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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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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面对着长信王的生母和妻子,满心都是愧疚,他其实不想知道,但心中的某一处又在好奇着,若当初映蓉真的掉包了这两个孩子,那这二十年,花君所受的,都应该是江淮所受的。

    “孟满,把东西拿上来。”他开口,嗓音有些衰哑。

    那人颔首,飞快的拿上来两个盒子,轻轻的放置在江淮的面前,随即面容迟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伸手将盒盖打开:“大人,您看。”

    江淮闻言抬眼,瞳孔突缩!

    这两个盒子里分别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碟,上面各呈着一只尾指骨!

    二十年过去,这两根骨头依旧完好如新剔。

    她浑身的寒芒像是刺猬一般乍起,眼中的血丝铺天盖地的聚集,傍晚的夕阳从窗子外打进来,红如一盆滚血迎面,此刻的她挺直脊背,当真像是一条被逼急了,立起半条身子想要用毒牙攻击的五步蛇!

    孟满微骇,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御侍大人!”

    江淮硬被他按了回去,膝盖和冰冷的地砖相接,可怖的寒意锥子一般刺透她的肌肤,在骨缝里面肆意的窜梭着,她咬碎牙齿不安道:“这是?”

    孟满无法隐瞒:“御侍大人,这左边的,是太后收起来的长信王的骸骨,右边的,是卑职奉皇上之命,昨日从……江家族陵取来的。”

    江淮心骇到牙关都在打颤,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根尾指骨,又抬头死盯着孟满,伸手抓住他的双臂,拼命的用力:“你开了我父亲的棺椁!”

    孟满双臂疼得快要失去知觉,汗溢满额:“大人恕罪,卑职也是无可奈何。”

    江淮直接将他推开,急速的膝行两步至皇帝脚下,她冰雪聪明,这很明显是会稽先贤传和南史孝义传均有记载的古法,滴骨验亲!

    千年前的林王朝传世的野史上也曾经出现过,摄政王姜家篡位之后,小公主林央为了逃命,误食洗髓果更替容貌,后也是通过此法才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皇帝不惜重开江秦陵墓,取出小指的骨头,无疑是为了滴骨验亲!

    江淮只觉得凭空悬身在井口,满心满腹都在宣诉着不能验!

    她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她,绝对不能验!

    伸手扯住皇帝的衣摆,江淮双眼极红:“皇上!君幸秉承父命服侍国君,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足足八年!龙案一侧!龙椅一侧!皇上!您要相信君幸!君幸对您绝无异心!一张命签不足以说明什么!那都是假的!您身为国之九五,庙堂帝王,不可能被它蒙蔽!这都不是真的!”

    皇帝见她如此,不禁心生恻隐之意,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逼着自己面对这件头疼的事情,正如太后所说,皇室血脉绝对不能有假!

    他扶着江淮冰凉如铁的手,皱眉道:“君幸,不是朕不相信你。”为难的叹了口气,“只消验过,你和恭月的身份便可大白,若是无差最好。”

    “若是有差呢!”

    江淮声音微颤,攥着皇帝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而那人闻言垂眸看她,发现这个孩子的眸中满是后怕,嘴唇惨白的不像样子。

    她是真的怕了,如果仅仅是旧臣之女就要背负这些痛苦行走人世,那身为长信王的遗女呢?岂非要被往事和酝酿了二十年的恨意生吞活剥?

    皇帝不能回答,若真的要他回答,就只有一个字:死。

    他不会留着她,也不会留着旧臣,更不会继续留着花君,这柄刀子他在枕边放了二十年,直逼己身,如今得除,他不会任机会溜走。

    江淮察觉到他眼底的异样,心头陡然悬起,皇帝狠下心来将她推开,一指那两个锦盒,用不可置否的语气命令:“还不快去!”再瞪眼,“孟满!”

    那人闻言,抽出腰间的匕首呈给江淮,她的发丝凌散在侧,掩在层叠黑发后的视线透出来,是那么的阴鸷狠辣,她奋力挥袖将匕首打飞:“我不验!”

    孟满不察,任由匕首飞出去,磕在地砖上留下一个丑陋的痕迹。

    太后不满的蹙眉:“君幸!休要胡闹!”

