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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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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妪……”乐宁朦不由得眼睛一润,再次唤了一声。
在陈妪不解的目光注视中,乐宁朦突地握起了她的手,掐了又掐,掐了又掐,直掐得陈妪一脸茫然,痛哭流涕,才笑盈盈的道了一声:“无事,我只是想唤唤你!”
陈妪吃痛之下,表情更是一呆,转眼,竟看到女郎的眼中有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
那是喜极而泣的泪!
她重生了!她竟然真的又重生了!定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才会给了她这次重生扳回一局的机会吗?
乐宁朦想着,忽地转向陈妪肃声问:“妪,现在京洛是什么局势?”
不知道女郎为什么会突然问起京洛局势的陈妪神情又是愕然一愣,立将求解的目光投向了郎主从京洛派来的一名中年汉子身上,那中年汉子也是个精明的,连忙会意的向乐宁朦答道:“女郎,如今京洛一片繁华大好,有贾后及鲁国公辅政,许多奸侫皆已伏诛,百姓可安享太平!”
贾后和鲁国公,那个素爱与名士遣词共赏、豪奢比富的鲁国公贾谧?
乐宁朦的唇角边不由得弯起一抹讽刺的笑,又问:“我父亲现在朝中担任何职?”
汉子顺口答道:“太子舍人!”
太子舍人?她父亲现在还只是太子舍人,也就是说,现在太子还在,八王的争权之战还未开始,而当今天子暗弱无能,正是贾氏外戚专权,总揽朝政的时候。
“南风起兮吹长沙,遥望鲁国何嵯峨,千岁髑髅生齿牙。”唱的便是贾后及她的侄儿鲁国公如何残害皇子皇孙,权倾朝野,屠戮忠良。
这中年汉子所说的奸侫伏诛大概便是指被贾后借刀杀人用以灭掉了权臣卫伯玉及汝南王司马亮的楚王司马玮吧?
可要说奸侫,这晋室朝廷之中,又有谁能比得过贾后及其她的椒房之亲鲁国公当之无愧呢?
一个丑婆娘竟然也能祸乱朝政,真是大煞风景,严重破坏当今风流雅致的社会风尚!
在心中暗骂了这一句后,乐宁朦不自禁的望了望这广袤无垠湛蓝如洗的碧空,看着看着她便笑了起来,自从她嫁与城都王去了邺城之后,这洛阳的天空有多久没有再见过了,想不到她竟然又回来了!
我又回来了!
果然大道并非无情,人生还是充满阳光和奇迹,既然上天予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必要好好的活,好好的活,好好的活着去虐死那群渣渣,方能对得起姐这开挂的人生!
就在她唇角弯起,无限憧憬着美好未来时,突地一阵凌乱又急促的马蹄声从右侧传了来,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喝道:“站住!站住!停下马车!”
与此同时,左前方也有三四个身着奇装异服挥舞着大刀的粗汉策马飞驰而来,一共十来个大汉瞬间将她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一名壮汉长相十分独特,刀疤鲜明,独眼威慑。
那独眼龙十分夸张的喊着:“停下来,都给我停下来,本大爷是来抢劫的,所有财物与女人全部留下,剩下的人全部给大爷我滚蛋!”
一句抢劫吓得几个护送她的壮汉一轰而散,陈妪也哆嗦着紧紧的攥住了乐宁朦的手,一副吾命休矣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唯有乐宁朦好似充耳不闻的保持四十五度角的望天,纹丝不动,只是刚刚扬起的那一抹喜不自禁的微笑慢慢的、慢慢的收了起来!
(靠!你抢个劫有必要喊这么大声吗?
谁特么的说重生之后就一定能掌控一切的,都不留给我一丁点的反应时间,还叫我怎么先发制人?)
☆、第002章 倒霉的劫匪
这厢乐宁朦还在悲凉的抬首望天,那厢独眼龙彪汉已开始嗷嗷大叫:“你你,就是说你,快点把脸转过来,让本大爷瞧瞧你长什么模样……喂喂,你个小娘们到底在天上看什么?这天上有大爷我好看吗?”
完全没有注意到乐宁朦一只手正在拉扯马车顶上的一只银钩,嚷了半天的劫匪发现那站在马车上的小姑子跟耳聋了似的毫不理睬,顿时火大的就要提步向前狼扑过去。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快点下马车,来给本大爷我尝尝鲜!”
