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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千娇百媚-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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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凛冽,照亮寒空。
  同时铁马踏冰,风驰电掣,衡阳王领着兵,已最快速度赶往建业。越来越近,慢慢接近建业城郊。那座灯火达旦的古城,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也让刘慕的心越来越激荡。
  而北上之水路,一众寒门登船,跟随名士周潭,前往建业支援陈王刘俶。在父亲眼皮下,周扬灵早已换回女装,一路行船,不知惹了多少人凝视。
  女郎立在船头,凉风静水拂面,她目光清澈幽黑,手不自觉地再次握了下怀中被某人送的香袋。
  ……
  众志成城。
  在陆昀不动声色的牵线影响下,一切都和陆二郎的梦不同。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都在影响大事件。
  只陆二郎混混沌沌,茫然不觉,仍然一边在婚宴上奇怪老皇帝怎么来观礼,一边忧心这场战乱的细节……洞房之夜,他是否该丢下新婚妻子,自己好好睡一觉,做个梦呢?


第140章 
  陆昀和罗令妤顾着说笑, 老皇帝过来在陆二郎的婚宴上没待多久, 便离去了。北国公主自然相随。
  婚宴上大部分人只是感慨陆家果然位高权重, 一介郎君成婚, 居然能请动皇帝陛下出面。此何等恩宠?
  送老皇帝出门,陆昀无动于衷,陈王想了下,吩咐多些人跟去:“保护陛下。”
  陆昀眸子一闪,想刘俶倒是好心。知道今夜不太平, 怕他父亲出事, 多派人手保护。可惜了……陆昀猜有北国公主在, 皇帝恐怕……果然, 陆昀观望下, 扈从为难地回来请示陈王:“陛下将我等训了一通,疑心您监视他, 陛下不许您派人跟随。”
  刘俶:“……”
  他一时无言,老皇帝那政治头脑的匮乏, 再一次冲击这位郡王的认知。
  陆昀在他身后轻笑一声。
  刘俶转头, 疑心陆昀早已猜到这般情况。他警告低声:“莫, 要胡来, 他是,皇皇帝,关南国, 社稷。”
  陆昀分外无辜:“怎么, 你还管我在想什么?我想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陆昀此人, 他想什么,那什么,便很容易变成现实,由不得刘俶不多想。但是之前因为刘俶伪造圣旨帮助陆三郎的事,皇帝陛下明面上谅解,心底深处却对这个儿子多了些想法。以至于现在刘俶一番好意,被皇帝理解为了“狼子野心”。
  刘俶无奈极了,但皇帝陛下的存在太过重要,他必须……
  陆昀漫不经心:“人家不领情,你何必白忙活?忙得多了,人家还当你觊觎人家的皇位,把你当贼一样防着。”
  “阿蛮,多做多错。现在轮到你了。”
  刘俶心中暗惊。以他对陆昀的了解,他并不觉得陆昀这话是在安抚他。他反而觉得陆昀在诱导他向哪个方向走……面容秀美的青年郎君皱眉,睫毛微颤,其下眸子波动,思考着陆昀想做什么。
  他尚没有猜出陆昀的目的,奏乐礼赞的婚宴庆贺声下,大地传来剧烈的震动。请来宴席的客人们慌乱,被大地的震动跌得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同一时间,不知来自何方,断断续续的,四面八方,皆有轰然爆炸声传来。
  众人当即惊骇——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哪里有出事?”
  “啊你们别跑,我手被踩到了!”
  陆家儿郎们与侍从们凛然,自身心脏剧跳之下,仍纷纷出来安抚众人。尤其是,侍从们一无所知,只维持婚宴上的秩序。但陆家的儿郎们,或多或少地知道陆昀和陆显要做什么。他们不住回头,一边派人去新婚房寻陆二郎,一边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陆三郎。
  大地轰然爆炸声下,罗令妤没有受到惊吓。
  她原本与女眷站在一处,慢悠悠地要去婚房看望新婚女君,宁平公主刘棠。她的夫君陆昀和陈王站在一起说话,不知那两人说了什么,陆昀耳朵动了下,忽然就转身寻人。陆昀一眼在灯火阑珊下看到那体态风流绰约的女郎,他面容肃穆,快速迈步走来。
  与罗令妤站在一处的女郎们都惊讶地看着。
  看陆三郎走过来,走向同样茫然的罗令妤面前。陆昀伸手,两掌伸出,捂在她耳上。他开口,声如清泠山泉水:“抱住我。”
  罗令妤迷茫却听话地伸手,在众目睽睽下,抱住了他,埋入自己夫君的怀抱中。
  众女目中或生欣羨色,或起怅然色,再有几多嫉妒。她们未表达,那大地的摇晃与远方天地传来的震动便纷至沓来。众女被震得惊叫摔倒捂耳躲声,她们面色苍白之际,只有罗令妤被陆昀抱在怀中,耳朵被他捂住。他站的笔直如松鹤,手掌温暖,将她护在怀中,让她只听到他平稳而坚定的心跳声。
  女郎眼见场面大乱,混乱却好似远离她一般。她美目中光华若星若澜,睫毛轻颤,她仰望他时,心忽然静下,感受到了陆昀待她的温情。
  罗令妤低头,唇角微微露出笑:这么好的雪臣哥哥……哪怕二哥的婚事看着再风光,她也不羡慕了。
  二人是一派混乱中难得的温情,但危及片刻,刘俶就过来了,言辞短促而急切:“三郎,走!”
