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娇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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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范楫明的目光，苏妤回头看了过来，眼中的暖意还未退去，目光盈盈，教人心头一颤。
　　范楫明霎时面红耳赤，想也不想的转过头去冷哼一声，就算他昨晚同意了与她各不相干，但也绝不代表他就原谅了她。
　　苏妤听到了，但此刻她的心情很好，也不想与他争论，兀自收回目光继续看向窗外。
　　快到午时的时候，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鸡鸣乡。还在村口的时候就听到村里传来的狗叫声和嬉闹声，路旁劳作的村名频频停下手中的锄头朝马车看了过来，路过的妇人更是三三两两的指着马车低声讨论。
　　苏妤耳朵很好使，纵然隔着帘子也将外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无非是说哪来的人家这么有钱，居然坐得起马车，又有人说今天是范秀才家范老三回门的日子，应该就是范老三和他媳妇了。说起了范楫明的名字，那些人又心照不宣的捂嘴笑了起来。
　　范楫明脸色阴郁，放在身侧的双手更是紧紧握拳，显然他也听到了，还被气得不轻。


第34章　范家老三回门咯！
　　“范家嫂子，你家三郎回来啦，快出来看看啊，你家三郎回门来咯！”一个大嗓门的妇人一边跑一边朝着范家那边大喊着，“回门”二字被她咬的特别重。
　　路上不知怎的来了一群小孩子，追着马车嬉闹着，一边闹一边喊，“回门哦回门咯，范家老三回门咯……”
　　听着孩子们这天真却带着恶意的叫声，苏妤不由看了眼范楫明，见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双眼隐隐跳动着火苗。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南春在外面喊道，“小姐，姑爷，我们到了。”
　　苏妤在南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便被一声惊呼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头上裹着青色碎花方布的妇人，她一边在围裙上擦拭着双手，一边驱散着旁边凑热闹的孩子们。
　　“唉哟，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三弟妹和三弟啊，快进屋坐着喝口水先，不巧得很，阿爹阿娘刚刚才出去了，估摸着过会儿就该回来了。”妇人扫了眼苏妤身后的马车，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妇人从茅屋里迎了出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孩子，两男一女，皆是身着粗麻布衣，脚上踩着草鞋，怯怯地躲在大人身后。
　　“三弟回来啦，想必这位就是三弟妹吧，来来来，屋里面坐。”那个男人瞧了眼范楫明，有些心虚，立刻掉转头朝苏妤殷勤的笑着，又不动声色戳了一下旁边妇人的胳膊，旁边的妇人会意，立刻笑呵呵说道，“对啊，三弟妹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累了，都别光站着，进去二嫂给你们倒水喝。”
　　苏妤虽然对范家人的印象已经不深了，但因为来之前苏三夫人曾跟她说了一些范家的情况，又见那男子与范楫明长得颇像，年龄约莫二十几岁的模样，皮肤比范楫明要白多了，而且下巴还留有髭须。便猜测此人该是范楫明的二哥范泽城，站在他旁边的该是他的妻子周氏，而最先出来的妇人苏妤记得应该是范楫明的大嫂刘氏。
　　想到这里，苏妤便弯腰行了礼，笑道，“二哥好，两位嫂子好。”
　　“来就来，这么客气做什么。”大嫂刘氏瞥见南春和车夫正从车里往下搬东西，顿时双眼生光，咧嘴笑着跑了过去，瞧着那包扎的极为好看的礼盒，激动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呵呵，我说范家大嫂，你们家老三可真是嫁了个好人家，看看这些好东西，用马车才能拉过来呢，哎哟，你们都要跟着享福嘞。”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村民也看红了眼，酸溜溜的嘲讽了一句。
　　刘氏也不是个吃素的，当即脸色一沉，腰杆一挺，阴阳怪气怼道，“我家三弟的确是嫁了个好人家，你要是不服气，我帮让三媳妇帮你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家不嫌弃你儿子满脸麻子啊！”
