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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之一舞倾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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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总舵送信之人离去，马成盛便对萧武道：“走，问问喻堂主，此番有什么新动向。”
两人刚到门口，便被喻扬时看到，便招呼两人入内，笑道：“我正想唤你们呢。”
马成盛便问：“是否总舵那里有什么部署？”
喻扬时点头道：“也不是什么甚难的任务，总舵说本堂附近中州广华城的知府丘源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派，几番游说不成，广华城地广城大，离闵水又近，若要取中州南部，广华必占。既然文取不行，便还得用武，这广华城的内外地形图不可不勘探一番，以做筹谋，让我派两个靠得住的仔细人前去。”
马成盛便道：“这有何难，我去便是。”
喻扬时一笑：“你是个靠得住的，却太过鲁莽，须知这地形图至关重大，一个小小的部署，都有可能决定胜负”他停了停，眼见瞥向萧武：“我倒是想派萧兄弟前去。”
萧武一听，心中顿明，喻扬时想要试一试他的能力，他昔日随掌门行走，也历事不少，自付可以担当的起，便应道：“萧武定然努力不复期望。”
魁星堂副堂主叛变，喻扬时顿觉堂中人手不足，能委以重任之人太少，陡然冒出一个萧武，武功深不可测，为人谦逊稳重，又是青阳出身，家底清白，与朝堂有着不同戴天之仇，喻扬时便起了爱才之心，便想为之一试，加以培养。
喻扬时满意的点了点头：“成盛便领萧兄弟去寻堂中杜一苇前辈请教，他是老兵，精通攻城打仗之事，只是年岁太高，不能与你同行，你便去向他学习堪查需要注意的地方，丹青不足，只需记下详细样子便可，杜前辈自会整理。”
马成盛与萧武领命。
喻扬时又不忘叮嘱：“切记不可鱼目混珠，总舵的人严谨，每每有部署，都会亲自再查看一番。”
萧武答应着。
喻扬时笑了笑：“你别怪我叮嘱，正是如此大节不拘，小节不苟，日月盟才渐成气候。”
萧武应道：“这个自然，萧武领会的。”
喻掩时见他态度诚恳，面色现出欣慰之色：“你很好，如今袁盟主极为英明，整顿后盟会面貌焕然一新，你们年轻人应多有担当，袁盟主手下几名年轻虎将也个个不凡，尤其那个叫雷鸣音的小子，不是池中物啊。。。”
“雷鸣音！！！”萧武惊呼。
萧武一直稳重有加，此时吓了喻扬时与马成盛一跳，喻扬时疑惑道：“萧兄弟为何这么大反应，难道你与雷鸣音公子是旧识？”
萧武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雷鸣音。。。公子？”
两人显然没明白他的问句。
雷茗音乃师父雷元邵幼女的性命，除非师父门下之徒，鲜有人知，如今师兄均已遇难，能用此名的只有师妹，然而，却是一位公子，难道师妹女扮男装？
萧武定了定神，便问：“请问喻堂主，雷公子名讳哪三字，样貌如何，他与我相识之人同名，但萧武不能确定。”
喻扬时便一一告知，“茗”字换成了“鸣”字，样貌描述又普通，萧武耳中听着，心中生出无数疑惑不得解，便道：“不知这位雷公子如今身在何处，可否引荐一番。”
喻扬时面现为难之色：“萧兄弟，雷公子是总舵之人，行踪莫测，是不会轻易泄露的。”
萧武心急：“那，那。。。可还有别的方法。”
喻扬时见状，虽不知萧武为何这么急着与雷鸣音相认，只有先劝道：“萧兄弟不必心急，总舵每初月都会遣人传递暗号并巡查一番，我便托人带话给雷公子，此时只是月中，你安心前去广华城，我下月初定然会替你通传。”他顿了顿又道：“再者，广华城之图，总舵定然会有人来验查，到时候或许是雷公子亲自前来也未可知。”
萧武闻言，心知急也无法，便听喻扬时的，前去准备广华城之事。
然而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两年多的刻苦思念，半年多的寻找，老天垂怜，今日终于得了这么一丝线索。
