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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骄-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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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孙秀站出来道:“殿下此言差矣,淮南王心怀异志,却无义无德,起兵谋反终乃逆天之举,所以才无善终,殿下乃是众望所归,晋祚之希望,实不相瞒,现在满朝文武,上至三公,下至九品皆跪于太极殿外,肯请赵王殿下继位,若是殿下还执意不肯,这些忠臣们便要以死为谏!”
  “竟有此事,怎不早说?”赵王这时才佯装惶恐起来,“还不快请诸卿入殿!”
  然而,当太极殿外的大臣们浩浩荡荡涌进大殿时,赵王又摆出了一副严厉的架子,言辞恳切道:“诸卿厚爱,寡人理当受命,然,寡人身为宗室,一生清正,终不愿做那不忠不义之人,各位还是请回吧!”
  跪在阶下的大臣们一时间左右相顾,有年老的大臣们不禁涕泪哭求了起来,差不多将从古至今禅位的例子都举了个遍。
  赵王起身,撩起袍子就要散朝离去,这时,殿外突地响起一声响亮的通传:“尚书令乐广到——”
  随着这一声通传,殿中顿时鸦雀无声,众人抬首,只见乐彦辅手中捧着一物,带着一干尚书府的侍从匆匆的走到了殿前。
  这时,赵王又重走回龙椅边,看着他手中所捧的一物,淡淡道:“寡人今日本不愿再见诸公,但听乐尚书前来,便特意折回,乐尚书所奏何事?”
  乐彦辅如今的名望极高,他所做的事,说出来的话都是极有份量的。
  只见乐彦辅缓缓将手中的一物缓缓举过头顶,黄色的绸缎落了下来,大家便看到,一块方正的玉玺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看到这块玉玺,朝中更是无人再敢出声,赵王也不再作推让,一时间,所有朝野百官都跪了下来,高呼:“陛下万岁!”
  于是,赵王登基帝位,天子司马衷被从华林西门请出,乘云母车至金墉城,被奉为太上皇,赵王改国号为建始,大赦天下。
  这也是史上最为出名的,逼孙子为太上皇僭位称帝的一位皇帝,却也是在位最短的一位皇帝。
  “你是没看到那太极殿上的盛况,竟然连牙门赵奉这样的小丑也敢冒充先祖宣帝。”离淮南王之变过去了二三个月,京洛的士子们又开始四处走动,诗酒交流,飞觞对饮起来,隐秘的包厢之中,还是有人不禁这般叹道。
  “听说孙将军日日在家请神灵,道是国运长作,此篡位之事可行,不然,也请不到乐令大人亲授玺绥了!”
  “说到亲授玺绥,乐彥辅此人还真是令人失望,当初太子被困金墉城,所有给太子送食物的人都被关进了廷狱之中,他冒着得罪鲁国公的危险将那些官员给放了出来,此事大受世人称赞,乃是真名士,不想在此关头上,竟然也贪图这荣华富贵,做出亲授玺绥之事!”
  “诶,你是不知,听说乐令大人有个智慧不凡又貌美绝伦的女儿,孙秀屡次都想将她夺入府中,乐令怕也是为这个女儿,不得不听命于孙秀,做出此事!”
  “是吧?他那个女儿,好像是也是金谷宴会上出了名的女中名士吧?”说着,那士人笑了一笑,也叹了一句,“真是恨不能一睹芳颜!”
  听到这席话的乐宁朦悄然离席,走出茶馆,回到了乐府之中,而乐彥辅便一脸沧桑的坐在厅中塌几之上,似哭似笑的饮着杯中茶。
  忽见乐宁朦站在门前,他突地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道:“阿朦,你没事吧?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让父亲一顿好找!”
  乐宁朦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走进屋中,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半响,才问了一句:“父亲,我听说你从前与王将军还是故友吧?王将军尸骨未寒,你便能做出亲授玺绥之事,真不愧为一代大名士!”