　　众人不由哄堂大笑起来，甚至有人附和着打趣道，“对啊对啊，我说柱子他娘，要不你也把你家柱子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兴许也能收到一马车的好东西呢！”


第35章　呸，什么玩意儿！
　　那妇人当即气的面脸铁青，正想对骂，却被身边的一个灰衣妇人给拦了下来，当即淬了一口痰，气鼓鼓的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挑拨一句，“你们看什么看，再看人家也不会分你们一粒米吃，有这闲情还不如回去好好拾缀拾缀地里的作物，我们可不像某些人家有儿子卖。”
　　范家人闻言顿时尴尬不已，刘氏手里拿着的东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范楫明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幕，心中不屑，家里这群人是个什么德行他早就看透了。当即走过去，从众多的礼品里面掏出一个油脂包打开，将里面放着的糖块眼睛都不带眨的分了出去。
　　围观的人群自是欢喜无比，尤其是分到了糖块的小孩子。其中还有好些人都跟范楫明说了些恭维祝贺的话，虽然知道人家不一定是真心，但是他听着就是觉得浑身舒畅，倍儿爽！
　　“哇——我要吃糖，我也要吃糖，呜呜呜……”范家老二身后跟着的孩子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范老二顿时又气又恼，拎起那孩子，“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哭！”
　　“哇哇……阿爹打我，阿娘啊，哇呜呜呜……”孩子哀嚎一声，直接躺在地上开始打滚。
　　这一下将范老二的媳妇周氏心疼的跟什么一样，立刻抱起自家儿子，瞪着范老二气呼呼骂，“你打孩子干什么，不就是块糖吗，又不是没有，让老三拿来不就是了。”
　　周氏抱着儿子，朝范楫明理所当然的喊道，“老三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糖都拿过来！”
　　若是以前，范楫明在侄儿开始哭闹之前就将所有的东西给他们了，可是现在，他却是百般不愿意，好似没有听见身后的问话声，直至将最后一块糖也分出去了，这才回头诧异道，“啊？二嫂你说什么？”
　　周氏看了眼他手里空荡荡的油纸袋，当即拉下了脸，抱着儿子气冲冲的进了屋里。
　　范楫明垂眸冷笑，当初苏家败落，苏妤整日在外面鬼混，苏三夫人卧病在床，一家老小，混的混，病的病，死的死，若不是被逼到了那个份上，他也不会腆着脸皮回家里借粮。
　　可是当时周氏是怎么说的，她站在路口叉腰大骂，说他臭不要脸，一个外嫁的男人居然还敢回来贪图老爹侄子的东西，说他是个下作的玩意儿，连个女人都管不住，说范家祖坟没冒好烟专淌狗屎，生出他范楫明这么个流氓无赖王八犊子。
　　那时刻薄狠毒的话如今犹在耳畔，当时他气的浑身发抖，回去之后又被苏妤好生奚落讥讽一顿，为了一口饭，他不得不去河里给人家挖沙子扛石头，河水都结冰了，他手脚和膝盖上全是流脓的冻疮。也因为这样，以致后来的日子，只要是刮风下雨的天气，他都会浑身酸痛，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
　　“姑爷。”南春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范楫明的回忆，“姑爷，小姐让您一起进去。”
　　这一闹腾，除了范楫明和苏妤，其他的人心情都难免有些抑郁。
　　大嫂刘氏虽然眼馋这苏家带来的那一马车东西，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想必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干脆去招呼苏妤进屋，范老二落在后面想跟范楫明说几句话，但范楫明从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半天也不应一声。
　　瞧着范楫明跟在苏妤身后进了屋，范老二气不过，低骂道，“呸，什么玩意儿。”


第36章　南春受辱
　　屋子里的采光并不好，刚进门的时候，苏妤完全是眼前一黑，差点被门槛给绊倒，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清晰。
　　刘氏随手解开身上的围裙在一旁的长凳子上擦了擦，指着凳子热情的笑着说，“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三弟妹，你先在这坐会儿，我去给你倒碗水喝。”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苏妤对这个刘氏的印象并不太好，但还是笑着客气道，“有劳大嫂了。”
　　刘氏连连摆手，笑呵呵说，“一家人客气什么。”
　　“小姐，东西都放哪儿啊？”南春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进来。
