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庶女:与君相知-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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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自是不愿，以他的性格，迟早要反。怎么都不稳妥，所以朕迟迟不立太，是想在你们之前好好权衡一番，找到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周文帝不仅细数了自己三个儿的优劣，还将他的算盘与想法都和盘托出，到此处之后，他突然转了话题，问陈顼道：“朕在你年少时忽略于你，你可是会怨恨朕？”

　　　　陈顼听了这番话后，已经是百感交集，抬头看看周文帝，却惊见他皇冠之下，已经是生了数根白发，苍白的病容上，除去那些威严，还多了一些用苦良心。眼前这个人，是大周的皇帝，是天下万民的君主，可同时，也是他的父皇啊。

　　　　见陈顼没有出声，周文帝微抬头望了眼头顶房梁，自嘲的一笑：

　　　　“陈钰如今已死，朕统共三个孩儿，如今就只还剩下你一个，可是这万里江山，却是不能交在你的手上了，朕的你或许不爱听，可是皇儿，你的性格手段，都不适合做这个位置，若是做个亲王，则可辅佐君王，使我大周更进一步，将来也可免收北胡侵扰。陈瞻与他父亲不同，他自学习刻苦，平时也够隐忍，励精图治，也有心为国谋福，谋略眼见皆不输于你，假以时日，必定在朕之上，所以朕思来思去，慎之又重，才将东宫之位传与他。”

　　　　“皇儿，朕如此做，你可是会怨恨朕？”

　　　　陈顼目光轻轻动了动，在周文帝有些歉疚，又有些期待的目光中，抬起了头，慢慢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间老了许多，话间再也没有威压的人。

　　　　“儿臣，不怨。”

　　　　短短的四个字分成两截从他的口中吐出，得到答案，周文帝的脸色陡然好看了一些，只是看着陈顼有些酷似他的面容，神情又有些复杂：

　　　　“陈瞻那孩，时候陈理没怎么照顾过，大一点的时候，朕连你都没有时间管顾，就更没有看过他，这些年以来，他也是极苦的，你身为他的皇叔，理应多多照顾他，扶持他，一同为我大周的江山社稷谋福。”

　　　　“是。”

　　　　在陈顼这里得到答案，周文帝闭了闭眼睛，随后将视线转向晏江，来御书房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将目光投注在晏江身上，良久的注视着，眼神中有愧疚，有难言，有纠结，有挣扎，甚至比方才对陈顼出那番话时还要复杂。

　　　　而晏江一直坦坦荡荡的直视着他，至始至终，敢直视君王视线的人就没有几个，就连陈顼都不敢这样看着他的父皇，而晏江就像是看一个普通人，亦或是平淡的看着一个生命开始衰退的老人，从没有将他当作一个君王看待过。

　　　　对上这样的目光，周文帝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对视了良久，他才长叹一声，道：

　　　　“成瑜，别来无恙。”

　　　　陈顼一直垂着的头动了动，偏过来瞧了晏江一眼，眼中有些微讶。

　　　　谢锦今天一天听到的秘辛实在是太多了，方才听周文帝讲起“育儿经”，她都已经麻木了，现在陡然听到他又用一种怀念故人的语气喊出晏江的名字，她也没有多少惊讶之感了。

　　　　晏江依旧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话。

　　　　周文帝看着他的模样，忽然露出一声苦笑：

　　　　“这么多年了，朕还是，第一次这般好好的看着你。”

　　　　这回连谢锦也觉得奇怪了，周文帝这话的，好像晏江是他儿一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是晏江最大的仇人。

　　　　“是有许多年了。”

　　　　周文帝闭了闭眼睛，脸容上的皱纹就像是时光的刻痕，流转着曾经的记忆，那张威严的面孔上渐渐的浮现出了愧疚，隐藏在微微的怅然之下：

　　　　“朕这么多年以来，最不愿意提及的，便是刚做太的那一年。十四年前，来那时候，朕也还是年轻的，跟随着太祖一同从南至北，打下这万里江山，来到建安城的时候，一时之间都被这里的繁华迷了眼。你们晏家满门贵族，也是朕生平所见。朕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你们这么一群如此聪明的人物。当时便想着，倘若能收为己用，该是多么的好处。”

