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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阁秘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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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李锜的冷宫。西岭月想起自己在地图上见过此处,便点了点头:“好,多谢。”
  两人均没再说话,各有心思
  ,彼此沉默着,直至小船在某个隐蔽的树荫下靠岸。裴行立的三名手下合力将李成轩抬到了岸上,西岭月也跟着下船,再次朝他敛衽致谢:“多谢裴将军多次援手。”
  从始至终,裴行立只负手站在船头看她,见她仍没有忧惧之色,更觉失意与心折。他咽下口中淡淡的苦涩,最后叮嘱:“记住,你若是被抓,一定要撑到明早,我会想法子告诉世子。”
  西岭月微微自哂,不置可否。
  时间紧急,裴行立也要回程换衣,便没再多说。他示意手下返航,小船便再次驶动,离西岭月越来越远。他站在船头,只能依稀看到她将昏迷不醒的假面人架了起来,半是搀扶半是担负着朝岸上走去,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王爷啊王爷,你怎么……这么沉……”西岭月架着昏迷不醒的李成轩,边走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除却寥寥几个侍卫之外,的确没看到几个人影。但方才湖对岸冲天的火光实在太过明显,还是有不少女人跑出来问询,又被侍卫们一一打发回去。
  西岭月折腾一晚,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也快要脱力,只想找个地方休息片刻。她架着李成轩躲闪一阵子,好不容易走到一处院落,正要寻个隐蔽之处躲起来,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哀怨的歌声,也不知是哪位姬妾在思春。
  西岭月生怕她把侍卫引来,只得换个地方藏身,好不容易又找到
  一处落脚地,这一次没听见歌声,倒是听见了凄厉的笑声,看来屋主是得了失心疯。
  西岭月被那笑声弄得浑身发毛,无奈又换了地方,这般躲躲藏藏找了两三处,她才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歇下脚。她累得气喘吁吁,而李成轩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她便将他平放在一个角落里,自己先去找件干净的衣裳。
  她放轻脚步朝院子深处走去,心里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地方很偏僻,也很荒凉,若说有人住,却没见屋里亮灯;若说没人住,偏偏院子里还晾晒着几件女子衣衫,井边还有半桶水。
  难道这院子里住的是歌舞姬,此刻都在簪花宴上?以防万一,西岭月还是敲了敲主屋的门,确定了屋内无人应答。
  西岭月这才放下心来,也顾不得想太多,随手拿走一件晾晒的衣裙,就着井水匆匆清洗了一番。许是今晚在湖水里泡久了,她竟不觉得这井水冰冷,反而感到有些温热,洗完之后精神也恢复许多。
  她将干净的衣裙换上,想起前院还有位王爷,便从井边舀了一瓢水,返回去查探李成轩的伤势。银色面具下是一张俊逸无匹的脸庞,即便受伤昏迷,那英朗的五官和英挺的气质还是遮不住。只是他太过养尊处优,昏迷不醒也就罢了,额头竟还有些发热,伤口也有恶化的迹象。
  西岭月将他扶起,喂他喝了些水,突然想起自己劫狱时带了两瓶
  伤药,本来是想交给那两名义军刺客,却因为李成轩的出现而被打断。折腾了一宿,也不知伤药是否还在身上,她连忙跑回去翻找那身夜行衣,谢天谢地,两个药瓶竟然没丢,只是被水泡透了。
  这个节骨眼上,西岭月也分不清哪瓶是内服哪瓶是外用,索性一股脑全倒在李成轩的伤口上,替他重新包扎。见他额头越来越烫,身上还穿着件湿透的黑衣,她又跑到隔壁找衣裳。
  她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件男子的袍衫,偏偏尺寸太小不合身。可她实在太累了,便胡乱扒下李成轩的夜行衣,将袍衫替他换上。袖子有些紧,下摆也短,衣襟根本系不上,再加上李成轩形同死人,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帮他把衣裳穿好,为此累出了一头汗。
  而那两身夜行衣,她始终觉得是个祸患,便想找个地方处理掉。保险起见,她先把李成轩拖到了一片草丛之中,将四周的花花草草挪到他身边,形成一圈天然的屏障。她站在远处看了看,自认把李成轩藏得很隐蔽,这才抱起两身夜行衣和面具出了院子。
  此时外头的侍卫已经渐渐变多,都在烦躁不安地来回巡视,西岭月见缝插针地躲避,直至返回下船的地方,将夜行衣和面具扔进了湖里。她已经想好了,这湖虽然是死水,但胜在秋夜有风,会将衣物和面具吹到别处,也算是个障眼法。
  处理掉最棘手的东西,她
  渐渐冷静下来,这才发现岸边多了一艘船只,大约是载着新来的侍卫到此搜查,绳子就拴在树干上。她在心里过了一遍地图,寻思着该如何才能安然返回小客院,是走陆路,还是借着这艘船走水路?