　　范楫明跟着进来了，随手一指，“放那儿吧。”
　　苏妤努嘴，示意南春将东西放那角落里，“你听姑爷的。”
　　范老二看着南春拿着礼品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眼珠子一转，爽朗的笑道，“哪有让姑娘家忙活我这个大老爷儿们却站着不动的道理，这位姑娘，我帮你一起搬。”话说着，他就要去拿南春手里的糕点盒子。
　　南春自认是下人，哪敢让他动手啊，连忙躲了过去，惶恐道，“这是奴婢该做的，不敢劳烦二公子动手。”
　　范老二有小心思，岂会就此罢手，当即便伸手过去，要一把夺过南春怀里的盒子，却不想南春恰好往旁边一闪，他东西倒是没抓到，却一把抓住了南春的胸口。
　　“啊——”南春吓得尖叫一声，将东西全部扔落在地，红着眼夺门而去。
　　而范老二犹自沉浸在方才的柔软触感之中，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苏妤脸色阴沉至极，虽说是意外，但如果不是范老二死皮赖脸的要帮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事，而且作为读书人，他做出了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情，居然不仅不知廉耻，还站在那里一脸享受的模样！
　　“龌龊！”苏妤咬牙骂了一声，甩袖起身，瞪了眼一旁脸色尴尬的范楫明，气呼呼出了门去。
　　刘氏端着一碗水小心翼翼的从厨房出来，见到苏妤满脸怒色的往外走，吓了一跳，赶忙喊道，“三弟妹，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苏妤强忍着性子，皮笑肉不笑，“大嫂，我没事，屋里面闷热，我出去透透气。”
　　刘氏面露疑色，走到厅堂的时候，正好瞥见了撒了一地的糕点，当即心疼的惊呼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洒了，三弟你赶紧去拿个碗过来，看看还能不能挑些好的捡起来，哎哟喂，哪个杀千刀的不长眼，这么些白嫩嫩的糕点，全给毁了，造孽啊。”
　　说了半天也没瞅见范楫明挪一下脚，刘氏心里有些不满了，这个三弟在家的时候多勤快啊，让干什么干什么，怎的才嫁到苏家没两天就成了这副模样，还叫都叫不动了？
　　“三弟，大嫂我跟你说话呢，让你去拿个碗过来，你聋啦？”刘氏虽是笑着，但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好笑。
　　范楫明板着脸，直接绕过刘氏，冷冷道，“我去看看我夫人。”
　　刘氏瞧着出门的范楫明，脸上满是错愕，她突然觉得这个三弟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苏妤在院子的一角找到了南春，高大的桃树枝丫繁茂，婴儿拳头大的毛桃几乎要将树枝压弯，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南春的身上，将她小小的身体包裹着。
　　南春抱头捂面哭的伤心不已，显然是被吓坏了。现在的南春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毕竟也只是一个不经事的十三岁小姑娘，在她看来，自己就是被轻薄了，被玷污了。
　　这样的打击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沉重而屈辱的。


第37章　婆婆打小叔子
　　苏妤站在一旁的屋檐下看着南春半晌，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她抬起手掌眯眼看向不远处的田埂，隐约可以看见几个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应该是范家其他人回来了。
　　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苏妤侧目看去，是范楫明。
　　“怎么？替你二哥道歉来的？”苏妤讥讽问道，她知道她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分明就是在迁怒，可是南春是她的丫鬟，南春受了委屈，与她受了委屈没差别，既然不能动范老二，她便只能在范楫明身上逞口舌之快了。
　　范楫明脸色也不太好看，沉着一双黑眸看向南春，皱眉动了动唇，“你偏要刺我一下就好过了？又不是我让二哥这么做的！”
　　苏妤偏过头，负气道，“我不管，反正我们吃了午饭就回去，在这里多呆一刻我都觉得难受。”
　　范楫明心中也不好过，前生今世，范家从上到下，除了范母就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的，他们既希望他能从苏家给他们捎来银钱物品，又巴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再回鸡鸣乡。
