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望气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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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条杂草丛生的小路通向一棵高耸入云的槐树下，可以看到悬崖一角了。

　　　　“是这里了。”茅小雨指着悬崖：“妖气来自那里。”

　　　　骆波放下自行车，叉着腰举目眺望。

　　　　“你待这里，我过去看看。”骆波迈步朝山径去。

　　　　茅小雨心有不甘，不过她没多大能耐，只得：“好吧。老板，快去快回啊。”

　　　　花生悄悄冒出头。

　　　　四下无人，他振翅飞到半空中，高兴道：“这里好安静。妈妈，下次咱们来这里野餐好不好？”

　　　　“呃？好呀。”茅小雨不忍打击他的热情劲。

　　　　花生又看一眼骆波的背影，小声：“妈妈，我可以过去吗？”

　　　　“去哪？”

　　　　“叔叔那里。”

　　　　茅小雨摇手：“最好不要。那边有妖怪，很吓人哦。另一个叔叔都被咬中毒了，太可怕了。”

　　　　花生天真笑说：“我不怕。我可以飞，妖怪不会飞。”

　　　　“这就说不好了。还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妖怪，你冒然过去，很危险的。”

　　　　“那叔叔不怕危险吗？”

　　　　茅小雨噎一小小下，马上道：“你骆叔叔，深藏不露，本领高强，有丰富的跟妖打交道的经验，自保绰绰有余。”

　　　　花生扑扇清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哦。”

　　　　骆波走到悬崖边，小心的探头俯瞰崖下。一条宽两尺有余的山间小河潺潺流过。河水一眼望不到底，可能比较深？

　　　　再看槐树。

　　　　骆波是树妖出身，审视同类最火眼金睛。

　　　　他摇头，这棵槐树没成精。

　　　　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个悬崖四周。转身打量，附近有处茂盛的草丛，很可能就是那名战士解手的地方。

　　　　摸摸下巴，骆波沉思：什么样的妖会藏在草丛里？

　　　　兔子精？蜈蚣精？蚯吲……

　　　　“老板，发现什么没有？”茅小雨等不及了，跳脚大声问。

　　　　骆波摊手：“暂时没有。”

　　　　“可能妖怪回老窝去了。”茅小雨推推眼镜，笑：“那就没危险了吧？我过来喽。”

　　　　“哎，别别……”骆波摆手。

　　　　可没挡住茅小雨凑过来的脚步。

　　　　“哎呀，这悬崖还挺高啊。”茅小雨顾盼左右，笑眯眯的点评：“这就是槐树？嗯，长这么高壮，是成精了吧？难道是它攻击人？”

　　　　“不是。”骆波颇不悦：“它还没成精。”

　　　　茅小雨‘哦’一声，马上转移视线盯着脚下花花草草：“这些野花野草呢？”

　　　　骆波索性不答，无语瞪着她。

　　　　花生在花花草草上空盘旋，然后否定：“不是。它们也没成精。”

　　　　“那就是动物？”茅小雨忽然扯着骆波袖子惊问：“老板，这片山林生态保护的这么好，会不会有虎狼豹之类的野兽啊？”

　　　　骆波模棱两可：“也许吧？”

　　　　“那就是它们……也不对呀。野兽攻击人类简单粗暴，怎么会用毒呢？”茅小雨松开袖子，又自我否定猜想。

　　　　骆波眉头一皱，有办法了。

　　　　“我说四眼，与其在这里瞎琢磨，还不如用你拿手的望气锁定妖怪老窝。”

　　　　“对哦，我咋就忘记这一茬呢。”茅小雨马上神气活现，叉着腰腆着肚子，还伸手拨了一拨骆波：“让让，别挡着我望气。”

