开,更何况康琪又在这时找过来,他就更不能离开了。
    想起康琪,陆域忍不住皱眉,秦府春宴时见她明面大方实则咄咄逼人地欺负一个农家女孩的样子,他对她的感觉便大为下降。
    磕掉门牙后的康琪更像一只随时会与人互掐的母鸡,陆域才发现他自以为认识的那个康琪,必须处在顺风顺水中,一旦有丝毫不顺,就会变成一个暴躁多疑之人。
    所以陆域不打算和此女再有什么往来,哪知道突然有一天,他爹娘会又强逼又软劝地让自己娶她,甚至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将庚帖送到康府上。
    陆域对这门亲事非常反感,他一点儿都不想娶康琪,然而他虽然能坚决反抗,但他们府上定会因为退婚更加艰难。
    陆域知道家中境况,更不是轻薄无知的年轻人,闷在家中几日,只能决定尝试接受这个未婚妻。
    然而见到康琪时,看着她脸上扑的比自家母亲还厚的脂粉,描的更黑的眉毛,陆域便忍不住地从心底升出厌烦之感。
    康姝颜和康琪是完全不同的反面,清丽的面庞上从不施半点脂粉,说话时得靠近她才能听到,对视一眼她就会脸红。
    陆域以前不喜欢这种扭扭捏捏的女子,现在却觉得很不错,而这女子在定亲后不止一次让人给他送去鞋袜,偶尔还会送一张写着首小诗的花笺。
    因为此女将来要做自己的妾室,几次之后,陆域对她也上了些心,但还没刚带人出来呢,康琪便找上来,要做什么?
    陆域心内冷哼,一面在礼单上注明陪嫁少女,一面又监视他,此时还捉奸般追来,没得让人恶心。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缠绵悱恻的音调打断陆域的思绪,他放开这些烦心事,打着拍子专心听起歌来。
    玉露唱完,另一名歌女道:“我来一首,唱黄翰林的那首断心吧,听说这首诗本没名字的,但人人听罢都有种心被分成两半的感觉,便有人以断心称此诗了。小女子自己度的曲,和市面传唱的歌调不同,小女子也是第一次有感而发尝试度曲,希望众位爷赏个脸面。”
    女子抱着琵琶,朝围坐在桌边的人盈盈一拜,坐在刚才玉露所坐的椅子上。
    “欣欣第一次度曲,得赏”,她还未拨动琴弦,便有人拿出一锭二两的金子放在桌子上:“唱完了,这个给你买胭脂。”
    歌声伴着哄笑声响起:“日曛笑颜开…”
    哐嘡一声巨响传来,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看向门口,只见门被人踹开,两个侍卫闪在门外墙边,康琪几步进来,面带怒色,狠狠瞪向堂妹,话却是问陆域:“你领她出来,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未婚妻?”
    “别怕”,陆域拍拍轻微颤抖的康姝颜,站起身,疑惑地对康琪道:“她不是你家要陪嫁的妾室吗?我怎么就不能带她出来玩了?”
    “五姐,我们只是偶尔遇见”,康姝颜不安地解释,“我便央着鹏飞带我出来了,没有…”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康琪气得眼都红了,一挥手,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便上前甩给康姝颜一个嘴巴子,康琪轻蔑道:“没进门呢就给我来妾室争宠的招数,就不怕我把你换下去?”
    陆域抱臂嗤笑:“康琪,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和市井泼妇一模一样。”
    “咳”,协郡王作为长辈,不得不走出来劝说,“鹏飞,少说两句。琪儿,今天是我叫他们几个出来玩的,你瞧,那边还有三个歌女,不能怪鹏飞不带你,这里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他若带你来才是眼里没你呢。”
    虽然时下女子自由度很高,但男人聚会的席面却都不会有正经女子在场,所以协郡王这句话完全解释的通,毕竟一个陪嫁的妾谁都不会觉得是上台面的。
    “见过郡王”,康琪还不傻,当下略缓怒气,朝协郡王轻施一礼,僵笑道:“您说的是正理,但我们还未成亲,鹏飞带什么女人出来不成,为什么要是这个礼单上的妾?大家都知道后,我作为未婚妻还怎么见人?”