　　“回去就回去吧。”范楫明叹了口气，反正他在这里也不受人欢迎。
　　说话的当口儿，范秀才与范母李氏还有范老四回来了。
　　“老三？”范母喊道，脸上难得有些欢喜的神色，“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到晌午呢。”
　　南春听见声音，吓得赶忙站起身背过脸将眼泪擦干净。
　　好在此刻也没谁注意到她，范家两老以及范老四扫了眼范楫明之后，便都将目光看向苏妤。
　　范老四眯着眼，目光在苏妤身上放肆的打量着，流里流气的吹了声口哨，笑嘻嘻道，“这位就是我的新嫂嫂啊，长得可真俊，皮肤又白又嫩，三哥你占大便宜了！”
　　苏妤皱眉，有些反感范老四的轻浮。
　　“占不占便宜，都跟你没关系！”范楫明毫不犹豫地大声怼道。
　　若说二嫂周氏是整个范家最让范楫明讨厌的，那这个老四就是他最恨的！
　　明明讨厌读书，却偏要花着家里的钱去私塾鬼混；明明看不起他这个三哥，却偏要死皮赖脸的住到苏家去；明明不喜欢王莲花，却偏要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搞大人家肚子之后又不肯迎娶过门，害的王莲花差点就投河自尽了，若是死了，那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这个畜生！
　　范楫明越想越气，恨不得冲过去将范老四狠狠揍一顿！
　　范老四也不是好惹的，当即恶狠狠说，“三哥这是一回来就要打架吗？怎么，嫁了人之后还真以为自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啊，我叫你一声三哥那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范母随手捞起身边的竹条朝范老四挥了过去，破口骂道，“你个放屁辣臊的混账东西，你三哥说你一句怎么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老娘看你的书都念到屁眼里去了，忤逆的小畜生，老娘今天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
　　范老四被范母追的哇哇大叫，那抱头鼠窜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气质，青色的长袍更是拖在地上又踩又踏。
　　苏妤心中冷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才好，免得长大了也是个祸害一方的主儿！
　　范秀才瞥了眼苏妤那冷清薄情的模样，心中生出不满来，商人重利轻别离，向来薄情寡义，这商人之女看来也是一个样子，竟丝毫没有一点女儿家的贤良淑德，眼见婆婆打小叔子，也不知道上前劝说一番。


第38章　吃飞醋
　　“好了，成何体统，还不快住手！”范秀才不紧不慢地撸着胡子，拧着眉呵道。
　　范老四就跟得了免死金牌一般，瞬间得意起来，扯着嗓子喊，“住手住手，我爹都发话了，李氏你赶紧住手，不然惹秀才老爷生气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范母一听就更来气，一竹条抽在范老四屁股上，范老四疼的抱着屁股嗷嗷直叫，“打人啦打人啦，爹救命啊，我要被李氏打死啦！”
　　话说完，范老四狡猾的双眼滴溜溜转了一圈，瞥见屋檐下的苏妤，邪念顿起，一边躲着范母，一边飞快朝着苏妤拐了过来。
　　苏妤见范老四跑着跑着突然就转了方向，心中起疑，又见他摇摇晃晃扑过来的方向正是自己这边，顿时警惕心起，正欲换个地方看戏，却见范老四猛地提速，直接扑了过来。
　　苏妤大惊，想要躲开已来不及！
　　“范者情，你丫的找死！”范楫明见范老四当真敢扑过来，心中大怒，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范老四被一脚踹翻在地，本就受了一竹条的屁股更是痛的火烧火燎。
　　苏妤瞧着范老四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笑的连嘴都合不拢了，侧目看向满脸怒色，眼带寒光的范楫明，突然觉得自己前生今世都没见过比这小冤家还要爷们儿的男人！看着看着，越看越觉得范楫明长得棱角分明，英气逼人。
　　“范楫明，你居然敢偷袭我！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范老四咬牙切齿的捶地骂道。
　　范楫明冷哼，满脸怒色，“范者情，你居然敢对你三嫂不敬，这事儿我也跟你没完！”
　　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苏妤看的是热血沸腾，神情激昂，恨不得范楫明立刻冲过去将那登徒子暴打一顿才解气！
