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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娘(油灯)-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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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兄好奇那是李兄的事,董某没有义务为李兄解惑!”董祯毅冷冷上前一步,挡了一下李敬仁的视线,而后更不客气的道:“还请李兄让道!”
  “夫君,这位就是新科状元了吧!”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敬仁妻子大概知道李敬仁心里是怎么想的,无非不过是证明一下那个戴着帷帽女子的身份,只要不是董祯毅的妻子,李敬仁边有话可说,便能把董祯毅渐渐好转的名声再一次搞臭,而她是乐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没有读过书,不识什么字,更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自己想要出头 就要抓住机会将别人给踩下去,所以她很配合的道:“传闻中他是个谦谦君子,可说话怎么这么傲然无礼啊,人家说耳听为虚还真是没错!”
  “谦虚也好,尊敬也罢,都是要看人的!”拾娘冷冷的看着李敬仁的妻子,虽然说经过几年模样长开了,有了些变化,但是眉眼间却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得出来她就是曾经的好姐妹大喜,她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上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厌恶,不,是更让人厌恶了。
  “你的意思是我夫君不值得被人尊重?”大喜的脸色难看起来,她和拾娘原本就没有熟悉到听声音就能知道对方是谁的地步,又看不到拾娘的面貌,自然也就认不出拾娘的身份来,她只听出拾娘话里的讽刺,立刻跳将起来。
  “我可没有那么说!”拾娘冷冷的看了大喜一眼,她今天没有心思和她纠缠,转头对董祯毅道:“夫君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无意中认识的!”董祯毅没有说实话,他不知道谷语姝已经和拾娘说过是林永星介绍他们认识的,本能的不想给林永星找麻烦,便顺口敷衍了一声,然后道:“不过也就是点头之交,没有什么交情。”
  “那我就放心了!”拾娘故意做出一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道:“要是你和这样的人有来往的话,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担忧成什么样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大喜怒了,拾娘对董祯毅的称呼,让他们省悟过来拾娘的身份。知道没有什么抓到董祯毅的什么把柄,再纠缠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但是拾娘话里的意思却着实让他们心里不舒服,李敬仁不好也不能朝一介女流发难。只能让大喜来了。
  “听得懂就听,听不懂的话回去好好想想,别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撒泼。免得让不知情的人以为全天下的举人娘子都这般模样。”拾娘冷冷的看着大喜,就算穿着打扮看起来体面了很多,但是她混迹市井染上的那些行为习惯却没有多大变化,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嫁给李敬仁这个读书人的。
  大喜僵住,虽然李敬仁没有考上进士,但和李敬仁的强烈失落不一样,她对自己成了举人娘子已经很是自豪了。起码她的男人也是有功名的,拾娘这句话正中她的命门,她还真不敢再肆意下去了!
  李敬仁也没有想到拾娘几句话就戳中了大喜的命门,让大喜无话可说,他倒是能够反驳拾娘的话。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和拾娘计较,未免会让人取笑,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就此罢休还是再纠缠一下。
  正纠结着,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道:“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眼睛都瞎了吗?不知道会挡路吗?”
  这声音……拾娘呆住,这声音和记忆中哥哥的声音并不完全一样,带了些刻意装出来的娇媚造作,少了记忆中的清亮悦耳。但却还是让她一听就觉得亲切,她猛地转身看过去,看到的是穿了一身浅浅的粉紫色直裰,除了儒雅之外更多了脂粉气息的慕潮阳。
  慕潮阳遗传了醴陵王妃的好相貌,长得极为英俊,尤其是一双眼睛。带了淡淡的蛊惑气息,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不是那种特别反感他这种阴柔气质的人,一眼看过去都会生出好感来。
  李敬仁是知道慕潮阳身份的,也一直盼望着能够和这样的贵人认识甚至来往相交,一点都不在意慕潮阳冷漠的语气和不善的言语,极力的让自己笑得不要太谄媚的上前,恭敬中带了几分矜持的道:“青陵郡学子李敬仁见过世子!”
  “青陵郡,李敬仁?”慕潮阳轻轻的瞥了李敬仁一眼,对于这个人脸上的表情神态慕潮阳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不知道在多少自以为是千里马的人身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他冷冷淡淡的道:“我记得你!”
