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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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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身边的人已安睡,谢崇华提上被子盖在她肩头上,免得着凉。他还得等子时开大门放鞭炮,让她睡一会也好。又看了一会书,却又见她睁眼,眼里没睡意,反倒是染了红。
“肚子疼么?”
“不疼。”齐妙终究是忍不住,窝在他腰间抬眼看他,“我想爹娘了。往年他们都会陪在身边的,到了开大门的时候,会给我们兄弟姐妹放压岁钱。”
谢崇华放下书,轻摸她的头,“后天就陪你回娘家。到时候让岳母再给你一封大的压岁钱。”
齐妙噗嗤一笑,“我娘肯定会骂我的,嫁了人就是大人的,不会给的。”语气间微有遗憾叹息,她仍觉得自己还小着呢……
想着想着,便有了困意。等谢崇华再给她拢被褥时,她已经睡着了。
熟睡中的人面色红润,浓墨般的睫毛微动,安宁惹人心怜。也不知看了多久,总看不腻般。见她换了个姿势,他才回过神来,继续接着油灯看书。
子时将到,谢崇意去敲哥嫂的门,在门外低声,“哥,开门的时辰快到了。”
谢崇华唤了齐妙一声,她嘟囔应着。他便起身去洗脸,将鞭炮缠在竹竿上,竖在门口两边。
齐妙磨蹭了一会才从梦境脱离,起身揉着眼,十分困顿,还未完全醒来。俯身去摸鞋,怎么都摸不着。脑袋疼得很,往后一躺,什么都不管了,准备再睡一觉。
后脑勺重碰枕头,那松软枕头竟会咬人。她迷迷糊糊伸手在枕下摸去,想摸出那硬东西。倒真让她摸着一个,还铛铛作响。她半睁开眼细看,见是个红布包,晃了晃,铜钱碰撞的清脆声传入耳中。
她松开紧口,一堆铜钱就哗啦地落下,砸在她脸上脖子上,立刻将她砸醒,心里好不郁闷。起身将那掉在床上的铜板捡回来,一一放回红布袋里。
什么时候放这的?明明睡觉的时候还没有。
她挠挠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将袋子里的钱倒出,细细一数,有十六枚。她怔了半晌,直到门被打开,见丈夫走了进来,她才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捂着袋子问道,“这该不会是你给我的压岁钱吧?”
过完年,她刚好十六岁来着。
谢崇华笑得略窘迫,“本来想放十六两银子,结果发现我没这么多钱。”
齐妙芳心跳如弹簧,他哪里是个书呆子,明明很会哄人。这压岁钱,是她收过最少,却最让她开心的钱。她把红袋子揣进怀里,还轻轻捂了捂,不甚欢喜。
谢崇华见她面露欢愉,虽不知怎么突然这么高兴,但她眉间没有愁色就好,“去洗个脸,要迎新年了。”
“嗯。”
新年将到,村里陆续有人放鞭炮。闹得寂静苍穹轰然炸开,惊得鸟兽高飞,冲上云霄鸣声惊叫。
齐妙捂着耳朵躲在门后,那炸开的红纸屑飞进屋里,满院都染了红,像寒冬梅树挂上几朵嫩红花蕾,好看娇艳。炮仗声一停,她才提交出去,院里已有爆竹燃尽后的滚滚白烟,略为呛鼻。在门槛上探头一看,便见整条小巷都铺上了红锦缎般,冬日的萧瑟寒凉一瞬被这红色掩盖,看着喜庆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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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是不走亲访友的,一家人唠嗑了两句,沈秀就去搅拌鸡食喂鸡去了。一会谢崇华唤了弟弟,说道,“我和你嫂子商量了下,你不愿重回书院,可总不能将学业荒废了。送你去仁心堂做学徒如何?你若想学医,我便求岳父好好教你;你若仍要入仕途,就明面上收你做学徒,你平日自己好好看书。”
“我想入仕途。”谢崇意几乎没有想就决定了。兄长所知道的是他在书院里被洞主欺辱,可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告知兄长。非但是书院里的先生嫌贫爱富,甚至于同窗,也是屡屡嘲笑他家境贫寒。提及爹娘总有诸多侮辱言语,这也是他不愿再去书院的缘故。
对他这种寒门子弟来说,要想出头,只有做官了。他的野心不仅仅是混个举人得乡邻仰望,而是要做真正的官。
所以他不能舍弃了这书。
什么为天下苍生祈福,光宗耀祖,他没这个心思。只是知道爬得高,就无人可以再欺负他,才能以剑御敌,卸敌战甲。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好。
谢崇华见弟弟没有半分迟疑,心中宽慰,“明日我便陪你嫂子回娘家,二哥提提。”
“嗯。又要让二哥和嫂子操心了。”
“一家人,说什么话。”谢崇华还要和齐妙打点礼物明早拿去岳父岳母家,让他进屋看书。见妻子不在房里,出了门见她正在喂羊,走过去说道,“喂这么多,小心撑着。”
“我们要过年,咩咩也要过年的。”
谢崇华一笑,这是什么歪理。齐妙可不管,喂了半篮子的草,等羊羔扭头不吃了,她才收手,“看来它吃饱了。”
沈秀喂完鸡,见她将半篮子的草都喂完,皱眉说道,“让它吃这么多做什么,没了又得让那些孩子割了送来,还要吃糖,这买卖不值当。”
齐妙问道,“家里热闹些不是挺好的吗?”
