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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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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门卫报上缪毒求见,三人忙收止笑声,看着缪毒进来跪禀道:“太后有请储君。”
    小盘眼中射出鄙夷之色,道:“知道了!内侍长请回,寡人立即就来。”
    缪毒退出帐外后,小盘压低声音道:“项卿家是否准备迎娶吕不韦的宝贝女儿呢?”
    项少龙冷笑道:“吕不韦若见我死不了,绝不会把女儿嫁我,不过此事由他头痛好了。”
    小盘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寡人知道怎么办的了!”长身而起。
    项李两人忙跪伏地上。
    小盘趋前扶起项少龙,凑到他耳边道:“师傅小心了,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天地将了无生趣。”
    这才去了。
第五章 岂是无情
    小盘那滴血由囊尾回流出来,从针孔滴在碗内的药水里。
    接着徐先把载着吕不韦血样本的针囊掏出,凑到碗口上,却不立即把血滴下去。
    众人看着小盘那滴血在药水里化作一团,都露出紧张神色。
    在鹿公这座帐营里,挤了十多人,全部是军方德高望重的人物,除鹿公和徐先外,还有王陵、贾公成、王族的云阳君嬴傲和义渠君嬴楼等,可见小盘是否吕不韦所出,极会影响到军方是否支持他。
    项少龙挤在围观的人里,问道:“吕不韦这滴血怎得来的呢?”
    云阳君嬴傲道:“我拉他出去射箭,鹿公和王将军则在旁诈作斗玩,取了血他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鹿公这时那有兴趣听人说话,沉声道:“徐先!”徐先猛一咬牙,把血滴往水里去。
    帐内鸦雀无声,各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处,呼吸不畅。
    血滴落入水里,泛起了一个涟漪,然后碰上小盘原先那团血液。
    像奇迹般,两团血立时分了开来,泾渭分明,一副河水不犯井水的样子。
    众人齐声欢呼。
    项少龙立感身轻似燕。
    未来就是这么可怕,明知小盘必过此关,但身在局中,总是不能自己。
    项少龙的私帐里,纪嫣然诸女小心翼翼的为项少龙清洗伤口和换药时,滕翼回来了,坐下欣然道:“找到高陵君的人了!”
    项少龙大喜道:“在哪里?”
    滕翼似乎心情甚佳,一边由怀里掏出帛图,边说笑道:“秦人的所谓田猎,对我这打了十多年猎的人来说只是一场闹剧,百里内的虎狼都要被吓走了。”
    项少龙助他拉开帛图,笑道:“二哥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连老虎都早给吓得要避难,那我就准备大批虎耳,以十倍价钱出售,让这批业余的猎者不致空手而回,保证供不应求,大大赚他娘的一笔。”
    纪嫣然诸女立时爆出震营哄笑。
    滕翼捧腹道:“业余猎者!这形容确是古怪。”
    项少龙喘着气道:“高陵君的人躲在哪个洞里?”
    滕翼一呆道:“竟给三弟误打误撞碰对了。”指着图上离营地五十里许的一处山峦续道:“这山林木深茂,位于泾水上游,有七个山洞,乡人称之为‘七穴连珠’,高陵君真想得周到,就算明知他们藏在那里,也休想可找得着他们。我们只知他们在那里,但却没法把握到他们有多少人。”
    乌廷芳天真地道:“二哥真是夸大,把整个山区封锁了,然后放火烧林,不是可把他们迫出来吗?”
    项少龙最爱看乌廷芳的小女儿家娇憨态,微笑道:“春雾湿重,这时候想烧林该是难比登天,噢!”
    一手抓着乌廷芳打来的小拳头,他仍口上不让道:“除非烧的是乌大小姐的无名火,那又自作别论。”
    纪嫣然失笑道:“我们的夫君死而复生,整个人都变得俏皮了。”
    赵致伏到乌廷芳背上,助她由项少龙的魔爪里把小拳头拔回来。
    滕翼探头察看着他的伤口痊愈的情况,边道:“不过他们若离开七穴连珠,绝逃不过我们的荆家猎手。嘿!我看该出动我们的儿郎,让他们多点机会争取实战的经验了。”
    项少龙伸手按着滕翼肩头,笑道:“这等事由二哥拿主意好了。幸好杜壁不在咸阳,否则形势就更复杂了。嘻!横竖在吕不韦眼中,我只是个尚有两天半命的人,无论我在这两天半内做什么,他都会忍一时之气,还要假情假意,好教人不怀疑是他害我,更重要是得瞒着朱姬,在这种情况下,我若不去没事找事,就对不住真正的死鬼莫傲所想出来的这条毒计了。”
    赵致正助纪嫣然半跪席上为他包扎伤口,闻言嗔道:“项郎你一天腿伤未愈,我们姊妹都不容你去逞强动手。”
    项少龙故作大讶道:“谁说过我要去和人动手争雄?”
