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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锦(苏子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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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官最爱捕风捉影弹劾他人,故一般为官者都不敢得罪了言官,怕一不小心就被弹劾了。
  若身家清白干净倒也罢,万一有个什么龌龊真的被查出来,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宁氏看着她嘲讽一笑,“尽管去,正好让皇上瞧瞧堂堂御史大人是如何教女欺人,夫人又是如何咄咄逼人。”
  说心里话,她还真怕刘御史不去皇上那儿告状呢。
  穆锦晨看着威武霸气的宁氏,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有娘亲为自己遮风挡雨,真好!
  汪氏见一下子闹僵了,忙打圆场,“刘夫人请消消气,您与郡主都是为人母,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见到自家的孩子受委屈。
  孩子闹得矛盾不叫事,话说开就算了,我替圆圆向刘夫人您赔礼道个歉,都是老婆子我教孙女无方,让刘夫人与刘小姐受了委屈,真是对不住了。
  刘小姐今日所受的一切损失,有老婆子来承担,老婆子那儿正好还有一匹上好云锦,是皇后去年赏的,一直没舍得用,正好送了给刘小姐。”
  她这样做这样说,当然不是为宁氏和穆锦晨,只是为了更加衬托宁氏的蛮横无礼,坐实这件事错在穆锦晨,而非刘蔓云。
  同时也在人前努力营造一个和蔼可亲通情达理的好婆婆好祖母形像。
  大甘氏接着道,“刘夫人,穆老夫人深明大义,替孙女向你赔了罪,这事就算了吧。”
  斐氏不愿意得罪大甘氏,见她开了口,就道,“好,郡主,此事看在穆老夫人的面子上,我就权当没发生过。只希望二小姐下回行事能沉稳一些,莫要再闹出今日这样骇人的事情来。”
  汪氏自以为做得圆滑漂亮,斐氏自以为做得大度,可穆锦晨与宁氏二人并不买账。
  穆锦晨吐去梅核,看向汪氏,万分惊讶的高声说道,“祖母,您还送云锦给刘小姐呀?”
  “圆圆,下回不可再如此调皮了,瞧瞧,就是因你一时调皮,让你母亲受了委屈,让刘小姐受了惊吓。
  祖母为了让刘小姐能高兴起来,就送她云锦喽。其实这云锦本准备是留着给你冬裳的呢。”汪氏慈祥的说道。
  就连责备的话语都用轻柔的声音说出。
  果真是位慈祥和蔼的好祖母。
  “祖母,您有所不知,刘小姐之前还说您坏话,这云锦最好莫送给她。”穆锦晨十分认真的说道。
  “胡说,我们家蔓云最是有礼数,怎会在背地里说人坏话。”斐氏立马为自家女儿辩白。
  哼,要是有礼数,就不会像疯狗一样瞎叫唤。
  穆锦晨在心中啐着。
  “没错,刘小姐知书识礼,怎会骂祖母呢?”汪氏也附合斐氏之言。
  穆锦晨摆着小手道,“我说的是真的呢,刘小姐说我爹不是祖母您的儿子,说我也不是您的孙女儿,就连胡大小姐与胡二小姐也是这样说的。
  祖母,刘小姐她们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呀?我爹要不是您的儿子,他的母亲又是谁呢?真是怪事。”
  ‘嘶嘶’声作响,汪氏心底最深处的伤疤被活生生撕开,鲜血淋淋的表露于人前。
  继室的身份是她心头永远的痛。
  她与定远侯本是表兄妹,她父亲是定远侯的舅舅。
  她自幼不倾心于他,但他眼中却无她,娶了清河崔家女为妻,为这,她不知暗地里流了多少眼泪。
  幸好她年纪比定远侯小上几岁,加上崔氏福薄命短,嫁进穆家没多久就因病而逝,这才有机会嫁给他为妻。
  但彼时嫁给他,虽名份是正妻,但继室这个头衔却怎么也抹不去。
  她从骨子里恨崔氏,认为是崔氏夺走了她最美好的一切,她要毁了崔氏所留下所有的东西,包括儿子。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她将这些不堪的往事深深埋在心底最深处,并学会去忘却,而京中其他人好像也忘了她的继室身份,人前人后被人敬重恭维着,腰杆越发挺得直了。
  可今日,穆锦晨却当众揭了她的短处。
  汪氏只觉得喉间有着甜腥味,她想杀人。
  偏偏穆锦晨天真烂漫的语气,疑惑不解的表情,令她骂人的话说不出口,杀人更不可能。
  在场其他人面上的表情也变了几变。
  斐氏忙道,“穆老夫人,我家蔓云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穆锦晨正色道,“夫人您要是不信,可将刘小姐喊过来一问便知,当时听到这话的人可不止我一人呢。”
  她又看向汪氏追问,“祖母,我爹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呀?”
