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淮-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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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得知公主被人下了药，此时正关在皇宫的密室中，被人强行动刑，已经危在旦夕了。”
　　辰玖柒丢下土埙，跑了出去。
　　顷刻间土埙碎成粉碎，烟钰悄悄捡起土埙放进了长袖中，也跑了出去。
　　当他们赶到密室，此时对清淮用刑的人已累趴下，清淮淌血在地，已奄奄一息。
　　辰玖柒发疯般的将用刑之人捶打在地，仿佛要将她置于死地。
　　那人已筋疲力竭，实在经不住他这么打下去，她跪地求饶：“太子爷饶命。”
　　辰玖柒按捺住心中的那团火焰：“说，谁让这么干的。”
　　那人吞吞吐吐，早已语无伦次：“是，是……贵妃娘娘。”
　　此时莫烟钰也跑了进来，蹲下身子扶起已浑身湿透，并且满是伤口的清淮，她要装着她：“淮妹妹，你醒醒，太子爷来了。”
　　“莫姐姐，是你……”清淮似乎听见了呼喊声，她缓缓睁眼，身上每一处伤痕都让她想起，这三天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她所中迷药，她并不能施展武功，便只能任由他们折磨。
　　“是我，你看太子也来了。”莫烟钰指着前方，正在殴打吴嬷嬷的辰玖柒。
　　清淮看向辰玖柒：“辰大哥，不要打了，带我出去吧。”
　　她声音沙哑，此时又非常虚弱，竟听不出她的声音，直到烟钰提醒道：“太子爷，淮妹妹让你别打了，有什么事先把淮妹妹救出去再说啊。”

　　☆、伤势严重

　　辰玖柒不再耽搁，褪下外衫披在她身上，将她打横抱起。
　　走出密室，命在外等候的千落将里面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带到父皇面前，他暗自立誓在这世界上除他之外伤害她的人都得死！
　　辰玖柒请来了太医，他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太医，公主怎么样？”他掩饰不了他此时的紧张，淮儿千万不能有事。
　　莫烟钰上前拿起长袖为他擦去额前上的汗水，此事被刚刚赶过来的皇太后看见，心中已有主意。
　　众人纷纷行礼：“参见皇太后。”
　　皇太后点点头，坐上了主位：“公主怎么样，皇上在处置林贵妃，哀家得知此事便赶过来了。”
　　太医之首文太医上前道：“公主伤口发炎，幸好只是失踪了三天，否则伤口若继续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皇太后蹙了蹙眉头：“那么说还有救？”
　　文太医并不否认，他在桌上洋洋洒洒的写了药方：“回皇太后，公主背后的伤要及时处理，臣已经开了药方，太子爷随老臣去抓药吧，每天给公主敷一次就好。”
　　辰玖柒点头向皇太后鞠了一躬，便随文太医离开了太子府。
　　莫烟钰看了一眼离开的辰玖柒，随后便看向皇太后：“太后，此事钰儿觉得很是蹊跷，淮妹妹怎么会得罪林贵妃，按理说林贵妃是陛下的女人，也就是淮妹妹的母妃，岂会下如此毒手，这件事情钰儿认为一定要问清楚，她可是你唯一的亲身孙儿啊。”
