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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四季锦-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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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玉澜堂成了阿雾的天下,梅花们也就只有在楚懋在净房时伺候伺候了,这一点儿时间哪里够啊。
  阿雾在想,之后也不知道这二梅会同哪方势力合作,自己会不会太激进了?也许应该用挑拨离间计,让她们狗咬狗,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不过这天下聪明人多的是,都等着当渔人呐。而阿雾又坐在祈王妃的位置上,大大的一个靶子。这府里都是有理想、有追求,不甘屈于人下的妖精,阿雾又觉着,今日即使不这样收拾二梅,她们也断然不会投到自己帐下,看自己好欺,指不定还要变本加厉呐。
  想到这儿,阿雾也就反思完毕了。
  楚懋在阿雾沉浸于反思的时候,侧头打量着她秀美的轮廓,也不知在沉思什么,夫妻俩一个比一个爱静,屋子里落根针儿都能听见。
  “回王爷、王妃,鲁妈妈来了。”紫扇得了外头守着的小丫头的讯。
  阿雾看了看楚懋,见他没说话,便道:“请鲁妈妈进来吧。”今日陪着认亲是鲁妈妈,这当口鲁妈妈又来,看来是府里很得用的管事妈妈。
  鲁妈妈进门先问了安,由阿雾赐了座,这才将三分之一个屁、股放在绣墩上道:“老奴是来送王妃明日回门的礼单的,请王爷和王妃过目,看是否增减。”
  楚懋“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阿雾却是一份心思要掰成九份来看的人,遇事总爱多想一层。这回门礼显然不是楚懋定的,这王府内院里另有人全盘打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替楚懋管内宅之事,听着可不像何、陶两位侧妃,否则鲁妈妈就该先报自己是由谁派来的云云,而不该这样模糊说事。
  以紫扇那样的能耐,一时都没打探到是谁在管家。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缠这个时候,等明日回了门,自然会有人给自己交代的。阿雾从楚懋手里接过他已经看过的回门礼单,扫了一眼,既隆重又不显过分,很符合王府的身份,对荣府也很实用。
  “极好。”阿雾道,转手又把礼单递回给鲁妈妈,“就照着这个准备吧。”
  “是,老奴告退。”鲁妈妈起身道。
  鲁妈妈一走,屋里又恢复了落针可闻的安静,静得渗人,让一旁站着的紫扇和紫坠都觉得背后一阵冷风。
  阿雾少不得打叠起精神看向正在看书的楚懋,问道:“王爷在看什么书?”
  楚懋将书递给阿雾,转身走入了净房。阿雾赶紧给紫扇递了个眼色,让她去叫梅花们进去伺候。紫扇出去后,桑妈妈从外头进来,以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看着阿雾,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抓住,去叫那些狐媚子做什么。
  阿雾也不知怎么的,看到桑妈妈就觉得心虚,笑道:“奶娘怎么来了,你早些去休息吧,我让奶娘跟我来王府可是为了让你享福来的。”
  “姐儿若能早日抱上大胖小子,奶娘这心里头才能像蜜一样甜。不是奶娘说你,这年轻夫妻……”桑妈妈又要开始说教。
  阿雾赶紧抢了话头,“是,奶娘说的是,我会笼络住王爷好让他给我撑腰的。奶娘你过虑了,不说别的,你瞧我这模样,王爷难道还能轻了我去?”为了应付桑妈妈的唐僧经,阿雾连“厚颜无耻”这一招都用上了。
  桑妈妈看了看阿雾,“话虽如此,可老奴瞧着王爷也不是普通人。”
  “正是,所以要徐徐图之,我其实比奶娘还急呐。”阿雾笑道,“奶娘还是早些歇着吧,我让紫扇送你回去。紫扇,紫扇……”阿雾提高了嗓门。
  阿雾送走了这尊“老菩萨”,又迎了一位“男菩萨”出来,一个二个都要自己去哄着、让着。
  这回楚懋出来,倒没像昨晚那般“盛装打扮”,着了雪白的松江棉布裁的睡衣,径直躺到了床上。
