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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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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命令,目的就是让娘子难看!”
    春果拿起铜镜让周萋画看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说道:“被人这么说,老夫人那还不赶紧给自己洗冤啊!”
    不用多问,这指定也是春果从相邻议论听来的。
    与秦简料想的一样。
    “就这些?”周萋画示意春果放下镜子,起身让春果给自己换衣。
    “当然不止这些了!”春果拿着一白素镶金边的纱织襦裙,开始给周萋画换,声音却压低了不少,“奴婢刚刚听舒兰姐姐说啊,昨儿侯爷跟老夫人发生争执了,本来是说,侯爷要接娘子回去老夫人不可,摔了个茶盏,说侯爷若是坚持,她便如这茶盏!”
    “可洛城这一谣言一起,老夫人立刻服了软,今儿一早,就派春露姐姐去给侯爷送了一样东西!”说道这,春果故意一顿,,故弄玄虚道,“娘子你猜,老夫人送的是什么东西?”
    春果终结是个藏不住话的小女孩,刚卖了关子,立刻就忍不住自己破了梗,“哈,你猜不到吧,竟然是一支茶碗,就是昨儿摔碎发毒誓的那支,说是外面七七八八糊得乱七八糟,可就是倒上水,不漏!”
    这倒是很好玩,周萋画心想,看来在这对母子之中,周午煜是占了上风啊。周萋画微微点头示意春果继续说。
    春果转身为周萋画拿来披帛,而后继续说道:“既然老夫人都这般表现了,侯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他没空来接娘子,让老夫人亲自来……”
    原来是父亲提出的要求啊。周萋画拉一下披帛,“那祖母答应了吗?”
    “当然啊,不答应行嘛!听说,老夫人答应后,侯爷拿着那支碗,一早就去了京城。说是要趁着谣言还未四起之时,先找今上说个明白!”春果站在周萋画身后,为她调整发髻上的簪子。
    京城?父亲也去京城了!那他跟秦简岂不是……
    看周萋画又愣神,春果便想着收拾东西,先退出去。忽而尖叫一声,“对了,娘子,董少卿已经在外面等候你多时了,说有要事想问!”
    董庸?他没有跟父亲一起回京城吗?这对周萋画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周萋画拉一拉披帛,朝那门帘外看去,的确见两匹高挑大马停在远处的梧桐树下。马匹高大,鬃毛漆黑,马前的树荫下立着身着官服的董庸。
    一袭绯色广袖长袍。胸口领口一寸小朵话,腰中佩着白玉腰带,下挂一银色鱼袋。
    摇曳的光线下,董庸修长的眉毛微微上扬,他微微侧脸注意到周萋画在帐篷里看自己时,微微弯腰作揖。直起身时,嘴唇微微弯起。洋溢着自信。
    周萋画对视一眼董庸,立刻收回眼神。眼神滑过地面,却暗自吃了一惊——地面竟然是干的!
    “春果,昨晚可曾下雨?”周萋画侧身问春果。
    “没有啊,昨天天那么好,怎么会下雨呢!”春果附身收拾东西,不明白周萋画为什么这么问。
    难不成昨晚的雨声是我在做梦?那秦简的离开?是假的吗?
    却看那梧桐树下的董庸,忽而有了行动,在他朝帐篷走来之时,周萋画收拢一下衣袖,迈出帐篷,迎了出去,“不知董少卿前来,有何贵干?”
    董庸还想着进帐篷跟周萋画轻言细语,被周萋画这么一拦,只得停住步子,董庸微微定神,朝周萋画作揖,一板一眼,道,“刘二一案多亏周四娘相助才能顺利破案,只是某在案宗书写时,对苏玲、苏珑两人的死因上仍有诸多不明之处,还请四娘多多相助啊!”
    董庸生性风流不假,但为人却公私分明,办公就是办公,纵使私心再重,也定然会收敛自己的秉性。
    若是私下玩乐,那就简直换了一个人,潇洒,不羁,凡事以乐为主,也正因为如此,这才混了个“京城第一风流郎君”的称呼,此称颇为响亮,以至于把他应有的功绩全给磨灭了。
    此次董庸之所以能被派下来成为刘二一案的督办,还是他父亲董侍郎再三努力之下所得,从董侍郎角度看,周萋画虽然近两年性情没落,却仍是那自幼就名誉满京城的奇女子,自己的儿子若不做出点功绩,难免会错失了这桩好婚姻啊。
    董侍郎这点跟周午煜倒是有几分共通之处。
    一听董庸是为了苏玲、苏珑这对姐妹的死而来,周萋画减缓了警惕,“好,不过,可能得晚些时候了!”