就在这时,耳边竟传来一清脆亮丽的女孩子声音喊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搜出来孝敬这位大爷!”
声音竟然比他还大!
几个匪徒吓了一跳,齐刷刷的寻声望去,竟骇然的发现刚才那句话不正是出自这傻愣愣呆了半天的小姑子之口吗?
而那马车后侧几个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的大汉哪里还有半分思考的时间,手脚并用的将身上的银子全部搜了出来,秽物一般的抛向了那几名劫匪!
与此同时,乐宁朦在自己身上搜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干净的什么都没有,最后只好将束发的簪子给取了下来,一看是木质的,自己也感觉蛮不好意思的对那独眼龙说道:“您看,我全身上下能看得过去的也就这支簪子了,我也挺不好意思拿来孝敬大爷您的,看在我这些仆人将全身的家当都奉献给您的份上,您就放了我们吧!再说了,我年纪小,今年还不满十二岁呢,您别告诉我您对我这样的童女感兴趣,那我就真是没什么可说的呢?”
几个收了地上银子的匪徒面面相觑,神情错愕的静了半响后,蓦地发出一阵忍俊不禁的喷笑。
“小姑子恁地有意思!”
“虽然年纪小还没有完全长开,但眉清目秀灵气逼人的,长大了定是个色内媚鲜的尤物!”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令得独眼龙那肿眼泡的眼里里顿时闪出垂涎三尺的精光!
“想不到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子还有如此秀色,本大爷也不虚此行!你说对了,大爷我就是对你这样的童女感兴趣!”
提着大刀的独眼龙彪汉一声狰狞淫邪的大笑,蓄势待发的就要做一个标准的狼扑姿势,谁知乐宁朦又大喊了一声“停停停!”,可怜兮兮的说道:“大爷请留步,我我……我也知道食色性也乃人之天性,不过时人不都讲究风雅么?您也看得出来,我年纪小,脸皮溥,什么也不懂,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我也害羞,如果你真想那个啥什么的,不如先将你这群小啰罗都赶远一点,大爷您一个到车里来,我们再……那个啥,好么?”
看着小姑子泪盈于睫,炫然欲泣,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之色,独眼龙彪汉顿时保护弱小的雄心壮起,他大手一挥,立马对着几个跟在身后的匪徒一声厉喝:“听见没有!还不快给我滚蛋!”
“大……大哥,不给兄弟们分一杯羹么?”
一个匪徒颤巍巍的说道,话还未完,就迎上了独眼龙那只肿眼泡凶狠瞪回来的绿光。
几个匪徒再也不敢吱声,立马抱头滚到了一边。
独眼龙哈哈大笑的扔了大刀,一边手忙脚乱的脱着裤子一边向乐宁朦走了过来,陈妪几乎吓晕死了过去,嘴里一直念叨着:“女郎,女郎,怎么办?”
而就在她眼睛刚闭上的一刻,耳边陡地响起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
晕死过去的陈妪再次又给吓醒了过来,抬首一看,竟见那独眼龙彪汉双手紧紧的护着下体,一张狰狞的刀疤脸以不可思议的程度扭曲,而他的下体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明晃晃的银钩,那银钩深中其要害,鲜血淋淋!
陈妪惊得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又啼笑皆非惊恐万分的看向了自家女郎,只见自家女郎一副傻天真的看着独眼鲜血喷涌的下体,笑嘻嘻的说道:“师傅曾经教过我打蛇要打七寸,我估摸着男人的七寸大概就在这里,也不知道对不对?”
“大爷,您爽不?”
此时的独眼龙彪汉别说是爽了,那表情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然而在他还来不及回答女郎的话时,没想到女郎又飞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大汉给踢了下去!
“爽了,就给我在一边快活去!”她道。
几个抱头歪在一旁的匪徒弟闻声立马精神抖搂,回过头来看到大汉下体上白晃晃的银钩,一个个目瞪口呆,作惊恐万分状。
这时,陈妪又听得女郎一声叫唤:“妪,快到车里去!”
“是!”
想也不想的答了一声,陈妪立刻钻进了车里,下一瞬,马车便以乘风破浪之势飞奔了起来,身后传来几个大汉的叫喊声以及那独眼龙凄厉厉的哭嚎!
陈妪见赶马车的人竟然是女郎,错愕之余又问了一句:“女郎,那几个汉子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了!”
“可他们是郎主派来保护女郎的!”
“妪,您真会说笑话?保护我的人怎么会在看到劫匪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逃命呢?”