  正是举棋不定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是有侍卫搜到了此地。西岭月连忙藏到树后,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往那处偏僻院落走去……
  李成轩还在那院子里!
  西岭月一颗心瞬间揪起,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院落,唯恐侍卫们将李成轩搜出来。她心急如焚,右手不自觉地扶住树干,却无意间触到了船只的缰绳!她灵机一动,连忙把缰绳从树干上解开,跃上船只。
  这一下动静极大,侍卫的目光果然被吸引过来,纷纷抽刀跑向岸边。此时西岭月已经荡开船桨,小船顷刻驶出很远,侍卫们追不上她,只得在岸边高喊:“快,刺客在那儿!”
  西岭月铆足劲头划船,拼命朝蓬莱岛划去,待小岛隐隐在望时,她又弃船跳湖游到小岛后方,悄悄上了岸。
  这岛上遍植菊花,并不缺乏藏身之地,西岭月上岸后迅速蹲下身子,借着花丛的掩护往阁楼方向走。令她奇怪的是阁楼里已经没了歌舞乐声,但也不闻惊慌之声,附近更不见一个侍卫。
  按道理而言,方才李锜内院一声剧烈炸响,此处肯定是听到了,否则不会如此安静。可这也安静得太过分了,难道
  闺秀们已经回到岸上了?
  不,不可能!如今岸上形势不明,侍卫们正在到处搜查,李锜绝不可能把这一群娇滴滴的娘子带回岸上。相比之下,这小岛显然更为安全。
  西岭月越想越是疑惑,只觉岛上安静得有些诡异,她正想大着胆子起身查看,忽见不远处有了动静——是两个仆从走到她方才上岸的地方,鬼鬼祟祟地把一个大麻袋扔进了湖水之中。
  那个麻袋看起来很沉,也不小,不知里头装了什么,看起来倒像是……尸体!这两个字眼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立刻捂住口鼻,险些惊呼出来。
  “啊!”还是有人发出了惊呼,就在西岭月耳边。她循声抬头,只见一名婢女走到了她身旁,朝那两人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西岭月立刻将头低下,唯恐被她发现行迹,可还是晚了,那婢女已经踩到她的手,表情惊疑欲低头看她。
  西岭月惊慌失措,忙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而下一刻意外发生了——一支飞镖突然射过来,正中婢女的眉心。
  婢女抽搐着倒下身子,面上还带着惊恐之色。西岭月觑准时机迅速后退,藏身到菊花丛中。她刚刚藏好,那两人已经跑了过来,其中一人探上婢女的鼻息,低声说道:“没气了。”
  另一人叹道:“只怪她倒霉,谁让她撞见咱们办事。”
  “扔进湖里?”
  “不行,等明天尸体漂上来,侍卫们定会
  大肆搜查,这湖里就藏不住东西了。”
  “那就别管了,反正今晚有刺客,全推到他们头上就是了。”
  “好,走吧!”
  两人说罢,匆匆离开此地。
  西岭月吓得一个哆嗦,瘫坐在花丛之中。她并不知道那两人干的是什么勾当,可那婢女死得也太无辜了!这是头一次她感到死亡距离她如此之近,只差分毫!倘若那婢女方才低下了头,或是这花从再矮一些,她的行踪必然暴露,下场可想而知!
