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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嫡姐是夫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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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彼此都知道,那样的感觉干巴巴的像是在嚼蜡,丝毫都无法引起温情的共鸣,也只是在掩饰即将发生的某些事情而已。
  某日夜里,蝉鸣细碎而繁复,奚娴坐在床榻之间,微笑着对他托腮:“我都这么听话了,你要不要奖励我?”
  男人正在离她稍远的地方习字,其实没有奚娴的时候,他一般都是清晨习,只由于奚娴是个麻烦精,于是他并没有时间处理自己的闲情习惯。
  他蘸了墨汁,略笑了笑:“想要什么?”
  奚娴眼巴巴看着他:“要姐姐……”
  男人闲闲打断道:“不好。”
  奚娴气得跺跺脚:“你怎么这样,出尔反尔。”
  他冷淡道:“朕何时答应过你了?”
  他确实并没有答应过她,但奚娴认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呀!
  她急得开始流眼泪,抽噎道:“你怎么好这样的!”
  男人也知道她不是真的在哭,于是语气平平道:“眼泪擦干净,数到三。”
  奚娴抖着肩膀呜呜啜泣道:“才不要!我不哭你也不给我姐姐,哭也不给我姐姐,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她哭得可伤心了,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都白费了,于是闹腾得更烦人,吵得人头疼。
  男人把笔杆子一扔,再也没来管过她。
  他走后片刻,奚娴把眼泪擦干净,没事人似的躺倒在床上。
  他是不容易上当的人呀。
  从前待她这样纵容,只要她一哭,就能有糖吃,只可惜现在却不同了。
  奚娴再怎么哭,只要不是真心的,他都不予回复。
  可是她生产的时候,就是想要嫡姐在呀。
  奚娴转了转眼珠,又觉得无可奈何。
  这段时间无拘被陆宗珩看得很紧,大多数时候都在学习处理政务,又勤勉修习,总之就是没什么空闲。
  唯一有空的,大约便是吩咐下去,做些母后欢喜的小点心呈上去。
  奚娴早就没那么喜欢这些了。
  她爱吃甜食,只是因为自己从前喜欢吃,所以总是不免习惯性的往嘴里塞一些,儿子送上来的,她便更不能拒绝了。
  看来找无拘也是没有用的。
  后头两天,奚娴都没怎么见到陆宗珩。
  她捧着肚子,又觉得万分无奈起来。因为奚娴有种预感,自己很快便要生产了,或许是在什么意外的时候,总之,并不能控制罢了。
  若是在那之前,她还没有说服陆宗珩的话
  那么,可能下半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嫡姐了哦。
  虽然有些沮丧,但其实也并非全然不能接受呢。
  奚娴这么想着,又愉快起来。
  如她所想,直到生产那一日,陆宗珩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奚娴破了水,但只是很平静的叫来的春草,并被扶着一路去了产房,从头至尾都从容而优雅。
  产婆很少看见皇后这副模样,平日随着大夫为她看胎位,并多加嘱咐的时候,皇后永远睁着一双懵懂茫然的眼睛,听完以后默默看着皇帝,一副毫不知情,全然置身事外的样子。
  而现在,就恍若换了一个人。
  宁静而漠然,似乎生孩子的人根本不是她。
  奚娴转头对秋枫一字一顿道:“去请陛下来。”
  秋枫为难道:“娘娘……陛下现下正处理公事,奴婢即便……”
  话音未落,却见奚娴似笑非笑看着她,悠悠然吐字道:“哦?”
