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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见善-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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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默不认错:“我说的可是实话。”
  邵劲没好气:“实话才伤人!没事请滚好吗?”
  大家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笑开过来开过去,哪怕最正经的何鸣也不会因为这种摆明了随口而说的话生气。
  何默果然只是嘿笑,跟着邵劲走进厨房拿了汤药,又进院子中的另一间房间里。
  而一进了这间房,哪怕最跳脱的何默也一下子屏息静气,端正了神色。
  邵劲放轻脚步,走到那坐在床上的人身旁。
  这是八年前徐善然的人从外头带回来的老者,他今年应当只有四十八岁,可上去就如同七十古稀之年。
  他此刻正呆呆地坐在炕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剪掉的舌头不能再长出来,被砍断的手指也粘合不回去,这么多年来,邵劲一直托着国公府找名医,自己也凭对精神疾病仅有的了解试图帮助这一辈子的舅舅,可是始终收效甚微。
  也许对方这一辈子都不会好了吧。
  邵劲有时候也这样难过地想。
  就算他最后杀了邵文忠和邵文忠背后的人,可是时间不会逆流,死了的人早已死了,照成的伤害也永远横埂在那里……
  他用汤匙勺着药一口一口的喂进舅舅的口中,说着早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舅舅,我是沈劲,”他母亲姓沈,他替换姓氏完全没有压力,“邵文忠会得到报应的,舅舅今天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要不然我带你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何默只在这里呆了很短的时间就离开了。
  不管是谁,只要知道这个伤残老人背后的事情,再看邵劲数年如一日的行为,都有有种呆不下去的感觉。
  邵劲并没有多去注意何默的行动。
  他东一句西一句的和自己舅舅说着话,说了许多自己的事情,诸如他已经考过了童生秀才举人,马上要参加进士的考试,诸如他喜欢徐善然想把这姑娘娶进门,诸如他和徐善然一直在计划着要怎么干掉邵文忠,诸如谢惠梅的权势越来越大,皇帝越来越信任他,之前还搞到了个历时好几朝的勋贵,叫朝中勋贵人人自危等等。
  等他将手中的一碗汤药喂完,打算扶着舅舅去庭院中散步的时候,坐在床上的人突然“唔、唔。”了两声。
  那声音有些含混。
  但照顾对方数年的邵劲很快听出了对方想要说的话。
  他的舅舅在说:
  “劲儿,妹妹……”



☆、第五十九章 贞弘二九年(下)

  “呜——呜——然则我何为乎?何不为乎?吾辞受趣舍;吾终奈何?”
  “呜……以道观之,何贵何贱,是谓反衍。”
  “呜呜;姐姐讨厌!姐姐最坏……无拘而志;与大道蹇……讨厌姐姐,哇!——”
  男孩子的哭声不断地从一旁的暖阁中传出来;坐在主屋中的何氏与徐善然本在看花样子,但从开头到现在;何氏总是不能静心;此刻也忍不住说:“你弟弟还才七岁;是不是太严格了?”
  徐善然笑了笑。
  一转八年的时间,在男孩子身上除了高或者壮之外,或许还看不出太大的变化,但对于女孩子而言,却是有若正反两个翻面。
  十六岁正是一个女孩子最鲜妍的时节,对于再世而生的徐善然而言,除了如上一世那般相差仿佛的凝脂肤美玉颜之外,更实实在在地多了一种端坐似静渊,顾盼则神飞的风流之态,哪怕光以神韵论,也叫人见之忘俗。
  她说:“弟弟虽小,有些事情也该明白的。我先时便和他说过,若是做不成只管直说,他若说得有理,我自然答应。可他一面答应我,一面却做不成事情。男子汉生来便是要顶天立地的,怎么可以学那反复无常的小人之态与撒娇耍赖的女子之态?母亲且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自然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何氏还是道:“究竟是小孩子……”
  “正是孩子什么都不懂,母亲才应该好好教。”徐善然认真说。
  何氏哑然笑道:“明明是你这做姐姐的不肯疼弟弟,却要把黑锅拿来叫我给背着!”