    纪嫣然哑然笑道:“致妹他在耍弄你啊!快向他进攻,看他会不会逞强动手。”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帐门处乌言着报上道:“琴太傅到!”
    项少龙心中浮起琴清的绝世姿容,就在这刹那,他醒悟到今天大家都这么开怀的原因,就是终成功算计了莫傲。此人一日不除,他们都休想有好日子过。
    自把毒丸送回到他的咽喉处后,他们立即如释重负,连一向严肃的滕翼亦不时谈笑风生。
    不过世事无绝对,莫傲一天未断气,他们仍须小心翼翼,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此时田贞田凤两姊妹刚为项少龙理好衣服,琴清沉着玉脸走进帐内来。
    与琴清交往至今,这美女还是首次找上项少龙的“地方”
    来,他这时泛起的那种感觉颇为古怪。不过鉴貌辨色,却似是有点儿不妙。
    乌廷芳欢呼道:“清姊又不早点来,我们刚来了一场大决战哩!”
    纪嫣然心细如发,皱眉道:“清姊有什么心事?”滕翼则和琴清打过招呼后,乘机告退。
    琴清在纪嫣然对面坐了下来,轻轻道:“我想和你们的夫君说两句话。”
    诸女微感愕然,纪嫣然亭亭起立,道:“过河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在外面备马等候你们。”语毕领着乌廷芳、赵致和田氏姊妹等出帐去了。
    项少龙讶然望着琴清,道:“什么事令太傅这么不高兴哩?”
    琴清瞪着他冷冷道:“琴清那敢不高兴,还应恭喜项大人,娶得了吕不韦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呢!”
    项少龙这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哑然失笑道:“琴太傅误会了,这事内情错纵复杂,吕不韦既不想把女儿嫁我,我也不会要这种女人为妻。”
    琴清愕然道:“那为何太后告诉我,吕不韦请她颁布你们的婚事,又说你同意了呢?”
    项少龙微笑看着她,柔声道:“琴太傅能否信任我一趟呢?田猎后你便可由嫣然处得知事情始末了。”
    琴清紧绷着俏脸,不悦道:“为何项大人说话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藏头露尾,你当琴清是什么人?”
    项少龙原是言者无心,但听者有意的“那听者”,竟心中一荡,冲口而出道:“琴太傅想我项少龙当你是什么人呢?”
    琴清左右玉颊立时被红晕全占,大嗔道:“项大人又想对琴清无礼吗?”
    项少龙立时想起那天搂着她小蛮腰的醉人感觉,干咳一声道:“项少龙怎有这么大的胆子。”
    琴清见他眼光游移到自己腰身处,更是无地自容,螓首低垂,咬着唇皮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项少龙看着她似向情郎撒娇的情态,心中一热,移了过去,挨近她身侧,把嘴凑到她晶莹似玉的小耳边,享受着直钻入心的阵阵发香,柔声道:“此乃天大秘密,不可传之二耳,所以琴太傅勿要怪我这样的和你说话儿。”
    琴清娇躯轻震,连耳根都红透了,小耳不胜其痒地颤声道:“项大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这是琴清首次没有避开他,项少龙大感刺激,那还记得琴清乃碰不得的美女,作弄地道:“那我说还是不说呢?”琴清不敢看他,微一点头。
    项少龙强制心中那股想亲她耳珠的冲动,却又忍不住盯着她急促起伏的胸脯,轻轻道:“因为吕不韦使人对我下了毒,估量我绝活不过这两天,所以才将女儿许配与我,还要昭告天下,那我若有不测,就没有人怀疑他了,至少可瞒过太后。”
    琴清剧震一下,俏脸转白,不顾一切别过头来,差点便两唇相碰。
    项少龙吓得仰后半尺,旋又有点后悔地道:“教琴太傅受惊了。幸好我识破了他的阴谋,破去了他下毒的手法,但此事吕不韦却懵然不知,仍将女儿嫁我,事后定然千方百计要悔婚,那时太后就知他在骗她了,所以我才佯作应允。”
    琴清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捧着胸口犹有余悸道:“差点吓死人家了。”旋又俏脸生霞,那情景有多动人就那么动人。
    项少龙欣然道:“多谢琴太傅关心。”
    琴清虽红霞未退,神色却回复正常,微微浅笑,温柔地道:“算我今趟怪错你吧!便与你刚才想借故对我无礼两下扯平。但以后却不许再犯。唔!弄得人家耳朵怪痒的。”
    项少龙心神俱醉,笑着点头道:“琴太傅既明言不准我对你无礼,我会考虑一下,迟些再告诉你我的决定好吗?不过这又是天大秘密,不可传于二耳。”
    琴清“噗哧”娇笑,妩媚地白他一眼,盈盈而起道:“你这人哪!真教人拿你没法。”
    项少龙陪她站了起来,摊手道:“只要琴太傅不再整天为我动气就谢天谢地了。”
    琴清幽幽叹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什么事都不和琴清说清楚,不迫你就不肯说出来。是了!刚才你一掷五针的事,已传遍军营,人人皆知,我由太后帐内出来时,就见到那管中邪和嬴盈等在研究靶上的飞针。”
    接着垂首轻轻道:“项大人可否送一根飞针给琴清呢?”
