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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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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侍点头,“是的。”

    “好。”秦机不由地松口气,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这桩事算是解决了,但乱党造成的后果比之严重太多,要花费更多的心思。

    他看到顾中懿匆匆忙忙的过来,拱了拱手。

    顾中懿问道:“听闻你夫人被诈死的乱党所伤?现下如何了?”

    秦机摇摇头,“孩子没了。”

    顾中懿一怔,眼中蒙上遗憾之色,“我叫我妻子来陪陪秦夫人吧?她们女人之间说话,总能有些宽慰。”

    “多谢顾侍郎好意。”秦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又拱手说道:“不过内子睡下了,不好让顾夫人白走一趟。”

    顾中懿道:“好,我明白了。那……乱党和俞刺史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皇上发怒时,他也在场,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那个时候恐怕除了秦机。没一个人不怕皇上手中的剑砍向自己吧?

    皇上素来要面子,乱党在京城撒野,那是藐视天子,给他脸上狠狠的一巴掌,传扬出去人们只会说“天子无能昏庸,守不住一个京城的安危,如何守的住整个江山”。

    所以皇上才气得晕过去。

    群臣胆战心惊。有人忙着补救。有的人怕归怕,却在幸灾乐祸的看戏。

    “俞言深果然是个逆贼”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他虽是知道其中真相。是因为和秦机关系密切,旁的人虽然和他们是同一阵营,但不足以让秦机信任到可以和盘托出。

    皇上气成这样,是绝不能当众给俞刺史说话的了。

    哪怕是秦机。也有可能招致皇上不快,引起沂王一派趁机攻击。

    秦机望着重重宫殿高墙。幽幽说道:“便叫沂王知道何为引火烧身。”

    顾中懿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沂王可以安排此事栽赃俞刺史,你便再将此事牵扯到他身上?”

    “围场之时不就如此?”秦机眯起眼睛。“近来皇上不再提围场的事,也没有任何动作,赵仲和郦望山他们以为皇上没继续当回事了吧?可是。正是我,请皇上按兵不动。好令他们再有动作。”

    顾中懿叹气,却没想到走的是这一步,将他们也逼到了头疼境地。

    秦机继续说道:“请顾侍郎拍两个死士,伪装成乱党,夜半金吾卫巡城的时候,在沂王府附近晃一晃。务必要千万小心,恐怕沂王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定然不会放过在他府邸周围的可疑之人。先将此事安排下去,往后的再做打算。”

    顾中懿应道:“我明白了。皇上那边,你也要多劝一劝。虽然现在还不是时机,但是他残害妃嫔的事情传出去,对名声总有些影响。”

    “好。”秦机点点头,目送顾中懿匆匆离去。

    他回到屋内,俞明枝还在昏睡,只是睡的很不踏实,薄被被蹬开一些,露出了腿脚。

    王太医再三叮嘱过,绝不能着凉,否则会落下难以根治的病,他赶忙替她重新盖好,然后继续坐在床沿,守着她。

    俞明枝此时陷在梦境中,依然是曾经那个阖家团圆幸福、儿女双全的美梦。

    她甚至以为已经变成了现实。

    但是梦却破碎了。

    一瞬间,刀光血影,惨呼连天。

    幸福的画面支离破碎,她满手都是鲜血,哪里有可爱的儿女?

    然后,她看到父亲站在火海中,眼中流出血泪,却一句话也不说,定定的注视着她。

    父亲生前蒙受了那么大的冤屈,死后又再遭陷害,数十年操心劳力所做下的一切都化为云烟,也许襄州的百姓会记得他的好,可整个天下面前,襄州犹如海中的一粒石子。

    其他人呢?他们会如何看待父亲?

    她没用,无法尽早的为父亲报仇,甚至在希望来临的时候功亏一篑。

    父亲泉下有知,怎能安息?

    “父亲……”她唤道,想要伸手去握住父亲的手,将他拽出那片火海,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总是那般的遥远,无论她如何拼尽全力向前奔跑。

    火势越来越大,席卷天地,将父亲的身影吞噬其中。

    “父亲!”她尖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

    她在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那份暖意感染着她冰凉的身躯。

    “枝枝。”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抱着她的人将手臂圈的更紧。

    俞明枝只能看到他的耳朵和梳理的一丝不乱的黑发,她怔怔的举起手,摊开掌心,那里苍白的近乎没有血色。

    那是一场噩梦,却是萦绕在心头许久的重担。

    父亲一定是怪罪她没有及早报仇雪恨吧?