  虽说心疼小儿子,但这长女也是有如掌上明珠一样的宝贝,对何氏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可能真的怨怪女儿?不过是随口一说。
  徐善然也知道这一点,便适时换了那温软之态,一番撒娇之下过叫何氏不再惦记还在暖阁中一边哇哇大哭一边背着《庄子》的小儿子。
  可是哪怕这件事去了,何氏也并不能真正定下心来看这面前的花样子。
  徐善然知道何氏的心结所在。
  她微微笑着又说了几句话后,便起身告辞,带着棠心往外走去——绿鹦的年纪比徐善然大上许多,早在五年前就被徐善然放了出去。徐善然也如同自己当初说的那样,叫绿鹦做成了一个小官的夫人,她本想给绿鹦找个外放到地方的官员,没想到这个时候绿鹦倒有自己的主意,坚持以后说不得还能见到姑娘帮帮姑娘,非在几个人中挑上个锦衣卫嫁过去。
  因此虽说绿鹦虽已嫁出再不是国公府的人,但徐善然与绿鹦偶然也还会通信一二。
  门口的帘子早被守在一旁的丫头给挑好,徐善然走不过两步,就在花园中看见跪得端端正正的徐丹瑜。
  这个徐佩东的庶长子今年和邵劲一样是十九岁,还没有娶妻,虽然和小时候一样有些沉默寡言,但后头开了窍,目前也读到了秀才的功名,不算好,但也不差了。
  他现在跪在这里也并不是为着自己的什么事情,而是为了已经在庙里头呆上八年之久的徐丹青。
  徐善然走过徐丹瑜身旁。
  徐丹瑜突然抬了一下头,四月的天气还算不错,今天没有雨水,阳光又不烈,他跪在这里跪了小半个时辰,也并没有吃太多的罪。他对徐善然轻声说:“五妹妹。”
  徐善然停下脚步:“哥哥有什么事情?”
  “我素知妹妹就如母亲一般,最是怜贫惜弱,我在这里给妹妹磕头了,妹妹大人大量,就抬抬手,看在我姐姐只是被人利用的份上,就放过我姐姐一次可好?”
  说着,他真的挪了一下方向,朝徐善然所站的地方弯腰弓背,以额触地。
  徐善然早在对方行动之前就侧身避过了:“哥哥说笑了,你我血缘兄妹,自来没有听说过要彼此磕头的。庶姐到底如何并非我能置喙,母亲只怕也不能一言而决,哥哥若有心,不妨去问问祖母、祖父。”
  徐丹瑜并未起身,还是:“只求妹妹去祖父祖母处,替姐姐缓颊一二。姐姐只是愚笨,并未真有置妹妹于死地之心!我只望姐姐能够随意找个人出嫁,不要孤苦一生便好!”
  满院子的丫头并非此刻就如同聋了哑了一般,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倒是堂屋里头,多少有一点儿细微的动静。
  徐善然的眼角瞥见了窗口处似有黑影闪过,也不知道是母亲不安心遣人过来看着还是自己过来看着。
  她知道父亲和母亲的心意。
  八年时间,自周姨娘的事情爆出来后,徐丹青虽还在庙里没有下来,但徐佩东夫妻也知道了当时徐丹青不过被人利用,心里那份震惊与怨怪不知不觉就淡了许多,后几年中除了多送果蔬家用上山之外,徐佩东也还悄悄去见过徐丹青几次。
  她又转眼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人。
  跟着徐善然的棠心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丫头,她悄悄瞥了自家姑娘一眼,只看见那有若深泉的眸光轻轻一闪,跟着这样的轻闪就似水波那样溅荡到姑娘的脸上,牵扯出一抹浅淡的微笑。
  徐善然说:“哥哥严重了,你我兄妹,既然哥哥这般说,妹妹也只好勉励一试,哥哥还请起身吧,就别叫父亲母亲为难了。”
  这最后一句话,她说得颇有深意。
  徐丹瑜果然见好就收,立时自地上站起来,虽因为跪得久了些而有些踉跄,但很快就站直身体,对徐善然一揖到底:“多谢妹妹!姐姐必感佩妹妹深情!”
  徐善然回礼:“何必言谢?妹妹也非那铁石心肠之人,哥哥只管放心就是。”
  兄妹两先后走出了何氏的院子,悄悄站在窗前的何氏这时长出了一口气。
  桂妈妈捧着茶汤上前说:“太太,喝口茶歇歇吧?”