　　　　“太祖登基之前，朕就在牢里见过晏棋，也就是你的父亲，他真的是个世间少有的人物。那时候，朕身上还担着劝前朝臣民跟随我大周的任务，没少到牢里去看望晏棋，他人聪明绝顶，也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就是比之你，也不差了。这世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他是个男儿，朕还是忍不住到牢里去看了几次。他是个有些沉默寡言的人，然他聪慧异常，又轻易洞悉人心，谈吐不俗，越是接近，就越容易被他折服，朕也不止一次劝阻父皇放了他，只可惜，我越是劝阻，父皇便以为晏棋是为妖术蛊惑人心，后来就不要朕去了。“

　　　　周文帝睁开眼睛，提及那段遥远的回忆，他心中酸涩难言，然而中间的话也没有再下去，直接跳过，起后来的事，他摇摇头，唇角溢出一声轻叹：

　　　　“后来，晏棋被斩，朕心中甚是难过，可也没有什么办法，朕心中将他当作是兄弟，得闻噩耗，夜晚在府中彻夜难眠，便提酒在院中对月独饮，一下便喝过了头，未曾想就酿出了这么一番大祸，陈理那时候还是个少年，跟着朕和太祖南征北战，体察民情疾苦没学到，却是学会了不少花天酒地之事，当时征战繁忙，朕根本就没有时间管教他，去牢中看晏棋的时候就曾带过他一会，未曾想他却是一直惦记在了心里，晏家府上抄家之时，他偷偷摸摸的将你掳了去，让你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第五七二章　许你条件

　　　　这一段往事陈顼是不知道的，所以听罢之后，他很惊讶的看向晏江，从不知道晏江与他们皇家还有这样的纠葛。

　　　　而谢锦是知道这些事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周文帝竟然也知道这些事情。

　　　　对了，也是，她都能从往年的一些邸抄，以及他人口中得知十几年的事，周文帝身为一国君主，又亲自参与了当年的事，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不过，倘若他真的知道，又是真的愧疚，晏江被陈理囚禁了半年之久，又被当时的国师当作人偶试药试毒了大半年，他怎么毫无动作呢，在建安城遭受废人折磨的那近两年的时间，周文帝怎么没有把他解救出来呢，难道他当时是真的不知情的吗？

　　　　周文帝苦笑一声，又继续道：“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对晏家心存愧疚，最对不住的便是你，十几年你受了那么多苦，就算是报复一些也是正常的，朕怨不得你。”

　　　　谢锦心中微微一动，原来晏江私底下的一些动作，周文帝也都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大国师早就不在了，陈理也走了，陈钰以前也曾苛待过你，如今他也走了，而朕很快便要百年，朝中的那些曾经害过你晏家的人，朕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只望你，能不计前嫌，好好的辅佐陈瞻，为我大周谋福，莫要为敌。”

　　　　周文帝一番话几乎快算得上苦口婆心，即便谢锦是知道当年事实的人，曾为晏江的遭遇感同身受过，但是如今听了他这番话，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涩。

　　　　这就是一代帝王。

　　　　叱咤风云，管理万里江山，这么多年下来，到如今行将就木，他也会出这些寻常人才会的话，如同一个父亲，殷殷切切的嘱托着后世，怕曾经对不住的人会苛待自己的孙。

　　　　只不过，晏江也并非寻常人。

　　　　他一直都有一颗超乎常人之外，冷静的看着一切的强大心灵，周文帝这番话在任何人听来心中都会或多或少的产生悸动，然而对于他来，却像是不痛不痒的雨点，一点也不能对他产生影响，周文帝话的时候，他就像是在听别人的诉，好像周文帝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文帝没有避讳的看着晏江，言语间毫不掩饰心中的那份愧疚，他抛却了自己君王的身份，以一个父亲，或者是亏欠别人的人做出了一个妥协。对于君王而言，这已经是妥协了，因为他知道晏江并非池中之物，十多年前，晏江还那么年幼的时候，遭受那般的折磨都能活下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并非是幸运，而已因为计谋与能力。

　　　　身为晏家的人，他比之晏棋手段还要高明，因为晏棋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聪明智慧是他们家一直以来的传统与特性，而晏江则从生活的苦楚之中，相比晏棋的舍生取义，心善忠君，晏江绝对不会如此。一直活在折磨与仇恨中的人，感受到的都是这个世界慢慢的恶意，他怎么会轻易的就释然。