　　　　“靠！”给点颜色就开染坊。骆波赠她一枚大大鄙视之眼。

　　　　茅小雨做足了姿态，才打算凝神望妖气。

　　　　嫌眼镜碍事，取下来，揉揉眼睛，昂头望湛蓝天空。

　　　　骆波实在忍不住吐槽：“这逼装的实在刻意。”

　　　　“切，你就羡慕嫉妒……”

　　　　“……哼。”骆波果断鼻哼，不耐烦催：“你快点啊。太阳要落山了。”

正文　第119章　大家都是同类，何必自相残杀

　　　　茅小雨翻眼：“你催什么催？没看到我即将开始了吗？没点眼力见。”

　　　　“你……”骆波以傲人的意志力控制很想掐死她的情绪。

　　　　花生适时的插嘴：“妈妈，什么是望气？”

　　　　“呃？这个呢，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总之望气是门高深的学问，能掌握这本学问的人，在这个世上极少极少。”

　　　　“哇，妈妈好厉害！”花生拍着小手夸。

　　　　茅小雨一点也不谦虚：“那是当然。谢谢花生。”

　　　　骆波静静看着她装逼。

　　　　“好啦，我要开始啦。”茅小雨掳掳袖子，瞪大眼睛四下巡扫。

　　　　花生很感兴趣的等着她大显能耐。

　　　　“这里没有，这边也没有。那就是这边……”茅小雨慢慢转着圈念念有词的面向悬崖方向。

　　　　她停下来，歪着头微蹙眉头。

　　　　“不会吧？”

　　　　走近悬崖边，茅小雨转转眼珠，指着那条幽深的山河，疑：“水妖？”

　　　　骆波也不可思议：“你是说妖怪在水里？”

　　　　“反正，妖气就在这里。”茅小雨托腮盯着河面：“水里会有什么妖怪？胡青那种？”

　　　　骆波摸着下巴：“藏在水里？”

　　　　茅小雨把眼镜戴上，挑眉：“不要瞧不起这条静静小河。山不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当然，我觉得不可能藏着一条小龙。”

　　　　花生自告奋勇：“我去看看。”

　　　　“不要。”茅小雨紧急叫住：“花生，来，到妈妈这里来。”

　　　　“妈妈……”花生嘟嘴。

　　　　茅小雨摇手指：“没得商量。”

　　　　花生怏怏飞到她手臂上，还撅着嘴：“妈妈，我会小心的。”

　　　　“也不行。”茅小雨简单粗暴的否决：“你是小孩子，听妈妈话就好了。”

　　　　这话惹的骆波侧目而视。

　　　　茅小雨翻眼：“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呵呵。”骆波嗤笑：“对，跟大多数没文化不会教小孩子的市井妇女没两样。”

　　　　“啊呸！你才没文化的市井屌丝呢。”呛完后，茅小雨眼角瞄到花生困惑的脸，马上堆起笑脸，和气不过：“花生，对不起。妈妈说了不好的话。虽然是被骆叔叔气的，可你不能学哦。”

　　　　“哦。”花生似懂非懂。

　　　　“切。”骆波鄙视笑。

　　　　茅小雨反过来正色指出：“请使用文明用语。”

　　　　“我……”那个‘靠’字硬生生咽回去，骆波咬牙切齿的：“我，我知道啦。”

　　　　小孩子最有样学样的。

　　　　周围长辈礼貌客气得体谦和，小孩子自然人见人爱。若是那粗俗不堪爱占便宜没家教的小孩子，那就铁定是人人讨厌的熊孩子。

　　　　茅小雨慈详的笑点头：“这才对嘛。”

　　　　骆波用眼神瞪她。

　　　　‘哗啦’崖底传来水被搅动的声音。

　　　　六只眼睛同时俯看。

　　　　却见幽深的河面上浮动着一只藏青色，看不出品种的动物。

　　　　它在划水，只露出皮肤，头也埋在水中。每划动一下，就搅的河水‘哗哗’。

　　　　“那是什么？”茅小雨喃喃问。

　　　　骆波沉吟：“好像是……”