　　“放肆！”范秀才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气的眉毛胡子都竖了起来，指着范楫明和范老四骂道，“当着我的面兄弟相残，你们这是要气死我不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是亲兄弟，岂可为了一个妇人而大打出手，再说了，古语有云，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这些行径与外面的粗野汉子有何区别！两个丢人现眼的逆子！”
　　苏妤听着范秀才的话，不屑的瘪嘴，穷酸书生还装什么节气！倘若当真如此清高，当初又何必为了那几十两银子而将儿子卖给一个商贾之家为婿！
　　范老四拍着身上的灰土站起身，哼哼唧唧说，“爹，你都看见了，是三哥先动的脚，是他踢得我！我是受害者！”
　　范楫明沉着脸驳斥，“狡辩，如果不是你意图对苏妤不轨，我又怎么会踢你！”
　　“意图不轨？哎呀呀，好大的一顶帽子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三嫂意图不轨了，我是摸了她，抱了她，还是亲了她啊？”范老四恬不知耻的连连发问，还故意朝着范楫明伸过脸来。
　　的确，范老四虽然朝苏妤扑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碰到苏妤的一根毫毛！
　　苏妤虽然巴不得范老四吃亏，但这里毕竟是范楫明的家，而今天也是他回门的好日子，若是当真惹出了什么大笑话来，不明情况的人也只会觉得是范楫明的问题，更会对他指指点点，谣言猛如虎啊。
　　想到这里，苏妤便扬起笑脸，抬手在范楫明胳膊上打了一下，故作嗔怪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在家里乱吃飞醋也就罢了，索性你打的都是些下人，我不与你计较。如今四弟不过是被娘抽的受不了了，跑来我这里求庇护呢，你竟然也将四弟给打了，你若是再这样霸道，我便要与你生气了！”
　　苏妤说的不紧不慢，语气又柔柔软软的，话语虽是责怪，但从她嘴里出来，偏生没有一点叱责的感觉，反倒像是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拈酸吃醋，让人听着有一股说不出的似水柔情来。
　　范楫明听得面红耳赤，好在他脸黑，也看不出什么，只是神色显然有些不自然，恼道，“说什么浑话，谁吃醋了！你个婆娘不识好歹！”


第39章　到手的鸭子，飞了
　　苏妤掩口笑着，又朝着院中的三人喊道，“外面太阳烈得很，爹和娘还有四弟，赶紧进屋歇着吧，别中暑了。”
　　范秀才拉长了脸甩着袖子进了屋里去。范老四瞪着范楫明，目露凶光。唯有范母，虽然也是一脸悍相，看着苏妤的目光亦是不满，但好歹说了句“你们也进来吧。”算是打了招呼。
　　南春见范家三人都进了屋，这才期期艾艾的缩着肩膀走了过来，哽咽喊，“小姐，奴婢……”
　　苏妤打断她，“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去将剩下的东西都搬进去吧，别再一个手抖就给我全砸地上了。”
　　南春愣了一下，却见苏妤已经转身往屋里走去。
　　范楫明见南春也是可怜，而始作俑者又是自己的二哥，心生愧疚，便好意提醒说，“你赶紧去做事吧，放心，你主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南春心中却是不信的，但面对姑爷的好意，她也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范家人多屋小，几个人一同进了厅堂，就感觉有些拥挤了，尤其这屋子采光差，又没个窗户，里面又闷又热，苏妤进去没一会儿，就感觉憋得呼吸都困难了。
　　厅堂也没什么家具，正对大门的是一条长方形半人高的供桌，上面摆着三个高低不一的牌位，牌位前面放着一碗装满了香灰的瓷碗，上面还插着一根烧了一大半的香。牌位两边则乱七八糟的放着一些杂物，鸡毛掸子，破了口的罐子，脱了釉的青花茶壶，几颗小石子，一把老了的豇豆等等。除了这个供桌，厅堂就剩下一个方形的饭桌和几条长板凳了，角落里堆着簸箕箩筐，墙壁上挂着蓑衣和晒干的茄子辣椒，墙壁因为没有刷漆，黄土砖上全是被蜜蜂虫子弄出来的坑坑洼洼。
　　苏妤不过扫了一眼，便将这屋子看了个遍，便是角落里的那坨鸡屎她都没看漏，什么是一览无遗，苏妤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范秀才一进门，便稳稳当当的往凳子上一座，开嗓喊道，“大儿媳妇，去给我倒点水来，渴死了。”
　　“诶。”刘氏应了声，走出门的时候，朝着随后进来的苏妤笑呵呵说，“三弟妹，嫂子给你倒的水放在桌上凉着呢。”
　　苏妤报之一笑，“有劳嫂子了。”
　　“三弟妹，你那丫鬟——”范老二自从方才占了南春的便宜，心思便有些荡漾了，瞧见苏妤进来，赶忙讨好的喊了声，话还未说完，便被苏妤给打断了。
　　“二哥，二嫂呢？”苏妤朝四周看去，故意拔高了声音说道，“我娘让我从家里带了些东西过来，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但好歹是份心意，你让二嫂也出来，正好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