    董庸脸上闪出一丝喜悦,“不急,一早边听说四娘要回侯府的事,这样倒也好,某正暂住在侯府里,若是案情出现疑问,询问起四娘来,倒是方便了不少!”
    此言一出,周萋画瞬间明了,什么案情,什么补充,不过是这厮为在侯府接近于我想得措辞罢了。
    警觉之心再起,便无法放下,周萋画眼睛瞪圆,怒视着董庸,刚欲开口送客,就听远处传来一稚嫩的声音,“丽娘,丽娘,救命啊,救命啊?”
    却见一丱发小童,跌跌撞撞沿着田间的小径跑来。
    小童穿着一件浅色粗布裋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周萋画脑中隐约有他的印象,这好似是柳神医身边的徒儿。
    他边跑边喊,“师父发疯了,师父拿着榔头,去侯府找老太太去了!要出人命啊!”L
    ps:我在想,要不要不间断的发两章,或者一次性6000字呢,感觉这主意不错,明天就试试!

☆、070 温柔还是暴力

原来这柳神医也不知怎么打听到方老太太今天要来田庄接周萋画,早早就埋伏在方老太太必经的金潭桥上。
    除去这小童,柳神医还有另一个大徒弟,大徒弟一看师父这是要闹出人命啊,一边在金潭桥上阻止着柳神医,一边让小童来喊昨天成功将柳神医情绪安抚的丽娘。
    而此时的丽娘正在帐篷后忙碌着,她一早起床,就发现昨天周萋画给的包袱不见了,非但包袱不见了,连借来的那支熬药的砂锅也不见了。
    忙着找东西的她,就连那董庸来,都没察觉,直到听到这小童喊自己,这才从帐篷后的临时灶屋离出来。
    小童一看丽娘出现,就跟那飞蛾似的直接扑了过去,抱住丽娘的腿就嚎啕大哭,“丽娘,求你去救救师父,师兄说,你若不去,师父就闹出人命了!师父可不能出事啊!”
    “听说,周都护已经将刨坟的人送官了,可师父不信啊,非要找那老夫人理论一番,丽娘啊,求你救救师父啊!”小童年纪虽小,记性却不错,把师兄教导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丽娘听完,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拉起小童,立刻奔到周萋画面前,“娘子,老奴……”
    “去吧!”没等丽娘开口,周萋画就答应了,“出了事总归不好,能劝下是自然!”
    “多谢娘子!”丽娘连忙作揖。
    那小童也是个懂事的人,一见丽娘对周萋画这般有礼,又知道这田庄里住着是侯府的嫡女,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子,娘子,师父不是坏人,若不是师母的坟被刨了,他也不至于发狂啊。若是有意外,还请娘子出手啊!”
    小童这般伶俐,周萋画甚是喜欢,示意丽娘讲他扶起,“好,若出意外。儿不会坐视不管!”
    得到周萋画的承诺,小童再次作揖,就拉着丽娘急匆匆地朝金潭桥赶去。
    丽娘离开后不久,舒兰跟华兰就从杂物帐篷里出来了,两人上前依次给周萋画与董庸福礼。
    舒兰、华兰是陈氏身边的一等侍婢。都是玉娘按照宫里的规矩调。教出来的,经过她们这么一整理,丽娘跟乡邻那些好不容易从火海里抢出来的物件,除了几件像样的衣衫跟几本书,其余的都被做上了扔掉的标记。
    舒兰将帐篷里杂物的分类一一说给春果听,在确定春果记住后,舒兰站到了周萋画面前,开口道:“四娘子。奴婢们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把东西给您打点好了,待老夫人来时。直接搬上车就可,玉娘特意嘱咐奴婢了,让奴婢一定转告娘子,虽然都是四娘子的东西,但田庄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些物件还是不要往府里拿得好!”
    舒兰声音脆亮。说话流利,长长的一串中间不停顿一下。一气呵成。
    周萋画朝两人微微点头,“四娘明白母亲的用心。多谢两位姐姐!”