沈秀看了她一眼,又瞧儿子。谢崇华怎会不知母亲又心疼了,拉了妻子回屋,跟母亲说道,“明日要去岳丈家,我们去备礼。”
齐妙随他进屋后还没反应过来,进去见他没有立刻同她说年礼的事,才稍有察觉。一想婆婆竟又因钱财小事对她有芥蒂,自己的心也不痛快了,“要是以后你成了富贵人,娘怕还是不会舍得花钱的。”
“节俭惯了,毕竟苦了那么多年。”谢崇华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夹在中间,时常要多想怎么让母亲顺心,让媳妇也不受委屈。想得多了,才发现这是个大学问。
齐妙也不是头一回见婆婆如此,作罢不提。横竖不是什么大事,记在心里她自己会觉得憋屈。她素来洒脱惯了,不愿将这事放心里。
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法将婆婆当做亲娘看待,因为方才想这事时,她始终有一个念头——丈夫懂自己就好。
这么一想,她竟觉得婆婆待她不亲的事扯平了。
打点好年礼,天气实在太冷,齐妙决定早早梳洗睡觉。取了衣裳想起初二初三回娘家是元德镇的风俗,说道,“姐夫和姐姐也是明天回来吧?要给他们收拾好房间么?”
提及这事,谢崇华脸上便禁不住露了淡漠,“他们不会来的。”
齐妙想了想,“姐夫不让?”
“嗯。”
她撇撇嘴,“姐姐嫁他,真是可惜了。”大姐虽生得不是倾城倾国,但容貌算来,也是姑娘中上乘的。况且脾气又好,识得字墨,更重要的是待人也好。想到常宋,她都跟着丈夫一起心塞。
她抱了衣服出去,见婆婆从姐姐住的房里出来,好奇道,“大姐他们说了明天回来么?”
沈秀摇头,“没有。”
“那娘为什么早早收拾姐姐的房间?”
沈秀默了默,说道,“万一会回呢……”
话里略有失意,又答得平常。却听得齐妙心有所想,婆婆身为母亲,是更疼儿子一些,但女儿终究也是自己的骨肉。虽然嘴上说嫁出去的女儿是客是客,但骨血相同,怎么可能真的当做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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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夫妻两人就回镇上了。
从村里出来,家家户户门前都铺着红色纸屑,将严冬寒意都驱散了。出了榕树村走入小树林,齐妙拉拉他的手,展颜,“背我。”
谢崇华弯身,背上一重,人已十分轻盈地跳了上来。白嫩的手环在眼前,拎着礼盒,随步晃着。
比起两个月前来,这双手仍旧白净,可却没那时细嫩了。
齐妙往上爬了爬,枕在他的肩头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还有两个月才是府试,随即乡试,真要到殿试,也是明年的事了。”
齐妙见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科举,郁闷起来,“二郎,你心里就只有功名利禄么?”
谢崇华听她话里有不悦,问道,“我上进些不好么?”
