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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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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济摇了摇头道:“未有耳闻,不过,我倒是有听说,太子舍人乐彥辅最近有派人到山阳乡下去接一位私生女。”
“私生女?”城都王似有些讶异。
“是。我与乐舍人也有些交情,他在未入仕之前,曾有一名糟糠之妻,只不过……”王济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他人旧事,不提也罢!”
说到此,转而又正色道:“倒是殿下,此去邺城,恐怕也真会如那小姑子所言,不会太顺遂,不过,也请殿下放心,有我王济在,就绝不会让殿下成为第二个齐王攸。”
城都王闻言,神情微动,立刻向他揖了一礼,万分感激的说道:“多谢王将军!”
“殿下不必多礼!”王济连忙将他抬手挽起,“贾氏那些外戚,早就该死一百回了!在如今士族公卿趋炎附势纷纷巴结贾氏的情况下,殿下还能守住本心,已是不易。”
城都王笑了笑道:“阮步兵有句话说,岂为夸与名,憔悴使心悲,宁与燕雀翔,不随黄鹄飞,夫子也说,鸟兽不可与同群,君子当爱身,孔雀亦惜羽,王将军不正也是这样的人么?”
一句话仿佛触动了心弦,王济一怔,沉吟不语。
房间里又静了半响,落针可闻,忽地,城都王道:“颖还想请王将军帮一个忙?”
“殿下请说?”
城都王思索了片刻,蓦地又向王济行了一礼:“我想请王将军代我护着那个小姑子,最多两年,颖必回京洛,到时……”他加重了语气,神情十分的郑重的说道,“颖想娶她为妻!”
☆、第014章 送了个绿头龟
“最多两年,颖必回京洛,到时颖想娶她为妻!”
从清风客栈走出来时,王济脑海里还回响着这一句话,当时他的心中自然是极为惊讶的,自古王孙贵族子弟多以权贵门户联姻,一来也是因为身份摆在那里,二来便是为了培植势力,拉拢外戚,而城都王竟然会想到要娶一个对他毫无帮助的寒门庶女为妻,如果不是那少年的眼神极为纯澈认真,他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了。
这么想着,他便也问了一句:“以殿下的身份,如若想要,便尽可取去,何以一定要娶她为妻?”
城都王的回答却是让他沉默了,他说:“昔日戴叔鸾嫁女,唯贤是与,颖以为,娶妻也应当娶贤,何况颖看得出,那小姑子是个性情傲烈之人,恐不愿与任何人为妾,哪怕是如王将军这般门第高贵的太原王氏子弟。”
不愿与任何人为妾么?所以才会当时就拒绝了他?
在客栈门前沉默了片刻之后,王济蓦地微微一笑,便带着一班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去了,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在临走前密秘留下了几个人安插在客栈之中。
而几乎是他前脚刚迈出客栈大门,就有人将此消息传到了石三郎那里,彼时,石三郎的脸色也是极不好看,一张本来还算俊朗的面容已是十分的扭曲,那原本整洁奢华的晓月清风筑也是满地碎瓷狼籍一片,若不是阿奴亲眼瞧见,都不敢相信素来温文尔雅谦和如春风般的郎君也会有如此阴鸷可怕的一面。
但当阿奴战战兢兢的捡起那地上的一幅画卷时,她便也明白自家郎君为何会如此生气了,只见那画卷上竟然画着一只大大的乌龟,乌龟的头是绿色的也就不说了,那乌龟壳上竟然还特地用朱红色浓墨重彩的写了“王八”两个字,除此之外,那白帛的两侧还题了一首诗:此龟只因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见!
不得不说,这诗题得也相当符合意境,至少,她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乌龟!
于是在看完这幅画后,阿奴顿时也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家郎君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害怕殃及鱼池的她也立时吓得双手一抖,那画卷哗地一下又掉在了地上,堪堪的铺展了开来,石三郎的目光瞬间又被吸引了去,好巧不巧的又落在了那朱红色的两字上,登时羞愤得浑身一抖,本来就胀得通红的脸刷地一下又成了猪肝色。
王八两字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那乌龟也是画得极有特色,一张脸画几类人面,乍一看还与他颇有几分相似,而且那张脸竟然还极为滑稽的咧着一张大嘴在笑!
我笑你妈个头啊笑!