    “娘子不要这么说,看老夫人很快要来了,为避免给娘子带来麻烦,奴婢们就先回了!”舒兰拉一下华兰,两人福礼后,便朝停放在杂物间的马车走去。
    马车没有直奔南面金潭桥方向,而是朝北驶去,往北走十余里,还有一座银潭桥,过了桥再往北走十余里,便能看到洛城的北城门。
    这是为了特意避讳遇见老夫人,两人故意绕的路。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周萋画心想,这陈氏懦弱愚钝,手下的人倒一个个精灵得很。
    周萋画转身朝董庸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说道:“听董少卿的意思,是打算待儿回府后再来询问那苏玲、苏珑姐妹的死因啊,既然这样,儿还有事情要忙,天气燥热,董少卿就先回吧!”
    说罢,也不等董庸做出反应,直接转身进了杂物帐篷,却见帐篷里。
    帐篷里,春果正对着舒兰、华兰两人已经分门别类划分好了物件发愁,周萋画看一下分好类的东西,便知道春果为什么愁眉不展了。
    布料跟衣服虽然不是上乘的,却也都是崭新没有破损的,米面虽然不如侯府的精细,但吃饱肚子却是没问题的,况且数量上,三个成年人吃上半年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仍了周萋画也觉得可惜,便说道:“春果,去庄子问一下,有没有人不嫌弃咱们这被焚了东西,若是有人要,让他们来拿走!”
    “是!奴婢这就去!”得到周萋画的命令,春果被小跑着去了附近。
    不一会儿就见她带着几十口子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娘子,大家都不嫌弃!”
    周萋画一看这么多人,颇为吃惊,一边让春果维持秩序,一边有序的将米、面、衣分给有需要的人。
    董庸起先只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却见周萋画忙得浑身是汗,便主动上前帮忙,周萋画着一身白衣,这米面的弄在身上倒是看不出来,可董庸身着的可是绯色的官府,沾染上一点颜色,便显得格外扎眼。
    待米、面、衣分完,这董庸也便了白人,脸上,发间,衣服上都被沾染了白色。
    尤其是那鼻尖上,不偏不巧地点了一滴白面,就跟那小猫鼻子一般,董庸的脸本就生的俊俏,这滴白点,加了几分可爱,那唇红齿白得,周萋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哎,上世因这等姿色被卫琳缃掐死,倒也不冤!
    周萋画傻愣地想道。
    见周萋画打量自己,董庸倒也不退缩,他本就是个招摇的人,不但大胆地回看着周萋画,还冲她眨了眨眼睛,而后倾国倾城地微笑着。
    周萋画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视觉动物,她呆愣着看着这个貌美的郎君,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娘子!”春果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声唤醒了她。
    周萋画一怔,迅速抽回神。她伸手摸一把自己发烫的脸,而后看向春果,见春果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问道:“出什么事了?”
    “娘子,这位婶子说。昨儿丽娘借了她的砂锅,问几时归还?”春果指着身旁的一位老妇人,说道。
    田庄的砂锅在火灾中砸在了灶屋里,原来昨天熬药的砂锅是丽娘借的,丽娘担心春果瞎问,砂锅肯定放得隐蔽。她若不在,估计旁人是找不到的。
    周萋画朝金潭桥方向看看,那里一片寂静,看样子丽娘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手伸到袖袋里拿出一块碎银。“这砂锅估计是找不到了,不如这样,这碎银你先拿去,买个新的如何!”
    说着她就把手伸向那老妇人,却被春果一下子给拦住了,春果将碎银拿在手里,心想啊,娘子啊娘子。你是不知道银子该怎么花啊,这银子够买一屋子砂锅了。
    “娘子,这砂锅最多也不过几文钱!奴婢这就去前面肉铺兑钱去!”她也不等周萋画有反应。说完她便转身,跟那老妇人说道:“走,儿给你去前面肉铺兑钱去!”
    老妇人精明得一眨眼,立刻应了春果。
    她倒是想得开,肉铺兑钱你得卖肉,春果自然也会随周萋画回府。定然不可能带块肉回去,那肉肯定也是自己的。那砂锅自己留着本就没用,换了银子。换了肉,老妇人这嘴都要咧到嘴角了。
    连连朝周萋画道谢后,便随着春果而去。
    周萋画看着春果与那老夫人离开,一转身,却见董庸还立在自己身后,见他满身白粉,“多谢董少卿出手相助,少卿官服已脏,被人瞧见有损颜面,还请少卿这边,容儿为您清理一下!”
    她指指自己住的帐篷,春果将盆留在了那里面。
    董庸早有希望周萋画为其清理衣服之意,微微一笑,没有推脱,便随着周萋画进了帐篷。
    周萋画弯腰打来水,拿来帕子,弯下腰,开始仔细地为其清理衣服上的粉迹。
    当她清理到董庸那阔实的后背时,就听董庸突然说道:“某父亲每日去上朝之前,母亲定然会亲自为其整理袍服!几十年如一日!”