  阿雾坐在妆奁前,偷偷从镜子里的瞧着床上楚懋的动静。不得不说,这可是阿雾今天的创举,打从认亲回来,她就在捣鼓这镜子的事情,屋里穿衣镜和她妆奁之间的反射角度,刚好能够让她可以在不打草惊蛇地情况下,看到床上人的动静。
  楚懋这会儿正靠在床头看书,阿雾则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思考今夜自己是否安全。昨晚上楚懋或许是喝多了,也或许是累了,没有与她洞房,但今晚……他这样早早上床,又迟迟不睡,阿雾觉得有点儿凶险。
  阿雾磨磨蹭蹭地卸了首饰,这才走入净房,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头发还有些湿润,她悠悠地走到床畔对里头的人道:“王爷,妾的头发还未干,想在外头再看会儿书再睡。”
  帐子里头的人,抬了抬头,“秋凉了,小心着凉。”
  如果阿雾和楚懋之间没有前一世的恩怨,估计她会为这位夫君的体贴而感动,不过现在她有一种楚懋在收买人心的感觉。
  最后阿雾一直熬到自己脖子都因为打瞌睡而快低断了,才摸回内室,楚懋已经睡了,阿雾松了口气,敛声屏气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躺倒床上。
  一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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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到天明那是梦想。
  阿雾正睡得香甜;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串铃声;眼前亮起一道白光,阿雾顺着光走过去;只觉得铃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刺耳,直到她完全醒过来。
  阿雾揉了揉眼睛,已经知道究竟是谁跟她这么大的仇,大清早的招魂似地摇铃;比昨天可大声多了。
  连续两天早晨这样早就被人叫起来;阿雾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何况梅影的铃声里充满了挑衅;一大早就开战;阿雾觉得梅影这个举动幼稚可笑极了。
  “好了,别摇了!”阿雾口气不好地坐直身子,见楚懋已经坐了起来,她也不缩腿让地方,掀开帘子朝外头道:“三更半夜的摇铃,叫魂呐!”
  梅梦低着头冲梅影笑了笑,有一丝报复的快意。“回王妃,梅影姐姐刚才叫了王妃好几声,王妃都没醒,又不敢碰触王妃的玉体,这才不得不摇铃。”
  阿雾被梅梦的话将了一局,不怒反笑,向楚懋看了看,“哦,你们叫王爷起床也是这样摇铃?”
  梅梦又快嘴地道:“王爷无需我们叫起床,王爷起卧皆有定时。”
  阿雾简直被梅梦气笑了,自己掀了帘子,起身下床,口里道:“真是没见过主子说两句,就敢顶两句的丫头。”阿雾侧眼看了看梅梦,“念在你是初犯,我也不罚你什么,你就去屋外头跪一个时辰吧,下一回再犯,我就让你去院子外头跪着。”
  梅影和梅梦大约是得意忘形地忘了一件事。她们再得宠那也是丫头,阿雾就算再有不是,那也是主子。梅梦这样明火执仗地跟阿雾对着来,完全就是把把柄送到阿雾的手上,若是她来阴的,阿雾还不一定能怎么着她,比如梅影这种,占着理字,哪怕阿雾心里恼透了梅影,也就只能嘴上刺两句而已。
  梅梦吃惊地抬起头,没想到这位主子如此不讲理,动不动就要罚人。
  也是梅梦被这府里的主子和下人宠坏了,平日里谁不巴着宠着,便是两个侧妃,虽然心里对她们有所不满,可明面上都要假装亲热,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不仅难言,而且也不敢言。
  拿梅影梅梦的话来说,阿雾那就是破落户出身,一点儿不讲理,斯文扫地。只不过阿雾这样国公府出来的姑娘,她们也看不上,也不知道她们的出身是如何个高贵法儿。
  梅梦自然是不肯去跪的,哪怕是跪在屋子外头,也把她王爷跟前大丫头的脸面下得差不多了。所以梅梦抬眼倔强地看着楚懋。
  梅影“咚”地一声就跪了下去,眼泪一滴一滴地垂下,“求王爷饶了梅梦这一回,她也是一时心急为奴婢打抱不平而已,王妃若要罚,就罚我好了。”
  阿雾这一大早的就被这一出拙劣的戏给乐笑了,求宽恕就找王爷,求责罚就找王妃,还打抱不平呢,要不要除暴安良啊?