  西岭月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觉这一整晚都没有方才那一刻惊心动魄!她坐在原地平复半晌,慢慢爬过去查看,见那婢女的眉心插着飞镖,已然瞠目张口断了气!鲜血顺着伤口流到她的双眼之中,像是鬼魅长了一双赤红的眼睛,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腥气,几乎要盖过菊花的清香。
  西岭月不忍再看,抬手合上她的双目,轻声说道:“你虽不是因我而死,但也与我有关。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今晚平安脱险,定会为你查出凶手。”
  她郑重地朝那婢女磕了个头,口中说着“得罪了”,迅速将自己一身湿透的衣裳脱下,换上了婢女的那身装束。节度使府的婢女都会戴一个假发髻,将头发全包裹起来,西岭月也有样学样,把湿漉漉的长发盘在假发髻上。如此一来,她满头的湿发也被遮盖起来,若不仔细去看,谁也瞧不出她是刚从水里游出来的。
  穿戴就绪之后,她将一身湿衣盖在婢女的尸体之上,再次朝她磕了个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阁楼方向走去。直至走近了她才发现,这岛上并不是没人,只是所有侍卫都守在阁楼前,保护着赴宴的闺秀们。而歌舞姬、乐工和婢女便没那么好命了,只能站在阁楼外吹冷风,望着对岸的一片赤焰瑟瑟发抖。
  西岭月自觉站到婢女队伍的最后,低着头不发一言,众人正是惊慌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又过了一会儿,一名侍卫头目登上蓬莱岛,招呼着将她们送回住处,西岭月便尾随一众歌舞姬、婢女登上小船,返回后花园的岸边。
  此时岸上正在清理伤者与尸体,入目仍是一片纷乱。眼下这个情形,她已经不可能再悄悄返回小客院,便只得谎称自己是高夫人派去服侍蒋韵仪的婢女。侍卫头目一听这话,非但没有为难她,还亲自护送她返回小客院。
  一路上,侍卫头目分外殷勤,言谈间不乏打听蒋韵仪的情况。西岭月实在没精力敷衍他,便假装担惊受怕的样子不言语,那侍卫见问不出话来,自觉无趣,便也不再打听。
  待两人走到小客院附近,西岭月又借口自己是个下人,不好从正门进去,便绕回到与裴行立的相见之地,从隐蔽处取出自己的衣裙,迅速换上。
  一眨眼,她又恢复了蒋府千金的身份,也终于确定自己是逃过这一劫了。她长舒一口气,整理了衣裙绕到正门,待要跨步进去,却见一群下人面色惊恐地迎了上来,开口便道:“娘子您怎么才回来!阿萝她……死了!”

第八章:百口莫辩,迷雾遮月
  烛火昏暗,夜色黑沉,节度使府的小客院里,阿萝的尸体就躺在西岭月的床榻之上。她穿着一身和西岭月一模一样的衣裙,双目大睁,面露愕然,死状触目惊心——一把匕首正中心口,冷光凌厉,血迹氤氲成一朵朵殷红的鲜花,几乎将她身下的床铺全部染透。
  西岭月伸手探上阿萝的脖颈,确定她已没了脉搏,不禁沉声发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婢女哭丧着上前回话:“禀娘子,今夜原是簪花宴,婢子们晓得您受邀参加,皆不敢早睡。后来……后来府里发出一声巨响,婢子们跑出来查看,却见您脚步匆匆走进了内寝。婢子们怕您出事,连忙前去敲门……因屋里一直没人应,便斗胆推门进去,就看到阿萝……阿萝穿着您的衣裳,躺在您的床榻上……已经死了。”
  “你是说,看到我匆匆跑进了内寝?”西岭月追问。
  那婢女连连点头:“婢子们五六个人都瞧见了。”
  “你如何确定那人是我?”西岭月蹙起蛾眉。
  婢女被问得语塞,与同伴们面面相觑,忙又改口:“请恕婢子失言,婢子是看到一个女子……穿着您的衣裳,与您的背影……十分相像。”
  十分相像……西岭月越听越觉不对劲,指着自己这一身衣裳,问道:“你看清楚了?是我身上这件吗?”
  几个婢女均是点头。
  西岭月的心渐渐沉了,
  又问:“你们进来时,阿萝是刚死还是……还是尸身渐冷?”
  “身上还热着。”一个胆大的婢女回道,“只是……只是没气了。”
  听完这些话,西岭月想出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有人穿着自己的衣裳跑进自己的房间,杀掉阿萝,还故意让其他婢女看到。这种摆明是想嫁祸给自己!