　　　　“什么？”茅小雨追问。

　　　　“我下去看看。”骆波做出这个决定后，就纵身跃下。

　　　　“啊？”茅小雨大吃一惊。

　　　　这可是悬崖啊！虽然不是很高很徒，可差不多也有七八层楼高啊。

　　　　“哇，叔叔好帅！”花生欢喜的鼓掌。

　　　　“呃？”茅小雨正要给花生上了一堂‘什么叫帅’课，忽然就张嘴合不拢了。

　　　　可能他们说话声惊动了水里那只生物，它准备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谁知骆波动作比它更快。已经纵身跃下，竟然踩到它的背上，稳稳当当。

　　　　“满分，十分。”花生欢呼。

　　　　骆波昂头冲崖上挥手，尽显得瑟。

　　　　脚下被踩的生物回过头来，嘴里吐出长长的信子，去缠骆波的腿。

　　　　“啊？”茅小雨脱口惊呼。

　　　　骆波跃起，躲过信子，手指挥动绿色的光芒，瞬间江面两边的蔓草什么的延伸铺展，把江面牢牢铺成一片绿植。

　　　　“哇哇哇！”茅小雨目瞪口呆。

　　　　这也是她第一次正面直视骆波的神通！这，是他的独门法术吧？不过为什么是绿光呢？神仙不都喜欢金白紫光吗？

　　　　花生也小下巴一掉，看的直了眼睛。

　　　　没想到骆叔叔还有这一手？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江面被绿槙锁定，江水竟然不流动了。

　　　　那只被踩的生物无法潜回水底，又清楚这回来了个硬茬。被挤在绿植中，生物忽然口吐人语：“我说，大家都是同类，何必自相残杀呢？”

　　　　骆波并不意外它会说人话，微微笑：“也许我爱好替天行道呢。”

　　　　“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勾当，你行那门子道？”

　　　　骆波鼻哼一声：“你没修成人形，怕是就得了老年痴呆症吧？刚刚不久你是不是喷了毒液在人腿上？”

　　　　“刚刚，毒液，人腿……”挑出关键词琢磨了下，生物忽然笑了：“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一场误会，我又不是存心的。”

　　　　“哦，不是存心的？你不知毒液对人杀伤力极大吗？要不是我们遇上，那人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这，这个事吧，我可以解释的。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骆波摊手：“放你容易。先把土地老儿交出来。”

　　　　“土地老儿？”生物莫名其妙：“他不在我这里啊。”

　　　　“你没拘禁他？”

　　　　生物苦笑一声：“我要有那本事，还至于窝在这里吗？”

　　　　骆波愣了：“那土地老儿现在在哪？”

　　　　这只生物回头无语看骆波一眼：“他不就在自己土城庙里吗？”

　　　　“……是吗？”骆波眨眨眼。

　　　　自打茅小雨说此山有妖气后，他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土地老儿遭了不测，才让妖孽出没此山。所以，先奔了妖气来，没去实地调查土地老儿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当然未修成正果的妖怪说的话，也不能全信是不是？

　　　　“不信，你去他家看看不得真相大白了。”

　　　　骆波镇定如常：“用不着你催，我自然会查明真相的。现在嘛……”放还是不放，这是个问题。

　　　　花生飞下来，大声喊：“叔叔。”

　　　　“花生？”

　　　　“给。”花生手里拿着一截藤条，严肃：“妈妈说，用绳子把妖怪捆起来，不要让它跑了。”

正文　第120章　蟾蜍二三事

　　　　‘嘭’巨大的惯力冲上悬崖。

　　　　茅小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到槐树下，惊魂未定的扶正眼镜，回头张嘴准备骂骆波太不厚道……

　　　　“呃？”

　　　　面前是一只藏青色，足有磨盘大小的……

　　　　“青蛙？”