  李敬仁一阵惊喜,强压住又惊又喜的心情,带了几分自得的道:“学生不才,能够让世子记住,真是惶恐!”
  “没什么才华是真的,惶恐也是应该的!”慕潮阳都不用想就知道李敬仁在想什么,无非不过是以为他这匹千里马遇上了自己这个慧眼识才的伯乐而已,他一定不知道,不管是千里马还是伯乐都不常有,他冷冷的道:“听说有人大肆宣扬,说醴陵王府的四姑娘不顾新科状元有妇之夫的身份,和他私下定情,传得绘声绘色,让醴陵王府蒙羞,遭人非议……你可知道呢是什么人在传这样的谣言?”
  李敬仁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传言中醴陵王府的那位四姑娘极为得宠的事情,心里真的惶恐起来,怎么都不敢承认是自己说的,而是打着哈哈道:“真是,这是什么人啊,这么没有道德,什么话都敢乱说!”
  “你不知道?”慕潮阳看着装模作样的李敬仁,冷冷的道:“不知道最好,要是知道的话,你就转告一声,要是再让我听到一句不属实的传言的话,他最好给自己准备好后事!”
  李敬仁连话都不敢说了,连连点头,表示慕潮阳的话自己听进去了,而慕潮阳不再理会这个小人,转头看看董祯毅,再看看用那种就算隔着帷帽都能感觉到的炙热视线看着自己的拾娘,将心头那种那种一进来就强烈得让他有些承受不住的悸动压下,冷冷的道:“董大人,我正好有事情想要找你,不知道可有时间?”
  “当然有!”董祯毅看着慕潮阳,原本就觉得和他面对有些怪怪的了,现在想到他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大舅子,那种怪异的感觉就更强烈了,他微微一笑,道:“我正好也有事情想要找世子!”
  这两个人……一旁的李敬仁听着着两人的对话,一贯阴暗的心里忍不住的在猜测这两个人的关系,然后眼睛一亮,想到了关于慕潮阳的那些不堪传闻,难道这慕潮阳和董祯毅……


☆、第二百二十八章 相认

  进了慕潮阳常年在品茗楼订的雅室,慕潮阳不管雅室里还有其他人,转身看着拾娘,一点都不客气的对董祯毅道:“你身边的这个是谁?不会是你那个胆大极大又牙尖嘴利的夫人吧?”
  “是!”董祯毅点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无奈的看着已经无法按捺住心情的拾娘奔上前,不管是不是适宜,也不管有多少人看着,就那么冲到慕潮阳面前,抱住他,无声地流着眼泪……
  慕潮阳看起来并不强壮,没有什么力道,更因为他一贯的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还多了几分阴柔的味道,但是深知他底细的人都清楚,那看起来单薄的身体里蕴含了多大的力量,看到拾娘奔向慕潮阳,不顾一切的抱紧他,大皇子惊得站了起来,唯恐一贯厌恶和人有肢体接触的慕潮阳一脚将拾娘踢飞出去,惹出人命来,却不料慕潮阳不知为何,居然就那么傻傻呆呆的任由拾娘抱住他无声的啜泣。
  明明不认识眼前的女子,明明已经猜到眼前的女子是董祯毅的妻子,那个对母亲口出不逊还诅咒妹妹的人,慕潮阳却兴不起半点不好的念头,甚至在拾娘哭泣起来之后,还心疼起来,最后更万分不舍的伸出手,轻轻地拍着拾娘的背,两个人就那么半拥着站在一起,看着就是那么的协调。
  除了董祯毅之外,雅室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都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和董祯毅一起出现的女子为什么会抱着慕潮阳大哭?为什么行为举止阴柔。但性情其实很暴躁的慕潮阳会那么的温情,不但不抗拒陌生女子的拥抱,还那么温情脉脉的安抚着她?整个雅室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很是诡异!
  最后,还是大皇子轻轻地咳嗽一声,董祯毅也觉得这么哭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拾娘,安慰道:“别哭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你应该高兴才是!来,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好好的说说话!”