  听着这般讽刺,乐彥辅苦笑了起来,说道:“你说得不错,当初赵王欲发动兵变废贾而营救太子,司空张华不肯与之合作,就有劝过我,与赵王孙秀为谋,无疑于与虎谋皮,果然赵王等到死后才发动兵变,如今天下变得如此,父亲确实不配为一名士……现在想来,自己还远不如潘安……”
  乐宁朦没有接他的话,他又转过头来,十分慈蔼的看着乐宁朦一张与宁氏十分相像的脸道:“孙秀向父亲提出此条件时,父亲也曾一度如王将军一般想过死,可是阿朦,父亲最后还是退缩了,父亲这辈子做过许多错事,死不足惜,可是你还很年轻,你如此聪慧又正当妙龄,父亲实在不忍……”
  说罢,顿了顿又道:“我知道王将军之死对你打击很大,没有想到你还会回来,父亲是真的高兴……”
  乐宁朦听到这里,终于顿下了脚步,忽地回头看向乐彥辅,她抚着一案几,淡淡的开口说道:“父亲,我回来,是要这个家的掌家之权的,另外,我要我母亲的牌位进伺堂,要石氏向我母亲的牌位敬茶,从此……执妾之礼!”

☆、第101章 她要这掌家之权

  “父亲,我回来,是要这个家的掌家之权的,另外,我要我母亲的牌位进伺堂,要石氏向我母亲的牌位敬茶,从此……执妾之礼!否则……”
  她看着乐彦辅已然惊呆的眸子,最后道了一句:“否则我不怕脏了自己的手,所有对不起我母亲和阿兄的人,我都会让她血债血偿!”
  石氏战战兢兢的被拉进了乐家的伺堂,乐彦辅站在了堂中正北位置,而乐宁朦便站在他的右下首位,冷冷的注视着正低着头瑟瑟发抖的石氏。
  “郎主,不管怎么说,妾也跟了郎主大半辈子,还为郎主生下了一子二女,以前的事情是妾做的不对,可妾总算是恪守妇道,将这个家打理得紧紧有条,求郎主看在妾尽心服侍郎主的份上,看在青凤、三娘和凯儿的份上,对妾过去所犯下的错误既往不咎,好么?”石氏哀求道。
  乐彦辅看了看石氏这般卑躬曲膝,狼狈的样子,似乎有些余心不忍,这时,乐宁朦说道:“石氏,阿凯是你亲生的儿子么?乐青凤又是我父亲的女儿么?”
  她这么一说,乐彦辅的脸色陡地一变,同时表情发生巨大变化的还有乐青凤和乐三娘。
  “你这贱丫头,胡说些什么?”乐三娘忍不住骂道。
  乐宁朦的眸光瞬间便射向了她,那眸子似盛了寒冰一般的冷而锋利,却又光华流传,这时的乐三娘猛地将身子一缩,竟是在她锐利的目光中低下头来,心中不禁忖道:这丫头,三个月不见,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是不是胡说,自有公证!来人,将姜妪带上来!”乐宁朦忽地冷声喊道。
  她话音一落,众人就见一个格外高大的婢女将年老的姜妪提小鸡似的提了进来,那婢女手一松,姜姬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石氏的脸色顿时发白,做贼心虚似的忙低下了头,这时乐宁朦道:“说罢,将石氏曾经干过的那些好事,一件不漏的在乐家的列祖列宗面前道出来!”
  姜妪朝乐宁朦看了一眼,只一眼,她便浑身一抖的连忙伏首趴了下去,哭哭啼啼的像倒豆子般将石氏的过往倒了出来。
  “回姑子,回郎主,妪是看着夫人长大的,妪不敢隐瞒,夫人还是姑子的时候,的确与人私通过,后来那位郎君抛弃了我家姑子,那时正好郎主到石家来作客,我家姑子见郎主神姿朗彻,是个老实之人,才会让石家家主设一圈套让郎主入狱,后又将郎主救出再以如婚约为条件让郎主娶了夫人的,其实那时夫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那生下来的孩子也便是……大姑子乐青凤!”
  这一话落,乐青凤脸色陡地惨变,也禁不住大叫起来:“你胡说些什么?姜妪,这是乐家伺堂,你怎么能胡说八道!”
  姜妪也是抖耸着身子,根本不敢抬头,她看了一眼乐青凤,哽咽道:“姑子,妪没有胡说,你阿娘年轻的时候少不更事,是的确有过此事的,不然,以你阿娘石家姑子的身份,又怎么会嫁与一个寒门士子为妻呢!石家家主不愿家丑外扬,才依了她,让她嫁给郎主的!索性郎主也是个争气的,不过几年光景,便已身居高位,又是享誉四方的大名士,姑子这些年也算过得不错,唯一心中郁结不散如梗在喉的便是郎主的先失人宁氏……姑子见郎主对宁氏念念不忘,又知宁氏生有一对龙凤双胎,所以才会请安阳乡候帮忙,对宁氏所生的那个小郎君痛下杀手的!”