    “这妾是你家给的”,陆域冷笑,“无法见人也是你家的原因。”
    “鹏飞哥”,康姝颜听见这话,心里难受的不行,泪光在眼中涌动。
    陆域转头看向别处,好似安慰道:“没贬低你的意思”。
    “贱人”,康琪登时怒冲天灵盖,大小姐的架子也顾不得端了,上前一步便狠狠打在康姝颜脸上。
    “堂姐,我怎么了?”康姝颜捂着脸摔在地上,泪珠断线的珠子一样砸在地上,话没说完嘴角就渗出血迹来。
    松风室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男人们几乎一致暗想:康小姐狠起来竟跟母老虎没差,娇滴滴一个小美人儿被她一巴掌打得嘴唇出血,可怜!
    陆域挡在康姝颜前面,冷冷看着康琪:“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陆域此番行为更将康琪刺激得不轻,她面色狰狞道,“她是装的你看不出来吗?还问我想如何,你要护着这个贱人吗?陆域,我们还未成亲啊,你就向着别的小贱人了!”
    “别一口一个贱人”,陆域说道,“说别人贱,你自己也高贵不到哪儿去。”
    “好啊,你是不是一定要帮她?”康琪攥紧双拳,陆域刚点头说“正是”,她便大声道:“韩朝韩暮,你们都给本小姐进来。”
    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应声是大步进来。
    协郡王暗道不好,抬手道:“琪儿,有什么话好好说,否则双方都难看。”
    真会仗势欺人,以前怎么没发现康琪是这样式儿的?她这种女人便是配一百个美貌小妾也不敢要啊。
    其他人均默默后退好几步,三个歌女躲在他们后面不敢发一语,唯恐火会烧到自己头上。
    康琪此时已是怒火烧心,根本没搭理协郡王,指着躲在陆域背后瑟瑟发抖的康姝颜道:“揪出来,今儿我要让她长个记性。”
    “滚”,陆域同样气得不轻,眨眼间就与两个侍卫动起手来。
    “贱人”,康琪不管他们会不会误打到自己,一见陆域身形晃开,便抓起康姝颜啪啪甩上去两个响亮的耳光,呸在她脸上道:“长成这样子,也有脸学人做狐狸精?别以为你是陪妾就能光明正大勾搭他,以往没好男人搭理,你寂寞是吧!”
    “想找男人是吧!让大家都看看你这张脸够不够做狐狸精的资格”,康琪拉着康姝颜往窗边走去,康姝颜挣扎哭喊:“堂姐,我没有,鹏飞哥,救救我。”
    “康琪,你嫌不嫌丢人?”陆域踹了韩朝一脚,没转头又被韩暮制住,“他妈的,我要跟你退婚!”
    “琪儿啊”,协郡王虽是个长辈,却也不好拉扯她们,只得上前劝道:“好歹给双方留个退路留个面子。”
    正说着,哐嘡一声,不停挣扎的康姝颜撞在桌子上,桌子腿歪斜几尺,依旧平铺在中间的那幅刺绣震下来。
    “我的两万六千两银子啊”,协郡王心疼大喊,忙扑过去捡,管她们打成什么样子,死残也不和自己相干!
    心疼地把绣图捡起来,协郡王拍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啧啧道:“你可是两万…”
    协郡王突然发不出声音,越窗而过的阳光打在绣图上,慢慢,那海面上好似升腾起白雾,继而,一座起伏有致的山峰隐现在雾中。
    协郡王已经听不见周围的争吵了,他再三地揉眼睛,将绣图拿到更大片的阳光下,确定海面雾山不是错觉,他又急忙走到屋里没阳光的地方,雾山渐渐消失,海上朝霞如锦堆。
    “仙山,果真是仙山。原来日出仙山是这个意思”,协郡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两万六千两,太值了,果真是绣中高手,神技啊!”
    众人都错愕地看向笑声突起处。
    康姝颜被康琪拽到窗边,此时已是衣衫不整,而刚才康琪还向外喊了声“大家都来看看这个缺男人的贱女人”,一会儿工夫楼下便聚集来许多仰着头朝她们指指点点的人。
    哈哈大笑声响起时,康琪下意识看过去,康姝颜咬了咬嘴唇,用力挣开手腕便朝陆域跑去。
    康琪回神,立即上前一步抓住康姝颜的手臂,恨恨道:“做都做得出来,还怕人看吗?”