“好是好……可我觉得如今也挺好的。”齐妙低声,“等你真的考了功名,就不能整日这样自在了。我倒不是要你原地踏步得好,只是……你日后真要做官了,少不了有许多莺莺燕燕要往你这贴,我到时又人老珠黄。唉。二郎……你不要纳妾好不好?你要孩子,我给你多生几个。不要给我添堵,像我爹待我娘那样。”
哪怕是给过誓言,还是无法让她安心。兴许是太过紧要他,越觉得他好,就越怕往后他变了心。他对自己越好,也就越怕往后他冷淡下来。
谢崇华耸了耸背,将掉落的她往上推了推,背着的手将她箍得更紧,“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家里女人会多,但多的只会是丫鬟。”
齐妙听见前面那句还心高悬,听见后面的话已是笑开了,“还有女儿。”
“嗯。”
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安心,这就是齐妙喜欢他的缘故吧。哪怕身体不是百人中最高大健硕的,可总让人觉得可以安然倚靠。
出了小树林,齐妙才从他背上下来;一起往镇上走去。
镇上热闹无比,往来走亲访友的,街上跑闹的孩童,穿得喜庆,街上悬挂的红灯笼更是红火热闹。
莫管家早就领命等在了门口,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齐夫人已经让人问了多次。正等得心中纳闷,可算是在巷子里见着人了。男子清瘦高俊,女子俏绝可人,郎才女貌,可不就是要等的人。随即往身后喊道,“老爷夫人,姑爷小姐回来了。”
第28章 磐石难转
第二十八章磐石难转
齐夫人听见女儿回来自然高兴,往年女儿都会陪在身边,今年缺了她,里外都不对劲,接连两晚睡不好。可一听姑爷二字,心里像扎了根刺,不愿出去了。齐老爷理顺衣服褶子,见她不动身,问道,“没听管家喊吗,女婿女儿回来了。”
齐夫人面上清冷,不予理会。
齐老爷已然习惯她待自己像冷面阎王,可大过年的实在不痛快,气道,“你就是个死心眼的!亏得我能忍你,哪里有丈夫能容忍妻子将自己每天赶出去,冷言冷语的?不就是擅自主张嫁了女儿,你就这样气我。那是不是要气一辈子?”
饶是他这样痛斥,齐夫人也不理睬。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理了理鬓角乱发,就出去了,也不等他。气得齐老爷心气不顺,差点喘不过气来。
从内堂出去,走到大厅入口,就见堂上坐着两人。有说有笑,十足一对璧人。女儿仍是过得高兴,她这当娘的对女婿芥蒂才减少三分。
齐妙眼尖,只是瞧见那平日陪着母亲的嬷嬷露了脸,就知道母亲来了。起身往那走去,见了母亲,已往前小跑,“娘。”
嬷嬷急忙轻捉她的胳膊,“小祖宗,已不是小姑娘了,姑爷还在呢。”
谢崇华也疾步跟上,作揖问安,“母亲。”
齐夫人淡应一声,拉着女儿坐下问话,将他晾在一旁。好在齐老爷随后出来,也拉了女婿问话。一时倒也不尴尬,没有再冷场。
一会齐家兄长也出来了,女儿们都回了娘家,一家子十几口人喧闹不停,添了过年的热闹气氛。
等谢崇华再抬头时,发现岳母和妻子已经离开了厅堂,不知去了哪里。
齐妙正随母亲去后花园闲逛,走了半圈,就听母亲问道,“妙妙,你婆婆可有再为难你了?”
“婆婆一直对我挺好的,哪里有为难。”齐妙笑笑答道。
齐夫人可不会信,轻笑道,“她捉你去干农活,这不是为难?明明知道你是齐府的八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竟叫你耕地。”
齐妙知道母亲心疼自己,倚身亲昵道,“如今不会了。”
“那洗衣做饭呢?”
“会帮一些。”
齐夫人抿唇,末了问道,“他待你好不好?”
齐妙自然晓得问的是自家夫君,笑满眼眸,“当然好,好得不行。”
齐夫人上下打量她,见她没少二两肉回来,说得也的确是发自肺腑,没有再逼问,“那他近来做什么?”
“在好好念书呢,二月不是要考试了么。”齐妙见母亲总问,晃晃她的手,“娘对二郎好些吧,每次来您都给他脸色看,他会难受的。女儿夹在中间,更是难受。”
齐夫人暗叹一气,微微点头。齐妙展颜,又问,“娘原谅爹爹了么?”