饶是修养极好的石三郎此刻也是羞恼交加,怒不可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句暴喝就从牙缝里迸了出来:“滚,都给我滚!”
“是是!”
阿奴连忙敛衽逃也似的奔出门外,跪在她旁边的侍卫也想起身逃走,却又被石三郎叫了回去!
“谁叫你走了?给我回来!”
“是,郎君!”那侍卫转身,扑通一声又跪在了他面前,这时,又听石三郎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不对,那小贱人一定是故意在耍我?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耍我?”
石三郎想不明白,他自认为表现良好,对那小姑子也算是极尽温柔,至少在王济到来之前,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不过,他现在还有更为头疼的事情,那就是落在王济手中的那些“劫匪”,那些劫匪原也是石氏交给他的一些棋子,本打算用完之后,就会立刻将他们废弃掉,可没想到……
脑海里忽地闪过那独眼龙下体上挂着的一枚明晃晃的银钩,石三郎嘴角一抽,心中更是发毛,忍不住又低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子都对付不了,还让王济抓住了把柄,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跪在他面前的侍卫闻言立马又将头垂到了胸前,神情又羞又惧,久久不敢应声。
这时,石三郎又劈头盖脸的将一物砸到了他脸上,厉吼道:“我在问你话,你哑巴啦?”
那侍卫身子一颤,忙抬了头道:“是,郎君,奴的确没脸活在世上,奴任凭郎君处置!”说罢竟是一幅面如死灰要撞墙的样子!
石三郎好气又好笑,一把将那侍卫提回来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了一句:“我是问你,那些匪徒怎么会落到王济的手中,我不是叫你们去善后了吗?”
在得知那小姑子已平安到达汜水关后,他便已密秘派遣死士去除掉那些“劫匪”以抹去痕迹,以他培训出来的那群死士的能力,不可能连几个匪徒都对付不了,除非这中间出现了什么状况?
那侍卫闻言,果然神情一变,答道:“郎君,并非我们没有执行郎君之令,而是奴在行此密杀之时,遇到了一群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蒙面人,那些人武技非凡,奴所带去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些人将我们的人打伤之后,便带着那几名匪徒逃走了,奴还以为那不过是那些匪徒的同伙,没想到……是奴该该死,不曾想他们会落到王将军手中?”
“一群武技非凡的蒙面人?会是什么人?”石三郎低声喃喃,咬牙思忖了半响,忽地恨恨的一掌拍到了塌几上,“王济与我们石家素来不睦,那些“匪徒”落到王济手里,必然会夹杂不清,一定得想个办法将他们除去,不然的话……”
石三郎阴鸷的目光再次投到了那侍卫的脸上,侍卫忙垂下视线,连声道:“是是!”
“至于那个乡下来的小姑子……”言至此,却倏然一顿,沉默了半响,又摆了摆手道,“罢了,我堂堂丈夫,岂能与一个小姑子置气?”
就算要报此仇……他想了想,眸中划过一道晶亮,暗道:也要先得了这丫头的身子再说,我就不信,成了我石三郎的人之后,还有什么密秘是从她身上挖掘不出来的?
如此一想,石三郎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青纱笼袭之下白若凝脂一般的肌肤在他的蹂躏下渐渐变得粉致而妖艳,听到了她因疼痛而苦苦哀求却让人欲罢不能的娇喘嘤吟,以及雨雾森林中**致极的滑腻触感。
如果能让那双凌厉而狡黠的眸子为他而流出脆弱而晶莹的泪珠,那感觉一定很美,很动人!
想着,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又勾了起来,烛火在他眸中倒映出跳跃的剪影,更显得他一双细长的眼睛阴鸷而诡异。
这一晚,乐宁朦睡得很沉,虽然也有梦,但几乎都是走马观花一般的飘过,等到梦醒之时,也差不多都忘得一干二净,不知何时,耳畔隐约听到陈妪的叫唤,她才慢慢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因为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她条件反射性的眯了眯眼,忙又抬头挡住了光线,这才发现原来煦日东升,已是时辰不早,外面人声鼎沸,传来纷纷乱乱嘈杂的声音。
“女郎可算醒了!”陈妪忙拿了漱洗的工具过来,床头早已放了一盆刚凉好的热水。
乐宁朦嗯了一声,问:“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外面怎地这般吵闹?”