陈妪的脸色不禁一红,心中也是无奈感伤,这几个汉子一路上的敷衍了事和不耐烦,她不是不知道,可也没想到,即使塞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是没有笼络到他们的心。
也不知女郎回去以后,能不能得到郎主的重视,于婚事上有个好的归宿?
而此时的乐宁朦的心中只有讥嘲的冷笑,前世她在回归父族的途中也一样遇到过劫匪,那劫匪在抢光了她身上所有财物之后,便欲对她行不轨之事,虽然她最终被一世家郎君所救,可毕竟于名誉上有失,等回到父族之后,她的这些事情竟然很快就被人传了出去,而那个被大名士称赞为“披云雾而睹青天,高天澄澈”可与瑯琊王夷甫比肩的父亲,也因为羞于有她这样的一个女儿而几乎对她置之不理,她的前半生便完全交到了那个鳩占鹊巢的嫡母石氏的手中!
那个极善妒又虚伪的石氏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嫁入好人家呢?前世若不是她取代了“嫡姐”的身份嫁给城都王,不知会在石氏的安排下碾转几人之手?
劫匪?
呵,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劫匪如何知道她是乡下来的小姑子?
乐宁朦再次勾了勾辱,扬起手中的马鞭再次狠狠的朝马屁股上打了下去,骏马顿时嘶吼一声,风驰电掣,烈风吹着帷幔呼啦作响,周边的景物以闪电般的速度后退!
陈妪坐在车中,只见女郎纤细溥弱的身子以微微倾斜的姿势骑在马背上,三千青丝如墨云一般的翻滚飘扬,她才恍然一惊:女郎从小在乡下长大,是何时学会骑的马?
还有刚才女郎那一脚摞倒独眼龙大汉的彪悍之举哪里还有从前那副唯唯喏喏乖顺胆小的样子,更是与那知书达礼名门闺淑沾不上边。
陈妪觉得很忧虑,又很心疼:若是女郎从小便与那些世家姑子一样在学堂里上课,接受良好的教育,未必就如现在这样!
娘子的母族虽然家境殷实,可自娘子跟了郎主之后,也骄傲的脱离了母族选择自力更生,没有丈夫在身边,就凭着自己的一双手撑起一个家,将女郎和小郎君抚养长大。花了太多心思在生活上的她还哪里有时间去注重女郎的培养,就是小郎君也只请私塾上了一年的课,之后就跟着一起习医从商去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小郎君第一次去往荆州的路上便……
陈妪想着,眼眶里又渗出了泪,不禁问道:“女郎,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回洛阳父族!”
“可是没有那几名健仆引路,我们也不知道郎主的府宅在何处啊?”
“我知!”
陈妪还想说什么,又见女郎挥鞭而下,骏马疾驰如飞,前面汜水关的关墙以其威严之势扑面而来,几个守城的兵丁见此突如其来飞驰而过的马车,不免惊得大叫:“喂喂,车中何人?快给我停车,停车!”
乐宁朦头也不回,只望着前方逐渐喧闹起来的城镇轻轻的笑了起来——只要进了这荥阳县汜水镇,便是骁骑将军王济所管辖的地盘,以那个人嫉恶如仇的个性,量那些匪徒也不敢在他的地盘上造次。
倘若还能与那个人结交的话,别说是这一路上会平安顺遂许多,就是以后的路必然也好走一些!
“策——”马车飞奔而过,引得路上行人频频回头!
“这是谁家女郎,鲜衣怒马,英姿飒爽!”有人不禁赞道。
突地,身后有蹄跶的马蹄声纷至沓来,听得出是两匹马狂奔的节奏。
乐宁朦知道定是那两外兵丁追赶了来,便干脆乖乖的停下了马车,很快,两匹红棕色的骏马前蹄一扬,便横在了她的面前。
“刚才叫你没有听见吗?”
“从哪里来的?”
“跑这么急干什么?”
“身上可有路引?快拿出来检查!”
一个兵丁气势汹汹的指着乐宁朦如发炮制的喝问。
本朝凡人员离乡百里之外都需要官府所签发的一张公文来作为离乡证明,也是对普通百姓身份的验证,若无,便可依律冶罪,有的甚至还会被当成是匈奴或鲜卑之奸细。
面对兵丁的斥问,乐宁朦只是微笑着眨了眨眼,眸光轻瞥,拔高声音回了一个句:“无,我要见你们骁骑将军王武子!”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一把长剑便横在了她脖子上:“将军岂是尔等庶民可见,你是哪里来的奸细?”
