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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当家_兰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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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大家摇摇头,解释道:“婉儿,这世间有一种东西叫权财,那比刀子还能要人命,杀人无形,这世间还一种人叫做衣冠**,那心比之墨汁还要黑,比之虎狼还要心狠三分。书生就是这种人,为了权财全然不顾道德仁义,除了权财没有东西能入他的眼睛。”说到此处,简大家好像看到了书生韩崂山那张儒雅的脸,忍不住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简大家接着说道:“书生早就和山贼串通,以我和孩子的命为诱饵,诱杀了韩崂山。可怜我的女儿就这样没了命。然后山贼再用性命相逼,书生便顺水推舟顶替韩崂山,为了安抚我继续施诡计骗我,让我在澶州住下来。为了预防我将当年的事情说出去,骗我说韩青衫是我的孩子。”
林婉儿问道:“那么韩青衫不是简姐姐的孩子?”
简大家脸上平静,但是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开口说道:“不是,本来我以为韩青衫便是我的孩子,但是那日在画舫船,婉儿你狠狠挠了韩青衫一下,我上去检查,掀开韩青衫的衣衫,便知道这韩青衫不是我的孩子。当年书生和我再入澶州的时候,我能有少许几天和孩子呆在一起,孩子胸前有一个红色胎记,但是韩青衫却没有。”
林婉儿想了想当天画舫船上的场景,简大家掀开韩青衫的衣衫,表情瞬间目瞪口呆,双手僵硬在空中,泪水汹涌而出。林婉儿以为是简大家悲痛使然,原来是发现韩青衫不是自己的孩子,心中震惊使然。
简大家又将手里的虎头鞋理了理边边角角,语气平静的说道:“知道韩青衫不是自己的孩子之后,我心中恼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不能当面质问韩崂山,虽然派人去查了查,但是毫无头绪。后来,韩青衫私底下找到我,向我讲了一个故事。”
说到这,简大家突然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婉儿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醉仙楼讨论三家书局联合的事情?”
林婉儿点点头,那是自己第一次去醉仙楼,期间韩青衫还送了一份珍珠翡翠糕,那天简姐姐有所顾忌,看到韩青衫有些失态。
简大家回忆道:“其实那天韩青衫心中也有所怀疑,也让人查了查,事情还是毫无头绪。后来韩青衫为了劫持婉儿你从下乡收来的蚕茧,不得不和澶州以北的山贼相联系。那山贼进过澶州城一次,说来也凑巧,那山贼知道当年事情的始末,在韩家住过几天,一次喝了醉酒,无意间透漏给韩青衫几个秘密。第一,就是当年书生和山贼早就有了勾结。第二,便是书生入了韩府,被当时韩家家主怀疑,说要滴血认亲,本应该书生走投无路的时候,竟然出了转机。”
简大家长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真正韩崂山自小在乡野长大,行为放浪,是有名的地痞无赖,和邻村上的一个女子相好,也有了孩子,但是真正的韩崂山知晓自己是韩家私生子之后,竟然将女子和孩子抛弃,入了澶州城,享受荣华富贵,对于那女子和孩子也是不管不顾。后来,书生派山贼找到女子,然后将孩子抢夺过来,还将女子也杀了,这孩子就是韩青衫,书生为了将事情做绝,最后还……”简大家虽然平静,但是说到这还是有些难以开口,最后忍着巨大悲恸说道:“最后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我那苦命的孩子就这样……就这样没了。滴血认亲那天,韩崂山以生病推脱,让韩青衫滴血,韩青衫和韩家家主有血缘关系,自然骗过了韩家上下,自此也没有再怀疑书生的身份。书生入了韩家,韩家的人接连死去,最后书生做了家主的位置。”
林婉儿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去韩府将韩青衫的身世告诉对方的时候,韩青衫会哈哈大笑,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简大家将心中的秘密倾吐而出,看了看林婉儿,继续叙述道:“韩青衫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我,我当时就定下了计谋,书生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很有可能向婉儿你下手,我就将计就计,入嫁韩家,趁着韩崂山不注意,将那把银簪子插入了他的心脏中。”