　　莫烟钰突然跪地，她衷心的希望清淮能够好，自从听了辰玖柒诉说，她终于明白清淮心中之苦，她不希望淮妹妹再受伤害。
　　皇太后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淮儿是哀家的孙儿，这不容置疑，可哀家总觉得淮儿的性格并不像皇后，哀家也曾听林贵妃提起过，说淮儿并不是皇帝的女儿。”
　　“皇后？”烟钰起身扶起皇太后，问道：“皇太后所说，可是陛下的皇后娘娘，也就是淮妹妹的生母？”
　　皇太后看了一眼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孩子：“不错，皇后生性耿直，做事不拘小节，凡事虽然想得周到可骨子里却透着江南儿女的味道，而淮儿却没有这种感觉。”
　　烟钰轻笑一声；“皇太后，据钰儿所知，淮妹妹的义父乃是凤灵国的尚书大人，她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岂会像皇后娘娘那样，您觉得呢？”
　　辰玖柒将太医配好的药放在了桌上，将清淮扶起，此时屋中除了他和昏迷的清淮再无其他人，方才还在这的太后和莫烟钰已经离开。
　　他抬手退去她身上染血的衣衫，望着她背上那一处处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他将香气扑鼻的药膏敷在了她的伤口上，动作很轻，深怕弄疼她。
　　她似乎感觉到了她背后的清凉，已经从昏迷中走出，转为苏醒的状态。
　　我抬手握住了辰玖柒：“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
　　辰玖柒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的身子。
　　“你早已是我的人，还怕我看吗？”
　　她靠在他怀中，身上的伤口也奇迹般的不疼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轻轻摇头，为她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来，穿上，随我去见父皇吧。”
　　清淮接过衣衫，套在自己身上，有辰玖柒扶着走出了太子府，听玖柒说，父皇怪罪了林贵妃，此时正在未央宫审讯此人，不知结果如何。
　　“父皇，都知道了？”她体内的迷药虽然已经散去，但身体依然虚弱，若不是有辰玖柒扶着，她早已摔倒在地。
　　“是的，父皇很生气。”辰玖柒扶着清淮来到了未央宫，只见林贵妃跪坐在地上，她浑身发抖不知此事为何会被人知晓，如今她百口莫辩。
　　两人走上前去一同行礼：“参见父皇。”
　　秦随风本来生气的脸看见他最心爱的儿女们便瞬间笑出声来，可看见女儿身上的伤口不禁有些心疼，对林贵妃的痛恨更深一层。
　　“淮儿，你受苦了。”
　　清淮摇头：“有父皇疼爱，女儿不觉得苦，这些伤不算什么，只是林贵妃误会也情有可原，父皇放了她吧。”她突然跪地，向秦随风求情。
　　秦随风并没有答应，他转头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林玥薇：“来人呢，林贵妃歹毒如斯，死不足惜，但顾念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有公主求情，着令收回林贵妃掌后宫之权，禁足长春园百日。”

