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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出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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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男子又问:“往何处?”
  杜小曼开酒楼时,常听客人说各处见闻,听过有个叫南濯的地方,盛产蔬果,民风淳朴,物价不高,有商贩从那里带些易储存的干果之类到杭州卖,利润能翻数十倍。
  琢磨南濯这个名字,杜小曼猜想,应该在西南一带。她沉声道:“南濯。”
  询问她的男子皱了皱眉,打量了她一下:“敝庄近日没有去那里的车辆,但有一趟马车到高州,可巧你赶上了,晌午就走。到那边往南濯去的货商多。”
  杜小曼这辈子第一次听说高州这个地方,但还是装作一脸淡定道:“如此便可。”
  那男子转头唤了一声,“高州一个!”
  杜小曼再沉声问:“车费多少?”
  那男子向某个方向一比:“先过去看,要搭了再谈。”过来一位三十余岁的壮年男子,领着杜小曼穿过人群。
  这间驿馆颇大,竟有几分现代长途汽车站的架势。搭车这块儿,不同方位的马车停在不同的地方,挨挨挤挤都是背着大包小包,脚边堆着箱笼的行客。
  杜小曼被领着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竹篷下。墙边停着一辆硕大的车,一旁的马厩里,几匹枣红色的马在淡定地吃草。
  有几个人坐在竹篷里下棋,引着杜小曼的男子走到棋盘边的一人身边站住:“高州,一个。”
  那人停下手中正在飞的象,瞥了杜小曼一眼。是个六旬左右的老者,干瘦精悍,双目如电,朝杜小曼点头笑了笑,很慈祥和气,指了指一旁的小板凳:“晌午才走,先坐吧。”
  杜小曼抱着包袱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下,抬头看看太阳,目测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她百无聊赖,就瞄向那边的棋摊儿打发时间。
  可惜她不懂象棋,加上棋摊旁围得人多,也看不怎么分明,那几个人都是君子,除了对弈的两个时不时蹦出两个词之外,都不怎么说话。
  杜小曼更寂寞了。
  她打了个呵欠,突然感到有人逼近。她紧张地一回头,是方才领她过来的大汉,递给她一杯茶水:“离晌午还早,小公子喝些水吧。”
  杜小曼道谢接过,大汉转身走开,和另一个白麓山庄弟子站在一起聊天了。
  杜小曼不敢喝别人给的茶水,把茶杯放在旁边的小板凳上。过了一时,那大汉又来了,拿了一盒干果点心。
  杜小曼微有些诧异,白麓山庄这个私驿待遇也太好了吧。她抓了一把干果,下意识地向旁边棚子里看,没人在吃东西。转眼却见大汉拿着盒子走到棋摊儿边,围坐的人都各抓了一把。
  难道这个路线比较远,车费较高,所以福利好点?杜小曼壮胆咬开一颗胡桃,味道挺不错。
  再过了片刻,大汉又来了,这次端了一篓葡萄,先送给棋摊那边,那群人又各自拿了,唯独那老者摆摆手,说吃不了酸。大汉这才端着篓子走到杜小曼跟前,杜小曼拿了两串,大汉还递给她一个小木碟盛着。
  葡萄洗得干干净净,颗颗深紫,又甜又好吃。杜小曼吃着,不由得想,莫非是旁边那下棋的老者比较有来历,自己跟着沾了光?
  吃完葡萄,杜小曼的手有些黏,问棋摊边的人有没有地方洗手,下棋的老者往马厩后的屋角处比了一下。
  杜小曼绕过去,果然发现了一口井,应该是方便饮马用的。井边的桶中还残着半桶水,飘着一个瓢。
  杜小曼遂舀了点水洗手,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一瞥,手一顿。
  一个熟悉的人影在远处与几个白麓山庄弟子说话,赫然是谢况弈的心腹侍从卫棠!
  杜小曼左右四顾,发现没有其他可以遁的路,只得低头浑身僵硬地回到棚子下。卫棠向这边转过身,杜小曼心里再咯噔一下,正在此时,远远突然一声马嘶,起了一阵喧哗。
  一人骑着一匹高大马径直奔入驿馆,几个白麓山庄弟子上前拦住,那人勒住马,仍坐在马上,俯视下方,态度倨傲。
  杜小曼脑中嗡地响了一声。
  那人身上的衣服,赫然是慕王府的家丁制服!
  卫棠已迎了过去:“阁下何人?来此何事?”
  那人傲然道:“吾等奉朝廷之命追查要犯,特来此发放通缉文书。”抬手丢下一个纸卷,“凡有见此女子者,通报或擒拿者皆有重赏!”