这一说,齐夫人就冷笑一声。单是这一笑,齐妙就懂了,不敢多问,只是软了声为父亲说好话。齐夫人心已冰封,再怎么说都化不了她心里的疙瘩块。
快至正午,一家人围桌用饭。
菜有十二盘,芙蓉肉、八宝肉、羊肚羹等口味各异的十道荤菜,与两道素菜搭配,不觉腻味。配有一壶酒助兴,另有一盆药炖鸡汤,摆得满桌飘香,齐妙看得好不开心。
谢崇华家里素来人少,在家里是顶梁柱,在这里却成了最小辈分的,处处被人让着疼着,感觉年纪都变小了几岁。他终于知道妻子的少女心思是怎么惯出来的了,可不就是被家人宠的么。
分食鸡汤,一直不曾开口的齐夫人嘱咐分汤的嬷嬷,“多给八姑爷舀些汤和肉。”
嬷嬷还以为听错了,夫人不是素来不待见八姑爷么?怎么挑这个时候露了关心,更是瞧得几位庶出的女儿眼有异色。奈何齐家嫡出姑娘就一位,哪怕这位姑爷身份不比其他几位姑爷,到底是亲生女儿的丈夫,偏心些也是人之常情。
齐妙见母亲不驳丈夫的面,心下欢喜。谢崇华也接话道,“母亲厚爱了。”
和和睦睦用过午饭,两人陪双亲去走花园,喂食游鱼。齐老爷颇为关心女婿的科举,问及时日,说道,“这里和京城天南地北,要赶上二月的会试,怕是要在明年这个时候出发上路。”
时日已然不多,谢崇华得岳父这么问,压力犹甚。齐老爷又道,“路费就不用愁了,我会为你备着。”
谢崇华忙说道,“岳父有心了,这倒不必,还有一年时日,路费不愁。”
“欸。”齐老爷微微抬手制止,“你这一年就不要去摆摊做活了,好好念书,家计的事不需发愁。”
谢崇华想说做活也能好好念书,反倒是不干活不踏实,才难安心读书。齐夫人已斜乜一眼丈夫,他倒是说得轻巧,这话要是传到其他几位女婿耳中,少不得说他太偏心。
只是他的事,她是再也懒得管了,横竖他不会听自己的,到头来还要挨骂。
齐妙知道丈夫好强,父亲是好心,可未免太不懂他,插话说道,“爹爹,我们每月都有余钱攒着,钱不用您给的。”
“当真不用?”
“要的话一定回来跟您拿。”齐妙莞尔说着,齐老爷也就没再追问。
齐夫人见缝插针说道,“既然有余钱,那就请个丫鬟吧,要不把杏儿带过去也好。她向来是伺候你的,使唤起来顺手,月钱娘已经给足了一年的,你领去吧。”
齐老爷脸色微变,嫁妆上本来捎带了仆妇丫鬟,后来又被他抹去的事女儿都不知道。见夫人这个时候提起,分明就是故意的。让他反驳也不是,不反驳又憋气。
谢崇华想到妻子方才的手,已先在齐妙前面说了话,“有个丫鬟也好,妙妙就不用洗衣做饭了。”
齐妙动了动唇,想驳回这话,谁想母亲接话更快,笑盈盈道,“好好好,我这就让嬷嬷去叫杏儿收拾东西。要不要再添两个力气大的仆妇,帮亲家母做活吧。”
谢崇华哪里敢再得恩惠,母亲的活他会帮着做,却没有办法兼顾两边,有一个丫鬟帮着妻子,他就已经很高兴。
嬷嬷是个有眼见力的,立刻去下人房喊杏儿收拾细软,明儿和他们一块回去。
见事儿已定,齐老爷心里好不气恼。等女婿女儿散步至别处,终于冲她发火,“你越发过分了!我是平日太惯着你了,将你的脾气惯得无法无天。都说出嫁从夫,可你哪里从了!”
齐夫人被呵斥得心头拔凉,偏头不跟他搭话。更气得齐老爷胡子一歪,“要是女婿被别人指指点点,毁了志气,你便是毁了女儿一世。”
“志气?”齐夫人冷笑,“若真的因为这点小事就没了志气,这姻缘也不见得是好的,这女婿跟更不见得是可以让老爷‘奇货可居’的。”说罢,身子一扭,不同他说话了。
齐老爷还想责骂,细想这倒不是没理。只是她神情太过藐视自己,心里不舒畅,也就没应声,夫妻两人又生闷气。
女子的闺房哪怕是几个月没人住,也仍有一丝微香。
齐妙的房间日日都有人打扫,桌子被褥都是干干净净的。谢崇华还是头一回要在这过夜,细看之下,竟是比他们家三间房都要大。越看,就越明白岳母嫌恶自己的原因。
谁舍得将丰衣足食娇生惯养的女儿送去贫苦人家,齐夫人的心真的是当娘的心。
书架宽有八尺,高有九尺,放的书五花八门,有许多女子偏爱读的话本书籍。最右边竟还有律法史记。他站在书架前看着书本腰封,默念文名,果真很杂。不知不觉旁边已有人挽了自己的手,脑袋靠来,嘀咕,“果然是书呆子,进了女子的闺房也是先看书。”她垫脚取下一本,“这一排的书你会喜欢的,我们搬回去吧。一直忘了,现在刚好。”
见是一些诗词,谢崇华伸手取下。齐妙寻了个箱子来,他取她放。塞得也有一箱,沉甸甸的。
“我让杏儿晚点跟来,到时候让她带上,叫车夫将她的细软一起送来。”
谢崇华好奇道,“为何不一起带回去?”