陈妪的脸上呈现一片喜色,一边用毛巾浸了水,拧干,给她净脸,一边说道:“女郎有所不知,这真是天降的福气,是王将军派了人来,说是送女郎回京洛的。”
“王将军还说,他与女郎的父亲是故交,送故人之女,是举手之劳之事,亦是一件美事。”
将洗漱工具拿走之后,陈妪又立刻拿了件青色的纱衣过来,续道:“女郎,若是能得到王将军的护送,回到父族之后,郎主也会看在王将军的面子上多看重你一分啊!”
乐宁朦闻言有些愕然,虽然她已有把握王济一定会派人来护送她,可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人来,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实在攀不上他太原王氏,如此一来,风头太盛,势必会将她推至风口浪尖。
“妪,给我束发,如郎君一般束发,另外再给换一身长身大袖袍,就在我包袱里,帮我取来!”她蓦地吩咐道。
陈妪一愣,依着吩咐取了她所说的那件衣服过来,见竟是一套男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这套男装正是乐宁朦昨晚向城都王索要的,不过是一件普通士人所穿的白袍,见陈妪一脸怔忡,她便解释道:“妪,王将军如此待我,我本应感激,可是我若只是一个小姑子,必会让人心生遐想,而引起流言四起,到得那时,我不得不以姬妾之身入他王氏府邸,成为他后院中的一名,但倘若我是一位郎君,世人的看法又会不同,妪可明白?”
陈妪还是有些懵懂,甚至觉得可惜,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那王氏可是站在云端上的高贵人物,便是与他为妾,也好过嫁给一寒门子弟啊!”
声音虽小,又岂会让人听不到,乐宁朦不禁暗笑着摇了摇头:王氏之姓的确高贵,王济俊朗不凡,爽迈超拔,也是如人中之龙一般的优秀人物,他小的时候连他父亲见了都说“得子如此,夫复何求?”,但可惜的是,他娶了武帝最宠爱的常山公主,而这位盲眼公主不仅骄纵跋扈,其人更是极其善妒,王济虽姬妾成群,至今却连一个儿子都没有,而且好像直到他死,也不曾留下一个嫡子。
念及此,乐宁朦眼中又陡地一亮,似有什么悲伤而迷茫的情绪闪过:前一世,王济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对她来说,似乎一直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而因为王济之死,兵权的移交,那之后更是接二连三惨不忍睹的血腥倾扎……乐家便也是在那场血腥倾扎中成为了那些上位者的垫脚石以及祭品吧?
☆、第015章 流言蜚语
经陈妪一番梳妆打扮之后,乐宁朦便收拾好行装,打算出门了。
她知道因着王济的身份,以及他这番张扬,自己必然会成为众人睹目的焦点,然而却也没有想到这风头出得实在是有些太过,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想象。
刚迈出客栈之时,还未及抬眼,便闻得一阵嗡嗡声入耳,这些人频频咋舌,所谈论的不过是那客栈门前停放了一辆宝樱华盖极其豪华的马车,那车身虽为金楠木打造,却是雕梁画栋,遍体金玉璀璨,在阳光下闪烁着极为炫目的光芒。
王济的豪奢,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武帝在世时,曾有一次去他府上作客,他便给武帝上了一道极为鲜美可口的卤猪肉,武帝吃完赞不绝口,便问了他这乳猪内的烹制之法,王济只答了一句话:“此乳猪乃是人奶所喂!”武帝顿时食之无味,便拂袖而去。
想到这则典故,乐宁朦微微抬眼,径直朝那辆奢华无比的马车望了去。
其实这个时代的贵族们都爱豪奢比富,车骑雍容也并不少见,然而身份高贵的王将军却要拿它来送一位故人之女回洛阳,就不得不让人眼羡而惊讶了。
是故,城中百姓纷至沓来,几乎将这清风客栈围得水泄不通,不过也是想亲眼目睹这个被王将军所看中的小姑子到底是何等姿容了。
乐宁朦岂又会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在这个女人甚至可以当货物一般买卖的时代,如她这般身份低微的私生女,能给王济这样的权贵世族子弟当姬妾,便已是她天大的福分了!
世人的眼光不过如此!
想着,她也只微扯了一下唇角,淡然一笑,便唤着陈妪向前走去了!
