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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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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盒来,崔玥红着眼睛,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遂沙哑的开了口:“不必了。”

    贺子沉就像是听不见一样,固执的掰开江淮的嘴巴,取出盒子里面的广陵仙丹,喂了进去。

    食此药,能使死人复生,白骨生肉。

    可这,也只是传说而已。

    崔玥已经不忍心再看,侧过身去,眼泪一颗颗滴在颤抖的嘴唇上。

    她与江淮相识七年。

    这七年,她见证了江淮在朝上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云巅之喜,还是深渊之惧,她曾经天真的以为江淮是千击不倒的神明,可原来,她也是个普通人,是个血肉堆砌的普通人,活久了,就会死的。

    而身后,贺子沉抱着江淮的双臂越环越紧,他将下巴虚弱的垫在她冰冷的发上,目光深邃幽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休说旁人,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自从七年前,江淮从大燕回到长安,他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一天的心理准备,想必慕容葏和江璟等人也在江淮接手扶统大任的那一刻起,同样知道这是逃不开的结果。

    所以,对于江淮的死,所有人都表现的异样的沉默。

    在刀山上跌坠,一命断折。

    这即是长信旧臣。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大亮,贺子沉轻轻的合了眼,低声道:“该准备了。”

    “是该准备了。”慕容葏起身,一点点的往出挪着愈加年迈的身子,声音中布满了疲惫,她低低道,“走了好,走了好,走了就不用再去算计了,这么多年了,是该歇歇了。”

    说完,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随即,是青芜的尖叫声。

    “老夫人!——”

    院中的两人闻得此声,忙冲了进去。

    与此同时,院门敞开的那个缝隙,显出一张憔悴的面容来,他站了许久,还是选择离开,脚步那样轻微,被风吹乱。

    父亲和二哥做了那样的事。

    自己已经没资格再踏入这里一步了。

    君幸。

    我走了。

    ——

    麒麟殿。

    偌大的殿内,唯有皇帝和宁容左两人。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锋,谁也不肯退让。

    皇帝斜靠在龙椅上,好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要去救她?”

    宁容左不卑不亢道:“那父皇为什么要杀她?”

    皇帝声音平淡:“你心里知道。”

    宁容左也同样将自己的情绪拿捏的很好,道:“既如此,儿臣救她的原因,父皇想必也是心知肚明,不必再解释了。”

    皇帝停了停,再次开了口:“四年前,是她的揭露才害得你被贬渝州四年。”

    宁容左眼中一动,皇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那就是:朕知道你是冤枉的。

    “你不恨她?”

    宁容左想都没想,直截了当道:“恨。”

    “怕是爱恨交织。”皇帝掀了掀茶盖子,任由那滚热的茶气缠上手指,轻声道,“你喜欢她。”

    宁容左神情无异,半晌,那清冷的声音才逐渐从口中脱出。

    他道:“是。”

    皇帝在意料之中,并未露出一丝不该有的神态,拿起茶来呷了一口,道:“朕且问你,江山和美人,你要哪个?”

    宁容左眸中一现精光,猛地抬头看他,心中那汪潭水在翻涌过后归于平静,他云淡风轻道。

    “我都要。”

    皇帝嘴角微勾,道:“可她现在已经死了。”

    宁容左充耳不闻,只是重复着刚才的那一句话:“我都要。”

    说着,转身要走。

    “哈哈哈——”

    身后响起皇帝的朗声长笑。

    脚步停住,他听到皇帝甚有把握的说道:“你不会。”

    “为什么?”宁容左微侧目。

    皇帝缓缓起身,步下台阶,立于他的身后,沉吟片刻,意味深长道:“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没有人比朕更了解你,即便这天下人都要美人,你宁容左也不会。”

    宁容左薄唇紧抿,眼珠黑亮。

    皇帝叹了口气,又道:“只是昨晚,你太叫朕失望了。”

    说着,转身走到龙案前,他取过一卷玉诏递给对面的人,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宁容左接过,展开。

    ‘大汤钦昌,今有皇四子宁容左,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谨奉百花神君垂怜,册为太子,迁居北东宫,愿其顺天下之心,彰先祖之德,钦此。’

    手指微僵,未等合上,那封玉诏便被皇帝夺去,狠厉的摔在地上,刺耳的碎裂声后,是一地的细碎狼籍!