　　☆、真相大白

　　清淮休息了几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
　　她亲手做了些小菜，放在莫烟钰和辰玖柒眼前，
　　太子后院的柳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若天气炎热在树下乘凉却是极好的避暑之地。
　　“辰大哥，莫姐姐，尝尝我做的菜，看看味道如何。”清淮跪坐在他们眼前，将自己亲自做的小菜放在桌上，又为她们满上酒。
　　“有劳夫人！”辰玖柒带着玩味，夹了一些红烧肉放进嘴中：“夫人的手艺，一向很好，很有黎伯母的感觉。”
　　清淮低下了头，“辰大哥怎么和我客气了，你要喜欢，我每天都给你做。”
　　“淮妹妹和辰大哥果然恩爱，看的我实在羡慕呢！”莫烟钰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随口说道。
　　这时秦随风身边的太监从太子府外走来，他手中拿着圣旨，一脸严肃的走来。
　　三人一同跪地，等待太监宣读圣旨上的内容。
　　“陛下有旨，请公主去未央宫一叙，也请公主务必实话实说。”太监打开圣旨用他那独特的声音宣旨。
　　清淮感觉奇怪，往年父皇请她进宫也只是派人前来告知，如今为何要让太监宣读圣旨，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她磕了个头，便起身：“公公，父皇可有说过，发生了什么？”
　　管事公公脸色凝重，不知该说什么：“有人查出，公主并不是皇上亲生女儿，皇上几乎都相信了。”
　　清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退后一步，跪在地上的两人赶忙起身扶住了她。
　　“公公，你没有搞错吧，淮儿她刚痊愈受不了打击啊。”辰玖柒望向管事公公，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本是坚强的女子变得这番伤感，但愿此事不会从惊喜变成惊吓。
　　清淮轻轻的推开辰玖柒，口中喃喃自语，亦是再对辰玖柒说道：“若真的查出我不是父皇的女儿，我也绝不会久留宫中，一切我都认了。”
　　来到未央宫，她只觉得气氛异常严肃，主位之上三人表情不一各怀心思。
　　再见三人底下跪着的两个人，竟是曾经伺候过她的奶娘。
　　她轻缓一声：“奶娘？是你们？”她跪了下去，抱住了两位熟悉的奶娘。
　　“小姐，老奴总算找到您了。”两位奶娘抱住了她。
　　林贵妃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黎清淮，你可真行，既然冒充公主那么久，你背上的胎记怕也是画上去的吧。”林玥薇最先开口，趁机参清淮一本。
　　清淮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满脸疑惑的看向林玥薇：“母妃，儿臣不知您再说什么。”
　　林贵妃冷笑一声：“不信问他们！”林玥薇抬起细长的手指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位奶娘。
　　两位奶娘神色紧张，却一口咬定林贵妃说的是真的。
　　其中一个奶娘见清淮不信便解释道：“小姐，你的确不是公主，你身上的胎记是夫人特意画上去的，谁曾想到竟和静如公主相同。”
　　秦随风将手中的茶杯在桌上用力一口，茶水四溅，口中低吼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清淮心中一痛，抬头看向坐在最中间的那一个人：“难道连父皇都相信，女儿是骗的你吗？在我进宫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父皇有失散的女儿，更不知道您的女儿身上有胎记，就算我再神通广大我也不可能骗父皇，我和辰大哥早年认识，也就是太子爷，我的事情他都知道，父皇若不相信我，不妨问问他，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不等秦随风开口，林玥薇便已开口：“据本宫所知，太子离开黎家将近十八年，你的事情又岂会都知，今日皇太后，皇上都在，你敢做难道就不敢承认么。”
　　“父皇，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可以不相信你的眼睛，我身上的胎记像是画上去的么，我有记忆起这胎记就有了，我也不知道那两位奶娘为何这么说，可我对天发誓，我扪心无愧。”清淮并不是贪恋荣华富贵，她只是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父亲。”
　　“陛下，方才您也看到了，黎清淮的奶娘都已说了，她身上胎记是黎夫人当年派人画上去的。”林玥薇和奶娘一唱一和势必要将黎清淮推下高坡，让她摔的粉身碎骨，林玥薇势在必得。
　　秦随风紧紧握拳，虽然那奶娘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淮儿说的也未尝不是道理。
　　“皇帝，想不到区区一个黎清淮竟能够欺骗皇室，冒充公主，此人不得不防啊。”一直未说话的皇太后突然开口无疑是给黎清淮致命的一刀。
　　“来人，把黎清淮拉下去暂时关进冷宫，废除公主封号，听候发落。”秦随风为了母亲最终下了这道圣旨。
　　清淮跌落在地，无意中看见林玥薇得意的笑容，她早就知晓是林贵妃有意陷害，收买奶娘故意陷她于不义，好狠的心呢！
　　“皇太后一句话，便能让陛下，下了决心，原来父女之情远不如母子之爱，是我看错了。”她改了口，不再叫那高高在上的中年男子为父皇。
　　秦随风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从门外走来。
　　“慢，不必押我，我自己走。”清淮推开士兵的束缚，走出未央宫，临走之计她丢下一句话：“我不再奢望陛下能够认我，可我做事上无愧于天地，下不愧于父母，绝不会做出欺骗陛下的事情，请皇上明察秋毫，若你们认定我做错了，我不会苟活于世，我会用我的死让天上额母后看看，我所谓的父亲就是那么的冷酷无情，这就是帝王之家。”
　　她不再看秦随风一眼，如果此事揭穿她也不会再认秦随风。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她身后的侍卫向前方的两人行礼，她才回过神来，只见辰玖柒和莫烟钰急匆匆的赶来。
　　她含泪道：“辰大哥，我配不上你。”

