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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弃妇归来-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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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文忠瞧他的目光不时地望向厢房,急切都写在了脸上,心一沉,张了张嘴,语气发涩:“老夫惭愧,有负王爷所托。”
  闻言,陆栖行一抬头,目光如电,直直盯着乌文忠:“乌伯伯这是何意?”
  乌文忠叹了口气:“王爷,傅夫人丢了。”
  “丢了?”陆栖行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反复质问道,“丢了是何意?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丢了?”
  “王爷不必为难乌老,是属下失职,没保护好夫人。”闻方从柴房里走了出来,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请王爷责罚。”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弄丢傅夫人,实在是无颜见王爷。
  陆栖行深呼吸了一口,眸中怒火焚天:“责罚?责罚你,她就能回来了吗?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闻方立即把事情说了一遍:“武午把那四个逃兵解决了之后,在那附近转了两天,都没找到夫人。现在街上乱得很,咱们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只能暗中进行,因而效率颇低,到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闻方,安顺城破后,你自己去领罚,按违反军令加倍处罚。”陆栖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的头顶,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知道本王为何要重罚你吗?闻方,你太令本王失望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忘了你的职责!”
  闻方一愣,惊讶地抬头,只看到陆栖行扬长而去的背影,他跪在冰冷的地上,眸中一片迷茫,他做错了吗?可是他也是为了帮大家,他是斥候,斥候不就是应该在这时候出动,替后方的大部队收集信息吗?
  章卫见他执迷不悟的样子,摇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闻方,记住,你先是一个将士,以服从为天职。”
  闻方愕然,犹如被人拨开了眼前的迷雾,他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事确实是他做错了,哪怕他本是好心。
  乌文忠拄着拐杖进了堂屋,布满褐色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王爷,此事是我的责任,是我以为只有一晚上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支持闻方去的。”
  季文明和钱珍珍相继前来,确实是一件意外。不过真正的原因还是乌文忠与闻方他们都没把傅芷璇当做正经的主子看待,因而对她的安全不够重视。易地而处,若是他负伤躺在这里,失去了自卫能力,闻方还会为了探听钱世坤的消息就这么轻易地离开吗?
  要改变这种局面,避免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只能让他们看清楚他的态度。
  思量片刻,陆栖行很快便拿定了主意,对章卫道:“去把闻方、武申兄弟几人叫进来。”
  章卫拱手应是,飞快地走到院子里把人叫了进来。
  不过来的只有闻方和武申,武午三人还在外面找人。
  意识到自己错误的闻方急于将功折罪,率先表态道:“王爷,小人愿立军令状,若是不找回傅夫人,小人自请受千刀万剐之刑。”
  “闻方!”武申焦急地拉了他一下,跟着跪地叩首道,“王爷,闻方一时口急,请王爷别与他一般见识。此事我们兄弟几个也有责任,非闻方一人之责,请王爷……”
  “够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她回不来了?”陆栖行厉声打断了武申,眸子里酝酿着狂风暴雨,似乎武申再敢说话,他就能把他撕裂了一般。
  章卫见了,知道这两人触及到了陆栖行的逆鳞,连忙往前一站,挡住了武申和闻方,拱手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傅夫人一定无事,当务之急是找到她。”
  听到这话,陆栖行的脸色总算好转了一些,挪开目光,不看闻方二人。
  闻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表态:“小人这就安排咱们所有的人手去寻找夫人,一定会尽早把夫人找回来。”
  陆栖行没接话。傅芷璇已经消失一天一夜了,若能回来她定然早就回来了。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安顺,不知会遇到什么意外。多耽搁一刻,她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至于闻方所说的派出所有人手去寻找,安顺这么大,除了曹广的人,他们现在能调动的人手不过几十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么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人。
  越晚找到她,她就越危险,陆栖行不敢冒险,他目光一闪,问闻方:“安顺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问我啊,他哪有我清楚。”曹广阴魂不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陆栖行抬头看向门口,就见曹广穿了一身南军的军服,笑呵呵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陆栖行,他还贱贱地扬了扬刚才被踩了一脚的手背。
  “你很闲?那就想办法早日解决了安顺这个烂摊子。”
  曹广拉了张椅子往上一靠,食指不停地晃动:“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别瞪我,阳顺的士兵有将领指挥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他就没一句正形,陆栖行懒得搭理他,侧过头看着闻方:“钱世坤死了没?”