    周萋画的手一下子就定在了董庸的后背上,她不傻,自然能听懂这话董庸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停留片刻后,周萋画假装没有听到,继续擦拭。
    没有得到周萋画的回应,董庸不甘心,当周萋画附身帮其整理到袍服下摆时,董庸看着周萋画头顶的发旋儿,和那一眨一眨的眼眸,心中微微一动,再次说道:“你不觉得,此情此境,可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吗?”
    周萋画依然不语,只是转身到盆里清洗帕子,以方便第二次清洗。
    此举彻底把董庸惹恼了,他活这么大,哪曾受过这般冷漠对待,莫说是帝师府里的人,就是在皇宫里,除了极少数的人,也没人敢这般对他,更何况周萋画还是有他有婚约的,将来需要跟他举案齐眉一起生活的女人。
    如此这般被无视,这般难堪,董庸岂能忍受。
    就见他,一甩袖,用力握紧一下拳头,而后,一把擒住了周萋画正在清洗帕子的手,一用力,便将周萋画拉到胸前,双眼怒视着,“周萋画,你到底想怎样?”
    猛然被人拉起,周萋画自然受惊,旋而恢复冷静,平淡地看着满是愤怒的董庸,面无表情地问道,“董少卿有事吗?”
    董庸以为周萋画会剧烈得反抗或者争吵,但凡周萋画有一点情绪,他心里都会好受一点,却未曾想着周萋画竟然这般冷漠,他用力咬住牙,狠狠地甩下了周萋画的胳膊。
    周萋画这几日本就休息得不好,昨日的昏厥,前日又有被窗棂砸伤,哪受到了董庸这般用力,随着董庸的动作,她就如一没根的树一般,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接触地面的瞬间,周萋画的大腿如火一般撩热,宛如被人剐了一层皮,她一手撑地,勉强站起身来,泛着倔强的眼眸一眨不眨。如看仇人一般看着董庸。
    这张如皓月般明亮的脸,让她觉得恶心。
    还当着董庸真是公私分明,可刚可柔的特殊郎君,如今看来,也算是个暴力的主儿。上世能跟卫琳缃私下有了首尾,此世也定然不会是自己良人。
    什么志同道合,什么南岳头柱香,从秦简嘴里说出的话,也只能当时戏言,看来这婚约。还是得早早接触才是上策。
    深吸一口气,周萋画平平质问道:“董少卿,儿哪里有得罪你吗?”
    声音寡淡如冬日早上的寒霜,表情冷锐如那悬崖上的冻棱,吓得董庸呆愣在原地。“某,刚刚,只是……”
    没容他开口,帐篷外便传来车辙滚动的声音,还有春果那夹杂着因奔跑而急喘的喊声:“娘子,府里接您的车到了!”
    听到这声,周萋画整理一下衣衫,面无表情地看了董庸一眼。平平说道:“董少卿,好自为之!”
    随即甩袖出了帐篷。
    但当她立于帐篷外,看清那立在最前面那辆马车外的侍婢不是老太太的侍婢春露。而是卫琳缃的贴身侍婢烟鸣,不禁暗自吃了一惊。
    看来,这马车中坐的人,必定是卫琳缃了!
    只是她怎么来了?
    周萋画盯着车厢看了好一会儿,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帐篷里的董庸,心想道。这戏可有的看了!
    却说这卫琳缃。
    坐在马车里的她穿着一袭赤橙袒领半臂襦裙,本来是想着。周萋画没有什么烟色的衣衫,回府定然也是穿着素气。选择赤橙这个颜色,是她故意选了艳压周萋画的,但此刻她的心却跟被火灼成了这个颜色一般难受。
    都怪那不知道从哪冒出的柳神医,若不是他要找方老夫人拼命,方老夫人也不会走到一半,又绕路回去,这接周萋画回府的事也自然落不到她的身上。
    陈氏生病,年氏禁足,三房的人在胶南,四房的刘氏有孕,他们自然没法来接周萋画,可我怎么说也是客人啊。
    卫琳缃心想,自己都能察觉到这不对头,万一被周萋画拿捏着,到最后定然弄个里外不是人。
    拿帕子沾一下额上的汗珠,早知道就不为了看周萋画跟老夫人之间的热闹,非要跟着来了,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牙齿用力抵咬在了一起,角落里冰盆发出的凉意,没有让她焦急的心减缓几分,反倒更加烦躁起来。
    烟鸣抬头见周萋画从帐篷里走出,却看卫琳缃仍没有下车的意思,微微挑了一下布帘,小声地提醒道:“娘子,四娘子出来了,您得下车了!”