  汪氏的面色红中泛紫,紫中透着黑,咬着牙道,“是。”
  而后就看向大甘氏,“胡老夫人,时辰不早了,我们入席吧。”
  不再提给刘蔓云云锦一事。
  斐氏虽极力否认刘蔓云没说这话,可穆锦晨说可以当面对质,由此可见,刘蔓云是真的说了。
  刘蔓云才几岁的孩子,如何能知这事,不是斐氏说的又能是谁呢?
  她虽恨穆锦晨当众戳她痛处,可同样也怒斐氏对女儿提及此事。
  斐氏心情也极不好,就对汪氏道,“穆老夫人,蔓云受了惊吓,这饭我也吃不下了,我还是带着她先回吧。”
  汪氏点点头,“好,那刘夫人先请,改日老婆子再上门去赔罪。桂妈妈,替我送送刘夫人。”
  竟然没留客。
  斐氏咬着牙告辞。
  临出嘉和堂时,她扭头用仇恨的眼神扫了扫宁氏与穆锦晨。
  可这一扭头,她觉着不对劲了,脖子痛得钻心,头也扭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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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犯病

  斐氏扭着脖子,痛得嗷嗷叫。
  众人都诧异不已,这好好的又闹哪一出呢?
  汪氏忙起身问,“刘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斐氏呲着牙道,“扭了脖子。”
  “啊,那可要请个大夫来瞧瞧?”汪氏问。
  同时也暗恼斐氏事儿多,好好的怎将脖子给扭了。
  要扭干脆就扭断得了。
  斐氏虽然痛得厉害,却并未放心上。
  只是脖子扭了下,能有什么大事。
  她摆摆手,“不用,我先告辞了。”
  说着,她就僵着脖子,带了丫环离开嘉和堂。
  她不想让宁氏多瞅她眼下这狼狈模样。
  呸,走了好!
  汪氏暗啐。
  连氏本也想找宁氏为儿子甘浩南讨个说法,可斐氏都在宁氏那儿碰了钉子,她果断的闭上嘴,不敢再说半个字。
  就连大甘氏也不敢再惹宁氏,怕自寻难堪。
  “胡老夫人,甘大夫人,我们走吧。”汪氏不再去想斐氏这事,带着大甘氏、连氏等人也往外走去。
  只有穆锦晨眸光微沉,并不像斐氏及众人这样乐观。
  前世她诊过两例病人,也斐氏眼下的情况十分相像,他们都是与人争吵盛怒之时扭着脖子啐痰,结果这脖子就扭不回来了。
  当时他们都没太在意,结果不出半天,又添了很多症状,后来连床都起不了,才知病情的严重性,赶紧来就医。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盛怒之下极易动肝火,胆得火而筋就易孪缩。
  穆锦晨本想提醒下斐氏不可大意,得赶紧请个大夫瞧瞧。
  但她知道自己的话于斐氏来说根本就是废话,故没有多言,牵了宁氏的手往前厅用膳。
  来到前厅,众人按照身份分了主次坐下。
  汪氏再也没了开始时的洋洋得意的心情,强打起精神,招呼着众位夫人们。
  而这些夫人们之前都是抱着想看宁氏笑话而来的,可现在谁也不敢用轻视的眼神看宁氏,语气态度都有了明显的改变。
  这些改变落入汪氏眼中,更是在她心上捅刀子,气得胸口发闷。
  宁氏则笑盈盈的与众人说着话儿,气氛很是融洽。
  穆锦晨与小姐们坐在一起,王宝英主动坐到了她的身旁来。
  王宝英悄悄对她竖了大拇指,认真的夸道,“穆二小姐,你真厉害,干得漂亮。”
  穆锦晨弯了唇角,“王姐姐之前出言相助,我还没谢你呢,等吃了饭,我要送礼物给你。”
  “我不要你的礼物,穆二小姐,你可知道,那香露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你不要随便拿出来送人,太可惜了。
  那些人是看你年轻小,想占你便宜呢,她们居心不良。”王宝英摆了摆手,郑重的低声道。
  最后一句话是凑近穆锦晨耳旁说的。
  她性格耿直,心中藏不住话,也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嗯嗯,多谢王姐姐提醒。”穆锦晨用力的点头。