  “嗯!”趴在慕潮阳那让她无比安心的怀里哭了一场,拾娘的心情好了很多。轻轻的点点头,在众人惊恐讶异的眼神中,很顺手的拿起慕潮阳的衣袖擦了擦眼泪什么的,看着慕潮阳刚上身的新衣裳的衣袖上的那一片狼藉,众人齐齐的吸了一口冷气。只有大皇子微微一怔,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异乎寻常的熟悉和协调。
  慕潮阳的眼神带着热烈和忐忑,拾娘身上那他这一辈子都不能或忘的熟悉气息,那让他心安的感觉,还有这在梦中都不会忘记的熟悉动作,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的看着拾娘,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曦儿~”
  这一声在梦里才能听到的叫唤,让拾娘的眼睛又红了。刚刚站直的身子又扑向向她伸出手的慕潮阳,叫了一声“哥哥”之后,哇的一声,放声哭了起来,这一次,慕潮阳没有再伸手拍她的背安慰她。而是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一样,生怕一松手就飞走了,同时眼睛也沾染了泪意……
  大皇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终于明白拾娘用慕潮阳的衣袖擦眼泪的动作为什么让他感觉熟悉了,那是曦儿曾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动作,因为她的这个习惯,慕潮阳小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她哭,一旦她哭起来,他就得站在她身边充当她的手绢。
  看着相拥而泣的兄妹俩,大皇子的眼睛也是一热,如果真是曦儿回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慕潮阳一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醴陵王夫妻也能放下心头的担忧,而他和母后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愧疚了……
  “看来今天也不能说别的事情了,这雅室里发生的事情还希望诸位守口如瓶,在一切都没有公布于众之前,对任何人,包括诸位最亲密的人都不要提起。”大皇子知道,慕潮阳今日定然没有心情再谈任何事情了,事实上他也没有心情在说什么,便淡淡的下了逐客令,想让他们兄妹有个清净的空间,能够好好的说说话。
  在场的不但是大皇子亲近的人,也都是些人尖子,自然明白大皇子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应该怎么做,都默默的起身,默默的大皇子拱手告别,再静悄悄的离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惊动那对久别重逢的兄妹。
  直到慕潮阳和拾娘的情绪不是很激动之后,大皇子才走到他们身边,笑着道:“曦儿,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拾娘努力的平复了一些心情,偏头看大皇子,不几眼便将他和记忆中的一张面孔重合起来了,脱口而出,叫道:“烈表哥~”
  大皇子哈哈的笑了起来,带了宽慰的道:“多少年了,都没有听人这么叫过了!”
  慕潮阳这个时候却恢复了一些精明,他没有将拾娘推开,却带了一丝只有拾娘才能察觉的怀疑,上下端详着拾娘,没有说话,拾娘轻轻地推开他,当着他的面将戴着的帷帽取下,大大方方的看着他——雅室里已经没有外人,她也无需再避讳什么。
  哪怕是分离了整整十年,哪怕是脸上多了一块不该存在的青黑的胎记,慕潮阳还是一眼就肯定了眼前的拾娘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妹妹,他不避讳的伸手,摸上那渗人的印记,轻声问道:“曦儿,你的脸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美貌对于有靠山的女子而言,是锦上添彩,但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来说却是招祸的源头,我在经历过切肤之痛后,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将这个源头给掐断了。”拾娘不在意的笑笑,然后看着慕潮阳道:“来之前我还担心,这个印记会让哥哥不认我,但现在看来却是我多虑了。”
  “就是因为没有一眼认出你来。你就生气,故意把母亲给气了一顿?”慕潮阳了然的看着拾娘,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距离,他们心意相通。自然能够知道对方的心思。
  “我是因为这个有些气愤,我更气愤的是娘不但没有认出我,还把我当成了另外的人。说什么故人之后……”拾娘轻轻地摇摇头,叹了一声,道:“我当时腾地一下就气蒙了,所以口不择言的说了许多让娘生气难过的话,她没有被我给气坏了吧?”