简大家像是得到了解脱、突然大彻大悟的僧人,缓缓闭上眼睛说道:“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这情字最是伤人。姐姐当年遇人不淑,给了身子,给了心,却害得自己的孩子尸骨无存,如今报了仇,姐姐心中平静,但是却永远逃不出心魔,算是废人一个了。”简大家像是母亲一般理了理林婉儿的头发,开口说道:“婉儿,希望你幸运。”
林婉儿听完简大家的话,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开口说道:“简姐姐,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还有我,还有半月书局。”
“活着?”简大家凄惨一笑,开口说道:“太奢侈。”
林婉儿像是给母亲要玩具的孩童,赖在母亲怀里,毫不讲道理的说道:“我不管,我不管,我要让简姐姐活着,好好活着。”
简大家如同母亲那般,摸了摸林婉儿的脑袋,笑着说道:“好,好,我会活下去,好好的活着。”
此时,门房被狱卒推开,开口说道:“简大家、林大家,时间已经到了。”
林婉儿依依不舍的和简大家分别。
简大家拍拍林婉儿的小手,说道:“放心,我没事。”
林婉儿离开大牢的时候,简大家双手高高的捧着虎头鞋和连环画,让阳光照射在虎头鞋和连环画上,那一刻的简大家像是一个获得了最终平静的圣母。简大家、虎头鞋和连环画一同沐浴在阳光中,在狭小的牢房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那一刻,飘渺的像梦境,抽象的像寓言。
(写出来了;4000多字大章节,还更新这么早,有诚意吧,求推荐收藏。《当年故事讲一半》《当年故事另一半》《韩府故事惊奇(3)》上下连贯,请有兴趣的姐妹可以回头看看,韩家的故事是不是有漏洞?)
☆、第079章 韩府故事惊奇(4)
韩府大厅,夜已经渐渐深了,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丝丝烛光透过灯笼弥漫开来。灯光虽然明亮,但是还不能穿透柱子,不能穿透椅子,也不能穿透人心,所以那柱子、椅子和人心的阴影不断延伸,延伸至远方,直到和黑夜融为一体。
整个韩府显得格外安静,一只不知道哪里的野猫跳入韩家,眼睛发着亮光,踮着脚尖,消无声息的从大厅前走过,然后隐入黑暗,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韩青衫将下人斥退,眼神阴郁的坐在韩崂山经常坐的座位上,双手捧攥着一杯已经没了热气的茶水,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已经发白,可能因为紧张眉头上还渗出了丝丝汗水。
韩青衫脸色有些狰狞,心中也是十分愤怒和恐慌——简大家那女人虽然将银簪子插入了父亲的心脏中,但是韩崂山的命真大,竟然没有死了。此刻,韩崂山正躺在房间内,身上缠满绷带,呼吸微弱,神智也不甚清醒,但是却活着。
自从知道自己身世之后,韩青衫陷入了怪异的情绪之中。韩青衫没有见过亲生父母,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只觉得被简大家钉死的韩崂山和被书生杀死的母亲只是陌路人。相反;虽然知道眼前的父亲并非亲身父亲,反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韩青衫却没有勇气对眼前的男人下手,一方面是害怕和敬畏,另一方面是在心里对这个男人有些许的佩服,当年事情做的真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韩青衫再联想到最近韩崂山有意无意的疏远北边山贼,主动出资围剿山贼的举动,更是对韩崂山佩服之极。
韩崂山在隐忍了二十余年之后,终于要对那群山贼下手了,一个男人要忍到何等程度才能耐着心思布局二十余载,若不是期间出了些许差错,如今的韩崂山肯定是志得意满。
迎娶了简大家,抱得美人归,接手半月书局,说不定还会收购了澶州书局和崇文书局。
围剿了山贼,成为澶州城的标志性人物。
可能最让韩崂山高兴的应该是自己这个仇人的儿子每天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颤颤巍巍的叫一声“父亲”。
韩青衫想到这猛然站起身来,将手里的茶杯摔砸在地上,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袖子中滑出,攥在手里,眼睛中精光阵阵,猛然转过头去向房间内走去,心里不断的挣扎道:“只要杀了他,韩家就是我的了,再也没人能约束我了。韩青衫,韩青衫,无毒不丈夫,只要心狠一下,一下就好,以后你就是澶州最有权势的人。”
轻轻推开门,韩青衫看到躺在床上的韩崂山,那男人脸色苍白,还有微弱的呼吸,胸口轻轻起伏,这本来该是新房,如今却成了韩崂山的病房,世间的事情真是说不准啊。
房间内的红烛和大红喜字还没有撤掉,像是红的化不开的血。
韩青衫艰难蠕动一下喉咙,单手持刀变成双手握刀,汗水顺着眉头流下来,滴入眼睛,韩青衫也不敢伸手拭去,短短的一段距离似乎总也走不完。
韩青衫只觉得呼吸渐渐困难,不得已只能停下脚步,长长的吸一口气,这口气进入心扉之间,一股辛辣感觉冲入脑门,让他下意识狠狠攥了攥手中的匕首。
“哐当!”