  何氏怅然道:“哎,他们兄妹都走了,善姐儿定是答应叫她自庙里出来了……我竟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她虽可恨,可也可怜……”
  桂妈妈是深知自家太太复杂心理的:徐丹青要害死徐善然一事当时叫徐佩东父亲震怒,可后来周姨娘的事情一出,再顺藤一查,便清楚的查出徐丹青虽给徐善然下药,但主要还是为人利用,这样除了可恨之外,便又有其可怜之处了。只是这庶女是个养不熟的,何氏虽可怜对方,但只一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尽量一碗水端平的结果是庶女千方百计想要踩下自己的女儿,这口气便怎么也缓不过来,现在一方面再不想见到对方,一方面又不忍对方在那庙里蹉跎一生,端的复杂已极。
  桂妈妈劝慰了几句,无非是姑娘自来有主意的,既然答应了少爷,现在只怕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太太实不必太过忧心。
  结果话还没有说话,那暖阁之中就探出了个小脑袋,黑黝黝的眼珠骨碌碌地转,正是窥见徐善然走了的徐善性。
  何氏一眼就瞅见小儿子,她笑骂道:“听见你姐姐不在就敢出来了?还不快滚回去念书,不怪你姐姐平日说你,我现在也要说你一声:你若敢在你姐姐在时出来闹,我也要高看你一眼,可你等你姐姐不在了就跑出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徐善性哭丧脸:“我是半大孩子,不是英雄好汉!娘你向姐姐求情一下好不好?人家都是严父慈母,怎么轮到我这里就是严姐慈母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笑倒一片,何氏哎呦说:“可不得了了,越来越会说话了!可你跟母亲说没有用,母亲可说不过你姐姐。快乖乖回去读书了,读得快点就更快点出来玩。”
  正自说着,徐佩东已经从外头走进来了:“说什么呢?屋子里这么热闹?”
  其实刚才何氏心不在焉除了自家儿子的哭闹与庶女的事情之外,心头还揣着另一件事,此刻她见徐佩东回来,当下就提起了心,一面催丫头将小儿子待下去,一面敢上前服侍徐佩东:“老爷回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与老爷商量……”
  徐佩东心里咯噔一声,说了声“夫人,为夫还有些事情……”就想溜走,不想素来温柔的何氏听见这句话居然柳眉倒竖,骂道:
  “徐佩东,你今天怎么也要给我一个答复,你说善姐儿到底是嫁我看重的哪一家好?延平林氏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定,泰州王氏五代三公是正正经经的名门望族,襄阳府的夏侯氏的长子素来就有人中龙凤的美名——你不要以为我娘家没有人,逼急了我就叫我哥哥们打上门来!告诉你徐佩东,我死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痨病鬼!”
  徐佩东真正焦头烂额了:“夫人且息怒,夫人且息怒,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快要死的人呢?那都是我爹的意思,你也知道我爹有时候就是不着调——”
  他这都顾不上换个文雅点的形容了,其实徐佩东知道这事情的时候也和何氏一样震惊和埋怨,根本不知道自家老爹到底在想什么,哪怕是要攀关系,也不能害了女儿一辈子啊?
  何况到底什么样的关系,需要国公府用自己的女儿去攀?简直是不可理喻!