  “哦,原来是我欺负了梅影,所以梅梦是打抱不平啊。”阿雾转向楚懋道:“倒底是王爷身边的人,就连一句重话也说不得,说了,那就是欺负人。”
  美人宜嗔宜喜,无论怎样都风情万端。
  楚懋下了床也不看梅影,只对梅梦说了一句,“去跪着吧,你说得过了,王妃也是你们的主子。”楚懋转身进了净房,梅影只好起身跟着进去伺候,也顾不得梅梦了。
  梅梦咬着唇,默默地走了出去。
  阿雾拉了拉床头垂着的挂着紫色流苏的拉线,外头响起了铃声,桑妈妈带着紫扇等几个这才走了进来伺候。床榻边楚懋的两个丫头正在更换被单和整理床铺,桑妈妈伸长了脖子想瞧,却也看不出个啥。
  阿雾这边也不梳头,只让彤管给她披了件妃色的袍子,靠坐在铺着大红满地绣金玉堂富贵坐垫的美人榻上,慢慢地以紫坠送来的盐水润口,心里却想着楚懋的话。他虽然同意了自己罚梅梦,但实际上还是护着这两个丫头的,否则也不会拿话去点醒她们。
  阿雾撅了撅嘴,看来不能彻底收拾干净这两个丫头了,真是遗憾。
  阿雾发愣的时候,桑妈妈正仔细地打量她。桑妈妈毕竟是过来人,她见阿雾的神色,毫无新娘子的娇羞,嫩如细瓷的肌肤上也不见任何痕迹,心下着急,前天的洞房花烛夜桑妈妈就有所怀疑,昨晚又是这样,桑妈妈看着阿雾,又不敢说,怕刺着她的伤心处。
  阿雾见状,对桑妈妈道:“今日回门,我带紫坠和彤文回去,奶娘和紫扇留下来替我看着这院子也打听打听情况,别让我在府里两眼一抹黑。”
  桑妈妈还想说什么,阿雾却笑着对她道:“这屋子里的都是小丫头,没经过事儿,我不放心,还请奶娘一定帮我看着些。”
  话说到这个地步,桑妈妈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是叹息不能回府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太太,让她劝劝姑娘,也让老爷在王爷跟前提一提,哪有才新婚就冷落正妻的。
  楚懋出门练拳后,阿雾看着那被整理得一丝褶皱也没有的床丝毫不迟疑地就重新躺了上去,小小的补一眠也好,“让紫坠别给我准备早饭了,我不吃,让我多睡会儿,到时候再叫我。”
  桑妈妈又要说话,可看着阿雾眼底的乌青,也就闭了嘴。
  到天明时,阿雾迷迷瞪瞪地被紫扇和紫坠扶到净房,沐浴梳洗,再梳头换衣裳,直到走出门,她才真正地睁开了眼睛。
  到荣府后,荣三老爷和崔氏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荣玠和荣珢都在,荣玠是因为秋闱就在这几日,又恰逢阿雾大婚,所以也从白鹤院回来了。
  楚懋在见过了岳父、岳母后,就被荣三老爷迎到了外院,崔氏则领了阿雾进了二门。
  崔氏拉着阿雾的手不放,像看不够似地打量着阿雾。大红色短裾,露出雪白的中衣立领,下头穿的是暗绣梅花的白色雪光缎,头戴金累丝嵌红宝石五股鸾凤钗,耳垂明珠,腰系玉环,真正的是王妃的派头了。
  “你在王府还习惯吧?祈王对你好不好?”崔氏有无数的问题,最先问出的是这两个。
  阿雾笑道:“还有些认床,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王爷待我极好。”两句话都半真半假,但因为阿雾坦言自己不习惯王府,这就让崔氏心里生出阿雾没有敷衍骗她的印象,对于后一句话,也就信了进去。
  实际上,楚懋对阿雾也不能说不好,至少在阿雾让他选择的时候,他都照顾了阿雾的颜面。
  回府时,楚懋依然同阿雾共乘马车,阿雾见他脸色有些泛红,呼吸间略有酒气,想来喝了不少。“王爷喝一碗解酒汤吧。”
  阿雾从宝蓝绣一枝黄梅的夹棉布套套着的茶壶里倒出一碗解酒汤递到楚懋的手边。这解酒汤她是吩咐紫坠备下的,以备不时之需,而今日果然被他料中了。岳父、女婿见面总要喝酒,哪怕楚懋贵为皇子也得给他的老师这个面子,只是逃脱了被灌醉的命运而已。
  “还是王妃想得周到。”楚懋不吝于赞扬对他有用的人。
  阿雾浅浅一笑,刷好感嘛,她做了充分准备的。出嫁前,她就私底下分别向荣三老爷、荣玠和荣珢都请教过,什么样的女子能讨男人喜欢这个问题,当然问的人问得很委婉,答的人却不吝惜,都知道阿雾将面临的境况很复杂。
  阿雾把三个男人的话总结了一下,可以概括为八字方针,“体贴、温柔、解语、美丽。”
  这八个字的排序很有讲究,丝毫不能错位。
  女子首要的是体贴,譬如阿雾现在的举动,就是在体贴楚懋醉酒后的难受。有了体贴二字,哪怕你不够温柔也可以被包容,譬如唐音之于荣珢。
  但是温柔也很重要,举止要文雅柔和,言语要细声细气,不能乱发脾气,哪怕生气也要温柔的生气。三位老师都承认,适当的楚楚可怜的女子更容易让人心软、心怜。