萧武心中不停的问向虚无。
荇儿，是你吗？
第九十八章广华
相对于闽水沿线水患泛滥，民不聊生，广华城状况要好很多。广华城位处地势高处，不受水患所扰，又毗邻闽水支流金川江上重要的渡口——铜盘渡。知府丘源是个精明人物，将广华城管理的井井有条，经济自主繁荣，民兵严明，虽然因时势混乱有所衰退，如今却是百姓相对安居的地方。
前朝皇帝与诸侯权臣分天下之权，互相制约，最后导致威武王独揽权势，功高震主，逼下碁朝陈氏，建立大焱。威武王称帝之后，对分权颇为忌讳，生怕重蹈碁朝覆辙，有意无意削减侯王将相的权力，然而终究是大焱新立，根基不稳，未有大的改动。到了殇帝时期，十余年来，不关心民生经济，却不停的搅动天下之权，用百般雷霆手段，冷酷残暴，将权力一点一点收回到帝王手中。然而中原也也因此内耗空虚，不再是千年积淀出富足的安宁之地。
日月盟经营闽水水运数十载，声威极壮，又行侠仗义，使得匪帮不得扰民，与沿江官府大都有交情。后朝廷昏庸，官府逐渐混乱，贪污盛行不得处置，而清官反倒屡遭迫害。若说日月盟初反抗官府，残杀贪官，营救忠良之时，许多清明的官员只是袖手旁观或者默默相助，如今乱局已现，帝国腐朽无度，许多城县无法自顾，又得不到救助，便纷纷投诚日月盟，愿助其翻覆天下，建立和平新朝。
丘源却不在投诚之列，或许他忠于大焱，或许他在乱世中想自行一番事业，然而乱世之中，立场不同便是敌，纵然他是个好官，广华城一役，势所必然。
萧武一行人已经来到广华城三天了，萧武不能大张旗鼓的查看地形，便以步量，在城内城外走过一遍又一遍，忙碌不已。
蔷儿与薛大头自然也跟了过来，也能帮上些忙，却不如萧武勤勉。
此时萧武顺着西墙来回走了三遍，才确定其长度，蔷儿和薛大头早捡了一块阴凉所在休息，等的无聊。
蔷儿正呵欠连天，萧武走过来休息，笑道：“早告诉你此番不是游玩，何必跟来。”
蔷儿心道：如今可是找到你师妹的音讯了，我必然要跟紧你。口中却假装漫不经心的道：“你放心把我一个人扔下，不怕我扰民？”
萧武哑然，心中深以为同，为了别人的安全，还是把这个混世魔王带在身边的好。
薛大头立即递来了干粮和水：“萧兄弟，忙了大半天了，吃些东西。”萧武谢过。
三人正有说有笑，突然一群孩童嬉闹而过，拍手唱着童谣。
“闵水溢，烛火灭，斗勺移江水，人间复又明。”
这童谣，一路上已听到了无数次，然而萧武此时却突然心中一动，放下了手中食物，皱眉思索，口中喃喃道：
“日。。月。。明？”
如今他已知日月盟之谋划，这童谣的意味，听起来便不这么简单了。
蔷儿也听出倪端：“看来是荧惑星下凡，前来警示世间众人了。”
薛大头却一脸茫然，问道：“什么是荧惑星？”
蔷儿告诉他：“传说乱世即来之时，天上的荧惑星会下凡为一个绯衣小儿，在街头巷尾传唱童谣，预言未来之事。”
薛大头便回想方才听的童谣，却想不出什么弦外之音来。
萧武微微一笑：“星宿下凡，本就是传说，虚幻缥缈，不过此番布局，也是极其有心的。”
蔷儿心中即明，拍手笑道：“散布谣言，这招好，下次要有这样有趣的任务，你便向喻堂主领来吧。”
“这都是正经大事，到了你嘴里，全部都成了玩乐。”萧武摇了摇头。
蔷儿正要反驳，薛大头一张凝思苦想的脸凑了上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蔷儿忍不住一笑，扒了一下他的脑袋：“吃你的东西，别问这问那的。”
“蔷儿，别欺负薛兄。”萧武轻声斥责道，一边低声一一为薛大头说明其间玄妙，火暗指大焱，斗勺暗紫薇帝星，而明，自然是日月合成，暗自日月盟。他又耐心给薛大头说了许多形势相关，利弊分析，只听的薛大头心中叹服，眼中闪着敬佩的眼神：“原来如此，还是萧兄弟懂的多。”
看着薛大头一脸仰慕不止的样子，蔷儿横了萧武一眼：“你别再邀买人心了，他可是我的仆人，现在倒是听你的多。”
萧武便苦口婆心教育道：“蔷儿，我与你说了多少次，薛兄是朋友，主仆这样的戏言，不可再提了。”
“啰嗦死了！”蔷儿捂了耳朵拧了脸：“天天说的我耳朵都要磨破了，反正大头又不介意，再说了，听我的不吃亏”她扬了扬脑袋道，一脸刁蛮颜色：“大头，我说的对不对。” 薛大头哪敢说不，笑道：“对，蔷姑娘说的都对。”
萧武见状不由摇了摇头：“薛兄，你太惯她了。”
薛大头连忙凑过去，压低声音对萧武说：“横竖不过是个叫法，把她哄开心了，也少点事端。”