    不将康姝颜羞辱的没脸活下去,她心中郁气便发泄不出来。
    从她爹非要把两个同族姊妹作为陪妾写到礼单上时,这股郁气已经开始在她心里膨胀,容貌越发难看的打击,陆域对康姝颜的维护,更将康琪推到疯狂的边缘。
    “啊,不要”,康姝颜甩动手臂挣扎,披散在背后的长发被康琪狠狠拽住,康姝颜被带的后仰,本就不整的衣衫散开,露出一道深深的乳沟。
    因为这边两姐妹又打起来而看过去的几人都不由睁大眼睛,惊呼都忘了,一个个吃惊地张大嘴巴:女人打架时竟然脸都不要!
    康姝颜登时面色通红,尖叫着转过头,用力推向康琪。
    咕咚一声,康琪跌出窗口。
    众人呆愣愣,看起来瘦弱的康姝颜力气原来这么大。
    噗通!楼下响起重物落水声,众人堪堪回神,却都不自觉又后退一步,每人想去窗口看情况。
    刚才被康琪那个样子吓得根本不敢往前凑的大丫鬟,见此面色惨白地蹬蹬跑到窗边,扶着窗户喊道:“小姐”。
    康琪倒栽在第一楼门边养着荷花的水缸中,水缸经过一日半大雨早就水漫缸沿,落进去个近百斤的大人,水溅得老远都是。
    从楼上只能看见她倒栽着的两条腿,套着粉色绣花鞋的脚还在不停抽搐。
    大丫鬟顿时吓得泪流满面,转身推开神情怔怔的康姝颜,留下一句“小姐若有什么意外你就等着赔命吧”,便提着裙子快步跑开。
    韩朝韩暮对视一眼,收手不再和陆域打斗,直接从窗口跳下去。
    陆域想了想,同样几步过去,抬腿越窗跳下。
    陆域落在地面上时,康琪已经被热心人叫来附近妇女扶起起来了,然而现场却是一片静默,静默到诡异。
    “人怎么样?”陆域推开人群进来,被眼前景象惊得嘴巴都无法合拢。
    康琪看起来没什么事,她捂着好心妇女给的外衫,正向韩朝韩暮发火:“养你们有什么用,连一个人都制不住,不然我能被康姝颜那个贱人推下来?”说着抬手指点他们,“你们等着,回去后全都收拾包袱滚蛋。”
    康琪已经气疯了,根本没有注意到现下情景,她的头套半搭在一根发丝都没有的光头上,脂粉被冲掉,露出颜色暗黄的面庞,她却只管指着人训斥。
    这坐在地上的不就是一个凶恶的丑婆子吗?
    围在旁边的人都不由后退一步,想远距离看看水缸中还有没有一个人。
    陆域愣怔片刻,看着坐在地上没有丝毫仪态的秃头女子,叫了声:“康琪?”
    康琪转头,头套从头顶滑落,而她也终于注意到现在情景,想起自己是被人从水里拉出来的,那刚才从头上掉下来的是什么?
    “啊”,康琪一下子抱住头尖叫起来。
    “小姐”,大丫鬟这时推开人群挤进来,然而她刚蹲下来扶住康琪,脸上就着了一巴掌。
    康琪怒吼:“刚才你死了?”
    陆域迈出的脚步停下,转头拨开人群,毫不停滞地大步离开。
    这个女人的品性竟如此低劣,如果不是康府权势金银的装饰,她连街上要饭的乞丐都不如。
    乞丐最起码不会动不动便把错往别人身上推。
    ------题外话------
    癸组:搞事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觉得好偶然啊!

217 世事

  
    回到定西侯府,陆域找到父亲,直接道:“爹,我要去康府退婚。”
    “退婚?”定西候正聚着几个小厮在书桌上掷色子猜大小,闻言用力放下色盅,“你没看到那穆家二小子是什么下场?还退婚,退婚不把康府得罪死了?得罪死他们,定西候这个爵位你就别想承袭了!”