    项少龙毫不犹豫探手腰间,拔出一根飞针,自然地拉起她不可触碰的纤美玉手,塞在她掌心里,柔声道:“再恕我无礼一次好吗?”
    琴清猝不及防下被他所乘,大窘下抽回玉手,嗔道:“你──”
    项少龙手指按唇,作了个噤声的姿势,又指指外面,表示怕人听到,才笑道:“这就是不想我项少龙把琴太傅当作外人的代价了。以后我有空就会找你这红颜知己说心里话儿,什么有礼无礼都不理了。”
    琴清现出个没好气理睬他的娇俏神情,往帐门走去,到了出口处,停了下来,冷冷道:“你有手有脚,欢喜来找琴清,又或不来找琴清,谁管得了你!”这才把娇躯移往帐外。
    项少龙摇头苦笑,看来他和琴清双方的自制力,都是每况愈下,终有一天,会携手登榻,那就糟了。
    可是若能和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情”,不也是顶浪漫迷人吗?
    田猎的队伍缓缓渡河。
    在徐先的指示下,加建了两道临时的木桥,现在共有四道桥梁。
    猎犬的吠叫声响彻平原,养有猎鹰者都把鹰儿送上天空,让它们高空盘旋,扬威耀武。
    项少龙想起周良的战鹰,对这些猎鹰更是大感兴趣,暗忖着迟些弄头来玩玩,又有实用价值,该算有建设性的玩意。
    纪嫣然诸女随琴清去加入朱姬的猎队,他自己则去伴小盘卸驾出猎。
    这些日子来,他和朱姬都尽量避免见到对方,免得尴尬,也可能是朱姬恐怕缪毒嫉忌他。
    当他抵达岸边时,小盘在群臣众卫簇拥下,渡过泾水。项少龙和十八铁卫赶到队尾,遇上殿后的管中邪。
    项少龙笑道:“还以为管大人加入了女儿军团哩!”
    管中邪知他暗讽自己整天和鹿丹儿及嬴盈混在一起,淡然道:“公务要紧,再不把她们赶跑,恐怕项大人要降罪于我了。”
    项少龙心中一懔,知道他因决定除去鹿公,认为鹿丹儿对他再无利用价值可言,故语气冷淡。
    至于嬴盈,本是他以之联结昌平君兄弟的棋子。不过若项少龙、鹿公等在高陵君来袭时被杀,那负责安全的禁卫和都骑两军均不能免罪,吕不韦定会借此革掉昌平君兄弟和一众都骑将领,好换上他自己的心腹手下。
    反而是都卫军留守咸阳,与此事无关,可以置身事外。
    故此管中邪这无情的人,亦再没有兴趣理会嬴盈了。
    莫傲想出来的毒计,均非他项少龙应付得了。今次占在上风,可说全因幸运而已!
    管中邪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不高兴,忙道:“项大人一掷五针,力道平均,确教人大为倾佩。”
    项少龙漫不经意道:“雕虫小技吧了!”