索性今日的天气甚好,比起昨日的阴云压城,算得上是一个云消雨霁、彩彻区明的大好晴天,她的心情也算不错。
但很显然,陈妪没有见过这般群众围睹又热闹的场面,在看到众人的目光嗖嗖嗖的向她家女郎投来时,陈妪甚至有些胆颤的瑟缩。
这时,乐宁朦只得再次吩咐了一声:“妪,上前,我们该走了!”
这一句既是命令也是安抚,陈妪闻言才精神大定,忙应了声“是”,勉强抬起头,跟着乐宁朦的脚步向前行去。
乐宁朦走向的正是那辆奢华无比的马车,而王济此刻就倚坐在车间,正端着一只精美的琉璃杯在饮着一杯琥珀色的佳酿,他的身旁还站了两名衣着华丽的美婢,两美婢手中都各持着一只托盘,盘中盛放着酒壶以及另一只琉璃杯。
“朦见过王将军!”
在乐宁朦曲膝向王济下跪之时,周边的嗡嗡声更是大作,有人不禁小声问道:“便是他吗?怎地是一位小郎君?”
“是啊!听说王将军要送的这个人可是乐舍人的女儿,怎会变成了一位郎君?”
“不过,这位郎君清隽秀美,容止也是不凡啊!”
听到众人议论声的王济不由得也抬眼向乐宁朦看了去,这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又微眯了眼睛,只见昨晚所见的那个魅惑动人的小姑子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广袖长袍,脚上踩着一双青灰色的皂靴,那一头乌青的长发也仅用一只极为普通的玉簪束着,虽打扮极为朴素,便是将她昨晚的那副魅惑动人之态也掩去了三分,可这一身男装打扮的她骨子里却透出一种极冷诮傲烈的风流韵味。
不知不觉脑海中又响起昨晚城都王所说的话:“那小姑子是个性情傲烈之人,恐不愿与任何人为妾,哪怕是如王将军这般门第高贵的太原王氏子弟。”
不愿与任何人为妾,这丫头今日这副打扮,便也是为了堵住众人之言论,向他暗示这个意思吧!
王济不由得一笑,抬手示意身旁的两名婢女走向前去,又叫乐宁朦起身道:“我已言过,在我面前,不必太多虚礼,既是要送你回洛阳,便以车骑骏马、护卫以及两名使女相赠,你日后若有什么事,也可叫她们送信于我。”
他说完,那两名美婢已走到了乐宁朦面前,躬身行礼道:“奴见过小郎君!”
乐宁朦还没有出声,那周边的惊讶议论声已是震耳欲聋的传来:“天啦!王将军竟要以车骑骏马、护卫以及使女相赠,这小郎君是何德何能,竟能得王将军如此看重?”
那声音刚刚一落,立刻又有另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这哪里是位小郎君,分明就是昨天那位驾车闯进汜水关的小姑子啊,敢在士卒面前直呼王将军大名,这小姑子恁地大胆!”
因这一声,马上又有此起彼伏的声音道:“不错不错,这小姑恁地不凡!”其语气中已有不言而喻的调笑之意。
乐宁朦甚至听到人群中有个声音道:“虽然大胆,但到底是得到了王将军的眷顾,比起那些主动献媚求得一夕之欢的婢妾,这小姑子的运气着实好了一些。”
“你又怎知她与那些婢妾会有什么不同呢?我可是听说,昨晚王将军特地到这清风客栈来看过她的,而且还为了她,将那些匪徒也抓了来当着她的面审问,其中一名匪徒不堪受刑还咬舌自尽了呢!”
听到这些流言,乐宁朦便陡感不妙,举目朝四周望了去,果见石三郎就站在那人群的中间,正看着她得意而阴鸷的笑。
那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这是故意要毁了我清誉,到时便是索我为妾,我也无话可说,一个失了名节的小姑,还能做他石三郎的姬妾,便已算他所给的最大恩赐了。
小人之举,一如前世。
乐宁朦不由得咬了咬牙,再次向王济行了一礼,朗声道:“朦多谢将军,不过,朦出身寒微,自小便被母亲教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恐怕还不习惯使唤女婢,何况朦身边已有陈妪,便足矣!”