    江淮跪坐在地上,倔强如顽石:“我不验。”

    皇帝瞥眼一旁的映蓉,心下已经有了三分揣测,江家祖上并没有和边蛮结亲的记载,自然生不出江淮这般的眉眼来,二十年前,必定发生了什么。

    “孟满。”太后微微合眼,语气冰冷,“取血灌骨。”

    那人得令,飞快的取回匕首在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淮,她浑身无有气息,像是一具尸体,孟满单膝跪下来来,犹豫道:“御侍大人,得罪了。”

    孟满伸手去拽她撑在地上的手,但如何拽得动:“大人,请您不要为难卑职。”

    江淮寂静几秒,稍微侧首,目光斑驳且坦然:“皇上,君幸可以如您所愿,不过是两滴血而已。”劈手夺过匕首,照着左掌心狠命一划,鲜血登时如河流般喷涌而出,将洁白的地砖染的通红,“但君幸只求一事。”

    皇帝瞧着那血似小溪一般蜿蜒在砖缝里,道:“你说。”

    江淮缓缓的跪直身子,再俯身下去:“若事情的发展当真如预料般的那般,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恭月郡主的性命,也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只赏她金银田地,让她去扬州安度余生。”

    再深吸了一口气,立场坚定:“否则君幸今日就算逼宫,也绝对不从。”

    皇帝转头看了一眼太后,那人轻抬眼皮:“哀家答应你,只要你验了这两根骨,澄清了二十年前的事情,哀家什么都答应你。”

    皇帝闻听此话,眉梢微微竖起,眼中的杀意也逐渐浓滚起来,不可能,他不可能遂了太后的愿,这是欺君之罪,绝对不可饶恕!

    二十年前,他毒杀了长信王,二十年后,他也留不得余孽。

    任由愧疚填心,只会功亏一篑!

    ……

    ……

    江淮微咽口水,抬头看了一眼映蓉,那人侧身而立,面对这一晚上疾驰的事态,仍是不苟一词,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光枯败如碾碎的秋叶。

    这不是镇定。

    这是无力回天的绝望。

    江淮是杀手出身,这种神色她看过数千遍,事情的真相欲如巨石拍来,如此身陷囫囵之际她终于控制不住表情,破天荒的笑了笑,讽刺至极。

    抬起鲜血汹涌的左手,如挥毫般肆意扬了扬。

    验吧,终归是要验的。

    随着腥味浓厚起来,那两个锦盒里的两根尾指骨也被这液体浸染个透彻。

    皇帝的心一瞬绷紧,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激动之时甚有重喘,而太后坐在他身旁,面上是永远的波澜不惊,只是手里的佛珠越拨越快,声音点点敲心。

    江淮跪在那两个盒子前,视线却变得模糊,她不想也不敢去看最后灌骨的结果,遂无力的垂下头去,发丝摇曳在冷风中,失魂落魄犹如鬼魅。

    孟满站在她的身侧,帮她挡住偷袭来的风。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夕阳落下,夜晚的黑暗笼罩天地,浴堂殿里呛满了烛火的味道,无数火光聚拢,四周却依旧冷彻骨,秦戚上前蹲下年迈的身子查看,登时瞪眼,他怪异的动作让余下几人都不安的骚动起来。

    只见这个老太监仔细的检查着这两个盒子,然后脸上的肉猛地松散下来,眼中泛出劫后余生的光,颤抖着嘴唇和声音:“太后!皇上!血没渗骨!”

    皇帝霍的起身,而随着他的动作,太后手里的佛珠也受力断裂,那些淡褐色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散落在黑暗的犄角旮旯里。

    孟满见势垂眸,发现左边长信王的尾指骨上仍然浮着那半干涸的血滴,而右边江秦的尾指骨已经将那上面的血水吸收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不知为何也大松了口气,连忙将那两个盒子呈过去:“太后,皇上。”

    太后没有抬眼,只是挥手叫他拿开。

    而皇帝则多瞥了两眼,心中大石落地的同时,又有许多不解和不甘重新涌上心头,他不解江淮那边蛮容貌之谜,又不甘没能利用此事致他们于死地。

    但还有一丝释然,一切还是原本的一切。

    江淮的身子仿佛冻僵后重新融化,她撑着冷地起身,踉跄着走到孟满捧着的盒子前,视线在扫过其中情形后,终于浮出一抹希冀来,丹田紧绷着的一股气冲上嗓间,她抿住那口甜腥的稠血,哭笑不得的重新跪在地上:“太后,皇上,君幸按照你们的命令滴血灌骨,如今身世已证,你们大可以放心了。”

    话音刚落,太后疲然起身,书桐连忙扶住她:“太后?”