    皇帝眼中怒红,转头看着他,喝道:“这是朕!昨夜刚刚拟好的!你若是没去救她,今天,这封诏令便会昭知天下,你宁容左就是这大汤的下一位国君!”

    宁容左抬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可是!”皇帝恨铁不成钢的喝道,“你却为了她而私闯御史府!还调用了鸿蒙斋!你好大的胆子!”

    宁容左望着他,不发一言。

    皇帝打量着他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怒极反笑:“好样的,你真是好样子,不愧是朕的儿子!”

    宁容左眉头一皱,不顾礼节,转身离去。

    将到殿门之时,皇帝再次叫住他。

    “老四,自打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朕就没想把皇位交给别人,可从昨夜之后,朕改主意了。”

    宁容左袖中的拳头越攥越紧,停了两秒,疾步离开了。

    皇帝见他走了,倦怠的坐回龙椅之上,狭长的视线环视着麒麟殿的一派威严之景,缓缓的伏下身去,伏在桌子上,然后将脸埋在其中。

    良久,才从那已经麻木的臂弯里,传出一声悲哀的叹气声。

    那是,愧疚和不舍。


第138章 无声

    端和十九年十月十二,豫国公次女,上御司正三品掌外御典江淮卒于晋国侯府,时年十九岁。

    当皇帝将此消息昭之天下,长安的百姓像是被溅了水的热油,一下炸开了锅。

    短短几天,大街小巷无处不在讨论这件事情,江淮的死因,一夜之间多了十几个。

    与此同时,最该乱成一团的晋国候却是一片井然有序,对于外界的种种推断概不回应,也没有如众人所想,敲锣打鼓的置办丧事,只在祠堂内设了灵堂和棺椁,大门紧闭,不许生人吊唁,看样子,是想让江淮安安静静的走。

    入殓的那天,是十月十四号。

    那场秋雨淅沥沥的下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停了。

    侯府的大院,异常萧瑟。

    江歇自那日哭倒后就病了,到现在也起不来床,而年幼的江檀对死亡没什么特定的概念,只是见周围的大人一个个都铁青着脸,便听话的不哭也不闹,江璟抱着她,一言不发。

    宁容左今早来了,见贺子沉的右臂好像粗了一圈,问道:“你手臂的伤处理了吗?”

    贺子沉转头看他,此刻倒也没太多的敌意:“还没。”

    宁容左微微皱眉,想劝却又没劝,倒是一旁的花君哑声担忧道:“师兄,还是让阿玥给你看看吧。”

    崔玥也点了点头:“你的伤那么严重,再不处理的话,怕是胳膊……就废了。”

    贺子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口棺材上,好一会儿才摇头道:“先不急。”

    花君知道他的脾气倔,只得叹了口气,自接到消息后,她也是没日没夜的哭,现下脑仁疼得要命。

    “行了,该走了。”

    慕容葏站在那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旁,这些天她消瘦的特别厉害,脸颊亦有些脱相,枯老的手指颤抖着拿开江淮脸上的白色丝帕,最后再看一眼。

    因着天气转凉,她的尸身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的腐烂现象,仍是栩栩如生的,好像你推一推,那双黝黑灵动的眸子就又会睁开,和你抬杠拌嘴。

    绿真扶住慕容葏孱弱的身子,劝慰道:“老夫人,该合棺了。”

    慕容葏心酸的推开她的手,最后叹道:“阿真啊,你别拦着我,叫我最后再看看她,就再看一眼,一眼还不成吗?”

    说着,一直噙在眼眶的泪水无声流下。

    绿真也是肿着眼睛,抿唇落泪。

    而站在远处的穆雎再也忍不住,哽咽的躲进穆青柠的怀里,消瘦的肩头不停的颤抖着,几乎要崩溃。

    “是我害了她。”她压声哭道,“我若是肯早些离开,那些人必定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下手。”

    穆青柠鼻尖酸极,难过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

    穆雎痛苦的闭上眼睛,狭小的心室已经全被愧疚占满。

    “姑娘!姑娘您不能进去!姑娘!”