    否则怎会是这样的梦境?

    数月来的坚持在一瞬间崩溃,俞明枝咬着嘴唇,失声痛哭。

    她知道这里不是哭泣的地方,可是涌上心头的悲痛,让她难以抑制,一边哭着一边自责不已,陷入深深的焦虑矛盾之中。

    秦机安慰几句,将所做的布置说给她听。也没有打断她哭泣。

    有时候压得太久,是要发泄发泄的。

    幸好殿外有珠儿她们守着,也都是信得过的人。

    俞明枝断断续续的将那个梦告诉秦机,“……父亲一定是在怪我,他抚养宠爱我那么多年,倾己所能将最好的事物给我们姐妹,但是……我却不能报答这份养育之恩。”

    秦机道:“枝枝。岳父他才能不凡、通晓事理。知道平冤昭雪之路艰难,非一时一日可以达成。是那些人心肠歹毒阴险,不是你的错。”

    “不……”俞明枝摇头。“我拖的太久,太久了。”

    “枝枝!”秦机突然松开手,转而抓着她的两肩,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我去牢中探望岳父之时,他亲口说的。他告诉我这件事绝不能太急进,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俞明枝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墨黑的眸子仿若夜空,深邃无底却又明亮真诚。

    可是泪水又很快模糊了视线。她什么也看不清。

    她摇着头,扭动着肩膀,“不是。不是……是父亲真的生气了,气我只知道享受安逸。只知道新婚恩爱,所以才会连孩子也带走。”

    “不要自责,”他又重新抱住她,“岳父绝不是这样的人。”

    俞明枝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深陷在痛苦自责中难以自拔。

    秦机看着这样的妻子,焦虑又心疼,耐心的想尽一切办法来安慰她。

    这样一直哭下去到底伤身子,在说尽了安慰之后,他见她神色迷茫而惶惶,眼中满是痛苦绝望,狠狠心,点住她几处穴道。

    俞明枝无声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秦机小心的将她放回床上,又掖好了被子,然后听外头来人说马车都准备好了。

    他担忧的看看俞明枝,然后喊珠儿进来帮忙。他先打横抱起俞明枝,然后由珠儿将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戴上兜帽,遮住整个脑袋,才大步往殿外走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刘公公来了。

    他脸上挂着为难之色,看到秦机欲言又止。

    秦机皱眉,“皇后有什么吩咐吗?”

    刘公公道:“不是皇后,是皇上……皇上醒了,请秦舍人过去一趟。”

    “皇上龙体不适,该好好静养才是。”秦机不悦道,意思在责怪那帮子内侍宫女没有尽心伺候好皇上。

    刘公公苦笑,“劝了,可是皇上不听,那些个太医和奴婢都是臣子,哪敢违抗皇上的意思啊?”

    秦机压下心头燥意,“你先在皇上面前帮我拖延时间,我需得将我妻子送回家去。”不止这样,这个时候他更应该陪伴在枝枝的身边,就算宽慰的话语没有丝毫作用,但至少陪伴在身边会少一些。

    他能想得到,皇上为什么找他。

    每每遇上不高兴的事,皇上总喜欢向他倾诉抱怨。

    从做太子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上了九五之尊依然如此,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些抱怨的话语,安安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上几句,帮皇上骂一骂,皇上心里高兴了,他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也随之增长。

    可现在,并不需要这些。

    刘公公不大想让步,毕竟从宫城到秦府有一段距离,来回再加上夫妻间安慰几句,必然得浪费不少时间,他要如何在暴怒的皇上面前周旋?一个不小心,那可不是掉脑袋那么简单,腰斩、凌迟,皇上最爱看这些。

    可是,当他对上秦舍人寒意森森的目光时,下示意的退开一步。

    若是不让秦舍人走,怕是现在就得死了。

    做为皇上最宠信的官员,秦机杀一个宦官算什么?