    这时两人并骑驰过木桥,蹄声隆隆作响。
    平原长风吹来,项少龙精神一振,这时太阳往西山落下去,阳光斜照,大地一片金黄。
    管中邪道:“差点忘了,吕相有事找项大人呢。”
    项少龙应了一声,驰下木桥,往前方大旗处追去。
第六章 野火晚宴
    泾水东岸的平原广及百里,一望无际,其中丘峦起伏,密林处处,河道纵横,确是行猎的好地方。
    过万人来到这大平原,只像几群小动物,转眼就分开得远远的,各自寻觅猎物。
    小盘这队人数最多,由于其中包括了朱姬和王族的内眷,公卿大臣,故只是流连在离岸不远处凑热闹,应个景儿。
    吕不韦领着项少龙驰上一座小丘,看着一群猎犬狂吠着往下面一座密林窜去,后面追着小盘、王贲和贴身保护的昌平君兄弟与一众禁卫,欣然道:“我和太后说了,待会野宴时,由她亲自宣布少龙和娘蓉的婚事。”
    项少龙不由佩服起他的演技来,仍是如此迫真自然。
    吕不韦问道:“少龙该没有异议吧!”
    项少龙淡淡道:“我只怕自己配不上三小姐。”
    吕不韦呵呵笑道:“我最欢喜少龙的谦虚,待我搬到新相府后,立即择日为你两人成亲,好了却这桩心事。”
    项少龙心中暗笑,到时你这奸贼就明白什么是进退维谷的滋味了。只看看他们奸父毒女的狼狈样子,已心怀大快。
    吕不韦又道:“高陵君方面有什么动静?”
    项少龙作出担心的样子道:“我已着人暗中监视他,不过却发觉不到他另有伏兵,或者是我们多疑了。”
    吕不韦道:“小心点总是好的,这事全交给你处理了。”
    接着轻轻一叹道:“少龙!你是否仍在怀疑我的诚意呢?”
    项少龙猝不及防下,呆了一呆,嗫嚅道:“吕相何出此言?”
    吕不韦苦笑道:“少龙不用瞒我了。那晚中邪请你到醉风楼喝酒,见到你把单美美敬的酒暗泼到几下去。唉!你以为那是毒酒吗?”
    项少龙心中叫绝,却不能不回应,也以苦笑回报道:“正如吕相所言,小心点总是好的吧?”
    两人对望一眼后,齐声笑了起来。
    吕不韦按在项少龙肩头上,喘着气笑道:“娘蓉成了你项家的人后,少龙就是我的好女婿了,那时该可放心喝酒了吧?”
    项少龙暗叫厉害,吕不韦这番话一出,既可使自己相信单美美那杯根本不是毒酒,只是自己多疑。又可在自己“临死”前骗得他项少龙死心塌地。不用说这也是“真正快要死的”莫傲想出来的妙计,免得他和徐先等先发制人,坏了他的阴谋。
    想到这里,真心的笑了起来。
    星月覆盖下,营地洋溢一片热闹欢乐的气氛。
    狩猎回来的收获,都给烧烤得香气四溢,一堆堆的篝火,把广及数里的营地照得温热火红。
    猎获最丰的十个人,都被邀请到王营接受朱姬和小盘的嘉赏,并出席王营的野宴。
    乌廷芳收获最佳,与赵致和田氏姊妹兴高采烈的泡制野味,纪嫣然则和琴清在一旁喁喁细语。
    项少龙循例和昌平君兄弟巡视了王营,提醒守卫莫要乐极忘形,稍有疏懈。滕翼和荆俊这时回来了。
    由两人处知道自己乌家精兵团这支奇兵已进入了战略性的位置,监视着高陵君的人。项少龙放下心来,与两人商量妥当后,正要去找徐先,刚踏入寨门,就给嬴盈截着。
    这妮子神色不善,冷冷道:“项少龙!你随我来!”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的随她走下山坡,到了营帐重重的深处,广场处传来的人声和掩映的火光,份外显得此地暗黑幽清。
    嬴盈靠着营帐,狠狠地瞪着他。
    她的秀发垂了下来,仍未干透,身上隐隐传来沐浴后的香气,不用说都是在附近的河溪作美人出浴。
    他心中同时想起各种问题。
    自认识嬴盈后,虽被她纠缠不清,恩怨难解,但由于公私两忙,他从没有认真去想两人间的关系。
    这刻去了莫傲这心魔,他才有余暇思索。
    若站在与吕不韦对敌的立场上,他理该不择手段的由管中邪手上把嬴盈夺了过来。横竖在这人人都妻妾成群的年代,他多她一个实在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长得如斯美丽诱人。到那时他和昌文君兄弟的关系将更密切了,秦国军方和王族更会把他视作自己人,亦对管中邪造成打击。
    因为假若鹿公等死不了,昌平君兄弟又没有罢职,管中邪当然会争取嬴盈,好借姻亲的关系去巩固自己在咸阳的地位。
    至于鹿丹儿,由于鹿公的反对,管中邪不无顾忌,此事怕连朱姬都帮不上忙,但嬴盈便没有这些问题了。
    无论是他或管中邪去娶嬴盈,都是基于策略上的考虑。想到这里,不由心中苦笑。娶得这刁蛮女都不知是福是祸,自己确是有点不择手段了。
    若要弄嬴盈上手,这两天就是最佳机会,因为管中邪以为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对她冷淡多了。时机一过,他就要正面和管中邪争夺了。说真的,他那有闲情去和管中邪争风呷醋。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脑际时,嬴盈恼恨地道:“项少龙!我嬴盈是否很讨你的厌,找你较量时,总是推三推四,又赖腿伤不便。怎么在储君前却能表演飞针绝技。现在谁都知道你不给面子人家了,这笔账该怎么和你算?”