韩青衫太过紧张,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桌子上那盏上好的青花瓷花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躺在床上的韩崂山在睡梦中似乎觉得有人进了房间,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然后归于平静。
韩青衫觉得自己七魄之中已经被吓碎了六魄,只剩下最后一魄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短短的距离,韩青衫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好几十年,终于到了床边。
韩青衫看着在床上躺着的男人,想起自小到大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那股冷漠和阴厉如同千万把刀子插向自己,每一把都锋利无比。又想到那根藤条,不粗,看着还有些纤细,但是每一下打在身上都是钻心的疼。
韩青衫回想着这个男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眼睛被愤怒占领,双手极其稳定的将匕首抵在韩崂山的脖颈间,只要轻轻一按,这个在自己心中种下无穷黑暗的男人就没了。
韩青衫觉得一阵快意。
可是,韩青衫下不去手,脑海又被一股莫名的恐慌所代替,因为韩青衫又想起两件东西:韩崂山的眼神和那根藤条,这两件东西如同有魔咒一般,缠绕着韩青衫。
眼神和藤条让韩青衫愤怒,同时也是韩青衫恐惧的来源。
最后,韩青衫没能战胜恐惧,饥不择食的逃出那个房间,身体虚脱的瘫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然后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嘴角溢出了血。
“咯咯咯,咯咯咯!”
一阵银铃般的少女笑声突然在韩家传播开来,那声音如同春天微风般温暖,又如同画舫街上大江之水绵软柔长,在黑夜里特别的清晰明快,给这座有些阴森的府邸带来些许快乐。
但是韩青衫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笑声是从哪里来的,在深夜里怎么会有笑声传出?
那只隐藏在黑暗中的野猫突然间从黑暗中窜出,猛的向韩青衫扑去。
韩青衫看到那一只猫的眼睛有两种不同颜色,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红色的,蓝色的眼睛如同蓝天一般蔚蓝,红色的眼睛如同鲜血一样鲜红。
那只猫还有两支锋利的前爪,从空中扑过来的时候还在伸长,越来越长,最后足足有三寸长,锋利无比,像是自己袖子中匕首。
韩青衫一惊,双手抱住脑袋,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野猫的爪子离韩青衫越来越近,似乎都已经深入皮肤,直达骨髓了。
韩青衫在椅子上猛然站起身来,浑身都是虚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全身,发现身上没有伤口,大厅内也就没有野猫,原来都是一个梦啊。
可是那个梦太过真实,韩青衫心有余悸的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长长呼出一口气,原来是个梦,幸好是个梦。
突然间,韩青衫拿着手帕的手僵硬在空中,眼神的余光瞄到身旁,不知何时大厅内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大厅里,那少女长的极美,含笑望着自己,怀中好像还抱着一个婴儿,婴儿不哭不闹,一双如同黑夜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韩青衫艰难的转过头来,却是不敢抬头和那少女对视。
韩青衫不动,那少女也是不动。
“咯咯咯,咯咯咯。”
那少女开始笑,笑声如同银铃一般。
韩青衫惊恐不已,抬头想看清楚那少女模样,却看到少女抱着婴儿向自己跑来。
韩青衫慌忙将袖子里的匕首拿出来,向着少女直直的刺去。
少女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匕首,如同透明一般,从韩青衫身体中跑了过去,然后向韩崂山的房间内跑去。
韩青衫再次瘫坐在地上,脑中有千万个问题找不到答案,心中百转之间,感觉那少女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韩青衫目瞪口呆,那少女好像简大家!年轻时候的简大家!