    回头随口搪塞个罪名就过去了。

    所以,他还是先让开吧,试一试劝劝皇上,说不定让皇上不想找秦舍人诉苦,而是安安静静的睡觉去,说不定还能在秦舍人面前邀功呢。

    秦机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

    马车就停在东边的宫门口,他虽然很想,但到底不能真的把马车叫进宫里来,那也是藐视圣上。

    赵仲那些人定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说给皇上听。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藐视,皇上会怎样?

    皇上的心思有时候很单纯,但不代表他不残忍。

    秦机目光森森,脚步越走越快,若不是珠儿提醒一句,几乎要跑起来了。

    枝枝现在的身体受不住折腾,得仔细小心的呵护,他不能忘了这一点。

    孩子没了,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枝枝安然无恙。

    枝枝才是他的唯一。

    眼看就要到宫门了,忽地从通往皇城方向的小门,出来两个人,看到满头是汗的秦机,发出一声讥笑。

    “秦舍人这是怎么了?”赵仲高声问道。

    秦机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赵仲“啧啧”两声,“快要破例提拔为中书侍郎的人就是不一样了,架子也大起来了,见到官职身份比自己高的人,也可以视若无睹,没有规矩了。”

    他旁边的人附和道:“谁叫皇上最宠信他呢,咱们羡慕不来的。”

    秦机依然没有理会他们。

    赵仲眯了眯眼睛,他怀中的人身形娇小,想来是那位在皇城门前受到乱党袭击的秦夫人,而现下秦舍人满心思都扑在了妻子身上,哪有空和他们辩驳几句,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又大声奚落道:“秦舍人这会儿不劝劝皇上,做个尽臣子的义务,真是枉费了皇上对你的信任。”

    “咱们得把这事告诉皇上去。”那人又道。

    赵仲一副和善的口气说道:“算了吧,卖个人情给秦舍人。”

    那人道:“尚书令真是个善良人,晓得体恤他人,不像有的人,对人冷酷无情,必不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

    秦机冷笑一声,让这些人此刻逞口舌之快吧。

    让他抓住把柄,便一点点的拔去他们的舌头,看他们再如何说话。

    他踏出宫门,抱着俞明枝钻进车厢。车里早经人布置好了,位子上铺着舒软的被褥,窗帘子也被钉死了,他们一进入车厢,坐在车辕上的珠儿便压着门帘,只余下一条细缝,好给他们透气。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俞明枝放在被褥上,又仔细盖好被子,对外面喝道:“还不快走?”

    车夫早就被公子阴沉可怕的脸色吓坏了,赶紧扬起鞭子,催马离开。

    因为帘子都挡着,几乎没有光线能透进来,昏暗的车厢里,秦机依然保持着跪姿,他握住俞明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眼中是化不尽的忧虑。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枝枝解开心结?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辱骂

    马车直接从东边侧门进入,到第二道院门停下。秦机抱起俞明枝回到厢房,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再三叮咛大夫和丫鬟们仔细照顾夫人,然后赶忙奔出府邸,从杭央那里缰绳,骑着踏雪飞奔回皇宫。

    他心里惦念着俞明枝,手里的鞭子落在马上越来越急。

    万幸踏雪极有灵性,尽管身上数道伤痕,但还是灵敏地避开路上的行人。

    刚经历过乱党袭击的无辜百姓们又吓了一大跳,纵然知道那位是秦舍人,也不由地骂上几句。

    “你们这些当官的,平日里作威作福,搜刮民脂民膏厉害的很,怎么遇上乱党就成缩头乌龟了?这会儿是皇帝要砍你脑袋了吗,知道急了!”

    有人劝道:“小心秦舍人回头找你麻烦!你忘了上回那个被腰斩的人怎么得罪的秦舍人,才被安上了那么大的罪名吗?!”

    那人侥幸从乱党刀下逃过一劫,但是家里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死了老娘和妻儿,孤家寡人一个的他已是悲痛到天不怕地不怕了,反正那番话已经说出口,该听见的也都听见了,还不如再说上几句畅快畅快,到时候就算身首异处,到了黄泉也不觉得后悔了。

    “哼,这等奸臣就晓得杀人放火,怎么不去杀光了乱党?我就要骂,有本事来杀我啊!大家伙儿都睁大眼睛瞧瞧,秦舍人是怎么当街杀害无辜百姓的!”