  何氏这也是为了逼出徐佩东的态度。现在徐佩东一表态,她就安心不少,声音也跟着缓了下来:“我本来想再将善姐儿留两年的——”
  徐佩东连连点头。
  “可是父亲不知怎么的对善姐儿的亲事特别上心……”何氏压低了声音,“要不我们私下先看看人?等确定了我就直接上门,与对方定下来,我是善姐儿的母亲,这亲事再没有越过我的道理,到时候只要对方遣人上门来提亲,我豁出去了直接同意……”
  徐佩东叹道:“要豁出去也是我豁出去,有你什么事情。你说的是正理,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赶着将孩子许配出去了,你也别太着急,父亲还只是有这个想头而已,不是要定下来……这两天我去看看那些孩子吧。”
  这样便做了决定。
  何氏总算放下心头最大的牵挂,便又说:“今天丹瑜过来了,丹瑜大概在院中与善姐儿说了她的事情,善姐儿可能同意了……”
  徐佩东一下便不出声了。片刻后,他叹了一声:“不知道善姐儿是怎么想的。”
  而这句话,也正由另一个人问徐善然:
  “你答应了?你是怎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徐丹瑜磕头那一段,大家感受一下:
  ①明朝嘉靖时期,严阁老溜须拍马嘉靖PK掉夏阁老,自尊心膨胀作死了一下,夏阁老卷土重来将严阁老打个半死,这时候严阁老携其子跪在夏阁老面前痛哭流涕百般哀求表示自己一定悔过自新,夏阁老心软放过严阁老,被严阁老干掉。
  ②还是嘉靖时期,严阁老当权,徐阁老后来居上PK严阁老。严阁老携一家老幼举家同徐阁老下跪,说自己年寿不久以后这一家子还托徐阁老照顾。徐阁老沉思,答应,转脸干掉严阁老。
  PS:下跪都是真实事件。


☆、第六十章 林世宣(上)

  “孙女之所以答应这件事;所为三者。”
  “一者庶姐虽心思走偏,但归根结底还是受人利用,未到需要一生孤苦的地步。”
  “二者血缘终究是斩不断的;父亲母亲想来也是希望能善始善终。”
  “三者孙女觉得哥哥的态度颇有些奇怪;倒不妨看看他还想做些什么。”
  徐善然将自己的想法一一与老国公说清楚。
  八年过去,老人相比之前相比苍老不少;虽精神头依旧还不错,但这两年里也到底不再带着队伍四处跑;而改为更经常地在家里种花养鸟;似乎整个都清闲了下来。
  老国公笑道:“这三者而言;对你最重要的是哪一个?”
  徐善然笑道:“三者相辅相成,孙女以为并未冲突。”
  老国公说:“也罢,既然你答应了,那就由你来说说,徐丹青应该怎么出嫁?”
  “不必大操大办,就自那庙里的山脚下赁一间院子,再自外地商户中找一家殷实人家,嫁过去就是了。”徐善然毫不迟疑说,“至于母亲父亲若怜惜庶姐不易,要多多地给嫁妆银子,也使得的。”
  这话一出,便是老国公也不由暗赞一声实在好狠的心。
  国公府的女儿、自己的庶姐,到头来嫁得竟还不如一个婢女,这事要是叫徐丹青知道了,只怕本来没事的也要折腾出三尺风波来。
  但能真正计划把自己看重的孙女嫁给一个痨病鬼、只等那人死了就再叫孙女再回来全心全意辅助娘家的老人,怎么会把一个还小小年纪就又笨又蠢,只晓得在家里用那抬不到门面上的阴私手段的庶女放在心上?
  现在得了确切的答案,知晓徐善然有了计划之后,他就放过这个问题,转而说:“这个且不说,你的亲事你自己想得怎么样了?祖父倒是有心帮你一把,可惜你自己父母那边也有自个看好的人,要我来说,豪门贵胄,少年俊彦,单以人品家世论,确实也还不错了……”他瞥了徐善然一眼,见自己孙女脸上没有露出动摇之色,心头便满意了一分,心道这孩子果然是个聪明狠辣又有主意的,不枉自己在她身上花上了许多功夫。
  其实徐善然虽说不动心,却也跟老国公一样,真正烦心这件事。
  老国公是长辈,在可以以孝道压人的时候还不敢真的直接就一言而决,无非是考量着父子关系家族安稳;而她是小辈,就算再是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说动父亲母亲无视这么大的缺点,到时候想要成功,怕只有将生米煮成熟饭,先做了既成事实。
  可是这样又有别的烦恼:一来这世道便是如此,女子没有了名声就叫旁人看轻,到时候不止别人看你没有,随时能够一脚踩上来,便是自家人也羞于与你为伍,智者所不取也;二来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尚且没有达到目的,便要先教父母愁肠百结,她此番回来所为在何?无非就是家人一世安康,这种先教家人伤心的事情,对徐善然而言,是能不做就不做的。
  徐善然沉吟片刻,只说:“父亲与母亲那边便是要找也没有这么快。祖父且宽心,我心里已有成算,这次就一并解决了吧!”