  杜小曼暗暗握住了怀中的包袱皮。
  她就知道,这世道谁都不能信,就算宁景徽肯放过她,其他人也不肯。
  她大脑混乱地转着脱身的念头,耳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叹。
  她打了个激灵,猛抬头,发现刚才还在对弈的老者正站在身边。老者负手看了看天:“也快晌午了,先上路罢。”
  杜小曼僵硬地站起身,混在那堆下棋的人中,跟着那些人一起走到墙边,正要登上那辆大车,老者突然转过身,看着杜小曼道:“那个高州的,这边。”
  杜小曼愣了一下,老者走到几步外的另一辆车边。那是一辆小车,一匹矮脚马拉着,老者拍拍马脖子,马轻轻喷了一口气,甩甩尾巴。
  老者又看向杜小曼:“上车。”
  杜小曼再愣了愣,飞快往远处瞥了一眼,卫棠和其他白麓山庄的弟子们还在和慕王府的人对峙,杜小曼赶紧抱着包袱钻进了车,车里堆满了麻袋货物,杜小曼缩到一个大麻袋后,马车开始动了起来,她的心砰砰跳着,马车缓缓前行,似乎出了一个大门,绕上了路,竟然没有人阻拦。
  车速渐渐快,听声音,又出了城门,杜小曼的心里越来越紧张。
  这辆车,真的是到高州的?
  为什么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正暗自忐忑,突然听到老者的声音道:“小姑娘,怎么想起去高州?”
  杜小曼心里一凉,算了算了,反正是祸躲不过,她镇定了一下,道:“我去高州走亲戚。”
  老者呵呵笑了一声:“高州,西北凉寒之地,可不好待啊。”
  西北?杜小曼脱口问:“不是西南么?”
  老者再呵呵笑道:“北。比高州更北,就只有南濯了。边关之地,再北就是胡牧大漠,这时节,离他们迁徙避寒也不远了。”
  有没有搞错?南濯这个名字,不是应该在南方么?
  杜小曼硬着头皮假笑了一声:“南濯这个名字,好像个南方地名呀。”
  老者道:“此地临近大漠,方圆千里都难找到水源,唯独有条河在此城南侧,因此叫南濯。此地在西北最富庶,果蔬长得奇好,那些胡子们多爱滋扰。小姑娘你若一个人,莫去那种地方。保不准哪天就被一个老胡子背到帐篷里做媳妇了。”
  杜小曼只得呵呵假笑:“我,我没想过。”
  那老者一甩鞭子,马车突地停了。
  “小姑娘啊,不管你想不想,老儿我都送不了你到高州,只能带你到此处。”
  杜小曼心里又咯噔一下,慢慢地打起车帘。
  她又在一处荒野,旁边是一座树林。
  老者抬手向林子里一指:“里面有条路,绕过去可到码头搭船,走水路更稳妥些。”
  杜小曼顿时恍然,原来谢夫人传信安排了人照应她。
  她向老者道了声谢,老者摆摆手:“罢了,夫人本让老儿我送你,可少庄主也传了信过来找你。故我只带你这一段儿,算两边都有交待。”跳上马,马车转头奔向官道。
  杜小曼抱着包袱寻思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老者指点的路线走。虽然行动在谢夫人的掌控内,总比在荒野里瞎转悠,找不到路,再被拐卖了强。
  穿行了半个钟头,杜小曼出了树林,原来就是绕着城墙,绕到了城的另一头,不远处就是码头。
  杜小曼正正背后的包袱,融入人流,周围的人突然挤了起来。
  有几个洪亮的声音喝道:“往中间走!往中间走!”“排成细纵列!掏出身份文牒!”“官府缉拿要犯,所有人一律搜身!”……
  杜小曼悄悄踮脚一望,一群衙役打扮的人分成两排,包抄住人群,远远站在一旁观望的,赫然又是一个穿着慕王府制服的人!
  杜小曼往下一蹲,猫腰后退,听得一声厉吼:“那里猫腰要跑的是哪个!”
  幸亏不止她一个人做这个动作。这么多人,难免有几个见官差就心虚的,顿时人群乱起来。
  一堆尖叫、骂娘、“拿下”声中,她左闪右钻,三两个衙役猛地从斜刺里扑来!
  完了!杜小曼在心中哀鸣一声,垂死挣扎地撒腿飞奔。突然,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臂,她眼前一花,一个穿着薄绸长衫的身影斜挡在她面前,刷地张开一柄折扇,望向衙役,语声带笑:“不知我的小厮犯了何错,竟要拿他?”