  闻方摇头:“没死,不过跟死也差不了多少了。他截了一条腿,从动乱开始人就没出现过,一切事务都是由季文明和那个叫鲁达的出面处理。”
  听说钱世坤已经废了,陆栖行换了目标:“万昆和甘源呢?这两人现如今是什么状况?”
  这个闻方答不上来,愣在了那儿。
  曹广见了,一拍手笑着说:“这个问题就要问我了,万昆昨晚丑时二刻出了府,去见了钱世坤,然后就一直没再出来。至于甘源,今早带了一拨人偷袭了钱世坤的部下,双方小规模地打了一场,他又带着人返回了军营,龟缩不出,似乎已察觉到史灿在收编南军中忠于朝廷的将士。”
  “你问这两人做什么?怎么,打算朝这两人下手?”曹广目光锐利地盯着陆栖行。
  陆栖行不答反问:“梁军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曹广听了眸光一闪:“没错,万昆应是被钱世坤给软禁起来了。万昆的亲信今日起三番两次入钱府,最后都愤怒而出,无功而返。”
  陆栖行颔首,瞥向闻方:“准备一下,夜袭钱府,目标是万昆的首级。”
  闻言,闻方几个还没反应,曹广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钱世坤的府外现在到底有多少人?他今早从营里抽调了五千将士过去,把他府外的两条街全占了。你们这几十人过去,不过是给他送人头。”
  旁边的乌文忠闻言也是一愣,不赞同地看着陆栖行:“王爷,你身份尊贵,实不宜冒这个险。”
  陆栖行没理会他的劝说,目光灼灼地盯着曹广:“这不还有你吗?”
  曹广背脊一凉,心里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陆栖行竖起两指:“给你两个选择,一,出城下令攻城,二,现身,吸引钱世坤的注意。”
  曹广直想骂娘:“卧槽,你让我现身当靶子,心肠要不要这么黑?我不干。”
  陆栖行不为所动:“你还可以选择攻城。”
  曹广头一撇,直接否决道:“不行,现在还不是攻城的好时机,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你不攻城,拖延下去会造成城里大量平民和无辜士兵死亡,这也一样会死很多人。”陆栖行冷冷地说。
  曹广反驳道:“这死的是钱世坤和甘源的人,乱臣贼子死了也不可惜……”
  在陆栖行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曹广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他摊摊手:“当然也有一部分无辜百姓和士兵,不过……算了,你不就是想救人吗?我也让人留意着就是,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陆栖行不同意:“不用,若想找到她,最快的办法就是结束这场战争。城里的动乱停止,恢复平静,她自然就安全了,也无需躲躲闪闪。”
  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陆栖行口中所出,曹广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他抻起脖子,难以置信的目光在陆栖行脸上打转:“我都不认识你了,真想见见这位傅夫人是何人物,能让铁树开花,佩服佩服。”
  闻方与武申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陆栖行,脸上带着悔意与痛恨。乌文忠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做声,只有章卫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
  陆栖行不理会几人的震惊和曹广的揶揄,只问:“你答不答应?”
  在他拒绝之前,陆栖行先一步抛出了一枚他无法拒绝的诱饵:“本王已经找到了当初随皇兄出征的御医贾鑫利。去年年末,贾鑫利的独子贾福东悄然进京,直接找上了萧府,后来被一张破席子裹着丢到了乱葬岗。事后本王让人去查验过他的尸身,他是被人乱棍打死的。”
  曹广脸上不正经的笑意敛去,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栖行:“这是你南下的目的,可死了一个贾福东又能说明什么?”