　　　　骆波从崖底潇洒跃上，花生拍着小手：“妈妈，妖怪来啦。”

　　　　“你才妖怪呢，你全家都是妖怪。”那只疑似蛙口出人言怼花生。

　　　　花生嘟起小嘴：“你不是人，你才是妖怪。”

　　　　“停！”茅小雨到底见多了这种场面，很快缓过来，双手一展：“车轱辘话就不要再说来说去了。花生，到妈妈这里来。”

　　　　“好。”花生飞到她肩头。

　　　　骆波伸手一指：“这不是青蛙，是蟾蜍。有什么想问的，赶紧。”

　　　　“呃？不好意思。这两个品种太像了，认错了。”茅小雨扯扯嘴角心虚笑。

　　　　蟾蜍怪还不乐意：“亏你还四眼，这都认错。我跟青蛙哪里像了？啊？哪像？”

　　　　茅小雨举起手：“我是凡夫俗子，不识大仙，不好意思喽。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蟾蜍怪晃晃大脑袋。

　　　　茅小雨神色一正，问：“你的口水有毒？”

　　　　“嗯哼。”蟾蜍眼神格外傲娇。

　　　　“你修行了多久？”

　　　　“记不清了。要按人类的日历算，百把多年是有的吧？”

　　　　茅小雨脸色一沉：“你修行这么多年，害了多少人？”

　　　　“喂喂，你跟我熟吗？就敢造谣我害人？小心我告你诽谤。”蟾蜍急眼了。

　　　　茅小雨鼻哼一声：“为什么敢做不敢当？你今天才对人喷毒了？”

　　　　蟾蜍怪翻着白眼，摇头叹：“看来我要是不自辩一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难道还有隐情？”茅小雨不太相信。

　　　　说起来，蟾蜍怪还真是无心之失。

　　　　它从小内向，不善交际。自打亲眼看见父母为了救它落入人类之手，有去无回后，它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它内向，但有主见。

　　　　经历家庭悲剧后，它就整天沉思怎么才能从容躲过人类捕捞之手？怎么才能活的更长久？怎么才能无病无灾的度过一生？

　　　　有一天，蟾蜍实在想事情想的头昏脑胀，便信步瞎逛。无意中遇见了河神身边的一只虾兵。虾兵跟他还比较投缘。

　　　　这一唠，如明灯指引，蟾蜍终于确定了人生的方向：修行！

　　　　只要自身强大，才不怕恶势力！

　　　　受限于身体，蟾蜍再怎么缎炼身体还是蟾蜍啊。唯一的出路就是修行！

　　　　修得正果，别说不怕人类，就是河神都得给三分面子不是。

　　　　不过，蟾蜍长的丑，嘴巴也不甜，也不会送礼。想通过巴结河神修得正果，难于上青天。

　　　　蟾蜍就自己勤学苦练。

　　　　瞎练。

　　　　这一练不要紧，惊动了蟾蜍家族。族里讥讽看笑话的居多。不过族长到底眼界宽一些。并没有嘲笑他，还跟它说起在东河水有一处地方，曾经出个蟹仙。

　　　　就是有一只蟹，在极艰苦的环境下，修成正果，已经位列仙班了。虽然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可到底是个很励志的传说，给这片河里的生物们做了个非常好的榜样。

　　　　蟾蜍很热血沸腾，找着传说中的修行洞穴，更加勤奋了！

　　　　俗话说勤能补拙！天道酬勤！勤奋的生物，运气不会太差！

　　　　如此过了好几十年，河神也听说了蟾蜍的志向，颇为感慨。这片河水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太平淡了，好久没出个什么可以记一笔的民间传说了。