    “我宁愿不袭爵”,陆域掀衣坐在椅子上,沉着脸道:“爹,你没看见康琪那个样子,我带康姝颜出去玩,她就带着侍卫找了过去,当着许多人面,厮打康姝颜,后来…哎,她现今不仅秃而且面目暗黄,还时时刻刻朝人发火,简直和恶鬼无差。”
    “秃?”定西侯刚想八卦两句,却马上正色道:“因为人秃脸黄就退亲,外人岂不笑咱府上凉薄!再说,无论怎样康琪都是康九廷的女儿,你退婚就是抽康府嘴巴子。不行。”
    “我和她也算青梅竹马”,陆域低头说道,“如果她只是遭病变丑了,我能不管她吗?可她现在和疯子几乎没差别,任何错都是别人的,逮住一点小错便摆她相府小姐的威风将人往死里训。娶这种心地狭隘之人,儿活不过三十。”
    “你你”,定西候气得手指发抖。
    另一边,康姝颜的父亲得知发生在第一楼的事,同样气得手指发抖,抬手便甩了她一个耳光,瞪着眼道:“立刻马上去府里给你大伯父道歉,琪儿不原谅你,你就别再进咱家的门。”
    “爹”,康姝颜跪着哭喊,又看向旁边眼含泪花的妇人,“姨娘,你替颜儿求求爹吧,颜儿不敢去康府。在第一楼,堂姐她便把我拉到窗边朝外面的人喊,说我是贱女人狐狸精。到康府,颜儿还能有活路吗?”
    妇人看向康父,哽咽道:“夫君,这事颜儿有何错?她只是跟陆世子出门玩,值得大小姐这样追过去喊打喊杀吗?”
    “值不值得我说了不算”,康父甩袖,怒色不减地指着康姝颜道:“马上去道歉。”
    康府,康九廷也在生气,他在屋内来回转悠,猛然停住,看向躲在帐子里嘤嘤哭泣的康琪骂道:“蠢货。”
    帐子里的哭声一停,继而更大声地响起。
    在外听到有人小声说康府大小姐竟然真是个秃子脸还比黄脸婆难看,康海康渤康潮三兄弟前后回家来。
    “爹”,康海率先走进来,看了床帐一眼,“事已至此,再指责妹妹也没什么用。只要定西侯府不退婚,妹妹便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康渤说:“我让人找的怪医已经有消息传来,妹妹的容貌一定会恢复如初。”
    “容貌恢复有什么用?”康九廷冷哼,瞥开眼眼不见心不烦,“她办的那些蠢事,恐怕天黑不到就会传遍帝京。人丑品性正长脑子,有咱家的身份在这儿,谁会嘲笑她?但是人丑多作怪,即便是皇帝,百姓也会在私下里偷笑。”
    “我怎么从没发现她蠢到这种地步?”康九廷再次怒气上涌。
    “爹,此事说来更怪颜堂妹”,康潮上前一步道:“便是妹妹已经出嫁,她也不能在妹夫跟前晃悠太过。”
    “三哥说的对”,康琪掀开帐子出来,没注意到三个哥哥都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疾言厉色道:“爹,康姝颜必须严惩。”
    另一个大丫鬟走上前,手指微颤地给康琪送上四周围着白纱的帽子,想到跟小姐出去却因为办事不利而被杖毙的姐妹,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康琪没接帽子,抬手甩她一个耳光,厉声道:“贱婢,给我帽子做什么?暗示我长得不能见人?”
    康渤皱皱眉,摆手让立即无声跪下的丫鬟下去,对康琪道:“琪儿,你的脾气该收敛收敛了。一月不到,你就杖毙了三个大丫鬟,以后谁还敢伺候你?”
    “二哥,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康琪看着他,眼中泪花一片。
    康渤撇开眼,厌恶地想妹子怎越来越不惹人喜。
    正这时,康夫人走来,她身后还跟着五房的主母和康姝颜。
    康五夫人看见康琪的样子时,差点惊叫出声,紧紧拽着手里的帕子才忍住,转头看向康姝颜怒喝:“还不给琪儿跪下谢罪?”