  外面战乱开始,侍从包围住顾若汤匙的陆宅,不许观礼宾客离去一人。大批军队调动,侍从奔动,火把光照人脸,所有人都意识到出事了。
  当此之际,陆二郎一身新郎婚服,气喘吁吁从婚房奔出。他喘着气到陆三郎和刘俶这边:“开,开始了是不是?”
  “嗯,”陆昀将罗令妤向陆显的方向一推,示意罗令妤站到陆显身后去,“二哥,私兵出动,你来保护陆家,不要让这里任何一人出去。若有敌袭,陆家的私兵当是二哥坚定的后盾。”
  说话间,陆家其他儿郎们过来了:“三郎(三哥)……”
  陆昀沉着气:“其他人跟随我与陈王殿下出去,敌人不知数目,我们分兵而战!”
  众人点头。陆二郎怔一下。他还以为陆昀认为他可以做梦,应该让他出去战斗。没想到却是留在原地保护陆宅……
  陆昀看一眼罗令妤。
  他想说什么,但目中神色保留,略有顾忌。被推到陆显身后的女郎却勾唇,对他微微一笑:“夫君放心吧,我会帮二哥的。”
  “……也不必帮得太殷勤,”陆昀想到了陆二郎梦中罗令妤流产的事件,心脏骤促,猜那说不定正是此晚会发生的事,他忍不住嘱咐她,“令妤,最先顾好自己。”
  罗令妤怔愣一下后,快速反应过来,她含笑点头。夫妻二人最后望一眼,陆二郎留在原地,其他郎君跟着陆三郎和陈王,向府外走去。
  “怎么回事?”看到大批陆家儿郎出府,观礼宾客们急了,“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不让我等离开?陆家莫非要软禁我等?”
  陆二郎回神,连忙去宽慰各位客人,并给人解释。
  女眷那边也是同样慌乱,罗令妤目送陆昀离开后,就回去了灯火通达处。婚房布置喜庆又精致,新嫁娘已经放下了却扇,满目慌张地站到了婆婆陆夫人身边。
  罗令妤进舍,陆老夫人等女眷连忙派侍女来请。
  罗令妤安抚好女眷,从舍中出去,见露天府宅仍然乱糟糟的。私兵镇压,陆二郎辛苦地一一解释,但外头爆炸声更多,陆家不许人离开的决策,看起来更让人心慌。
  有人便喊着:“我等生死与你何关?放我们走!不许我们离开,陆家到底筹谋什么?!”
  陆显好声好气:“外面战火……”
  “说得不错,”罗令妤走了过来,站到陆显身后,向对面那位涨红脸的客人微笑致意,并抻陆显,“二哥何必拦着人不许人出去?客人若想走,走便是了。我陆家也不能关人啊。”
  陆二郎急:“弟妹你!”
  罗令妤不理会好心肠的陆二郎,对那些要闹着走的人均是点头,笑意婉婉。她客气礼貌,陆二郎不许人走,她让私兵退开,大大方方地送人离开陆宅。客人们这时为她态度所惑,一时间又踟蹰。有些人仍想走,另一些人却不再提要出去了。
  眼看真的有客人离去,陆二郎不悦:“表妹,你做什么?三郎离开前,是这样嘱咐你的么?”
