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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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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亦触目到项少龙处,呆了半晌,才以剧震回应。
    这人赫然是肖月潭。
    项少龙这时才记起“南梁君”之名。是听自图先。
    肖月潭到了韩国后,就到了南梁君府当客卿,此人多才多艺,难怪能如此得歌舞伎团众姬的欢心。
    “隆”的一声,两船因轻微的碰撞抖颤了一下,合成一块儿。
    对方船上伸出跳板,搭到这边船上,肖月潭一马当先,带头领着几个随从举步走了过来,先朝项少龙打个眼色,才呵呵笑着来到凤菲身前,施礼道:“去春一别,至今竟年,凤小姐妙绝天下的歌舞,仍萦绕梦域。想不到今夕竟能相逢河上,谈某真要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凤菲领着众姬还礼后,微笑道:“昔日在韩,畅谈竟夜的美事我们仍是回味无穷,更感获益良多,今夜再巧遇先生,怎能不竭诚以待,请谈先生和贵客们到舱厅用茶。”
    肖月潭打出手势。教他船上的手下收回绳索船板,这才领着随人与凤菲进舱去了。
    恨不得立即与肖月潭详谈的项少龙只好压下心中的冲动,同时心中欣慰。只看肖月潭这架势,便知他在南梁君府内非常得意,否则怎能如此乘船应约,到临淄来看三大名姬同场较艺的盛事。
    心中的些许嫉忌之心更是不翼而飞。看来这老小子风流如故,不知他除云娘外,还弄了那个歌姬上手呢?两船分开来时,项少龙亦进入大舱去,好看看肖月潭的情况。
    到舱厅正门处。肖月潭正向凤菲等介绍随来的三人,都是南梁君府的重要客卿,只看他们模样,便知是学富五车的人。
    凤菲与众姬和云娘坐在左边的席位,肖月潭等则坐在另一边,云娘更是亲自向四人奉茶,还不断向肖月潭抛媚眼。
    肖月潭瞥见他,当然要装出不大留神的样子。
    项少龙感到自己与厅内的气氛格格不入,正踌躇应否进去时,一名本在祝秀真身后的婢子移了过来,厌恶地道:“小姐说这里没有你的事,管事去打点其他事情吧!”
    项少龙听得无名火起,向祝秀真望去时,只见她眼尾都不望向自己,只是嘴角露出不屑的神色,不由向那婢子低声冷喝道:“滚开!”婢子怒极朝他瞧来,看到他双目射出森寒的电光,花容失色,退了两步。
    项少龙心想这就是宁要人怕不要人爱的效果了,大步走进厅内。
    凤菲见他进来,亦觉有点不合他身分,蹙起黛眉介绍道:“沈良是我们歌舞伎团的新任管事,快来见过谈先生。”
    肖月潭长身而起,与项少龙同行见面之礼。笑道:“沈兄长相非凡,以后我们要多多亲近。”
    三个随他来的客卿均感奇怪,肖月潭一向恃才傲物,少有对人这么亲热,何况对方只是歌舞伎团区区一个管事。
    就算是创办三绝女石素芳那歌舞团的金老大金成就,地位仍远难和石素芳相媲,在权贵眼中也只是一个较有地位的奴才而已。
    董淑贞、云娘、祝秀真等亦心中奇怪,不明白肖月潭为何如此礼待项少龙。
    两人则是心知肚明,难掩抑地重逢的狂喜。
    肖月潭请项少龙在身旁的席位坐下后,为避人嫌疑,不敢交谈,与风菲等畅聊起来,话题自离不开音律诗歌的题材。
    项少龙对此一窍不通,想插口说上一句都办不到。
    只听其中一名叫莘月,生得娇小玲珑,姿色比得上祝秀真的美姬道:“听说谈先生常到民间采风,收集民谣,而《齐风》在《诗经。国风》里乃精彩部份,想今赵先生必不会空手而回呢。”
    陪肖月潭过船来的一名叫仲孙何忌的英俊儒生正和其他两人神魂颠倒地瞧着凤菲,闻言笑道:“谈先生这数年曾经两度到齐国,早满载而归了!”