  “不用谢,你就喊我英姐姐吧,我喊你晨妹妹,行不行?”王宝英面上笑容爽朗明快。
  “好,英姐姐,你可以叫我圆圆,我爹娘都这样喊我。”穆锦晨乖巧的应了。
  “好吧,我就叫你圆圆,等过些日子,我下贴子给你,你也去我们家玩玩,我也介绍些好姐妹们给你认识。”王宝英拉了拉穆锦晨的手,很真诚的说道。
  她性格爽直,故不喜欢其他小姐们的做作矫情。
  可京中这些名门世家的小姐们,又有几个不是圆滑世故的,所以能与她说上话的好友并不多。
  穆锦晨的性格正对了她的脾气,不由生了结交之心。
  而她的为人也正合了穆锦晨的心意,在任何地方生活,都是需要朋友的。
  眼下看来,王宝英倒是个可以结交之人。
  二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自然相谈甚欢。
  “铭儿,铭儿,你这是怎么了?”忽然,男宾席那边传来惊叫声。
  男宾席那边顿时有些哄乱起来。
  “快去请大夫。”有人高声喊。
  女宾这边所有声音戈然而止,全将眼神投向男宾席。
  职业习惯使然,穆锦晨忙离座往男宾席那边而去。
  白芷与白蔹二人紧跟而上。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王宝英也跟了过去。
  穆锦晨走近之后,只见胡铭坐在那儿手脚抽搐着,舌头微微伸出口外,并有白沫向外泛着。
  面色白如纸,双唇泛青。
  病势很急的样子。
  一位肤色微黑男子蹲在胡铭面前,满面焦灼之色。
  胡铭生得与这位男子有几分相像,应该是他的父亲。
  定远侯站在一旁瞧着胡铭,眉头紧紧皱起,有心想救他,却又无能为力,不知该从何下手。
  穆文仁已经匆匆去安排人喊大夫,并喊人过来将胡铭抬去客房休息。
  而其他人看着胡铭也均一脸的骇然之色,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因他是突然发病,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大甘氏红着眼睛匆匆往这边跑来,“铭儿铭儿,我的乖孙儿,你这是怎么了啊?”
  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随时可倾泄而下。
  胡铭可是胡家的长孙,大甘氏平日最是疼爱他的,现见他忽然出事,怎能不着急心疼。
  “侯爷,您不是会医术嘛?您来帮胡公子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也省得他如此痛苦。”一位肤色极白的三旬男子,忽然看着定远侯说道。
  他说得一本正经,但眸底深处却闪过嘲讽与不屑。
  哼,堂堂的一位侯爷,别的不做,却偏生学什么医术。
  你要是有那个能耐能学得好倒也罢了,却偏偏没半分天赋,鼓捣了十来年,也没见医好一个人,可真是丢人呢。
  这人正是甘氏的大哥甘月功。
  他的话音刚落,立马又有几人跟在后面附合。
  大甘氏闻言,真的上前去求定远侯,“穆侯爷,求您为我家铭儿诊治吧,求您了。”
  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而胡铭的父亲胡云山则轻轻拉了大甘氏,使着眼色摇头,“母亲,莫急,大夫马上就来,怎可让侯爷为铭儿看病,使不得的。”
  他是嫌弃定远侯呢。
  定远侯的表情十分尴尬。
  要是能救,还用得着这些人说嘛。
  可要是不出手吧,大家都知他一直在研究医术,丢不起这人呢。

  第21章:告状

  穆锦晨看出祖父的心思,更看出甘月功的不怀好意。
  甘家人都因定远侯对穆文仁的偏爱而不悦,逮了机会想丢他的丑。
  她怎会让他们如意。
  穆锦晨走近定远侯,仰着小脸道,“祖父,您有誓言在前,不能为他人治病,就让我来试试,祖父您正好可以检查我这些日子的功课完成得如何。
  祖父,好不好吗?”
