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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绡透-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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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几位少侠清醒过来,陆凛已经到了山下,几人暗呼失了先机,便也急急忙忙的追赶陆凛而去。
  温疑见终于将这事儿糊弄过去了,便打着哈欠回屋补眠去了。昨晚处理一些账务都快熬夜到寅时了,实在有些困乏。
  傍晚的时候,外面打起了旱天雷。夏天总有这样的旱天雷,下不下雨其实都不一定的。
  山雷阵阵,将温疑从睡梦中惊醒。睡太久也不好,反而更没精神。温疑起了身,看了看天色,感觉再睡下去晚上又睡不了了,只得强打起精神,找点事做。
  最近后山竹林里的竹笋冒了头,温疑那日瞧见后便一直惦记着,今日得闲,她便趁着天光还亮,去撬了一些。
  住在山里便是这些方便,食材可谓遍地都是,再加上这里本就是温疑熟悉的环境,寻觅起野食来,便更是容易。
  回去的路途中,又寻到了一些野木耳,温疑便又驻足采摘了些,等到她采摘完,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天空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身处山中时,便会让人觉得,那闷雷声特别响亮。
  温疑蹙着眉头,快步挽回过,心中有些不安,“这样的天气,看上去要下雷雨了啊……”
  夏日的暴雨,总是来得很突然,温疑前脚才刚跨进屋门,后脚一滴滴黄豆大的雨滴,便‘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屋顶。
  雨声伴随着雷声,来得又快又急,瞬间将这世间其他所有的声音,都给掩盖了。
  温疑发呆的看着窗外的大雨,心里想的却是未名山的山况。那一带地势险要,山路陡峭,要想上山,许多时候,都是在悬崖峭壁山攀爬的……也不知这雨,会不会下到那边山里去。


第56章 追妻
  暴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的天空就格外的蓝。
  上午的时候,就陆陆续续回来了四个人,都言因为暴雨,要放弃这次的招比。温疑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见这参比的人一下子就弃赛了一大半,竟然没有什么表示,轻易便让人离去了。
  温疑一上午都有些恍惚,长春长老听闻温疑昨日夜里背了半箩筐的新笋回来,便提了块腊肉悠哉悠哉的上门蹭饭了。
  顺便探探口风。
  温疑自幼研习厨艺,做个笋片抄腊肉自然是简单的,昨日捡的木耳也一并焯了水,调了料来凉拌了一下。
  长春长老美滋滋的去酒窖里找了一坛子酒,坐在桌前自斟自酌的等着上菜了。
  温疑q切着笋片,却有些神不思属,好几次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有一次甚至直接切到了指甲盖儿,她竟也毫无察觉,依旧一刀一刀的切着。
  这切的人没注意,吃的人却格外在意。长春因着有那圣冼国的一道儿遭遇,对于吃食这方面就格外仔细,乍一瞧见菜里半拉指甲盖儿,可差点儿没把他的魂儿给吓掉。
  长春长老魂儿还在,只是他这一抬头,准备询问主厨的时候,却发现这主厨却跟丢了魂儿似的。
  “明夷丫头?”长春长老瞧了眼她端碗的手,才把吊起的心慢慢放了回去。
  “嗯?怎么了?”温疑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那个,你不觉得疼吗?”长春指了指她血液已经凝固的指尖。温疑这才回过神,不可思议的举起手。
  “啊??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哈哈,我就说,就说怎么有点疼呢……”
  长春看着温疑勉强的笑,心里有了猜测,“你不会是在担心吧?”
  “胡说!我没担心!”温疑想也不想的开口反驳了。温疑答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回答得太快,不由得有些懊恼。
  长春也抓住了机会,急忙反问:“那那那,我都还没说你‘担心’的是什么事儿呢,你就急着反驳了,心里想着啥呢?”
  温疑挑了一筷子笋片到长春碗里,“吃你的饭吧,食不言!”