此言一出，萧武顿时醐醍灌顶，叹道：“有道理！”他对着薛大头诚恳道：“薛兄，原来你才是大智慧的高人！”两名男子此时四目相交，声气相投，面色均是领悟之色。
蔷儿柳眉一竖：“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萧武与薛大头又是心有灵犀。
“薛兄，蔷儿的芝麻饼做的不错啊，哈哈。”
“可不是啊，香脆可口，蔷姑娘的手艺世间无双啊，哈哈哈哈。”
广华城西门筑有瓮城防御，城墙中更有护城小门，之内可藏兵，可设伏，乃是防御重地，不可不探。
休息完毕，薛大头前去集市购买补给，萧武与蔷儿便在西门处走走看看。
萧武远远观望翁城，城楼两层，箭口垛口许多，广华城是千年古城，翁城为防御精心建造，凝结着许多辈古人的智慧，构造巧思非常，萧武越看越是入神，不由走的近了些。
突然一个城卫闪出来，手中长矛一指，喝道“做什么！”
萧武一愣，正想着如和应对，蔷儿从身后窜出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口气带着斥责：“哥，你咋瞎走啊。”蔷儿又转身向那侍卫妩媚一笑：“这位大哥，我哥哥他脑子不太好使，迷了方向，你莫要怪他。”一面暗中掐了萧武一下，萧武立即领会，做出一副呆相。
侍卫也是个十几岁的新兵，眼见蔷儿容颜俏丽，顿时红了脸，强自正色：“即。。即是如此，下次注意。”
蔷儿连连谢过，连忙拉着萧武走了。
两人走的离西门远了，蔷儿才笑道：“我的傻哥哥，咱们晚上悄悄来看不好，非要这会去惹人注目。”
萧武也觉得自己鲁莽，不好意思道：“还是你主意多。”
蔷儿立即扬了头颈，语气自得：“这个自然，知道带我来的好处了吧。”
“是，申屠大小姐智谋无双，我怎敢怠慢。”萧武连连应道，突然发现蔷儿还挽着他的胳膊，大庭广众之下不由有些羞赧，便又道：“那护卫也看不见了，你不用再假装搀扶我了。”
蔷儿闻言反而更紧的挽住了他：“万事要小心嘛，多挽一会又不会断胳膊。”
萧武无奈，只能由她，蔷儿又得寸进尺的将脑袋依在萧武肩膀上，萧武从来把她当妹妹，心中不做它想，以为她又调皮，便道：“你又闹什么。”他想起蔷儿这几日陪他勘察亦是忙前忙后，声音中便带了关切：“可是这几日劳累。”
蔷儿轻轻“嗯。”了一声
“借你肩膀一靠，不许反抗。”依旧是那副蛮横的腔调。
萧武笑道：“好，都依你。”他亦体恤蔷儿辛苦，疼爱的看了她一眼：“和小时候一样，还是这么任性。”
蔷儿没有回话，静静的靠在萧武肩上，灵动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忧郁。
傻木头，我已经十五了，不是小姑娘了，你发现了嘛？
可是我还是要装成没长大的样子，总是和你胡闹任性。
我害怕有一天，你发现我长大了，便不允许我留在你身边。
我宁愿永远当你心中的小女孩，天天粘着你，享受你的宽容和关心。
这些，你都知道嘛。
薛大头采购完毕，便前来寻萧武和蔷儿，一抬眼，远远看蔷儿挽着萧武的背影，蔷儿今年十五，已经是成年人身形，与萧武并肩而行，着实看起来是一对爱侣。薛大头不由脚步一滞，本能的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上前，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再去转两圈好了。”
萧武三人广华城里外探查了小半个月，三人武功均是不弱，来去无阻。如此日夜探查，广华城的每一个角落机会都被他们细细勘察过一遍。蔷儿笑称：“只怕知府手中那份图都没有你的详细。”
萧武也笑道：“我们只能查到这些明面上的，许多暗中部署，却难以探查。”说着面上又笼了一层忧思：“我越看越觉得，这广华城构建精细，易守难攻，将来只怕一番好战。”
蔷儿见他愁眉，便道：“这有何难，我们去把官府手中之图偷来便是。”
萧武连忙摇头：“我们不知此图收在何处，找出来谈何容易，再说若是打草惊蛇，反而不好。”他说完这番话，却发现蔷儿一双大眼睛凝目盯着他，眼神闪烁，不由一愣：“你干嘛怎么看着我？”
蔷儿一笑，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是奇怪死木头居然也能开花，你比以前开窍很多啊。”
