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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天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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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问:“你们都觉得白泽那么好吗?”
  秋雨和冬雪不约而同道:“当然好。”
  不等沐萦之追问,冬雪便欢喜地说起来,“白将军相貌堂堂,又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当然好。”
  秋雨突然想起上次沐萦之询问她们是否愿意侍奉白泽的事,收了声默默站着。
  只有冬雪继续道:“我从前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姑娘夫君,直到我看到白将军,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天造地设的说法,我觉得皇上真的英明,他一定也是看到了白将军,觉得白将军跟姑娘般配才赐婚的。”
  沐萦之腹诽,皇帝才不想给自己和白泽赐婚呢!
  见冬雪说的话并未惹得沐萦之不开心,秋雨这才大着胆子说起来,“对,姑娘跟白将军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沐萦之迟疑过后,终是问了出来:“那,若是裴云修呢?裴云修和白泽比,哪个更好?”
  “当然是白将军。”冬雪和秋雨不假思索的说。
  冬雪说完,又补了一句:“裴公子的相貌也是极好的,可我觉得,一个男子不能只有相貌,要像白将军一样,顶天立地、建功立业,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沐萦之心下微微怅然。
  连身边的丫鬟都能瞧出裴云修空有相貌,怎么上一世她就瞧不出呢?
  “姑娘,你不会嫌我胡说八道吧?”见沐萦之眉宇间有些忧愁,冬雪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其实,沐萦之从前对裴云修的心思身边的丫鬟都是知道的。
  只是主子喜欢谁不喜欢谁,哪里轮得到她们干涉。
  春夏秋冬都在私底下猜测,姑娘在赐婚后经常发呆,应当还是因为裴公子。
  两家都快定亲了,突然来了这么个赐婚,姑娘心里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常事。但在她们心里,都觉得白泽比裴云修好。
  “当然不会,找你们聊天自然是想听真话。”
  冬雪听了沐萦之的肯定,这才放心地笑起来,又继续说道:“从前跟姑娘一起听《红鬃烈马》这出戏的时候,看到那些戏子演的薛平贵,总为王宝钏不值,好好一个官家姑娘,怎么为了那样一个人苦守寒窑十八年,如今见了白将军我才算是明白了,那薛平贵定是同白将军一样的神仙人物,所以王宝钏才会一直等下去。”
  “不错,”秋雨赞同地点头,“往常觉得那些戏子长得俊俏,唱的也好,可哪里演得出真正的大将军的风度。”
  王宝钏跟沐萦之一样都是宰相之女,她不顾父母意愿下嫁薛平贵,在薛平贵参军后苦守寒窑十八年。
  沐萦之想,哪怕白泽不喜欢她,到底还不至于让她苦守寒窑,住在这富丽堂皇的将军府中,总比王宝钏强上了许多。
  主仆三人就这么聊着,正好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戌时。
  屋子外面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沐萦之心中一紧,很快便听到守在外面的人通传道:“夫人,将军到了。”
  按着规矩,新娘子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因此外头的人通传后,等了片刻,方才将门打开。
  一身喜服的白泽当先走了进来,身后捧着喜盘喜盆的丫鬟鱼贯而入,有的端着合卺酒,有的端着喜棍。
  全福夫人正要上前说吉祥话,白泽忽然开了口:“诸位都忙了一天,该是劳累了,你们把东西放下便出去吧。”
  话音一落,屋子里众人脸上的笑意都僵了一下,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沐萦之亦愣了下,旋即恍然。
  白泽本是不愿意娶她的,在众人前的婚仪碍于天威他都做到了,但如今进了洞房,那些该省下的仪式,他自然是一个都不愿意再做了。
  到底是全福夫人见多识广,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都出去,把洞房留给将军和夫人吧。”
  “恭贺将军和夫人缔结良缘,祝将军和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众人齐声恭贺过后,依照白泽的吩咐将东西放在桌上,依次出了房间。
  冬雪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她看着端坐在榻上的沐萦之和站在塌前的白泽,宛如一对璧人,笑着将房门带上。
  喀嚓。
  房门关紧了。
  屋子里只剩下沐萦之和白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沐萦之始终低着头,只看得到白泽的那双黑色的靴子。
  他就这么打算站一宿吗?