“咯咯咯,咯咯咯。”
少女笑声又传入韩青衫的耳朵中,少女抱着婴儿又从韩青衫的身体中穿了过去,不过这次少女身后还牵着一个人。
那人脖颈中套着一条长长铁链,整个人浑浑噩噩,披头散发,脸色极为苍白,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铁链虽然粗,而且重量不菲,但是在少女手中却如同羽毛一般轻便,被少女轻轻拎在手里。身后那人由于痛苦走不快,但是少女却毫不在意,将铁链拉的笔直,像是拖着那人再走。
两人走到韩府门前,身体透着紧闭的大门出去了。
那人临走之时,艰难的回头看了韩青衫一眼。
韩青衫最后惊恐的都说不出话来,自己对那个眼神实在太熟悉了,那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韩崂山。
“咯咯咯,咯咯咯。”
那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从韩府外面传进来。
韩青衫又是一惊,猛然间站起身来,觉得手臂发麻,腿脚发虚,身上又都是虚汗,原来刚刚的又是一场梦啊。
韩青衫揉着没了知觉的手臂,伸伸腿脚,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拿出匕首,咬咬牙狠狠的扎入大腿中,疼痛钻心。
不过韩青衫却长长呼了一口气,能感受到疼痛,说明自己不是在梦里。回头想想刚刚的连环梦,韩青衫心有余悸,梦里的事情太真实了,像是亲身经历的一般。
韩青衫摇头自嘲一下,缓缓闭上眼睛,却突然间蹦了起来,也顾不得大腿上的伤势,向韩崂山的房间内跑进去。
此时,韩崂山的脸色更为苍白,没有丝毫血色。韩青衫颤颤巍巍的用手试探一下鼻息。
没了!
韩崂山死了!
韩青衫愣在当场,眼泪稀稀疏疏的开始落下来,然后突然间嚎啕大哭,哭声响亮,口中喊道:“父亲,父亲,不,不,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怎么就死了呢?呜,呜,呜,呼,呼。”
说不出的悲痛和伤心。
☆、第080章 韩府故事惊奇(5)
生活像是一部三流电影,制作粗略,对话弱智,但是它就那么展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一个惊天消息在澶州炸裂开来,故事的曲折性很难用言语表达,但是事情就那样平地起惊雷的炸开了。
洞房花烛夜,简大家用银簪子钉死了韩崂山,听说那夜的血盖住了夜色,简大家身陷囹圄,却格外的平静。
这么大的事情被整整瞒了半个多月,整个澶州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更让人惊奇的是韩崂山保住了性命,身体正在恢复,却在一夜之间去了西天。
最最离奇的事情是,简大家自尽在大牢之中,没人知道简大家用的什么方法,没有利器,没有**,就连一条白绫都没有,狱卒看到简大家的时候,只见简大家怀抱着两双虎头鞋和几册连环画,脸上带着笑意,人却没了呼吸。
狱卒不敢擅自决定,马上报告知州大人,等知州大人到了大牢,更为离奇荒诞的事情发生了,简大家不见了,只留下虎头鞋、连环画和几页书信。
简大家消失了,凭空消失了,好像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有人说那天天空很蓝,蓝的像是海,有人说那天风很轻,轻的如同丝绸,还有人说那天看到简大家在澶州城街市上行走,身后跟着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众说纷纭,千奇百怪。
林婉儿听到这个消息,不住的摇头,开口自我安慰道:“都是胡说,我刚刚见过简姐姐,简姐姐很好,还说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可能自寻短见。”话虽这样说,但是人还是马不停蹄的赶往知州府。
等消息确认之后,林婉儿怔怔出神了好久,抬起头来,盯着王启年和夫人宁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知州大人,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林婉儿又去了知州府大牢,直到看到虎头鞋和连环画,林婉儿才知道消息是真的,简姐姐没了,不是失踪,而是没了,虽然没能找到尸首,但是一丝活着的可能性都没有了,自己再也见不到简姐姐了,因为简姐姐不会丢下虎头鞋和连环画自己离开的。
林婉儿如同简大家那般,将虎头鞋和连环画抱在怀里,蹲坐在大牢里,盯着那扇窗户,像是一个无助的人,不知道找谁倾诉。
突然间林婉儿心中一团怒火升腾而起,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骗子,不是说好要好好活着的吗?!你一直都是自私鬼,不把当年的故事讲清楚,自己一个人承担,承担痛苦,承担责任,就连钉死韩崂山都要亲自动手,你爱干净,下手的时候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吗?”