  罗令妤哼了一声,满不在乎:“二哥你关着人不让人走,你是好心,人家却以为你是要软禁。不如让他们自己出去看情况。有本事的平安回自己家去,为我们减轻负担;没本事的灰溜溜回来,对我们道谢。两得其所,多好。”
  陆二郎:“……”
  他叹口气:“表妹,你呀……”
  小心机甚多。
  ……
  陆二郎和罗令妤各自在陆家帮助安顿后宅,建业城中大小街巷,布满了北国军人所扮的流民。他们一开始放火烧城,四处引动暴乱。京兆尹的巡逻军最先察觉,要前来镇压时,京兆府尹收到了赵王殿下后宅失火,需要京兆尹的军队帮忙熄火。
  京兆府尹迟疑,两相都不愿得罪,只能分兵。如此一分兵,北国军人所扮的流民好似人数都又增加了许多,压着京兆尹,完全不将对方当回事!
  月明星稀,当是攻占建业的大好机会!任何薄弱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但这批敌军只抢占先机,很快,他们迎来了真正的对手——陈王所率领的真正可以打仗的大司马名下的军队!
  大批军队调入城中,掩在巷中,静待此夜已久!
  刘俶,陆昀,与其他郎君们分开,军队分流,应战大街小巷中藏匿的敌军。兵器交戈,冰凉寒光如刺,头顶明月处,云层渐暗,流动极快。
  敌军急了:“弟兄们杀!我们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陆昀冷静的:“顶住。堵住他们的路。”
  陆昀长眉压眼:“来人,数他们的人数,是否与先前流民记录的,失踪的人对得上。”
  刘俶口吃,幸而军令短。他和陆昀配合,言简意赅下,指挥大军如涌,四处寻找落网的敌军。敌军扮作流民攻占建业,刘俶眉头蹙着,总觉得还有什么被自己忽视了——
  这些敌军,虽数量多,但莫非他们真的以为没有外应,凭他们就能攻占建业么?
  除非、除非……他们有外应,或者目标不在此。
  刘俶忽然:“不好!”
  陆昀挑眉,被刘俶寒目望一眼。刘俶顾不上责怪陆昀,他袍袖扬起,与陆昀擦肩。刘俶反身离开,匆忙无比:“快!寻人,找找皇帝,陛下!找到陛下!”
  命令如此明确!
  陆昀遗憾的,想刘俶居然反应过来了。唔,不过时间应该已经拖延……
  刘俶带兵离开,陆昀仍留原地指挥对敌。陆昀:“继续。数人头!杀!”
  立在万军后方指挥,青年郎君眉峰间神色冷然,巍峨不动。他和刘俶所想不同。刘俶无争帝位之心,是以做事总是步步退让,只求稳妥,不求功绩;但是陆昀却不愿意刘俶再这样退让下去。
  步步退,只会退到被人当作病猫除掉那一步。
  与其最后总是要走谋反这一条路,不如从一开始就铺一条康庄大道!
  ……
  是夜漫长无比,京兆尹的兵马被拖,迟迟不来,因赵王后院今晚,出了太多的事。
  率兵与敌大战,陆昀带人转移,给出最新的命令:“与陈王殿下联系,找陛下!”
  若能先于陈王找到陛下,杀掉那个碍事的老头子。这局面,才铺的更有意思。
  ……
  南国皇帝离开陆府,并没有多逗留,便坐上车,浩浩荡荡地回去太初宫。不想,乌云遮月,异变突发!
  前路被挡,回宫仪仗队遭遇敌军。敌军从两边街巷跳出,冲向皇帝的仪仗队。仪仗队队长大声呼唤,对方却听若未听,直接动手杀人!
  “啊——”惨叫声不绝!
  北国人:“抓住那个狗皇帝,别让他跑了!”
  老皇帝惊慌,急促下车,被宦官护着躲避离开。一路逃亡,护送的扈从和宦官不断死掉。躲入一个巷中,最后一个宦官倒地身亡,身后追逐的脚步声不停,老皇帝的手怕得猛烈颤抖。顾不上皇帝的尊严,老头子一步一喘,满头大汗。身后却传来女子呼救声:“陛下、陛下!等等妾身……”
  老皇帝好歹记着自己那个北国公主出身的后妃,他心中叫着麻烦,却步子缓了一下。老头子一手扶墙,一手小心向后方招呼:“过来……啊你!”