☆、第003章 石家三郎
也几乎是这句话一落音,便马上引来了群众的围观——骁骑将军名王济,武子是他的字,但不管是名还是字,都万万不敢有庶民直呼其名。
“这个小姑子好生大胆,竟敢直呼王将军的大名!”有人不禁道,要知道王济不仅是出生太原王家的世族子弟,更是手握汜水关十万大军的当朝附马爷,个性最是桀骜不驯,睚眦必报,最看不惯那些自恃清高的狂狷之辈,当朝国舅爷王恺曾不满他年纪轻轻便成为先帝所器重的国之重臣,便以其骄奢放恣为由在武帝面前狠狠的告了他一状,以至于他曾被贬为国子监祭酒,后来王济官复原职之后,就曾以一赌局赢了王恺整日拿在京洛炫耀引之为傲的八百里驳,并将其当场杀掉,取其牛心下酒大摆宴席,王恺当时便被气得半死,敢怒不敢言。
此时的陈妪也吓得立刻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对那兵丁客气的解释道:“这位兵爷,我家女郎年纪尚轻,还不懂路引为何物,我们从山阳而来,是去往洛阳寻亲的,我家女郎乃是当朝太子舍人乐大人乐彥辅的女儿,还请兵爷不要见怪,放我们离去!”
“竟是乐舍人的女儿?”人群中有人不免发出唏嘘。
太子舍人乐彥辅虽出身寒门,但自小苦读圣贤书,又精通玄默老庄,每每与人谈玄,语甚简至,爽朗通脱,就连竹林七贤中的大名士王戎都对其称赞有加,这样的人是被世人所敬重的,是故当所有人听闻乐彥辅之名时,都尽皆露出讶异惊叹。
那两名兵丁却不以为然,上下打量了乐宁朦一番,见其衣着朴素风尘仆仆唯有一张脸还算得上清隽研丽,两人相互对望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显的透着质疑。
“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家女郎是乐大人的女儿?”其中一兵丁问。
陈妪一听便立刻慌了神,郎主可没有给她们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唯有那几个从京洛来接女郎的健仆方可证明,可是那几个健仆现在……
就在陈妪颤抖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时,乐宁朦笑着接道:“兵爷,前面汜水关五十步之外有匪徒拦路抢劫,我的所有财物及路引都已被匪徒夺了去,就连家丁都已被匪徒扣押,我来求见王将军就是想问,王将军治下,为何冶安如此不好?到底是那些匪徒轻视了王将军的威名,还是有人玩忽职守?”
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子发问语气会如此尖刻,两名兵丁不由得脸色一白,竟露心虚之色。
这时,人群中突地传来一阵清朗大笑:“原来是乐舍人的女儿,乐大人杯弓蛇影,释梦解忧,此女郎更是洒脱恣意,有胜乃父之风!”
闻声,所有人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去,只见一大袖翩翩的白衣郎正摇着一把羽扇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少年郎面如冠玉,五官英挺似刀削,身姿瘦长如松,脸色好似敷了粉一般的苍白,眼角眉梢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的戏谑笑意。
他身后跟了好几名身材健硕的随从,尽皆衣着光鲜神采奕奕,竟是比一般世家子弟穿着还要华美。
就在众人暗自惊叹,猜想着这少年郎是何人物时,少年郎轻笑着朝乐宁朦走了去,那略带审视的目光在乐宁朦身上睃巡一遍之后,才微笑着启唇说道:“表妹,郎主特让我前来接你回去!”
郎主?
陈妪一听,连忙激动的问道,“是吗?是郎主让你来接我家女郎的?郎君可是女郎的长兄?”转念似乎才反应过来,又摇头道,“不,郎君唤我家女郎为表妹,那郎君是……”
娘子的母族宁家也早在一年前全部死于一场劫难,女郎不可能有亲表兄,那么这位郎君……
陈妪还在思忖时,那少年郎身后陡地传来一声厉喝:“你这妇人恁地无礼,哪里轮得到你来问我们郎君的话?”说罢,又瞥了一眼乐宁朦,暗忖道:就是这位来自乡下的私生女,郎君本也应该不屑于瞧上一眼的。
那侍卫满脸的不屑,少年郎却抬手训斥了一句:“休得无礼!”转又对乐宁朦道,“我姓石,表妹可以叫我石三郎!”