    秦机并没有听见后面的怒骂声,他满心思的都是怎么安抚枝枝。

    他的不回应,让那人笑的更大声,只是笑声中透着一股悲凉和绝望。

    “来啊来啊,怎么不敢来吗?赶着到皇帝面前请罪呢啊?有本事拿出你平日来的嚣张样儿啊?听说你娶了媳妇了?你阖家圆满了。可我呢!老子全家都死光了,你却还有美人儿在怀!老子就算今日要死了,也诅咒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亡”一字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说话的却已傻愣愣的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众人望去,之间一柄没入他身后的墙面中。剑身微微打缠。拍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儿生疼。

    一股尿骚味儿弥漫开来,人们捂着鼻子退散开。

    那人侧头看了看。双腿一软,跪跌在地上,被人点了穴道似的瞪着一人一骑消失在街角。

    “他他他,是秦舍人!”半天他终于张口喊道。才反应过来浑身只打哆嗦,任旁人怎么搀扶。也站不起身子。

    对秦机来说,怎样的辱骂讥嘲,他都听过。

    从漂泊流浪开始,欺辱就从未少过。哪怕是将要把他吃下肚的那群歹人,也一边生火一边骂他长得太瘦。

    到后来,有幸进入书院。他偷偷的在屋外听先生讲课。被学生发现了,一顿讥嘲耻笑。有的趁先生不注意,扔石子到他身上,骂他“弃儿也想翻身做读书郎,痴人说梦,用石头砸醒你那混沌的脑子吧”。当他有幸得先生赏识,能够坐进课堂里一起读书,可那些能称之为“同窗”的学生依然没有放过他。直到殿试提名,那些人瞬间换了副嘴脸,纷纷巴结上来,说尽了各种阿谀奉承,好似那些年的污秽之语根本不是从他们的嘴里吐出来的。

    再之后,官场沉浮,就算是现今对他依赖有加的皇帝,也会在最初的时候,因为喜怒多变的性子,而又打又骂。而朝堂争斗,瞬息万变,一个不顺心,群臣们又是骂骂咧咧。

    到而今,有了现在这般的名声,便更没有少过了。

    他为了往上爬,爬到顶峰,爬到将万万人踩于脚下的高处,一一都忍了过来。

    没有什么不能忍的,那些人至多图一时口舌之快,可是他却能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掌握在手中,但不代表听见了就会杀人。

    何须一般见识?

    真要较真起来,这世上只怕仅剩下宵小之辈了。

    但如今,有一样是他在意的——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不知为何,其他话都是模糊的,唯有那一句诅咒清清楚楚的飘入耳中。

    他和枝枝刚失去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那句话在瞬间激发了他心中的怒意,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抽出佩剑,头也不回的就循着那声音,将宝剑掷出去。

    大概踏雪发觉了主人的心思,在那一瞬间跑偏了半分,剑也随之偏了吧?所以并没有预想中的惨叫声响起。

    他眯起眼睛,望着皇城上飘扬的旗帜。

    算这个人走运。

    到了宫门前,秦机跳下马,接过随从寻回来的宝剑,就往皇上的寝宫走去,一路上风声鹤唳,所有人战战兢兢,互相打听着消息。有的人见秦舍人回来,本想涌上前来问一问——想来如今最了解情况的,除了皇上信任的秦舍人,还有能谁?