    项少龙听得有恬于心,知肖月潭因厌倦肮脏的政治游戏,故纵情诗歌文艺,反赢得超然的地位。
    董淑贞欣然道:“那就要向谈先生请教了。”
    肖月潭一捋垂须,神态潇洒,令项少龙想起在邯郸初会他时的情景。
    这么多年了,他怕也有四十岁许。但看来仍是年轻而有活力,难怪云娘这么迷他。
    只听他谦让两句后,油然道:“来自民间里巷的采风,不外描写风土民情,表现民间的悲欢离合,但数最感人的。仍是描写战争和男欢女爱的诗歌。所谓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将,苦难中每见真情,诚不爽也。”
    云娘微笑道:“民间的情歌最率直大胆,齐人居大海之滨,思想一向奇诡开放。齐歌当更加精彩,谈先生可否唱两首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呢。”
    肖月潭在众女渴求的日光下,拍几唱道:“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
    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
    这首曲描述的是在静静的夜色里,幽室内一对恋人密会的动人情景。抱怨是那可恨的公鸡因日出鸣叫吵醒了他们的甜梦。女的催男走时,男的却说那只是苍蝇在叫。女子又说东方亮了,男的却指那仍是月亮的光芒。女的没法,惟有说若那是苍蝇的嗡嗡声,我愿陪你再共谐好梦,但若你应该归去而仍不走,会惹其他人说你不是。
    此曲旋律素朴自然,内容热烈诚挚,描写生动,充满生活气息。由肖月潭那带点嘶哑又充满磁性的嗓子唱出来,谁不动容。
    连项少龙都心迷神醉时,天籁般的动人声音由凤菲的檀口吐出来,接下去唱适:“东方之日兮,彼妹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今。东方之月兮,彼殊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阐兮,履我发兮。”
    此歌描写的是另一对男女幽会的情景,以男方作笫一身自述,说的是当东方的太阳初升时,一位美女溜到我的屋内,轻轻伴随我的脚步。她为何来呢?或者只是偶然来到,见我正沉吟挂躅,故才伴我同行吧。
    项少龙尚是首次亲聆她的歌声,只觉风格奇特。与兰宫嫒和石素芳都大不相类,其他以前听过的歌姬更是绝不能与之媲美。
    她不但唱得极好,还有种不守成规,离经叛道的意境。就像在彩虹般色泽的流云似水中,浮载着深沉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歌声变化万千,抑扬顿挫。呼气吸气与歌声结为一体,无限地加强了诗歌的感染力。她一字一句的轻柔地把整个情景安置在音乐的空间里,奇异的笃定吏使人感慑得不敢不全神静听。
    唱罢项少龙跟着肖月潭等轰然叫好。
    肖月潭一点没因自己的光彩被凤菲完全掩盖而不悦,诚切问道:“此曲从未得闻,不知是否凤小姐新作。”
    凤菲淡淡道:“正是凤菲新作,让四位先生见笑了。”
    肖月潭等人赞叹不已。
    肖月潭方面另一叫游吉的壮汉叹道:“得闻凤小姐天籁之音,顿起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概。”
    凤菲谦让道:“游先生过誉了。”
    至此项少龙才明白凤菲能得享盛名,倍受各国王侯尊崇,确有道理。
    对这么一位多才多艺的美女,谁能不爱惜。
    当然,假若她要引退,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她的光芒下,董淑贞等只能算作陪衬明月的小亮星。
    肖月潭的声音响起道:“我们四人无不羡慕沈兄,若你这管事之位可让出来,保证我们要争得头破血流呢。”
    项少龙从沉思惊醒过来,苦笑道:“谈先生真会说笑,小弟还是首次听到大小姐的歌声哩!”
    四人大讶,肖月潭的惊讶当然是装出来的了。
    云娘为他们解释了。
    仲孙何忌乘机试探项少龙的深浅道:“那沈管事有何评语呢?”
    项少龙随口应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今趟连凤菲都为之动容。
    项少龙心中惭傀,赧然道:“小弟对音律是门外汉,但大小姐的歌声确教小弟颠倒迷醉。”
    游吉大讶道:“难怪精通相人之通的谈先生也要对沈兄刮目相看?沈兄用稗运语之妙,是游某生平罕遇,什么“门外汉”、“颠倒迷醉”,都刻划得入木三分,更不要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这可传诵于世的绝句。”
    项少龙知道不宜锋芒太露,不敢再说话,更不敢接触包括凤菲在内许多正向自己灼灼而视的目光。
    董淑贞道:“谈先生刚才随手拈来的齐曲非常迷人,难怪孔丘当年到齐,耳闻目睹了韶乐的演奏盛况,有“三月不知肉味”。又有“尽善尽美”的赞语。”
    肖月潭笑道:“上趟看完董小姐的九韶妙舞,谈某到现在仍不知肉味如何哩!”