  秋枫只觉背后生凉,面色麻木低头。
  她知道,主子早就知道自己是陛下派来的人了,从更早的时候就是,只是总以为奚娴不懂,于是心安理得的想要继续下去。
  可惜了……
  不过陛下也说,娘娘发觉时,她不必勉强,照做便是。
  她很快便听从命令退下,奚娴被服侍着仰躺在床榻上,慢慢合上眼,似乎睡着了一般。
  产婆没见过这样的产妇,生孩子便是过鬼门关,皇后却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或者说,像是不在乎孩子和自己的生死。
  等待了许久,奚娴的阵痛愈发明显,可却只开了四指,还没有等到发动的时候。
  产婆叫她忍耐片刻,奚娴笑了笑,温和道:“麻烦你了。”
  产婆惶恐道:“哪里哪里……”
  她合上眼的时候,便感觉钝痛袭来,由于身子过于柔弱,所以疼痛的感觉在她身上加剧,奚娴的额头汗涔涔的,轻缓有律的呼吸着,却发现自己脑海中俱是一人的样子。
  希望他来,又希望他别来,这种矛盾的心里,她不知是怎样产生的,以此为耻,却随着疼痛无暇理智。
  很快,她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只是过了片刻,她才听见有人在她身边俯身,在她耳旁不远不近的地方,温柔道:“……娴娴。”
  奚娴猛然睁开眼,便见那人微笑的唇,还有淡似琉璃的眼睛。
  知道她不怀好意,这人还是来了。


第94章 
  奚娴仰倒在床上,浑身上下透着无比的乏力感,发丝汗湿而晶莹,她用力攥着女人的手,眼眸有一瞬间泛着水光。
  余光中,她看见嫡姐的样子,跪坐在她的身旁,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面容像是冰雪一般冷漠,又似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这一生,都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了。
  身材高挑而纤细,貌美而富有情操,没有任何男人可以驾驭这样的女人。
  不过,嫡姐也不是女子。
  虽非巾帼,却胜过任何女人,拥有恰到好处的容貌,以及一双睿智而冷淡的眸子。比任何男人都刚强坚硬,更比任何男人都温柔。
  因为她们是“同性”,所以她可以理所当然的理解奚娴。
  奚娴静静看着这个人,却知道她不是真的。
  不过她记得陆宗珩上辈子对她说过一句话。
  真真假假,假也似真。
  如果不是真的,持续一辈子那么长,那么也成了真的。
  相比较奚娴复杂的眼神,嫡姐的神色却更从容不迫,强大而耐性的气场令奚娴安定下来。
  是发自内心的安定下来。
  因为奚娴知道,自己终究是世俗人眼中“卑劣”并无法理解的那一类人,本性残酷,自私自利。
  那么,就让她更自私一点,又有什么不好,仗着嫡姐的纵容,她可以令自己更舒坦一点。
  所以从今往后,她都不会有任何愧疚感。
  至少躺在床榻之间的时候,奚娴是这样想的,并坚定不移的认为,她一定没有错。
  她还没有发动,但却已经觉得透支了体力。痛觉和乏力感让她无法彻底思考自己的心情,所以只能依照本能,一往无前。
  或许是先头盼着他来,实在盼了太久,以至于现下都已经无法再打起精神来生孩子。
  女人安抚的轻触了她的额头,为奚娴撩开额发,温柔道:“娴宝不要担心,今后一切都会顺畅起来。”
  女人的身上有温和的檀木香味,虽然似乎是类似的,在奚娴看来却有所不同。
  陆宗珩袖口、领口的味道,更加沉稳老练,而女人身上的味道却令她感到害羞,以及想要依赖。
  奚娴喘息着捏住她的袖口,死死看了女人一眼,慢慢转移了视线。
  她期盼嫡姐能来,但心里却空落落的。
  不一会儿,便有仆从端了参汤来,奚娴过惯了衣来伸手的日子,被女人服侍着喝下几口,闭上眼就不肯喝了。
  嫡姐拿奚娴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能无奈的笑笑:“以后可不能这样。”
  奚娴无动于衷,掐着他手臂的力道更紧了几分,面色煞白而僵硬。
  女人的手温和的抚摸着她的眉眼,叹息道:“脾气真差,也不知是谁惯得你。”
  奚娴一把打开她的手,这时候倒有了力道:“哼。”
  “……你就会凶我。”
  她这样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疲惫的样子。
  女人干脆冷淡道:“怕你厥过去。”
  奚娴瞪她一眼,像只特别凶的奶猫,磨着指甲快要炸毛。
  可惜没了力道,肚里还有一只小猫崽子。
  嫡姐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细长优雅的指骨交叠着,下颌点在手背上懒散的望着她:“你喜欢折腾自己,那便接着作。”