  解语,那是高要求,高标准,一般的人都达不到,崔氏只占了前头四个字,就已经把荣三老爷变成了绕指柔。若她再深谙解语一道,那就根本不可能有王姨娘的出现了。解语要求,男人无论说什么,你不仅能懂,还能说出道道来,能劝解男人于固执,能勉力男人于低迷。
  其中荣玠说得最透彻,女子不仅要红袖添香,还要见识不凡,言之有物。荣珢说得最露骨,这解语二字于闺房之中也用得着。其实荣珢想说的是闺房之乐,不过他不敢对阿雾明言而已。荣三老爷因为没有体会过解语就已经满足了,因此没有什么特殊的点评。
  至于美丽么,这是基本要求,阿雾这叫超额完成任务,可以为前三项额外加分。
  不管怎样,阿雾如今已是四居其三,解语二字么,她觉得需要循序渐进。
  回府后,楚懋去了许闲堂,直到临睡前才回玉澜堂,待楚懋从净房出来后,见阿雾已经躺到了床的内侧,勾唇笑了笑。
  阿雾涎皮赖脸地笑道:“还请王爷原谅则个,妾早晨实在有些起不来。”本来阿雾就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虽然已经嫁为人媳,但并没有长成果实,还在花苞阶段,贪睡些是自然的。
  何况在国公府时,阿雾一般不去老太太那儿请安,崔氏都是紧着她睡的,到了江南,她更是想睡到何时就何时,分家后也如此。嫁入王府后,阿雾也以为改变不会太大。
  嫁给楚懋千不好万不好,但还是有一点儿好处是明显的,府里头没有婆婆,宫里虽然有一个田皇后,但她毕竟鞭长莫及又不是亲妈,也管不着阿雾。没有婆母,就不用早起请安伺候,阿雾以为自己就算不能睡到自然醒,但也决不至于寅时就起床啊?
  楚懋不置可否,但也没有让阿雾重新睡到外侧来。阿雾心头窃喜,这一关就算过了。所以事事还是要靠人去争取,你连试都不试一下,如何就知道办不成。当然阿雾也选择了一个极好的切入方式,那就是说真话。
  以阿雾对楚懋的长年观察,只要你说真话,哪怕错得再离谱,他也不会重责你。并且阿雾也是这么做主子的,下头的人对她只能说真话,但允许选择隐瞒,可说出口的话必须是真的,如此行事哪怕是犯了事那也好说,相反,说假话哪怕没错,那也是大错。
  阿雾躺在床上,双眼骨溜溜地转着,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些小兴奋,明早就要见到府里的侧妃和侍妾了哩。
  最后阿雾的唇角含着笑入睡。
  一侧的楚懋却侧头看了看阿雾,有些奇怪,一个夫君连洞房花烛夜也不与她行房的女人,居然一句话不问,还睡得这样香甜,含笑入眠,这难道不应该奇怪?
  楚懋是万万料不到,阿雾那是投鼠忌器的乌龟心态,怕自己一问,反而引出了楚懋的遐思。阿雾想着拖一天算一天,觉得也许自己不问,这件事就这样心照不宣下去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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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雾在祈王府的第三个晚上;总算是睡了一场好觉;醒过来时,神清气爽。最体贴的是;楚懋起身的种种响动居然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她的睡眠,阿雾甚至不知道楚懋是何时起身离开的。
  阿雾从推开的窗户向外望去,今日秋高气爽,过一会儿一定是艳阳高照,院子里有新黄的落叶随着微风打着转地落下。阿雾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黄叶的飘落;零落成泥。
  “姑娘;几位侍妾已在外候着了。”紫扇进来回禀。
  阿雾点点头;站起身;待彤文上前为她整理了一下褶子;阿雾这才走到堂屋里,三位侍妾先在门廊处候着,这会儿才低着头列成一行走进来。
  阿雾见着这三人时,有一些小小的失望,搭着紫扇的手踏上脚踏,在正中的紫檀雕螭虎灵芝纹的榻上坐下。
  “都坐吧。”阿雾道。
  三个人这才拘谨地就着绣墩的边缘坐下来,也不敢抬头。
  阿雾简直没心思打量着三个存在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侍妾。
  不过阿雾身为祈王府的王妃,三个侍妾对她却是极好奇的。荀眉低着头只看得见这位主母的衣裳。暗满地大桃花酡颜红立领对襟宽袖夹袄,领口和衣襟用双鱼戏莲金纽扣钮系,袖口镶两指宽遍地金桃花边,下头是鹅黄暗如意云纹百褶裙,底部绣菜色花鸟纹裙遥В簿考恕
  阿雾啜了一口茶,深谙不说话对人的威慑之势,直到这三人都不由再一次挪了挪臀后,这才开口道:“两位侧妃呢?”