    那人将手中串着佛珠的绳子扔在旁边,声音多有彻夜未休的颓累:“回宫。”轻叹着气迈步,浑身的珠饰华服看上去那么的孤寂落寞。

    书桐握着这人的手,她侍候了太后一辈子,甚了解她的心思,知道太后这么多年,还是多向着江淮,她到底还是希望,殿中这个出落的如此优秀睿智的孩子,能是自己的亲生孙女,毕竟江淮和先帝的性格是那么的相像。

    待这两人离开,皇帝满面憔悴:“君幸,今夜为难你了。”

    江淮捧住盛着江秦尾指骨的盒子,垂眸不语,好像一具石象。

    皇帝往后殿走去:“只当是彻夜噩梦,勿要外传。”

    孟满和秦戚异口同声:“是。”

    话音落了,江淮也轻轻道了一句:“君幸遵旨。”

    秦戚回头关切江淮几秒,回去寝殿服侍皇帝去了,孟满留下,对她道:“御侍大人,让卑职送您回上御司吧,然后去传崔太医来给您包扎伤口。”

    江淮没有推拒,捧着那个盒子往外走,孟满眼疾手快的推开浴堂殿的殿门,缝隙露出,有鱼肚白的光芒洒进来,他愕然,以为是天亮了,结果是月光。

    江淮停步在门槛内,心下狼藉,躲避着光芒就像是只能活在黑夜中的野鬼,她魂不守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站着的映蓉,那人双目寂败,满脸颓唐,其中还搀着一抹莫名其妙的笑。

    这不是放松。

    这是死里逃生的侥幸。

    ……

    ……

    孟满见江淮不动作,轻声道:“大人?”

    “这就走了。”

    江淮的声音脆若枯叶,回身迈腿,却在那高耸的门槛上狠狠的绊了一下。

    心内的波浪复又掀起,她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依旧另有玄机。

    映蓉,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第576章 尘封(必看)
 
    停职了半个多月,上御司依旧一尘不染,江淮叫孟满留步,独自一人回去院里,墙角的枯树被薄雪掩盖,旁边还架着两把扫帚,偏殿的门口有紧密的脚印,她转头看过去,这么晚了,山茶那个丫头应该睡得很熟了。

    彻夜的悬心让她快要窒息,伤口的痛楚和胃中的寒意一齐袭满全身,江淮不得不蹲下来,她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血色则越来越稀薄。

    忽听一道轻微的推门声,随之而来的是沉稳的脚步声,蹲地的江淮闻到一股怪异却十分好闻的味道,胃里的痉挛随之平复,她一动不动的视线内出现了大片的红色衣摆,意料之中的抬头,果然是沉香。

    “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沉香伸手,面色淡然:“我说了,入冬来看你。”

    江淮笑的自嘲:“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抓住沉香的手顺势起身,可那和他手指接触的左掌心忽然闪出些暗金色的光,与此同时,伤口处的肌肤微微发热,她闪电般的抽回手,却发现上面完好如初,连淤血都不见了。

    她粗喘着气,忍不住瞪眼:“你这个老妖怪。”

    沉香不置可否,轻笑道:“随你怎么说。”

    江淮抬头看他,猛地将他推到一边,三两步冲进殿中,在一片漆黑中寻到桌上的残茶,仰头饮尽,灌入胃里犹如寒泉,刺骨颤栗。

    沉香就站在门槛处,笑意吟吟的看着她:“你去哪儿了?”

    江淮背对着他拄着桌沿儿,侧脸冷眼道:“明知故问?”

    沉香被戳穿了也不局促,坦然的笑着:“验了?”

    江淮略微敛眸,语气垂冷:“验了。”

    沉香继续诘问:“结果?”

    江淮皱眉,将话音逼出牙关:“我不是长信王的女儿!”

    沉香忽的发笑,甚至笑出声来,他款步走过去抚住江淮的背:“听听你这语气,连你自己都不信的事,又如何奢求皇帝会相信?”

    江淮厌弃的打开他的手,双眼如鹰:“这不需要你来插手!”