王济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是小家子气话,你父亲现在朝中任职,声名远播,回到洛阳之后,你也会是身份尊贵的士族之女,到时候也一样要使唤女婢的……”
言至此,似乎也明白了她的顾虑,又微微一顿,“不过,你若不想要,也罢,免得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人多反倒显得束手束脚,我送你的车骑以及护卫,就不要拒绝了!”
“是!”
乐宁朦本来也没打算拒绝,只是该说的话,她也一定要说,石三郎如此中伤她名誉,她若不澄清自己,反驳上一句,这些流言以后也会伴随她一生一世,那对身为女子的她伤害是十分严重的。
想着,她也抬起了头来,正色道:“朦自知今受将军之恩,乃是因父亲之名,不过,朦亦不会白白受了此恩情,他日必当酬谢!”她这句话也是在告诉众人,王济如此待她,全因父亲之故,而并不是她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攀龙附凤。
王济一听,便觉有趣了,笑问道:“哦?你打算以什么酬谢?”
乐宁朦亦笑了笑道:“朦身无长物,自是没有什么能让将军入眼的,也不会学孙太守的驴叫,不过,朦还有一技,便是铸剑,将军爱宝剑,爱名驹,他日将军回到洛阳,朦必以宝剑相赠,以答谢将军今日的赐马护送之恩!”
“你竟然还会铸剑?”王济的眼中掠过一丝晶亮的光芒,旋即又是哈哈大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乐宁朦面前道,“好好,不日我就会回洛阳,到时我便到乐府中取剑!”
“是,将军!”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既只愿做我帐下之幕僚,我便也不强迫于你!姬妾之身的确会折辱了你!”
便是这一句话落音,人群中的嘈杂声倏然一窒,许多人的脸上已呈现出不一般的惊讶错愕。
“原来那小姑子并不是想给王将军做姬妾,竟是想当王将军的幕僚啊!也不知她到底有何本事?”
“不管她有什么本事,能拒绝王将军的美意而不去做一名姬妾已是难得,这小姑子竟是个有骨气的!”
众人的议论声中,石三郎的脸色也渐渐下沉,渐渐变得尴尬而紧绷起来。
就在这时,乐宁朦回过头来,狠狠的朝他瞪了一眼,又对王济说道:“将军昨夜来此清风客栈,本是为了查清劫匪一事,不想却有人在此议论,将军是逼那些匪徒屈打成招,如此颠倒黑白有辱将军的流言,怕是因小人的胡编乱造而传播了出去,还望将军能查个明白!”
乐宁朦这么一说,石三郎的脸刷地一下苍白,而王济显然也不是愚笨的,很快便听出了她的意思,忙又叫了两名侍卫到跟前,附首低语了一句后,那两名侍卫便径直朝石三郎走了去!
而几乎是那两名侍卫一走近,石三郎便骇惧的跳了起来,直向正准备上马车的乐宁朦奔了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表妹,你误会我了!昨日之事,并非我所为,王将军必定也是被小人所骗了,才会那样说的,你可不能信了!”
乐宁朦闻声顿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急冲冲奔来又被王济的侍卫挡回去的石三郎,微微含笑道:“石家表哥在说什么呢?我误会你什么了?难道……”她挑了挑眉,极为天真的问道,“石家表兄竟以为我刚才所说的那个小人就是你?”
那“小人”自然是他,只是他绝不会承认罢了!乐宁朦的这句话便仿佛洞悉了一切,实实在在的打他的脸!
石三郎陡地一颤,手心几乎要渗出冷汗,嗫嚅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没什么,表妹,我只是想说,我也是代姑父来接你回去的啊!难道你是不愿意跟我走了?”
乐宁朦更是冷声一笑:“三郎说笑话了呢!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呢?你我非亲非姑,三郎可不能毁了我名誉!这里许多人都看着呢!”她此话一出,周边又是嗡嗡声不绝于耳,已有人开始为她报不平。
言罢,突地又向陈妪命令了一声:“妪,将我的包裹拿来!”
“是!”
随着这一声,陈妪将包裹送到了乐宁朦面前。
“妪,给他!”
“是!”陈妪应了一声,又将包裹扔到石三郎手中。
石三郎一怔,打开包裹来看,竟是他昨日送给她的两件轻纱华衣。
他怔愕的看向乐宁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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