  还有一种可能是,阿萝不知为何穿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衣裳,躺在自己的榻上,被杀手误认为是自己,因而被杀。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杀手的目标都很明确——有人要害她!害她本人,或是害她所假扮的这个蒋韵仪。
  若是想害蒋韵仪,事情倒简单,无非有人看到她这个蒋家千金即将成为世子妃,怕碍了某人的路,才会被人暗下杀手。
  但若是想害她本人,事情可就复杂了,西岭月自认到了镇海之后麻烦不断,先是假扮蒋韵仪,又无意中引得李衡青睐,然后又搜捕出了义军刺客,再去秘密劫囚……每一桩都极有可能引发出许多是非。
  西岭月越想越觉案情复杂,婢女们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忙安慰她道:“娘子莫担忧,不过是死了个家奴,只需去官府说说情,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也绝不会影响您的闺誉。”
  婢女们说这话也是有根有据的。大唐对于家奴的处置十分明确,奴仆乃主人的私人财产,可以随意买卖,倘若奴仆犯了大错,呈报官府之后也可
  以私杀。虽说阿萝已经死了,但在镇海的地盘之上,只需李锜父子打个招呼,谁还会为难未来的世子妃?
  但这指的仅仅是私杀普通家奴,若是私杀官奴,至少判两年。想那王子安能写出《滕王阁序》这般千古名篇,却也是因为私杀官奴而仕途终结,甚至还连累了他的父亲被贬谪到南荒之处。
  巧合的是,阿萝恰好就是官奴出身,其祖上因获罪被杀,女眷皆被充入奴籍,后代的身份亦不能改变。阿萝生来便是官奴,被赐给了时任中大夫的蒋公,时至今日,她的身契都不在蒋府,只是蒋公怜她年幼,又是书香之家出身,才特别重用她,让她去伺候蒋韵仪。
  倘若杀手知道阿萝的身份,才冒充自己去杀死她,事情倒是不难解开:一定是有人想让蒋韵仪声名尽毁,被押入大牢,与世子妃之位无缘。那么幕后主使也就不难猜测,无非今晚参加簪花宴的几家家主。
  西岭月暗自分析着,眼神凝重,婢女们还以为她是怕卷入其中,纷纷出起主意:“娘子您别急,您今晚一直在簪花宴上,有的是人证物证,此事根本算不到您头上。”
  “是啊是啊,婢子们只看到一个肖似您的背影,又没看到正脸。再说阿萝还穿着您的衣裳,谁晓得她是不是办了错事,畏罪自尽呢?您别担心,我家夫人,还有宴会上的娘子们都能为您做证,阿萝不是您杀的。”
  话
  虽如此,可西岭月心中清楚得很,自己今晚并不是一直在簪花宴上,这身衣裳也并非穿了一整晚,高夫人和众家娘子都无法为自己做证。阿萝之死若是宣扬出去,自己根本无法提供不在场的证据,也解释不出合理的去向,除非实话实说,把劫狱之事揽下来。
  但她目前还没有这个胆量。
  “哦对了,娘子,我们还发现了这个。”某婢女突然打断西岭月的思绪,将一条上好的白绢递给了她。
  西岭月接过一看,这白绢竟然是用鲜血写就,字迹潦草而笨拙,写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是……《滕王阁序》中的句子。”西岭月喃喃自语。
  节度使府的婢女们虽认得几个字,但对辞赋并不擅长,也接不上话。
  西岭月忙问:“这白绢是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阿萝枕边。”婢女回道,“旁的我们一概没动。”
  另一婢女有些好奇:“这难道是阿萝留下的遗书?”
  “是凶手留下的。”西岭月笃定地道,“阿萝是蒋……是我的贴身婢女,自幼与我一同习字,字迹不会如此笨拙。”
  她边说边细细端详这条白绢,手感很好,布料上等,柔软贴肌。而且白绢的边角还有撕扯的痕迹,应是凶手扯下了自己的衣物写就。
  凶手留下这条白绢是什么意思呢?西岭月觉得大有深意。毕竟最近她见过、听过《滕王阁序》的次数也太多了,多到
  有些不寻常。她又联想起李锜书房里的书法和对子,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阿萝的死和节度使府有什么关系?