    院门处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是饮半城。

    众人回头。

    因着上次穆雎中毒的事,他们也认识了饮半城,江璟挥手,叫拦着她的家丁下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花君,她忙不迭的抓住饮半城,焦急道:“你……你是不是来……来救君幸的!”

    饮半城憔悴的回头看着她,眼底尽是失意。

    花君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饮半城此刻颇显狼狈,浑身透湿,她三步两步的跑到江淮的棺椁前,想都没想就大声喊道:“江淮!江淮!”

    怎会有人应。

    饮半城吸了下鼻子,伸手掐住江淮冰凉的手腕,素日跳跃欢腾的部位,此刻毫无生机,像是已经干涸了的土地。

    她仍是不肯放弃,将手移到她的小腹上,口中吹起了哨声,那是素日唤醒九筋蛊的哨声。

    数十声下去,饮半城的嘴角开始破皮流血,一滴滴的溅下来。

    终于,在最后一声哨音寂灭后,她颓废的坐在地上,任由寒意攀上双腿,窜进四肢百骸。

    院中的众人就那样看着,心头的悲哀却是不断的叠加。

    与其余人相比,饮半城并非悲伤,她已经见惯生死,此刻的情绪更像是目的落空后的绝望,若非要说悲伤,也是为了那条养了十二年的九筋蛊而悲伤。

    “到底是什么毒药啊,连九筋蛊也消化不了。”她难耐的扶着额,沙哑的低低道。

    慕容葏的心在饮半城跌坐在地的那一刻,又一次沉了下去,她伸手理了理江淮的衣服,最后在她刺骨的脸颊上轻轻的停留一会儿,疲倦的起身,依依不舍的叹道:“钉棺吧。”

    远处的贺子沉还是忍不住的攥了攥拳,侧目,宁容左却是一片平静。

    一旁久候的两位木匠闻言,走了过去,抬起那沉重的棺盖,小心的放在棺材上,用力一推,‘轰——’的一声,彻底合了棺。

    慕容葏支撑不住,趔趄一步,绿真忙扶住她。

    一位木匠小声道:“老夫人,钉棺了。”

    慕容葏无力的闭上眼睛,睫毛犹湿,点了下头。

    取出四颗寿钉,左二,右一,前一。

    ‘当、当、当’

    ‘当、当、当’

    那敲击的声音充斥在萧瑟的院子中,身上的衣衫好像又单薄了些。

    当最后一颗钉子敲完之后,饮半城疲倦的撑起身子,只觉得一切都完了,转身,向院门走去。

    宁容左狐疑的盯着她,却听那院门处有人暴喝道:“谁说盲儿死了!——”

    那声音一瞬撼动阖府!

    与此同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位体格健硕,面容狰狞,手持双花板斧的狂放妇女,她瞪着腥红的双眼,浑厚的声音从嗓中冒出:“盲儿!——”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面容冷峻,气势稳如泰山的男子,正是桥九娘之夫,贺子沉之父,六道阁宗主,贺荣。

    贺子沉见她来了,道:“娘。”

    桥九娘举着斧头,满脸怒火,喝道:“谁说盲儿死了!谁说的!”

    贺子沉眉头微皱,语气多有不得已:“娘,盲儿确实走了。”

    桥九娘举着斧头的手臂僵在半空中,凌飞的眉毛在看见祠堂那已经钉好的棺材时,缓缓的落了下去,眼眶刹那充红,身子一晃,就要倒。

    贺荣忙接住她,心头自是痛极。

    他根本想象不到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此刻正躺在那冰冷的棺椁里,胸前的那颗红心,寂如死灰,再也不肯跳动一下。

    饮半城无声的看着这一幕幕,又站了一会儿,转身将要离去。

    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

    她回头,是宁容左。

    他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警觉中的猫,那双眸子没了素日的沉静,尽是不可思议,他一直抿着的嘴唇微微颤抖,说出来的话也有些破碎。

    “你……你听……”

    贺子沉闻言回头,见宁容左如此,有些不安道:“你怎么了?”