萧武知这已是蔷儿难得的夸赞之语，便笑着想要道谢，蔷儿又悠悠的甩来一句：“想来是和我待久的缘故，不用谢啦。”萧武的“谢谢”便又咽了下去。
第九十九章重逢
离了广华城，萧武赶回义盟，与魁星堂中杜一苇前辈闭门专研三天三夜，将广华城中所有细节一一描绘出来，最终出图两张，图纸精细，度量精准。喻扬元见了不由赞不绝口，拍着萧武的肩膀道：“萧兄弟果然不负所托，大器之才。”
萧武已经三日未眠，体力透支，只略略谢过，强撑着回到住处，合衣在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没有了知觉。
昏天黑地中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蒙中，萧武只觉得房间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细碎的脚步响起，一直走到他的床边停下来。来人矗立在床边，仿佛在凝神他，卧室内一面静默，过了许久，一声轻叹传来。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轻柔婉转，其间弥漫着忧伤之情，叹声落入了萧武的心中，触动了那潜藏在心底的情愫。
是谁，令你辗转难眠，魂牵梦萦，心碎不悔。
有个人，有如隔水相望，此时渡不过相思河，却醉在彼岸风景中，愿此生不醒。
明知不可得，不可触，却早已将一颗心献祭。
脚下枝蔓缠绕，每一根都是刻骨的爱恋。
待要转身，已不能。
“木头，木头。”一个熟悉声音把萧武拉入了现实，睁开眼前一张少女俏丽的容颜，洞穴逃生，青阳生还，睁开眼来都是这张面容，眼神明亮灵动，笑容骄傲不羁。
只是，此次仿佛有些不同，一丝若隐若现的阴霾，不知是否幻觉。
萧武睡了太久，头脑发晕，正自迷糊，喃喃道：“蔷。之“梦レ电，仔。书。儿？”
蔷儿的脸上挂着笑容，却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
“马大哥说总舵的人来了，雷鸣音也一起前来，他听说了你，已在等候与你相见。”
蔷儿缓缓道。
雷鸣音！？
萧武的理智立即复苏，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两眼直直的盯着蔷儿。
“在那里？”
“城外小凉山寒鸦长亭。”
萧武一跃而起，顾不得收拾一番，人便已冲出门外，瞬间不见踪影。
房中便只剩了蔷儿一个人，她静静的看着萧武远去的方向，不言不语，面上失落之色隐现，忧伤的情绪抑制不住的纷涌而来。
“萧兄弟火急火燎的干嘛去，我们要不要跟过。。。”门口传来薛大头的声音，言语间他已经踏入屋中，一眼看见蔷儿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由一愣：“蔷，蔷姑娘，你没事吧。”
蔷儿闻言转过身来，面色已经换回凶巴巴的样子：“能有什么事。”说着甩手出了屋子，一边走一边说：“木头今晚肯定不回来吃饭，看我给你做顿好吃的。”
薛大头又是一愣，不明白她言中之意，又想到好吃的，便停下琢磨，连忙喜笑颜开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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荇儿，是你吗？
萧武施展轻功，一路飞速而行。
两年未见，你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人行走江湖，都经受了什么苦楚？
那个人，令你伤心了嘛？
无数的问句在萧武心中流转，占据了他所有的思想，不知不觉中已然出城，奔至小凉山，远远可见山脚下的长亭中，一个青色的背影。
那背影身着男子长衫，头发束起，身姿挺拔，却较之一般男子瘦弱了一些。
萧武放慢了脚步，那身影愈来愈清晰，渐渐的与他的记忆重合。
那个从小看到大，梦中亦时时相见俏丽身姿。
奔跑的，站立的，跳跃的，一举一动，全部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他不会认错。
那身影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来。