    “堂姐,我知错了”,康姝颜面如死灰地跪下来,根本没闲心欣赏康琪的样子。
    康琪拿起纱帽带上,转身坐在床沿,冷道:“说一声知错就行了?把我从楼上推下来,让我丢这么大一个丑,你还真有胆子啊”,说到后来已经是咬牙切齿。
    康姝颜抬手开始抽自己耳光,抽一下说一声“我知错了”。
    “拿竹板子来”,康琪对门口的侍女说道,侍女很快息声屏气地托着竹板过来,康琪道:“堂妹,拿着板子打吧,省得你手疼。”
    康姝颜垂眼遮住恨意,叩头道:“谢堂姐体恤”,颤巍巍接过竹板,她拿着看了片刻,咬牙打在脸颊上。
    康琪说道:“听不见”。
    啪!啪!康姝颜闭起眼睛,将竹板一下又一下狠狠抽在脸颊上。
    康九廷夫妻只冷眼看着,一刻钟后,康九廷才道:“算啦,回去好好反省,伯父让你和姝丽作为陪妾跟着琪儿去陆家,不是让你们和她争宠,而是让你们帮她的。”
    康姝颜的两边脸颊红肿光亮,唇角流血,她却毫无怨怼地放下竹板,朝康九廷叩首,很是诚心道:“谢大伯父,颜儿会好好反思的。”
    “不能算”,康琪站起身,“她勾搭我未婚夫,让我成为整个帝京的笑柄,不能这么算了。”
    康九廷没理她的话,直接对康五夫人道:“带孩子回去吧,好好教着,别让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康五夫人施礼应好,转而对跪在地上的庶女道:“哑巴了,你伯父的话没听到吗?”
    “伯父,颜儿再不敢产生不该有的心思”,康姝颜再次磕头,抬起头时已经满脸泪水。
    康九廷点头。
    这母女二人告退离开,康琪还叫嚣着不能这么算了。
    “你看好她”,康九廷甩袖,对康夫人道:“出嫁之前,别让她再给我闹出笑话,否则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来到书房,康九廷让下人去叫杨、朱、李三个幕僚来。
    …
    幕僚们见过礼,康九廷命人看茶,问坐在最靠边处的灰衫幕僚:“杨先生,穆蕴那小子还在牢房待着?”
    灰衫幕僚放下茶杯,躬身回禀:“上午属下让人去牢里问,已经出来了。”
    “玲珑斋和鹊喜楼听说都是日进斗金的买卖”,康九廷沉吟道:“那小子到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也不登门道歉,是想一直封着?”
    想起下属说的,封楼时只见那玲珑斋库房内全是金银珠宝,康九廷目露狠色。
    灰衫幕僚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垂头道:“想来是无颜登门吧。”
    “哼,这就是竖子狂妄的下场”,康九廷以掌击桌,“晚上你带人把玲珑斋和鹊喜楼的库房都给我搬空。”
    一个珠宝楼一个酒楼,如何不能得金几万?
    灰衫幕僚迟疑片刻,拱拳应是。
    两日后是迎娶离国公主的日子,康九廷将此事交给朱、李二人,嘱咐道:“为防朝臣议论,此次婚礼不宜过奢,但有八国使者在,也不能太过简陋失掉我大庸颜面。”
    二人点头,但还不太理解相爷的真正意思,又具体地询问起来。
    夜幕降临时,灰衫幕僚一身黑衣无声地来到穆府书房。
    穆蕴看会儿书便忍不住看向沙漏,怎么还不到戌时?夏日都睡得晚,他去得早了,被翩翩的家人发现,翩翩肯定要为难,可这么数沙粒,时间过得实在是慢。
    穆蕴不想再等,放下书站起身正要走,听到空气波动中轻微的声音,他坐下来,下一刻黑衣人半跪在书桌前。
    “见过爷”,黑衣人说道,“乙一有事需请示,康九廷要属下今夜带人搬空玲珑斋和鹊喜楼,这些都是先夫人遗产,属下不敢随意行事。请爷示下。”
    穆蕴淡笑摆手:“搬吧,没什么珍贵东西。”
    今天搬走,日后也会让他原样吐出来。
    “是”,乙一说道,随即告退消失。
    穆蕴站起来,抬袖看了看身上的月白锦衣,确定是潇洒无比的,将衣袖整理得更加妥帖,他决定不换衣服,随手拿起书房内室中的一件黑色薄披风,便开门出去。
    “爷,您要出门?”巡视府中的穆丑路过书房所在院子,看见系着黑色披风走出来的爷,忙上前请示:“用不用派人跟随?”
    “不用”,穆蕴脚步不停,“看好府里,莫让宵小摸进来。”
    穆丑低头答是。
    走出穆府大门,穆蕴经过两条巷子,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内城是一片灯火辉煌,再往外走,除了家家户户透出亮光的窗户,均是沉沉墨色。
    点过树枝,乘风飞跃村庄湖泽小河流,半个时辰不到,穆蕴已经看到那间熟悉的院落。
    暗中值守的亥二是直到爷落在顾姑娘那间房顶上,才注意到爷的到来,他忙现身见过一礼。
    穆蕴摆手示意他下去,低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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