  她拉了定远侯的胳膊撒娇。
  这是为他不出手救胡铭寻了个借口。
  同时也借他之口来治胡铭。
  不然,胡铭可是胡家的心肝疙瘩,定不放心让她来治。
  “这……”定远侯神色犹豫。
  在外人看来,他是在考虑要不要穆锦晨去为胡铭诊治,又或者能否违背誓言出手救胡铭。
  对孙女儿及时的解围十分感激,没在外人面前丢人,不过也十分惭愧。
  学医十几年,竟连一个病人都治不了,真是愧对‘医’的名号。
  不过也不肯定穆锦晨能不能治得胡铭,这口不好松。
  甘月功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穆锦晨,而后问定远侯,“侯爷,您为何发誓不为他人看病?”
  赤果果的怀疑穆锦晨之言。
  “这位伯伯,这可是我祖父的个人隐私呢。圣人言,窥人隐私者,小人也!
  我是小孩子都知不能随意打听别人的隐私,伯伯是大人,不会不知道吧?”穆锦晨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犀利的言辞。
  在场其他人均面现诧色。
  此刻他们并不在乎定远侯是否真的有过誓言,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穆锦晨身上。
  既讶异她的反应能力,又讶她小小年纪说话会如此的尖锐锋利,令人无法招架。
  小小孩童能逼得堂堂光禄寺署正哑口无言,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有几人看着她不住的颔首,目露赞赏之色。
  定远侯看孙女的眼神几乎软得要化了,满心的欣慰。
  人人都说长辈庇护晚辈,可现在颠倒了过来,晚辈在庇护长辈。
  宁氏远远的看着,唇角向上勾出最美的弧度。
  王宝英几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穆锦晨。
  圆圆妹妹真是太厉害,敢这样说话。
  要换作是自己,肯定不敢的。
  甘月功一张白面上顿时现出红色来。
  既尴尬又怒。
  尴尬的是一时口快,问了不该问的,怒的当然是穆锦晨过于锋利的言辞让他一时下不得台来。
  他讪讪的对定远侯笑了笑,“不管侯爷有何誓言,人命当前最重要,侯爷请便。”
  而后隐入人群中,不再说其他。
  但这句话还是逼着定远侯出手,只有他出手,才能让别人看笑话。
  穆锦晨则直接走向胡铭,伸手向他脸上摸去。
  “你做什么?”大甘氏见她过来,立马用身子挡住胡铭,满脸的怒色。
  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大甘氏一来不会忘记宁氏给她的难堪,二来担心穆锦晨伤了胡铭。
  穆锦晨正色道,“胡老夫人,胡公子抽风厉害,要给他掐人中,让他暂时冷静下来。”
  对抽风严重的小儿,可用指头掐上唇中间的人中穴及双眉中间的印堂穴。
  “侯爷,我家铭儿的性命可容不得这般轻视,您既不能出手相救,那就罢了,怎可让一个孩子来胡闹。”大甘氏看向定远侯,咬着牙怒。
  不管定远侯医术到底怎样,他不出手就是见死不救,为人不仁。
  可他却同意让一个几岁的孩子来为铭儿治病,这根本就是不将铭儿性命放在眼中,实乃可恨至极。
  “胡老夫人您误会了,我不是……”定远侯忙解释。
  可大甘氏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解释,对着儿子胡云山挥了挥手,干脆的说道,“大郎,我们带铭儿回府,让你爹寻耿太医来治。”
  这提议深得胡云峰之心,忙点头应了,低身将儿子给抱了起来。
  对于定远侯的医术他都不放心,何况一个几岁的孩子,让她来给儿子治病,简直就是荒谬。
  你们穆家如何宠孩子是你们穆家的事儿,可不能拿我家儿子的性命开玩笑。
  胡云山这样想着,勉强的对定远侯挤出一丝笑容来,“侯爷对不住了,我们先回了。”
  而后又对着其他宾客微微低了下身子,算是致歉,匆匆往门外走去。
  穆文仁正好匆匆从外面进来,见胡云山抱着胡铭出去,忙道,“胡大人,客房已收拾妥当,请随我来。”
  “世子不用麻烦了,我们先带铭儿回去,扰了大家雅兴,改日再来登门谢罪。”胡云山急急说道。
  然后在穆文仁疑惑的眼神中离开。
  大甘氏也未与汪氏打招呼,就匆匆带了丫环离开,连汪灵玉都不管了。
  汪灵玉此刻正在嘉和堂内睡得正酣呢,可不知儿子得了急病。
  对于这样的结果,也在穆锦晨的意料之中。
  她有些无奈的看向定远侯。
  定远侯双唇紧抿,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心中是五味杂陈。
  宁氏也很无奈的嗔她,“你呀,总是不听母亲的话,又受委屈了吧?”