  西岭月这般分析着,一时也没什么头绪,但阿萝始终是蒋府的人,此事要如何处置,她认为该与蒋氏夫妇商议之后再做计较。于是她对奴婢们说:“事出突然,眼下我必须回府一趟,我这就去向高夫人请辞。”
  今夜节度使府出了太多事情,府中上下必定戒严,若没有高夫人的准许,西岭月恐怕出不去。况且润州入夜之后还有宵禁,必须有官府文牒或者节度使府的腰牌,否则她也没法光明正大地回到蒋府。
  于是西岭月不再耽搁,连忙去求见高夫人。幸而今晚出了大事,高夫人忙于安抚各家闺秀,尚且没有歇息。她听了西岭月的来意之后,也知道事情可大可小,当即便安排了车马、侍卫、婢女二十余人,共同护送西岭月返回蒋府。
  待一切准备妥当时,天际已经隐隐泛白,西岭月坐上马车,回望了一眼混乱不堪的节度使府,突然生出一阵怯意,想就此逃走。可阿萝的死终究令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事情因她而起,她必须留下查明真相,给蒋府一个交代,还蒋韵仪一个清白。
  西岭月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心乱如麻,这一整夜的奔波使她乏累不堪,她终于支撑不住,竟然靠着厢壁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嘈杂的声
  音将她唤醒,她打了个激灵立刻起身,撩起车帘向外看,只见一群人端着面盆、木桶纷纷往同一个方向跑,还有人在“咚咚”敲锣。西岭月心中猛地一惊,询问车夫:“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转头回话:“蒋娘子……前头好像走水了。”
  “哪里?”西岭月拽着车帘的手倏然收紧。
  “是……是……好像是您府上。”
  是蒋府!西岭月不敢相信,连忙跑下马车抬头眺望,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正是蒋府的方向!她再也顾不得众人的阻拦飞奔而去,只见整个蒋府火光烈烈,已被包围在火势之中,甚至波及相邻的院舍。府门前大街上均是救火的百姓,不少人站在附近议论纷纷,皆是担忧不已:
  “蒋公夫妇为人和善,家宅怎会遭如此大火?”
  “你见有人出来了吗?”
  “没有啊,怎么没人出来?”
  ……
  没人出来!西岭月大惊失色,连忙拽住一旁的中年妇人问道:“这府里的人呢?蒋公夫妇呢?现在何处?”
  妇人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恐怕是……凶多吉少。”
  西岭月心中“咯噔”一声,转身想要冲进去救人,却被高夫人的侍卫和婢女死死拖住,几人纷纷劝道:“娘子别冲动,火势这么大,您进去也无济于事啊!”
  “是啊是啊,蒋公吉人自有天相!”
  “您别担心,刺史已派人来救火了,小人这就回府禀报……”
  西岭月的容颜
  被熊熊火光映得发红,她望着近乎弥天的大火,心中的惶恐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唯有帮忙救火。几个侍卫、婢女和车夫见状,也加入救火的队伍之中。
  西岭月提着满满一桶水往蒋府大门上泼去,却听“咣当”一声,蒋府的匾额突然掉落,就砸在她面前的台阶上,断成了两截。她望着那被大火烧得残缺的匾额,脑中一片空白,炽浪在这一刻扑面袭来,她向后一躲,不料一脚踩空,顺着台阶滚落在地,立时昏了过去。
  西岭月再醒来时已是半日后,幽幽转醒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嗓子生疼,头痛欲裂,刚要起身却被人一把按住。她勉强抬眸,只见高夫人关切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好孩子,你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西岭月摇了摇头,只觉额上疼得厉害,抬手摸到了一片纱布。
  “你磕伤了头,幸好没有大碍。”高夫人命婢女将她扶起,还亲自将一碗汤药端到她面前,“来,先把药吃了。”
  西岭月端过药碗一饮而尽,思绪这才渐渐清明,想起了发生的一切。她连忙问道:“夫人,蒋……我家里如何了?”
  “火势已经扑灭了,但是……”高夫人面有哀戚之色,握住她的一只手,“三娘你要挺住,令尊令堂都……去了。”
  去了?什么意思?西岭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问:“他们去了哪里?”
  高
  夫人望着她,目露一丝怜悯,没有接话。
  西岭月这才明白过来,立刻掀开被褥起身,口中喊着:“让我去看看!我要去看看!”
  婢女们立刻上前按住她,高夫人也劝道:“你冷静一些,仆射已经命刺史去查办此案,如今你去了也于事无补,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
  然而西岭月哪里肯干,挣扎着从榻上起身,无论如何也要去蒋府看看。高夫人拗不过她,只得让侍卫们陪她再回去一趟。
  这一路上西岭月一句话都没说,直至到了蒋府门前,她才终于接受事实,平复了心情,冷静地走下马车,走进蒋府——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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