  他那美丽的,年轻的后妃过来了。不光过来,北国公主还领路,她袍袖如云飞扬,身后大批北国军队,被她领来,与南国皇帝碰面。
  南国皇帝骇然,转头要跑,他身后,墙上跳下一个穿灰色武袍的少年郎!少年郎身如猛虎下山,威武不凡。他手中剑劈下,如劈山河,气势雄壮,将老皇帝前逃的路劈断。
  他手里的剑横在了老皇帝脖子上。
  越子寒冷声:“跟我走。”
  他振臂一挥,身后的军队跟上,护送他出城,带这个老头子离开。南国皇帝轻而易举落网,惹天下人耻笑。老头子脸涨得发紫,他被少年郎拖拽住,如麻袋般被人颠簸扔摔。他破口大骂:“贱人!你这个贱人!朕竟然相信了你这个贱人……”
  北国公主漠然的,听着老皇帝渐离她远去的声音,一声冷笑。
  一个老头子而已……
  她转身,却忽然定睛,浑身血液僵住。因为她身后幽巷,微蓝夜光下,陆昀立在那里。
  北国公主颤声:“你……看到陛下……”
  陆昀:“什么陛下?不曾看到。来人,抓住这位公主!让人去太初宫,询问为何这位公主还不曾回去,陛下为何不与这位公主在一起。”
  北国公主:“……”
  茫然一下,她后反应过来。陆三郎,不急着救皇帝陛下,或者说……他巴不得皇帝陛下死了。他急着的,是为今晚的事,找个替罪羊。
  ……
  陆昀又成功为敌军带走老皇帝拖延了时间。越子寒和流民奋力冲杀,一径扑纵向城门。他们在城门口大战,死伤半数后,带着头脑昏昏的老皇帝出了城。
  老皇帝怒吼:“放开朕!来人,救朕——”
  寒风呼啸,凉意从心底扎过。偌大的建业城,四处失火,四方战争,却无一人前来陛下身边救他。老皇帝渐心中悲凉,被越子寒带出了城,他知道自己的希望越来越低。
  恐怕他要沦为南国的羞耻了。
  突然间,天地间震动由远而近。越子寒等擒拿老皇帝逃出城的北国军人抬头,看到披星载月,铁马破河,浩瀚如星光坠地的大军由远而来。
  越子寒目中渐凝,扣住老皇帝的手用力。
  老皇帝老眼昏花,却努力辩了一下,当即激动:“是我南国军队,是我南国……!”
  仓促闭嘴,两军照面。老皇帝认出了为首的带兵将军,少年气势炬赫,骑在马上俯眼而望,正是衡阳王刘慕——
  兄弟二人对望,一年老体弱,一仍是少年之躯。
  仿若时光流转,先帝曾经的为难,再次摆在眼前:选帝位,到底是选获得了士族豪门支持的长子,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幼子?
  ……
  多少年过去,当幼子频频被自己的兄长坑害,面对兄长遇难,他是会救,还是会冷眼旁观。连老皇帝的亲儿子都在算计老皇帝时,衡阳王刘慕,会如何选择?
  老皇帝满心绝望!


第141章 
  冰冷寒锐的黑夜, 浓雾冷霜重叠如水般浮动。城墙相隔,城中内战正酣,城外衡阳王带兵马破雾而出, 与挟持老皇帝出都的越子寒一行人迎上。
  刘慕短瞬的惊诧后很快镇定,看出了建业城中有变,他的皇兄成了战利品。越子寒等人赫然拔剑,将南国皇帝守在最后方,越子寒立在最前方, 全身肌肉紧绷, 凝视那对面骑在马上的威武郡王。
  刘慕也带着兵, 但他回都, 自然不可能千军万马回来。朝廷只许他带自己的亲信, 刘慕亲信数十人, 还包括坐着马车、气喘吁吁在后赶路的孔先生这位门客。
  而对面挟持皇帝的人, 同样数十人。竟有胆子在建业带走皇帝, 这些人除了有内应, 自身武功应当也极高。算下来, 想要救皇帝,刘慕自己也得牺牲。
  衡阳王迅速判断完形势, 再与那头发乱蓬、白胡拉碴的皇帝视线对上。一时间, 这对年龄几乎差了一辈的兄弟,心中都升起荒芜感。
  老皇帝脸色青青白白, 尴尬、难堪、愤怒等色一瞬而过。但是被越子寒掐住喉咙, 老皇帝被死亡阴影笼罩, 他拼命地发出求救信号:“救朕!快救朕——他们是北国乱党,不要让他们得逞!”
  “如果南国皇帝被掳至北国,我南国还有何颜面?”
  刘慕面色绷起,眼底神色猛颤。
  老皇帝见他似乎心动,自己心里也突兀地生起了期望。他迫切唤醒自己和这位少年郡王的兄弟之情——
  “阿慕,救我啊!我是你兄长!你唯一的皇兄啊!父皇薨前,嘱咐我们兄弟二人互相扶持,共守南国!”
  “阿慕,阿慕你不记得了么?你小时候,都是兄长带大你的啊。你想要什么兄长都给你什么……阿慕,救我!”