  杜小曼一时愣怔。护住她的是个陌生的男子,单看背影,穿戴风流,但不算高,只比杜小曼高出了半个头。
  几个衙役停下了脚步,抱一抱拳:“赵公子,我等奉命擒拿要犯,恐有冲撞,赵公子莫怪。”视线瞟向赵公子身后的杜小曼。
  赵公子笑吟吟道:“哦,他是我新收的一个小厮,让他去买些东西,走错路了,得罪了几位。”从袖中摸出一个绿锦小袋,塞进为首的衙役手中,“曹老哥你几位吃些酒压惊。”
  那衙役将小袋收进袖内,笑道:“既然是赵公子的家人,方才是误会了。想来赵公子也不会包庇要犯。”
  赵公子道:“正是,敝宅可就在那里,跑都跑不了,几位老哥不放心,只管来查便是。”
  另一个衙役立刻道:“可不敢,可不敢,咱兄弟几个老粗,怕给公子的宅子沾了俗气。”
  几个衙役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走了。
  杜小曼这才松了口气,低声向那赵公子道:“多谢。”
  斜刺里突然有只手将她轻轻一拧,悄声道:“人还没走远呢。”竟也是女子的声音。
  杜小曼愕然,只见拧她的人也做小厮打扮,但脸庞清秀,竟亦是女扮男装。
  那小厮跟着敲了她头顶一记,粗着喉咙大声说:“淘气,公子让你出来买糕,你倒买到这里来了!快走快走!”
  杜小曼还来不及细看那赵公子,就被几个小厮连推带搡,推进了一乘马车。
  进了车内,杜小曼还有些愣怔,厚实的车帘落下,马车开始前行。杜小曼环视车内,加上刚才拧她的少女,共有三个女孩子,都包着头巾,碧缥白袖半短衫儿,苏青扎脚裤,纱面方口鞋,做小厮打扮,未施粉黛。论相貌,不算美人,一个脸盘儿略方,刚刚拧杜小曼的就是她。另一个眉眼微细,还有一个稍稍有点兔牙,但都是十六七岁年纪,青春年华,自有一股动人的娇俏。
  杜小曼小心翼翼地问:“这是……”
  那个兔牙少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街上恐有耳目,等回了宅子里再说。”
  杜小曼点点头,不再出声。
  河东县不大,马车却走了很久。杜小曼都有些纳闷的时候,听得外面有家仆接车的声音,跟着,马车进了一道门,门扇合拢,车停下,兔牙少女对杜小曼笑了笑:“下车吧。”
  杜小曼下了车,发现这里是处宅院。那三个少女引着她,穿过了几道门,几条廊,院子里静悄悄的,一路没遇到其他人,屋门紧闭,庭院里矮树鲜花绿草芭蕉应有尽有,还挺繁茂。
  到了一间小厅内,三个少女让杜小曼在厅中等一等,往屏风后一绕,都不见了。
  杜小曼左右四望,突然脖子上被人呼地吹了口气。她惊了一跳,猛回身后退,赫然见那赵公子摇着一把折扇,笑吟吟地望着她:“小娘子莫怕。小生赵咸,这厢有礼。”
  杜小曼这才看清楚那赵公子的模样,一张圆胖脸,皮肤细白,长眉细眼,笑眯眯的,看起来挺有亲和力。
  她抱着包袱客气地笑笑:“赵公子你好,我叫杜小曼。”
  赵公子眯起眼,摇了摇头:“不好,不好。”合拢折扇,在手心中敲了敲,“此名粗鄙,匹配不上小娘子的美貌。小娘子这般的佳人,当以鲜花配之,美玉拟之,岂可用俗字?”
  杜小曼心中警铃大作,不好,这个赵公子看起来不对劲啊。
  她僵声道:“公子过誉了。”
  赵公子摇摇扇子:“小娘子不必过谦,你往码头去时,我便留意到你了。”突地欺身上前,扣住杜小曼的手腕。
  杜小曼大惊,想要挣扎,身上竟软绵绵地提不起劲,她奋力想踹,赵公子灵巧避过,吃吃笑着,捉住她的下巴,擦了擦她脸上的黄粉。
  “啧啧,倒是哪个情哥哥对不住了你,逼得你这般的一个可人儿,打扮成粗陋模样,东躲西藏?”