　　☆、心灰意冷

　　阳光慢慢穿过窗棱，投射在冷清的殿中，一个素衣女子，跪坐在佛像前，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脸上布满了沧桑和绝望。
　　虽有阳光照耀，但冷宫中依然灰暗，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暂时撑起整个殿中的亮光。
　　她看着游移的光线，轻轻的皱了下眉头，起身对着油灯，吹了一口气，顺时间油灯灭了，袅袅的烟，缓缓上升，宛如不死魂魄、
　　转眼间，清淮住在冷宫已有两日，但对她来说时间仿佛是一月，一年之久。
　　她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更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老天爷竟如此对她，连那所谓的亲生父亲都不认她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她并没有出去，依然如方才那般跪坐在佛像前。
　　“是谁，就在外面说吧。”她不知是何人，她只知道自己只要听就好。
　　“淮妹妹，只要你向皇上，皇太后认个错，我相信他们会放过你的。”烟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几日看着皇太子为清淮的事情伤透了脑子，已经卧床几日，本来强健的身体变得不堪一击，想要救清淮出来，可皇上却偏偏不让。
　　清淮冷笑一声：“认错？”她起身打开了门，看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没有做错，是他们不相信我，皇太后不信我，我并不难过，可是皇上……是他认我的，我并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我又何理由去骗他呢……
　　清淮欲言又止，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淮儿，太子爷也是陛下义子，即便收你这个义女又如何呢？为什么你就那么倔强！你的尊严就那么重要么？”她握住清淮欲要关门的玉手，手中的动作渐渐加重。
　　“尊严？”清淮苦笑一声：“我的尊严早已被人践踏的一文不值，我没有尊严！”她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地。
　　“只要你有一丝希望，就有尊严，你明白吗？”
　　清淮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烟钰关上了大门，身体紧贴着门：“你走，你走，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留在这里，我累了，再也不想管这世间的是是非非。”
　　烟钰并不想放弃，她不想让清淮绝望更不想看到辰玖柒为清淮一天比一天消瘦，她不知道辰玖柒有多爱清淮，甚至因为她而吐血昏倒。
　　“那你知道，就是因为你的倔强，太子爷和陛下闹翻了，他为了你都吐血昏迷了，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着想啊。”烟钰朝着冷宫的正门大喊，每一句都传入了清淮的耳中，身子慢慢滑了下去，她抱着自己的大腿，大声说道：“姐姐，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骗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辩解什么，辰大哥有你照顾，我放心，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烟钰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她离开的那一刻，狂风四起似乎要将冷宫中整个大叔席卷在地，有数不清的灰尘在空中旋转，仿若和风起舞。
　　烟钰来到慈宁宫，跪在皇太后面前：“皇太后，请你放了淮儿。”她不停的磕头，额头上已出现鲜红的血迹，可她并不觉得疼。
　　皇太后心疼的从榻上起身，亲自将烟钰扶起：“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区区黎清淮竟让你如此？她有什么能耐？”
　　“皇太后……”烟钰低吼一声，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淮儿承受过的痛苦，太后不明白更不曾知道，她爱的男人抛弃了她，原以为亲情可以让她弥补一切伤痛，可是又一个重大的打击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失去了一切包括尊严，难道皇太后连她最后的自由都不给她吗？难道她真的一无所有之时，您才高兴吗？”
　　皇太后跌坐在椅子上，想起前几日，清淮那孩子所说的话，的确说到她心坎里去了，或许……
　　烟钰见她不说话，便继续道：“皇太后，太子爷也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您可以接受太子爷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您的亲生孙女呢，她的身世真的很重要么？有一个孙儿承欢膝下这不是很高兴的事情么？”
　　皇太后想起前些日子，钰儿对玖柒的心意，心中便有了主意：“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
　　“什么办法？”
　　“只要你嫁给皇太子，成为太子妃。”皇太后做了决定，神情严肃仿佛谁也不能阻止她的决定。
　　烟钰愣在了当场，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嫁给太子？让淮儿叫我一声姐姐？”
　　皇太后点头：“不错，这件事情，哀家会向皇帝禀明，即日举行婚礼。”