  这个念头刚一蹦出来,那双靴子忽然就从眼前消失,走向别处去了。
  沐萦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成亲之前,她总是担心洞房之夜,白泽会过于粗暴,又或者发现她是石女,勃然大怒。
  但她从没想过,白泽根本就不想碰她。
  然而片刻后白泽又走回了塌前,沐萦之惊愕着抬起头,白泽正好拿着喜棍,将她那块天蚕冰丝的纱质盖头轻轻挑起。
  随着这纱幔除去,沐萦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的脸。
  她发现白泽的五官并不比裴云修差,甚至比裴云修还要生得好,尤其是那双眼睛。但他此刻的眼神与往常的凛冽不太一样。
  他的目光很平静,像风轻云淡的湖面,湖中的水轻轻流泻,扫落在沐萦之身上,宛如春夜小雨。
  “夫人,我们该饮合卺酒了。”白泽轻声道。
  沐萦之这才回过神,慌忙地低下头。
  她一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的,前世第一次见面是如此,今生也是如此。
  他的眼睛仿佛一个漩涡,总是有一股力量,拼命地将沐萦之拉进去。
  就比如,她刚才的不慎。
  白泽两手各拿着一半葫芦,递了一只到沐萦之手上。
  葫芦里盛了酒水,两个葫芦瓢用红色的细线连着。
  沐萦之正欲饮下,又听到白泽说:“等等。”
  白泽握住了沐萦之捧着葫芦的手,将他的那一半葫芦里的酒往沐萦之的葫芦里倒了一点,从再从沐萦之的葫芦里往自己的葫芦杯里倒回了一些。
  他的手掌很大,因为他出身农家,又常年习武,手掌十分粗粝。
  沐萦之细腻的小手被他抓住,顿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我们老家那边的合卺酒,都是要将两边的酒混合在一起,才算合卺。”白泽道。
  沐萦之仍是不敢看他,低头“嗯”一声,同他一起将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极少饮酒,偶尔会用一些果酒。
  葫芦里装的是宫中御赐的贡酒,酒香四溢,但装酒的葫芦是苦葫芦,一苦一甜,正合了沐萦之心中滋味。
  她看着白泽接过她手中的空葫芦,再次起身离开,走到了那架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后面去。
  他在做什么?
  更衣么?
  沐萦之的心跳得极快。
  孙氏昨天捧了一堆册子到她房中,教她如何侍奉夫君,她前世便看过,随意一翻便扔到一旁。
  也不知道白泽有没有翻那样的册子。
  或者说,他在外行军的时候,早已行过了那事。毕竟在军中,有专司为军士纾解的女子。
  不过,沐萦之总觉得,像白泽那样的人,已有钟情之人,便不会再随意行事。
  一转念,又觉得好笑,明明她只与白泽说过寥寥数语,哪里就能了解他的为人了?指不定他就是风流成性,贪图美色。
  这个念头一出,沐萦之的心绪更乱。
  先前觉得白泽因为对沐静佳痴情,不愿与她喝合卺酒,但现在,盖头揭了,酒也喝了。
  洞房花烛夜剩下的仪程只剩下周公之礼。
  沐萦之有自知之明。
  她的相貌,她的姿色,对男人来说,是不可阻挡的诱惑。
  现在看来,白泽虽然心不在她这里,但总还是会对她行夫妻之实。
  沐萦之望过去,透过喜烛的光,可以看到屏风后晃动的身影。
  的确是在更衣。
  他……
  沐萦之此刻的脑中,想到的便是昨日孙氏给她的册子。
  她当真只是随手翻了一下,但里面的有一幅图印象十分的深刻。
  凉亭之中,女子抱着柱子站着,男子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的后背抬了起来。
  画中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旁边一行小字注解:猿博,状如猿之搏戏,男担其股膝使臀背俱举而交,女情欣喜,神形皆乐而男不泄,则可百病不生。
  那画中男子,身形伟岸,沐萦之当时看了,便觉得像是画的白泽,如今看着屏风后的身影,越想越觉得相似,脸庞亦如发烧了一般烫起来。
  她到底在想什么?男女之间,若无真情,即使欢好,又怎会真心愉悦?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屏风后的白泽终于走了出来。
  他已经将喜服褪下,换上了单薄的寝衣。
  许是礼部的人没量好他的尺寸,那身寝衣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有点紧绷,露出了他隐藏的线条。
  那个身形,愈发像画册中的男子。
  沐萦之垂眸不语。
  迟疑中,白泽醇厚的声音响起。
  “你的凤冠霞帔看起来有些重,要我帮你褪下吗?”