这一瞬间，萧武只觉得天地间安静了下来，唯有自己的心跳声重重响在耳畔。
眼前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是一名年轻男子的容颜，五官平常，并不惹人注目，然而一双眼睛却格外清亮，其中满是欣喜和思念。
萧武笑了。
那人也笑了，伸手在脸上揭下一张面皮。
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容即现。
“师兄。”清亮的眼神中氤氲出一层水汽，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牵了过来。
“我一直坚信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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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凉山的曲折山道中，两人缓缓并肩而行，分别两年的时光，互相有太多的言语需要倾诉，青阳之灭，千里之寻，前缘种种，今日情形。
师兄，兰宁镇一役，那以舞为攻的人便是我，琼花派女弟子被押解千里，沿途遭官兵百般凌辱，我无法坐视不理，即使力量微薄，也要倾力为之一拼。
那一日苏钰也在，乔海波所领武林义盟，不欲插手此事，他便与许多义盟中年轻人一起自发前往，最后被官兵残杀与乱战之中。
他虽然莽撞了些，却终究不是个坏人。
他曾对我说，虽然当日知我欺瞒于他，心中气恼，然而得知青阳剿灭之时却恨不得插翅前去救我，如今知我活着，便再无怨念。
然而他终究是死了，我心中好后悔，以前不应对他那般冷淡，应该他活着的时候，多给他一些温暖。
师兄，我与日月盟之人被官兵追杀千里，袁明山大哥是个极英勇之人，我们在绵延大山中游走，日夜不息逃了半个月，才突围而出。可是，待我们逃出之后，日月盟总部却因为被人出卖，遭到伏击，待我们赶到之时，岚城血流成河，华盟主牺牲，许多百姓也被牵连其中。
这么多年，我们拼尽全力，却始终救不出任何人，眼见一波又一波的屠杀，尸体堆积成山，最后却只能背负所有悲伤而活。
我常常在夜里惊醒，被自己心中的仇恨吓到，娘亲曾教我不要去恨，平安活下去，然而我做不到，如今我心中恨已经浓郁到不能自己。
师兄，袁明山大哥认了我做义妹，他送了我一张极为珍贵的人皮面具，他说世道太乱，扮做男子会行动方便一些。后来的日子，我们四处奔走，联络日月盟余部，其中还有一位田毅将军，他是当年监斩爹爹的那位将军，他跪在我的面前，说时隔多年，终于明白爹爹当初反抗之意，只怕他早看出殇帝是那痴狂权力之狂人，却视天下百姓为刍狗。田毅将军说，他必然继承爹爹遗志，推翻暴君，之后便向我以死谢罪。
他即使死了，爹爹也活不过来，我要他死又有何用。
然而无论是为了天下安宁，还是因为心中仇恨难抑，我都已下定决心，这一生与此黑暗世道抗衡。
天道逆行，必重建盛世。
师兄，我前些日子又遇见了戚云汐姐姐，她与卢长丰大哥押镖前来。戚姐姐一向心细如发，便发觉我们是日月盟之人，说仰慕日月盟侠义，断然拒收酬金。我不便当众透露身份，私下将她拦下，卢大哥再一次吃了我的飞醋，和我们初遇时一样。
戚姐姐和卢大哥已在月前拜堂成亲，我便将于红鹰已死的消息告诉她，算补上的贺礼，戚姐姐得知后喜极而泣。
我好欣慰，终于知道，这世间有人结局圆满，虽然经历磨难，伤的遍体鳞伤，却最终得到幸福。
原来，幸福不是这世间的传说，它是真实存在的。
荇儿不停的说，说起自己的隐秘身世，说起这两年的点滴感悟。
唯一不提，陈子骞。
终于，荇儿停了下来，此时已朗月高悬，不远处城中灯火早已灭下，两人就着河畔的萤火相视许久。
荇儿启唇一笑，若芙蓉花轻绽。
“这些年，遇见了很多人，在生命中走过，却总是没有人停留下来。”
“师兄，我好高兴，你还活着。”
萧武心头百感交集，爱恋的柔情，暖煦的亲情，纠缠着愤怒，怜惜，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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