    可是,他们一看清秦机的脸色,都自觉的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了秦舍人的剑下冤魂。

    而且,他们听说秦舍人的新婚妻子在皇城门前被乱党伤着了,似乎伤势很是严重,据传宫人们端出来的铜盆里全是血水,可想而知了。

    秦舍人将那商户女看的极为重要,那些乱党必将被剿灭吗?而牵涉到的官员们一个也跑不了,必会被酷刑折磨而死。

    大小官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觉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看看自己有没有和乱党牵上关系。

    到了殿门口,秦机才发觉剑一直拿在手上,没有收回剑鞘中。

    他收起剑,丢给门口的侍卫,然后迈着大步走进去。

    皇后还在,太医并宫人们还是跪了一地,唯一的变化是那两位横死的美人不见了,正有两个宫女胆战心惊的奋力的用巾子擦去血迹。

    刘公公见他回来了,长长松口气。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软软的趴在地上,他旁边的两个小内侍忙不迭的要扶他起来。

    要是被皇上看见了,指不定要身首异处。

    这一地的人里,秦机看到赵仲和那名官吏,之前还在嚣张的两个人,这会儿毕恭毕敬的趴在地上。屁股都快要朝天了。胆色似乎比那些宫人还不如。

    皇后见到秦机,面上一喜,但很快收敛回去。叹道:“你总算回来了。秦夫人如何了?”

    秦机微微摇头,那像是心上的一块巨大伤疤,稍稍提起一个字就痛得彻骨。

    皇后知趣的不再提起,其实之前王太医已经将前后都告诉了她。连忙叫人准备了无数上好的药材送去秦家,这会儿金银珠宝毫无用处。最根本的是心上人的陪伴和最好的治疗,身子养好了,孩子总归还会有的,毕竟他们都还年轻。

    就像她。曾经也为早夭的孩子悲痛欲绝,而今不是膝下一双儿女了吗?

    不过,皇帝到底有些过分了。明知秦夫人没了孩子,却还是要秦舍人陪伴在身边。不给他们夫妻相处的机会。想当年,她孩子没有的那会儿,皇上还不是关心了两句就走了,然后夜夜笙歌,怀抱美人闹到天亮?

    他其实冷情无情的很,她早就看出来了,却无能为力。

    失去了夫君的陪伴,真难以想象秦夫人这会儿是什么心情,所以她很是关心秦夫人回到家后怎样了。

    秦舍人不想说,看来事情很麻烦很棘手,又或许皇上就在里间,不方便说起。

    皇后无声的叹口气,目送他走进里间。

    原先在里面伺候的内侍宫女随即被赶了出来,纷纷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气。

    皇后无奈的看着他们的样子,坐回到椅子上。

    既然来了,还是希望秦舍人能劝灭了皇上心中那股怒火吧。

    不然怒火席卷朝堂,甚至天下,哪一日能是安生的时候。

    赵仲听见皇后的问话声,知道秦机回来了,于是稍稍抬头望过来。

    正巧,秦机也看向他,讥嘲的一笑,轻声说道:“皇上来了。”

    赵仲立刻低下头,重新跪爬好。

    可是许久都没有动静。

    他再抬头时,只看到秦机背着手、脚步稳健的向前走去的背影。

    而他像个卑微的蝼蚁,在尘土中看着高高在上的他。

    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他心中恨恨的如此想道。

    秦机在走进里间,看到半躺在床上的皇帝喝着闷酒的时候,一丝冷锐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他脚下无声,静悄悄的来到床前,也没有问,就直接坐在了床沿。

    皇上看眼他,“刚才传回消息,俞家人的尸体都处理掉了,这些贱民,如此也是便宜了他们。”

    秦机淡淡应道:“好。”他无需生气,因为那些人没有一个是俞家的,皇上这时候敏感的很,稍有一点不顺意便能察觉出来,所以他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皇上又道:“我只信任你,所以你尽管调派人马去查,将所有乱党统统斩杀殆尽,凡是和他们有一点牵连的人,都诛灭三族。”

    京城里头,大大小小的官员世族通婚联姻,有着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其中,真要灭了九族,只怕是京城都要空了大白。这一点上,他还是有理智的,并且对自己的理智得意洋洋。

    “是。”秦机依然只是简单的回应。

    皇上喝口酒,骂了几句乱党,“……辛苦你了秦爱卿,等到这桩事结束,我带着你,你带着你夫人,我们一起去南边逍遥一段时日,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统统忘记。”

    多么轻描淡写的话语啊,仿佛那些伤痛在笑声中就可以抹平,像从未存在过一样……秦机微微一笑,“好。”

    但他笑的很冰冷,冰冷到醉意朦胧的皇帝怔了一下,他抬手揉揉眼见,面前的秦机依然是他最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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