第24章 
  “不必,”沐萦之本能地答道,只觉得身上每一处地方都警醒起来,生怕白泽下一刻就会伸手来“帮忙”。
  她低声道:“不必劳烦将军了,我自己来。”
  沐萦之站起身,也像白泽那般,走到那架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的背后。
  屏风后面是衣柜和妆台。
  沐萦之坐在妆台前,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她从来没有自己动手更过衣,也没有自己动手卸过妆,更没有自己给自己解过发髻,何况还是今日这样繁复的发髻。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实不知该如何下手。
  犹豫再三,她决意先把头面取下来,往常春晴她们也是这样的。
  沐萦之顺利取下了最沉的那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轻快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她又去取红宝石耳坠,然而一用力,耳洞那里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嘶!”沐萦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白泽隔着屏风问。
  沐萦之摸着发红的耳朵,终是决定放弃,“烦请将军请我的丫鬟进来。”
  “好。”
  片刻后,秋雨和冬雪就走了进来。
  一见沐萦之端坐在妆镜前,便知怎么回事。
  “姑娘,要伺候沐浴吗?”往常沐萦之入睡前,总要泡一个花瓣浴或者牛乳浴。
  “不必了,洗把脸就行。”沐萦之斩钉截铁道。
  怎么可能在这房中沐浴?
  “是。”
  当下冬雪就去打了盆水,帮沐萦之净面,秋雨则熟练地将沐萦之的发髻散开。
  等理好妆发,冬雪将寝衣奉上,为她更衣。
  沐萦之的寝衣与白泽的寝衣是同一匹云锦做的,等她换上之后,才明白并非礼部的人弄错了白泽的尺寸,而是这寝衣本就是做得贴身。沐萦之身姿极为纤弱,平时穿别的衣裳空落落的,这寝衣却如贴在她的身上一般,将她的线条和盘托出。
  沐萦之不必看镜子,便已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记得我的箱笼里带了寝衣,你们把那件取出来,给我换上。”
  冬雪和秋雨相视一笑,竟敢不答她的话,径直出了屋子,将房门重新合上。
  洞房里又只剩下沐萦之和白泽二人。
  沐萦之独自坐在屏风后面,踟蹰着不敢擅动。
  六月已入夏,但夜间风凉,寝衣轻薄,沐萦之坐在那里,身上冷飕飕的。
  今日一早就醒来,片刻不得松弛,到了这个时辰,她恨不能钻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可偏偏,白泽像一堵墙一样坐在榻边。
  沉默了许久,白泽先开了口。
  “夫人,你换好了吗?”
  “我……”
  想说没换好,但丫鬟都退出门许久了,再说没换好,岂不是掩耳盗铃?
  沐萦之正在酝酿着措辞,屏风那边的白泽似乎沉沉叹了口气。
  “你不必害怕,你不愿意做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踏进洞房之后,他们互相都在客套着,将这出洞房花烛夜扮演得很好。
  但白泽一句话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他的声音凉如水,一滴一滴落在沐萦之心上。
  一时之间,她胸口仿佛堵了千言万语,想说的话太多,竟不知该从哪一句说起。
  是啊,他们俩都不愿意做的事,怎么会发生呢?
  是沐萦之庸人自扰了。
  顿了许久,方才平静地回了一句。
  “多谢将军体谅。”
  白泽站起身,从榻上拿了一个枕头,径直走到窗边的紫檀木美人榻上,将枕头往上一扔,便躺了上去。
  他果真是无意洞房的。
  沐萦之如释重负。
  见白泽已经躺下,她终于绕出屏风,如愿以偿的钻进了被窝里。
  云锦织成的锦被轻盈柔和,帐顶绣着盛放的百合,处处透着用心和喜庆。
  沐萦之刚刚还觉得困倦极了,这会儿躺下了,怎么都睡不着。
  她将被子往头顶拉了拉,只把眼睛露在外面,扔了一丝余光到美人榻那边。
  这一望,顿时觉得好笑。
  那美人榻本是为女主人准备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倚坐在上面,白泽身材高大,小小的一个美人榻根本不够他睡。他的头枕在枕头上面,脚伸直后比美人榻整整长出一截。
  他上身平躺着,两条腿放在美人榻的扶手上,那模样不像在睡觉,反而像在练功。
  自讨苦吃!