  陆栖行知道他已经上钩,遂即嗤笑一声:“贾福东嗜赌成性,把家里的万贯家财都挥霍一空,还欠下了不少账,他进京的目的就是为了向萧家要银子。更有意思的是贾福东死的当日,萧家连派了三批人马南下寻人。而贾鑫利原是躲在徽州,已经在徽州平静生活了六七年,独子一上京,他就连夜逃到了安顺。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安顺是边境城池,战乱不止,家底厚实的人家,很多都搬离了此地。贾鑫利却与人相反,放着好好的徽州不待,偏往这地方跑,说这里面没点猫腻,没人信。
  曹广的眼珠子转了转,里面暗光涌动,半晌,将信将疑地看着陆栖行:“你什么意思?”
  陆栖行哂笑:“你不信本王,那就亲自去见贾鑫利,见到他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曹广犹豫片刻,狠狠点头:“好,我答应你,我出面做靶子,吸引钱世坤的注意力。事成之后,我与你一道去见贾鑫利”
  陆栖行拍了一下他的肩:“放心,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你速去军营,与史灿汇合,亮明身份,招降甘源,他若愿意弃暗投明,重新归顺大燕,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对于其他的中下级将领和普通士兵同样如此。”
  曹广也算比较了解甘源,除了野心勃勃,甘源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多疑。对于招降,他肯定会持怀疑的态度,不过没关系,这事反正是做给钱世坤看的,只要钱世坤怀疑就行了。
  “你倒是算准了甘源和钱世坤的心理,好,这要求不算太离谱,我答应你。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尽快解决安顺之事,我还替安顺的百姓和士兵谢谢你。”曹广站起身,捶了陆栖行一眼,“多保重,我还等着见你的那位傅夫人呢!”
  ***
  当晚,哪怕困得要命,明明大腿没昨晚那么痛了,钱世坤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按住眉心,困顿地眨了眨眼,朝守在外面的鲁达问道:“什么时辰了?”
  鲁达手持大刀,站在屏风外面,瞥了一眼沙漏,回道:“参将,马上就到寅时了,是不是不舒服,末将去请大夫过来。”
  钱世坤长叹了口气:“不用,他来也不过是给我开个方子罢了。”
  这两日,钱世坤几乎顿顿都以黑色又难闻的药汤为食,但这些并不是仙丹妙药,吃下去就能解除他的痛苦。因而,次数多了,钱世坤提起药也是一脸厌恶。
  鲁达没辙,想了想,问道:“那末将陪将军下棋?”
  反正都睡不着,也许转移一下注意力会舒服一些,钱世坤点头,稍微把头垫高了一些。
  鲁达拿着棋盘走到床边,又搬来一个小凳子,把棋盘放上去,两人开始在夜灯下下棋。
  下棋果然是个不错的消磨时间的事情,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渐渐的,钱世坤的逐渐忘了腿上的痛和营中令人心焦的各种事物。
  棋下到一半儿的时候,忽然,季文明从外匆匆推门进来,神色焦虑:“岳父,今夜曹广在军营中露面了!而且,他向甘源承诺了,若甘源能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大燕将既往不咎。这一条,同样适用于南军中一切把总以下的将士。”
  闻言,钱世坤手里黑色的棋子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第91章 
  比钱世坤更烦恼的是甘源。
  甘源受到的影响和冲击更大。因为曹广不止下了招降令; 而且还派人高调地把甘源的儿子送了回去; 还放出一句“祸不及小儿”。
  这一下子曹广就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上,甘源真是有苦难言。曹广果然是不好相与的,一进城就把他架在火上烤,不管他怎么做都会遭人诟病。而且曹广在军中的威望本就很高; 再加上这一桩不计前嫌送叛军儿子归返的故事,经过有心人一宣扬,让他的威望更甚从前。
  甘源盯着下面一群明显有些心动的将士大吼:“怎么,你们真当曹广是善茬?别忘了,诸位,咱们犯下的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就算他现在既往不咎; 焉能知道以后不会借机整治弄死咱们?”
  史上秋后算账的故事不要太多,他这一句话确实说中了大家的心里的隐忧,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参将,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与钱世坤和解,先干掉曹广?”