齐妙笑道,“我们要是回娘家就带这么多东西走,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是金银珠宝,又要说你从岳丈家拿钱了。让杏儿带的话,别人就只当会当做是她的衣服,也就不会有人指指点点了。”
谢崇华恍然,又觉她想得比自己周到多了。见她拿了锁来,接过锁上。
难得有了空闲,齐妙可不想还在房里待着。可父亲母亲已去午歇,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去走走吧。”
“嗯,可要去五哥那坐坐?”
“嗯嗯。”
门口的下人一听齐妙要出门,纷纷要跟去,齐妙摆手,不许他们跟。在夫家有婆婆小叔子在,外头有村人瞧着。如今回了娘家,她才不要下人再跟。嬷嬷将她不许,立刻去备了小暖炉,为她披好披风,这才送她出门。
从头到尾,她没有吩咐,也没有动手,下人都服侍得妥帖。谢崇华若有所思,想着自己何时也能给她这种安稳日子。
逢年过节,镇上贩卖的东西比平日多上许多。平时不见的零嘴小食也都出来了,两边吆喝,喧闹繁华。
齐妙午饭吃得很好,但瞧见这些还是馋嘴了。拉着他去吃,大多吃不惯,但瞧着模样好又新鲜,便想尝尝。
见有肉丸汤,飘在汤面上沉沉浮浮,她便要了两碗。谢崇华说道,“一碗就行了,你估摸又是只尝一口就不要了。”
方才她不都是如此,在谢崇华看来,是不值当的。可他要是提了,她定吃得不痛快。所以基本是她尝了后,自己就接来将剩下的吃完。
齐妙没有察觉过来,坐在桌前等着肉丸子汤上来。丈夫已擦净筷子递来,不一会伙计就端了来。她喝了一口汤,味道清香,再咬一口丸子,劲道不够,味道尚可,就将这一颗吃完,又不想再吃了。
“不吃了?”
“嗯,留着肚子吃其他的。”见他又要端过去,她伸手拦住,“里头放了胡椒,你不爱吃的,肯定不好吃,我们去吃别的。”
碗里还飘着七八个丸子,个头大而圆。他还是拿了汤匙舀了吃,看得齐妙皱眉。末了一想才明白过来,“你是不舍得丢么?”
见她目光殷切,谢崇华默了默,“父亲过世后,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连米饭都吃不上。每日就吃一顿,还是番薯面饼之类的粗粮。偶尔外祖父家送了米来,也是拿来熬粥。便是熬那种……用勺子一捞,一碗没几粒米的粥水。唯有在去深山做活,帮人伐木的时候,母亲才会让我带饭去,所以那时最高兴的事,便是去干苦力活,因为有饱饭吃。”
齐妙听得专注揪心,她有些知道晋惠帝所言“何不食肉糜”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身处皇宫之中,不知百姓疾苦,在大臣禀报百姓无粟米可吃时,为何他会那样说了。如自己也是,自小衣食无忧,听得灾民四逃饥荒,便想怎会饥荒到那种地步。哪怕没有饭吃,不是还有野菜么,山上也有许多花草可吃野果可摘的。然而越是随父亲去义诊,便越觉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人活于世,哪有这么容易。
只是听着,就能想象他那时所受的苦。无怪乎婆婆心疼钱财,以至于在她看来很是小气。不过是真的苦过,又怕哪一日再重回那种日子罢了。
谢崇华见她思虑入神,双眼微湿,“不都过去了么?我说与你听,不是要你节俭,舍弃你原本过得舒服的日子,只是不想你觉得我不喜你这么吃喝,束手束脚。你嫁了我已舍弃很多,如今喜吃,难不成也要跟着丢了?你且放心吃吧,剩下的都会进我肚子里,算不得浪费。”
齐妙低头揉了揉眼,看得谢崇华心慌,“妙妙?”
“嗯?”她抬眼看他,明眸微染了红,并没落泪,强忍住了。嫣然笑道,“我没事。”
她要去拿过那碗肉丸汤,已被他挡住,“留着肚子吃其它的,我并不爱吃,吃什么味道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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