  不知为什么,沐萦之心里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她转过身,背对着白泽,闭上眼睛想睡,翻来覆去纠结了一阵,终是开了口。
  “将军,你睡了吗?”
  美人榻那边很快传来了回音。
  “没有。”
  原来他也没睡。
  沐萦之依旧躺着,直直望着帐子顶的百合花,道:“那美人榻对你来说太小了些,不如我们换一下,我睡美人榻,你到这边来。”既是要合伙演一出赐婚的好戏,她与白泽之间友好些,日子便会好过一点。
  “不用了,这么躺着,我觉得很舒服。”
  “舒服?”沐萦之难以置信。
  “我不是客气,这个地方对我来说的确非常舒适。从前我在北疆的时候,还在树上睡过好几夜。”
  “树上?”
  “嗯,碗口大的树枝,树皮都干了,被太阳晒干了,手一碰就会划出血,我在树枝上坐着睡一夜,早上跳下去的时候连铠甲都被磨破了。”
  “为什么要在树上睡?”沐萦之问。
  “那时候我是军中的斥候,须在远离军营的地方留意周遭的情况。当时那座山上虫蚁极多,还多是毒虫毒蚁,没办法,我只能在树上睡。”
  白泽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但战场的残酷沐萦之无法想象。
  她读过边塞诗,里面有将军白发征夫泪的悲凉,也有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遗恨。她也读过孙子兵法,知道三十六计。但她不知道原来做将军的人,还要为了躲避毒虫毒蚁在树上睡觉。
  树皮真是很硬的。
  沐萦之曾经在院子里被桃树挂了下,当下手指便破了皮。
  想想这些,想想白泽的说的话,她忽然觉得虽然她跟白泽躺在一个屋子里,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十万八千里。
  “你要被子吗?方才我看见衣柜里还有一床蚕丝被。”
  “不用了,我还热着呢!”
  沐萦之自己无话可说了。
  过了一会儿,又听得白泽道:“早些睡下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
  “睡不着。”沐萦之实话实说。
  “他们都说你身子弱,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这么精神。”
  这可是她和他的新婚之夜,她哪里能睡得着?
  但这话也不能对白泽明说。
  “往日我睡前,都会喝一碗安神汤,大约是因为今晚没喝,所以睡不着罢。”
  沐萦之的话音一落,便听到白泽翻身落地的声音。
  “怎么了?”沐萦之望着他。
  他径直出了门,片刻后,便听到他吩咐冬雪去煮安神汤。
  “你的丫鬟说,要熬半个时辰。”
  “多谢将军。”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方才与白泽的一番攀谈,虽然都是闲聊,但她觉得,白泽至少是一个坦荡的人。
  她与他,往后相敬如宾也好,相敬如冰也罢,总不会闹得难堪。
  白泽回了屋,重新躺在美人榻上,他面朝着里边,只拿背对着沐萦之。
  沐萦之轻轻抿唇,也翻过身,拿背对着他。
  “夫人,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
  “什么事?”
  “我进京之后,陛下便派人去我家乡将我的家人接来。算着时间,再有半个月,他们就该到了。等他们到了京城,会住进将军府。你会介意吗?”
  介意?她如何介意?
  “这里是将军府,将军的家人,自然是住在这里。”
  白泽见她首肯,如释重负一般,又道:“我不通内宅之务,烦请夫人安排一二。”
  “我记得公公已经过世了?”
  “嗯,我爹早年当船工的时候落水,被水草缠住淹死了,我娘是个寡妇,一个人拉扯着我们兄妹三人和小叔。”
  “小叔?”
  “我小叔只比我大五岁,”谈起家里的人,白泽的语气明显松了许多,“说是叔叔,其实我俩的感情跟兄弟俩差不多。”
  “婆母一人带你们,应当很辛苦吧?”