　　☆、活罪难逃

　　冷宫中，清淮一身素衣，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之上，向高座上的中年男人磕了个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垂在了地上。
　　“参见皇上。”淡淡的口吻透露出她的绝望和心寒，她喊了许久的父皇，却突然告知他不是她的父亲，霎那间，她从天堂掉入地狱。
　　她不敢奢望什么，只希望这个曾经是她父皇的人能够听她解释，即便不是亲生女儿又如何，只要他能够心脾气和的跟她说，他相信她没有冒充他的女儿，可是……
　　秦随风蹙了蹙眉头，炯炯有神的龙眼直瞪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这个曾经疼爱过的女儿，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让他不禁又痛又恨。
　　可人证物证都在，他不得不承认相认就是个错误。
　　这些日子他承认和淮儿相认，能够让他从繁忙的公务中得到放松。
　　“我是你的父亲，你忘了么？”他知道她会如何回答，却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清淮连连冷笑，“父亲？”她撑起已经跪麻的双腿，单手在膝盖上轻轻的揉了揉，这些日子她便一直跪在佛像前，别人送进来的吃食，她一口也没吃。
　　身子已是摇摇欲坠仿佛一碰便会倒下。
　　她眼眸空洞，迟迟没有开口，只因在她心里父亲二字，实在如千金之重。
　　她的养父因为她嫁给萧慕尘，而断绝了关系，即便后来有多么关心她，可再也没有先前的感觉了。
　　如今遇见了亲生父亲，她曾天真以为，不会再有灾难发生，原来又是一场梦。
　　“你怎么不说话？”
　　清淮回过神来，水眸也在此时有了焦距，她望向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亲生父亲。
　　“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骗子，一个贪图富贵的骗子，或许我当初就不该进宫，不该与您相认，或许当初我就不该活着，造成今日种种的痛苦，或许死才是我的归宿。”她一连说了三个或许，她早已有必死之心若不是辰大哥救下她，苦苦相劝，她也活不到今日。
　　秦随风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一波未平又是一波，是什么让这个柔弱的女子撑到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皇上，我早已将我的生死置之度外，如果我的欺骗犯了死罪，你必须按律杀了我，我也绝不会苟活于世，我早已做好死的准备，可我求你在我临死之前能让我见见辰大哥，我听说他病了。很严重。”她垂下眼眸泪水滴落在地，此时冷宫很安静，唯有她的哭声穿透整个北院。
　　秦随风起身拂手而去，再也不愿看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摸样，那样只会让他更心疼。
　　临走之计丢下一句话：“你去吧，待太子病好，朕会下旨将莫烟钰嫁给皇太子，她们的婚礼有你亲自操办，你的死罪也免了。”
　　望着秦随风渐渐远去，冷宫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清淮自嘲一笑，心中暗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一生光明磊落，却屡次遭陷害，慕尘不相信我，皇上不相信我，将所有罪责落到我一人身上，凭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怀着不甘走进了太子府，一股药香味扑鼻而来，只见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文太医在玖柒床前来回走动，似乎并没有找出对症之法。
　　瞧见她时，便纷纷行礼：“参见公主。”
　　清淮微福一礼表示回礼：“不要再叫我公主，我的事情全宫上下都知道了，日后各位大人便叫我侧妃娘娘吧，太子如何。”她看了一眼昏迷的辰玖柒，想不到几日不见他竟瘦成这样。
　　文太医轻叹口气，“皇太子劝说陛下未果，一气之下与陛下闹翻，后来莫姑娘便见太子吐血在地，昏迷不醒。”
　　清淮心中一痛，她跪坐在辰玖柒床头，双手覆在他放在被褥外的双手：“你到底要为我做多少才肯罢休，难道你要我对你一生愧疚你才罢休？”
　　她的泪水滴在了辰玖柒的手背上，他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似乎感觉到她的存在。
　　清淮眼前一亮，急忙转身道：“太医，快来看看。”
　　文太医坐在床头，为辰玖柒把脉，眼中的担忧转为喜悦：“恭喜侧妃娘娘，太子已经无碍了，只要醒来就好了。”
　　清淮喜极而泣，握住了他的手：“辰大哥，你听到了没有，你没事了，你会好起来，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不会再离开你，陛下也放了我不是么。”

　　☆、委曲求全

　　辰玖柒见她在身边，仿佛增添了不少力气，他猛然起身抱住了她。
　　“你受苦了，是我没用，没能救你出来。”言语间满是他的自责，他说过要保护她，可是却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害。
　　清淮并没有推开他，她垂在两侧的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辰大哥，我不会再离开你，只要你在这，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辰玖柒本就是因为清淮之事而伤及肺腑，如今见她安然无恙已恢复往日的活力。
　　清淮跪在上，接过圣旨，望着圣旨上的内容，这多么讽刺，让她去伺候即将要嫁进来的新夫人。
　　面对这样的结局，她唯有苦笑，她瘫坐在地不知该如何对辰大哥说，日后又如何面对莫烟钰。
　　“公主，不要这样。”跪在一旁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