    众人都笑了起来。董淑贞更是神情欢畅,感到争回不少面子。
    项少龙暗忖原来董淑贞擅舞,怪不得能坐上歌舞伎团的第二把交椅位置。
    不经不觉已是三更时分,肖月潭等仍是依依不舍。
    云娘更是舍不得他走,叹道:“若这艘船大一点就好了,那样在到临淄的几天途程中,便可和谈先生畅论古今曲乐。”
    游吉热切地道:“只要有一角之地,我们于愿足矣。”
    董淑贞道:“怎可委屈四位先生,大可教人让出几间屋来,四位若不嫌弃……”
    仲孙何忌等喜出望外,连声答应。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我那间房只得小弟一人,若……”
    肖月潭这跑惯码头的老狐狸,那还不会意,大笑道:“就让谈某和沈兄同居一室。好多听点沈兄的绝妙言词。明早再教人送来我们的衣物用品好了。”
    回到房里,吹熄油灯,两人坐在地席一角畅叙离情。
    夜时,肖月潭听毕他逃亡以来的遭遇后,叹道:“少龙领着千军万马时,固然把东方诸国弄得人仰马翻,人人惊惧;想不到其后单枪匹马,亦处处搞得天翻地覆,现在韩赵魏三国在少龙西返之路上重重布防,如若安然回去,风险实在太大,你更不值得冒这个险。”
    项少龙道:“那楚人有什么反应呢?”
    肖月潭道:“完全没有反应。但人心难测,楚境亦非是绝对安全。照我看,少龙怎也该先避避风头,使三晋深信不疑你确已回到中牟,再从容由我掩护你回秦好了。”
    顿了顿又道:“我会使心腹回报咸阳图管家,再由他向嫣然等报平安,你就可放心到齐盘桓一段时间。”
    项少龙苦笑道:“你可认我出来,别人难道不可以吗?”
    肖月潭细看了他一会,道:“你留了须后加上消瘦了不少,样子确变得很厉害。我也因你呆瞪着我,兼之我这两个月来一直担心你的事,才认了你出来。别忘了我精通易容之术,只要做点手脚,修饰一下你现在杂乱无章的胡子,又改变你的发形,加上顶冠,保证就算田单与你面对面都认不出你来。说到底,谁像我般认识你那么深呢?”顿了顿又笑道:“让我传你口吃之技,那就更没有破绽。以你现在的身分,接触的只能是田单下面的人,何须担心。”
    项少龙一颗心登时活跃起来。
    说真的,他实在有点不舍得离开凤菲,那非是有什么不轨企图,而是很想看看她的歌舞,并能尽保护她平安离齐之责。
    旋又颓然道:“你若改变我的形貌,歌舞伎团的人又会怎么想?”
    肖月潭轻松地道:“我可以逐点逐点改变你的样子,那就谁都不会觉察,还以为你因发须的改变而看似有点怪异,放心吧,少龙该知道我肖月谭的本领呢。”
    项少龙心怀大放,笑道:“我怎敢不信任你的本领,对你的风流本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肖月潭道:“你是说云娘和淑贞吗?这两个女人都是骚媚入骨,不信你可试试看。”
    项少龙失声道:“连董淑贞你都弄上了手吗?”
    肖月潭道:“董淑贞和很多人都有一手,此事有何出奇,不过她的陪夜费是她们中最昂贵的,和她温存一趟就够你肉疼了。”
    项少龙皱眉道:“那她们和妓女有何分别?”
    肖月潭道:“当然有分别,你要先哄得她们欢心,还要千求万讲,方可亲芳泽,以前搭线的是张泉那小人,现在岂非换了你吗?”
    项少龙愕然道:“那我岂非变了扯皮条的龟公吗?”
    肖月潭不解道:“什么是扯皮条?什么叫龟公?”
    项少龙苦笑道:“不要谈这些没趣的问题了,今趟究竟有些什么人会到齐国来贺考?”
    肖月潭冷笑道:“吕不韦正是其中之一,你知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项少龙心中一震,想起了单美美说过齐国未定太子人选的话。
    就在这瞬间,他已知道奇异的命运正以最奇异的方式把他卷进这个漩涡里。
    秦国不是正和东方五国交战吗?为何吕不韦可大摇大摆地出使来齐。
    同时想起久无音讯的善柔。
    他会在临淄遇上她吗?