  这时候站在另一侧的两个丫头齐齐上前,一人道:“回王妃,我家侧妃今日起床时伤了风,怕将病气传给王妃,所以不敢来请安。”
  另一人接着道:“回王妃,我家主子今日早晨喝了一碗燕窝粥后,吐了一回,这会儿还卧床躺着,大夫素日说我家主子体弱,让她多休息。”
  阿雾抬了抬眉头,她才刚进门,这两人就都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命格冲撞了这两人哩,不过好在她身份高些,也就不存在冲撞一说了。
  “看过大夫了吗?自然是身子要紧。”阿雾就是装也得装出贤惠样儿。正妻嘛,又不是给男人逗乐的玩意,要紧的就是一个贤惠,总不能像这两个妾室一般不知所谓的任性。
  问过两位侧妃后,阿雾就转向了三位侍妾,笑道:“都抬起头吧,只看着我的纽扣,以后要是遇着我认不出我可就闹笑话了。”
  阿雾的态度既亲切又和蔼,还带着一分风趣,让低着头的三个人心里都松了口气,应声地抬起了头。
  五个人,其中包括那两个丫头都瞬间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满的吃惊。有一点不得不说,至今为止除了那两朵梅花外,祈王府的侍妾和丫头都是极有规矩的,主子不说话,是不敢抬头直视的。
  所以直到这个时候,五个人才算看清了阿雾的模样。
  三个侍妾里为首的荀眉看见阿雾后,一阵失神,眸子里蓄满了落寞。直到旁边的公孙兰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从彤管手里接过茶,上前跪到垫子上,双手举茶过头道:“婢妾荀氏给王妃奉茶。”
  这位荀氏是楚懋身边的老人了,据说是打小就伺候楚懋的宫女,年纪比楚懋还大两岁,二十出头的女人,容貌正是盛丽的时候,身子更是仿佛成熟的果子诱着人采摘,以阿雾看,她算是这几人里头长得最好的,何佩真阿雾也见过,不如荀氏,只是不知道那陶氏是个什么模样。
  阿雾丝毫没有为难荀氏,很快就接过了茶,抿了一口,紫扇奉上托盘,里头是一对四两重的金镯子并两支玉簪。荀氏又磕头谢了,这才起身坐下。
  其后的公孙兰和欧阳芷两人是有一年隆庆帝得了下头进贡的二十名舞姬时,在向贵妃的枕头风威力下,分赐给皇子和大臣的侍妾。容颜俏丽,最妙的是那身段,香肩如削,细腰如柳。
  两人上了茶,照样是一对金镯子和两支玉簪,无分彼此。
  此时三人的心里都感叹于阿雾的慷慨,也琢磨出了这位王妃的嫁妆只怕也不薄,至少看起来不薄。
  阿雾随意地问了她们几句,就打发了。看这三人一脸谨小慎微,阿雾就知道她们在祈王府的境况很不好,楚懋连她们的门都不踏一步的,实在没有看头。
  没等来两个侧妃对战一场,让阿雾有些落寞,一时靠在东次间的引枕上,寻思在她等的那个人来之前,如何打发时间。
  不过阿雾并没有等上多久,就见紫扇一脸严阵以待的模样道,“姑娘,郝嬷嬷求见。”
  阿雾拿眼看了看紫扇,示意她继续,结果紫扇说不出一个字来,那是没打听到郝嬷嬷的来历。不过紫扇从阿雾处听过,只有那些身份尊贵,无需靠金装来衬托的人才会往朴素了打扮。
  而紫扇这几日纵观阖府的嬷嬷和妈妈们,就属这位郝嬷嬷穿得最朴素。再者观其气,紫扇以为,这府里的丫头对这位郝嬷嬷十分敬重,甚至比在王妃跟前还来得勤慎些。
  阿雾在脑子里搜了一遍,即便是前世,也对这位郝嬷嬷没什么印象。
  郝嬷嬷身边只带了一个伶俐的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小丫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肘上了台阶进了玉澜堂。
  既然打听不出郝嬷嬷的身份,阿雾也就托大一回,坐在南窗榻上并不起身相迎。如果这位郝嬷嬷不是阿雾要等的人,那她的身份也就不配阿雾起身相迎,若她正是阿雾等的人,看她将内宅料理得泼水不进,自己初入府,她就向自己示威似地显示了她对祈王府后宅的绝对主宰,这让阿雾颇为腻味。
  “请王妃安。”郝嬷嬷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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