　　　　有这么一个死心眼的修行者，若成功了，他脸面也有光。便差虾兵送来一粒带有仙气的宝珠，让它含在嘴里练吐纳之术。

　　　　还别说，有了贵人相助加道具加持，蟾蜍功力大增。

　　　　功力大增后，蟾蜍就不满足局限在东河水了。世界那么大，它要好好去看看！

　　　　但近百年，这片大地锋烟四起，民不聊生，处处饥民。最美好的风景也沾染了血腥之气，戾气横行。别说一只道行尚浅的蟾蜍，就是有法力的神仙们都怕这一股股的凶煞之气有损神格，便隐居海外，独善其身。

　　　　蟾蜍也在深山老林躲了几十年。

　　　　只是含珠没有了，年纪渐长，它起了思乡之心，便悄悄潜回东江。

　　　　可现在的东江已经不是很多年前的东江水了。

　　　　江面船只马力十足，呱噪的不行。江水看着清澈，实则污染不堪。严重不适合像它这样有道根的修行者。

　　　　H城西北山林生态保护的不错。穿行山林的河水也真正无污染原生态，特别清亮。

　　　　蟾蜍便搬来山中河底继续修行。

　　　　因为这片山林游人不多，也不会寻到这处悬崖来，所以蟾蜍有时会蹦上来晒太阳，当然也是它吸收日月精华的一种方式。

　　　　今天，它本来晒太阳晒的正惬意，听到一阵整齐有序的跑步声。土在震动，树在摇晃。

　　　　它不想被人类看到，估计人类也不想看到它。

　　　　于是蟾蜍一头窜进草丛，打算先躲起来，等这批人经过后再跳出来。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有个人忽然想解决内急，好巧不巧的挑中这片草丛。更凑巧的是差点尿到蟾蜍头上。

　　　　这能忍？

　　　　蟾蜍便咬了那个内急的人两口。

　　　　后面的事，它本来不管的，不过现在知道后续了。

　　　　茅小雨咽咽喉，艰难：“原来，是这样？”

　　　　“没错。句句属实。”蟾蜍还摊摊前肢：“吃人是可以快速出成绩，可我修行走的是正道。不搞歪门邪道。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我绝对没有恶意的。”

　　　　“可你是天生有毒的呀？”

　　　　蟾蜍抱歉一笑：“嘿嘿，是我大意疏忽了。所以，我谢谢你们三位，不但救了那个人，也是救了我。”

　　　　“此话怎讲？”茅小雨还没转过弯。

　　　　蟾蜍垂头叹气：“要是因为我的无心之失害死无辜的人，我百多年修行岂不毁于一旦？老天爷的天雷劫也不放过我吧？”

　　　　骆波默然点头。

　　　　茅小雨缓缓笑：“我明白了。”

　　　　“谢谢，谢谢，谢谢三位。”蟾蜍面色沉重，眼神诚恳的一一拱手道谢。

　　　　这份来自的妖怪的谢意，茅小雨担得起。她还把花生也摆在跟前，一起笑纳。

　　　　无心之过，只要诚恳改正，没造成恶劣后果，还是可以接受的。

正文　第121章　我听说过你

　　　　通往山腰的路可以用‘羊肠小径’来形容。

　　　　骆波带着茅小雨，花生和蟾蜍一块徒步去找山腰土地庙的土地爷。本来没蟾蜍什么事，它非得跟来。用它的话讲：“我跟土地爷相处的不错。好几天没去看望了。”

　　　　“为什么土地爷跟你这只妖相处不错？”茅小雨疑问。

　　　　蟾蜍大言不惭：“我本分老实呗。”

　　　　茅小雨无语看着她。

　　　　“不信？”蟾蜍还吐吐长长舌头，突起的眼睛瞪着她：“我可是清修？妖气不明显，又没害过人，土地爷当然容得下我。”

　　　　“就你还妖气不明显？”茅小雨失笑：“算了，你就自我感觉良好吧。”

　　　　弯弯绕绕走了一截，茅小雨腿有些酸了，提议：“先歇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骆波嘲：“就你这速度，天黑都见不着土地老儿。”