  杜小曼两眼一黑,正要一把抓向赵公子的猪脸,突然一双手拉住了赵公子的手臂。
  “哎呀,公子,你这般打趣,要吓着这位姐姐了。”
  是刚才领杜小曼过来的兔牙少女。
  赵公子松开了杜小曼,转身捏捏少女的下巴:“好娇儿,莫不是你醋了吧。”
  少女啪地拍了一下赵公子的手,嗔道:“原来公子眼里,娇儿就是这样的呀。”
  另一双手拉着杜小曼后退几步,轻笑道:“公子倒不算冤枉她,方才趴在屏风缝里张望,早按捺不住了呢。”是三个少女中,脸盘较方的那位。
  兔牙少女啐道:“窈姐才是最向着公子的那个,天天帮着他欺负我。”
  细眉眼的少女远远站在屏风边,掩口笑道:“小醋坛子真是名副其实了,开口就见酸味儿。罢了,以后我和窈姐都不跟着公子了,专留你一个服侍,可好么?”
  兔牙少女跺脚:“都挤兑我一个,就显着你们不酸了,是吧?”
  方脸少女含笑安抚地拍拍杜小曼:“姐姐莫怕,我们公子,就是这么个风流爱调笑的性子,方才是在和姐姐顽笑呢。姐姐放心,有公子在,官府断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杜小曼心里明白,十有八九,又进了贼窝了。
  咋就这么衰,她也懒得抱怨了。但这赵公子虽不是好东西,他身边的三个少女倒有点争风吃醋,金枝欲孽的意思,说不定能挣扎得一丝生机。
  她遂虚弱道:“我……我其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曾见过像赵公子这样风流的人……我……”
  细眉眼少女道:“看罢公子,你把人家吓得,话都说不好了。要不,还是让窈姐姐先带这位姐姐去歇息。公子看如何?”
  赵公子半揽着兔牙少女,眯眼道:“我媚儿做事,最最周全,先这么办罢。”兔牙少女攥起粉拳,擂了他胸口一下,“果然公子眼中,旁人都是好的。”
  赵公子捉住她的手,捏了捏:“哎呀,我娇儿也好啊,就这股醋里俏,哪个都比不上。香一个,不恼不恼。”吧嗒在兔牙少女的脸上亲了一口。
  杜小曼汗毛倒竖,跟着那个方脸少女绕进了屏风后,只见后墙上还有一扇门。方脸少女带着杜小曼出了小厅,到了另一个独立的小院,进得一间厢房,内里香气扑鼻,熏得杜小曼打了个喷嚏。
  方脸少女温声道:“姐姐就暂时住在此处吧,我叫蝶窈,是公子的侍婢。姐姐有什么想要的,找我或喜媚都可,缠着公子的那个小狐狸叫杏娇,醋劲大些,凡靠近公子的女子,她都要醋一醋,姐姐离她远些便可。”
  杜小曼抱着包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蝶窈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姐姐现下有些怕我们公子,是么?待你和他熟了,只怕天天盼着见他。我们公子啊,可非一般人,能得他青睐的,更是福分。”
  杜小曼道:“呃,其实我挺感谢你们公子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很感谢你们。”
  蝶窈上上下下打量着杜小曼,眼神意味深长:“姐姐能被官府通缉,看来非一般人物。”
  杜小曼装傻:“啊?什么通缉?我是跟了一个人出逃,到了他家,他娘不能容我,又把我赶了出来……”
  蝶窈点点头:“这样啊。”居然也没多往细里追究。
  杜小曼试探问:“姑娘说,赵公子非一般人物,不知到底是……”
  蝶窈神秘一笑:“我们公子,若往浅里说呢,算是个生意人。但往深里说,州府、临郡乃至京城都有我们公子的生意,姐姐看这买卖大不大?”又意味深长瞥了一眼杜小曼,飘然出门。
  杜小曼待在厢房里,寻思逃跑路线,蝶窈过来帮她送了一餐饭,杜小曼尚未想出对策,天已经快黑了,还好那个赵公子一直没过来。
  杜小曼后悔不已,就算被官府抓住,落到慕王府手中,最多就是再度被毒死,也比落在这个赵公子手中强。
  房门又响了两下,几个陌生的婢女抬着一个浴桶进来,福了福身,退出房门。
  杜小曼望着热气蒸腾的浴桶犹豫,突然感到一阵头晕。
  她心里一凉,扶住浴桶,猛掐腿想保持清醒,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倒,朦朦胧胧中,听到房门开合。
  似乎有人在她身边拉扯。
  “……公子不是不……”
  “今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就来了兴致……好娇儿,你帮着爷……明儿专疼你一个……”
  杜小曼想要挣扎起身,却像在梦魇中一样,四肢不受控制,她第一次感受到死灰般的绝望,突然,有刺鼻的腥气弥漫在她身旁。