  “啧啧啧,恼羞成怒!”
  “你还吃不吃?”温疑怒目相视。
  “吃吃吃……”
  下午的时候,山里又下了一场雨。这夏季雨季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阵雨,一阵阵的,来得快,去得快,降个温,不算大事儿。
  只是这一阵一阵的雨,却跟愁丝似的,下进了温疑的心里。
  长春长老就跟赖上了温疑似的,赖在明夷的院子吃了午饭不说,整个下午都还围着她转。
  “长春爷爷,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温疑在自己后院儿摘了一些轻轻黄黄的果子,准备用来泡酒。整个下午,温疑都在做一些细细碎碎的小事,因为如果不做点什么,她就有些心神不宁。
  “不做什么,就是来问个明确的答案。”长春老神在在。
  温疑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却也说不出口来。
  答案?她也想问自己一个答案啊……
  最初混沌时,只觉得山庄的日子孤寂得令她心里慌乱。现在想来,是因为一直没能报仇,所以心里惦记着,才有那种心总悬着的感觉。
  她会对陆凛心有埋怨,忘记了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她心有期待。有什么东西,仿佛正渐渐浮出水面,‘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温疑嘴唇开合,有什么话即将要脱口而出,长春安静的等待着,没有打扰她,只能她想清楚,看清楚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不好啦不好啦!”还不等温疑彻底抓住那个头,一阵呼喊声便将那个苗头给摁了下去。
  温疑脑子一抽,就完全想不起刚刚心里那种感觉了……奇怪,她刚刚是感受到了什么来着?
  来的是赵沛儿,匆匆忙忙的,一边跑来一边喊着,山路修葺的症结,落雨天也没什么泥泞,只是难免一些污水溅到裙摆上。温疑见她这般模样,也便不再去追究刚刚所想,而是急忙上前,扶住了气喘吁吁的赵沛儿,“沛儿姐?发生什么事了?”
  “呼呼……那啥,未名山,不是地势陡峭吗,山体,山体坍塌,滑坡了……”
  温疑心里‘咯噔’一声,一种害怕的情绪从胸口的位置开始升腾、蔓延。
  ……
  第二日的时候,又回来了两人退比,这两人皆是衣衫褴褛,上面布满泥泞。
  “二位少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番形容?”
  “那未名山实在是太难攀登了,手脚皆用都难上一寸,再加上下雨湿滑,根本连脚都站不住,所以……所以……”那二人互看一眼,一人上前来解释了一番,就这番说辞,已经让温疑眉头紧皱了,却不想花草的一句话,更是让她心里发紧。
  “我是去过未名山的,就二位这幅模样,怕是就在山脚打了个转吧?”花草是很聪明的人,根据两人离去的时间,加上大雨的耽搁,大致就能算出二人的行程是到了何处的,再加之花草说话向来直接,便有了上面的问话。
  二人被拆穿,男子自尊心受挫,气愤难当,直接便甩手而去了,温疑便是连追问一番陆凛的情况都来不及。
  这样一来,真正还在参加这个招比的,也就只有陆凛一人了。
  等待的时间,是最让人感到煎熬的。温疑对留在温庭的,陆凛的部下明示暗示,想让他们去寻一寻他们少庄主,却不想,这些个部下,肩膀上抗得都是榆木疙瘩,对温疑的话,不为所动,一个劲儿只说,他们只听从陆凛的命令,而陆凛说了,这事儿他们谁都不许干预。
  温疑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制定了那个规则的原因,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难言。
  大雨陆陆续续下了三天,,本该两天就返回的人,却在第三天都没见到踪影。
  第四天的时候,天空终于放晴了,瞧着是不会再下雨的模样。
  众人翘首以盼,等待许久的人,也终于出现在山道儿上。
  温疑先是粗粗看了一眼,确定了那人是陆凛后,才算放下了心来。
  陆凛这一路也是遭了大罪,再是高强的武艺,在面对大自然时,还是显得那么渺小。山体崩塌,泥土夹着石块席卷而来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陆凛的轻功,但人毕竟体力有限,能坚持的时间并不会很长。
  最终,在陆凛完全力竭前,那泥流停了下来,陆凛半截身子被埋在了土里,想起温疑曾经说自己有个亡夫,他倒还有空打趣自己,这算不算从土里挣扎起来都要追妻?