　　　　晏江静静的看着他，从始至终，他一直都是这么个表情，无爱无恨，亦无怨无憎，只是很平淡很平淡的看着他，谁也不能从他这张脸上看出什么想法来。

　　　　谢锦遮挡在宽大衣袖下的手，不着痕迹的伸过去，轻触了一下，却感受到他冰凉无比的指尖，一如当初他躺在床上垂死的时候。

　　　　原来，他的内心也不像他表面这般平静。

　　　　周文帝看了他一阵，又继续道：“朕想，你既然会将陈钰的事告知朕，大概是不想要这个国家发生什么变动的，陈瞻、陈顼往日与你都没有什么纠葛，让你辅佐他们应该也不会增加你的痛苦，既然如此，朕就封你为一品国公，帮朕照料着他们两个如何？”

　　　　话音才落，陈顼便径直抬起了头，双目微睁，心中惊骇异常。

　　　　他一直都知道晏江有非常人之能，所以一开始晏江透漏出向他投诚的意思时，他很高兴的就接纳了他，但是他万没想到，之前他所了解的只是九牛一毛，晏江的能力远在他想象之上。

　　　　朝中一品国公，有绝对的摄政之能，有些人奋斗一生，一个家族奋斗百年也未必能达到这个位置，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位置，举手之间就被周文帝送给了晏江。

　　　　这是何等的恩赐。

　　　　陈顼心中思绪婉转，想要想通什么，然而他对十几年的事根本就不知情。明明他只比晏江大上两三岁，但是对于大周朝的往事，他实在是知之甚少，甚至周文帝的一些话他都不能完全听懂。

　　　　晏江长久的沉默着，周文帝也似乎很有耐心，一直等着他开口话。

　　　　时间就这么在两人的僵持中飞快的流逝，晏江沉默的太久了，御书房里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渐渐的有些焦灼，谢锦的心不禁提到了嗓眼。

　　　　晏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到底答不答应也不，就这般的僵持，只怕除了周文帝就没人能懂。

　　　　又过了良久，炎夏的热气都慢慢侵入了御书房，才有一道轻得都有些空灵的声音响起：

　　　　“谢陛下。”

　　　　良久的沉默以及安静至极的空间，这道声音乍然响起，虽然很轻，可还是异常的清晰。

　　　　谢锦猛的抬头看过去，只见他的神情还是淡淡的，但言语中已经是同意了。

　　　　他答应做那一品国公，辅佐朝政，不再与皇室为敌。

　　　　可是这样一来，他不就是要放弃复仇，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目的？他怎么会答应？

　　　　谢锦心头不解，可抬起头就看到周文帝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浑身都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过来。

　　　　是了，方才周文帝也了，当年迫害了晏江的人，陈理和陈钰都已经死了，他束手旁观过，对不起晏江，但是现在他的身体也已经不行了，晏江根本就不必动手。

　　　　而朝中的那些朝臣，周文帝也，他管不了，那就是，他默认了。晏江可以随意找那些朝臣复仇，他不会管。他只希望晏江不要对陈顼和陈瞻动手，为此可以让他干涉朝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周文帝身为一代帝王，做出这样的妥协，已经极为不易，而从另一个方面，他也已经清楚了一切。

　　　　这个王朝底下，全都是晏江的人，他已经掌控了很多很多，包括平王会造反逼宫，这背后也少不了他的手笔。平王是什么样的人，周文帝就算没有太多关注，但多少也是知道的，这毕竟是他的亲儿。

　　　　平王会逼宫谋反，以他的性格不是没有可能，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周文帝又没有做出十分激烈的决定，也没有露出要立陈顼为太的意思，平王不应该会这么沉不住气，唯一的可能就是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只是他猜测到这里面有晏江的手笔，却已经没有力气去找了，现如今他或许大可直接将晏江杀掉，在离去之前为孙后代清除掉这个障碍，但他却不敢贸然这么做，晏江的手眼已经深入朝堂，偌大的建安城之上全是他的罗，把他杀了可以，但却没法立刻清理掉这些人物，倘若晏江在死前下个命令，或许王朝就此颠覆也未可知。所以他只能选择这条路，淡化晏江的仇恨，时日久了，也便好了。