  奚娴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轻声嗫嚅道:“才没有。”
  在嫡姐面前,奚娴向来只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嫡姐的嗓音温柔而淡淡,像是一个阅历充足的长辈:“你的一辈子还很长,娴娴。以后都不要这么对自己。”
  奚娴顿了顿,覆下眼睫,忽然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女人坐在一旁,仔细的审视奚娴面容上的神情,淡色的眼仁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奚娴的阵痛愈发明显,产婆急得冷汗淋漓,她却没有任何发动的迹象,像是一条上了案板的鱼儿,最后连扑腾都懒得了,两人身周的气氛冷凝到了极致。
  嫡姐握着她纤细苍白的手腕,感受到掌心的触感颤了颤。
  奚娴沙哑道:“你走吧,不要在产房里陪着我。”
  她思考了一下,认真警告道:“假如我难产死了,你也不准给无拘找继母,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女人冷笑起来:“闭嘴。”
  产婆:“…………”
  产婆:“………………”
  高挑而姿态优雅的女人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况且……你放心,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发生。”
  她的话语听上去意味深长。
  奚娴的眼泪流下来,从女人的角度看去,能瞧见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沾着汗湿的黑发,还有楚楚盈盈的眼眸,以及沾着泪水的眼睫。
  嫡姐顿了顿,终究留在她身边,握紧了奚娴的手腕。
  奚娴中途忍不住昏睡过去一次,梦里昏昏沉沉,其实根本就睡不好,但她真的很累了。
  她觉得生孩子真是糟糕的体验,哪怕无拘再懂事可爱,想起生他的时候,奚娴仍旧没有半分喜悦。
  除了痛就是累,浑身都散发着暴躁之感,恨不得把肚里的孩子徒手挖出来,来解决自己生理上难熬的痛苦。
  直到她醒来过后,才陆续开到十指,嫡姐一直握着她的手,平静的看着她,默然无声。
  奚娴觉得肚子就像是一个被拗到极限的蚌壳,里头的珍珠粗粝而带着棱角,她不愿意把它打磨到平滑,更不愿受那样的痛苦。
  相比起记忆没有恢复的时候,现在的奚娴显然更含有戾气一些,对于肚中的孩子之于自己的折磨,奚娴万分不情愿,因为她没有陆宗珩“灌输”给她的母性之爱,所以也就对这样无畏的折磨感到厌倦。
  所以无比自私的话,是不会希望自己因为生孩子而受伤的。
  即便她的确不自爱,但并不代表不会因为疼痛而难过。
  但也是这个孩子,令她恢复了记忆。
  她生得无比艰辛,整张雪白的面容同时变得惨白而憔悴,平日里的丰盈和柔弱都像是褪色了一般,剩余的只是大片的空白和痛楚。
  奚娴身旁的女人面色复杂而沉凝,一双手被奚娴紧紧攥着,近乎嵌入了血红的丹蔻,仍旧毫无所觉。
  产婆看了眼女人,倒是不好说甚么,虽说产房污秽,但她却不能置喙甚么罢了。
  奚娴粗粗的喘息起来,就连嗓音都变得颤抖而嘶哑,像是从泥沼中伸出的枯枝,胡乱的挥舞着:“姐姐……我、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她一转眼,泪水便凝在眼眶里,将将要落下,血腥味满屋都是,是奚娴熟悉的味道,但这次的血是她自己的。
  嫡姐的面容变得柔和而深邃,浓密的长睫覆上淡色眼眸,漆黑的发丝垂落在奚娴的手臂上:“不要怕。姐姐会一直在你身边。”抓着奚娴的劲道也略微加重,与床上娇妻的手互相缠绕着,几乎不分彼此。
  奚娴渴盼的看着她,眼神所过之处,渺茫而交叠着,似乎连嫡姐的面容都看不清了,却仍旧记得攥住女人的手,疼痛感在她身上无限加剧。
  她似乎鼓起勇气,期盼着一个永恒的承诺:“是……永远吗?”
  “我比你的一切,都要重要?”
  时间仿佛凝滞了,身后的产婆不知何时也不在了,嫡姐带着笑意的回答是:“嗯。”
  “——都重要哦。”
  这是她鲜少有的,宠溺而软绵的语气,轻飘飘承载着重要的承诺,说出口时从容的就仿佛在心底演练了上万遍那样。
  实在不敢想象,像是这样冷情的人,也会说这样的话。
  奚娴还记得,嫡姐曾与她说过的话。
  一言九鼎,永不毁诺。
  奚娴也笑起来:“那你就永远陪着我,那些事情,再也不用操心了,是不是?”