  再从山底上去,又得花很长时间,这也是他花了双倍的时间才采回了足量的未仙花的原因。
  陆凛一身泥泞,干掉的泥块还脱落了一些,丝毫不见往日的清贵,只是背脊依然挺得笔直。
  他背的都不是药娄,那种篓子太小,限制他发挥,干脆背了个巨大的背篓,想着这次应该是稳了。
  陆凛将匡楼递给赵沛儿,等着最后的宣判。温疑依然坐在亭子里,与陆凛隔了一道轻纱。
  但是她能看得见,陆凛的眼睛在发亮。
  其实温疑心里也很开心,这个泥人儿平安的回来了,这个消息竟让她心里微微有些发酸,她想她明白了,那个‘答案’是什么,是给陆凛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因为她,还是很喜欢他的。
  凉亭外,那一帮子温庭的人,脸上也带着欣慰的笑容。
  “咦,你们都在这里啊?”一道疲惫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大家一转身,只见一娃娃脸少年,背着个大背篓不说,一只手里还提拉了个大口袋子。
  不用问,也知道他那背篓了都有什么,他那身后都洒落一些花瓣了。
  场面一时有些静默。
  徐谦见众人不说话,他便转身往花草的院子走去了,他费这么大劲采这些未仙花,可是有原因的。而且他现在累得不行,他有些站不住了,害怕一会儿一个趔趄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
  这么一个插曲,让温疑突然间有了另一个想法,三年青春不能白给呀。
  “咳咳,既然是刚刚那位公子摘采的未仙花更多,那么我认为,这第一是他,大家没意见吧?”
  几位长老都是人精,一听便知道,这是温疑折腾人的招儿。这‘第一’给他,都不是夫婿就选定了他。何况,一开始温疑不就说过了,虽采得多,她就优先考虑嘛,都说只是考虑了。
  这样想罢,一众人带头高呼起来,“好好好,第一就是徐谦小子了!”
  陆凛大概是体力透支得严重了些,把脑力都给透支出去了,竟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只觉得眼前一黑,当时便栽倒了下去。
  场上突然混乱,直到陆凛被带到药庐,花草看过之后,冷冷的答了一句,“死不了,只是内力耗尽,太过疲惫了,精神上被刺激一下就厥过去了,抬走抬走,别搁在这儿。”
  温疑一时不知该哭该笑,这是折腾谁呢?
  ……
  转眼又过去两日。
  陆凛自那日醒来后,便萎靡不振。他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山庄里,杨言月虽然被送走了,但戏班子还在的。后院儿里,他老爹那群女人,见他脸色不好,便换着花样儿的上前来献殷勤,让陆凛烦不胜烦。
  这样烦着烦着,他便开始失眠了。
  陆凛不敢去关注温庭的情况,他害怕听到温疑的婚期。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懦弱,可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多数时间,他都是用行动来表达。而该说的,他也都说过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他有些沮丧的想,他真的遗失了他的珍宝了。
  总是失眠的陆凛,发现酒是一个好东西,虽然第二日醒来头会很痛,还浑身难受,但至少,他夜里能睡了。
  他不知道的是,失眠虽然有得治了,他却又多出个梦游的毛病来。
  ……
  温庭在为温疑准备大婚。
  就像陆凛所说的,他们之间需要全新的开始,不过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竟然没人记得通知准新郎,以至于准新郎现在还处于夜夜买醉的沮丧中。
  温疑在剪窗花,赵沛儿在一旁帮她的忙。灯光将房间照得暖暖的,夜风穿堂而过,给这个夏夜带来丝丝凉爽。温疑的唇角一直上翘着,可见心中喜悦。
  窗框被人敲了敲,温疑抬头望去,就见花草冷着一张脸,趴在窗沿上,“一个人梦游的话,能跑多远?”