    听到烟鸣的话,卫琳缃用力握了握帕子,努力调整呼吸后,卫琳缃弯着身子钻出了车厢,一下车,就迈着急促的莲步朝周萋画方向飞扑过去,“妹妹啊,姐姐替老夫人来接你回府了!”
    话听起来轻巧,这牙却早已咬碎了。
    一听卫琳缃这般热情,周萋画也不能冷面相对,她伸出双臂迎住卫琳缃,盈盈福礼后,道:“天气这么热,姐姐怎么来了,妹妹这庄子前几天刚着了火,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卫琳缃一听周萋画这么说,又一口恶气憋上心头,若不是田庄着火,你也没机会回侯府。
    她假惺惺地扫视着田庄的残迹,而后说道:“妹妹别这么说,妹妹这几日真是辛苦了,外祖母心疼你,这不让姐姐来接你回府了!”
    她担心周萋画会抓住她话里的把柄,不做停顿立刻说道,“外祖母本想着要来亲自接妹妹的,身体却突感不适,一众人好生劝说,外祖母这才决定暂且不远行,就在侯府门口候着妹妹!又因几位舅母均无法外出,外祖母也只能吩咐儿来接妹妹,姐姐自知儿是客,还请妹妹不要在意!”
    卫琳缃这话一出口,周萋画立刻就明白了,敢情这是怕自己拿她的错,不光是谁来田庄里接得我,只要确定是老太太把我光明正大迎进侯府的,这就够了!
    于是,周萋画浅笑道,“姐姐何处此言,日后同住在侯府里,又何须分得这么清楚呢!”
    “那既然这样,趁着天气还未毒热,妹妹就及时启程回府吧!”一听周萋画并没打算揪着这点不放。卫琳缃长吁一口气,立刻把今日行程的关键说了出来,说着就挥手招呼身后的仆役上前,“都帮着四娘子把物件搬上车!”
    卫琳缃的眼神一向不错,她这一挥手。一摇动,就注意到周萋画身后那顶大帐篷里站着人,联想到上次在周萋画榻前发现的男靴,还有那一次次被周萋画驳了颜面的丢人,卫琳缃这不安分的心又活跃了起来,“妹妹。你这里是不是有客人啊!”
    哎呀,卫琳缃,你还真是贼心不死,自己往火坑里跳啊,我今日可是没打算与你作战。周萋画拂拂刚刚被董庸推倒在地那隐隐发疼的大腿,有些事早或晚都是要发生的,你卫琳缃上世不是因为跟董庸有了首尾,为了他的承诺,掐死我的吗?
    这一世,便让我早点面对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俩是怎么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
    “姐姐。说笑了,妹妹这穷乡僻壤的,哪里会有客人拜访。不过是这大理寺的董侍郎因这田庄里发生的尸炭一案,特来对妹妹进行问询!”周萋画拉一下卫琳缃,示意她一同进帐篷。
    周萋画边走,边说道:“姐姐应该听说过,田庄起火时发生的那起命案吧!”
    “听说过,听说过!”卫琳缃一听那帐篷里的人是董庸。哪里还有心思听这命案的事,她刚刚平静地心骤然狂跳起来。该死的,董庸一直都住在侯府里。自己这还没见上面,这周萋画是怎么想见到的。
    随着周萋画进了帐篷,卫琳缃一瞅董庸身着官服,心里微微舒缓了些,她抿着嘴唇,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仪态大方站在了董庸面前。
    就听周萋画道,“董少卿,这位是儿的表姐,京城卫家的卫琳缃!京城第一名媛,想必您应该认识吧!”
    周萋画刚刚离开帐篷时可是僵着脸的,这一回来竟对自己笑脸相迎,董庸受宠若惊,他仔细听着周萋画的话,抬眸看着眼前这位穿着艳丽华服的陌生娘子,深深沉思后,朝卫琳缃作揖道:“原来这位就是卫四娘啊,久仰卫四娘大名!”
    这话……
    这话的意思是说,董庸不认识卫琳缃!
    周萋画倒吸一口冷气,难得自己对他们两人的推理自始至终都是错误的吗?这两人的相识并不是在京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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