  “不委屈。”穆锦晨认真的摇头。
  不怨别人不相信自己,只因自己年纪太幼。
  相信总有一日,大家都会相信她的医术。
  王宝英低声问穆锦晨,“圆圆妹妹,你会为人治病?”
  黑得发亮的双眸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穆锦晨轻轻点头,“以前学过一些,如今又跟在祖父后面学。”
  “好,下回我要是有哪儿不适,就来找你瞧。”王宝英大喇喇的说道。
  “呸呸!”她的丫环香莲听了,立马啐了两口,嗔,“小姐,哪儿有人像您这样说话的?要是被夫人听见了,准又会说您。”
  “我这话怎么了?”王宝英反问。
  “小姐,不可说自己身体有何不适,您一定会健康长命百岁的。”香莲正色道。
  “哼,长命百岁那都是骗人,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一位百岁的人呢。
  生病又怎么了,到时有圆圆帮我治。”王宝英撇了撇嘴,深不以为然。
  穆锦晨也乐了。
  这丫头可真是没心没肺呢,说话够直接。
  越来越觉得王宝英可爱。
  经了胡铭这一事后,众人吃饭的兴致顿时都小了,宴席很快结束。
  王宝英与穆锦晨依依不舍的道别,一再邀她去王家玩。
  穆锦晨很爽快的应了。
  送走所有宾客之后,汪氏拦下定远侯,柔声道,“侯爷,今日可能得罪了胡家人呢。”
  “哼,得罪就得罪,又何了不起的。”定远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摆手。
  “侯爷,话也不可这般说,老二在朝中为官,老大也很快要入仕,还有以后老四,都要仰仗着胡太师多照应。
  我是担心得罪了他,会影响老大老二将来的前程呢。”汪氏的声音越发柔软。
  定远侯又哼了下,但没有再说反驳的话。
  汪氏见此,又道,“我知道侯爷您疼爱圆圆,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治病救人这种事还是不好让她出手的,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们定远侯府视人命如草芥。
  铭哥儿可是胡家长孙,灵玉夫妇定不会怪罪我们定远侯府,但胡太师可就不定了。
  侯爷,我想着咱们择个日子去趟胡府,当面向太师与太师夫人赔个罪,顺便再去瞧瞧铭哥儿。
  唉,要不是为了定远侯着想,我也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长叹一口气,面上现出担忧之色来。
  定远侯虽一直对汪氏的提议不以为然,但这回想了想,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老大马上要入仕,得罪了胡太师总不是什么好事。
  他就点头应了,“行,此事你去安排吧。”
  汪氏道了好。
  心情愉悦了些。
  定远侯拔腿欲走,她又道,“侯爷,还有今日郡主将刘御史夫人气了半死,这事,您看该如何是好?”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定远侯皱眉,“夫人,你不是提前好久安排的吗?怎还有这些的纰漏?”
  被埋怨,汪氏的面色沉了沉,道,“侯爷,这与我无关,是郡主的性子太暴躁了些。
  唉,当着我的面拍桌子砸碗倒无所谓,可人家刘夫人是客,又是御史夫人,不说去巴结,但也不好得罪呀。
  侯爷,您是不知呢,后来刘夫人离开时还扭了脖子,这回去刘府被刘大人瞧见了,还不知刘大人会如何想呢,他要是去皇上面前参郡主一本,到时受累的还是郡主。
  还有,郡主当着那些人的面,竟拿箭去射月柔,差点儿闹出人命来,惹得外人瞧了笑话去。侯爷,这些事您最好对老大说说。”
  定远侯深深看了眼汪氏,面无表情道,“夫人,郡主性子爽朗,若刘夫人不招惹她,郡主是绝不会好好的冒犯刘夫人。
  至于刘御史那儿,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相信皇上自会分辩谁是谁非。想让我去给他夫妇二人赔罪,门儿都没。
  有还老二媳妇,好好的郡主也定不会拿箭射她,让她自个儿好好反省。”
  说着,他就拂袖离开。
  对宁氏的为人,他是相信的,绝不是那爱惹事生非之人。
  呸!
  死老狗,你那黑心都被狗吃了,一天到晚就偏着那对贱种。
  哼,等着,看老娘到时怎么收拾这对贱种,还有那坏胚子小贱种。
  汪氏对着定远侯的背影恨恨啐。
  而后带着桂妈妈匆匆回嘉和堂,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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