  “嗯?”温疑不明所以。
  “啧。”花草嫌弃的挥了挥手,窗户外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是徐谦,他似乎扛着什么东西。
  赵沛儿去帮忙开了门,徐谦扛着那物进来了,两人才看清,这被扛着的,竟然是昏迷的陆凛。
  “你打昏的?”温疑不可置信的望着徐谦,徐谦把人放在一旁软塌上,然后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不会处理梦游的人。”
  梦游?温疑回想起刚刚花草的话,心中惊讶更甚,陆凛梦游游了两个山头?温庭这边还多吊桥悬崖,他是怎么做到的?
  徐谦解释完后,就往门外走,赵沛儿看了看屋里两人,也十分有眼色的离开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温疑和一个被迫入睡的陆凛。
  温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梦游这种病症,也没想通这人又是怎么换上这怪毛病的,她就习惯性的的试了试他的体温,发现他温度挺高的,便打了些井水来,为他擦脸和手。
  随后,她也发现,陆凛一身酒气,该是喝了不少酒。
  “这还没成婚了,我就得伺候起你来了。”温疑嗔到,眼里却没有什么不耐烦。
  “唔。”似乎是听到了温疑的声音,陆凛有了些许反应。
  见陆凛好像是醒了,温疑便笑着说道:“你啊,晚上喝这么多做什么?”
  陆凛睁开眼,见温疑笑着数落他,一时有些懵。反应过来后,便抬起上半身,一把抱住温疑的腰,“明夷……我好想你……”
  温疑愣了愣,发觉他的语调有些奇怪,将人拉起来后,才发现陆凛并没有真的清醒,他闭着眼,痛苦的蹙着眉,长长的睫毛一片湿濡。
  温疑突然懂了,因为很想她,所以梦游也能翻越两个山头,来到这个让他执着的地方。
  “想我来看我不就好了?”温疑何时见过这人这般脆弱的模样,一时也心软得不行。
  “可是,可是你要嫁给别人。”陆凛抽噎了两下,“不要嫁给别人吧?”
  陆凛抬头看她,眼神一片懵懂,完全是酒醉未醒的模样。
  “嫁给别人?”温疑这下总算明白了,陆凛他竟然还以为那天她的那个恶作剧是真的?她嫁给徐谦?怎么可能?
  “我没有要嫁给别人?”温疑轻声解释道,奈何喝醉的人又不可理喻得很,陆凛只一个劲儿的重复一句‘不要嫁给别人’。
  温疑摁了摁额角,头疼。
  “你是真的笨!没有别人!”
  这一句,陆凛又听懂了,只见他愣愣抬起头,眼神发直的盯着温疑淡粉色的唇,“我不信,除非……除非你亲我一下!”
  天知道,要是清醒时候的陆公子,可是万万提不出这样的请求的。
  “这……这……”温疑有些不知所措。
  所谓酒壮怂人胆,便在此刻完美诠释了,陆凛不等她给出答案,便侧头覆上他觊觎已久的那片柔软。
  什么解释,什么真相,都容后再说吧。
  缠绵碾磨,温疑被吻得头晕目眩,恍惚间,她还抽空想了想,要是陆凛一开始就走霸道路线,她大概是真的无法抗拒的吧?唔,不能让他知道呀……


第57章 番外
  安康一家酒楼之下,一个醉鬼歪倒在路边。
  那人蓬头垢面,衣服脏污得都能刮下一层泥垢来,也不知多久没洗,自然也是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了。
  两个路人从酒楼里走出来,一脸兴奋的讨论着轮回山庄与温庭再次结亲的话题。
  “温庭不就一位小姐吗?”