林婉儿站起身来,伸手指了指虚空,好像对着简大家一般,继续骂道:“如今好了,完成了心愿,自己拍拍屁股走了,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难道活着就这么难吗?”
难道活着就这么难吗?也许;活着对某些人而言就是那么难。
简大家给林婉儿讲述了当年故事,但是简大家没有讲述自己当年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的那段美好时光,无论书生韩崂山后来做过什么,简大家一直坚信着他在书院生活的某一瞬间是真的爱着自己的,而自己即使到了今天,拿着银簪子亲手杀了他,可是心中还有着一抹温情。
所以大婚那天,书生韩崂山将简大家背在身上,简大家看到他两鬓白发,忍不住用手理了理。
林婉儿骂着骂着,开始呜咽,悲伤漫过眼眶,眼泪如同绝了堤的洪水,最后化成一句最深沉的思念:“简姐姐,你在哪里?”
简大家留下了虎头鞋、连环画和几页书信,几页书信将韩家的事情说了清清楚楚,主要就是当韩崂山月夜追杀、年书生进韩府、新婚钉杀韩崂山的事情。
至此,韩家的事情才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但是王启年却遇到了一个问题,简大家和韩崂山作为当事人都死了,和当年事情有关的人就剩下韩青衫,严格说来韩青衫也算是受害者,自然不能问罪。
于是,王启年派人问了韩青衫的意思,又派人问了林婉儿的想法,两人都决定不再追究此事,而且封存当年韩家故事。
韩家为韩崂山举行了巨大的葬礼,说来也怪,韩崂山的尸体一天就臭了,第二天开始腐烂,只能快点下葬,不然整个韩府都有一股臭气弥漫。
韩青衫在出殡那天十分悲痛,哭的双腿都没有了知觉,需要两个人搀扶着才能行走,脸上满是泪痕,手帕打湿了一张又一张,让观者不忍直视。
而简大家的葬礼就简单太多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葬礼。简大家留下的几页书信有一封是给林婉儿的,上面很简单的写了两个字——安好。
冬虫、夏草看了书信,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冬虫对林婉儿说道:“林大家,简大家生前最喜清净,如今人去了,想来也不想太过热闹,平时和我们聊天也是说生前身后事,都是青烟浮云。冬虫斗胆向林大家要一篇诗词歌赋,祭奠简大家一下。”
林婉儿小心翼翼的将“安好”两字折叠放好,安慰冬虫说道:“这是自然。简姐姐清净惯了,我们也不落俗套。诗词歌赋的事情我会准备好,等到了头七,烧给简姐姐,也愿简姐姐在天之灵能够听到、看到。”
经过几日的调节,林婉儿的心情有所平复,不似刚开始那般愤怒和悲痛,那两双虎头鞋和连环画被林婉儿收了起来,和赵乾留下的一些东西放在一起,平时不去碰触,但是每一次碰触都会带来悲伤和思念。
韩崂山的死还给澶州带来了另一番动荡,澶州书局和崇文书局从新步入轨道,半月书局的当家人成了林婉儿,自然重新印刷《西厢记》。简大家留下的半月书局好似一座计算精密的机器,虽然没了简大家,但是却有条不紊的持续运行。
刘宏达和沈松两人身在淮安府,本想着撤出资金,渐渐收回澶州,却听说了澶州巨变,两人稍作商量,准备回澶州将事情了解清清楚楚,但是却接到了一封书信,不是林婉儿寄来的,是简大家写的,日期是在简大家嫁入韩府前一天,书信很简单,只有渐渐几个字:继续北上,打下大大的如画江山!
书信背后还附带着银票,解决了刘宏达和沈松文银钱不足的后顾之忧。
刘宏达将书信放下,心中感慨道:“以前以为简大家爱书、惜书,如今看来,真正能运筹帷幄,胸中有沟壑的是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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