  “母亲不是那么容易被气坏的人……”慕潮阳笑笑,但笑容很快就凝固在他的脸上,他心疼的看着拾娘。道:“曦儿,你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是不是……”
  想到醴陵王妃转述的那些话,想到妹妹可能沦为乞丐,可能沦落烟花之地,慕潮阳就心疼得不得了。看着拾娘脸上的印记,慕潮阳一点都不怀疑妹妹曾经受过那些苦楚,要不然的话从小就爱美的她怎么可能壮士断腕一般的在脸上弄出这么一个东西出来。
  “一切都过去了,哥哥,一切都过去了!”拾娘轻轻地摇摇头,曾经最在意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却不过是命运的作弄和玩笑而已,她不在意的道:“那也算是人生难得的经历,经历过那些,我想再没有什么艰难会将我吓倒。”
  “曦儿~”慕潮阳心疼的看着对往事浑不在意的拾娘。脑子里闪过关于拾娘的各种传言,无父无母的孤女,曾经在商贾人家为奴,被婆母嫌弃排挤……他的妹妹生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应该是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里疼宠的,怎么能受那些委屈和苦难呢?
  “曦儿。这些年来姨母姨夫和阳弟都在倾力找你,几乎都找遍了大楚,都以为找不到你了,你现在回来了,大家心头最担忧的事情也就能放下了。”大皇子笑着道,惊喜过后,他便生出一些疑惑来,让他最为不解的是这些年她为什么没有回来,现在回来认亲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是啊,曦儿!”慕潮阳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看着拾娘道:“从我们分开之后,我能够断断续续的感受到你的情绪,一直以为你一定会来找我们会和,但是直到皇上平乱,天下大定之后,却还没有见到你的踪影,父亲母亲都以为你遭遇了不幸,要不然你一定会找回来的,是我坚持,所以父亲母亲都派了不少的人满天下的找寻你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分开的那年冬天,我染上了风寒,烧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活下来,却因为烧的太厉害,忘记了一切,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又怎么知道找回家的路呢?”拾娘苦笑连连的看着慕潮阳,道:“如果不是因为昨日回去,看到熟悉的一切,受了极强烈的刺激,记起了一些事情的话,说不定我现在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呢!”
  拾娘的话让慕潮阳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看着拾娘道:“听母亲提起过,说你昨天才进晖园就晕倒了,还是她请了太医院的张太医给你把脉,张太医说你是受刺激过度才晕倒过去的……唉,我真是笨,我昨天下午有一整子也是头疼欲裂,应该在母亲说起你头疼晕倒的时候就反应过来的。”
  “哥哥,你又说傻话呢!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分别这么多年了。”拾娘失笑,然后看着眼中还带着怀疑之色的大皇子,正色道:“烈表哥,我知道您心里现在定然有诸多怀疑,除了怀疑我的身份以外,也会觉得我出现的太过凑巧,我不想多解释什么,但是我可以把我这几年的行踪大概和您说一下,您可以让人去查证一番。”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讪然,拾娘不等他说什么,便继续道:“天下大定之后,我在青陵郡一座名为祈光的寺院指点了一个被追杀的人,而后他救了我,我随着他从青陵郡一路颠簸到了望远城定居,我认他为义父,义父死后我自卖自身到林家为奴,两年后因缘集合嫁到了董家,直到现在。而天下大定之前,我则混迹青陵郡,以乞讨为生,那一段生活以及之前我遗忘的一段日子,烈表哥要调查仔细的话,可以找两个人。一个在林家给我的陪嫁庄子上,名叫花琼,另外一个我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名字,但刚刚却很凑巧的在这里遇上了,和一个自称青陵郡学子李敬仁的在一起,极有可能是他的妻子。”
  大皇子将拾娘的话记住,慕潮阳则笑笑,道:“大表哥,事关曦儿我就不插手了,您让别人去查查,有什么的话和我们打声招呼就是。”
  大皇子点点头,起身道:“你们兄妹分离多年,一定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你们好好的谈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怀疑

“曦儿,你还是像小的时候一样灵心慧智。”大皇子离开之后,慕潮阳轻轻地赞了一声,对拾娘的怀疑,大皇子虽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但也没有太过掩饰,知之甚深的慕潮阳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他不宜说什么,只能看拾娘自己怎么应对然后自己再作补救,而拾娘的坦荡让他既满意又自豪,觉得这么多年不见,妹妹却还是一样的聪慧,知道应该怎么对最好。
只是他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他看着拾娘,也不转弯子,直接问道:“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大表哥会怎么做,会派什么人去,我不敢说能百分之百的知道,但也相差不远。”
“哥哥什么都别做,静候其音就是了!”拾娘摇摇头,她并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情,没有必要做哪些画蛇添足的事情——被大喜所害,买入暗门子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对董祯毅言明,那是因为她知道那会让董祯毅心里多少有个疙瘩,但是那件事情让大皇子知道对她却没有什么不好,虽然她不大记得大皇子对她曾经也是疼宠得不得了,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一般,但她却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大皇子不会因为那件事情就看低她,说不定还会因此对她心生怜惜,对她更好。
慕潮阳点点头,不管一旁的董祯毅会有怎样的感觉,直接道:“你现在和我回家,父亲母亲见了你一定会乐疯了的!”