　　　　见晏江答应之后，周文帝全身心的都放了下来，看看晏江，又看看陈顼，最后目光又扫到谢锦这里，视线在他们相挨的身形上一扫而过，然后道：“朕今日已经立下了太，过两天就让人写诏书，立你为国公，若你还有什么要求，现在就一并了吧，朕都应允。”

　　　　真是好大的诱惑。

　　　　什么事情都应允，一个皇上可以应允的事情那范围可是大了，基本是想要什么给什么，这样的好事，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可以得到。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都有求而不得的事，听到周文帝这么，陈顼都忍不住抬起了头。

　　　　晏江同样也抬起了头，相比之前不动声色，这回他却是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才道：

　　　　“既然陛下要我做国公，丝纶阁侍中一位便空出来了，不如让谢贤书顶了这个位置。”

　　　　听闻此言，谢锦是一呆，陈顼惊讶的转过头来，而周文帝抖了抖眉毛，难得的一滞。

　　　　他都做好了晏江提一些刁难的要求的准备，又或者是狮大开口，要府邸，园林，甚至是要军队虎牌的可能他都想过了，可就是没有想过他会为谢锦求官位。

　　　　沉默了一会，周文帝难得的笑了：

　　　　“你可知道，谢卿入朝不足三月，就连考评都没有就入朝，这已经惹的很多人诟病了，倘若现在让她升为三品侍中，只怕这朝中都要沸腾，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啊。”

　　　　晏江看着他没有话。

　　　　又是这个表情，周文帝都要被他给气乐了：

　　　　“成瑜啊成瑜，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朝堂上的弯道，她现在已经不错了，倘若再做侍中，就算在女之中位极人臣，却惹的朝中人人非议，又有什么好处？谢卿现在年轻，前途无量，朕也是极为看好的，稳扎稳打才能走的长远，急功近利才是不好，这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

　　　　做皇帝这么多年，周文帝向来都是一不二的，还头一次遇到这么一个让人头疼的难缠的主儿，他无奈的摇头失笑，妥协道：

　　　　“罢了罢了，朕答应你就是了，不过让她直接做侍中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就让葛夫人提一等，她就先做尚书，空出贤书之位，朕在朝中放出去，给他们些甜头，也好堵了他们的嘴。”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这样才好了。

　　　　晏江微微弯了下身，嘴角这才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谢主隆恩。”

　　　　周文帝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心中一气，这臭，又着了他的道儿了。

　　　　

　第五七三章　人约黄昏后

　　　　从皇宫出来之后，谢锦和晏江走在一处，在御书房里待了那么久，金銮殿里的大臣都已经散开了，宫中随处可见的都是禁卫的影。这一场宫变虽然结束的很快，但还是造成了不的影响。

　　　　从御书房中出来后，三人便分道扬镳，陈顼被周文帝留下在宫中住一晚，此时也就只有谢锦和晏江一同回去。

　　　　出了皇宫，谢锦才问道：

　　　　“你为什么要皇上升我的官位？”

　　　　实话她现在做着五品的贤书，已经挺惬意的了，就像是周文帝的那样，稳扎稳打才能走的更长远，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功劳，不必急着上位。

　　　　而周文帝答应一件事，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去要一些重要的东西，也不提要求，偏偏要给她升官位，这不是浪费么？

　　　　晏江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温柔中带着一些神秘：“早点升比较好，以后会有用处的。”

　　　　又是这样的强调，早晨他也是这么的，却没有点名背后到底有什么用。不过谢锦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也应该是真的有用。想到此处，她也没有兴趣问究竟有什么用了，点点头后，就跟上去，一同回了家。

　　　　今早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宫中封锁消息，纸也是包不住火的。一回到家，谢锦就去问管家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和晏公走之后，就有一群宫中的禁卫过来，属下也瞧不出他们是哪一支队伍里的，只瞧着有些凶神恶煞，挡在家中不让人出去。不过午时不到，宫里就又来了御林军，将那些禁卫带走了。”管家老老实实的道。

　　　　“那些禁卫过来都做了什么，有没有伤到人？”