  说到这里,不仅是乐青凤的脸色大变,就是乐彦辅的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
  “你说什么,我那个儿子是石家派人所杀?”他道。
  姜妪也哆嗦着点了点头,继续道:“夫人为郎主生了一个女儿后,便一直无子,夫人很想为郎主生下一个儿子,可惜……可惜一直无孕,所以夫人才假孕找了别人家的孩子来代替的,夫人又怕郎主终会将宁氏的那个儿子接回家中继承乐家的家主之位,所以才……”
  听到这里,乐彦辅终于忍不下去了,饶是再好的脾气,此时也如江河决堤了一般控制不住,一把就扼住了石氏的脖子。
  “我竟未想到,原来你是这么狠毒之人,原本我是可以看在石家灭族,你孤苦无依的份上可以对你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可是你竟做出这种事情……”
  看到乐彦辅痛心疾首被愤怒填满的痛红的眼睛,石氏奋力的挣扎起来,不停的喊道:“郎主,我是罪无可恕,你提出来的要求,我可以答应,我愿在宁氏的牌位前敬茶,我愿从此以后执妾之礼,我愿将这管家之权交给阿朦……郎主,只求您不要牵怒到我们的女儿,青凤和三娘都是无辜的!”
  这时的乐三娘早已哭哭啼啼的奔到了乐彦辅的面前,喊道:“父亲,父亲,我还是您的女儿,求您不要杀了母亲,不要杀了我阿娘……”
  乐青凤早已奔出了伺堂,不知所踪。
  在乐三娘不停的拉扯与哭喊声中,乐彦辅才缓缓的松开了手,最后冷眼看着石氏道:“不必了,你还不配在宁氏的牌位前敬茶,你走吧!从此以后,一别两宽,你我各不相见!”
  “父亲,母亲现在没有娘家了,您让她能到哪里去?”
  “随便,该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想再看到她!也不想再看到你们!”
  乐三娘顿时大哭了起来,这时,石氏竟推着她道:“三娘,你快去求求你姐姐,她现在是这个乐家的管家之主,你求她,她一定会同意你留下来的,毕竟血缘关系不可断!”
  乐三娘抹着眼泪,看了乐宁朦一眼,开始有些不愿,后来也期期艾艾慢慢移膝到了乐宁朦面前,求道:“阿朦,原谅我母亲吧!好么?原谅我母亲,我给你磕头了!”说罢,竟真的硬生生的朝地面硬磕了下去。
  而就在她磕第三个响头时,乐宁朦冷声打断:“不必了,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从此以后,不要在我眼前出现,你们住哪里其实与我无关!”
  石氏大喜,连忙又拉着乐三娘连连道谢。
  于是,石氏还是在府中住了下来,只不过,府中划清了地界,只要是乐宁朦出现的地方,石氏再也不敢踏进一步。
  这个时候,乐宁朦便将陈妪接回了府中,从此近身照料着她的饮食起居。
  陈妪让阿弦熬了一碗鸡汤悄悄的送进来,所有下仆都已被她打发出了外院看守,她便放下帘子,将鸡汤一勺一勺的喂入了乐宁朦的口中,然而,乐宁朦刚刚喝下,却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陈妪见罢,不禁含了泪,一边拿了帕子给她擦拭唇角,一边劝道:“女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大家都会知道的,不如我们让郎主出面,让那位郎君娶了你,可好?”
  乐宁朦摇了摇头,看着陈妪一脸倦色道:“不用,妪,我说过的,此生我不会嫁人,如今我已拿到这乐家的管家之权,至少这乐府之中以后没有人敢为难我们,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就跟你一起去隐居起来,你说好不好?”
  “女郎,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啊?你还只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姑子啊!”陈妪不由得抱着她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重踏你母亲的覆辙?”
  陈妪的心疼流涕,乐宁朦好似浑然不在意,只是喃喃的低吟了一声:“快了,待到三月初,一切都会结束,到时候又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102章 这三月你都去了哪里

  宁氏的牌位摆在了乐家的伺堂,上刻先室乐母闺名冰生西莲位。
  乐彦辅当着乐家列祖列宗的面承认了宁氏嫡妻之身份,而石氏已从族谱里除了去。
  乐宁朦在宁氏的牌位前拜了三拜,良久,含泪道:“母亲,阿朦做到了,从今以后,阿朦不再是被外人所鄙夷的私生女,您的灵魂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都说孪生兄妹之间会有亲缘的感应,我总能感觉到阿兄还活在这世上,母亲,您放心,无论天涯海角,阿朦也会将阿兄找回来的!