    “嘘——”

    宁容左将手指抵在唇边,略有些惊愕:“你听。”

    贺子沉以为他被这件事刺激的有些神经了,并未太放在心上,就在他转身想要进屋的时候,脚步却被一声细微的响动给拴住了。

    ‘嗒、嗒、嗒……’

    他手指一麻,愕然回头。

    果然,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声音从……那个已经封钉的棺材中传来,像是什么人在扣弄什么东西,若不集中注意力,极难发现。

    “这是……”

    未及反应,身旁的宁容左早已经夺过了桥九娘手里的板斧,以迅雷之势扑向棺椁,贺子沉眼中大骇:“你做什么!——”


第139章 脱险

    他这一喊,院中众人纷纷看向气势凛然的宁容左,江璟瞳仁一缩,喝道:“宁容左!”

    宁容左充耳不闻,心中,一丝连他自己都不肯确凿的想法急速长出,他非要证实,否则今生难安!

    想着,一板斧劈在了那棺盖上!

    碎裂声起,木屑飞溅!

    慕容葏几乎要吓昏过去,绿真焦急的喊道:“殿下!”

    宁容左像是着了魔一样,又是几板斧劈下去,那迸裂开的木刺在飞射间无情的扎进手背,他却视而不见,一把扔下板斧,徒手把住那脆裂之处,猛地一拉!

    沉重的棺盖被卸开,轰然翻在地上!

    其余人竟鬼使神差的没有拦,心头皆不安的滋生出同一个念头!

    宁容左粗喘着气,望着棺椁中静静躺着的江淮,眼中一紧,她的脸上已经不复方才那般纸白,双颊之上,竟浮了一曾极淡极淡的红。

    犹如溺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弯腰将江淮搂在怀里,侧耳用力的贴着她冰凉的胸膛,大约几秒后,终于在那一片寂静中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目光一瞪,他心悬的张了张嘴,生怕这响动逐渐寂灭。

    饮半城见势,也踉跄着跑了过来,伸手掐住江淮的手腕,果然不出所料,那脉象在颤了两下后,终于显现出来,仿佛干涸许久的旱地,刹那承雨露灌溉,且按的越久就越明显,几次呼吸过后,一如平常!

    再将手按至她的腹部,感到那条小肉虫开始细微的律动,饮半城的眼里,终于浮出一丝希冀!

    众人见这两人如此,都涌了过来,慕容葏将手指颤抖着伸到江淮的鼻翼之下,枯槁的肌肤上,终于有一丝微弱的热气交缠过来。

    眼睛刹那间瞪大,慕容葏太过激动,一下晕厥了过去。

    侯府,顷刻陷入混乱。

    ——

    江淮醒来的那天,长安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薄雪。

    屋外冷的打颤,屋内却温润如春,火星从炭盆里炸出,开出一小朵庆幸的花来。

    慕容葏这些日子不眠不歇,死守在江淮的床榻前,绿真担心得很,怕她撑不住,又不敢劝,到底是桥九娘发了威,一通张牙舞爪之后,强迫她去睡了。

    桥九娘的嗓门太高,榻上的人轻抖了抖眼皮,终于被吵醒了。

    好像在一片布满迷雾的森林里穿行了许久,终于看到出口般,她恍然醒来,呼吸一重,沁凉的空气透入胸腔,激的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江淮转了转曜石般的眼珠,看到门口也正在看着她的北堂。

    那个素来铁面的人,终于哽咽了声音:“大人。”

    桥九娘的身体陡然一怔,转身看她醒了,眼泪一下夺眶而出:“盲儿!”说着,便激动的要去叫人。

    北堂忙拦住她,道:“夫人莫急,还是我去吧,大人刚醒,怕是经不起热闹。”

    桥九娘闻言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笑道:“也好,那你就告诉他们一声,叫他们都好好歇歇,等过两天才来。”

    北堂欣慰的看了一眼江淮,转身离开了。

    “师娘。”江淮的声音又低又哑。

    桥九娘应了一声,坐在她旁边,握住她消瘦的手,心疼道:“感觉怎么样啊?”