    沉香挑眉,往后退了退:“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在你和宁花君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不想!”江淮回答的斩钉截铁,阔步就往外走。

    沉香望着她的背影,笑容浓郁,举手打了个响指,那殿门轰的随声合上,江淮被拦在门内,惊愤之下不及反应,眼前忽然被一双修长的手遮住,耳边同时响起沉香低沉的笑声:“无妨,我可以带你回去那个晚上。”

    江淮张口却失了声,袖口内忽然有狂风在里面撺掇,摇曳起来的发丝代替了沉香的手遮住大片视线,耳畔的声音被凄厉的风声和哀嚎声掩盖,她茫然无措的后退两步,却隔着靴底感觉到了土地的变化,她已经不是踩在地砖上,而是踩在了石砖之上,与此之际,鼻翼下掠过大股的血腥味……

    “睁开眼睛。”身后响起沉香的声音。

    江淮闻言,小心翼翼的张开眸子,却发现自己仍然处身于皇城之内,这里好像是连接着咸水门的长街,它是皇城五门中,唯一一个仅通奴隶的城门,抬头,上面挂着白色的灵花,趔趄着转过身来,有阴风扑面,她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长街的墙头扯满了白色的布条,飘摇似是大片霜雪。

    “这是?”她眯着眼睛呢喃道,“佛门之变?”

    沉香淡淡颔首:“这就是皇帝弑兄囚嫂的那天。”

    江淮登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她上前抓住沉香的袖子:“现在是什么时辰?”

    沉香一指灰沉的长空:“酉时三刻。”

    江淮脑海中思绪杂乱,按照石渠阁中的古籍记载,长德三十六年,端和元年二月二十七日的酉时三刻,先帝宁舜宾天不久,也就是说皇帝这个时候还没有发起兵变,而按照命签所记,自己在一刻钟前刚刚出世!

    佛门弑兄,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

    她仓皇的想跑去凌霄殿,那是长信王生前的居所,如今已经被皇帝封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了,可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见到长街的不远处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婴儿跄踉着跑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手中同样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当然,她们看不到沉香和江淮的存在。

    江淮霎时间停住脚步,这个跑在前面的女子她再熟悉不过,姣姣容姿,那分明有据的五官排列,不是映蓉又是谁!

    那这两个孩子,就是当日诞生的龙凤胎?

    酉时二刻出生的,花君和江彦?

    江淮下意识的回头和沉香对视一眼,映蓉和那个宫女则飞快的从她们身边跑过去,那快要飞起来的染了血的衣摆从江淮手腕处穿过去,那人蹙眉,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遂急速的跟了过去。

    到了渺无人烟的咸水门下,那里停着一辆马车,映蓉顾不得旁的,凄厉高呼几声,里面飞快的跳下一个人来,江淮哑然失色,不是别人,正是江秦。

    她认得,这就是那个将扶统大任交给自己的父亲。

    彼时的江秦还不是豫国公,也没有更名,而是名动中原的镇远将军,秦易,他甲胄未卸,亦或是知道今夜险境,故意穿戴完全,他皱眉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发现,这才伸手将映蓉和那个宫女带上马车,然后迅速转到前面,赶车离开。

    江淮想要追上去,但腿脚忽然无力。

    沉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凑到她耳边:“不想去看看吗?”

    不等回答,那人在后面猛地推了她一下,江淮不察,直接摔倒在地上,臂骨欲裂的同时,忽听耳边风声变化,周遭的气味也不对劲儿了,是浓厚的中药味,她满心骇然的抬起头,发现处身之地已经从长街转移到了一座府宅里!

    沉香依旧在身侧:“这是镇远将军府,也就是后来的豫国公府。”

    江淮强撑着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淤泥和杂草,心道这格局果然眼熟,她抬头望了望长空,压抑着吹不开的深灰色,预示着今夜的危险濒临。

    “夫人!夫人大口喘气!”