  甘源瞥了他一眼:“你小子还有些胆。”
  但他心里却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现在的钱世坤不过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 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连站出来表个态都做不到; 季文明资历浅,镇不住底下那帮子老油条; 不然也不会把局面弄成现在这样子。跟他合作,只会拖累自己。
  不过嘛,他们这群草包也不是完全一点用处都没有。
  甘源阴狠的眼珠子一转; 大笑道:“曹广放我儿归来,我感激不尽,只是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一码归一码,我个人非常感激曹广,但不能因公废私。柳员,你把我的意思传达给钱世坤,跟他说,咱们和解了,让他放了万昆,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解决不了一个曹广。”
  底下的人听他如是说,摇摆不定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等人一走,甘源立即把心腹叫到旁边,关上门低声问道:“都准备好了?”
  那人点头:“参将放心,该带的都带上了,船只也藏好了。只是,咱们什么时候去把夫人、小姐和公子接上?”
  甘源沉吟片刻,咬牙否决了他的提议:“不用了,我们府外定是集中了各方探子,稍不注意就会走漏了风声。”
  闻言那人猛一抬头,错愕地看着甘源。
  甘源瞥了他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何患无妻,速去。”
  被他那阴冷如毒蛇的眼睛盯上,心腹打了个哆嗦,赶紧垂下头:“是,小人这就去办。”
  ***
  坏消息一件接一件的传来,钱世坤却只能躺在床上,连出面安抚人心,鼓舞士气都做不到,更别提亲自上阵杀敌了。他真是恨死了史氏,若非她这毒妇,他如何会沦落到如斯境地。
  到了天明时分,总算有好消息传来了,甘源愿意讲和。
  钱世坤大大的松了口气,经过这几日他也看明白了,季文明到底是嫩了些,别说甘源,连他手底下那群老家伙都搞不定。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认命,让人传话给甘源,愿意把南军的指挥权交出去,以后手下的人都以甘源为尊。
  出乎他的预料,甘源今天也格外好讲话,竟不要指挥权,而是要求他放了万昆,三方联手,一起先对付曹广。
  钱世坤不大相信甘源,因而不肯放万昆,只答应与他一起夜袭曹广与史灿,灭了这二人。甘源那边略一犹豫就同意了,双方商议好,今天傍晚就动手。
  等太阳一落山,钱世坤便开始坐不住了,他躺在床上,感觉背脊上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令他心痒难耐,寝食难安。过不了多久,他就要问鲁达一次:“几刻了?”
  鲁达耐心回答:“酉时二刻,天已经全黑了,参将放心,要不了多久,应该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钱世坤点头:“没错,我与甘源双方加起来足有五万人之巨,史灿这几日总共也不过收拢了一万余人,如何能与咱们力敌。”
  话是这样说,但他仍时不时地盯向门外,显然不如他嘴上说的那么放心。
  过了许久,守在门外的侍卫忽然来报:“参将,季老夫人带着季小姐和季家小公子过来了,想见你。”
  钱世坤眉一皱,不耐烦应付他们:“万氏怎么来了?季家外面不是安排人保护他们吗?”
  侍卫无奈地说:“季老夫人说小公子这几日哭得厉害,可能是想母亲了。”
  就算孩子想母亲了也用不着一家全出动,连未出嫁的小姑也跟着跑到嫂子娘家啊。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万氏见季文明一直不回去,躲在家里害怕了,这才借着孙子的名义,想到钱家蹭住,毕竟钱府的守卫远不是季家能比的。
  钱世坤见过这个亲家太太两回,知道万氏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市井妇人,有着许多普通人有的小毛病,爱贪小便宜,媚上欺下,因而对她也没什么好感,更懒得搭理她。
  不过想到女儿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气吊着了,钱世坤到底心里有愧,便松了口:“行了,他们想见珍珍就让他们去吧,记住,让她们安静点,别吵着珍珍了。”
  万氏这是第一次来钱府,以前钱夫人在的时候,连钱珍珍都很难登门一趟,更别提她了。
  钱府内,花木扶疏,一亭一阁无不精致秀丽,显示着百年世家的风范。
  万氏看直了眼,第一回 意识到这个低嫁的儿媳妇家是何等的富贵,连季美瑜也噤了声,拉着她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两人被领去见了钱珍珍房里。
  看到躺在床上,脸白如纸,跟个死人没多少差别的钱珍珍,万氏傻眼了。哆嗦了一下,小声说:“珍珍这是怎么啦?”