  她一边笑,身体的皲裂却格外痛苦,像是被分割开来,又重新拼接在了一起。
  她又忍不住皱起眉,整张脸像只皱巴巴的包子。
  这也是奚娴头一次尝到这样刻骨的疼痛,就好像身体的一部分都要被剜下来了。
  女人看得出,奚娴这次不是装的。
  尽管不是装的,这样的疼痛也不是真的。但对于“嫡姐”而言实在无所谓了。
  这些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一直都是奚娴。
  奚娴真是疼极了,一边哭一边生孩子,和生无拘时又是两副模样。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记得照着产婆的指示用尽全力,哪怕没有了力道,身体还记得改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嫡姐微微一笑。
  这才是奚娴,疼得要死了,也不会真的败落,只要还存着一口气,就绝对不会放弃,柔弱得像菟丝花,生命坚韧的像蒲苇,尖锐又无情。
  忽然到了某一刻,奚娴的呼吸加剧起来,一双眼眸布满了深红的血丝,浑身上下都抖得厉害。
  她也意识到,不知究竟是为什么,她用的药似乎过量了。
  不、不可能过量。
  到底是为什么……
  她觉得耳边嗡嗡乱响,带着令她难以理解的声音,所有的言语都繁复而令人费解,而她知道自己只能持续的用尽,如果生不出孩子的话,可能自己都要送命在这里了。
  嫡姐还是那副表情,温柔而纵容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看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对于奚娴生产时绵延尖锐的痛苦无动于衷,只是一下下,为她抚去额角的汗水。
  嫡姐的手带着檀香,冰冷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柔缓。
  原先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后来却渐渐无力。
  第一下,轻抚她的脸蛋,柔软的,沾着晶莹的汗水。
  第二下,冰冷指尖触碰她眉尾,隐约不舍。
  第三下,是奚娴的唇瓣,原本柔软的像是花瓣,现在苍白如纸,说出的话甜蜜而带毒。
  ……
  最后一下,盖上她的眼睛。
  不要看,娴娴。
  嫡姐的身体却慢慢滑落下,唇边是从容的笑,胸口是一把尖锐带血,泛着粼粼银光的利刃。
  光从床侧透出,滑落的美丽女人背后跪着一个宫装的女子,利落抬起平凡的眼眸,是春草。
  春草看着地上的尸体漠然至极,看着床榻上的奚娴却倍加关切。
  不,关心的是奚娴生下的孩子,仅此而已。
  春草是“他们”留在奚娴身边的人,监视她,也为她戴上镣铐。只是很可惜,春草上辈子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奚娴的眼泪一下掉落了下来,却开始抖着肩笑起来。
  她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到底算甚么,对那些人又算什么,只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仅此而已。
  ——真的很开心啊,接着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罢。
  把姐姐做成人偶,然后就能永远和她在一起了,夜里抱着姐姐,晨起时为姐姐梳头,还能给姐姐讲故事……
  姐姐不会突然变成别的人,更不会永远消失。
  她不用担心陆宗珩什么时候腻烦了她,不用再担心他纳别的女人为妃。
  毕竟如果那样的话,可能她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这样的话,她可能后悔一辈子。
  既然说她比一切都重要,那么就去死吧。
  毕竟比她比生命也重要哦,所以死掉了能更好的陪伴她呢。
  她这样想着,疼痛却变得麻木而迟钝,唇角恶毒的笑意越来越深,拉起一个僵硬诡异的弧度。
  她根本没有变,陆宗珩对她所做的一切,通通都没有用处。
  比任何人都要狠毒,这才是真正的她。
  奚娴闭上眼,努力将自己的意志转移到肚里的孩子身上。
  她知道,知道自己不能变得懦弱,因为懦弱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她根本没有变,陆宗珩对她所做的一切,通通……都没有用处!