  杜小曼的人中刺痛,一股辛辣清凉的气味钻入脑子,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像从梦魇中醒来一样,猛地弹起身。
  眼前的一切,却让她以为自己仍在做梦。
  屋门大开,烛光摇曳,昏黄的光芒中,弥漫着腥红。
  血溅在墙上,流淌在地上。赵公子脸向下趴在腥红之中,杏娇、喜媚单膝跪在门旁,蝶窈扶起杜小曼,也向着屋子正中站着的一个女子单膝跪下。
  那女子缓缓开口:“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自责,待回去后,自有奖赏。”摇曳着烛光的微风拂动她的衣袂。这身衣服,杜小曼再熟悉不过。
  蓝袍,拂尘。
  月圣门。
  她转过身,望向杜小曼,柔声开口:“郡主。”
  这张脸,杜小曼更加熟悉——
  绿琉。
  凶案现场,杀人犯、目击群众以及受害者。
  此情此景下,该说点什么呢?杜小曼脑中翻江倒海,嘴里只吐出一个字:“你……”
  绿琉道:“郡主,看来你注定与圣教有缘。”
  杜小曼后退一步:“是月圣门的人总和我有缘。”
  绿琉垂下眼帘,向跪着的三名女子道:“把这里打扫干净。”杜小曼发现,一直温温柔柔的绿琉,其实发号施令时,也挺有派头的。
  她道:“谢谢你救了我……”
  话未落音,绿琉立刻道:“郡主不必和奴婢客气。”
  杜小曼道:“是你别这么客气了啊,自称什么奴婢……你应该很早就加入月圣门了吧。从什么时候……?”
  绿琉又沉默了。
  杜小曼叹了口气,好吧,事关机密,人家肯定不会将老底告诉她。
  蝶窈和杏娇抬走了赵公子的尸首,喜媚打了凉水擦洗地面,一脸淡然,仿佛她擦得不是血,而是一摊普通的水渍。
  绿琉又道:“郡主,经历这许多,你应该知道了男人都是这般的东西。你如果相信他们,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今日若非我圣教的姐妹在,郡主就必然落进此淫贼之手。郡主可知道,此人是谁么?”
  喜媚抬头,嫣然一笑:“定然是不知道,要不然,这位郡主姐姐恐怕是宁愿被官兵抓了,也不肯上此贼的车轿。”
  她手中抓着浸满血的手巾,袖上,衣服上都是血,这么一笑,却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虽然杜小曼猜到这位赵公子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仍忍不住毛骨悚然。
  她强忍着,不能表露,便如她们所愿问:“是什么人?”
  喜媚拧了一把手巾:“这位姐姐既然是郡主,必定养在深闺中,可能没听过此贼的名头——他诨号七星虫,被他奸污过的清白女子不计其数。且此贼最喜好奸淫出家的女子,那些女子受辱后,往往不报官,偷偷寻了自尽。”恨恨将手巾丢进盆中,“他寻上姐姐亦是因为癖好——此贼对穿着男装的女子也十分喜欢。几年前,他开了青楼,买卖做得十分大,但仍难改作恶,他的青楼中,也有许多被他掳来,沦落风尘的女子。”
  杜小曼想起了上次她被拐去的桃花岛。难道也和赵公子有关?此贼确实罪不可赦,千刀万剐也便宜了他。
  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喀嚓了他,还要潜伏在他身边逢迎?
  恐怕另有内情……
  杜小曼懒得细想,只庆幸地长吐了一口气。
  绿琉轻声道:“郡主,我知道,你对圣教有误解,但我们其实只是聚集在一起,保护全天下的女人而已。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我们只能靠自己。”
  杜小曼闭了闭眼,就听见绿琉吐出了那句意料中的话——“郡主,你可愿和奴婢同去圣教?”
  杜小曼知道,肯定跑不掉了。
  绿琉暴露了身份,自己又目击了月圣门的杀人现场,哪一条单列出来,都不可能脱身。
  她道:“贵圣教在杭州,不是被宁景徽……”
  绿琉淡淡道:“圣教蒙劫,许多姊妹早登极乐界,此可能是月神予以圣教的考验。血泪之痕,铭刻圣坛,圣光更洁。”
  宁景徽果然没有端掉她们的窝啊。
  竟然还有闲心折腾无辜群众!啧啧,所谓贤相!
  杜小曼道:“正好,之前在杭州,那位月芹仙姑曾给我一件信物……”
  绿琉截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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