……(本卷结束) ……
第二十二卷
第一章 历史之谜
    项少龙盘膝坐在席上,让半跪于身后的肖月潭在他头上弄手脚。
    这老朋友低笑道:“我虽精通装神扮鬼的易容术,但自己真正用上的机会却不多,反而是在你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真是异数。”
    顿了顿续道:“我改变了你束发的方式后,再把你的须鬓分多次染得变成少许花白,使你的年纪看上去似大一点。”
    项少龙担心道:“那岂非不能用水洗发?”
    肖月潭傲然道:“我调出来的染料,哪有这么容易冲洗掉,若能不时加染,更不会有问题。”
    又笑道:“还有几天才到达淄水,你最辛苦便是要改掉说话的习惯。以前扮董马痴时的故技当然不可重用。就改为带点口吃,包保没有人可听出破绽。”
    项少龙苦笑道:“说不担心可是骗人的。最怕就是给见过我的人由身形识破真相。”
    肖月潭哈哈笑道:“齐国原属东夷,大多人身形雄伟,高人如少龙者虽不多,却非是没有。少龙只要装得伛偻猥琐一点,走起路来时不要昂首阔步,保证不会出漏子。”
    项少龙想起齐人就是山东人,出名强悍高大,也就释然。
    肖月潭瞥了窗外天色一眼,低声道:“快天亮了,我们谈了整晚,却是愈说愈有精神,很少这么畅快的。自被吕不韦遣人愉袭后,我……”
    见项少龙沉默下来,歉然道:“我不该提起这件事的。唉,想起那事,我就要睡不安寝。”
    项少龙断然道:“政储君登位之日,就是吕不韦败亡之时,谁都不能改变这命运。”
    肖月潭当然不会明白他话内具有历史宿命的含意,提醒道:“少龙千万莫要轻敌,吕不韦在秦掌权这么久,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挣来的权位化作乌有的。”
    又低声道:“我令趟来齐,本是要找机会把他刺杀,好为三公主和自己报仇,现在有了少龙,就更有把握了。”
    项少龙心中叫苦,因为历史书上写明吕不韦是死于小盘登基之后的秦国,若要趁吕不韦来临淄的机会行刺他,注定必败无疑。
    这想法当然不可说出来,只好道:“这事须得从长计议,而且这样干不够痛快。我要亲眼看到他辛苦达立和得来的一切被我一点一点的毁掉,就等若逐块的削掉他的肉,如此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
    肖月潭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哈!完成了。你看来更不象项少龙!待会我弄方铜镜来给你照照看。趁还有点时间,我们还是睡上一会吧!”
    睡了不到半个时辰,项少龙给开门声惊醒过来,偷眼一看,在昏暗的日出前的光线中,见到云娘蹑手蹑足摸了进来,吓得连忙诈睡。
    云娘认清了谁是谁后,钻到肖月潭的被窝里,接着响起肖月潭被弄醒的抗议咕哝;旋又被亲嘴的声音代替。
    项少龙心中苦笑,若不是肖月潭来了,现在享受云娘亲热的就该是自己。
    同时也醒觉到身分地位的重要。
    自己以前有身分有地位,加上出众的外表,在情场上自然战无不利,夺得多位美人芳心。
    但现在一派落魄模样,又只是个奴仆身分的下人,自然吸引力大减。
    听着另一边传来相互调笑的挑逗声音,他却心如止水,不片刻重返梦乡,去与远在咸阳的妻儿相会了。
    出奇的是肖月潭把他唤醒。
    此时天色大明,项少龙因近来睡得很多,所以昨晚虽少睡两个时辰,都不觉辛苦。但见肖月潭仍是精神翼翼,就大奇道:“我还以为你会爬不起来。”
    肖月潭尴尬道:“这女人真饥渴,幸好我是愈多女人就愈有精神那种人。船快要泊码头了,我会安排人持密函到咸阳交给图总管。你放心吧!我和总管有一套秘密的暗语,就算密函落到别人手上,亦看不懂的。”
    项少龙由温暖的被窝钻了出来,笑道:“你办事,我怎会不放心呢?”