    项少龙恍然大悟,知她在看了自己那手超水准的飞针后,心中生出爱慕之情。
    表面虽是来兴问罪之师,暗里却隐存投降修好之意,所以才要撇开其他女儿军,独自前来找他。
    项少龙踏前两步,到离她不足一尺的亲密距离,气息可闻下,微笑道:“好吧!算我不对,不过腿伤确非凭虚捏造,我大可脱下裤子给你检查!”
    嬴盈俏脸飞红,跺足大嗔道:“谁要检查你?我要你再掷给我们看。”
    项少龙大感头痛,若掷不回上次的水准,他就要露出虚实了,苦笑道:“今天我掷针时,伤口又迸裂了开来,让我们找别的事儿玩吧!”
    嬴盈果然对他态度大有好转,天真地道:“那玩什么好呢?”
    项少龙听得心中一荡,想起她兄长曾说过秦女上承游牧民族的遗风,婚前并不计较贞操,而嬴盈更是风情得很,眼光不由落在她比一般同年纪女孩丰满多了的胸脯上,道:“你的营帐在那里?”
    嬴盈整块俏脸烧了起来,大嗔道:“你在看什么?”退后了小半步,变成紧贴后面的营帐。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那个男人不爱看女人的身体,嬴大小姐何用大惊小怪?这样吧!初更后我到你的营地来找你,到时给足你面子,好让你下了这口气。”
    嬴盈高兴起来,伸出屈曲的尾指,笑靥如花道:“一言为定了。”
    项少龙也伸出尾指和她勾着,俯前细看她那对美丽的大眼睛道:“到时不要又布下陷阱来害我,哼!”
    嬴盈明知这男人对自己骄人的酥胸意图不诡,仍挺起胸脯不屑地道:“谁有闲情去害你哩!记着了!假若你失约的话,嬴盈一生一世都会恨你的。”
    项少龙运力一勾,嬴盈娇呼一声,娇躯往他倒过来,高耸的胸脯立时毫无保留地贴上他宽敞的胸膛。吓得她忙往横移开,脱出他的怀抱,却没有责怪他,横了他一眼后道:“我的营帐在王营之西,旗是紫色的,帐门处绣了一朵紫花,切莫忘了。”再甜甜一笑,小鸟般飞走了。
    项少龙想不到这么轻易与她和解,喜出望外,暗忖难怪秦人这么欢喜田猎,因为田猎正是求偶的绝佳时节也。
    晚宴的场所选上了露天的旷野,四周是林立的营帐、木寨和寨壁。
    小盘和朱姬的主席设在北端,其他三方摆了三排共六十多席,每席四至六人,席与席间满插着火把,烈火熊烧,充满了野火会的气氛。
    酒当然是这种场合不可缺的东西,食物则全是猎获物,飞禽走兽,式式俱备,肉香盈鼻,感觉上火辣辣的,别饶风味。
    除了高陵君和田单托词不来外,所有王族公卿全体出席,其中除了像鹿丹儿、嬴盈、纪嫣然这类贵胄将官的亲属外,就是田猎时表现最佳的入选者了。纪嫣然、乌廷芳和赵致三女与琴清同席,累得连鹿公都不时要朝这居于朱姬左侧处的首第三席望过来,其他定力差得多的年轻人就更不用说了。首席处坐的是太子丹和徐夷则,不时和朱姬谈笑着。
    纪嫣然仍是那副舒逸闲懒的风流样儿,像不知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小盘还是初次主持这么大场面又是别开生面的宴会,正襟危座,神情有点不大自然。
    但最紧张的仍要数坐在朱姬后侧侍候的毒,因为朱姬刚告诉他:待会储君会公布擢升他为内史的事了。
    不过最惨的却是项少龙,被安排到小盘右侧吕不韦那第一席处,一边是吕不韦,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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