  得知乐宁朦回府的消息,王澄很快就赶到了乐府里来。
  乐宁朦亲自招待,以礼相见,这时的王澄才发现,不过三个月未见,乐宁朦似乎又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比之从前更为冷诮,而且骨子里似乎多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厉,她的眸子依然幽深澄澈,让人一眼望不到底,然而却又变得风轻云淡般好似看破一切世俗。
  不过,这也只是初见时的感受,当看到他到来时,乐宁朦才抿嘴笑了一笑,唤道:“王郎君,好久不见!”
  这一笑才让她张好似木偶般研媚绝艳的脸有了一丝灵动的生气。
  王澄看得一窒,只觉得这个小姑子好似又成长了,无论是容貌与气质都已隐然透现出这个年龄所没有的魅惑成熟,他也叹道:“是啊!好久不见,都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澄已经三个月不曾听到卿的消息了,这三个月卿到底去了哪里?”
  乐宁朦再次笑了一笑,抬手示意他坐下而谈,此时正是桃花始开,春风中还带着一丝料峭,桃蕊的清香在空气中营造出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
  乐宁朦再命阿弦给王澄上了一盅酒,说道:“去岁寒冬埋在丹桂树下的绿蚁酒,王郎君请尝尝!”
  王澄没有客气,双手将酒盅端起,慢慢的仰首饮尽,其优雅从容的气度一如往昔。
  “或秋藏冬发,或春酝夏成,或云沸潮涌,或素蚁浮萍,阿朦所埋藏的绿蚁酒甚得其真味!”他笑着赞了一句。
  乐宁朦蕴藉的笑了一笑,也让阿弦给自己倒了一盅酒,正要如王澄一般豪爽的一饮而尽,陈妪突然跑了出来,喊道:“女郎,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宜喝酒!”
  乐宁朦怔忡了一刻,陈妪又有些尴尬的朝王澄看了一眼,解释道:“请王郎君见谅,我家女郎现在身子有些不适,不擅饮酒的!”
  王澄微微一愕,旋即笑了一笑,将乐宁朦手中的酒盅接了过来,说道:“那便让澄代卿一饮!”
  说罢,他将那酒盅里的酒一滴不剩的饮了下去。
  喝完之后,王澄那如月般清朗的脸上腾起一丝绯红,如霞映澄塘一般煞是好看,他放下酒盅,看了乐宁朦良久,忽问道:“能告诉我,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自那一日后,你和谢明朗都失去了消息,不知所踪,我派人四处寻你,都没有找到。”
  “我……”乐宁朦正要说什么,忽地顿了顿,朝王澄微微一笑,许久之后,才轻描淡写似的道了一句,“我去过许昌,见过齐王!”
  去许昌,见齐王!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令得王澄骇然一怔,如今赵王司马伦逼天子退位,自称为帝,与诸王的关系是日益紧张起来,他甚至有听说,孙秀为预防诸王如淮南王一般叛变,特地将自己与赵王身边的亲信安插到了诸王的左右参将之中,齐王为了消除赵王与孙秀的猜疑,甚至将自己得力的干将王处穆斩杀之后将首级送给司马伦,以此来获得司马伦的信任。
  这已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而乐宁朦竟然说这三个月之中有去过许昌,见过齐王,她见齐王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此事若是让孙秀知道后,必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吗?
  不过转念一想,三个月前,孙秀不是没有想尽一切办法的将她入夺至府中,而她那一日在孙府中到底有发生过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王澄不免有些忧虑,却又不忍直接问出口。
  这时,乐宁朦又似看透了他心思似的,含笑回道:“那日多亏了了王郎君到孙府中去救我!因为王郎君的那一席言,孙秀毕竟不敢折辱于我……”
  王澄一听,才心下一松,格外明朗的笑了起来。
  于是,两人如知己一般的聊了很久,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地史经文,两人都无话不谈,谈到高兴处,乐宁朦也笑得格外欢畅,直到最后,两人聊到了赵王司马伦的篡位之行,乐宁朦才收敛住了笑容。
  仿佛料到了乐宁朦的心思一般,王澄顿了顿,安抚道:“阿朦,你父亲……他或许是身不由己,其实说起来,我大兄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到这里,王澄苦笑。
  乐宁朦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那个海内皆闻的琅琊大名士王衍他干了什么事,如果说当初太子遇害,他上疏请求自己的女儿与太子离婚是为了心疼女儿为家族着想,那么他现在做出来的这件事情就更令人不耻——为了避祸而演出一场疯颠杀女婢的戏,这种行为与石崇杀女婢劝酒有什么区别?