  激烈驳杂的情绪,令她脖颈上的经络显露,锁骨沾满了汗水。
  奚娴开始清醒起来,用力攥着女人冰冷的手,无比用力的想要生下那个孩子。
  这是她和那个人最后的孩子了。
  因为以后都不会有了。
  她一点都不怕孤独,因为总会有人陪伴,尽管那人静默无声。
  她只是……怕无拘会孤独而已。
  仅此而已。


第95章 
  奚娴生下的是个女儿。
  小公主尚在襁褓里,并未睁眼,皱巴巴粉嫩的一小团,软乎乎的小手蜷着,毫无知觉的张着小嘴睡觉,哈喇子沾湿了小块布料。
  奚娴再次醒来时,室内早已变得明亮而洁净,她嗅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腥味,似乎如蛆附骨的仇恨和高傲,也随之消散了。
  春草为她抱来了小公主,奚娴垂下眼眸,手指轻触了孩子稚嫩的面颊,宝宝翕动了一下唇,继续香甜沉眠,浑身散发着软乎乎的奶香。
  奚娴的长发披散着,一张脸苍白无光,但唇角却微微弯起,逗弄了一会子女儿,便把孩子交给了乳母照顾。
  奚娴坐月子的时候,便非常安静,沉默寡言,时而翻看着手中的书籍,转眼看着窗外微风拂过满院芳菲,又能无言半个下午,直到斗转星移,夜空黯淡,她才回过神。
  春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轻声道:“主子,您该多歇息些日子,太医也说了,月子时不宜伤神,若否恐是要落下病根。”
  床榻上的女子笑了笑,托腮温柔道:“只是太高兴了,总是忍不住期待坐完月子……”
  她这样说着,顿了顿,便没有再多话了,又羞涩的偏头含笑,宛若少女,在黑夜中有些阴森森的邪恶诡异。
  春草只觉心惊肉跳的,过了半晌才道:“喏,主子高兴,便是奴婢的福气。”
  奚娴看着她,似乎很遗憾春草没法理解她,叹了口气摆摆手,便叫春草退了下去。
  这段时间里,奚娴甚至没有见到无拘。
  她也不知儿子在忙些什么,使唤春草去叫了两趟,无拘却都并没有来瞧她。
  奚娴对这孩子多少有些无奈,生而倔强的话,其实将来或许会过得有些痛苦也未可知呢。
  总而言之,随他去吧,反正母后就在这里,想要什么时候来都无所谓。
  月子过得飞快,奚娴觉得自己甚至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想,便在发呆中度过了两月。
  月子过后,奚娴的身材也没有完全恢复,反而变得有些丰满……
  令她不满意的是,发现自己的腰也粗了一圈,原本精致尖细的下颌,也变得触感丰润,如果稍不注意,下巴便多了一重。
  虽则腰线处原本就有些过于纤细易折之感,但现在的手感显然让她无法满意,腹部下方甚至多了一点妊娠纹。
  毕竟,过了这段时间,她便要见到嫡姐了。
  可是见到嫡姐之后呢?
  如果不好看的话,是无法与嫡姐比肩的呀,那她怎么能不知廉耻的抱着姐姐,和姐姐聊她们的孩子呢?
  奚娴起身后,便再也没有找过镜子。
  宫殿中的那面铜镜被绒布整块包裹起来,可惜她依旧无法满足。
  甚至变得有些暴躁而敏感。
  她时时刻刻犹疑自己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只怕叫姐姐嫌弃,用膳的时候,看书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伸手摸着腹部。
  那里刚生过一个孩子,变得略带松弛,没有了曾经的紧致纤柔,日日夜夜心生焦躁。
  奚娴甚至怀疑自己的乳房也变得下坠而丑陋。
  她又忍不住拨开铜镜上的绒布,然后仔细的看镜中的自己。
  还是一如既往的容貌,眼里却没了原本的感觉。
  就像是被剥离的某种特制,令她已经不屑装作天真,最深处的戾气和暴躁翻涌而出,令奚娴认为自己长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她猛地一把摔落了手上的铜镜,甚至抬脚把它踩得四分五裂,脚掌上的痛楚令她更为郁闷。
  心雨连绵不绝,侵蚀入骨,浑身酸痛颓丧。
  春草进来为她收拾残局时,四周的花瓶和妆奁俱被奚娴摔碎了,就连架子床上的纱帘也被她用手撕烂的差不多,而奚娴正坐在地上,赤着雪白的脚踝哭泣。
  春草有些无奈起来,吩咐几个宫人收拾了宫殿,又上前轻声细语道:“娘娘……您不要难过……”
  “您最喜欢的姐姐,不是还在偏殿等着您么?”
  听到她这样说,奚娴慢慢抬起了眼睛。一双漂亮缀着雨露的杏眼,除了里头布满了血丝意外,脆弱美丽的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可是奚娴却一直觉得自己十分丑陋,甚至丑陋到令她羞于见人。
  产后不允许嬷嬷为她按摩推拿,也不准许别人看她的脸超过两息,甚至剪烂了自己原本那些华贵的宫裙,每天穿着宽松毫无缀饰的裙子走来走去,焦躁而黯淡。
  可是在春草看来,这完全不会减少奚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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