  “是啊,还是那位啊!”
  “又来一次?”
  “人家乐意……”
  路过那醉鬼时,其中一人摸了摸衣兜儿,摸出一个馍馍,然后往那醉鬼抛去。
  云端被一个馍砸中了额头,他掀开眼皮,看了看眼前两人,确定了是谁后,又捡起他面前那馍馍,给那人掷了回去。
  “哎哟,你这难民咋还不识好歹了?”那人怒道,旁边另一人拉住他,一个劲儿说着:“算了算了,人家看着不像乞丐啊。”
  云端冷笑一声,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朝着远方走去。
  身后那两人还在争执,声音若隐若现的传到他耳朵里——
  “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知道他是干嘛的!这世上啊,除死无大事,我好心怕他饿死了,他不领情就算了,摆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呸!”
  云端想,是啊,是他不识好歹。
  可这人世间,百种人,万般苦,谁又真的能理解谁的苦楚呢?
  他前些日子见过陆凛了,对方是来送喜帖的,顺便告知了他误会了这么多年的那个真相。呵,是他不识好歹啊……
  云端提着半坛子酒,酒坛子叮当响,人就晃晃悠悠的往青羽门方向走去。他不是想回家,他只是想去看看他娘了。
  霍岚的墓就在青羽门后山,云端避过众人,踉踉跄跄到了后山。这里就是青羽门禁地了,没人会来打扰他。
  云端的父亲也葬在此处,与霍岚合葬的。
  看着这合为一处的坟包,云端眼眶有些发酸。他摊到在坟前,背靠着墓碑。
  “娘,我来看看你。”说着,他便往嘴里灌了口酒,“爹,你也好啊。”
  “从小我就不听话啊,老是和你们对着干,你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要去做,你们越是希望我做什么,我就偏偏不做。”
  说着,云端脸上浮起了一丝傲色,“我就是想证明给你们看,你按你们安排的路走,我也能做得很好。你们看,我现在把青羽门也维持得很好。”
  云端撑着额头,笑出了声,可那笑声听着听着,便多出了一丝哽咽……到了最后,竟让人分不出,他是在哭还是在笑了。
  等他笑够了,便倚靠着目标,闭上了眼。
  又是许久过后,他眼里落下泪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以前不懂得珍惜,也不曾想过,这辈子会如此深爱和后悔过的。
  心里像破了个洞,正泊泊的流血,止不住的血,止不住的疼,住不住的泪。
  ……
  半坛子酒不算多,可对于一个本就是多日酗酒的人来说,已经足够醉倒了。
  那天好像是个晴朗的日子,路边开着淡黄色的小花。云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是淡黄色的小花,他只记得,印象里,那个病弱的小姑娘很喜欢。
  对了!明夷!
  云端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屋门,便见那尚且稚幼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笑得甜蜜的唤他‘云端哥哥’。
  云端一阵恍惚,再回神时,他面前站着的,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那姑娘穿着艳色的嫁衣,正眉目含情的望着他。
  他满心欢喜的牵起红绸,红绸另一端,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周围的环境一片嘈杂,似乎是宾客们的祝福声。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与温疑拜堂成亲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
  “饮酒过多,烈酒中毒了,这一碗,灌下去,催吐出来就好。”耳边不再嘈杂,只有一个声音,在嘱咐着什么。
  接着,云端便感觉自己被人托了起来,嘴里强行灌进一碗腥臭难闻的东西。那碗东西下肚后,不消片刻,他的胃部便开始有了剧烈的反应。
  “呕……”随着胃里的秽物吐出,云端的神志也慢慢回笼。
  “门主,你可算醒了!”
  云端神情恍惚的望着头顶的帷幔,失神的想,为何叫醒我呢?
  ——不是梦该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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