  乐宁朦没有接话。
  王澄又问道:“不知阿朦有听过竹林七贤阮兵步之故事?”
  “阮郎口不藏否人物,与嵇叔夜是至交,叔夜一生少对人有所推崇,却从不吝惜对阮郎的溢美之辞!”乐宁朦答道,“叔夜死后,阮兵步便隐然成为竹林七贤名士之首,他的事迹我是听说过一些的!”
  “不错,阮郎一生清正,受众名士所敬仰推崇,然而他却在叔夜含冤被杀之后,亲自写了一封《劝进笺》,为文帝的禅让做了最有力的声援。世人都知,阮郎是叔夜最好的朋友,然而,他却在好友尸骨未寒之时,写此著名的《劝进笺》以助刽子手篡位窃国,世人都道他背叛了挚友,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阿朦,这件事情,你又怎么看?”
  乐宁朦知道王澄是在以阮兵步的这一事例来劝她原谅自己的父亲,阮步兵一生也可谓是瑕不掩瑜,而她的父亲呢?
  “我还听说过一事,当年阮郎在叔夜被杀之后,曾一度在袁仲尼家喝得酩酊大醉,之后,他乘了一辆车四处行走,每走一条路到尽头时,却发现没路了,于是他走遍了所有路,最终发现无路可去,最后便失声痛哭!”
  王澄说到这里,又笑了一笑,问乐宁朦:“阿朦,你如此聪慧,当知这个故事的寓意是什么?”
  乐宁朦微抬起了头,看着王澄怔了半响,最后才惊悟到了什么似的,缓缓开口:“这就是所谓的穷途末路之哭?”
  “是啊!因为无路可循,才会有穷途末路之哭!”王澄感慨道,“赵王与孙秀几乎将整个朝堂的官员都换了个遍,现在身居高位者皆是孙秀所提拔上来的一些奸佞小人,孙秀又四处埋伏自己的亲信眼线,连齐王都自斩手臂以获他的信任,现在京洛的士族没有人再敢违抗。所以赵王的篡位也是必然的,就算你父亲不呈上玉玺,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乐宁朦听完,却笑了起来。
  “穷途末路之哭?”她喃喃道,“不,还没有到末路!”
  王澄愕然,看着她眼中的光华流转,不禁呆了一呆,不知她心里又在想什么,这个小姑子总是有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想法和决定。
  “阿朦……”许久之后,王澄忽地又问,“我一直想问,王将军他……”

☆、第103章 三王起兵

  “阿朦……”许久之后,王澄忽地又问,“我一直想问,王将军他……”
  当王澄问这一句话时,乐宁朦微微侧首,也似极为敏感的看向了他,她没有回答,而是忽地一笑,说道:“王郎君很快就能知道了!”
  在乐宁朦这里小坐了一会儿后,王澄便要走了,只是走的时候不忘还问了一句:“阿朦,你和谢容且之间……”他顿了顿,以另外一种方式委婉的问,“你会嫁给他么?”
  他问完,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了她,他的目光是如此澄澈,如月皎洁,却又不似月的清冷,而是带着一缕和煦的暖意。
  “不会——”沉吟许久之后,她望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的回答。
  王澄不禁心中生出一丝喜意,正想要说什么时,乐宁朦突地唤了一声:“王郎君——你刚才问,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王澄愕然的看着她。
  就见她长睫抬起,潋滟的朱唇轻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了!”
  王澄神情木然一呆,如遭电击,他错愕的看着她,那似万星坠入其中的眸子渐渐得盈满了怜惜和伤痛,似琉璃般易碎。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颤声问。
  乐宁朦不答,反而笑了起来,她道:“如若王郎君不嫌弃,朦还是愿能与郎君做一世的朋友!”
  她这是在拒绝他,明知他还没有完全放弃,她却在他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又这么果决的无情的拒绝。
  王澄忽觉心中一痛,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忧凄的看着乐宁朦,声音微哑的说了一声:“阿朦,不可轻看了自己啊!”
  “我不会!”乐宁朦笑答。
  王澄看着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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