    两人穿衣后分头行事。
    不久船泊码头,项少龙首次执行管事之职。幸好凤菲派出爱扮男装的俏婢小屏儿给以帮忙指点,一起到岸上采购所需。
    除食用之物外,其他就是丝缎和胭脂水粉等物。忙了大半天,到黄昏才返船去。
    小屏儿对他颇为傲慢,项少龙暗忖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个较有身分的下人,遂不以为意。
    策马回程时,走在前头的小屏儿忽堕后少许,与他并骑而驰,神色平和道:“小姐教我提醒你,虽然升为管事,但却更须检点行为,不要像张泉和沙立般破坏团内的良好风气。”
    项少龙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小姐的话意何所指?”
    小屏儿嘟起小嘴冷哼道:“你自己知自己事,昨晚有人见到云娘到你房内去。谈先生是君子,当然与他无关。哼!勾上了人还要抵赖。”
    项少龙哑口无言。
    他自然不能出卖肖月潭,破坏了他在凤菲眼中的君子形像,只好把这只“死猫”一口吞掉。
    小屏儿露出鄙屑神色,不再理他,策马领先去了。
    晚饭后,项少龙回到房中,肖月潭坐在席上,凭几专心研磨染料,笑道:“奔走了半天,才张罗到这些东西。我准备把你脸上的皮肤弄得黑一点,那看起来便粗犷多了。”
    项少龙在他旁坐下,笑道:“知否我给你顶了黑锅。”
    肖月潭讶道:“什么事?”
    项少龙遂把俏屏儿的话复述出来。
    肖月潭沉吟片晌,哑然失笑道:“这高傲的妮子在嫉忌呢!少龙确有魅力,竟能令她着紧。”
    项少龙苦笑道:“肖兄莫要说笑了!”
    肖月潭欣然道:“少龙智计过人,想不到却会在阴沟里翻船,中了这个小妮子的狡计。想想吧!这几天天气这么冷,谁会在人人睡熟时四处走动,亲眼看到云娘摸到我们房里来。定是给云娘的贴身小婢发觉主子离开房间,遂告诉这爱穿男装的漂亮丫头。她才猜到云娘找你偷情,岂知一试就试出来了,只不过弄错了对象。”
    项少龙为之哑口无言。
    肖月潭捧腹道:“除了凤菲外,舞伎团有何良好风气可言。你当凤菲不知道我和云娘有一手吗?我是出名风流的人。只是屏儿那丫头心生妒意,才故意借凤菲来压制你吧!”
    项少龙恨得牙痒痒道:“我迟早要整治这丫头。”
    肖月潭笑道:“最好在被窝内整治她,让她在你胯下称臣。”
    项少龙苦笑道:“现在我那还有拈花惹草的闲情。不过是想有机会时作弄她一下来消气吧了,而且我认为她根本看不起我。”
    肖月潭道:“若她不着紧,只会来个不闻不问。你也是其中能手,当知女人的心最不可理喻。愈是针对你,愈是对你有意。”
    项少龙不想讨论下去,改变话题道:“为何不见你那几位同伴回返船来?”
    肖月潭道:“你指仲孙何忌他们吗?我使了点手段,教他们留在我那艘船上,免得他们对我两人过于亲近而起疑心,用的自是小屏儿那招假传旨意的手法。”
    两人对视失笑。
    肖月潭把磨好的染料藏入刚带来的衣物箱里,拍拍手道:“凤菲今晚排演歌舞,嘱我去给点意见,要一道去看看吗?”
    项少龙躺了下来,道:“若我今晚起来时不见你,是否可在云娘房中找到你呢。”
    肖月潭摇头苦笑的去了。
    不一会上层传来舞乐之音,项少龙却是思潮起伏。
    想不到重重转折后,终仍是要到齐国去,真不知是祸还是福。
    战国七雄的齐、楚、燕、赵、魏、韩、秦中,除了燕韩两国首都未到过外,其余都在他这时空旅程之内。
    回程时,很大可能会随肖月潭到韩京去,但却该与燕国无缘。
    从燕国悬想起太子丹与其他人,最后龙阳君的“娇容”浮现,不禁睡意大减。
    明早船就会继续航程,会否在临淄又遇上这曾是患难与共的“叛友”呢?
    在这战争的时代上每个人都为自己效忠的国家或人尽力谋取利益,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某一程度上,他项少龙其实是为历史尽忠。
    一切早给命运之手安排好了,而他只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
    问题来了!
    假设没有他,历史仍会如此吗?
    照道理当然是完全两回事。至少小盘便做不上秦始皇。
    没有秦始皇,可能便没有大一统的中国。
    像秦始皇这种雄材大略的人,即使在中国历史上也不常见。
    或说秦国发展到这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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