　　　　管家摇摇头：“这倒没有，那些禁卫只是封锁了府上，不让人进出，别的什么都没干，只不过派了两个人守着少爷，让少爷受了一些惊吓，现在也早就好了。”

　　　　听到谢弈受到惊吓，谢锦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眼，后来听没事了又松了口气。

　　　　平王控制了那么些人，是要以此来威胁朝中诸臣，增加他逼宫篡位的筹码，而为了让这些人日后效忠于他，所以他都没有怎么动这些大臣的家人，只不过是控制着不让他们逃出去。

　　　　后来平王逼宫失败，周文帝便派御林军将这些禁卫都抓了回去。

　　　　没有伤亡便好。

　　　　谢锦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今日这一场变故，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到连之前受到惊吓时的难受现在都感觉不到，浑身全是疲惫，只想找个地方倒头睡去，什么都不管，只不过，她现在没法这样做。

　　　　看了看天色，谢锦让人备了下午茶点，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吃晚饭了。

　　　　回到家之后，晏江便不见了踪影，到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谢锦略略喝了点茶，吃了两块点心，便去找人。

　　　　东湖边上，竹影扶疏，碧海摇摆，她沿着鹅卵石的道慢慢走过去，风吹的她有些头疼，只不过她没有心思休息，到了跟前时，发现房门是紧闭的，外面的竹亭里也没有人，整个院落空落落的，风起吹掉几片落叶，虽是盛夏，却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感。

　　　　晏江的心里，现在只怕也是很不平静的吧。

　　　　十几年的复仇，坚持到如今，不论他当时在御书房里是出于什么原因答应的周文帝，现在肯定不太好受。一个十几年以来的目标，突然就这么消失了，无论是谁，都会生出一种空落感吧，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前路如何走，未来又该做什么。

　　　　在这里没见到人，谢锦正要返身到别的地方去找，突然之间，湖面吹来一阵风，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一直飘到她跟前，钻进了鼻里。

　　　　谢锦心中一动，脚步往前移，越往竹林深处走去，那香味就越来越浓，少了风的干扰，她大概能闻出来，是烤肉的香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烤肉。那香气太过诱惑，让刚刚吃过茶点垫了一点点肚的人顿时又饥饿起来。

　　　　又往里走了一阵，已经是到了竹林的边缘，靠近湖边的一片空地上，谢锦看到了久寻不到的晏江。他很随意的坐在地上，白衣落在地面，沾染了些许灰尘，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面前放着个不大不的支架，下面燃着火堆，火堆之上则是被转着烤的不明物体，看上去个头不，表皮已经焦黄，开始一点点的往外渗油，香气便是从这东西上传出来的。

　　　　晏江清隽秀丽的面容上没有太多表情，黑眸如夜色一般漆黑，但火光跳跃在他脸庞上，还是多了一分烟火气息，让他在从容优雅中，少了点冷淡。

　　　　在火堆之上转了两圈，他拿起旁边一堆瓶瓶罐罐，挨个的撒了上去，香气顿时更加诱人，谢锦的肚禁不住咕噜了两声，这声音似是被晏江听到，正在他要抬头看过来时，谢锦双手一叉，环住胳膊，斜靠在一根粗壮的竹竿上，先发制人道：

　　　　“好么，在我的地盘上烤什么东西呢？”

　　　　晏江抬眸望见她，微微一笑，抬手扬了扬：“过来，我烤了你的。”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顺耳，谢锦环着的双臂一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很没骨气的走了过去，学着他的样席地坐下，居高临下的问道：“我的在哪？”

　　　　晏江一指架上正在烤着东西，微笑道：“这就是。”

　　　　“原来你早知道我会找过来。”谢锦不禁摸了摸鼻，又感觉到暖暖的，眼巴巴的看着晏江又转了几圈之后，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在上面割下一块肉来递给她。

　　　　“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谢锦伸手接过，今日在宫中一天，早饭草草，中饭没吃，她现在也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这样送到嘴边的美食，她绝对不可能放过。

　　　　“嗯。”

　　　　谢锦对着外焦里嫩的烤肉吹了几口气，待到微凉一些，张嘴咬了一口，果然如同想象中的一样好吃，她忍不住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又咬了一口。

　　　　晏江轻轻一笑，然后又拿出一把刀，在那架上割下一块肉，慢慢的，十分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