  “是的,娘一个寡妇,为了养大我们几人在乡里吃了许多苦。也是因为这个,她的性子被磨得十分泼辣,也很倔强,认准的死理,谁劝都不听。”
  便是京中贵妇,一旦丧夫,日子就难过了,何况是个村妇?白泽的娘,只怕不止受人白眼,还受尽了欺凌。
  不然,白泽此时的声音,不会这样柔软。
  沐萦之想了想,“既如此,等婆母到了京城,我把思慕斋让给她住。”
  “那倒不必,思慕斋你住着便是,我娘不在乎这些。我娘是个很善良的人,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若她来时有什么言语冲撞,你不要生气。”
  “将军何出此言?婆母是长辈,我自会以礼待之。”
  这话沐萦之说得有所保留。
  若婆婆真如白泽所言,是个善良的妇人,那即便粗俗些,也没什么不可忍耐的。但若她跟南安侯夫人一般,是佛口蛇心之人,那沐萦之自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除了娘和小叔,我还有两个妹妹,玲儿十五,珍儿十三,她们俩都是好性子的姑娘,等她们见了夫人,一定很想亲近。”
  “这次来的,就他们四人?”
  “嗯。”
  “既如此,西路正好有三进院子,两位妹妹住最里面那一进,婆婆住中间那一进,叔父住在最外的那一进。将军意下如何?”其实沐萦之这个安排她有私心,思慕斋在东路,白家的人住在西路,即便他们难以相处,到底眼不见为净。
  “如此甚好。他们初入京城,许多礼节不通,到时候,还要麻烦夫人指点一二。”
  白泽那两个妹妹已到议婚的年纪。以白泽如今的身份,即便在乡间有中意的,定然也做不得数了。白泽在京里没有人脉,婆婆来了京城亦是睁眼瞎,少不得还要沐萦之来操持这些事。
  沐萦之今夜才刚刚过门,就要开始给未来的小姑子操持婚事。
  正在头皮发麻,冬雪在外面叩了门:“将军,夫人的安神汤熬好了。”
  沐萦之支着身子坐起来,白泽早已跨步到了门口,从冬雪手中接过托盘。
  冬雪转身,又将房门带上。
  这丫头,怎地今日这么喜欢关门?
  沐萦之心中一阵腹诽,眼见得白泽端了药,走到自己身边。
  “夫人,安神汤。”
  平常沐萦之饮安神汤,都是丫鬟一勺一勺的喂,但面对白泽,她自不会让白泽来喂。
  “多谢。”沐萦之伸手接过汤盅。
  喝汤而已,她岂能不会?大不了一顿牛饮!
  沐萦之捧着汤盅,只觉得汤盅有些烫手。
  白泽的手上全是老茧,端这汤盅毫无感觉。可汤盅落在细皮嫩肉的沐萦之手上,就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
  “夫人?”白泽察觉到沐萦之的神色有些异样,弯下腰探究的看。
  沐萦之捧着汤盅,感觉烫得受不住了,手腕子一抖,满满的一盅安神汤就全洒在了白泽的腰间。
  寝衣的料子是最轻薄的绸缎,吸水极强,汤汁泼洒上去,便迅速的蔓延开来,瞬间就湿了一许多,绸缎紧紧地贴在白泽身上。
  “将军,没事吧?”沐萦之吓了一跳,想去看看他有没有被烫着。
  然而这一看,她便呆住了。
  寝衣一湿,白泽身上所有的秘密便暴露无遗。
  有一个地方,威风凛凛,正对着沐萦之。


第25章 
  沐萦之望着那里,一时呆愣,待她反应过来时,飞快地转过身躺下,拿锦被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颗心高高悬起,怦,怦,怦。
  有一点害怕。
  明知白泽不会做出什么兽性大发之事,但心里就是很虚。
  毕竟……
  身后响起脚步声,沐萦之竖起耳朵,听着白泽渐渐走远,没多时,又听见了窸窸窣窣的水声。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房间里一直备着水,原是留着给新郎新娘完事后用的。
  饶是如此,沐萦之的心依旧怦怦直跳。
  她不是未经事的小姑娘,上辈子与裴云修虽未成事,但肌肤相亲是有的。
  可是方才那情景……
  沐萦之忍不住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只觉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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