语音一落,人群中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石三郎!竟是石家三郎!”
当今之世,若论世族之鼎盛名气最响亮者,非琅琊王氏莫属,可若论起财富来,却无人可比及石氏,石家在京洛是出了名的巨富士族,石三郎的叔父石崇所拥有的财富甚至连武帝的舅父王恺也无法比肩。
这位郎君竟然姓石!
是了是了,乐舍人的嫡妻石夫人不正是出自石氏一族么?
在众人的唏嘘与倾羡中,石三郎的脸上也洋溢着无比的骄傲,目光灼灼的看着乐宁朦,十分温和有礼道:“表妹不远千里而来,周车劳顿,想必一定很累了,不如先随表兄去清风客栈住上一晚,明日表兄便带表妹回归洛阳去见姑父,如何?”
乐宁朦没有答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石三郎笑了笑,柔声说道:“三郎可以向右转,然后向前走三步吗?”
石三郎怔了怔,有些莫名的对这句话不明所以,就在他发怵的期间,身边之人突地一声喊道:“郎君小心!”
一只手猛地将他拉向一旁!
仿若一阵劲风从他耳边刮过,石三郎错愕的抬头看时,竟见乐宁朦手扬着马鞭,一声清喝,正驱使着马车飞快的向前疾驰,惊得路边行人纷纷扑倒向一边。
石三郎顿时嘴角一抽,心中猛地窝起一团火,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少女刚才看他的眼神中竟是带着一丝不屑一顾的轻蔑和冷诮的吧!
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私生女,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陈妪也万分不解,惶惑又害怕的望着自家女郎喊道:“女郎,女郎,我们要到哪里去?石家郎君乃是一片好意,有他护着你,咱们这一路上应该也不会再遇到匪徒了!女郎,我们可不能不识好人心啦!”
呵!好人心!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她也会被这张虚伪的面孔所骗吧!
还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也罢,就这么明显的给他脸色看,倒叫人将她轻看了去,那就陪他玩一玩!
一念闪过,乐宁朦陡地拉紧了缰绳!
就在石三郎微微扭曲着面孔暗忖着要如何给这小姑子教训时,却突地听闻一声:“父亲竟然能请动石三郎到这汜水镇来接宁朦,倒教宁朦有些受宠若惊!”
“对不起,石家表兄,宁朦刚才是太激动了,有点忘乎所以,所以才……你说的那个清风客栈,那就劳烦石家表哥带我一道去吧!”
语气莺沥婉转,只见马背上的小姑子回过头来,墨发半掩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熠熠生辉,长睫扑扇间,竟是有一种菇山灵狐般的冷诮和研媚。
石三郎微微一怔,心头的愠火顿时消得全无,为了保持他士人的风度,很快他也展开了一副温文尔雅宛若微风拂煦般的微笑。
清风客栈位于荥阳县汜水镇的东街,可以说是整个荥阳最好的客栈,客来商往,能住进此客栈的不是达官显贵的贵族,便是家财万贯的商人,而当今之世重农抑商,商人身份低微,往往要花好几倍于贵人的价钱才能到此客栈入住。
如果不是石三郎,像乐宁朦这样庶民打扮的小姑子定然进不了这家客栈的!
初进客栈时,陈妪看到高朋满座皆是风度翩翩士人打扮的俊俏郎君,心中便生出些许卑怯之感,待到进了石三郎给女郎安排的房间后,看到满屋的布置摆设,就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也听说过京洛那些公卿贵族们都爱比富,家中绮罗绸缎必不可少,便是那号称巨富的安阳乡候石崇,家中婢妾披罗戴纱不说,就连净房都修建得华美绝伦——但那些她终究是不曾亲眼见过的。
而现在当婢子将房门打开,一股馨香气扑鼻而来,倒叫她亲眼瞧见了什么是富丽奢华:房间里家具虽不多,但四处飘逸着的纱幔好似缀了珍珠一边的莹光闪闪,塌几之上,鲛绡云纱锦被绣衾,旁边的案几之上还摆着各种名人法帖,胡桃木的地板上洒满了颜色不一的时新鲜花,使得整个房间都被一股沁人心脾的馥郁香气弥漫。
一个皮肤白净瓜子脸的美貌婢子看着陈妪这副惊呆了的表情,几乎要笑出声来,但见乐宁朦看向她时,又赶紧掩了口,欠身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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