  说着解决的时候,她脑海里还同时隐约浮出了另一个人来。
  是邵劲。
  她从很早就知道对方喜欢自己,本一直没有在意:实际上最开头何默不是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过叫她一席话再过段时间,便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觉得邵劲应该也是这样。
  没有足够久的接触,没有足够多的了解,只凭一两面的好印象,要将“喜欢”数年如一日地维持下去,简直像是个笑话。
  她并不忌讳再和邵劲接触。
  和邵劲接触得越多,对方就越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那点隐隐约约的喜欢自然而然就会消散。
  但现在已经八年过去了,邵劲对她的想法一如当初。
  她也再不可能用“再多接触久一点对方就不喜欢自己了”这个说辞来敷衍自己。
  她实在不知道邵劲喜欢自己什么,与邵劲结缔也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若是邵劲这个人平平也无所谓,反正她是闺阁中的女子,只要不愿意,邵劲哪还可能再见到她?但问题是她对邵劲并没有恶感,而邵劲本身也是她布置中一个很重要的棋子……
  如果能解开对方的心结,将事情波澜不惊的揭过是最好的。如果不能……
  需要放弃对方吗?徐善然想,又在心里缓缓摇头。
  也不必,这么多年来,也足够她将对方看清。邵劲并非林世宣、甚至她这样的人,他绝对做不出得不到就要毁掉这样的事情来。
  可也正是这样,便叫她有手段都不好施展出来……
  实则在徐善然想邵劲的时候,邵劲也确确实实在想着徐善然。
  不过他此刻的处境说实话真有点儿微妙。
  今日邵劲和任成林等一行人本是因为徐佩东放大家假,所以才聚在一起打牌的;但没打过一会,徐佩东就又遣人来叫,一众人当然又收拾东西回到徐佩东这里——然后就看见了上门投拜帖的一个学生。
  若是其他学生也就罢了,但偏偏这个学生十分有名气,被誉为江南三大才子之首,又是下届考试中被看好的夺魁人选,连宫中的圣上都有耳闻……总之除了邵劲之外,其他人都私下里互相看了一眼。
  接了拜帖把人迎进门,又叫回了自家学生的徐佩东笑道:“贤侄不必拘束,宽坐就是。”
  林世宣笑道:“学生在家乡就久闻先生美名,今日冒昧前来,只盼先生不吝赐教。”说罢便将近日所做策论自袖中抽出,恭恭敬敬地递给徐佩东。
  徐佩东微笑着点点头,旁边自有仆人将其接过转交而上。
  实则这次的见面还颇有些偶然性。
  林世宣的拜帖是在三天前递上门的,徐佩东本来并不准备这么早见对方,但今日何氏发了一通火之后,他倒是心头有些惴惴:妻子与公爹没有接触自然不知道,可能还以为这只是父亲的一时兴起,可作为人子,徐佩东心忖着那将女儿嫁给个痨病鬼一事,只怕父亲是有七八分认真的,若再不及早将人看妥当,只怕父亲一时不耐烦,直接就定了下来,到时候就真的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为今之计,怕只有先看妥当了人,再将事情速速办掉才好!
  而这三人里头,虽都是高门望族一时俊彦,但江南文风本来就比江北更胜,尤其林世宣现在还有江南第一才子的雅称,又是来到京中就巴巴地递拜帖过来自称学生的人,态度十分诚恳,徐佩东既想见人了,自然不会多做旁顾,当先就选择林世宣作为第一位。
  那篇硬封皮的策论被下仆递到了手上,徐佩东翻开一看,就先为这一笔龙飞凤舞的好字点了点头。
  他说:“你们先去玩一会,我看看这篇文章。”
  这时候也不用其他仆役代劳了,时常在国公府跟着徐佩东读书的何鸣何默就先带林世宣去逛那花园,又随意找着那考试的题目说闲话。
  林世宣言笑晏晏,不止华章佳句信手拈来,连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明显的风仪与气度。
  若是徐善然现下在这里,只怕要笑上一声:到底年轻,不够浑然天成。
  可是现在这里的只有和林世宣同年的青年,因而大家一见,便又暗自对视了一眼。
  自古以来,师徒关系便如同半子那样,不止学生对老师恭敬尊重,大多老师对学生也十分亲近。
  现下徐佩东和何氏虽然不可能将自己女儿的婚嫁之事告诉几个弟子,但这些弟子久在徐佩东身旁服侍,这边听一鳞那边听半爪的,也都将事情推测得七七八八了,尤其他们与徐善然的关系还非同一般,更多少知道老国公想将徐善然嫁给杨家三子,这杨家么,要说也是高门大户,但偏偏这个三儿子自生下来后就缠绵病榻,好不容易长到二十来岁,据说连床都要下不了了,现在杨家是心急火燎地找人结亲,外头都在传这要么就是在找人冲喜,要么就是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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