    “我!我使不上……使不上劲儿。”

    屋内突然有急切的催促声,江淮立即抬头,微咽了下口水,她虽然没有听出头一句是谁说的,但后一句却再熟悉不过,是慕容。

    她快步迈步屋中,兴许是今天计划着要将江彦偷送进来,整个镇远将军府都空空如也,转身进了里屋,那里有湿热的血气扑鼻,被风吹起的薄纱后面,年轻的慕容正躺在床上,她姣好的五官拧在一起,分娩的痛苦调皮的袭击着她,大股的鲜血浸湿了身上盖着的被单。

    旁边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有条不紊的助产。

    江淮不认识她,却在她腰上的那串珠穗上寻到了些端倪,原是绿真的娘,她在生下绿真的第二天便撒手人寰,徒留下这串珠穗,绿真是从让它未离身。

    “啊”

    床上的慕容再次发出痛苦的喊声,然后一下泄尽了浑身的力气,汗湿的发丝将视线遮住,只见她张着嘴喘着粗气,已然虚脱。

    绿真的娘掀开床单,纠结的眉梢微微松开:“夫人,夫人用力啊!”拿着用热水浸湿的毛巾探进去擦拭腿间的血,“已经能看见头了!”

    慕容无力的摇了摇头,声音颤索:“秦……秦易呢?”随着她的动作,那单薄的被子粘着汗水被一齐卷起来,几乎能拧出血滴来。

    绿真的娘换了新毛巾帮她擦汗,忙不迭的安慰道:“将军去接王妃了!很快就能回来!”抓住慕容的手,被攥得生疼也不松开,“夫人用力!快用力啊!”

    慕容瑾咬碎牙齿,伸手拽住旁边的纱帐,耗尽浑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在纱帐被扯成碎片的同时,诞下了腹中的那个女婴。

    绿真的娘将女婴接在怀里,将脐带处理好后,十分温柔的用湿毛巾擦拭了一下,随后放置在旁边的软毛巾堆上,转身发现慕容早已经因为过度劳累而昏迷,连忙扑过去喊道:“夫人!”

    江淮被那一声尖叫吓得哆嗦,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

    戌时一刻。

    如果这个女婴是自己,那么她就是戌时一刻所生。

    可命签上记载的,是酉时二刻。

    沉香轻笑道:“看看这个孩子的左手。”

    江淮双眼血红,抽了口凉气,太阳穴的青筋一根根的鼓起,她艰难的维持着理智上前两步,低头看着那个小脸皱皱的女婴,她似是不习惯这个新的世界,不安的扭动着小手,当那小小的左手张开,掌心赫然有着一枚海棠花的胎记。

    一股生硬之气窜上,江淮狠抿一口鲜血。

    是花君!

    这个女婴是花君!

    满世界都是骇人的铁铅色,光彩从江淮的眼中一瞬消失!

    她撑不住后退两步,裤腿宽松,却还是能看到双腿颤动的幅度,与此同时,院外传来江秦的喊声,她颓废的转过身去,只见那人顾及不上刚出生的花君,直接奔向床前,焦急的查看昏迷过去的发妻,绿真的娘去换新的热水,映蓉也吩咐身后的那个宫女,叫她将怀中的江彦抱去里面好好的藏起来。

    而映蓉本人,则抱着那对龙凤胎中的女婴,也就是江淮,趁没人注意,不紧不慢的走到刚出生的花君的旁边,面色冷漠至极。

    江淮站在她的身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映蓉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和花君进行了调换,这两个女婴出生的时间只差了不到一个时辰,且都是血水未净,脸庞皱紧的样子,绿真的娘没有看到花君手上的胎记,更何况事态如此紧急,她也根本来不及记住花君的模样。

    如此天大的事情,映蓉做的悄无声息。

    鬼不觉人不知……

    不对!

    如果江秦不知道映蓉调换了女婴的事情,那么他在明日一早给自己求的命签上刻的日期……应该是二月二十七日戌时一刻,而不是酉时二刻!

    他如何会将自己孩子的出生时间,平白无故的提前一个时辰?

    江淮转过头去。

    果然。

    江秦在慢慢的斜眼过来。

    他手捧着爱妻脸颊轻唤的同时,也在把视线一点点的斜过去,映蓉那自以为无人知晓的手段,全部被他看在了眼里。

    这场惊天秘密,其实有两个知情者!

    江淮的脸色霎时间惨白如纸,她半张着嘴,泪水疯狂的蓄在眼眶里,江秦这是咬牙瞒下了,他活生生的把这件事情给瞒下了!

    要知道,一旦皇帝动怒,很可能连没有威胁的女孩也不留,也就是说,江秦很有可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被皇帝以长信王余孽的身份处死!

    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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