  荷香自不会告诉她真相,拿起帕子捂住脸,难过的说:“我家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产了。”
  万氏听了,眉宇间的褶皱能夹死蚊子,一惊一乍:“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可怜的大孙子啊。”
  荷香见她们母女进门都只顾着东张西望,对着屋里的摆件感叹惊讶,也没人关心钱珍珍的状况,顿时有些不高兴,站起来接过孩子,把两人打发了:“老夫人和季小姐这几天担惊受怕了,先去客房休息吧。”
  说完招来另一个小丫鬟。
  房间里都是药味,再加上荷香这个趾高气扬的丫头,万氏和季美瑜心里也不愿意待在这儿,两人便跟着小丫鬟走了。
  等他们一走,荷香难过地抱着孩子,凑到钱珍珍面前,轻声说:“小姐,你醒醒,小公子来了,他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他啊,小姐你可一定要挺住,绝不能让小公子没了娘……”
  果然孩子能刺激到她,钱珍珍的眼皮子动了动。荷香见了欣喜若狂,连忙让人去叫大夫。
  躺在床上的钱世坤听到昏迷了两日的钱珍珍有了动静,也是一喜,感叹道:“老天有眼,莫不是要让珍珍与我一道转危为安!”
  殊不知这只是回光返照。
  在钱世坤满心的期盼与等待下,到了晚上亥时整,外面终于有消息传来了。
  但却不是钱世坤以为的好消息,季文明一身是血地被人抬了回来,躺在地上悲愤地说:“岳父,甘源阴我,他带着心腹沿着护城河逃走了。”
  鲁达一面安排大夫过来给他包扎伤口,一边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文明大腿,手臂上都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好在都是皮外伤,养一阵就好了。他靠在榻上,半合着眼,把事情的经过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本来双方约好一起先对付史灿和曹广,一开始,大家配合得很好,给固守军营一隅的曹广和史灿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只能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按照最初的节奏,他们应能在天明之前彻底打垮史灿临时召集的这一万多人。但谁能料到,甘源会在这种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寻机会偷溜,简直是匪夷所思之事。
  他这一逃,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士气再次土崩瓦解。
  “甘源在护城河尽头藏了十余艘船只,据说,他这几个月所得都悉数藏于了船上。此外,昨夜他还安排了一千人马悄然出城,应是在外接应的人马。”季文明说得咬牙切齿,他实在对甘源恨极,若非这家伙多疑、出尔反尔,好好的局面怎么会闹成这样。
  “甘源误我,甘源误我!”钱世坤一听甘源是早有准备,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抓住甘源千刀万剐。
  季文明静静地看着自己身上狰狞的伤口不说话,鲁达忙劝他:“参将莫怒,为今之计是想办法补救!”
  钱世坤沉重地点头,问季文明:“军营那边现在究竟是何状况?”
  季文明抬头,神色很不好:“陈尘在那边挡着,不过甘源的部下人心涣散,群龙无首,不少中下级将领也生出了出逃之意,各自为政,乱成一团,恐无法长久支撑。”这时候不但体会不出他们人多的优势,反而备受掣肘。
  鲁达扭头瞥了钱世坤一眼,自告奋勇:“参将,末将愿前往支援陈尘。”
  哎,若他右腿未废,这倒是个收编甘源部下的好时机。钱世坤遗憾地叹了口气,颔首道:“好,你去,我再给你三千人,尽量速战速决,另外,若能把甘源的人马收拢就尽可能的争取他们。”
  鲁达一低头,拱手道:“末将遵命。”
  他一走,钱世坤看着跟他同病相怜的季文明,瞬间老了十岁,叹道:“我让人送你回房,你受伤了,在家好好陪陪珍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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