    江淮的手指僵硬的回握着她,道:“没事。”

    “还说没事?”桥九娘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你这次是要把师娘吓死了。”

    正说,门帘被掀开,贺子沉走了进来。

    “醒了?”他尽力控制着语气中的欢愉。

    桥九娘看他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恩。”江淮点头,撑着身子缓缓的坐起身来,桥九娘连忙帮她置好软枕,又将被子往上拢了拢,生怕她有一丝不舒服。

    “醒了就好。”贺子沉语气平淡,颀长的身型稳重的停在窗前,抬头望着天上飘下来的细雪,紧抿的唇角终于往上勾了勾。

    醒了就好。

    桥九娘看着江淮毫无血色的唇瓣,担心道:“你这身子不好,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江淮轻活动两下胳膊,并没感到任何不适,倒是肚子饿的咕咕叫,想来也太久水米未进了,遂道:“师娘,我饿了。”

    “饿了好,饿了好。”桥九娘笑道,“你想吃什么,师娘叫人给备。”

    江淮想了想,道:“我想吃您做的油泼面。”

    桥九娘闻言,眼中一润,忙道:“好,好,师娘这就给你去煮面。”说着起身,抹着眼泪离开了。

    贺子沉微呼了口气,心里不断庆幸,还好当初给她吃了那颗广陵仙,否则就算饮半城的那条九筋蛊帮她祛了毒,她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么大的折腾。

    江淮注意到他右臂上的纱布,愣了愣,她冰雪聪明,大抵也猜出来这是怎么弄的了,道:“师兄,其实那晚我已经不行了,若是皇上在长安设了埋伏,你这样没头没脑的闯进去,可怎么得了?”

    “盲儿。”

    他沉声道:“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愿意这世间的每一个人在我心上扎刀。”

    江淮手指一抖,抬头看他,却发现他已经把视线移开了。

    再低头,一滴泪无声的溅在白皙的手背上,她随意的抹了一把,转头看着书案上的那枝置在白瓷瓶里的红梅花,在这样的天气里,开的尤其的盛。

    气氛就这样,陷入了一阵寂静中。

    不一会儿,桥九娘端着煮好的油泼面走了进来,贺子沉帮她把小饭桌放好,又放了一杯温水在旁边,轻声道:“小心烫。”

    江淮应了声,低头看着那碗热气腾腾,香溢扑鼻的油泼面,红红的辣椒油和翠绿的葱花映衬的十分诱人,仅一眼,便口水欲滴。

    她拿起那双象牙白的筷子,刚要动口,却听外面响起一阵骚动。

    卧房的门被粗鲁的推开,江璟携着浑身的冷风从外面冲了进来,他面色严峻,眉间有着从未见过的焦急。

    江淮眼中不安,问道:“怎么了?”

    江璟举起手上的玉诏,愤怒道:“君幸,方才皇上派秦戚来咱家下了玉诏,说要把你赐给端王做妃!”

    ‘叮’

    筷子和面碗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与此同时,江淮清楚的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胸腔内钻了出来,顺着那颗刻满伤痕的红心,疯狂的滋长着。

    那是。

    仇恨。


第140章 重生

    又是一阵让人心慌的死寂。

    桥九娘忍受不了,开言打断了它:“不管什么事,先叫盲儿吃饱了再说。”

    江璟立在原地,残存的理智被愤怒侵吞,一把将玉诏执碎在地:“欺人太甚!”

    桥九娘微皱了皱眉,厉声道:“老大,你先出去!”

    江璟眼中猩红,盯着面无表情的江淮,最后还是顾忌她的身子,咬牙离开了。

    门帘被掀开,有冷风夹杂着细雪吹了进来。

    桥九娘转过头,望见江淮眼底的冷淡,有些忧虑道:“盲儿……”

    江淮目视前方,咽了下口水,遂不管不顾的端起那碗烫手的油泼面,白白的筷子插进那通红的油面片中,一大口一大口的夹起来狠吞着。

    贺子沉见她苍白的嘴唇被烫的有些红肿,微蹙眉道:“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桥九娘知道江淮现在的情绪有些崩溃,也不开口说话,但那只给她擦嘴的手却不停的颤抖着。

    她才刚从鬼门关把自己这条命给夺回来,转眼却又是深渊。

    桥九娘背过身去,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漫出,一想到她这些年所受的苦,更是止不住心酸苦叹。

    江淮胸腔里的那颗心僵的不行,她盯着面碗,眸子瞪得蹦出血丝,不顾烫辣,只管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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