  刘慕眸子猛缩,持着缰绳的手背,青筋嶙峋跳起,映着他绷得快要撕裂般的面容。沉默片刻,敌我双方对峙,矛盾一触即发之时,刘慕俯着眼:“棠棣之华,鄂不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老皇帝忽然一滞,胸口如被石砸:“……!”
  刘慕重复一遍:“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首诗,是皇兄曾教给我的,皇兄你还记得这些么?”
  ……
  棠棣之华,鄂不恚|。而那少时的记忆,则如一生一世般永远铭记。
  先皇长寿,现在的南国皇帝还做太子时,熬了四十几年,都没熬到老皇帝去世,反而先熬到了老皇帝给自己生了个弟弟。
  老年得子,在刘慕出生前,距离他上一个兄长已经过去了快十年。由此刘慕一出生,先皇便宠爱无比。小儿还未长大,就先封了王。
  而现在的老皇帝,不管是出于讨好自己父皇的目的,还是真的喜欢幼弟,他对刘慕非常疼宠。将刘慕当儿子一般养大,甚至比对儿子更加亲昵。
  刘慕至今记得,自己的父亲年纪大了没有精力,自己少时,便是这位皇兄一手带大的。自己养成个无法无天的霸道性子,未尝没有皇兄的功劳。
  他的暴戾、易怒,甚至性格中的耿直、骄傲,皇兄都有功劳。
  至今记得晚上入睡前,皇兄读书哄他入睡。他调皮多动,不肯好好睡,多次戏弄皇兄。皇兄眼露无奈色,他如何闹,皇兄都不生气。在刘慕的记忆中,耳边常年萦绕着幼年时背得滚瓜烂熟的诗句——
  “棠棣之华,鄂不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宜尔家室,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
  一朝一夕,皆是养恩。是否一切改变,从父皇的遗诏开始?
  实则刘慕到现在都不知道所谓的遗诏是否存在,是真是假。他也不在意这个。他本觉得皇兄是皇帝,自己是郡王。自己少时可以霸道,长大后诸位公子对自己恭敬,理所当然。
  但是皇兄竟然要杀自己……对自己来说,从这时才开始改变。
  黑夜苍茫无边,年龄差了整整一轮的兄弟在敌我军队中对望。良久,老皇帝闭目,声音发抖:“棠棣……我记得,我记得!”
  他脑海中嗡鸣一声,老泪纵横,刹那间思绪空白。他也曾真心疼爱过这个弟弟,他也喜欢过这个弟弟。他的儿子们如工具般,是他权衡世家、拉拢世家的工具。他为了皇位牺牲了许多,他将自己的弟弟当儿子一般养……他本以为,这个弟弟这么年幼,对自己的皇位毫无影响。
  刘慕少年英俊的面孔,在看到老皇帝闭目羞愧时,他微松口气,露出一点笑意。身后随从见他们的将军坐直,刷一下抽出了腰间秋虹长剑——
  “杀!与我一起救陛下!”
  说时迟那时快,刘慕大喝一声后,长身飞纵。他跃下高头大马,手中剑劈开,向越子寒杀去。少年越子寒瞳眸猛然收缩,肌肉如钢铁,他轰然而起,身如猛龙入江般,迎上刘慕!
  “擦——”
  刀剑火花擦过,映照两个少年的眼睛。
  冷风灌体,劈山断水!
  双方军马在两位首领的带领下,豪情纵下,挥舞兵器,口上大喝着,向对方冲杀而去——
  ……
  “咚!”
  拍门声剧烈,一声急过一声。陆府宅外战况激烈,隔着门,能听到外头巷中兵器交战,敌我时而撞上墙。陆家布下的兵围着府门四周,将整个院子守得固若金汤,滴水不漏。
  之前吵着出门的客人苍白着脸逃了回来,回不来的,众人心中有了猜测,心情沉重。同时有人拍门求助,凄厉喊着开门,求陆家收留。
  私兵们不肯放人进来,陆显焦急,努力和这些兵交涉:“能逃到此地的,求助陆家的,都是信任我们的人!也有方才出去却没能回来的,怎能不开门?!”
  私兵首领不为所动:“二郎见谅,北国细作蒙蔽我们,混入建业,我等并不能判断他们孰是孰非。最妥之计,当是闭门,将门中人护好。”
  陆显:“你、你……”
  拍门声剧烈,门外人求救、惨叫声混于一起。敌军追杀,血顺着门缝流入,北国军队针对建业城内一切有兵力之人,未曾做好准备的世家,一时被冲乱。他们驱车而逃,满城都在厮杀时,他们来求到陆家大门。
  门外青年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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