　　　　茅小雨却找了个突起的树根不客气坐下，捶着大腿说：“十分钟。”

　　　　“三分钟。”深山老林的，骆波不好丢下她。

　　　　“八分钟。”

　　　　“五分钟。”

　　　　“成交。”

　　　　五分钟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就这么愉快达成。

　　　　骆波也找个地方坐下，拿起手里的水壶喝了一口，问花生：“小不点，渴了吗？”

　　　　花生点点头。

　　　　用壶盖倒了一点水，喂给花生喝。

　　　　蟾蜍怪跳到一块乱石上，看着他们这个奇怪的组合，转向茅小雨：“姑娘，你胆子真大。”

　　　　“呵呵，还行吧。”

　　　　“他们两个都不是人，你们竟然看着像一家人似的？怪哉。”

　　　　花生嘟嘴：“我是人。”他不想当妖怪。

　　　　“可你有翅膀。”蟾蜍当然记得花生从拿着藤蔓飞下崖的情形。

　　　　花生无话可说了。

　　　　蟾蜍怪又讨好的冲骆波笑夸：“你那一招千枝万叶，真是大开眼界。”

　　　　骆波笑笑：“一般般。”

　　　　茅小雨扶下眼镜，悄悄瞄着骆波的手指。从她的角度看去，并没有特别之处。还挺骨节分明修长又白润的。

　　　　意外发现，手长的不错。

　　　　“哈。“茅小雨忽然怪叫一声。

　　　　所有生物都把视线调转过来，茫然看着她。

　　　　“妈妈，怎么啦？”花生关切问。

　　　　茅小雨生硬笑了笑：“妈妈没事。”目光盯着蟾蜍，看的对方心里毛毛的。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蟾蜍侧过身。

　　　　“我忽然想起来，我听说过你。”

　　　　“不会吧？”蟾蜍一愣：“我这人很低调的，人类不可能知道我。”

　　　　茅小雨咽咽喉，认真问：“你认识胡青吗？”

　　　　骆波低头莞尔：才想起来，够迟钝啊。

　　　　“胡青？不认识。”蟾蜍无奈重申：“我不认识任何人类。”

　　　　“他不是人，是东江河的一只青蛙。”

　　　　蟾蜍下巴一掉，突的眼睛更加一突，快掉到地上了，讶异：“不会吧？”

　　　　“胡青说，它之所以修成人形，是因为遇到一只蟾蜍，给了他一粒含珠……就是你吧？”

　　　　蟾蜍下巴一收，微不可几的叹：“是我。”

　　　　茅小雨收起兴奋之色，疑问：“那你怎么……”

　　　　胡青都修成人形了，前辈蟾蜍却还是蟾怪的模样。

　　　　“唉！”蟾蜍重重叹：“怪我，这事全怪我。”

　　　　“……”

　　　　原来当年蟾蜍在洞里修行，被肆意生长的水草缠绕全身不得动弹后，是胡青这愣小子帮忙解脱。它为了感恩，便把含珠送给胡青，自己到广阔天地逍遥去了。

　　　　它高估自己了。以为修行只差临门一脚了。

　　　　没想到，失去含珠，它的修行不但没啥长进，还很吃力。好在，蟾蜍的确很低调。也不惹事也不拉帮结派，独来独往，倒也能保全自己。

　　　　只是这么百多年，它一直没突破修成人形的境界。靠自学成材，真的很难很难。

　　　　“噢！你也太自信了吧？”茅小雨一听就明白了。

　　　　蟾蜍搭拉下脑袋，无精打采说：“是。我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凭我那点道行，压根就不入流。”

　　　　“后悔了吧？”

　　　　蟾蜍稍稍顿了顿，缓缓摇头：“有一点，但也不全是后悔。我想这是天意吧？老天爷注定让我修行坎坷艰难，我就慢慢来吧。”

　　　　茅小雨夸它：“心态很好，你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