“我不回去!”拾娘摇摇头,在没有弄清楚当年真相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回醴陵王府。虽然她现在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曾经遭受过的苦难,但是却并不意味着她就能毫无芥蒂的回去。
“为什么?还在因为母亲没有一眼认出你闹小脾气?”慕潮阳没有猜到拾娘的心思,那些传言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他都已经淡忘了。事实上如果不是拾娘刻意的去打听,而谷语姝又十分尽心尽力的话,还真不一定打听得到,所以慕潮阳怎么都没有想到十多年前的流言让拾娘对回家起了抗拒的心思。
“十年未见,我又成了这幅样子,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闹小性子!”拾娘摇摇头,她极少有意气用事的时候,早在她沦为乞丐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意气用事的资格,她正色看着慕潮阳,道:“哥哥,我今日让祯毅带我来见你,除了想要确定我的身份不是自己的臆想之外,还有很多话想问你,其中最要紧的就是当年我们是怎么失散的?”
“你没有想起来吗?”慕潮阳微微一怔,就算拾娘说过,她因为高烧忘记了一切,但是她也说了,昨日回到醴陵王府看到了熟悉的一切,她忆起了一些事情,却没有想到她其实只是记起了一些零碎的事情,就连自己的身份也都不敢完全确定。
“没有!”拾娘摇摇头,道:“虽然受了极强的刺激,但是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却不多,除了你还有和你在一起的些许事情之外。我只回忆起娘的脸,这还是因为我曾经隐隐约约的忆起一些事情,大概知道我应该有一个和我心灵相通的双胞哥哥,其他的,我却是一点都没有想起来,就连父亲是什么模样我都没有忆起。”
“但是刚刚你却一口叫出了你对大表哥的独特称呼。”慕潮阳心疼的看着拾娘,正是因为拾娘不假思索的叫了大皇子,他才会以为拾娘回忆起来的事情应该很多。
“如果不是面对面的话我定然想不起他来!”拾娘摇摇头,然后继续问道:“哥哥,我打听到京城曾经有传言,说我之所以和娘,和你失散是因为当年娘带着我们逃离京城,到燕州和爹爹会和的路上,被追兵追上,娘让我断后赢取时间才和你们分开而后失散的,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当然是假的!”慕潮阳想都不想就一口否定,他终于明白拾娘为什么会和母亲面对面却不主动相认了,原来不是因为母亲没有一眼认出她来闹小性子,而是受了谣传的影响,他看着拾娘道:“你打小就是娘的命根子,娘就算要断尾求生也不会选择你。”
“可是我却回忆起娘满脸是泪,绝尘而去,我却转身带着一群家将面对远处追兵的画面……”拾娘带着痛苦的道,她也不希望那是真的,传言可能有假,可她的记忆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醴陵王妃昨日为什么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呃……”慕潮阳微微噎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妹妹该想起来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却唯独想起了那些会引起误会的,他摇摇头,这些事情虽然妹妹也是当事人,但是却还真不能让他为她解释,他摸摸拾娘的头发,道:“曦儿,这其中有很多到现在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不是不能对你说,但却不应该让我来为你解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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